《末日自救计划(NPH)》 Episode01:噩梦降临 四起的浓烟将往日繁华喧闹的A市笼罩在压抑的灰色中; 平日矗立于晴空之下林立的高楼也在一场突如其来的爆炸中顷刻崩坏,坍塌,俨然不复当初的辉煌。 还有那些环绕穿梭于A市的高速公路或是马路上,数不清的私家车在相撞后的残骸仍在飘散着难闻的浓烟。 如战争过后的A市已经见不到活人踪迹,唯独能看见的,仅有那些躺在早已干涸血泊中的残尸,或是爆炸发生时,来不及解开安全带,被活活烧死在驾驶座上的干尸。 A市的死气沉沉让人觉着如临末世,窥不见任何生机。 “由... 嘶...于本市实验...嘶嘶...室的病毒泄露,请各位市民及...嘶嘶… 时戴好口罩,如若发现身边出现身上爬满黑纹...嘶...的人...请不要心软收留,一定要狠心斩...嘶嘶嘶...下它们的头颅...” 津川路上,一辆停在车辆残骸间的黄色甲壳虫里传来女人断断续续的语音播报,因车辆撞击,车内的收音机出现了接触不良,原本播报员完整的播报也因接触不良,伴随着刺耳的嘶嘶拉拉的电流声在寂静到诡异的环境下变得令人不安。 一双染血的手摸索着关上还在重复播报的语音,噪音停止,周愠抬头从安全气要上拾起头,额角处伤口的血迹已经干涸,她缓了好一会儿望向窗外犹如电影中才会出现的场景,整个人僵住。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周愠头晕得厉害,起先还想下车看看情况,但眼下自己的情况并不允许她这么做,于是,她索性靠着靠椅慢慢回忆车祸前所发生的一切。 记得在10个小时前,她本打算开车去住在郊区的父母那儿探望老两口,途中等待绿灯通行的时候,头顶飞过数不清的鸟雀,它们似乎遇到了什么,都在鸣叫着飞往北边。 被惊飞的乌雀让她感到强烈的不安,指尖敲打着方向盘,将注意力重新转移到正倒数15秒钟的红灯上。 汪汪汪!!!〞 旁边一辆同样在等待的SUV里,摁下车窗的后座上的一只边牧在低吼,很是不安地在狭小的空间里来回转圈,尾巴低垂,棕色的眼睛在盯着远方发出恐惧的鸣咽。 “幸运,你要乖乖哦,再叫的话爸爸要骂你了哦。” 边牧的小主人在安抚宠物,她与小女孩对上视线,相视一笑错开目光。 在红灯只剩5秒时,刺耳的航空警报在头顶拉响,她皱眉,摁下车窗探出半个脑袋想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位于市中心的,隶属于T国切尔德实验室的分部GK实验室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发生了爆炸。 爆炸声骤起,巨型的蘑菇云在市中心升起,接踵而来的,是爆炸带来的冲击波,裹挟着滚烫的温度以工厂为中心向四周袭来。 然后,人群慌乱地互相推挤奔逃,许多人在慌乱中被推倒踩踏,而那些被踩踏的人几次想要爬起来,结果还是被惊恐的陌生人生生踩死; 而为了躲避灾难的车主也失去理智,乱打方向盘在密集的车流中乱撞,火光与浓烟四起,不过短短的五秒钟,一切突然就都变了。 尖叫声; 车笛声; 哭喊声; 冲天的火光; 四处乱撞的车主; 远处接连而至的第二个,第三个因爆炸产生的蘑菇云引起的冲击波正无情摧毁四周的建筑与植被,此情此景,如一幅鲜活的地狱图。 人群变得更加慌乱,互相推挤的陌生人在车流间穿梭而过,她的目光扫过每个人脸上浮现的恐惧,想到居住在郊区的父母,担心两位老人的安危,她也顾不得遵守交通规则,困难地打着方向盘,小心避开那些乱窜的群众。 等她好不容易穿过车流人潮,以为接下来就可以顺利地前往父母家中时,她注意到那些人中,有些人忽然倒地不起,整个人都在剧烈抽播,掐着自己的脖子吐出白沫,甚至是鲜血。 不对,这不对劲。 她僵在那儿,藏在N95口罩下的嘴唇都在颤抖。 只见刚才那些倒地抽搐后很快死去的阳生人又站了起来,脸色变得青黑,裸露在外的肌肤上爬满了纵横交错的黑色纹路,嘴里还在不停往外溢出大汩鲜血。 他们嘶吼着扑向周围还在逃窜的正常行人,张嘴便咬下他们的血肉。 在暴力啃咬撕扯下,飞溅的鲜血溅到车窗上,霎时间模糊了视野。 眼前的一幕幕不禁让她想起那部丧尸电影:《生化危机》 她愣愣望着眼前的一幕幕,恐惧侵蚀理智,她颤抖着手握上方向盘,一踩油门试图离开恍若噩梦般的现实。 油门踩到底,路上她不知道自己撞上的是人还是丧尸,原先干净的挡风玻璃都是那些人的血和碎肉。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几次深呼吸后,慢慢恢复理智,车速也降下来不少。 当初她因工作曾接触过伊维伍德集团的最高领导人,他叫文森特,是T国人,那时她很好奇文森特为什么会选择A市作为在亚洲发展的第一家分公司。 当时他笑笑说因为A市有许多聪明的人,他喜欢聪明人多的地方,那会儿她没多想,直到现在,她不得不怀疑文森特那天用T国语言和A市市长所提到的一个词汇与现在正发生的爆炸有关。 病毒泄露... T国的语言很难,但她会,所以当时她听见文森特说出病毒泄露的时候,本想去问问是什么意思,可转念想想,文森特在A市市中心建造的实验室所研究的是关干攻克世界上最难医治的白血病和各类癌症的研究,哪儿会有病毒? 可现在... “救...救我...” 女人还没有说完完整的一句话就被身后扑来的人扑倒在地。 凄惨的叫声在她耳边不断盘旋,她被吓得僵住,楞楞望着本应该死去的女人再次站起来。 颤颤巍巍站起来的女人被那个人撕扯啃咬得已经算不上是一个的完整的人了。 脖颈向左侧歪去,露出里面还在吞咽鼓动的喉道与骨头;左胳膊也被吃了大半,仅剩点点皮肉与她的躯干衔接。 她望着女人张大嘴巴露出血洞般口腔,眼看看女人抬手要砸向车窗,她猛然回神,因恐惧而慌乱地踩下油门。 方向盘打滑,她惊慌中撞上前车,脑袋撞上方向盘的瞬间,弹出的安全气囊将她震晕,很快失去意识趴在那儿昏死过去。 等再醒过来,繁华的A市俨然成为了《生化危机》中的浣熊市。 周愠缓过劲儿,透过后视镜观望起附近的动静,一切都静悄悄的,那些吃人的丧尸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暂时没有发现踪迹。 可即便这样,她也不敢放下警惕,大脑在飞速转动,想着该如何逃到最近比较安全的地方。 想了半天,她却长叹一声。 她是个女人,手无缚鸡之力,又刚刚发生车祸没多久,加之还有些轻微脑震荡,如果她就这样贸然下车,那么她必死无疑。 强烈的恐惧与无力感让她崩溃,想到父母,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是否还活着,数种情绪失控地将她吞没。 不行,她不能就这么放弃,父母生死未知,那就代表着还有一线希望。 周愠从口袋里翻出手机,满怀期望地打开却又在下一瞬,所有期望都被打碎。 手机的信号栏显示出X,代表着没有任何信号,也就是说附近所有的信号基地都被那场爆炸摧毁,也更加说明了她已经没有任何方法去联系父母了。 愤怒、恐惧、悲伤,种种情绪快要将她压垮,她重重砸在安全气囊上,手背上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再次崩裂,缕缕鲜血沿着她手背上的纹路滴落在雪白的气囊上。 周愠愤怒中听见头顶响起直升机螺旋桨在转动的巨响,她探头去看,直升机上那两个清晰的‘GK’字母让她更为愤怒。 文森特! 她敢笃定造成这一末日景象的罪魁祸首的就是文森特! “狗杂种!” 周愠啐了一嘴,愤怒过后又是深深的无力与绝望,她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该去如何寻找茫茫末日中或许还活着的父母。 吼... 低沉如破风箱般低吼由远及近,周愠警惕地将身体放低,渗出冷汗的背紧紧贴着靠椅,目不错珠地从下往上去窥视发出低吼的丧尸。 死气沉沉的公路有零星几个步伐蹒跚的丧尸在寻找人类,它们各自散开,其中那个大腹便便的丧尸正在靠近周愠所在的位置。 它困难地拖着被啃食到露出白骨的双脚,破碎的西装下是它被扯开的肚皮,绽开的乌黑血肉里有蛆虫在蠕动,挂满碎肉的大肠小肠暴露在空气里,有一截甚至还挂在外面晃着。 周愠咬死了牙关不敢大声喘气,眼下,她整个人冷汗涔涔,盯死了车窗外缓慢经过的行尸。 丧尸靠近,夏季的热风卷着丧尸腐烂后的浓郁臭味无孔不入地钻进车里,就算周愠戴着口罩也无法阻止这强烈的臭味钻进鼻腔。 这味道像极了夏天放到腐烂的水果与猪肉混在一起,霸道地钻进鼻腔,熏得她忍不住干呕。 细微的声响对于丧尸来说非常清晰,原本快要走开的丧尸猛地贴上车窗。 周愠吓到浑身冰冷,心跳也在不自主地加速,无尽的恐惧让她忘记呼吸,她直勾勾望着车窗上那张腐烂的脸,怕是往后余生的每个夜晚都会钻进梦里折磨她。 Episode02:藏处 那是一张极为可怕的脸,灰白的皮肤、浑浊的眼睛、被啃去大半张血肉的脸露出人类时被包裹其中的牙骨与腮骨、悬挂的碎肉、盘绕周围的蝇虫与蠕动的蛆虫也在啃食着这来之不易的‘美食’。 嘶...吼... 丧尸浑浊的眼球在乱转,大张的嘴巴垂下腐烂的舌头,还使本就撕裂严重的嘴角变得更为严重。 周愠不明白,文森特研制的病毒到底控制了它们的哪一处的神经中枢,竟然可以让它们死而复生,同时变得极为渴望人类的血肉,而不去啃食同类。 思考时,丧尸被成功骗过,周愠眼眶里斜上的眼珠目送丧尸慢慢走远,劫后余生的她如脱水的鱼在大口喘息,加快的心跳也在她无数次的吐气呼气后趋于平缓。 周愠坐在那儿回忆当初看的那些末日电影,想到主角们一般会选择超市、银行、小区高层或者是警察局作为落脚点,她默默思索附近最近的银行,彼时却意外突生。 “救命啊!!!救命啊!!!” 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幸存者在公路上呼救,他的大声喊救无疑是将他更快推向死亡的钟表,附近丧尸的低吼在向这边围拢,周愠多想钻出车窗去警告那人不要大喊大叫,不然他会死得更快。 可是...末日中的幸存者都像是走在钢索上没有平衡杆来保持平衡的钢索艺人,人人自危,包括她自己也是一样的,眼下唯有自私才能活到最后。 “救救我!!!开开车门救救我!!!” 那人不知道是怎么发现周愠还在车里活着的,他加快速度跑过来,用力地砸着她的车窗。 砰砰作响的敲窗声如一把敲在她心口上的榔头,她紧紧闭上眼睛,手搭上内里的车门把手上用力拉紧。 对不起,你快走吧,我没有办法救你,对不起... 窗外的男人呲目欲裂地猛砸车窗,白色的眼球上爬满了红血丝,恐怖的模样让周愠更是不敢开门。 “臭婊子!!!快开门!!!” 男人的理智已然到了临界点,他用力砸着车窗,狠狠瞪着车里不为所动的周愠,脑海里都是他打开车门后是如何折磨她的画面。 砰砰砰— 接连不断的砸窗声将丧尸引来,周愠听见男人的咒骂没有任何反应,她的手依旧在紧紧握着门把手,直到男人看到靠近的丧尸后,带着恐惧的神色跑远。 砸窗声停歇,紧接而来的是丧尸可怕的低吼,周愠在心中咒骂那个蠢货将附近的丧尸引了过来,她睁开眼,四处检查车里的锁和车窗都还是完好的后,趁丧尸还未走近之际,钻到后座里将自己缩成小小一团躲在视野盲区。 千万不要被发现,千万不要被发现,千万不要... 周愠心中默念祈祷不要被丧尸发现自己,此时此刻,车里静到周愠可以听见自己如擂鼓般急跳的心跳声。 她恐惧极了,害怕在这样的氛围下,丧尸们也可以听见她的心跳声,继而发现她在车里,最后将她拖出车外,成为它们的‘美食’。 丧尸们终究逼近了,三三两两地经过她的车子,它们步伐沉重,拖着残破的身体在公路上行走,周愠在黑暗中不敢睁眼,她怕自己一睁眼就会看到丧尸浑浊的眼睛。 上帝保佑,佛祖保佑,请让我能够在这末世中微弱的过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周愠的祈祷起了作用还是因为丧尸们的注意力都被那个男人吸引了过去,丧尸们并未发现车里的她,沉闷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完全听不见。 周愠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或许是因为在极度紧张下,她竟缩在角落沉沉睡去,只是,她睡得并不安生,连梦里也都是丧尸。 夜晚九点,周愠从梦魇中惊醒,她慌张地坐直了身体,目光环顾四周,仍是那副末日的景象。 躲过去了吗? 她活动活动僵硬的骨头,咔咔作响声中,她又开始思考起该怎么去最近的银行躲起来。 那家银行离这里至少有六千米,走过去需要十四分钟左右,加上途中还要分出心思去观察附近有没有丧尸,肯定需要更多时间才能抵达。 这是其一,其二让她担心的还是自己手无寸铁,要是半路遇到丧尸,她总不可能赤手空拳击杀,起码手里要有个钢棍来保身才行。 可这哪里有钢棍? 周愠的大脑在飞速运转,各种可能性全部涌进大脑,催得她头疼。 在她烦躁时,口袋里的手机滑落,亮起的屏幕上是一家三口的合照,合照上父母温和的笑容给了她勇气,她暗暗握紧拳头,硬着头皮打开了车门。 夜风是暖的,同时也是臭的,风里的味道很复杂,有腐肉的味道、有汽油泄漏的味道、有爆炸后塑料制品融化的刺激性味道,种种气味糅杂在一起扑向她,她被熏得险又是一个干呕。 周愠捂住嘴巴,小心翼翼地在满地尸骸中前往六千米外的银行,她踮着脚尖小心避开那些残肢断臂的同时又在警惕着附近的细小动静。 路边被车撞毁的路灯接触不良,暖橙色的光忽明忽暗地照在满地的残肢上,周愠看了一眼就不敢再去看。 满地的鲜血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完全干涸,周愠走在上面好像能看见鲜血从还未丧尸化的人类残破的身躯里流淌出来的画面。 恐惧的思绪越想越清晰,它们像夏季野蛮生长的枫藤在不断侵蚀她仅剩的理智,周愠怕自己理智崩溃,握成拳头的手,指甲深深嵌入肉里,只有倚仗痛感,她才能维持仅存的理智。 在周愠下车前,她将平日定下的闹钟以及其它手机会发出声音的提示音全都关了,就算现在附近所有的信号塔都被摧毁,无法接受到别人的来电,她也不能粗心大意,不然像那些末日电影里倒霉催的甲乙丙丁,都是因为大意没有关上手机的提示音和来电显示害得自己嗝屁。 她不想自己死得那样窝囊,至少不要像那个蠢货一样引来丧尸把自己害死。 掌心的痛感让周愠清醒,唯有保持清醒她才能时时刻刻警惕四周的风吹草动,另外,好在她的视力不错,在双眼习惯了黑夜后,靠着模糊月色她也能看见目光所及之处的所有动静。 四周静悄悄的,往日繁华喧闹的街区陷入诡异的沉寂,周愠猫着腰在黑暗中稳步前行,期间偶尔听见动静她都会躲进就近的商铺,在确认弄出动静的是野猫野狗,她长舒一口气继续前行。 根据记忆,周愠很快看见了月色下银行的轮廓,她忍不住欣喜,唇畔扬起浅浅的弧度,加快步伐并更加警戒四周的动静。 好在这一路上她并未碰上行尸,走到银行门前稍稍卸去些心中的重担。 银行的安保措施做的很好,除却最外层的卷闸门,里面还有一层防弹玻璃,这也是她选择银行作为落脚处的重要原因之一。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银行存放客户现金的地方会有个用整钢制成的安全门,要是躲进去,那她再也不怕丧尸闯进来,毕竟它们虽然变成了丧尸,但依旧是肉体凡胎,无法用它们脆弱的肉体去突破百斤重的钢门。 在那之前,她还要做一件事,那就是检查银行内部是否有行尸,如果贸然进去碰到了,那她有百分之百的可能会葬身尸口。 周愠深呼吸一口气,蹑手蹑脚从银行拉开的卷闸门缝隙钻了进去,好在她身材纤细,并没有废太多力气就完美地钻进了银行大厅。 周愠左顾右眄,平日整洁如新的银行大厅四处可见掉落的白纸资料,乱糟糟地落了满地。 她屏住呼吸悄声在可能藏人的地方每个角落探查,柜台底下、茶水间、办公室、休息室与洗手间都没有行尸的踪迹。 周愠站在被安全出口的绿色提示灯铺满绿光的走廊前,阴森森且不断闪烁的绿光令人感到不安,她凝视走廊尽头,暗暗握紧手里的铁棍,咽喉也在不停吞咽着唾液。 在这走廊的尽头右拐就是银行存放现金的金库,希望待会儿过去的时候不要那么倒霉遇到丧尸... 周愠做足了心理准备,抬脚迈入如地狱入口般的绿色长廊,紧张状态下她仿佛忘记呼吸,背后也在如此状态下沁出大片黏腻的汗。 哒— 哒— 鞋跟落在大理石铺满的地上发出的哒哒声在这万分紧张与诡谧的氛围中被放大无数倍,独身一人的周愠努力忽视鞋跟与地面接触发出的令人不安的声响,缓慢靠近尽头的拐角。 咕咚— 吞咽口水的声音也被放大数倍,周愠感觉脑子里那根绷紧的神经已经快要到断裂的极限,数滴从发间泌出的汗水从额头滑落,最后滑进她的锁骨,可见她现在有多紧张。 周愠不敢率然地靠近拐角,她选择了更为稳妥的方式,她蹲下身贴上靠左的墙面,仅仅从暗处探出半个脑袋去细瞧空荡的金库。 末日降临的太突然,接连两次的爆炸带来的冲击波让本来正在取钱的银行员工无法继续工作下去,她们慌忙间取出的现金撒了一地,金库的钢门则大敞着,露出里面成堆摆放的红色现金。 没有丧尸吗? 周愠小声吐口浊气,继续猫着腰沿着墙根靠近。 金库的报警灯在闪烁着刺眼的红光,周愠在完全靠近钢门后站起了身子,在发现银行并没有丧尸的踪迹后,她浑身脱力,整个人瞬间瘫坐在地上。 找到完美的落脚点本是一件喜事,但周愠却笑不出来,她整个人如同刚被人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整身湿透。 爸妈他们真的还活着吗? 她想到不知生死的父母,恐惧消散后迎来的是更令她崩溃的悲伤,年迈的父母若是还活着,他们会不会遇到丧尸?会不会已经遇险? 这些她都不敢去深想,但凡有一点迹象,她的心都疼得无法呼吸。 Episode03:击杀 周愠从小到大并不是个爱哭的人,如今末日降临,父母生死不明与各种压力与情绪的堆积下,她将自己缩成一团躲在角落落无声大哭。 末世中,人类连大声哭喊的资格都没有,包括周愠也是,她没做的只有将头埋进膝盖里,咬紧了牙关不让自己哭出声。 不知道哭了多久,周愠收敛无用的情绪重振精神,手背抹去眼角余泪,模糊的视野逐渐清晰,她起身将重达百斤重的钢门利用金库内部的关闭按钮关上。 大门闭上,金库陷进彻底的黑暗,唯一的光线来源仅剩周愠手里余有34%电量的手机。 周愠利用微弱的光线在金库内部走动,她在观察,看看金库里是否有通风管道,以此来确认在密闭的空间中,通风管道能否带来足够的新鲜氧气。 可惜,她并未看到通风管道,如此一来,她便不能在这里待太久,封闭的空间里氧气无法支持她在这里长时间的活下去,来之前她应该想到这个问题的。 银行金库不是什么随便的地方,这儿存放着上百亿甚至是上千亿的居民资产,要是随便造个通风管道出来,那么这些资产早就被偷完了。 所以明天她还要重新选个地方当做落脚点,但愿明天她能像今晚这样顺利地找到别的地方。 周愠看了眼屏幕上的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她看着眼前四堆和人一样高的现金,神情没有丝毫改变,淡漠地推倒它们。 红色钞票如秋天的落叶在面前坠落,周愠看着,心中涌起一丝悲凉,末世降临前,金钱是不可或缺的‘通行证‘,末世降临后,它们也不过是一张张被印上颜色的红纸,没有了任何用处。 她想着,然后躺在那些废弃的纸钞上沉沉睡去。 这一夜,梦魇仍在。 ... ... 翌日十点,周愠压恍惚中醒来,她盯着屏幕信号上那个显眼的X,才真的相信只存在于电影里的末世在现实中发生了。 她坐在那儿半天才重新拾起精神起身打开了金库钢门。 头顶的警戒灯还在发散着刺眼的红光,走廊里安全出口的绿光也终在闪了一夜后彻底报废。 周愠手里拿着的还是昨晚找到的铁质警棍,她紧紧握住,缓步挪动至大厅。 昨天她进来的时候虽然没有遇到丧尸,但是现在她也不能确定一夜过后是否有丧尸钻进来,越靠近空荡的大厅,她的一颗心越是更快地提到了嗓子眼。 天亮了,金色的光束从卷闸门的缝隙钻进来,周愠沐浴其中,黑色的瞳孔里映着与昨夜并无差别的大厅环境。 悬着的心总算可以短暂地放下,她叹口气握紧警棍向着银行内部员工的休息室走去,昨天她去探查的时候发现休息室里有些银行员工并未带走的零食与洗漱用品,包括换洗的,她们还未来得及换下的私服。 周愠昨夜留了太多汗,身上的白衬衫不仅有血迹,还有汗水干透后形成的淡黄色汗迹,她低头闻了闻,比起外面复杂的味道,身上的味道倒显得没那么臭了。 她走进先是走进了洗手间,脱下脏污的衣服,露出肌肤,她爱干净,一晚没有洗澡洗漱已经是极限,现在她需要用干净的水源来清洗身上的汗味与血腥味。 好在现在A市正处炎热的夏季,用冷水洗澡也不算太冷,周愠掬了两把水从上而下地打湿全身,太阳暴晒后的水是温热的,流过全身也不会感到冰凉。 等全身湿透,周愠挤了两泵放在洗手台上的洗手液充当沐浴露搓洗上身与大腿往下的部位,至于私处,她仅用清水做了个简易清洗。 冲洗干净洗手液的泡沫,周愠本想继续穿那条内裤,但她一想昨天内裤也被汗水浸透,她皱着眉将内裤放在一边。 不行,太脏了,反正现在人类已经几近灭绝,没有人会在意她有没有穿内裤。 这样想着,周愠用还算干净的裤子擦干身上的水迹,她穿上银行员工还未来得及换下的牛仔短裤,正准备穿好上衣时,洗手间外传来的沉闷脚步声与低吼声让她血色尽褪。 丧尸进来了! 周愠的大脑在飞速思考,听声音,丧尸估计就在门口,如果她现在出去找躲藏的地方一定会被吃掉,所以她现在能躲的地方就只有厕所了! 她想也不想躲进身后放置杂物的隔间锁上门,利用拖把抵住用木板制成的门来增强门的抵御率,然后她整个人蹲在报废的马桶上,将自己藏进杂乱的打扫用具里。 周愠放缓呼吸,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在隔间门板下的缝隙上。 但愿这些丧尸不会像某些电影一样让丧尸拥有进化的能力,不然它肯定会打开厕所的隔间,然后发现她,将她吃掉。 怦怦— 又如那天一样,她屏住呼吸等待出现在银行的丧尸离开,利用缝隙,她看到一双腐烂的脚,破烂的裤腿下,那双脚都是被啃咬过的痕迹,腐败的肉洞里有不知名的昆虫幼崽在蠕动,每走动一下,爆满的蠕虫便掉的满地都是。 周愠挪开视线不想再看下去,奈何她还要时刻注意丧尸的行动轨迹,以免它发现就在自己的右手边隔间里正躲着它渴望的新鲜人肉。 沉闷的脚步声在耳边盘旋许久不散,这只丧尸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在洗手间里打转,周愠蹲在马桶上脚都蹲麻了也不见它往别处走。 时间滴答滴答地流逝,周愠的额头又渗出豆大的汗珠,她捂着嘴紧盯缝隙中被阳光拉长的丧尸影子,一颗心都悬到了嗓子那儿。 它到底什么时候走!? 周愠快崩溃了,临近中午,温度渐渐升高,狭小的空间里都是拖把阴干的臭味,又湿又闷,她感觉自己快要脱水而死。 吼... 隔间外的丧尸在洗手间转了两圈并未发现幸存者,它迈着沉闷的步伐一瘸一拐地缓慢走远,周愠颤抖着唇吐出浊气,她扶着隔间的板面慢慢站起来,目送步调缓慢的丧尸消失在拐角,她悄悄挪开了抵在门板上的拖把。 现下警棍被她随手放在了休息室,手里没有防身的工具,要是出去和丧尸打了个照面,她几乎没有反杀的可能,所以... 周愠低头盯上拖把,木质的拖把棍也可以成为有力的武器,只要把它削成木锥那样,那么锋利的顶端可以轻而易举地穿透丧尸的大脑。 但唯一难办的是,她手里没有匕首,没有办法削尖坚硬的木头。 周愠咬咬牙,还是拿了个拖把将拖把头取下来了,仅留了个光溜溜的木棍在手里拿着。 有个木棍也比赤手空拳来的好。 她穿上宽大的T恤,手持木棍走出隔间,拿上洗手台上放着的内裤塞进口袋,正欲离开,余光却瞥见厕所的第一个隔间里有个丧尸!!! 一瞬间,周愠浑身的温度都降至了冰点,她机械地转动身体,握着木棍的手都在发抖,对面隔间里的丧尸背对着她也不知道在做什么,周愠看着它,想走却因恐惧无法挪动半分。 原来,电影里那些遇见怪物的甲乙丙丁不是不想跑,而是在极度的恐惧下,人的反应被恐惧侵蚀,无法快速做出快跑的决定,况且在这种万分恐惧的状态下,人的双腿软得根本没有一点力气。 走啊周愠!快走啊!!! 心中有个声音在不断催促周愠赶快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她颤抖着后退,不断打摆子的膝盖让她的行动变得十分迟缓。 快走啊周愠!要是再不走的话会死的! 在心中那道声音的怒吼中,周愠抬脚往外跑去,也就是在她转身的刹那,原先背对着她的丧尸猛地转身朝她扑去。 腐烂的脸以极快的速度出现在面前,多年后的周愠回忆起这天的遭遇依旧会吓得浑身一抖,因为太可怕了! 周愠被它的一记猛扑撞上身后坚硬的大理石洗手台上,剧烈的疼痛从腰后传来,她吓得脸色苍白,快要溢出的尖叫被她生生咽了回去。 这种情况下,尖叫只会引来更多的丧尸,所以,她不能出声,更不能放任眼前的丧尸将她吃掉,因为她还没有找到父母,还没有找到文森特那个狗杂种向他脸上啐痰! 周愠将拖把拆下的木棍横在身前抵御了大半丧尸贴面的几率,她一面用尽吃奶的劲儿挡住丧尸疯狂的进攻,一面在想该如何摆脱眼前困境。 丧尸大张着被扯烂的口腔嘶吼,周愠虽恐惧,但更多的是恶心,大张的嘴发散着浓郁的臭味,它脸上的皮肉被啃去了大半,一颗眼球挂在眼眶外面,里面黑洞洞的能看见白色的蠕虫在蠕动。 不行!她必须要赢! 人类的潜力是可以被激发的,极度的愤怒、极度的恐惧都可以让弱小的人爆发出强大的潜力,好比现在,周愠脑海里闪过父母被岁月催老的面庞,身体里无端迸发出极强的力气,她一个转身,将丧尸调转方向,随即压向丧尸,将所有力气倾注在双臂上用力往下一撞。 丧尸的脑袋磕上大理石台面尖锐锋利的一角,几乎是瞬间的事,丧尸脆弱的后脑被磕出一个洞,青灰色的脑浆混着蠕虫掉落在地上。 周愠见此可行,又用力地将丧尸后脑对准尖锐的台角猛磕。 一下、两下、三下... 面前的丧尸逐渐没了力气,在第四下后,耳边的低吼声也没了,周愠怒瞪的眼睛也恢复了常态,她的胸脯起伏剧烈,颤抖着手腕去看倒在地上的丧尸。 它的后脑被磕出了拳头那么大的窟窿,灰白的脑浆流了满地,空气中的臭味也愈发强烈。 劫后余生的周愠跌坐在地上,不可置信地抬起双手。 她...杀了一个丧尸... Episode04:冒险 周愠的手还在抖,心跳怦怦地快要蹦出嗓子眼,在她的视野里,丧尸的大脑组织流了满地,青灰色的组织液与脑浆快要漫到她的脚边。 周愠徒然回神,向后退却半步。 纵然她知道人类丧尸化后便不再是人类,是被病毒操控的躯壳,没有思想,但看到它脸上依稀的人类五官轮廓,她的心情还是不免沉重。 这个丧尸已经解决,还有一个丧尸应该还在大厅里晃悠。 有了第一次击杀丧尸的经验,周愠内心的恐惧消减不少,她捡起地上的木棍,将其靠在洗手台上,而后抬脚用力踹向木棍中段。 咔嚓— 木棍随之断裂,裂开的木棍炸开斜斜的一角,周愠拾起,撇去锐角周围细小的毛刺。 虽然没有用匕首削出来的那么尖,但至少还算尖锐,假如待会儿她从背后偷袭,成功的几率在50%,如果丧尸是正对着她,她不知道自己能否冷静地将其击杀。 原处思忖半天,周愠颠颠手里的木棍又骤然收紧五指,能不能成功都要试一试,万一成功了呢? 况且从昨天下午至今,她滴水未进,什么东西也没吃,现在饿得不行,要是再不快点拿到休息室的补给品,到时候没被丧尸吃掉,倒是会先渴死饿死。 周愠做足准备,谨慎地贴墙走出洗手间。 她在拐角处稍作停留,探出眼睛在空荡的大厅巡视,那个丧尸就在柜台前晃来晃去,嘴里还发出沉沉的低吼声。 周愠慢慢靠近它,看它在用脑袋碰撞柜台上的玻璃,一下又一下,撞得上面都是喷溅的青灰色液体。 这个丧尸是个女性,能隐约看出生前是个精英女性,身上穿着熨烫服帖的西服套装,脚上踩着高跟鞋,只不过丧尸化后的她浑身变得破烂,背上数不清的撕咬伤,后脑上还有半个拳头那么大的窟窿。 后脑有伤,那就好办了。 周愠悄无声息地逼近,高高举起手中的木棍,将木棍用力地捅进那半个拳头那么大的窟窿里。 吼!!! 也不知道是不是它还能感受到痛,在她把木棍捅进它的大脑里后,它嘶吼着扭头,张牙舞爪地挥舞着腐败的双手。 周愠咬紧了牙关将木棍深深地捅进大脑里,根据无线广播中播报员的说法,丧尸大脑是控制它们吃人的主要原因,唯有破坏大脑,它们才会停下吃人的行为。 木棍深深捅进大脑,从手心传递来的触感如同用手捅进了嫩豆腐里搅弄那样令人感到不适,周愠见它仍在挣扎,铆足了劲儿与它僵持了两分钟,好在木棍尖锐,下一秒,大厅里传来噗呲一声,木棍生生捅穿了它的眼球。 丧尸破败的身躯应声倒地,周愠喘着粗气抽出木棍,她瞟了一眼,上面还挂着些许人体组织,难闻的气息瞬间炸开,她捂上鼻子匆忙钻进员工休息室将门用铁柜与其它杂物抵住。 接连杀了两个丧尸的周愠不知为何感到无比畅快,就好像所有憋屈都在那一瞬间得到释放。 她坐在柜子底下,咀嚼着从抽屉里翻出的饼干,脑子里在想接下来该怎么去寻找住在郊区的父母。 郊区离市区有三四十公里,如果要徒步走过去需要不眠不休走好几天才能到,至于中途会不会遇上尸潮,她也无法确定。 假如要开车过去,不行,那样只会引来更多的丧尸,她不能冒险,所以眼下唯一可行的方法就是徒步走过去... 在出发之前,她必须要去趟警局,那里会有警察的配枪与防弹衣等其它可以防身的东西。 敲定好方案,周愠很快就吃完了银行职员放在抽屉里的零食饼干,这些东西吃起来太干,吃进去就吸去了口腔里大半的口水,她干得发噎,不得已起暴露在身后窗户下去寻找水源。 休息室的窗户离外面的街区很近,她刚才进来的时候就差点和外面游荡的丧尸面对面碰上,要不是她及时蹲下来,外面的丧尸怕是会发疯般地撞击窗户,从而引来更多的丧尸。 周愠猫着身子在休息室里四处寻找,终在一处被堆满废弃资料的箱子里头发现了仅存的三瓶矿泉水,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像是迷失荒漠的旅客在快要渴死之际寻找到了绿洲,猛地扎进绿洲里喝了个痛快。 渴了半天的周愠迫不及待地拧开一瓶咕嘟咕嘟灌下大半瓶。 “呼...” 解决了吃喝,周愠开始困顿起来,昨晚被梦魇纠缠了一整夜,她压根没有好好睡,现在吃饱喝足,血糖上升让人感到疲乏,她四处看看,在窗户正下方的位置找个了舒适的姿势沉沉睡去。 末日后的A市盛夏仍有知了虫在嘶嘶鸣叫,临近中午,太阳散发的热度稳步升高,灼人的温度在炙烤着A市的每一寸土地,包括那些丧尸。 病毒爆发后,受到感染的人类倒是成了鸟类眼中的美食,尤其那些乌鸦与不知从哪儿飞来的秃鹫,它们停落在树上、电缆上与路灯上,不停转动的漆黑眼睛在紧盯那些散发着恶臭的丧尸。 熟睡的周愠又梦见自己回到了车上,外面层层围绕的都是丧尸,她躲在车里无处可去,眼睁睁望着车窗被挤碎,丧尸们嘶吼着将她拖出车,最后将她的身体扯得四分五裂,内脏,鲜血流了满地。 梦魇纠缠,骤时惊醒,她坐直身体,惊恐地环视四周空荡荡的休息室,心有余悸地抹去额头溢出的热汗。 夏天了啊... 周愠感受到落进室内的太阳的温度,有些恍惚。 往年的这个时候,她会请半个月的假回到老家的乡下,穿着吊带大短裤与母亲一起躺在老宅的地上,她会枕在母亲的大腿上,母亲则会用旧时留下的蒲扇为她驱赶盛夏的闷热。 想到母亲,周愠变得更加焦躁不安地拽着头发。 但愿爸妈还安然无恙,千万不要出事,千万不要。 梦魇醒来,周愠也没了继续睡下去的欲望,她在等,等黑夜降临,届时可以借用黑暗前往附近的警察局,但愿到时候不会遇上尸化的警察,不然她怕比起尸化的普通人,尸化后的警察会更难对付。 希望一切顺利... 战战兢兢的等待中,黑夜降临,周愠趴在窗上望向阴云覆盖的夜空,没有了光污染的A市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黢黑。 希望那些丧尸视力会因为病毒退化,这样一来,她便可以在黑夜里行动自如,不过,丧尸视力退化的话,它们的听力估计会大幅度提升,细微的动静都能引来丧尸。 周愠捏紧手里的木棍,现在没有太多时间给她犹豫了,多犹豫一秒都是对父母安危的不负责。 坚定了决心,周愠小声打开窗户,在确定最近的丧尸在百米之外,她翻身攀上窗户,身姿灵巧地藏入路边的灌木丛里。 最近的一家警局在七百米的拐角,在警局的旁边就是居民区与千立广场,她必须要万千小心,毕竟那儿有一片居民区,人群聚集尸化的话,必定有规模不小的尸群。 周愠深吸一口气,在灌木丛中匍匐前进。 灌木丛分散的枝杈密集又锋利,仅仅爬了一会儿,周愠裸露在外的皮肤赫然出现道道血痕,细小的伤口不比大伤口疼,细细密密的痛感传递给大脑,她咬牙忍下细小伤口带来的刺痛,偶尔停下来探出脑袋看看自己走到了哪里。 借用忽闪的路灯光线,周愠估摸着还有三四百米的距离就能抵达警局,另外如她猜想的一样,越靠近居民区,大街上游荡的丧尸就越多,每隔一两米的距离就有两三个丧尸站在那儿摆晃着腐烂的身体。 怎么办?警局入口有五六个丧尸,她也不可能直接闯过去... 周愠停下动作,眼睛端量警局外侧墙面上安装的楼梯,楼梯从下往上延伸,最后停在置放中央空调主机与水箱顶层的下方后门前(噗,自己读着都好拗口) 后门与顶楼还有点距离,如果她能爬上顶楼,那么她就可以从顶楼的门进入警局,但是...像警局这种地方,顶楼的门估计是锁着的... 想到自己没有开锁师傅的能力,周愠登时泄了气。 木棍到底还是没有枪击杀丧尸来得轻松,对准丧尸脑袋扣动扳机就能轻松击杀它们,然而现在... 心中天人交战半天,周愠想想自己来都来了,不继续下去实在太可惜,赶忙借着夜色猫腰小跑到警局后巷的应急梯前。 期间她险些和丧尸撞了个照面,好在她及时刹住车,倚仗自己纤细的身体躲在树干后,以秦王绕柱的方式避开与丧尸面对面的可能。 周愠不敢浪费时间,蹭蹭蹭跑到应急梯尽头的后门前,她试着推了推紧闭的红色后门,果不其然是紧锁的。 她抬头,以目光丈量后门门顶与顶楼边沿的距离,差不多半米左右的高度,她将木棍放在一旁,伸手试了试,有些吃力。 周愠的个子不算高也不算矮,刚好卡在165,现在这种情况对她来说只要蹦起来就能够到顶楼的边沿,但她怕自己没有抓住,掉下来的时候整个儿坠到铁制的楼梯平台上会发出声音引来附近的尸潮。 左右思量,加之时间不等人,周愠长呼一口气,曲起膝盖,绷紧小腿肌肉用力一跳。 双手刚刚好卡住水泥铸成的边沿,周愠长舒气息,双臂用力,胳膊上的青筋暴起,足以见得这两条纤细的胳膊撑起整个身体所用的力量有多强。 上学的时候周愠的体能测试总是系里倒数,跑两步就喘,时下她这样挂在墙上,胳膊疼得直发抖,偶尔使力想撑起身体爬上去,刚撑一会儿又恢复原状。 该死的,早知道就常去健身房锻炼锻炼体能了! 周愠心中懊恼,放弃攀墙的念头刚萌芽,一声声嘶哑的低吼慢慢接近,她惊恐地瞪大眼睛瞧过去,黑暗中有踉跄的黑影在走近,黑影时不时还会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怪吼。 完蛋! 周愠慌了神,扣在边沿的手指也趁她慌神时滑落,她急忙重新扣紧,眼看丧尸越爬越近,她用尽会把牙齿咬碎的力气撑起身体。 阶梯上的丧尸当然看见了周愠,那一瞬间,它们就像沙漠中的狼群发现了猎物那般,吼叫着逼近,在它们伸出手快要抓住周愠脚踝的刹那,她成功爬上了顶楼。 Episode05:女孩(一) 浑身脱力的周愠瘫倒在粗糙的水泥地面上,她急喘不停地抬起以肉眼可见的力度在颤动的双臂,再再再一次体会到心脏要跳出胸腔的感觉。 刺激但不想再体会第四第五第六次。 吼!! 丧尸见猎物脱口逃生,愤怒地在楼梯平台上抓挠着水泥墙面,不多会儿,干净的墙面上赫然出现青灰色的痕迹。 周愠匀着呼吸探出眼睛去看它们,视线相撞,丧尸们的反应愈发激烈,张大黑洞般的大嘴,露出里面腐臭的烂肉。 熟悉的恶臭扑面而来,周愠瞥了眼被自己放在楼梯平台上的木棍,皱眉躺了回去。 防身的东西没了,接下来去警局里面万一遇上了丧尸可怎么办?眼下她真的是山穷水尽了,防身的用具和饱腹的东西一个都没有。 要是有幸存者知道她敢赤手空拳的在危险区域游荡,怕是会惊掉大牙,并且还会对她不顾性命安危的行为说教一番。 唉... 接下来的路估计会更难走了... 草率的决定、大胆的行为,周愠自己都为自己不要命的行为感到惊讶,要是放在以前,各类危险性的游乐设施她都不敢去碰。 现在? 她敢说自己连过山车都敢睁着眼睛坐。 胡思乱想了一番,周愠的心跳与体力慢慢恢复,她撑起身体寻找起能够通往警局内部的天台门。 顶楼有两个硕大的水箱与中央空调的主机,周愠就在其中走动,走过空调主机,她在右手边发现了一道印满血手印的红色窄门。 窄门虚掩,靠近锁孔的位置上有人类的指印,周愠看着,仿佛能看见意外降临后,活着的人冲进楼梯间爬上顶楼,恐惧地想拉开窄门钻上天台却被身后逼近的丧尸啃咬致死的血腥画面。 周愠甩甩脑袋,将那些可怕的画面甩出大脑。 她的手刚碰上窄门却又停了下来。 假如他们没来得及逃,那么是不是代表着丧尸化的他们还在警局的每一处游荡? 伸出的手指颤悠悠缩回,周愠透过黢黑的缝隙,不禁联想到一些可怕的画面,一双双浑浊的眼睛还能流露出对新鲜血肉的疯狂。 ‘丫头,来的路上注意安全,妈妈给你做了你爱吃的糖醋排骨和小炒,来了之后多吃点。’ ‘小愠,爸爸也买了不少你爱吃的水果和零食,回来了咱们仨好好聚一聚。’ 父母在她临行前发来的语音消息还历历在耳,周愠闭眼都是父母的脸庞,她摩挲着指腹,下一秒坚定地推开窄门。 楼梯间比起外面要更黑一些,除了头顶安装在拐角的安全出口指示灯在散发着幽幽绿光外,一旦踏出,伸手都看不到手在哪儿。 周愠格外小心地走下每一层阶梯,她靠近扶手向下望去,楼梯共有四层,从上往下看的话基本上看不到丁点儿光线,黑黢黢的。 她看着格外发怵,但转念想到父母,就算再怕也得壮着胆子走下去。 一层... 两层... 三层... 愈发浓郁的臭味熏得她头晕想吐,尤其在半封闭的楼梯间里,夏日的闷热将这股臭味‘发酵’得更奇怪难闻。 周愠的脚踩在地上,黏黏糊糊的触感从脚底窜到大脑,她受不住好奇,借用夏季单薄的衣服打开手机,微弱的光打在地上,当她看到满地的鲜血和人类内脏和碎肉,胃里翻涌的胃酸直窜咽喉。 咕咚— 她实在怕自己呕吐的声音引来丧尸,忍住恶心将反上喉咙的胃酸吞了回去。 满地的碎肉让周愠无处落脚,她的脚尖滞在半空许久才寻到一个勉强能落脚的地方。 呼... 在周愠对面就是虚掩的楼梯间大门,门缝里,警局办公厅的炽白灯光在忽闪,她悄默声地走近,整个人趴在门上往里窥视。 大厅很空,没有看到丧尸的踪迹。 眼珠转动,窥向另一侧通往审讯室的走廊以及每扇紧闭或半开的办公室门,灯光忽明忽暗,两道晃悠的身影闯入视野。 果然,警察局里有丧尸在漫无目的地游荡。 周愠再一次歪过身体窥向右侧通往资料室与警察休息室的走廊,房门锁着,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丧尸的存在。 另外让她头疼的是,她没怎么来过警局,所以不知道安放警察配枪的房间在哪儿。 周愠磨着牙根,将注意力集中在走到大厅中央的两只丧尸身上,其中一个穿着蓝色的制服,另外一个穿着勉强能看得出穿的是白色制服,看样子生前都是警察。 到底怎么才能把它俩都...枪? 白色制服的警察腰后刚好别着一把通体漆黑的枪,周愠盯着那把枪,眼里流露的渴望与那盘旋在头顶等待腐肉的秃鹫没什么两样。 啧,还是算了吧,从丧尸身上拿枪无异于虎口夺食,太危险,成功率也不高,还是乖乖地去他们生前的休息室看看吧,万一有呢? 周愠又在楼梯间里躲了会儿,等大厅里游荡的丧尸离开,她悄声地往右侧走廊底部的员工休息室挪动。 头顶的光时好时坏,周愠不敢浪费太多时间与体力,等到了休息室门口,试着拧动把手,原本不足一提的门把转动的声音在紧张的氛围下被无限放大,每拧一下,她的头皮都会发麻,传来令人不适的感觉。 咔哒— 呼,终于开了。 小心拧动了半天,休息室的门总算被打开,警察的休息室很干净整洁,两张上下铺的铁床上被子迭得很整齐,窗户底下还有张小桌,上面放着两个水杯与打开的面包包装袋。 周愠锁上休息室的门,仔仔细细翻找起想要的东西,她打开铁柜,里面挂着两件蓝色的工装,挂着的衣服底下放着些小东西,她伸手去翻了翻,看了几眼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真的没有吗? 周愠郁闷得头疼,休息室里找不到的话,就要冒险去找配枪室... 她登时泄了气,靠墙叹气。 天要亡我吗? 周愠余光垂下,看到柜子底部上锁的抽屉,脑子里莫名有个声音在告诉她,她要找的东西就在里面。 她鬼使神差地起身去窗下小桌的抽屉里翻找,半天找到一把很是小巧的钥匙,她心中一喜,满怀期待地将钥匙插进钥匙孔。 咔哒— 打开了! 拉开抽屉,里面果不其然整齐摆放着三把通体漆黑的手枪与三满匣的子弹。 周愠惊喜地瞪大眼睛,格外珍惜地将那三把枪拿起来瞧瞧。 枪体漆黑小巧,握在手里有些分量,周愠不敢贸然把玩,一是怕枪栓解了,万一开枪走火打到了自己就完了,二是子弹珍贵,需要省着用,以免到时候遇到危险没有子弹防身。 最后...她还得要去学习一下怎么开枪,不然拿到了枪不会用,那也是白搭。 后面周愠索性在休息室睡了下来,有床有被子,门上了锁也不怕外面的丧尸闯进来。 又是一夜无法安眠的夜晚,周愠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其缘由有两个,其一是现在正值盛夏,房间的温度如同巨大的蒸笼,翻个身都会热出一身汗; 其二是她一闭上眼就会做噩梦,梦到丧尸冲进来,将她的身躯拆解,吃下五脏六腑。 周愠从床上坐起来,抬眼去看窗外寂静的深夜,病毒还未爆发的时候,这个点还能听见车轮碾过马路与年轻人夜晚出门时的欢笑声,现在,整个城市如同沉入深海,听不见任何活人的动静。 周愠靠墙拿出手枪,之前她想着在手机里找找有没有教怎么开枪的视频,但打开手机才想起来所有的信号塔都已损坏,根本没有网络可以打开视频。 她将手枪握在手里,想想还是学《行尸走肉》里的米琼恩做个简易武器,等天亮了就去附近的超市找找看匕首,至于木棍,超市里应该会有。 周愠放下手枪,她看着这两个黑黢黢的家伙,并没有想丢弃的想法,虽然不会,但要是日后遇到了不怀好意的幸存者,她还可以拿枪吓吓他们,以保自身安全。 “但愿明天一切顺利。” 她望向此时变得沉黑的夜空,阴云笼罩,窥不见半点月光与星光,想必明天的天气并不会特别好。 胡思乱想了一通,周愠还是强迫自己入睡,她的体能本来就弱,要是熬夜,明天怕是更没有力气去寻找适合她的武器与饱腹的食物。 “睡吧睡吧...” ... 砰— 一声异响吵醒睡梦中的周愠,她猛地惊醒,顺势望去发出声音的地方。 原来是一只秃鹫落在了外面的窗台上,它不断扑腾的翅膀是制造出异响的罪魁祸首,周愠皱眉,她不喜欢秃鹫看着她时犹如在看一块腐肉,褐色的虹膜流露着贪婪。 这是把她当做了已经死去多时的腐肉了吗? 周愠动了动睡僵的四肢与脖颈,偶尔发出的咔咔声差点以为自己是年久失修的发条玩偶,齿轮与链条都在艰难地转动。 她打开手机,已经是早上九点,距离病毒爆发已经过去了三天,她坐在床上,继续咒骂那该死的文森特,创造了如此可怕的病毒,短短三天的时间就让鲜活的生命成为腐败恐怖且食人的丧尸。 另外,今天的天气和她料想的一样,正下着中雨,被爆炸摧毁的高楼在雨幕里看不清轮廓,再看看那些丧尸,依旧步伐迟缓地在雨中晃荡。 周愠收好枪支弹药,用了些功夫从铁架床上取下一截铁棍,放在手里颠了颠,有点重量,比起木棍应该可以更容易地穿透丧尸大脑。 准备好武器,周愠紧紧绑好长发,在门后做了几个深呼吸后,选择好需要搜寻物资的超市方向,轻轻推开门。 Episode06:女孩(二) 警局大厅的灯还在闪,周愠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再而三的确定没有丧尸后,沿着昨晚到这儿的原路成功离开了警局。 除了期间跳到防火梯上的时候,差点崴到脚外,一切还算顺利。 周愠在雨里穿行,不到一会儿功夫,头发都被雨给浇了个透彻,她不敢在空旷的路上停留太久,毕竟离她最近的超市也有点距离。 本以为前往超市的路程会较为顺利,但往往这么想着的时候,意外总会突然降临。 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的丧尸将周愠扑倒,雨水浇注在脸上,豆大的雨珠砸进眼里模糊视野,丧尸的全部重量都压在身上,要不是她手里有铁棍横在了两者之间,阻止了它的攻击,不然被它扑倒的瞬间她早就已经被咬破喉咙死在这儿了。 周愠咬紧牙关,像昨天那样手脚并用将丧尸艰难地推倒,趁它在地上挣扎的间隙,她用力踩住它的肩膀,抬起手中铁棍狠狠扎进它的眼眶。 噗呲一声,丧尸浑浊的眼球爆开,青灰色的组织液与雨水一同流进旁边的下水道。 周愠愤怒地发泄心中的情绪,铁棍通过脆弱的眼眶扎进大脑,她用力地捣弄,很快,胡乱挣扎的丧尸不再反抗,安安静静地躺在那儿。 周愠抽出铁棍大口地喘息,随意扫过丧尸的身躯一眼,继续向着超市的方向行进。 这回,她不敢再掉以轻心,刚才被那个丧尸猛地一扑,她的胳膊被坚硬的水泥地蹭掉了大块皮肉,现在正血流如注,鲜红的血水与雨水混在一起,顺着小臂落在地上。 有了几次击杀丧尸的经验,周愠的心理素质稳步攀升,去往超市的路上遇到的零散的丧尸都被她完美的破坏了大脑,倒在地上不再动弹。 “呼...呼...” 周愠蹲在报废的车后,隔着一段距离四处张望,此时,雨势渐小,她得以窥望四周的情况。 超市就在跟前不远处,但周愠并不敢贸贸然闯进去,超市内部有没有丧尸还无法确定,不过超市外面游荡的那些丧尸却是肉眼可见,足足有七八个,她低头看了眼手里的铁棍,断然不敢头铁地去击杀那么多的丧尸。 她得想个办法才行... 大脑飞速运转,她忽然钻进一辆车里。 虽然这个办法并不可取,可她现在又饿又累,伤口也在发烫,要是不冒险一试,她极有可能会死在伤口感染,所以,她必须要做,即便这样做可能会引来更多的丧尸。 周愠所在的这辆车上钥匙还没拔,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试着启动油门,扭动几下钥匙,发动机发出不小的声音,她抬眼去看那几个丧尸,它们听见了动静,正缓步向她的方向走来。 快啊! 她又扭了几下,终于在最后一下,她成功发动了汽车,车轮启动,她打了下方向盘将车头对准空荡的马路,将车开出些许距离后,推开副驾的车门滚到地上,随即迅速躲进另一辆车里。 无人驾驶的车如同无头苍蝇在路上行驶,七拐八拐后撞在百米远的电灯柱上,巨大的响声将那些围在超市附近的丧尸引了过去。 周愠透过后车窗看到那辆车撞到电灯柱后升起的浓烟,她动动唇,将自己藏在后座角落,静静等待丧尸们被噪音吸引过去,然后她再找机会去超市搜刮一些物资。 等准备好一切,她会选择一辆性能好的车驶向父母所在的郊区,尽管开车去会引来丧尸,可不这样做,进度就太慢了,她花不了那么长时间去找父母。 在周愠计划着的时候,一个又一个丧尸从她所在的车里经过,慢悠悠地走向那辆车所在的地方。 这些丧尸的行动缓慢,周愠在车里等了足足有半个小时才抬头确认所有丧尸都走远了,她借势打开车门,蹲着身快速走进超市。 钻进超市,周愠直往二楼去,当然,她去了二楼以后也没放下警惕心,握着铁棍巡视一周,确认二楼没有丧尸后,她赶忙拿了个旅行包,然后走去零食与饮料区,往包里塞了许多面包,泡面,矿泉水等等。 拿完这些东西,周愠还留了点位置想着去一楼的药房拿些消炎药、感冒药、布洛芬、消毒碘伏与纱布绷带,在末世里,这些东西也至关重要。 这个时候,周愠也没急着离开,她找了个服装区的换衣间拿了点吃的先填饱肚子,面包、补充糖分的巧克力她吃了很多,脚边很快堆起许多透明的包装袋。 饱餐一顿后,周愠又在换衣间里休息了会儿恢复体力,巧克力果然是很好的补充能量的东西,吃完那么多块巧克力,她感觉体力正慢慢恢复过来。 米琼恩的长刀超市里没有,那她只能用超市里售卖的鱼竿来制作武器,再去拿把匕首,两者结合,就是简易的武器。 周愠开始动身,去往三楼的百货区,这次也像在二楼那样,四处搜寻,并未发现丧尸的踪迹,可能它们都被刚才她制造的噪音吸引走了。 她没有多想,找到三根鱼竿用扎带与胶带将它们紧紧捆在一起,之后找到所有刀具里最锋利,最长的一把匕首绑在鱼竿顶端,她端详着手里趁手的工具,担心匕首绑得不牢靠,于是又多扎了几根扎带与胶带,这才放心地拿在手里。 做完这些,周愠下到二楼换了身更为轻便的夏季运动套装,现在她也不在乎身上脏不脏了,顶着满身的汗味悄悄来到最危险的一楼。 一楼主卖蔬菜水果,她没什么心情去拿自己喜欢吃的水果,一心都扑在了靠近超市入口的药店。 周愠走进药店,搜刮走所有所需的药品后正准备离开,昏暗的药店柜子里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顷刻绷紧神经,紧握武器,慢慢靠近发出声音的地方。 发出动静的是药柜下方的方形柜子,周愠拧眉,不觉得这样大小的柜子里会有丧尸,故此弯腰打开了柜门。 借由微弱的光,她发现柜子里竟然藏着个瘦小的女孩儿,她颤抖着往柜子里缩。 “别怕,我是人。” 周愠卸下警惕,弯下腰小声道。 女孩儿眨巴眨巴眼睛,小心地从柜子里钻出来。 “大姐姐,你有吃的吗?我好饿。” 女孩儿一看就是饿了很久,因为饥饿不得不放弃戒备心钻出来。 周愠看她嘴巴破皮干燥,肚子微微凹陷进去,仔细听还能听见发出的咕噜声,于心不忍,从包里翻出面包与几颗巧克力递给她。 女孩儿狼吞虎咽着,很快就吃完了给她的面包和巧克力,她怕女孩儿噎着,又递过去一瓶水,问她:“小姑娘,你的爸爸妈妈呢?” 女孩儿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等她喝完水,她才说道:“爸爸妈妈之前去给我拿吃的了,让我这儿等着,可我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爸爸妈妈回来,加上我又害怕那些吃人的怪物伤害我,我就躲进了柜子里不敢出来...” 周愠一听就知道女孩儿的父母肯定凶多吉少,她瞧着女孩儿单薄的身子,原先想留下女孩儿在这儿的想法转变,她想带上女孩儿一起去郊区寻找她的父母。 “那你想不想和姐姐一起走?姐姐这儿有很多吃的。” 周愠柔声询问。 女孩儿怯生生地忘了她一眼,看她长得漂亮,语气又温柔,用那稚嫩的声音问她:“那姐姐会保护我吗?” “当然。” 周愠碰了碰放在地上的武器,坚定地点头。 “那姐姐不会抛下我的吧?” 女孩儿以为她的父母抛下了她,圆圆的杏眼里闪烁着明亮的光。 “不会的,我会好好保护你。” “嗯!” 之后,周愠领着女孩儿找了辆勉强还能开的汽车开向郊区的方向。 这条路比起主干道空旷很多,车很少,所以她才可以顺畅地在路上行驶,顺便撞死了许多丧尸,它们皆被撞得四分五裂,破碎的大脑,炸裂的眼球,残肢断臂溅得整个挡风玻璃都是。 她忍着恶心打开雨刷器,刷去挡风玻璃上的碎肉,本以为这辆车的汽油可以坚持一会儿,结果刚开了半个小时不到,汽车彻底熄了火。 “姐姐,有丧尸靠过来了。” 女孩儿趴在后窗上,回头对驾驶坐上愁云满面的周愠说道。 “...我们先不行动了。” 身边多了个女孩儿,周愠不敢冒险,她思索半天,看到左侧有一家酒店,想也没想带上所有物资,武器,拉着女孩儿快速跑进这家酒店。 她关上酒店大门,也顾不上酒店里有没有丧尸,直往电梯而去。 “姐姐,这儿会不会有丧尸?” 女孩儿拉着她的手,担心地询问。 “不用担心,有我在,对了,你先躲到一边的角落里。” 周愠捏紧自制武器,看电梯楼层一层层往下降,她让小女孩儿躲进角落,而她,放下旅行包,盯着反光的电梯门放缓了呼吸。 叮— 当电梯门开启,三个丧尸看到人类,全都向着一个方向扑过去,周愠灵巧地躲开它们,拿起自制长刀将刀刺进离她最近的丧尸嘴里。 匕首很给力,直接穿透丧尸的上颚,她的腕间翻转,刀在它的大脑里转了几圈,彻底破坏了控制丧尸吃人的脑子。 “姐姐小心!” 女孩儿害怕极了,可等她看到有个丧尸要咬到周愠的胳膊时,她还是忍不住出声提醒。 多亏了女孩儿的提醒,周愠才躲过了另一个从走廊里钻出来的丧尸,她咬牙逐个破坏丧尸大脑,中途几次险些被它们咬到,好在有幸运之神的眷顾,她都完美地躲开。 满地的碎肉残肢,周愠气喘吁吁地撑着自制长刀大口喘息。 “走吧。” 缓了半天,她捡起地上的旅行包,刚准备踏进电梯愣了下,像是想到什么去了前台拿了把万能门卡才和女孩儿走进电梯。 电梯楼层层层上升,最后停在顶楼,电梯门打开,周愠将女孩儿挡在身后,在确认没有丧尸后,她们才放心地走出电梯。 顶楼是VIP客房,周愠手里的万能房卡也能打开这间VIP房间,她拿着房卡在感应器前一挥,就听咔哒一声,房门应声开启。 Episode07:女孩(三) 走进套房锁好大门,周愠卸下旅行包与武器,一屁股倒在地上稍作休息。 “姐姐,你好厉害!我长大了也要像姐姐那样保护你。” 女孩有样学样地瘫在地上,对于周愠刚才勇猛杀丧尸的样子满满都是羡慕与崇拜。 “好啊,我等你长大。” 周愠摸摸她的发顶,现在她们躲进酒店高层,并不怕丧尸会到顶楼来,因为它们并不会坐电梯,所以她们大可以放心的在这间套房里休息上一天。 “走吧,我们去洗澡。” 几天没有好好洗漱的周愠觉得自己脏得像在泥水里滚了好几圈,她带着女孩儿走进浴室,希望酒店还有热水。 幸运的是酒店热水充足,还有为这间套房客人准备的牙膏牙刷洗发露沐浴露等可以清洁身体的用品,周愠刷完牙后舒心极了,脸上难得出现笑容。 女孩儿也被周愠抱着在洗手台前洗漱,洗净脸上灰扑扑的一层。 两人好好洗了个澡,换上干净的浴袍在偌大的卧室里休息,她俩躺在柔软的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陈佳佳,姐姐,你呢?” “周愠。” “姐姐,为什么那些人会变得那么恐怖呀?” “因为...有个非常坏的坏人给他们变成了这样。” “那他们还能恢复正常吗?” “...姐姐也不知道。” 一问一答的对话里,两人在放松的氛围难得放下戒备沉沉睡去,彼时,渐小的雨势又变大了不少,轰隆雷声与闪电在破败的城市上空劈下,与黑压压的天再次绘成一副真实的地狱图。 “姐姐...姐姐...” 佳佳的声音唤醒仍处在沉睡中的周愠,她睁开疲惫的双眼,哑着声音问她怎么了。 “姐姐,楼下出现了好多怪物。” 佳佳的话音落下,周愠她几乎是立马跳下床,走到窗边向下望,和佳佳说的一样,酒店楼下聚集起大堆丧尸,它们围在酒店门口,黑压压的一片,看着让人头皮发麻。 难道是因为那辆车弄出的动静,所以才引来了这么多丧尸吗? 周愠颓丧地坐在地上,眼下酒店里有那么多丧尸,那她们该怎么离开酒店? “姐姐...” 佳佳担忧地走过去,用她小小的身子抱住周愠颤抖的身体。 “姐姐没事。” 周愠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努力回忆看的那些丧尸电影里主角对抗丧尸的方法,装甲车?没有;枪?她不会用,而且子弹也没那么多,根本杀不了太多丧尸;炸弹?除非去军队里找找看才能得到... 炸弹... 炸弹... 对了!酒店里有酒和消毒酒精,她可以在瓶口塞点纸巾,点燃后就是简易的燃烧瓶,现在楼下聚集了那么多丧尸,点几个燃烧瓶扔进去,可以瞬间让它们葬身火海。 “佳佳,你在这儿好好待着,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下来知道吗?” 周愠起身换上衣服,临走前,她把旅行包清空,从把吃的和水放在床上,并对陈佳佳严肃叮嘱。 “姐姐要去做什么吗?” 陈佳佳询问道。 “嗯,你好好待在这儿不要乱跑知道吗?” “佳佳知道了。” 随后周愠带上自制武器离开房间,她担心直接坐电梯到一楼会遇到那些丧尸,所以选择乘坐电梯到三楼,再通过酒店的楼梯间去仓库,那儿应该会有充足的酒水。 电梯里,周愠的心总是惴惴不安,握着长刀站在角落望向右上不断下降的电梯楼层,背后莫名升起阵阵凉意。 她低头发现自己胳膊浮起大片的鸡皮疙瘩,那种不安的感觉愈发强烈,思考再三,她还是遵从了第六感在第五层楼下了电梯。 走出电梯,五楼的每个房间都紧锁着,昏暗的走廊弯弯绕绕,周愠屏住呼吸跟着墙顶上的指示灯一路走到安全通道的铁门前。 经过三天心理上的锤炼,她已经可以壮着胆子推开幽暗的安全通道门,走进去,熟悉的绿色光线从头顶上方明明暗暗地挥洒在每个角落。 周愠轻脚轻手地走下阶梯,每到一个楼层的平台她都会抬头看看自己到了几楼,现在是四楼,待会儿到了三楼,她不能大意,灵敏的第六感已然告诉她三楼有危险。 越接近三楼,她的手心便会渗出更多的冷汗,为此不得不攥紧手里的长刀。 周愠停在三楼楼梯间的门后,推开一条缝隙查看三楼的情况:三楼视野内能看到的丧尸有四个,它们正在漫无目的地游荡,模样还是一如既往的可怕。 她心道自己还好没有直接乘坐电梯直达三楼,不然的话就会和它们面碰面了,在没设防的状态下,很容易被它们咬到,再加上电梯狭小,被丧尸扑脸的话很难躲开。 小心地关上门,周愠通过楼梯间来到一楼,她弯腰蹲在靠近大厅的拐角,探出两只眼睛看到大厅里几乎要聚满了丧尸,紧张地吞咽唾液,借着大厅的沉暗,趴在地上匍匐前行。 酒店的仓库就在大厅后面,很容易就能找得到,周愠确认过身后没有丧尸跟来,快速地爬起来,推开酒店工作人员还未来得及锁上的仓库大门。 仓库里黑黢黢的,周愠不敢开灯,只好利用手机发出的微弱光线来寻找堆放在角落里的酒水与酒精。 在行动之前,她将仓库门用重物挡住,这才放心的打开背包,坐在地上将那些昂贵的烈酒打开,再用翻找到的医药箱里的纱布堵在瓶口。 “没有打火机吗?” 她又在货架上找了会儿,期望能找到打火机,可找了半天都没看到半点踪迹。 周愠叹气,酒店里一般都会配有打火机,因为有的客人会抽烟,但,仓库里怎么没有呢?不行,她必须再找找看,就不信一个都没有。 好在她的运气足够好,翻找半天,最后在一堆未拆封的纸巾底下找到一整盒的打火机。 “希望能有用吧。” 她把打火机全部带走,离开仓库沿着原路来到四楼,之所以没回到她和佳佳所在的房间,是因为她需要找个合适楼层把燃烧瓶准确无误地扔进丧尸群里,楼层太高她怕顶层的风会把燃烧瓶的火吹灭。 背起沉重的背包,周愠去到四楼的途中还是碰到了两个丧尸,好在她现在手里有趁手的‘兵器’,用力朝着丧尸的眼眶扎进去,手腕旋转,又是熟悉的,搅烂豆腐一样的手感传递到大脑。 完美解决两个丧尸的周愠已然没有了末日初始时的恐惧与紧张,她再次背起旅行包,推门走进四楼的房间, 房间里的情况很糟糕,到处都是四溅的大片血迹,里面的摆件什么的也乱糟糟地摔得到处都是,还有窗户也是,上面横七竖八都是人在挣扎时留下的手印。 她想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是实验室爆炸后,病毒扩散,这个房间里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变成了丧尸,痛苦地挣扎时,在窗上留下密密麻麻的血手印。 假如真的是这样,那么那个丧尸呢? 周愠刚想到这点,房间浴室响起低沉的嘶吼,她循声走过去,拉开浴室门,里面地上赫然躺着只剩半截的丧尸,内脏碎了满地。 浴室里的血迹已经干涸,丧尸艰难地拖曳五脏六腑露在外面的身体,趴在地上想爬过来抓住她的脚腕,她向后退半步,手里的长刀毫不犹豫扎进它的大脑,噗呲一声,它逐渐安静下来。 周愠抽出长刀,把肩上的背包卸下来,翻出燃烧瓶点燃,挨个儿扔到楼下的丧尸群里。 纱布燃烧,很快与瓶身里的高度酒相融,当它落到尸群里,‘砰’的一声,火势很快在它们身上蔓延开来。 周愠看了眼没有停手,又扔下去几个让火舌彻底吞噬那些吃人的怪物。 听着楼下的嘶吼声,周愠趴在窗上观望一切。 但愿待会儿不会下雨。 她静静看着火焰将丧尸炙烤,嘶吼声、皮肉灼烧的噼啪声,心情有些沉重。 末日还未降临前,他们还是活生生的人,末日降临后,短短几秒就让他们变成啃食活人的丧尸...文森特,这个值得千刀万剐的狗屎! 不过,文森特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统治世界?可人都死完了,还怎么统治世界? 她不懂文森特这种人制造出病毒是为了什么,就算丧尸化的人无法越过四大洋抵达T国与别的国家,但... 楼下的火舌无情地把丧尸吞没,它们的皮肉被灼烧发出难闻的气味,周愠趴在窗户上往下看,丧尸们像移动的火球四处散开,有些甚至钻到了酒店。 周愠倒是把这点给忘了,酒店内部有很多易燃物,火舌蔓延,很快会把酒店也烧起来,她和佳佳必须在酒店着火前离开,既然酒店大门前已经被丧尸包围,那么她们就从酒店后门离开,看看路边有没有还能开的车。 敲定好接下来的行动,周愠拾起背包坐上通往顶层的VIP房和佳佳汇合。 “为什么要离开这儿啊?” 又睡了一觉的佳佳不明白为什么突然要离开,在这儿明明很安全,有吃的,有热水可以洗澡,为什么要冒险离开呢? “楼下着火了,所以我们要换个地方。” 周愠重新将物资塞回背包,神色凝重地蹲在佳佳跟前:“待会儿一定要跟紧我知道吗?佳佳...” ———— 复更了复更了 Episode08:女孩(完) 狭小的车底满是浓烈的燃油气味,周愠颤抖着躲在车底,眼眶堆满泪水与红血丝。 对不起,对不起,佳佳... 她的目光斜上,佳佳残破不全的尸体零散地分散在地上,大滩的血水正缓慢地向她漫来,血泊之中,佳佳的头颅正对着车底的她,不久前还带着笑容的小脸此刻被鲜血染红,瞪大的双眼已然没了生机,神情也变得惊恐且痛苦。 对不起,佳佳,真的很对不起,都怪我没有保护好你... 两个小时前— 周愠领着陈佳佳从酒店后门安全出逃,两人猫着腰躲到安全梯下的垃圾桶后作为遮挡,周愠探出半个脑袋四处环望,临近公路的空地上有三三两两的丧尸在往酒店入口那儿去,许是因为被火烧的丧尸弄出的动静吸引了它们,导致现在有不少丧尸从各处出现往同一处而去。 两人在垃圾桶后面等了会儿,等出现的丧尸走的差不多了,周愠才领着佳佳寻找可用的车辆。 怎么都是锁了门或是被撞坏了的车? 两人找了很久也没找到合适的车,眼看不远处又有丧尸不断靠近,周愠急得直冒汗。 就在周愠以为天要绝她之路的危急时刻,她找到一辆撞到天线杆的mini车,车门是开着的,钥匙也在。 “佳佳,快上车。” 周愠急忙催促陈佳佳上车,等佳佳坐上车,她把背包扔到后面的空位坐上驾驶座,趁丧尸还在后面,启动油门扬长而去。 “呼...” 坐上车的周愠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这辆车虽然小,但至少能载着她们安全的离开。 “姐姐,晚上我们就睡在车里吗?” 陈佳佳坐在副驾,害怕地盯着路上那些,看到她们就蠢蠢欲动的丧尸们。 “我会再找个地方作为落脚点,别担心佳佳,我会保护你的。” 周愠平稳地掌控方向盘在四散游荡的丧尸群中穿梭,有些丧尸似乎是饿得很久了,看到她们就像鹰看到了兔子紧追不舍,即便腿脚残缺也要追着已经驶远的车发出吼叫。 透过后视镜,那些丧尸已经被甩得很远,不多会儿就化作黑点消失在不可见的视野距离。 虽然A市已经被爆炸摧毁得稀烂,头顶的天也灰沉沉的窥不到半点阳光,但现在至少离她想去的目的地更近了一些了,但愿远在郊区的父母没有事。 mini车的电量在路程中逐渐掉到45,周愠行驶上一条两侧被绿植覆盖的公路,本以为这么偏僻的地方没有丧尸的足迹,也没有被爆炸波及,但,眼前苍凉残破的现实还是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 宽阔的公路上都是爆炸过后的残像,植物被燃烧殆尽,不计其数的私家车零零散散地停留在每一处,未尽的余烟、腐败的尸体、盘旋头顶的食腐鸟与满地干涸的血迹看得人心惊。 “姐姐,我怕。” 佳佳年纪小,看到这幅末日景象自然怕得不行,周愠握住她的小手:“害怕的话就闭上眼睛,再过会儿开到居民区,我们就找家酒店休息好不哈?” “嗯。” 陈佳佳乖乖地闭上眼睛不再看那些地上七零八落的尸块与尸体。 看来文森特搞出的病毒威力极大,不然像这么偏的地方怎么也会被波及? 在周愠思考文森特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的时候,车前突然钻出一个人影,周愠躲闪不急,猛打方向盘却控制不住逐渐倾斜的车身,眼睁睁看着车撞上前面的车。 砰! 一声巨响,车身在半空中旋转几圈最后落地翻转,天旋地转间,周愠眼前的视线被鲜血染红,吊挂的身体旁是已经晕过去的陈佳佳,她的情况不甚多好,巴掌大的小脸上都是鲜血和扎进肉里的玻璃碎片。 “佳...佳佳...” 温热的血液如注流淌,周愠很快就晕了过去,晕前,她还听到了由远及近的,如恶魔低吼般的丧尸嘶吼声。 佳...佳佳...爸爸...妈妈... 嗒嗒— 一声异响将昏迷的周愠惊醒,她艰难地睁开被干涸的血糊住的眼睛,发出异响的是在毁坏的车门旁抖动翅膀,用尖锐的喙部啄着坚硬的车门的食腐鸟,转动的黑小眼睛里在释放着对腐肉的渴望,看来它是把她当做腐烂的尸体了... 周愠试着从驾驶座上把自己剥离,可是经历了那么一下剧烈撞击,安全带按钮坏了个彻底,无论她怎么动,安全带仍把她死死地禁锢在驾驶座上。 对了,佳佳! 车祸后出现短暂的失忆,周愠想到陈佳佳,立马扭头去看副驾上的陈佳佳,等她看过去,副驾上哪里还有陈佳佳的影子!? “佳...佳佳...” 她小声呼唤,回应她的却只有寂静。 不行,她要快点从车里出去,佳佳这么小又没有任何防身的能力,她在外面的话绝对会... 周愠咬牙忍住好像骨折的左肩去够面前不知道从哪儿掉出来的指甲刀,她奋力去够,柔韧的安全带将她的胸腔勒得要无法呼吸,好在她手指长,憋紧一口气抓到它,一点点用指甲刀剪开安全带。 几分钟过去了,周愠安全地从驾驶座摔到底,她不敢多做等待,拖着不知道是骨折还是脱臼的左肩钻出翻倒的车,将自制的长刀从车里抽出来,至于那些物资和药品,她现在没有功夫去把它们收集起来。 周愠站在毁坏停滞的车潮里,擦去眼睛上干涸的血迹恢复视力,爬上某辆车的车顶寻找佳佳的踪迹。 现在的时间应该是三点左右,时间再晚点天就要彻底暗下来了,要是不早点找到佳佳,那么就真的来不及了。 拖着疲惫刺痛的身体,周愠在车潮里小声呼唤佳佳的名字,不知道走了多久,她倒霉的遇上了一小波尸群,离她就只有两米的距离,但不幸中的万幸是,它们似乎正趴在地上啃食着什么,也许是之前已经死去的人类尸体,也许是野生动物,为了不惊动它们,周愠只得小心地挪动身体慢慢后退。 看过的无数电视剧里都说,千万不能把背留给‘敌人’,周愠忘记了这点,所以并未注意到身后慢慢靠近的丧尸。 丧尸发出低吼,一只浑浊,一只腐烂的眼球里映着周愠的背影,它缓慢上前,伸出白骨外露的手伸向她的肩,张大了唇舌腐烂彻底的嘴要咬向她的后脑。 周愠背后一凉,警惕地回头,与行尸飞出苍蝇的大嘴撞了个正着。 她惊恐地瞪大眼睛受伤的左肩被它紧紧抓住无法动弹,没办法,她只能十分艰难地挥动右手的长刀狠狠扎进它的嘴里。 噗呲— 青灰腐臭的液体溅到周愠的嘴边,她忍住恶心死死地将长刀刺入它的大脑搅动,几秒钟之后,行尸应声倒地,发出的声音引来了那波小尸群。 糟了! 身上细小的伤口因为动作的牵扯又开始流血,左肩也被刚才的丧尸抓得泛起更强烈的痛感,周愠捂着伤口四处环望,行尸在步步逼近只剩几步的距离,她一咬牙,选择躲进车底来躲避这波小尸群。 受伤的左肩让她的动作变得艰难,咬紧牙关用双手撑地慢慢钻进车底,矮窄的车底行尸无法钻进来,周愠屏住了呼吸目视它们拖动被食腐鸟与蛆虫啃食的身体在她躲藏的车前徘徊,等待中,她看到某个丧尸身后拖着条血淋淋的腿,腿上的裤子就算被鲜血浸透了,她也能看出那条裤子分明是佳佳穿的那条。 佳,佳佳! 周愠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一切,催眠自己那只是和佳佳撞款的陌生人,但,接下来被丧尸拖行的尸体让她不得不信自己心中的猜想。 丧尸们分别拖着佳佳的腿、胳膊与下半身分离的上半身,鲜红的五脏六腑外露,视线上移,是佳佳被啃食得露出半边白骨的头颅,仅剩的半边脸还能看得到她生前在被行尸啃时,神情变得惊恐痛苦。 周愠死死地捂紧嘴巴,眼泪夺眶而出将眼周干涸的血迹重新湿润,一点点模糊视野。 行尸见抓不到躲在车底的周愠,索性将佳佳的尸体丢在周愠能看得一清二楚的地方继续啃食。 周愠不忍去看,闭上眼睛,耳边丧尸啃食佳佳血肉的声音在折磨着她的理智,她此刻能想象得到佳佳被行尸啃食时有多么痛苦,清醒着看它们撕扯自己的身体,啃食自己的内脏。 佳佳!对不起!对不起! 源自佳佳身体里的鲜血正缓慢地往周愠躲藏的车底流淌,她小心地向后挪动,粗粝的地面早已将她裸露的皮肤磨得鲜血淋漓。 佳佳,都怪我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 温热的眼泪落进嘴里、耳朵里,周愠压抑着哭声,末日发生后积累的压力与伤口的痛使她头晕目眩,最后看了眼佳佳零散的尸体与眼睛,彻底晕死过去。 ———— 文中出现的人名要是与现实中的人撞了名,希望莫怪,跪谢(>人<;) Episode09:贺胤 噼啪— 跳跃的火光将周愠苍白的半边脸映得通红,木柴烧得劈啪作响的声音吵醒周愠,她迷糊地睁眼,模糊的视线里有个男人的轮廓,他正往火堆里添木柴,每添一根,夜空里都会飞起星点的火星子。 “醒了?感觉怎么样?” 男人停止添柴的动作,起身想要靠近,周愠却警惕地后退。 “......” 男人见状停下,说:“我没有恶意。” 走到光边的男人露出外貌,他剃着圆寸,火光中的眉眼深邃帅气,浓眉压着狭长的黑眸,挺直漂亮的鼻子下,薄厚适中的嘴唇噙着善意的弧度。 周愠不敢对任何人放下戒心,借用跳动的火光环视四周的情况,她和男人所在的地方似乎是荒废的居民住宅,位置在客厅,门窗什么的都被重物抵住,窗上也用报纸糊得严严实实。 “我叫贺胤。” 男人坐在火堆边说出自己的名字。 周愠伸手摸摸额头的纱布,低头看到自己的左肩上也被打了绷带挂在脖子上。 “...周愠,谢谢你。” 她靠近火源正发呆,贺胤突然向她伸来左手。 “你昏睡了整整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先吃点甜的吧。” 他摊开手掌,上面正躺着颗佳佳生前最爱吃的那款水果硬糖。 想到佳佳,周愠抓过贺胤手中硬糖的手在轻微颤抖,温热的眼泪又在干涩的眼眶里慢慢堆积。 是她害死了佳佳,要是她当时注意到了那个人影,车也不会侧翻撞上废弃的车辆,佳佳也就不会因为害怕而外出躲藏遇到那波尸群。 贺胤发现她泛红的眼眶,问:“你...还好吗?” 周愠低头,用胳膊擦去要掉出来的眼泪,摇头:“我没事。” “...如果你想洗个热水澡的话,二楼的热水器里还有热水,衣柜里也还有这栋住宅女主人的衣服。” 贺胤温声道。 周愠拆开糖纸,将白桃味的硬糖含进嘴里。 “嗯,谢谢。” 身上的衣服还是她前两天的那身,也就证明这个叫贺胤的人在她昏迷后并未给她换衣服,想到这儿,对贺胤稍稍放下点戒心。 “不客气。” 贺胤目送周愠走上二楼,回忆那天救下周愠时的场面。 那天他出门寻找物资,看到一辆翻转的mini车,浓烟未散,满地散落的药品和食物、驾驶座上是空的,也就证明车祸刚发生没多久,所以他就在附近寻找,看看能不能找到幸存者,结果没找多久就碰到了近十个行尸在啃食着一个明显是小孩子的尸体。 尸体的血液还是鲜红的,散落满地的内脏四肢触目惊心。 当时他看到这一幕以为车祸没死的幸存者可能已经丧生尸口,就用消音枪把那几个丧尸解决后打算把那些物资带走,结果经过某辆废弃的车,底盘下传来女人带着哭腔的声音在喊着‘佳佳’的名字。 他趴下来一看,是个浑身是血的女性,她的气息很微弱,要是不及时把她从车底救出来怕是会被死,于是他就把她带回了落脚点,给她包扎了伤口喂了药,原先微弱的呼吸逐渐恢复正常,只是,她在昏迷中也一直在喊着‘佳佳’这个名字。 想必那个被啃食得看不出整体的尸骨就是那个叫‘佳佳’的女孩儿... 贺胤时不时用木棍捣弄火堆,大概过去了半个多小时,换上干净衣服的周愠从二楼走了下来。 “先吃点东西吧,从你的车里收集来的。” 贺胤从背包里翻出面包火腿递给她:“逝者已逝,节哀。” 周愠拿过吃的,小声嗯了句。 末日降临后,平日喧闹的A市陷入无尽的静默,周愠与贺胤坐在火堆前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来打发时间,通过聊天,她知道了贺胤的身份,他是刚退伍没多久的军人,年龄29,父母在病毒爆发的当天丧尸化,被他两发子弹结束痛苦的异化。 “所以你现在想一路前往郊区?” 贺胤问。 “嗯,我要去找父母。” 周愠嚼着面包,目光掠过贺胤的脸:“你呢?有什么打算吗?” 贺胤摇头:“现在就我一个人了。” “...抱歉。” 周愠顿了下,脸上浮现尴尬的神色。 “没事。” 贺胤无所谓的笑笑,火光中,他的笑显得异常好看。 客厅的氛围又陷入短暂的沉默,周愠坐得屁股发麻,索性起身在客厅里转悠,走到落地窗前时,在报纸间的缝隙窥到住宅前有四五个行尸在晃悠,有两个还走到了大门口,低吼着用腐坏的脸和脑袋在撞大门。 周愠收回视线,回到火堆旁学着贺胤用木棍在火堆里捣弄。 “给。” “什么?” 周愠听到贺胤的声音,抬头发现他拿着一把漆黑小巧的手枪和两盒子弹。 “会开枪吗?” 他问。 周愠接过手枪和子弹,摇头。 “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教你。” 毕竟他是退伍军人,对枪了解很深,不像她,完完全全就是个小白。 “可以吗?” 她抚摸着枪身,问。 “当然,现已经不像当初了,没人会管。” 贺胤修长的手握住他的那把消音枪,腕部翻转,原本完整的枪身就被他拆卸得零散,下一秒,他又很快地把拆卸的手枪零件装回原样。 “那就麻烦你了。” 周愠笑笑,将手枪放在身边。 “不客气。” 后半夜,周愠躺在地上睡了过去,贺胤见状,脚步放轻,弯腰将她抱起放在沙发上,顺道又给她盖了个薄毯。 看她睡得这么香,贺胤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就这么放心他吗? 贺胤靠着沙发坐了会儿,等时间大概到了凌晨,他才闭上眼沉沉睡去。 ... 第二天,周愠被噩梦惊醒,她蹭地从沙发上坐起,惊恐地环视四周,发现梦中的鬼影并不存在才长舒一口气。 “早上好。” 这时,贺胤从二楼走下来,周愠循声看过去,视线触及贺胤赤裸的上身时有些尴尬地转移注意力。 “早,早上好。” 她低头看着身上的毛毯,余光出现贺胤结实的手臂,他将一杯温水喝挤好牙膏的牙刷递到她的面前。 “水是干净的。” 他说。 “谢,谢谢。” 周愠接过水杯与牙刷,指尖无意碰到贺胤的手背,温热的触感让她耳垂发烫,逃似地走下沙发。 “???” 贺胤不知道周愠这是怎么了,低头扫了眼自己赤裸的上身,了然地一拍脑门。 他在部队宿舍习惯了打赤膊,忘记自己忘穿了上衣,难怪周愠她会这样。 “额,抱歉,因为我在部队里习惯了,所以...” 他从包里翻出干净的T恤穿上,走到开放式厨房的刷碗池前,向正在刷牙的周愠解释。 周愠的眼神落在贺胤外露的臂膀上,脸红了下,摇摇头。 贺胤的身材很好,宽肩窄腰,小麦的肤色显得他块垒分明的肌肉格外性感,他的肌肉线条并不过分,精硕漂亮,尤其在刚才短暂的一眼里,松垮的灰色运动裤现出他窄腰两侧深深陷进去的人鱼线,性感的过分。 “待会儿我要出去在找点木柴回来,如果你听到了什么动静,千万别贸然去看。” 贺胤道。 周愠吐出嘴里的泡沫,说:“我和你...” “你的伤还没好就不要冒险了。” 贺胤出言拒绝。 “...那你,注意安全。” 周愠漱干净嘴巴里的泡沫,洗了把脸发现头发散下来,本想重新把头发扎起来,奈何左肩受伤,仅用右手的话根本扎不起来。 “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你。” 贺胤拿过料理台上的发圈,问。 周愠迟疑了下,说:“不介意,麻烦你了。” “不麻烦。” 贺胤走到周愠身后,骨节分明的双手穿进她柔顺的发间,十指微微上拢,将她柔软的黑发束成一束,用发圈缠绕两圈固定。 “好了。” 他收回手,漆黑的瞳孔扫过面前细白的后颈,瞧着落在颈间的几丝黑发,下意识地想伸手将它收进手里。 “谢谢。” 周愠伸手摸了摸后脑的头发,扭头冲他微微一笑。 “咳,不客气。” 贺胤干咳一声缩回手,莫名尴尬地摸了把略剌手的脑袋。 ... “我大概会在一个小时以后回来。” 贺胤走到住宅后门,带上消音枪和周愠自制的武器打算出门。 “那你千万注意安全,我看附近的丧尸还是挺多的。” 周愠担忧地蹙起眉头,贺胤虽然是退伍军人,武力值不错,但那些丧尸总是神出鬼没的,一个没注意就会从某处钻出来杀得人一个措手不及。 “嗯,我会的。” 目送贺胤离开,周愠重新回到客厅,看着那一堆灰烬,想着该怎么把它们收集起来。 草木灰可以止血,吸附力也强,收集起来万一日后受伤没有绷带纱布还可以止血急用。 周愠在厨房的柜子里翻找一番,找到塑封袋,挑出里面的碎枝,用铲刀把地上那堆草木灰收进塑封袋。 ———— 接下来再走几章剧情就可以写周愠和贺胤的肉了(呲溜) Episode10:访客 贺胤回来时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以后,他背了不少木柴回来,走的时候穿的白T还染上了大片血迹,不知道是他的还是丧尸的。 “你身上的血...” 周愠欲言又止,紧张地吞咽着唾液。 贺胤抖抖身上的T恤,满不在乎地扔下背上的干柴,以及一头被子弹穿喉而过的死鹿。 死透的鹿被贺胤扔到地上,星点的血迹溅到周愠小腿上,她皱眉后退半步,仿佛还能闻到空气里鹿血的腥味。 “不是我的血,放心,我没有受伤。” 贺胤再度背起鹿的尸体走到厨房,裸露的臂膀肌肉偾张,他将鹿血淋淋的尸体放在岛台上开始熟稔地解剖。 厨房的刀具锋利异常,刀尖捅入野鹿的身体一划,喷涌而出的鲜血顺势流进旁侧的洗菜池。 周愠目睹他熟练地分割野鹿的尸体,没一会儿,刚才还是完整的野鹿瞬间就被他分成几块,剥去鹿皮,摘去内脏,将鹿腿等口感较好的部位放进水里浸泡出血水。 “你要不先去洗个澡吧,剩下的我来弄。” 周愠喜欢做饭,看贺胤把鹿肉分割得整整齐齐,几日来未曾补充肉类蛋白质的她被勾起了食欲,反正这家人的厨房里什么东西都有,香料、调味品、厨具应有尽有。 “行,我去洗个澡。” 贺胤放下刀具,闻到自己身上浓郁的血腥味,也是嫌弃地直皱眉。 “嗯。” 等贺胤上了楼,周愠虽然左肩受伤,但右手还是能用的,将鹿肉分出两块用各种香料与葱姜蒜祛除异味,进行简单的调味使它腌制入味。 这户住宅还有燃气供应,燃气灶还能用,唯一不能用的就是抽油烟机,它需要通电才能启动,但现在某些地区的电缆被毁,所以这家住户已经没有电了,难怪贺胤要用最原始的方式:烧柴,来提供照明。 起先周愠还担心烤肉的香味会不会引来屋外丧尸的注意,所以她在煎肉的时候还去了门口看看,结果并没有,好像丧尸只对人类的血肉感兴趣。 “你的左肩受了伤还可以做饭吗?” 一下楼的贺胤嗅到烤肉的香味,食欲大动,想到周愠打着绷带的左肩,言语间有些担心。 “没事,只是煎肉而已,基本用不到左手。” 周愠道。 “辛苦了。” 贺胤嗅到空气里弥漫的煎肉香味,馋虫被勾起,双臂撑在岛台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周愠在煎锅里翻动被煎得焦黄的鹿肉。 周愠没吃过鹿肉,也不知道口感和味道怎么样,瞧贺胤颈间的喉结在上下滑动,笑了下用刀切下一小块儿递给他。 “尝尝味道。” 面前的鹿肉被煎得滋啦作响,贺胤张嘴咬下,鹿肉的腥味被香料掩盖,咸香微辣,肉很有嚼劲,吃起来非常美味。 “味道怎么样?” 周愠问。 “很好吃。” 贺胤非常满足地点头,距离病毒爆发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吃到刚出锅的美食了,鹿肉鲜美,要是能有一碗米饭就更好了。 “那就好。” 又过了十分钟左右,鹿肉煎好了,两人分别坐在沙发上享受末世中难得的一顿午餐,面包配鹿肉,倒是稍稍解了馋。 “你是说这场意外是文森特搞出来的?” 贺胤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文森特·伊维伍德是赫赫有名的慈善家,他倾注了50%的财产打造了切尔德实验室,这个实验室说是专门研究如何攻克世界上已发现的各种癌症的疗药,但现在却变成了造成A市陷入末日的罪魁祸首? 周愠点头。 “那天我就在爆炸点附近,醒过来后就看到文森特旗下的直升机从A市上空飞过。” 贺胤扶额:“据我所知,切尔德实验室在世界各地都有分布,且名称不同,而A市的实验室叫...” “GK。” 周愠补充道。 “对,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的目的是什么?” 贺胤和周愠想的一样,他想,如果文森特的目的是统治世界,那么当病毒在世界各地爆发,所有人都变成了丧尸,那他统治世界还有什么意义? 或许,他这么做的目的并非是要统治世界,而是另有目的,比如把人类当做小白鼠来试药... “不知道。” 周愠靠在沙发角落,裹紧身上的毛毯。 末日之后,A市的天气变得很奇怪,明明是夏季,每个时间段的温差忽然变得很大,时冷时热,好比现在,她需要点起火堆才能维持体温。 “真是个该千刀万剐的王八蛋。” 贺胤本想着退役后回到家乡做个小本买卖维持生活,没想到刚踏上归程,就被眼前好似地狱的A市惊在原地。 满地的尸骸、干涸的血海、疯狂啃食同类的行尸让他明白,原来只会发生在电影里的场景有一天也会在现实发生... 那时,他还存有一丝侥幸心理,想着年迈的父母应该还活着,没有被病毒感染、没有被行尸啃食,但当他回到家,看到趴在院子里地上啃食邻居的父母,短暂地失神后,抬枪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自己亲手杀了父母,那一天,他在父母的墓前跪了很久,跪到膝盖充血才重振精神。 “是啊,有时候我做梦都在想朝着文森特扔一坨狗屎。” “哈哈,会有那么一天的。” 两人相视而笑,在聊天中,天色慢慢暗下来,还有淅淅沥沥的雨声传到客厅里。 “下雨了。” 周愠起身走到窗边,从缝隙间看到外面的大雨,又急又密地将行尸笼在雨幕里。 “楼上的衣柜里有长袖长裤。” 贺胤说。 周愠经他这么一提醒,的确感受到了凉意入体:“嗯,那我去换身衣服。” “嗯。” 她走上二楼,熟门熟路地走进这家主人的衣帽间,翻出宽松的卫衣和加绒卫裤换上,临到下楼的时候想到贺胤也还穿着单薄的T恤,于是转身又翻出了件符合他码数的卫衣和加绒长裤。 “不知道码数合不合适,算了,还是等他上来自己换吧。” 几经思忖,周愠放下手里的衣服,重新塞回柜子下了楼。 “怎么了吗?” 刚下楼,周愠发现贺胤站在大门后面,神色严肃。 “有人来了。” 他说。 周愠闻言,二话不说将火堆扑灭,升起烟雾利用杂志抖起的风吹散。 贺胤站在门后,手已经摸向了腰间的配枪。 周愠也不敢懈怠,从厨房抽出一把趁手的刀藏在身后,走到窗前拉开窗帘躲在后面,透过缝隙去看停在这栋别墅前的三辆车。 车上下来的人拢共近十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似乎也有傍身的武器,没几下就把在大门前晃悠的几个丧尸完美击杀。 周愠拧眉,愈发紧握身后的砍刀。 不是她戒备心太强,而是她看过太多的末日电影和电视剧,里面的主角们总会遇到掩藏兽心的‘同伴’,稍不注意就会被坑死,要么被同伙当做口粮吃掉。 因为当末世降临,有些人邪恶的本性会被激发,例如...吃人。 就算如今末世发生在现实,她也要提起200%的警惕心,万一真的遇上了电影里那种吃人的人类,还能留个心眼。 笃笃— 门外响起敲门声,一下又一下,仿佛敲在了她和贺胤的心上。 “没听到声音,应该是没人。” “我再看看,万一有人呢?” 外面传来男女的对话声,周愠紧张地吞着口水,眼神紧跟窗上隐隐透出的人影。 “里面太黑了,看不清。” “让我来看看。” 话音刚落,一束刺眼的灯光从窗外透进来,猝不及防地打到周愠的脸上,刺眼的光晃得她下意识闭上眼睛连连后退。 ‘还好吗?’ 贺胤发现她的异样,上前握住她的胳膊,小声询问。 ‘我没事。’ 周愠缓了好一会儿才让自己的视力恢复正常,她站在贺胤身侧,用两人间才能听到的声音问:“他们要是闯进来怎么办?” “...我们现在防身的东西只有两把枪,子弹剩的也不多了,他们要是心存不轨,以二敌九,胜算不大。” 贺胤答。 “现在只希望他们是好人。” 周愠望向大门,外面不一会儿就响起了门锁撬动的声音。 “...你先去二楼躲着,我去应付他们。” “不行,你一个人太危险,如果他们心怀不轨,我可以用我的枪。” 周愠毅然地摇头,她不是那种把朋友独自置于危难中的人。 “...那你先站在角落里,要是他们有所行动,你就先用我的枪。” 贺胤把他的枪递给周愠,她接过来,沉甸甸的,可见里面已经装满了子弹。 “嗯,那你小心。” 周愠按照他说的躲进黑暗的角落,至于贺胤,他拉开抵在门后的重物,将门推开一条缝隙,与门外的‘访客’对话。 “你们要做什么?” 门外的‘访客’一愣,看到贺胤很快露出和善的笑容。 “我们是从A市市中心来的,一路上奔波太久了,就想找个能遮风挡雨的废弃民宅歇歇脚。” 说话的是个年龄在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性,他穿着黑色的雨衣,雨水落在他身上发出令人烦躁的噼啪声。 贺胤从上而下地打量着他,瞧他笑得谄媚,心中莫名嫌恶。 “附近不止我这儿一家民宅,你们怎么不去别的地方歇脚?” 贺胤问。 “唉,我们去看过了,别的民宅不是门坏了就是窗户被爆炸震碎了,没办法歇脚,然后我们走着走着就看到这户住宅了,以为没人,就打算进来作为歇脚的地方,帅哥,你就行行好吧,我们开车开了一天一夜了,又困又累的...” 男人叹了口气,眼下的青黑倒也证明了他们确实开车开了很久。 贺胤仍未放他们进来,男人见状,朝着他们停车的方向挥挥手,没过多久,一个大着肚子的妇人牵着一个仅有六七岁的小女孩儿走到门前。 “你就行行好吧,看在我还带着怀孕的儿媳妇和孙女,你就让我们进去歇歇脚吧。” 男人苦苦哀求。 “是啊,我们白天黑夜的开车,实在累得狠了,求求你就让我们进去吧。” 妇人也开了口,一只手扶着圆滚滚的肚皮,一只手牵着幼小的女儿,眼眶泛红。 周愠自然听到了贺胤和他们的对话,心中正天人交战,一方在洗脑她让他们进来休息,一方在告诉她外面的人她不了解,万一是危险分子怎么办? 思绪快转,她听到屋外小女孩儿的哭声,不免想到被自己害死的陈佳佳,心一软,走到贺胤身边,说:“要不就放他们进来休息一晚,等第二天天亮就让他们离开怎么样?” “而且我们还可以提出意见,让他们进来前先交出危险物品,由我们保管。” 贺胤思忖半天,遵从了周愠的意见:“我可以放你们进来,但前提是你们必须把所有危险物品交由我们保管。” “当然可以!当然可以!只要你们放我们进去就行,什么要求我们都会听。” 男人连忙点头。 “...那就进来吧。” 贺胤打开大门,让他们进了住宅,那之前,周愠已经把厨房可见的刀具什么的都藏在了柜子里,并用钥匙上锁,避免他们这帮人万一存有异心找到刀具威胁到她和贺胤的生命安全。 To be continued... Episode11:相处 “真是谢谢你们啊,不然我们一大家子就又要在车里将就一夜了。” 中年男人嘴里忙着道谢,边脱雨衣边招呼着还在雨里等待的家人们。 “你们进来可以,我只有一个要求。” 贺胤注意到这一大家子里三个身强力壮的年轻男性,他们的身高大概和他差不多,一米八几,留着寸头,手里还拿着傍身的武器。 “什么要求?” 其中一名男性的眼神与贺胤相汇,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周愠站在阴影里,见势不对,悄悄抬起手里的枪。 “你们需要将傍身的武器交给我保管,等你们离开的时候我会如一奉还。” 贺胤说。 “...可以。” “老二,你和老三把车上所有武器交给他。” 男人向身后的弟兄俩吩咐道,随后将手里沾血的铁棍递给贺胤:“警惕心不错。” 贺胤接过,微笑:“没办法。” 男人也笑道:“李自明。” “贺胤。” 贺胤与李自明伸出的手轻轻一握很快又分开。 那之后,站在黑暗中的周愠默默记下这些访客的面孔,除却那三个年轻男性,还有两个年轻女性,其中一个大着肚子,身边还牵着个小女孩;以及一位年近九十的老奶奶、中年男人和中年妇人,看样子的确是一个大家庭。 “这些是我们的全部家当。” 李自明抱着一大包武器走到贺胤跟前,解开背包,里面有斧头、砍刀、日本武士刀以及几把手枪和数百发子弹。 贺胤清点了下,重新拉上拉链:“等你们要走的时候知会一声,我会把你们的东西如数奉还。” “嗯。” 短暂的对话后,贺胤把背包拿到二楼,放进住户主人的密柜里存放。 楼下,周愠正堆起火堆,一道高大的身影突然将她笼罩在阴影里,她下意识抬头,被眼前矗立的男人吓得不轻,手里的木棍都险些没有拿稳。 “抱歉吓到你了。” 男人见周愠被自己吓到,歉意地摸摸脑袋。 周愠抿抿嘴唇,稳住心神:“没关系。” “需要我帮忙吗?” 男人蹲下来,伸手想接过她手里的木棍。 周愠借用打火机的火注意到男人手臂上大片的魔鬼纹身和伤疤,戒备地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男人又笑了下,说:“我叫李生安。” “...周愠。” 周愠低头在捣鼓如何燃起火堆,也不知道是不是贺胤找来的木棍有点潮湿,点了半天也没点着,没见到火,倒是被潮湿的木棍燃起的烟呛得直咳嗽。 “不介意的话我来吧。” 李生安直接拿过周愠手中的打火机,粗糙的指腹摸过她的手背,吓得她立马缩回手,在他奇怪的目光里蹭地站起来。 “...贺胤!” 借用李自明打开的手电筒光,周愠看到从楼上走下来的贺胤,眼尾的余光对上李生安朝她看着的视线,心脏莫名一慌,匆忙收起目光走到贺胤身边。 “怎么了?” 贺胤问。 “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待会儿该怎么分配房间。” 站在贺胤身边的周愠瞬间放松绷紧的背与双拳。 “这户住宅房间有四间,我和他们三个一个房间,那对老夫妻一间,那个小姑娘和她的妈妈、还有另一名女性一间,至于剩下的一间,我想你的伤还没养好,所以单独一间比较好。” 贺胤的视线扫过客厅里的‘访客’们,分配好每人的房间。 周愠微微点头:“那你和他们睡一间房的话,一定不能睡得太沉。”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些人很奇怪,至于哪里奇怪,她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怪怪的,尤其那个怀孕的年轻女人和那三个年轻男性。 “你也觉得他们很奇怪?” 贺胤微微弯腰,凑到周愠耳边小声问道。 周愠下意识地扭头,哪想到他离得自己这么近,近到她扭过头的瞬间,嘴唇蹭过他的嘴角。 唇瓣意外的相碰令两人一愣,昏暗的光线底下,眼里清晰地映着对方惊讶的表情。 当只会发生在电视剧里的情节在现实出现,有的人反应是羞涩的;有的人是惊讶;而有的人则是显得有些过于平静,比如周愠跟贺胤。 她跟贺胤是即将步入三十大关的成年人,不再是会因意外的‘亲吻’而春心萌动的十几岁少年,加上现在的情况也不允许两人发展任何关系,所以两人在意外‘接吻’后,没什么反应,仅仅愣了下就分别平静地错开了目光。 “嗯,总之还是不能放松戒备。” 周愠轻声点头。 “我会的,对了,如果你遇到了什么事,就敲墙三下作为暗号。” 贺胤担心这波来者并非面上看起来那么和善,周愠又受了伤,还是个女性,万一遇到了什么事,他也好第一时间知道。 “那我敲墙你能听到吗?” 周愠问道。 “能,因为我的房间就在你的隔壁,而且这栋房子的隔音也不算特别好,稍微用点力敲墙还是能听到。” 贺胤答。 “那就好。” 有了贺胤的陪伴,周愠也就没那么紧张了。 “你们在聊什么呢?” 突然,另一位年轻女性凑到两人面前,打断了贺胤和周愠的悄悄话。 周愠被吓到,本能地握住身边贺胤的手腕。 年轻女性的眼神暧昧地在两人之间游走,盯着两人半天也没说话,周愠很讨厌被她这样注视着的感觉,缓慢松开握住贺胤手腕的手:“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就是想着还没和你们自我介绍,我叫孟欣。” 她伸出手,向周愠展现善意。 “...周愠。” 周愠还是像对待他人那样轻轻握了下她的手就送开了。 “你男朋友长得可真帅。” “叫什么名字?” 孟欣应该是个自来熟,她的眼神紧盯着贺胤不放,直勾勾的,不禁让周愠想到停留在树枝与电线杆上的食腐鸟,眼神也是这样盯住某物不放。 “贺胤。” 贺胤也是非常不喜欢孟欣看着他的眼神,让他感到极为不适。 “还以为在末日看不到帅哥了,没想到今天却遇到了。” 孟欣仍目不错珠地看着贺胤,黑黢黢的眼睛迸发出的眼神在周愠看来有点可怕,就好像某些恐怖电影里的木偶娃娃。 “你...” 贺胤脾气算好的,被一个陌生人用这种眼神盯到现在才有些不悦。 “欣欣,过来吧,和我去楼上换身衣服。” 这时,怀孕的女人把孟欣喊了过去,孟欣离开前发出略显遗憾的声音,说:“太可惜了,我还想再看会儿来着。” 说着,孟欣蹦蹦跳跳地回到那个女人身边,陪她一起上了楼。 “...你还好吗?” 周愠问。 “...我可以说实话吗?” 贺胤苦笑。 “当然。” “我觉得她,精神有点...问题。” “...或许吧,可能是在末世看到太多血腥可怕的画面导致的吧。” “可能吧。” ... 深夜,住宅的客厅燃起两堆火堆,李家人围坐在靠近厨房岛台的那堆火堆旁,周愠跟贺胤还是在老位置,坐在沙发上盖着毛毯享受柴火带来的温暖。 “你要是困了就先回房睡吧。” 贺胤留意到周愠缩在沙发角落困得脑袋一点一点的,小声提醒她。 周愠混混沌沌地睁眼,扫视视野里刚来到的李家一行人,揉了揉酸涩的双眼:“那行,我先去睡了,那你也别睡太晚。” “嗯,晚安。” “晚安。” 周愠走上二楼,迎面遇上那个叫李生安的男人,他刚从房间里走出来,正要穿上干净衣服。 “嗨,周愠。” 他一出声,周愠的困意瞬间消散不少,她裹紧毛毯,贴着墙从他身边走过去:“...你好。” 李生安本来还想和她再说上几句话,但是人家见他跟见了瘟神一样,戒备心十足地贴墙进了房间,‘砰’得一声把门关得严严实实。 李生安穿上T恤,深深地看了眼她紧闭的房门一眼就走了。 房间里,周愠把两个实木床头柜抵在门后才稍稍安心,做完这些,她翻出柜子里崭新的床单铺在床上,给被子也换了个新被罩才肯躺进去。 身体陷入柔软的床垫,她翻个身将右手压在脑袋底下望向窗外,屋外的大雨还在下,密密麻麻的雨珠糊得满窗都是。 屋内寂静,周愠免不了又想起因她而死的佳佳,脑海里不断浮现佳佳血泊中被啃食得零碎的尸体,还有被啃去半边脸的头颅... ‘姐姐...’ 闭上眼,那晚的噩梦画面历历在目,佳佳拖着残破不缺的身体慢慢爬向她,那半边还算完整的‘脸’上露出对她的怨恨... 不能再想了... 周愠再次翻个身,面朝天花板发了会儿呆。 她所在的房间楼上,似乎是阁楼? ———— 这几章主要走剧情,大家一定要等到后面啊(苍蝇搓手·jpg) Episode12:夜晚 “嗨,帅哥。” 独自一人在客厅的贺胤被孟欣盯上,她笑嘻嘻地走近,全然不在乎贺胤在她靠近时,脸上清晰可见的嫌恶。 对于女性,贺胤很尊重她们,比如他们同行中的老奶奶、怀孕的年轻女性与小女孩,他可以给予完全且真心的尊重,但孟欣不同,介于她之前有些冒犯的行为,他对她的印象有些差。 “有什么事吗?” 贺胤将泡出血水的鹿肉分别切成肉排的大小放入提前准备好的香料水里,想着等提前腌入味后,明天就可以直接煎着吃。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和你多认识认识...” 孟欣慢慢靠近,修身吊带下那对惹眼的雪乳快要压上他的胳膊。 贺胤秉持着非礼勿视的原则,专注于腌制手里的鹿排,并未将注意力落在孟欣的身上。 “我们之间似乎没有这个必要。” 他将铁盆推向一边,洗干净双手要走。 “别嘛,我没有别的意思。” 孟欣不依不饶,上手就要抓他的胳膊。 贺胤敏锐地躲开她伸来的手,眼神仍不曾落到她过分惹眼的乳峰上:“男女授受不亲。” 孟欣愣了下,噗嗤笑出声:“帅哥,你也太...” “孟欣。” 粗犷的男性声音打断孟欣准备摸向贺胤胸膛的手,听到男人的声音,孟欣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变得僵硬,嘴角的笑都变得干巴。 “三,三哥。” 孟欣转身望向走来的高大男人,他和李自明、李生安的长相有几分相似,但却比前两人更显凶相,浓黑的眉把眼睛压得低低的,国字型的轮廓将他平凡的眉眼衬得很凶。 三哥? 贺胤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巡视,这两人怎么看也不像一家人,因为两人的五官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娘胎里出来的。 啊...不该这么想的,可能人家的长相一个随了父亲,一个随了母亲吧。 “时间太晚了,你该回房休息了。” 三哥李成平一把抓住孟欣的手腕,语气不耐烦道。 “我,我知道了三哥。” 孟欣嘴角的笑愈发僵硬,困难异常地把手从李成平的手里抽出来。 孟欣离开后,贺胤跟李成平面面相视,视线齐平,氛围瞬间变得奇怪,贺胤自然也感受到了源自李成平的不悦。 “离我妹妹远点。” 李成平阴沉沉地看了眼贺胤,言语间竟还带着几分威胁的意思。 贺胤耸肩,表情显得无奈:“我对你妹妹没有任何感觉,你放心好了。” “哼。” 李成平闻言冷哼一声抬步离开。 目送李成平离开的贺胤收起脸上装出的无奈笑意,神色严肃地凝视着客厅里有说有笑的李氏夫妇和夫妻俩那位年迈的母亲。 末世危险重重,他们这一家人给人的感觉真的太违和了... 深夜,周愠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最主要的是自打她左肩受伤后,遇上这样的雨天,会从骨子里泛疼,又酸又疼让她没有办法安然入睡。 “唉...” 她索性下了床,披上件外套站在窗前。 说是没有电量供应,可别墅外的小路上还是有盏路灯在忽闪,灯光忽明忽暗的,偶尔还有一两个行尸站在路灯底下站着晃悠。 “呼...” 一口热气扑在窗上形成小片雾气,身后那盏不需要插电的小夜灯在发散着暖色调的光,周愠疲倦的眉眼映在那小片雾气上,日渐清瘦的面颊、眼下的青黑,足以证明这段时间她的心情状态。 胳膊受伤让她的进度慢下来很多,要是再不早点抵达郊区,她怕父母... “真该死啊,文森特...” 念出文森特的名字时还能听到周愠咬牙切齿的声音,要是文森特现在出现在她面前,她恨不得用刀把他的肉一片片刮下来喂猪,而且还是让他在活着的状态下让他体会下源自古代的凌迟刑罚。 手贴上玻璃窗,明显的温差使得她手边浮现出一圈雾气。 簌簌— 什么声音? 细微的异响传进耳朵,周愠抬头,目光在天花板的四角寻找发出异响的地方。 是我听错了吗? 异响很快出现又很快消失,短暂得像是周愠的错觉一样。 “应该是我听错了吧...” 周愠回到床上,熄灭了床头的小夜灯,盖上被子又辗转反侧几分钟才真的睡去。 绵长均匀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室内回响,周愠睡得沉稳,没有发现在她右上角的天花板又发出簌簌的细微动静,以及落下的灰尘... ...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你慢点儿~” “骚货!看到个男人就发骚是不是!?” “没,我没有~嗯~啊~好深,你的肉棒插得好深~” “浪货!干死你!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像个母狗一样对着别的男人发骚!” “不,不会了~啊~肉棒好粗好硬,要把我干死了~” 啪啪啪— 肉体拍打的声音在厨房暗处响起,女人不断的娇喘、男人粗重的喘息令人面红耳赤。 ... “竟然出太阳了。” 第二天大早,周愠被窗外透进来的阳光生生刺醒,她以为除了末日初降的那两天是大晴天外,其余时间要么是是阴云沉沉,要么是大雨倾盆的天气就放心地没把窗帘拉上,结果今天却是个顶好的天,艳阳高照的。 “已经好几天没见到这么好的太阳了。” 周愠下床洗漱,由于左肩受伤,她洗脸的时候还是难免被水打湿了胸口。 “真不方便啊。” 她碰了碰左肩,还是会感到隐隐的疼。 贺胤说她的左肩并没有骨折,只是脱臼,那天被他救回来后就帮她给左肩的骨头归了位。 虽说骨头归了位,但贺胤说为了不留后遗症,还是打几天简易石膏比较好,以防万一日后左肩不好使力。 叩叩— “哪位?” 周愠擦干脸上的水,问。 “是我。” 门后传来贺胤的声音。 “啊,请等一下,我马上就来。” 周愠急忙穿上内衣,推开门后抵着的床头柜,把门拉开迎上贺胤令人赏心悦目的帅脸。 贺胤看了眼门后被推远的床头柜,嘴角微微上扬:“睡得好吗?” “还可以,你呢?” 周愠将贺胤迎进房间,问道。 “一般般。” 贺胤叹气。 “为什么啊?” 周愠小声问道。 “...没别的,就是他们睡着后打呼噜。” 贺胤弯腰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 “噗嗤—” 周愠笑得眯起眼睛:“那你需要补觉吗?如果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在我房间再睡会儿。” 她指了指被子摊放齐整的kingsize大床,阳光铺在柔软的鹅绒枕上,看一眼仿佛能闻到太阳的味道。 “没事,而且我要是睡了也不放心你一个人在楼下,周愠,听我说...” 刚才还笑意盈盈的贺胤脸色突变,转身把门换上。 “怎,怎么了?” 周愠被他突变的表情吓到,睁圆了眼睛等待他的下文。 “他们这家人十分古怪,所以我们不能完全放下戒心,周愠,你要记得但凡离开过你视线的食物都不能吃知道吗?” 出于军人的敏锐直觉,贺胤无法完全相信这一大家子人,尤其是那个三个年轻男性,他们给他的感觉很危险。 “知,知道了。” 周愠点头,就算贺胤不说,她也会这么做,因为你不知道他们底细,万一随身携带了什么迷药啥的,被下到饭菜里吃都吃不出来。 正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句话放在什么时候都适用。 “好了,下去吃早饭吧。” 贺胤直起背脊,邀请周愠下楼享用他大早起来准备的早餐。 “嗯。” 两人下了楼,李家夫妇刚好也做了一大家子的早餐,周愠看了眼,还挺丰盛的,面包片里夹着深红的牛肉、生菜和番茄,还都另配了一杯热牛奶。 “你们来了啊?我们做了很多早餐,你们要一起吃吗?” 李正树热切地和两人打招呼,身边的妻子正给早餐装盘,忙得很。 “不用了,我们自己做了早餐。” 贺胤摇头拒绝。 “抱歉。” 周愠接了一句。 “没事儿,你们要是哪个时候想吃了就跟我说,我们的物资很多。” 李正树接着道。 “嗯,谢谢。” 周愠应和。 比起李家人做的丰盛早餐,贺胤做的早餐就稍微简单了点,但看起来色香味俱全。 白水面里加入了日常用得到的调味料,葱姜蒜香菜,还有辣椒、香醋和酱油,放在盆里搅拌,溢出的醋香与辣味瞬间勾起周愠的食欲。 “尝尝看。” 贺胤夹了一筷子送到周愠嘴边,她愣了下,张嘴咬住面条。 酸辣开胃,很久没吃到家常拌面的周愠食欲大开,盯着满满一大盆的拌面,不断地吞咽口水。 贺胤见状,立马给她夹了一碗:“慢点吃,我做了很多。” “谢谢你,一大早起来准备早餐。” 周愠接过瓷碗打算坐在沙发上享用早餐,扭头看到李家儿媳妇的大女儿坐在那儿大口大口地吃着李正树做的牛肉三明治,眉头微微一蹙。 那个小姑娘怎么感觉...饿了很久? 女孩儿紧捧三明治,大口撕咬深红色的牛肉扯出肉丝,囫囵吞咽的样子很像外面游荡的行尸吃人时的状态,看得她有点生理性反胃。 “不舒服的话就别看了,专心吃饭,待会儿我会和他们三个出门找点药回来。” 贺胤也注意到了囫囵吞咽三明治的画面,心觉奇怪却没有说出来。 “嗯。” 周愠这才收起打量李家人的目光,专心享用起面前的拌面。 在两人吃得正香时,孟欣又过来了,周愠抬头看了眼,发现她裸露的肩颈上有几处类似被虫子咬过的红痕,还有嘴巴也是,不知是过敏了还是怎么的,又红又肿的。 察觉周愠的视线,孟欣拉了拉领子把那些痕迹藏进衣服里,按照初次见面对她的印象,周愠以为她还会用言语‘调戏’贺胤,但是她并没有那么做,而是拿走岛台上最后一个三明治走到家人身边沉默地吃着早餐。 To be continued Episode13:发现 “还要再添点吗?” 贺胤端起铁盆要往周愠碗里添饭,周愠连忙把碗藏到身后,嘴里的面条还没吞进去就连连摇头。 “...咳,咳咳,我吃饱了。” 近小半个月没好好吃饭,一下子吃太多周愠怕自己吃得太撑。 “行,你后面要是饿了的话,吃的东西我都放在你房间的柜子里了。” 贺胤是个成年男性,他体力消耗得较多,而且待会儿他还要跟李家三兄弟外出寻找物资,所以周愠就简单地吃了个半饱,把剩下的拌面都留给了他。 “嗯。” 周愠愈发觉得贺胤这人很细心体贴,不愧是军队退伍的,比她这个女性还要心细。 “我待会儿要出去找物资,你有什么需要我带的吗?” 贺胤问。 周愠擦擦嘴,放下碗筷思考几秒:“药有,吃的也有,嗯...啊,对了,卫生巾。” 二十一世纪的女性不再齿于难言贴身物品,更何况现在还处在末日,卫生巾这种东西也确实是必需品,她大概算了下日子,离她姨妈期光临还有一个多星期,提前备好的话也就不用再急急忙忙地外出寻找。 听到‘卫生巾’三个字,贺胤的表情免不了有些尴尬,他下意识地做出摸头的动作,干咳一声:“行,那你需要什么牌子的?” “嗯...如果可以的话麻烦帮我多带几包x菲420夜用的,还有几包同样牌子的日用的,如果没有这个牌子的话,别的也行。” 之所以让贺胤多带几包420夜用的,是她怕这段时间异常的天气和情绪起伏太大导致量多,多准备几包还是很有必要的。 “好,我记住了,除了这个还有别的吗?” 贺胤问。 “没了,你也别光顾着我所需要的东西,你也可以带点自己所需的东西。” 周愠摇头,末日降临后,她倒是没有那么重的物欲了,除了必需品,其它的她并没有想过。 “嗯,我会的。” “那你出门注意安全,特别是他们...” 周愠踮起脚尖在他耳边小声嘱托,黑溜溜的眼珠滑到眼尾,用余光观察坐在沙发上聊天的李家兄弟三人。 “放心,我会的。” 两人亲昵的姿态被李生安看在眼里,他笑了一声把胳膊搭在沙发上,只见两条胳膊上的纹身在透进客厅的太阳光下显得更加吓人。 早餐过后,贺胤从李家三兄弟的背包里翻出一把长刀、一把斧头和一把砍刀分别递给他们,至于他自己,则带上了消音枪和周愠自制的长刀。 “为什么不让我们用枪?” 李生安颠了颠手里分量十足的砍刀,不满地开口。 “...你们的枪没有消音器,冒然开枪只会引来更多的行尸。” 贺胤解释道。 “他说的没错,你俩也别挑,现在这种时候用刀最明智。” 李自明作为大哥,他比两位弟弟更聪明也更懂得在末日生存的法则,瞧两个弟弟面色不悦,凌厉的眼神扫过去,李自明和李成平立马收起脸上不悦的表情,默默握住手里的武器出了大门。 大门开启,金色的阳光洒进昏暗的客厅,扑面而来的热浪夹杂着门口腐尸的臭味无孔不入地钻进鼻腔。 周愠站在贺胤背后,闻到空气里刺鼻的臭味,皱眉捂紧鼻子。 “我们走了,你们在房间里好好待着不要乱跑。” 李自明望了眼大着肚子的女人,说。 “嗯。” 女人瘦窄的肩下意识地轻颤被周愠看得清清楚楚,她蹙眉,不明白身为夫妻的两人为什么会是这种相处方式,男方的语气里明显带着威吓。 “周愠,好好待在房间。” 阳光底下,贺胤深邃帅气的眉眼分外亮眼,这两天在黑暗中看不太清的五官此刻看得清清楚楚,才发现他的嘴角是天生的微笑唇,微微上扬,像猫咪一样。 周愠笑了下想和他摆手再见,但转念想想这样的动作像是在和他告别,于是放下手,上前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 “注意安全。” “嗯。” 送走了他们,周愠关上门和剩下的老弱妇孺待在客厅面面相觑。 “啊...” 孟欣长叹一口气,懒懒散散地把自己摔进沙发,穿着热裤的长腿搭在沙发上晃,白净的双脚上涂着艳丽的红色指甲油。 周愠其实也想像孟欣那样穿热裤,但现在的住宅里不止她跟贺胤,还有别的男性在,导致她不敢穿会露出太多皮肤的衣服。 “坐没坐相,站没站相的。” 李正树的妻子陈静兰瞥了眼沙发上的孟欣,布满沟壑的眼睛里流露着嫌弃。 “老太...老妈,我是因为太热了。” 孟欣脱口而出的老太婆三个字被她及时咽回喉咙,改了称谓后满不在乎地在沙发上翻个身,宽大的衣领露出里面未着内衣的豪乳,雪白沉甸,仔细看还能看到上面也有许多被虫子咬过一样的痕迹。 “欸,天热正常,别管她了。” 李正树插话打断妻子,俨然是一对兔爸虎妈。 周愠不想参与进他们这一大家子的话题里,沉默地收拾起岛台上摆放的餐盘。 堆迭的纯白餐盘上还剩半块鲜红的牛肉,她端起来本想倒进垃圾桶,但是吧,她越看这块剩下的肉越不像牛肉的纹理。 她吃过牛肉,牛肉的纹理很漂亮,不像这块肉,纹路走向很奇怪,不像牛肉也不像鹿肉,更不像猪肉... 在周愠想拿起这块剩肉想仔细看看的时候,旁边伸来一只女人纤细的手将那块红肉倒进了垃圾桶。 “我来吧。” 是那个大着肚子的女人。 周愠的眼神停留在她的肚皮上,看样子应该快到临产了,肚皮大的不可思议。 “还是我来吧,你大着肚子不方便。” 出于对孕妇的担心,周愠并没有让她承担刷碗的职责,她小心拿过孕妇手里的盘子,放进洗碗池里洗尽上面的残羹。 孕妇微微一笑,拿起抹布擦拭岛台:“我叫徐芳。” “周愠。” 周愠侧目冲她露出善意的微笑,这一看才注意到徐芳瘦得有点厉害,脸上没多少肉,四肢又很纤细,就显得肚皮很大,整体给人一种非常不和谐的感觉。 察觉到周愠的打量,徐芳将挽起的袖子放下来,遮住快跟竹棍一样粗细的手腕,脸上的笑容有些惶窘。 “是不是快要生了?” 周愠收回对徐芳来说有些冒犯的眼神,转移话题。 “嗯,还有两周就到预产期了。” 徐芳低头抚摸着肚皮,面上流露着母性的温柔。 周愠笑道:“看起来是对双胞胎。” 看她肚皮那么大,有85%的可能是对双胞胎。 “是的,检查出来就是对双胞胎。” 徐芳期待着孩子降生,每天等啊等啊,却等来了末日降临,她也不知道自己要留下孩子的这个决定是否正确... “那真是恭喜了。” 周愠惊讶地张大嘴巴,取下刷碗的手套,伸手要摸向她的肚子:“介意吗?” 徐芳微笑着摇头。 得到母亲的准许,周愠把手轻轻贴上她的肚皮,很快感受到子宫里婴儿在踢腿。 “看来是个很有活力的小朋友。” 她缩回手,说。 “是啊,大半夜总是不乖,老是踢我的肚子。” 徐芳眼神温柔,看得出她很期待孩子的降生。 “当妈妈真的很辛苦。” 早知徐芳这么瘦,她就让贺胤从外面带点孕妇可吃的补药了。 “是啊,你和那位贺先生不打算要孩子吗?” 徐芳问。 周愠没想到她会把话题转移到她和贺胤身上,尴尬地抓抓头发:“我和他不是夫妻。” “那还是男女朋友对吗?” 她问。 周愠只是笑笑,没有反驳也没有点头。 “在末世,孩子还是不要最好,因为这个世界突然变得好危险,如果让孩子降生在这样危机四伏的世界,就太自私了...” “就像我...” 眼看徐芳陷入自我悲伤里,周愠急忙转移话题:“那个,你...” “妈妈...我还饿。” 这时,小女孩儿走过来拉住徐芳的手,小声乞食。 “...可是爸爸叮嘱过,让你不能吃太多。” 徐芳表情为难。 “可是妈妈,我真的好饿。” 就在徐芳还在为难的时候,周愠蹲下身抚摸女孩儿的头发:“阿姨那儿有吃的。” 本以为自己流露了善意,女孩儿不会那么警惕,然而她却对她露出凶狠,对,就是凶狠的表情,俨然不像她这个年龄段该有的表情。 女孩儿推开周愠,眼神狠狠地瞪了眼她。 周愠伸出的手僵在那儿,脸色僵窘。 “抱歉,她,她怕生。” 徐芳朝她歉意地点点头,拉着女孩儿走远。 怕生吗?她那个表情绝不是因为怕生... 太奇怪了,真的太奇怪了他们这一家人... ... “你们先等等,我去拿点私人用品。” 抵达附近一家超市的几人将车停在入口,贺胤带上背包下了车,拍下车窗让李自明等会儿他。 李自明坐在驾驶座上,朝他点头。 贺胤带上背包钻进超市,离开后不久,李生安懒散地靠着车座,说:“最近很久没搞过女人了。” 李自明瞅了他一眼:“所以你就看上人家的女人?” 李生安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哼响:“那女人一看就好操,腰细屁股翘,后入最合适。” “就是奶子小了点。” 话音落下,车厢里响起男人们的哄笑。 To be continued Episode14:视线 “先忍着点。” 李自明向李生安投去你懂我也懂的眼神,两人会心一笑,等待超市里正为周愠寻找x菲卫生巾的贺胤。 超市内部因为爆炸的余波导致许多东西都被压在铁架下,贺胤废了点功夫才找到周愠想要的东西,塞了满满一包后重新回到车上。 他们这次出门寻找物资还算顺利,基本上没怎么遇到丧尸,可能因为这儿附近的活人被它们吃光了,所以它们游荡到了别的地方去寻找‘食物’了。 “你对你女朋友还挺细心。” 车上的李生安注意到露在他背包外的卫生巾包装袋一角,语气在贺胤听来莫名的阴阳怪气。 贺胤没打算搭理他,把背包放在怀里等李自明驱车回到住宅。 感到颇为无趣的李生安坐在副驾上,偶尔透过车内的后视镜瞥视眺望窗外风景的贺胤,不知道是不是正在算计着什么,眼里不怀好意 听到楼下汽车引擎声的周愠急忙下楼,她推开大门,看到安然无事的贺胤,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从他出门到现在她一直担心贺胤会遇到什么事,比如李家三兄弟,毕竟他们看上去可不像什么传统意义上的‘好人’。 “你没事吧?” 周愠主动接过他手里的背包,问。 “我很好,一路上没遇到什么丧尸。” 贺胤笑说。 “呼那就好,我们进去吧。” 有了贺胤的陪伴,周愠总算没那么无聊了,在他走后,她试着和孟欣、徐芳、陈静兰和李正树聊天打发时间,但是她们太难融入了,就好像她们自己创造出了一个独属于她们的世界,不让任何陌生人加入,几次想找徐芳聊聊天,都被那个眼神恶意的小女孩儿劝退。 “嗯。” “对了贺胤。” 周愠突然想到什么,拉住贺胤的t恤。 “怎么了?” 贺胤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你先跟我来一下。” 周愠的脚尖调转方向,拉着贺胤往十几米远外的地方走过去。 “你们不进来吗?” 李正树站在客厅,扯着嗓子问道。 “待会儿,我们马上就回来。” 贺胤回了句,跟在周愠身后,任她拉着自己的衣服。 离住宅差不多有十米远后,周愠才停下来,站在他跟前抿了下嘴唇:“我觉得李家人吃的东西很不对劲。” 贺胤闻言回忆了下今早李家人吃的东西,看起来是很普通的三明治而已。 “三明治有问题?” 他问。 “嗯我看了他们吃的肉,不像牛肉也不像猪肉,纹理走向很奇怪,而且还有股奇怪的味道。” 周愠不知道自己这是末日电影和电视剧看多了的后果还是怎么的,早上那块儿被丢进垃圾桶的红肉总是浮现在脑海,包括徐芳从她手里夺过那块肉匆匆扔进垃圾桶的动作,让她不得不怀疑他们吃的肉不正常。 而且她的第六感往往非常准,预感到的事基本上都会发生且百分百的真实。 “所以你怀疑” 贺胤也皱起眉头,心中也隐隐有了猜想。 “我怀疑他们吃的是人” “你们在聊什么?” 李正树的悄然出现打断周愠的话,她被李正树幽灵似的闪现吓得脸色一白,看他还是那副笑眯眯,看似无害的表情,笑笑接下话茬:“没什么,就是和他聊点私密的事。” “哦~这样啊,你们也别聊得太久了,外头太阳大。” 李正树笑得眯起眼睛,嘴角上扬的弧度在周愠看来像是机器人被电脑控制着向外人露出公式化的角度。 “嗯。” 看着对方远去的背影,周愠呼吸颤抖地吐出浊气:“贺胤,我想我们做错了一件事,就是让他们进来躲雨” 她远远望着客厅里走动的那些人,脊背发凉,像有无形的,湿凉柔软的蛇攀爬而过。 “如果真的是这样,我明天就出去找一辆车离开这里。” 贺胤的信任对于周愠非常重要,听他这么说,周愠绷紧的肩慢慢放松下来,对上他明亮的眼眸:“再观察两天,如果是真的,你就先把车停在不易发现的地方,以免打草惊蛇。” “嗯。” GK实验室的病毒爆发后不止对人类产生了影响,对天气也产生了不小的影响,放在以前,盛夏到来后的夜晚温度都会保持在25°以上,甚至更高,但现在,周愠冷得不得不再往卫衣外面添件外套,脚上甚至也套了双冬袜。 笃笃— “谁?” 周愠裹紧外套问道。 “是我。” 出乎意料的是,门外的声音不是贺胤的,是李生安的。 “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周愠警惕地走到门后,手里紧握从衣柜里拆下的铁棍。 “没什么,就是想问你喝不喝热牛奶。” 他道。 “热牛奶?” 住宅里没有电,他是怎么 “对,我妈用火堆的火热的牛奶。” 他继续道。 “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现在刚刚已经喝了很多水了,所以很抱歉。” 贺胤以外的人给的东西她都不会要的,就算她现在的确很想喝点热乎乎的牛奶暖暖胃也不行,她对李家人还是不能百分百的放心。 “没关系,我把牛奶放在门口了。” 周愠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李生安逐渐走远的脚步声,确信他走远后,她才推开门后抵着的床头柜,把门口那杯热气腾腾的牛奶拿进房间。 杯壁的温度将掌心暖的很舒服,周愠盯着杯中泛起浅浅涟漪的纯白液体,不自主地吞了口口水。 “要是贺胤送来的就好了。” 她走进浴室,把牛奶尽数倒进马桶,摁下冲水键把牛奶冲进马桶管道。 “他送给你东西了?” 什么时候开始,贺胤站在她身后看她把李生安送来的牛奶倒进了马桶,周愠‘啪’地一声把玻璃杯放在盥洗池上,叹着气:“我觉得李生安他想” 想到‘上我’那两个字,周愠为难地扯了扯嘴角,只要不是瞎子谁都能看得出李生安那个家伙对她有意思,当然,她所想的‘有意思’并非是喜欢,而是另一层意义上的,带着引号的‘喜欢’,所以当他们问起自己和贺胤的关系时,她也没解释,为的是让他们知道自己并非一个人。 “实在不行,明天晚上我们就离开?” 贺胤也在担心这件事,他虽然是退伍军人,但以一敌三胜算也不大。 “嗯。” 再三思忖,周愠还是打算和贺胤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时间待得越久她就越觉得背后发冷。 “时间也不早了,晚安。” “嗯,晚安。” 送走贺胤,周愠随便用热水洗了脸和私密处,顺道泡了个脚来维持体温。 又是一个深夜,周愠本来睡得好好的,结果不知道从哪儿落下来的灰尘生生把她呛醒,她蹭地坐起来连连咳嗽几声。 “咳咳咳!!!” 周愠咳得脸涨得通红,索性掀开被子下了床,打开夜灯在天花板上寻找落灰的地方,奇怪的是,她起床后落灰就停了。 “阁楼有老鼠吗?” 她小声嘟囔,看灰停了,没怎么放在心上又重新回到床上。 夜灯熄灭,周愠翻个身,本来沉重的眼皮却因她感受到一抹来自黑暗深处的注视,骤然清醒,脑袋压着胳膊不敢翻身。 这种感觉太可怕了,睡得正好,突然感觉有谁在背后一动不动地悄然注视着你,瞪大着眼睛看着你熟睡,看着你静静地躺在床上没有察觉TA的存在 想到可怕的画面,周愠默默将双腿曲起折迭到胸前。 又来了那种被人注视着的感觉又来了 她闭紧眼睛,背后被人紧盯的感觉经久不消。 冷静冷静 周愠迫使自己冷静下来,连连吐出几口气,寻找视线传来的方向,左边?右边?还是她的头顶? 是了!是她的头顶方向传来的视线! 确定了视线的来源,周愠猛地打开夜灯,借用微弱的光,她竟然看到她头顶的正上方有个圆洞,开灯的刹那,她看到了一闪而过的眼睛! “啊” 周愠立马捂住嘴巴,将尖叫死死咽回喉咙。 有人在阁楼偷窥! 周愠的心跳有史以来第二次跳得这么快,心慌的快要从喉咙眼跳出来。 不行,她要和贺胤说。 周愠试着平复心跳,手指曲起在墙上敲了三下。 等了会儿未听到贺胤的动静,她又在墙上敲了三下。 笃笃笃— “周愠?” 门外,贺胤的声音从门缝透进来。 周愠踉踉跄跄地跌下床,拉开房门看到一脸惺忪睡意的贺胤,脑子一片空白地扑进他的怀里。 贺胤被她撞得向后趔趄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呆愣愣的,显然被她的举动惊到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虚虚抱住她颤抖的身体:“发生什么事了?” 周愠呼气的声音都是抖的,明显是被什么事吓到了。 “我们先进去吧。” 贺胤听到隔壁房间的门把在转动,轻轻抱住周愠进了房间。 “周愠,你先冷静下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贺胤扶着她坐在床沿,蹲在她跟前安抚她的情绪。 周愠闭了闭眼睛,抬眼望向天花板上的圆洞,而后装作亲昵的姿势将脑袋磕在他的颈窝,用两人才能听清楚的声量道:“看到我床头正上方的圆洞了吗?” 贺胤闻言看向天花板上那个不易被察觉的圆洞,点头。 “就在刚刚,我看到有人在阁楼用那个洞偷窥” 她的右手紧紧抓住贺胤的衣服,方才一幕像噩梦在纠缠着她的理智,本来末日生存就足够困难了,无所不在的行尸,现如今她还要时刻警惕活人,警惕别被活人在暗处窥视,她长久下来紧绷的神智真的快要坚持不住了 To be continued Episode15:克制的吻 经很久没有谈过恋爱的贺胤在部队已经忘记怎么安慰女性,他现在能做的也就只有给她一个拥抱。 “待会儿我帮你把洞堵起来。” 他说。 周愠靠在他的肩上,感受着源自他掌心的温度在背脊上蔓延,她轻轻地叹口气,说:“没事,先留着,我需要知道在暗处窥视我的人是谁。” 她稳定好心神,关于这件事,她还是要冷静下来用办法找到那个偷窥她的人。 “需要我帮忙吗?” 贺胤现在是真的佩服周愠在遇到威胁到自己人生安全的事上的冷静,明明已经被吓成这样了,还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真的和自己遇到的所有女性当中,最特别的那个。 周愠摇头:“我一个人的话不容易打草惊蛇,但是,我需要你帮我弄个东西过来。” “什么东西?” 周愠笑得神秘,她相信这个东西会非常有用的。 接近凌晨时分,周愠在装睡,她在等,等那个人出现。 心中的时钟在滴答慢走,周愠以为这个点那个人不会再出现,但是,从头顶落下的灰尘在告诉她,那个人又出现了,TA现在正趴在阁楼的地板上用那个圆孔偷窥。 再等等... 周愠假装翻个身,适时拿出让贺胤准备的东西,趁TA还未反应过来,起身朝着圆孔摁下喷头,一股气味刺鼻的水柱直往孔洞里的眼睛而去,紧接着,她听到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与男性痛苦的呻吟,眼下她就可以断定偷窥她的人就在李家三兄弟和他们的父亲李正树当中。 彼时,她长舒一口气,看看手里的喷壶,里面的水是她让贺胤用各种刺激性配料熬煮成的,里面放的最多的就是最辣的朝天小米辣,足足让贺胤放了两把熬成的,可见它威力有多大,只要明天她看看是谁的眼睛发红就能知道偷窥她的人是谁了。 至于现在她为什么不直接让贺胤抓住那个人,是因为贺胤跟她快走了,在找到合适能开的车前,还需要在这儿待上两天,如果直接和他们直接撕破脸,对她跟贺胤不是最明智的选择。 小计划成功,周愠跌坐在床上,绑在脑后的长发彻底松散下来,如瀑地散了满肩。 “呜呜...” 自诩坚强的周愠难忍奔涌而来的无数种情绪,屈腿将脑袋埋在双膝里小声抽噎。 二十多年来铸成的钢铁般的城墙在末日降临后轰然坍塌,山倒似的压力向她无情地压来,眼泪像冲破堤坝的洪水在眼眶堆积,她试着仰起脖颈将眼泪逼回去,可这样做根本不行,反倒让堆积在眼眶的眼泪从眼尾滑下来。 “成功了吗?” 贺胤推门进来,看到正在哭的周愠,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的站在那儿摸着他的这两天新长出来的青色发茬。 “额,你...我...” 他正在寻找合适的话来安慰周愠。 周愠看到他在原地不自在地摸着头发,看到他笨拙地在寻找安慰的方式,噗嗤笑出声来:“我,我没事。” “抱歉,我这个时候是不是不应该...” 他稍显不自然地在原地踱步,周愠见状,赤脚走下床,一步一步走到他的跟前。 她的步步靠近让贺胤的心跳突然变得异常,怦怦怦地心跳声从胸腔传进他的耳朵里。 “周...周...” 在贺胤的注视下,周愠踮起脚尖,右手攀上他的脖颈,微张的软唇吻上他看似凉薄,实际软得像果冻的嘴唇。 唇肉相贴,贺胤微微瞪大双眼,显然因为这个意外的吻而僵直了背脊。 彼此间温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贺胤垂下眼帘,昏暗的灯光中,他垂在腿边的双手缓缓抬起贴上她腰侧,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慢收拢,指腹的温度正一点点侵占着的她的体温,就如同他逐渐变得滚烫的呼吸,蚕食着两人的理智。 视线中,周愠刚哭过的眼睛还在泛着淡淡的红晕,贺胤的心尖蓦地跳漏半拍,薄唇微张,试探性地探出舌尖舔舐她的唇齿。 室内的温度因为这个吻徒然升高,周愠在他的舌尖要更进一步时向后退却半步,泛红的唇瓣上还残留着贺胤吻过的痕迹。 “抱...抱歉,我...” 周愠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因为压力导致的还是怎么的,看到贺胤走进来的那个瞬间,脑海中就只剩下一个念头,就是吻他,吻上他嘴角天生上扬的薄唇、吻上他思考时微微抿起的嘴唇... “没事,我...理解你。” “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他抿了下嘴唇,朝她露出浅浅的微笑。 “...嗯,晚安。” “还有,谢谢你。” 周愠垂在身侧的双手缓慢攥紧衣角,目送他离开后,后知后觉地摸向好像还存留着他温度的唇瓣。 她这是疯了吗? 她想。 走廊里,贺胤走了两步停下来,回忆刚才那个蜻蜓点水似的吻,手缓缓伸向嘴唇,指腹用力,将唇肉压得轻陷下去。 所以...是什么意思呢? 他扭头望着紧闭的房门,加快的心跳还未恢复正常。 “都不是毛头小子了,怎么因为一个吻就...” 贺胤低头,宽松的卫裤前面被勃起的硬物顶出显眼的弧度,小腹那儿仿若有一团火在乱窜,扰得他心浮气躁。 咔哒— “哈~” 走廊左侧的房间被人打开,开门的是孟欣,她穿的很随意,刚过臀的卫衣因她伸懒腰的动作向上牵扯,露出被白色内裤包裹着的臀。 孟欣打了个哈欠,注意到走廊里的贺胤,刚要说什么,就被他裆部尤为显眼的弧度吸引。 灰色卫裤将他的尺寸暴露无遗,孟欣打眼一看,心中有了个大概的尺寸,估计在十八以上,而且还很粗。 孟欣顿感喉间干涩,眼神紧紧盯住他的裆部,内裤也慢慢被淫水打湿。 贺胤皱眉,拽住上衣把生理反应遮起,冷脸从她身边走过去。 “欸,帅哥,你是不是被你女朋友拒绝了?” 孟欣抓住他的衣服,眼神上下打量着他。 贺胤甩开她的手:“不关你事。” 孟欣笑笑,手被狠狠甩开后,她又慢慢靠近贺胤,抬起脚在他的小腿上挑逗似的上下摩挲。 “硬着的感觉不好受吧帅哥,不如让我帮你吧,我在床上很厉害的...你想怎么干我都行...” 她压低了声音笑道。 贺胤闻言立马向旁边躲,躲她犹如在躲病菌似的,嫌弃地抖抖衣服:“不好意思,我只忠于我的女朋友。” “欸,你...” 孟欣见勾引不成,气急败坏地跺了跺脚,冒头的欲望无处发泄,她只好去了楼下的公共浴室,幻想着贺胤疏解欲望。 ... 贺胤担心阁楼再有人去偷窥周愠,于是主动去了阁楼守着,顺便把地上那处透光的洞用房间里的东西堵住。 做完这些,他在阁楼的圆窗前找到一张单人铁架床,打开后又在阁楼的纸箱里找到了被收起的崭新冬被,简单地铺上两床就躺了上去。 月光从圆窗透进来落在贺胤身上,他现在毫无困意,满脑子都是周愠和那个吻。 虽然只认识不到一周,但他得承认周愠的个人魅力很大,冷静又脆弱,长发散乱,巴掌大的脸上还挂着没有擦干净的泪痕,顶着那双眼尾泛红的眼睛看向他的时候,他心动了。 又想到那个吻,贺胤又痴痴地笑了下,摸着嘴唇无法入睡。 楼下,周愠知道现在在阁楼的是贺胤,两人相隔着一层天花板睡在不同的床上,脑子里却想着同样一件事。 她辗转反侧,满眼挥之不去吻上贺胤时他的面庞和微张的薄唇。 他的嘴唇...挺软的。 想到些乱七八糟东西的周愠又暗自骂了自己一句,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那些情情爱爱,父母还不知生死,而且她跟贺胤还未完全摆脱李家带来的威胁... “唉...” “唉...” 楼上楼下的两人齐声叹息。 这一夜,两人异床同梦... ... 第二天早上,周愠早早起床下楼为贺胤做早餐,这是其一,其二的缘由是她想早点看看究竟是谁大半夜窥视她睡觉。 只要待会儿看谁状态不对,或者总是捂着眼睛就知道是谁了... “你醒的这么早啊?” 徐芳也是很早地就下楼为他们一大家子准备早餐了,挺着个大肚子艰难地拎着手里大兜透着红的塑料袋,估计里面装着的就是她觉得很奇怪的红肉。 周愠浅浅地看了眼就收起视线,装作不经意地提起:“需要我帮忙吗?你大着肚子也不方便。” 她这么问主要是想看看徐芳的反应,如果她的反应和自己想的一样,那么塑料袋里装着的肉估计就是人肉了。 果不其然,徐芳的眼神左右闪躲不定,手也下意识地把塑料袋往身后藏了藏:“没,没事,我一个人可以。” 得到答案,周愠煎蛋的的动作放缓下来。 距离末日降临才过去多久就开始吃人肉了?难道他们就不怕朊中毒吗?同类相食,朊病毒会攻击大脑,从而攻占神经无法治愈... 难道末日降临,真的会无限放大人类的‘恶面’吗? To be continued ———— 先让男主①号尝尝香吻,后面再走两章剧情就能吃大肉了(呲溜) Episode16:计划 “周愠,你的鸡蛋要糊掉了。” 发呆的间隙,平底锅里的鸡蛋正升起肉眼可见的烟气,隐约的糊味钻进鼻腔里,周愠急忙将平底锅抬起来,避免鸡蛋糊得更厉害。 “昨晚没睡好吗?” 徐芳问。 “还好。” 周愠把糊掉的鸡蛋扔进垃圾桶,弯腰起身,迎上李生安揽着孟欣的肩膀从楼上下来,两人有说有笑的,期间李生安还一巴掌拍在孟欣的屁股上,种种行为哪里像兄妹了? 兄妹... 啊...她糊涂了,真是糊涂了,现在才注意到李家三兄弟姓李,孟欣却姓孟,而且她和李家人长得也不一样,怎么会是兄妹呢? 当然,他们也许是表兄妹也说不准,但她想这种可能性也不大,毕竟从两人刚才亲密的举动也可以看出来不是真的家人。 如果是这样,那孟欣为什么会叫陈静兰妈妈?难道是为了掩藏什么真相吗? 周愠拿着鸡蛋愣在那儿,想到以前看的某部末日电影,里面的人物被刻画得非常黑暗,比如吃人,比如末世之下,欲望无处发泄,所以他们会四处掳劫女性作为... 恕她无法说出那两个字,假如李家人也做了那种事,那么他们真的下地狱都没办法洗脱罪孽。 周愠望向在忙碌的徐芳,看着她的大肚子在想她会不会也是李自明他们掳来的无辜女性,但看看她大肚子的月份,也对不上末日降临的时间。 “早。” 李生安双手撑在岛台上,朝她一笑。 周愠不喜欢李生安,重新开火再煎了鸡蛋,将他的笑忽略:“早。” 周愠冷漠的态度令李生安不爽,他暗自咬咬牙发出一声轻嗤,眼神存有恶意地扫过她低头煎蛋的样子,走前还留下一句话。 “装什么装,不知道被多少男人上过了,装个屁的纯情。” 声音虽小,周愠仍听得一清二楚。 污言秽语对年近三十的周愠没什么杀伤力,反倒觉得李生安可怜,没在她这儿得到想要的反应就露出了真面目,面目可憎的模样令她发笑。 周愠淡定地把煎蛋翻个面,油声滋啦作响,锅中的鸡蛋逐渐被煎得焦黄飘出阵阵香味。 李生安的眼睛是正常的,也就说明他不是那个偷窥自己的人... “发现那个偷窥你的人了吗?” 清爽的皂香从旁逼近,周愠这才发现贺胤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她的身边。 “李生安的眼睛没问题,剩下的三个男人还没下来。” 周愠的眼神不由自主地总会落在贺胤一开一合的薄唇上,回忆昨晚的那个吻,她手里的铲刀差点都拿不稳了。 “那待会儿我帮你注意下。” 贺胤站在她的身侧,时不时感觉到源自李生安的目光投过来,他剑眉一蹙,将周愠完完全全地挡在身后。 “嗯。” 到了后面,徐芳的早餐也准备的差不多了,楼上的几个人也陆陆续续地下了楼,和昨天一样,他们吃的还是三明治。 小女孩儿蹲在李成平身边大口大口地吃着,小小的嘴咬下油煎过后仍然猩红的肉,周愠转移目光,她怕自己再看下去会吃不下早饭。 “今天你们吃的是清水面啊?” 这时候,李正树走到岛台前在接水,周愠随意地看过去,发现他的左眼眼白全是红血丝,右眼则很正常,眼白微微泛着黄。 周愠挑面的筷子顿了下:“大叔昨晚没睡好吗?怎么感觉您的眼睛怪怪的?” 李正树听她提到‘眼睛’两字,神色一下变得异常,演技拙劣地想要藏起自己的异样,接完水要走:“没,没什么,就是昨天洗头的时候洗发水流进眼睛里了。” “我那儿有滴眼液,要不借您滴两滴?” 周愠温和地弯起两边嘴角,看他眼神闪躲地走远。 “不,不用麻烦了,待会儿我用清水洗洗就好了。” 李正树匆忙走远,周愠放下筷子彻底没了胃口。 看来是李正树没错了。 “李自明和李成平的眼睛是正常的。” 和李家老大老三打完招呼的贺胤回到周愠身边,问:“我刚刚看到李正树在和你聊天,有什么发现吗?” 周愠把瓷碗推到贺胤面前:“是李正树。” 贺胤低眼一瞧面前的瓷碗,里面的汤面看样子没怎么动:“是他?” 他本以为偷窥的人会在李家三兄弟之中,没想到却是李正树,他表面看着最正常,结果却是个偷窥狂。 “嗯,对了贺胤,这碗面你吃吧,我没胃口了。” 她说。 “你还是吃一点吧,你这两天没睡好,应该多吃点。” 贺胤推诿。 “不行,我一想到他们吃的...我就犯恶心。” 周愠拒绝,她现在一看到那家人在吃三明治的肉,就感觉像是在看他们正生啃活人,齐齐趴在幻视中出现的人类尸体上啃食,吃得满嘴鲜血,吃得满眼疯狂。 “...要不待会儿我出去给你带点还能吃的水果回来?” 贺胤问。 “嗯,那就麻烦你了。” 周愠这回没拒绝,这么多天没有摄入维生素了,感觉嘴里都要长出口腔溃疡了。 “不麻烦。” “对了,我还可以麻烦你件事吗?” 周愠想到徐芳,突然抓住贺胤的手腕。 “什么事?” “能帮我带点孕妇能吃的补药吗?我想徐芳会需要的,而且她应该是李家人当中,唯一的好人了。” 徐芳四肢纤细的可怕,周愠都不敢想她到了临产那天,她过分瘦弱的身体能否撑得到孩子降生的那一刻。 “可以。” 在贺胤的心里,徐芳的确能算得上好人,眉眼温和总是带笑。 “那你待会儿出门记得注意安全。” “我会的。” 对视下,两人似乎心照不宣地想到了同一件事,贺胤的耳垂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粉色,周愠也觉得怪尴尬的,扭头抓抓鼻尖。 “那我就出发了。” 贺胤指了指大门,四处乱转的黑眸总是在躲避着与周愠的对视。 “嗯,注意安全。” 都不是十几岁的小孩子了,还矫情个什么劲儿?一个吻而已... 突然想通的周愠送贺胤离开,就在前后脚的功夫,李家三兄弟也驱车离开,她听了那么一耳朵,李自明说是想提前给徐芳收集点生产时所需要的东西和婴儿用品。 周愠在一旁表示很同意,这些东西提前备着也不是什么坏事,总比徐芳万一临产期提前没有准备好任何东西导致手忙脚乱来的好。 “你男朋友出门是去...” 徐芳收拾着早餐后的残局,周愠也还是像昨天那样,帮行动十分艰难的她收拾碗筷和餐盘。 “我今天早上没有胃口,他就去帮我带点水果回来,对了,我还顺道让他找点你能吃的补药,也不知道他能不能顺利找到。” 毕竟这儿还挺偏,药店什么的应该挺难找的。 她想。 徐芳一愣,低头像是在犹豫什么,嘴唇张了又张,直到周愠说了句她才真的下定决心告诉她一件事。 “待会儿贺胤他回来带来的水果你也多吃点,补充点维生素,对你的宝宝也有很多好处。” “周愠...” “嗯?” 周愠垂眼看到握上自己手腕的手,视线顺势而上,看到徐芳眼里流动的紧张。 “怎...怎么了?” 她问。 徐芳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深吸一口气后又扭头去看客厅里做着自己事情的李正树、陈静兰,将岛台上的餐叉故意打掉在地上,旋即,她拉着周愠低下身,紧紧抓住她的手腕,小声道:“周愠,你和你男朋友能快点跑就快点跑,这里你们不能再待下去了,他们...” 徐芳饱润的嘴唇轻颤,又道:“他们不是好人,尤其是李生安,他准备对你...” “你们在聊什么呢?” 孟欣的声音从头顶上响起,徐芳眼神中的惊恐来不及收敛,小脸一白。 周愠望过去,解释道:“哦,是叉子掉地上了,徐芳不好捡,我就帮她捡一下。” 周愠拾起地上的餐叉,扶起徐芳沉重的身体,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大着肚子就不要勉强自己了。” “谢,谢谢。” 徐芳又恢复孟欣眼里令她讨厌的唯唯诺诺的样子,松开周愠的手,继续清洗洗碗池里堆积的餐盘。 孟欣的眼神在周愠的身上来回巡视,想起昨晚贺胤裤裆里的大家伙,鼻腔里发出一声哼哧,阴阳怪气道:“也不怕把你男朋友的身体憋出毛病。” “???” 憋出毛病?说的是贺胤?不能吧?昨晚她摸到他胳膊的时候,衣服底下绷紧的肌肉线条可是清晰的很,他的身体情况很健康,哪里会出毛病? 周愠一脸不明所以,不是很明白为什么孟欣会对她充满敌意。 她略微思忖了下,难不成孟欣看上贺胤了? 周愠眉心紧锁,与孟欣四目相视。 “我也没别的意思,别多想周愠姐姐,就是昨晚碰到了贺胤,他...” 孟欣一展笑颜,莫名拉长的尾音与断句引人遐想。 周愠听她这番话,看她皮笑肉不笑,狭长的桃花眼也笑得微微弯起:“谢谢你为他着想,他是我的男朋友,我自然不会让他生病的。” 她在社会上生活了这么久,怎么会被孟欣击溃心理防线,再说她现在脑子里都是徐芳说的话,压根没有功夫去理会对她来说还是个小姑娘的孟欣。 踢到铁板的孟欣气急,咬唇跺脚走远。 徐芳在旁边目睹全过程,等孟欣走远,她擦拭着岛台上的水迹,说:“孟欣她...很厉害,所以你要注意下你的男朋友别和她走太近,不然...” 她哽了下,面色有些难看地将擦桌布扔进垃圾桶:“不然你男朋友就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她的床了。” 周愠也不是傻白甜,怎么会听不出她的话中话,看她的表情,估计她老公李自明曾经和孟欣发生过什么,至于具体是什么事,除了性事,还能有什么能让她说出这番话? ———— 走剧情很无聊吧?大家千万别急,剧情马上就到高潮了!求评论、求收藏、求猪猪(*╯3╰) Episode17:窃语 “我相信他不是这种人。” 虽然才认识短短一周,但是贺胤给她的感觉确实不像那种流连于花丛里的花花公子,甚至还给她憨憨的感觉。 “周愠,就像我说的,能快点跑就快点跑,这儿越待下去你和贺胤就越危险。” 徐芳紧紧抓住她的手,眼神坚定。 “我” “还有,记着躲着李生安,他是他们当中最危险的。” 徐芳打断她的话,黢黑的瞳孔嵌在因怀孕消瘦而深陷的眼眶里,直直地凝视着她,那表情严肃的有些吓人。 周愠也明白,李生安这人确实要躲着点,另外,她现在也不知道贺胤有没有找到能开的车离开这儿,要不是她现在左肩还绑着绷带,不然她也出门了,总是让贺胤出去冒险她也不放心。 “别聊天了,去给你奶奶送吃的去。” 陈静兰打断徐芳,横眉竖目地指着她,命令她。 “我,我知道了。” 徐芳紧忙把熬好的红肉粥端上二楼,周愠经陈静兰那么一提醒,倒是把那位老太太给忘了,她总待在房间不出来,很容易就忘了还有这号人。 “小狐狸精,末日了还勾引人” 陈静兰的话让好脾气的周愠都忍不住把手里的筷子重重地往岛台上砸。 清晰的‘啪’的一声,陈静兰被吓到,反应过来要发作脾气,眉毛气得竖起,指着她张嘴要骂。 “阿姨,请问我做什么了?又勾引了谁才会让您这样辱骂我?” 周愠的视线越过陈静兰落到李正树身上,看来,李正树夜里不睡觉偷看她的事被陈静兰知道了,所以她才会不分青红皂白地骂自己。 陈静兰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结结巴巴地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 周愠只觉得好笑,收好东西,上了楼把该收拾的东西都收进了背包。 既然徐芳那么说了,也就证明李生安也正在暗地里计划着什么,所以她必须和贺胤在他们发现前提前离开。 大包小包收拾了有三个,周愠站在洗手镜前摘下挂在脖子上的绷带,绑了将近一周,她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就没必要再绑下去。 几天没动的左手一瞬间还没办法回复之前的状态,从骨头里泛着麻意。 “该死的,怎么还不好?” 周愠甩甩手,活动了会儿,左肩胳膊总算恢复了点力气。 贺胤他找到车了吗? 接连两日的晴天将土地炙烤得龟裂,包括那些在四处游荡的行尸,本就腐烂严重的身躯腐坏得更为严重,拇指大小的水泡被食腐鸟一啄瞬间炸开,流出青绿的液体。 看不到尽头的长路两侧,破土而出的夏蝉爬上树梢,恼人的蝉鸣与突破三十五度的高温让贺胤感到烦躁,即便走在树下也无法完全遮住头顶的大太阳,滚滚热浪袭面而来,贺胤纵使习惯了在军队里的夏天,但现在他也不得不停下来。 这里太偏了,周愠想要的孕妇补药估计在很远的药店里才有,信号消失,他现在压根没有办法定位到附近最近的药店,加上他如果出门太久,把周愠一个人留在那儿的话,她的安全没有保证。 贺胤停下来喘着气,在高温中持续出汗会导致脱水,他出门时又忘了带水,所以必须得走一段时间再停下来休息会儿以免中暑。 他靠着一棵树眺望热浪滚滚的路面,零星几个丧尸像实体化的幽灵在太阳下暴晒,它们腐坏的身体所发出的臭味引来更多的食腐鸟在每棵树的树枝停留,偶尔扑腾着翅膀落在它们的头顶与肩头,利用长且锋利的喙部啄食对它们来说是绝鼎美食的腐肉。 至于丧尸,它们对人类以外的生物没什么兴趣,就算食腐鸟快要把它们的身体啄穿,它们也毫无反应,根本不会驱赶食腐鸟。 贺胤头顶的汗水渗出得越来越多,预示着他身体里的水分快被蒸发殆尽,要是再不想办法让身体的温度降下来,他腹腔里的内脏将会被炙人的温度生生蒸熟。 贺胤别无他法,转身钻进身后的丛林里,根据脚下土地的湿润程度寻找水源。 丛林里也有恼人的知了与癞蛤蟆在叫,他走了会儿,靠着树干稍作休息,最近的天气格外反常,A市的四季恒温,每年夏天的温度基本保持在25°~30°左右,就算前几年A市也出现过天气异常的情况,气温直接飙升到35°+,但也没像现在这样热得人喘不过气。 那就更别说到了晚上气温忽然骤降,直接降到穿要穿冬袜的程度。 吼 由远及近的低吼声在西南方向传进他的耳朵里,贺胤眯起双眼,紧盯跟前窸窣而动的半人多高的草丛,等待几秒,一个脑袋已经快要和脖子分家的丧尸步伐趔趄地钻出来,灰白的双眼看到倚靠树干的贺胤,抬起双手,张大嘴嘶吼着向他走去。 单独行动的丧尸对于贺胤基本上没有什么威胁,他主动靠近它,抽出绑在背后的长刀一举砍下它本就岌岌可危的脑袋。 ‘啪嗒-’ 脑袋落地,腐烂的躯干也顺势应声倒地,贺胤用长刀拨正落地的脑袋,看它还张着嘴做出啃咬的动作,下颌绷紧,抬起长刀从它的眼睛刺入大脑,‘噗呲’,青灰色的液体喷溅在他的裤腿上,散发出阵阵难以言喻的恶臭。 “呼” 贺胤吐出一口热气,随手扯下手边的草叶擦拭干净刀刃上的大脑碎块。 砍了个丧尸损耗掉了更多的力气和水分,贺胤现在嘴里干得要着火,他伸出舌头舔了下干燥起皮的嘴唇,利用口水湿润唇瓣。 贺胤不敢再多做停留,继续往林中深处走,因为没有带手机,他没办法计算时间,仅好靠心中默数来计算自己走了有多久。 概是有幸运女神的眷顾,他往里走了约莫有十分钟左右,看到有片池塘,池塘边上刚好还停了辆灰色的轿车。 “但愿能开吧” 他加快步伐往车边走,同时警惕四周的风吹草动,身体紧贴车身慢慢走到车窗边,往车窗里探头望去。 驾驶座上有具腐尸,由于天气异常炎热,以至于尸体腐坏程度很高,骨架挂不住腐肉,像面糊似地往下流,不多会儿便显露出皮肉下的白骨,当然,有腐肉就必有蝇虫,车内乱飞的苍蝇将尸体当做孵化的温床在下崽,贺胤看了眼就转移了目光,毕竟看着肥大的蛆虫在皮肉里钻来钻去的,是个人都看不下去。 贺胤的脸贴在车窗上,看到油箱表还是满的,车钥匙也在那具腐烂的尸体手里拿着。 他转到车身的另一面,发现驾驶座的车门微敞,青白红的腐尸液体滴答滴答地从车上滴落,无数只绿头苍蝇在腐尸周围盘旋,有人靠近的刹那,尽数飞逃,有些还直接撞在贺胤的脸上。 贺胤厌恶极了苍蝇,挥舞手臂挡开这些发出嗡嗡声响的苍蝇。 贺胤并没有直接开车走,而是小心翼翼推开身后的小房子,借用门外的光环视房内的情况,房子很小,仅有一间房间,里面乱七八糟的东西倒了一地,没有看到丧尸,他这才放心地推门进去,径直走向角落里的冰箱。 他打开冰箱,里面的东西也早已腐坏,散发出难闻的气味,不过好在他想要的东西在中层,里面仅仅摆放着几瓶还未开封的矿泉水。 看到矿泉水的瞬间,贺胤就像沙漠里找到了绿洲的旅行者,迫不及待打开水瓶,仰起脖颈咕嘟咕嘟地灌入喉咙。 “呼啊” 贺胤爽快地长叹一声。 解决了口渴问题,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把车里的腐尸清理干净,然后开车去寻找孕妇补药。 “真臭啊” 他放下手里的所有东西,在房间里四处翻找工具将驾驶座上的腐尸清理干净,过程中他几乎不敢呼吸,生怕吸入半口就被臭晕过去。 搬尸、擦拭座椅上遗留的腐肉组织和蛆虫几乎花费了他半天的功夫,身上的T恤都被汗水浸透才算是把车清理干净了,就是身下的座椅似乎被尸水淹入味了,那股难闻至极的气味还是经久不散。 贺胤降下车窗,试着发动油门,幸运的是车还能用,于是,他将傍身的武器拿上车,顺道又把那几瓶水也顺走了,开车走前,他注意到房子前的水塘里有半截女丧尸在里面挣扎,出于善心,他抬枪正中它的大脑,短短一秒钟便结束了它的痛苦,挣扎的女丧尸缓缓沉入池塘底,成为了鱼虾的食物。 做完这些,贺胤驾车驶上公路,有了代步工具,他浑身轻松,中途路过马路上那些摇晃身体的丧尸时,嘴边还噙着淡淡的弧度 周愠背靠紧闭的房门,额角不断落下豆大的汗珠,神色惊恐。 叩叩—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吓得她脸色发白,紧接着,门后传来李生安的声音。 “你还好吗?” 他的声音在周愠听来与恶魔的低吟何其相似?她嗫嚅着唇瓣,扯了下嘴角,说:“我,我没事,就是刚才有点拉肚子。” “拉肚子吗?我那儿刚好有止泻药,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给你。” 他继续道。 “不用了谢谢,我已经好一点了。” 周愠哪敢吃他给的任何东西?怕不是傻了才会那么做。 “真的没事了吗?” 他依然坚持着。 “真的,我真的没事了,谢谢。” 周愠张嘴微喘,耳边仔细注意着门外的动静,听到一沉一浅的脚步声慢慢走远,她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尽瘫坐在地上。 恶魔他们一家都是恶魔 在不久前,她出于想散心的心思,在李家人眼前出了门,但她并没有走远,就在住宅附近散步,没想到等她回来的时候,偷听到李家人的窃窃私语 ‘我们带的肉只剩两块了。’ ‘没事儿,不是还有两个待宰的吗?别担心,这两足够我们坚持一段时间了。’ ‘吃可以,但是TA必须先留一段时间。’ ‘什么意思?’ ‘还能是什么意思?当然是干她啊,瞧她那副清高的样子,等我干她的时候就知道她的本性肯定是个荡妇,求着我把她的子宫射满精液。’ ‘粗俗。’ ‘所以先让我爽爽再说,等操够了再吃了。’ ‘那个男的呢?’ ‘直接杀了,不然你的小荡妇就要爬到那个人床上了。’ ‘你有计划了?’ 后面他们的对话就停止了,变成了恶魔般的低笑声。 周愠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在外的贺胤,李生安他没有说出他的计划,那么贺胤就很危险 她咬了咬牙,大脑在飞速运转。 大意了,真的大意了,她的一时善心害了自己跟贺胤,她当时就不该因为那个女孩儿而引狼入室! Episode18:雨夜 果然,末世生存中最不该存在的是善意,一味的善良只会给自己和他人带来不可估量的危险,就好比现在,李家这群人就是她引入室内的恶狼,正虎视眈眈地、觊觎着能从她跟贺胤身上得到的利益。 “真是个傻*啊我...” 她扯起苍白的嘴角,暗骂自己的愚蠢引来恶狼的觊觎。 “贺胤...你千万不要回来...” 愚蠢的结果她来承担就好,大不了和他们同归于尽... ... 时间临近下午,远在别处的贺胤在三公里以外的小镇中心找到一家药店,店里的情况也很糟糕,各种药品散落一地,他看着满地的药盒只觉得头大。 “还是先解决里面的丧尸吧。” 他举枪击毙店内游荡的四个丧尸,每个都子弹射中眉心倒地不起。 轻而易举地解决了丧尸,贺胤将店门关上,以防自己埋头找药的时候外面的丧尸背后偷袭。 在军队里生活过很久的他医疗知识储备还算可以,对于哪些不伤人体,还可以补充人体所需营养的药品知道的挺多,他索性蹲下身在满地的药盒里翻找,待他找了差不多了,抬头望向门外,不知何时天暗了下来,逼近黑色的乌云将太阳遮得严严实实。 轰隆— 一声巨响打破小镇的寂静,贺胤把药盒塞进背包,刚推开门就被左侧的丧尸扑倒,丧失腐烂的面孔离他极近,它大张着嘴要咬上他横在两者之间的手臂上。 贺胤口袋里的枪被它扑倒的时候滑到旁边,他一手去够离自己手指还有些距离的枪,一手挡着丧尸一开一合的大嘴,顺道还要避开从它嘴里掉落的蛆虫,以免掉进他的嘴里。 “该死的!” 丧尸的所有重量都压在了身上,贺胤无法分出太多心思两头做事,手指努力曲直,就在丧尸快要咬上他手臂的刹那,指尖勾住了枪身的圆环往回一拖,顺利够到还剩三颗子弹的枪。 黑色的枪管直对丧尸的眉心,贺胤抿紧嘴唇扣下扳机,消音管将子弹离膛的声音抹消大半,只见一缕白烟从枪口慢慢消散,被射中大脑的丧尸不再挣扎,安安静静地躺在他的身上。 贺胤推开丧尸,抬起胳膊擦去脸上被溅到的恶臭液体。 轰隆— 一道惊雷与仿若要将天空劈开的闪电落下,黄豆大小的雨水密密匝匝地降临在这座小镇,贺胤顶着大雨回到车里,耳边尽是雨水砸落的声音,他并没有立马离开,而是隔着雨幕凝望那些摇晃着身躯的丧尸们,一时间精神有些恍惚。 当年入伍时的宣誓就是守护百姓,现在呢?他却要用这双保护过他们的手亲手杀了他们... 他慢慢收紧握住方向盘的手,指节隐隐泛白。 发呆的间隙,丧尸慢慢向他的方向慢慢围聚而来,贺胤脚踩油门,轮胎摩擦地面发出的声音引来别处的丧尸,它们步履蹒跚地缓慢靠近,他最后看了眼曾属于人类的它们,方向盘一打,冲出围拢在车边的丧尸们扬长而去。 沿途中,贺胤途径废弃的加油站将油箱加满,顺便又装了几桶备用汽油放在后备箱,以免和周愠离开后汽油消耗殆尽被迫停留在险途中。 装完汽油已经很晚了,贺胤根据来时的路线驶上返程的长路,经过白天时看到的那个丧尸,它还在大雨中蹒跚行走,他打眼一看,从它身上还算完整的衣服来看,它的年纪好像还很年轻,只有二十出头的样子,大概率还是个学生... 本应是在学校读书的学生,现在却变得人不人鬼不鬼,拖着残破的身躯在空寂的长路上寻找幸存者... 并不算多愁善感的贺胤此时此刻也触景生情,想到了被自己亲自结束生命,不,确切来说,当病毒爆发的瞬间,他的父母就已经死了,他杀死的不过是被病毒操控的躯壳... 他重重地叹息一声,油门踩到底,很快就窥见矗立在大雨中的民宅。 按照周愠所说的,贺胤将车停在了比较隐蔽的地方,三番几次确认车停在这儿并不会被发现后,他才带上满满一背包的物资来到紧闭的大门前,他刚要伸手敲门,却见裸露的手臂上寒毛竖起,这是一种征兆,出于军人的谨慎,他觉得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应该是发生了什么... 不对劲... 贺胤伸出的手缓慢收回,他抬头望了眼周愠房间的窗户,也是紧闭着的,按照周愠的性格,她不会在这个时间点把窗户关得紧紧的... 他想也没想转到民宅后院,放下手中的背包,用眼睛丈量了空调外机与后院那棵树之间的距离,按照他的体能,应该是能爬上去的。 贺胤是行动派,脑子里有了大概的计划就轻车熟路地爬上了树。 这栋民宅共有三层,贺胤的计划是先从墙体外侧的空调机为借力点爬到窗户向外延伸的窄台上,利用每扇窗的窄台一点点爬上屋顶,最后再利用屋檐吊住身体钻进那晚他并未关上的阁楼窗户翻进室内。 计划是可行的,但实际操作起来还是有些难度,但贺胤毕竟是军队里出来的,身手矫捷,中途虽然说差点没有掌稳窄摔倒一楼,但结果还算是有惊无险地爬上了屋顶,他猫着腰在瓦片上行走,小心翼翼挪到正门顶上的屋檐,趴下来探出半个身子确认阁楼的窗户位置。 确认了准确位置,他转身将身体悬吊在屋檐,双手死死抓住屋檐的边缘,一脚蹬在墙面上,利用惯性将身体荡起来,最后如那些电影里的特警那样,从窗户跃进室内。 顺利进入阁楼的贺胤避免不了在地上翻滚了几圈才稳住身体,他很快站起来,走到门后正欲开门,指尖刚碰到门把手就听楼下传来李自明和李生安的对话。 “女的到手了,那个男的估计还在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你担心什么?他一个人能打得过我们三个?”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咱们的东西还在他手里,万一他发现我们把她的女人绑起来了不就完了?” “孬种,咱们这两天出去搜寻的武器你看不见?” “哈哈哈,我倒是忘了。” “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搞那个女的?” “就今晚。” 闻言的贺胤神色骤变,果然,他们还是动手了,现在周愠正在他们的手里,自己也不能贸然地去救她,必须要想个办法... ... 被尼龙绳绑起的周愠此刻正被李生安关在客卫,客卫的顶窗开着,被风裹挟进洗手间的雨水浇了她满身,不多会儿就把她身上的T恤浇了个透彻,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湿哒哒的,难受得她不得不再次挣扎起来。 咔哒— 李生安推门进来,充满邪狞与色欲的眼神毫不掩饰地打量着被雨水浸透全身的周愠,走到她跟前蹲下身,粗糙的指腹摸上她的下巴道:“你男人可能已经死在外面了,所以你还不如跟了我,跟了我以后,吃喝不用愁...” 他言语轻佻,色眯眯的眼神从上至下地落到她不断起伏的胸脯上,变成透色的T恤清楚的透出包裹着乳房的米色内衣,他作恶的手指也慢慢往下,指头勾住衣领慢慢往下拽,直到彻底露出T恤下一道浅浅的乳沟。 “呸!” 周愠何曾被人这么侮辱过,眼神凶狠地瞪着李生安,朝着他的脸啐了口痰。 李生安的表情出现短暂的变化,很快又恢复正常,笑眯眯地重新掐住她的下巴,脑袋凑到她的面前,伸出舌头舔过她的脸颊与嘴角,留下明显的口水痕迹:“真香啊,就是不知道干起来的滋味怎么样...” “干你爹!” 周愠的好脾气完全被他消磨殆尽,就刚才他对自己做的事,有那么一瞬间她想把他的舌头割下来亲自喂给丧尸。 “我不操男人,只操女人。” 李生安笑得阴森可怕:“今晚老子就让你尝尝大屌的滋味如何,要是把老子伺候开心了,保不齐可以留你一条命。” “呵,那你不如直接杀了我。” 周愠冷笑,被他上还不如直接送她去喂丧尸。 “另外,你也别期望你的小男友能救你,以一敌四,他的胜算不大,到时候抓到他了,先让他亲眼看看老子是怎么干你的。” 李生安现在虽然已经硬的不行,但他还是想先和大哥三弟把她的小男友抓到手避免又后顾之忧。 说完这些,他竟死死扣住周愠的脑袋往自己的裆部压近,勃起的阴茎把他的牛仔裤顶出弧度,周愠恶心的想吐,试着挣扎却没有用,只能任凭他压着自己脑袋对她做出顶腰的动作,几次险些隔着牛仔裤把凸起的硬物塞进她的嘴里。 “生安,你大哥找你。” 洗手间外,徐芳怯懦的声音打断李生安恶心的举动,他闻声这才停下来,走前还拍拍她的脸:“等着吧,今晚老子会把你操得离不开我的,哈哈哈哈!!!” 李生安走后,周愠与徐芳的视线对上,后者咬着唇没有说一句话,巴掌大的脸上还有道非常清晰的巴掌印。 “对不起...” 她小声道歉。 周愠抿唇,在徐芳走前,小声道:“别再吃人肉了,那样对你的孩子很不好,同类相食的朊病毒会破坏神经细胞。” 她也不知道徐芳有没有听到自己的话,话音落地前她就走了。 ———— 求评论求收藏吖~~~~~ Episode19:冒险 说出这些,已经是她唯一能做的事了,徐芳的孩子降生后是否健康,就看天意了 “贺胤” 她小声地呼唤贺胤的名字。 二楼的贺胤并未直接去救周愠,他将李家三兄弟的武器工具收为己用,工具有了,现在他还得要想个万全的办法把周愠救回来。 贸然地以一敌三是非常不明智的选择,他们人数多,周愠也还在他们手里,假如他们把周愠作为人质,那么他的胜算不大 他倏然想到那些游荡在外的丧尸,或许,它们可以成为自己救出周愠的棋子,只是这么做的话,危险系数也很大,还有徐芳,她是李家人中唯一一个存有人性的人,要是他把丧尸引入了民宅,那么徐芳与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会陷入危险 心中的天枰歪了又歪,直到他再次听到楼下李生安的声音。 “那个女的脾气够倔,估计要花点时间把她调教成性奴,就像孟欣那样,她一开始不也和那个女人一样不肯低头吗?后面还不是被三弟调教得让她向左就不敢向右?” “不听话就打,打得像徐芳那样听话。” 两人的对话无疑佐证了孟欣就是李家三兄弟强行掳来的无辜女性,只不过,这才离末日过去了多久,她就心甘情愿地成为他们的成员,甚至吃起了人肉,可见那个李成平调教的手段有多狠辣。 贺胤的眼里杀意顿现,最终心中的那杆秤歪向了那一侧。 既然他们选择成为茹毛饮血的野兽,那么就别怪他成为猎手 漫长的等待中,周愠时时刻刻都在盯着面前的门,生怕下一秒钟李生安会推门进来。 长时间的睁眼已使她十分疲惫,干涩沉重的眼皮快要无法支撑她强撑的清醒,头重脚轻的晕眩感引来强烈的呕吐欲望,周愠试着挪动屁股,将身体靠在后方的浴缸上分担一些身体沉重的分量。 咔哒— 昏昏沉沉之际,长虹玻璃外隐现女性娇小的轮廓,周愠悬起的心脏又猛地落下,来的人是徐芳,而不是令她感到害怕的李生安。 浴室门被徐芳小心翼翼地推开条缝隙,她像草原上担心猎鹰的兔子那样钻进来,手里正紧握着一把锋利的水果刀。 “徐” “嘘他们现在正在睡觉,我们不能弄出动静把他们惊醒了。” 她蹲下来,手持刀具一点点割断禁锢着周愠的尼龙绳结。 周愠的目光落向她脸上清晰的五指印,小声道了句抱歉。 徐芳被李自明打得那一巴掌还是她害的,当时她要偷偷走,不曾想被李自明发现,徐芳担心她受伤就出言相劝,谁知道这几天给她一种三人中还算得上温和的李自明竟露出阴鸷的神情,毫不犹豫地一巴掌打在徐芳的脸上,丝毫不顾徐芳的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孩子,生生将徐芳扇倒在地。 那时她才确信,这三个兄弟没有一个好东西,都是人面禽兽,其中李自明最甚,比起李生安和李成平明着的坏,他却是阴着坏 徐芳弯弯嘴角:“待会儿你就从后门偷偷走,记得用附近的野草作为掩护别被发现了。” 锋利的刀刃割断结实的尼龙绳结,被绑许久的周愠起身活动活动充血发胀的手腕和双腿,推门离开前,她转身问徐芳:“你要不要和我一起离开?” 徐芳愣了下,随即苦涩地摇摇头:“我不想让我的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父亲。” 周愠哽住,恨其不争的同时又觉得她的选择在意料中:“徐芳,谢谢你。” “是我应该谢谢你,谢谢你让我知道在这末世里有的人还未泯灭人性。” 她独身地站在洗手间里,昏暗的光线也无法隐去她脸上真诚的笑容。 周愠深深地看了眼她,扭头悄声经过客厅,走到后院的门前,拧动把手,屋外的雨声借势钻进寂静的室内,周愠以为能顺利离开,结果背后突然逼近一股热源,熟悉的,纹满魔鬼纹身的胳膊直接越过身侧,将打开的门重重关上。 砰! 周愠的脸色登时变得煞白,背后也已冷汗岑岑。 “啊差点就让你跑了” 刺耳的车笛声在空荡无人的公路上响彻天际,运作的雨刷器后,贺胤的表情是从所未有的森冷,绷紧的下颌线、抿成直线的嘴唇无一不在透露他此刻的心境。 贺胤踩下刹车,轮胎摩擦地面发出更为刺耳的动静,他降下车窗,探出半个身子望向车后几米远的地方,后方正有大片乌泱泱的人影在攒动。 当头顶又落下一道闪电,短暂的白昼将那群攒动的人潮照亮,得以窥清跟在车后的哪里是正常的人类,仔细看,分明是不计其数的行尸!它们紧跟在贺胤车后不愿停下,即便从小镇到这儿的距离那么远也不愿意放弃新发现的幸存者。 贺胤重新回到驾驶座上,又摁响几下车笛,引来大量行尸与他前往快要抵达的目的地。 周愠,等我 周愠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原本被解放的双手与双脚再次被李生安死死拴上更为结实的绳结。 “下次还敢跑吗?” 李生安在她跟前蹲下,右手死死抓住她的发根向后猛拽,周愠因此被迫抬头,露出半边高高肿起的脸。 她的左脸有道鲜红的巴掌印,颜色鲜艳,证明是刚被打的,嘴角也是,因李生安刚才的那一巴掌渗出不少血,可见他当时用了多大的力度。 周愠咧开嘴巴,露出被鲜血染红的牙齿,她大笑着看向李生安丑恶的嘴脸:“哈哈哈,你也就这点本事不是吗?有种你就杀了我,不然你算什么男人!?” 李生安的脾气是他们三个人当中最暴躁的,听到周愠挑衅意味十足的话,咬紧牙齿发出‘嘎吱嘎吱’的磨牙声,他手指收拢,抓住她发根的手越来越用力,周愠有种感觉,感觉自己头皮都要被他生生拽下来,疼得她不得不皱紧眉头。 “妈的臭婊子!” 他气急败坏,色欲与怒火燃烧着他的理智,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周愠摔在沙发上欺身而上,大手撕扯着她单薄的衣服,不顾她的反抗将她的裤子与内裤褪到臀尖。 破碎的衣服被他随手扔到地上,周愠奋力挣扎着,挥舞起双手在他脸上留下几道抓痕,李生安本就已怒火攻心,脸上又被她抓出几道血痕,火辣辣的刺痛彻底将他的理智烧毁,像个疯狗一样将她的裤子脱了个干净。 那一瞬间,周愠感觉整个世界都如爆炸过后的A市,楼宇倾倒坍塌,陷入短暂的呆滞,任他在所有人面前托起双腿,解开裤链要将丑陋的性器插入她的身体。 周愠恍惚间好像回到了某年盛夏,她躺在母亲的大腿上,耳畔还有老式风扇的呼呼声,母亲用那双柔软温暖的手在轻抚她的头发。 “囡囡,妈妈知道你很坚强的,所以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不要放弃活下去的念头,我和你爸爸还在等着囡囡,等你回来相聚” 涣散的目光逐渐恢复焦距,两滴热泪滑过眼角,与旁边看戏的孟欣遥遥相视,看到她脸上幸灾乐祸的表情,一瞬间冷静下来,双臂主动攀上李生安的脖子。 “想干我可以,不过我并不想被人围观。” 她忍着恶心,柔情满意地抚摸着他的肩膀。 李生安得到想要的结果,脸上露出‘我就知道她会主动求操’的笑容,粗糙的手指在她裸露的胸口上来回抚摸。 “可以,不过在那之前,先让我尝尝甜头” 说罢,他作势要将阴茎插进来,周愠惊慌地瞪大眼睛,她没想到李生安会是这样的反应,又挣扎起来,夹紧双腿不让他侵入自己的身体。 李生安的耐心已经到头,他恶狠狠地掰开她的双腿,手摸了一把她干涩的腿心,自言自语:“太干了,不过没关系,待会儿我会先射点精液出来” 话音落下,李生安在她的注视下开始做手工活,正做得起劲,二楼忽然传来徐芳的尖叫与重物落地,碎裂的声音。 正在做手工活的李生安被徐芳这一嗓子吓得瞬间软了,嘴里骂骂咧咧地把疲软的性器塞回裤裆里:“孟欣,去给她找件衣服。” 被命令的孟欣不爽地翻了个白眼,即便万般不愿意,也还是乖乖地从某个角落翻出一件宽大的T恤扔给周愠:“你还真是幸运。” 她阴阳怪气道。 周愠懒得理会孟欣,接过T恤穿上,她本来还想把地上的内裤与牛仔裤穿上,但李生安不给她这个机会,铁棍似的手紧紧抓住她的胳膊将她往二楼带,身后李正树夫妻、李成平和孟欣也随之跟上。 当周愠踏上二楼,空气里正蔓延着浓郁的血腥味,她越往前走,心中那份不安就越发强烈,直到她在房间门口看到徐芳抱着还连接着脐带的一对青紫色的婴儿,身下的被子更是被她的血浸透彻底,这番画面将她震在原地。 “把孩子给我。” 李自明站在她面前伸着手,阴鸷的脸上竟有几道深深的血痕。 周愠看看地上那些碎掉的玻璃台灯和花瓶碎片,瞬间了然他脸上的伤口是怎么来的了。 “不,我不给!” “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逼我吃人肉才会导致我的孩子一出生就死了!!” Episode20:自毁(上) 徐芳声嘶力竭地叫喊着,已经产下孩子的肚皮还是很大。 什么时候生的? 周愠仔细回想她被李生安抓住后,李自明发现徐芳私自放她走,表情阴沉沉地拉着她上了二楼,没多会儿就听见阵阵闷响从二楼传来。 当时她正因和李生安对峙,并没有仔细去听,只是期间偶尔会听到女人痛苦的呻吟声,她本想去看看徐芳和李自明发生了什么,但李生安偏不放她走,没办法,只能听着徐芳在痛苦地叫喊。 她抿着唇,眼里是徐芳用自己单薄的身子将那对浑身颜色已经发紫的婴孩紧紧护在怀里的样子,纤细的胳膊、脸上还有几处青紫的伤痕,有的还挂着血迹,可见当时那阵闷响是李自明在家暴徐芳弄出来的声音... 至于徐芳早产,估计是因为李自明家暴导致的... 但为什么她的孩子刚出生就夭折了,很有两个很大的原因,一是李自明在徐芳怀孕时没有让她吃孕妇该吃的药,并且还时不时家暴;二是李自明他逼迫徐芳吃人肉,同类相食无论放在大自然的动物身上还是人类身上都会带来一定的危害,徐芳的孩子夭折有一大部分可以归咎在这个原因上... “徐芳,他们死了就死了,没什么大不了。” 听见李自明的这番话,周愠对他冷血程度感到震惊。 那也是他的孩子啊!他怎么可以用这么轻松的语气说出这种冷血的话来的!? 徐芳抱着已经死去的孩子愣住,她知道李自明冷漠,但却从未不知道他可以冷漠到这种人神共愤的程度! “你知道在末世,新生儿对于我们一家来说是不小的威胁,他们会哭,哭声会引来丧尸,而且还要为他们四处寻找所需要的东西,徐芳,乖乖把孩子给我。” 李自明伸手,表情变得越来越不耐烦。 徐芳闻言垂眸,整个人散发着母性的温柔,温柔地抚摸着怀里夭折的婴儿,柔声道:“别哭啊宝贝,妈妈在这儿呢...” 周愠心情复杂,现在徐芳的情况显然是精神崩溃了,痴痴地唱着摇篮曲,以为怀里的孩子还活着。 “生安,成平,把她的胳膊按住。” 李自明看不下去了,叫来在一旁看戏的两兄弟,吩咐他俩死死按住徐芳的肩膀,他好将脐带用玻璃碎片割断,不顾徐芳的尖叫与挣扎,冷漠地将孩子的尸体包进垃圾袋。 周愠目睹一切,心情也被崩溃的徐芳感染,眼眶慢慢湿润。 “好了,你们走吧,我留下来和她...” 李生安抓住周愠的手腕,色眯眯地赶走房间里的所有人,孟欣双臂环胸,冲周愠幸灾乐祸地笑:“好好享受吧,周愠。” 孟欣知道李生安在床上有多粗暴,之前她和他搞到了一起,差点被他干死,什么窒息、鞭打都玩过,那天之后,她休息了很久才恢复过来,现在他看上了周愠,说不准会玩得更狠,待会儿她真是想看看周愠被玩的像破布一样后,还会不会那么清高。 李自明拎着手里装有婴儿尸体的塑料袋从周愠身边经过时,眼神阴狠地扫过她带血的面容,阴森道:“她变成这样也有你的一份‘功劳’,周愠。” 他的语气特意加重‘功劳’两字,看来他是认为徐芳的孩子夭折是她导致的。 比起李生安和李成平,她更怕李自明,别看李自明表面上没对她做过什么,但是,只要她触到了他的底线,好比徐芳,他的孩子夭折了,加上徐芳平时和她的接触时最多的,他自然而然会认为是她说的那些话让徐芳精神崩溃,从而导致孩子夭折。 周愠的身体一抖,豆大的冷汗从发根划过眼皮。 李自明走了后,李生安拉着她笑嘻嘻的:“你完了,连我都不敢招惹的大哥你都敢惹,以后得好日子就到头了。” 李生安幸灾乐祸的语气听着极为欠揍,周愠冷笑一声,刚要开口,原本寂静的雨夜被悠长刺耳的车笛声打破,李生安自然也听到了,脸色突变,也不管周愠了,直接甩开她的手跑到窗边:“哪个傻逼不要命了!?” 趁李生安的注意力在别处上,周愠急忙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呆坐在床上的徐芳,她的眼神呆滞无光,仿佛在孩子夭折时就被抽走了魂,无论周愠怎么呼唤她,她都毫无反应,就像一具曾被泡在血水里的娃娃。 “徐芳?徐芳?” 在周愠呼唤徐芳的时候,楼下又传来声巨响,紧接着整栋民宅剧烈摇晃了下,冲天的浓烟直从楼下飘上二楼。 周愠被吓了一跳,很快反应过来是谁来了,面上一喜,紧紧抓住徐芳的手:“徐芳,我们有救了!” “妈的!” 李生安咒骂着离开房间,走前还不忘威胁周愠:“给我好好呆着,不然待会儿发现你跑了就别怪我打断你的腿!” 随即,他砰得重重关上门,留下一脸呆滞的徐芳和周愠。 “徐芳,贺胤来了,所以你要打起精神和我们一起离开好不好?” 她用干净的毛巾擦去徐芳身上的血迹,着急地想要将徐芳唤醒,可是无论她怎么做,徐芳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周愠一咬牙,干脆扶起徐芳进了洗手间。 “徐芳,你呆在这儿不要乱走。” 说完,周愠从床底翻出她藏在底下的手枪,按照之前贺胤教的方法装上子弹,至于怎么开枪,贺胤并没有来得及教她,所以现在她只能根据曾经看过的枪战电影来解开枪栓,将子弹上膛。 带上枪,周愠推开了门,才过这么会儿就已经有不少浓烟飘上了二楼,她捂紧口鼻,警惕地贴着墙走到楼梯口。 “你竟然还活着?” “你们这群人渣不死,我怎么可以死?” 是贺胤的声音。 “你做了什么?” 李自明质问。 “没什么,就是给你们带了‘礼物’回来。” “你他妈的竟然把丧尸引过来了!?” 慌乱的语气中,她听到了子弹上膛的声音。 “她呢?” 贺胤问。 “...哈哈哈哈,你来的太晚了,你的女人已经被我上了!” 李生安挑衅的话刚说出口,一声极为清晰的枪声响起,进紧接而至便是李生安破口而出的脏话与几声枪响。 周愠偷摸下了楼,本以为楼下的情况还好,但当她走到楼梯口才知道情况很糟糕,大门口被一辆灰色的车撞出了个巨大的窟窿,浓烟与火光四起,人站在客厅里几乎快要看不到对方的身影。 砰砰砰— 又是几声枪响,周愠总算看到了浓烟里矫捷的身影。 是贺胤! 贺胤在和李生安交战,两人一个躲,一个进攻,隔着浓烟,谁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受伤。 就在此时,周愠还听到了由远及近的丧尸吼叫声,她的心咯噔一跳,那辆灰色轿车的车头灯忽闪间,数不清多少只丧尸在被撞出的窟窿前试图钻进来,它们已经很久没有吃到新鲜的人类血肉,此刻发现了还活着的他们,灰浊的眼睛仿佛迸射出强烈的渴望。 灰车卡在窟窿里并没有牵扯住它们太久,没过会儿,有几只丧尸已经爬到车顶进入了客厅,嘶吼着在浓烟中寻找幸存的人类。 浓烟中躲藏的孟欣、陈静兰几人原本并未弄出动静,直到孟欣在烟雾中看到一道人影,以为是李成平,想也没想向那个人影喊道:“三哥!救我!” 结果当那个人影踉踉跄跄地走到孟欣跟前,孟欣就知道完了,她把丧尸引到跟前了,眼看丧尸伸来双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她也没有反应过来进行反抗,生生让丧尸从她肩膀上咬下一大块肉。 温热的鲜血四溅,孟欣被极致的痛感折磨到失声尖叫,奋力挣扎也无法挣脱开丧尸,只能任由它扑在自己身上,感受着在清醒的时候,被它撕扯着血肉与内脏。 陈静兰还算理智,她狼狈地在地上摸到一把刀,双手紧握刀柄在浓雾中四处挥砍,当耳边丧尸的吼叫声不歇,她的恐惧还是战胜了理智,瞪大了双眼警惕周围的绰绰尸影,惊叫着挥舞起菜刀,癫狂间,锋利的刀刃似乎没入了柔软的东西里。 这一瞬间,她短暂地恢复理智,视线集中在面前的身影上才发现她手中的菜刀几乎要砍断了她丈夫的脖子。 “老...老公...” 她彻底僵在原地,双手松开刀柄,刀却还嵌在李正树的脖子里。 “你...” 李正树一开口,鲜血就像水管中流出的水源源不断,他试着捂住脖子,但下一秒,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砰’的一声,倒在地上再也无法起来。 “老公!老公!” 陈静兰趴在李正树的身上慌张地喊叫,旁边那只丧尸已经把孟欣啃得看不出原样,白骨外露,猩红的血肉向外绽开,流下止不住的鲜血。 陈静兰的尖叫引来更多的丧尸,她却不曾注意到,一门心思都在死去的丈夫身上。 丧尸们发现她,纷纷扑上去,将陈静兰与李正树扯得四肢断裂,开膛破肚,内脏也被它们抓在手里不停地往嘴里送。 那边,李自明一门心思都在击退丧尸上,挥舞着砍刀将丧尸的头颅砍下。 至于李成平,他就在李自明身后一起击退丧尸,现在李家人中,只有李生安在和人类打斗,他一开始对贺胤没有设防,肩膀被他一子弹穿透,浓郁的血腥味引来丧尸源源不断地向他扑去,他无法分心,索性放弃跟贺胤缠斗,转而去砍杀丧尸。 得了空的贺胤用手里的长刀挨个儿击退向他逼来的丧尸,发现了也在枪杀丧尸的周愠,一把拉过她的手腕躲到角落:“周愠,趁他们还在击退丧尸,我们就先离开。” 周愠点头:“你先去开车,我带徐芳一起离开。” “那你小心。” “嗯。” ———— 贺胤再有一两章就能吃到肉了,期待~ Episode21:自毁(下) 周愠回到二楼,推开门竟发现徐芳清理干净了身上的血迹和衣服,换上了件雪白的长裙站在床尾,黑发披肩。 “周愠。” 看到周愠,她苍白的脸上堆起真切的笑容。 “徐芳,你...还好吗?” 她有点担心徐芳,现在徐芳的状态有点不对劲。 “我很好。” 徐芳笑容满面,看起来没什么异常。 “对了,贺胤回来了,现在我们可以离开这里了。” 周愠上前抓住她的手才发现她的手好冰。 徐芳勉强地牵起嘴角:“周愠。” “嗯?” 她问。 “你说的其实很对,可能是因为我也吃了人肉的原因才导致我的孩子夭折,或许这是上天对我的惩罚,惩罚我和李自明狼狈为奸,所以才让我失去我可爱的儿女。” 她越说越激动,眼眶离很快堆满了眼泪。 周愠反我住她的手,说:“不是,你是被逼的,你...” “不用安慰我了周愠,你快走吧,再晚一点的话,你就走不了了。” 徐芳推开她的手,神色平淡,好像对于丧尸闯入这件事没有任何感觉。 周愠察觉到不对,正想拉着她走,才注意到她纯白的裙底有汩汩不断的鲜血顺着她的腿根流下来:“徐芳,你...你...” “快走吧。” 徐芳推搡着她,在快要踏出房间的刹那,满身血的李自明凶神恶煞地冲上来,一把抓住周愠的脖子狠狠地使劲,在绝对的力量前,周愠被掐得面色涨红,双脚也慢慢离地,双手不停捶打着他。 “臭婊子,我应该在一开始就杀了你!” 李自明发了狠地掐住周愠的脖子,顶着这张满是鲜血的脸像极了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周愠看着他,眼前的事物变得愈来愈模糊,就在她以为死定了的危急时刻,一声枪响将她震得耳鸣,甚是熟悉的火药味也钻进了鼻腔。 被子弹打断的几缕断发落到李自明逐渐松开的手臂上,周愠跌倒在地上,拭去眼皮上被溅到的鲜血,眼睁睁看着李自明捂着肩膀向后踉跄两步。 “你...徐芳,你竟敢!” 砰! 又是一声枪响,离膛的子弹准确地没入了李自明的眉心。 咚— 李自明至死都没明白自己的妻子为什么杀了自己,瞪着眼睛倒在地上,眉心的弹孔正不断地往外渗着血。 周愠咳嗽着往身后看,徐芳手里握着的是她刚才放在床上的手枪。 “哈...哈哈哈...终于,妈妈终于替你们报仇了...” 开了两枪后,徐芳向周愠走过来,扶起她,将手枪递到她的手里:“快走吧,他们的罪恶就由我结束,周愠,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我还是想说谢谢你。” 周愠被徐芳推出房间,笑着朝她挥手再见。 当房门关上的瞬间,她听到徐芳说。 “如果末世没有降临,我们或许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 “再见,周愠。” 嘶吼— 丧尸的低吼慢慢传上二楼,周愠已经在徐芳这儿浪费了太多时间,她还担心着贺胤,于是扭头离开。 一楼的情况是已经完全被丧尸攻占了,它们的数量众多,源源不断地从被毁坏的大门钻进来,周愠借以滚滚浓烟猫腰前行,走到虚掩的后门前,刚要开门离开,身后传来李生安的吼叫:“臭婊子!我要杀了你!” 李生安确实厉害,他边挥舞着砍刀在尸群里发了疯地挥砍,他这样疯狂的样子让周愠想到了很多糟糕的画面,眼神徒然变得冷漠,抬枪对上他。 “你,你要干什么!?” 李生安现在暴露在周愠的视野,周围也还有丧尸在纠缠,他根本没有办法躲起来,以至于被周愠拿枪指着的时候,吓得双膝颤抖。 黑洞洞的枪管对准了李生安,周愠古井不波的眼神不再像从前那样带着光,带着善意:“想必在这之前你们应该折磨过很多我这样的无辜女性,所以,现在我想让你尝尝她们被折磨时的滋味。” 砰砰砰— 三声枪响落入车里的贺胤耳朵里,他担心是周愠遇到了危险,急忙上前,这一去,便看到了周愠把李生安的膝盖和左手手腕打穿,看他惊慌无措地倒在地上像亡命之徒一样,一会儿咒骂着周愠,一会儿向周愠求情带他离开。 “为什么还留着他的右手?” 贺胤问。 “...留着他的右手是想看他挣扎到底,在被耗尽力气时亲眼看着自己被丧尸开膛破肚,吞食血肉。” 周愠甩甩被枪的后坐力震得发麻的手腕,说:“走吧。” “徐芳呢?” “她...不想活下去了,而且她现在正因生产完大出血...” 这也是她放弃拯救徐芳的理由,彻底心死的人是劝不动的,更何况徐芳她现在正产后大出血,就算她跟贺胤救了她,也没有办法为她止血。 “...那就走吧。” “嗯。” 周愠跟贺胤坐上李自明一家开来的车,在周愠和徐芳对话的那期间,贺胤他已经把所用能用的物资搬上了车,好在李自明他们的车是空间极大的SUV车型,所以就算再多的物资也能放得下。 在两人开车沿着另一条路离开后没多久,巨大的爆炸声从民宅的方向传来,贺胤踩下刹车,从车窗探出半个脑袋发现那栋民宅燃起了大火,冲天的火舌将黑夜一隅染成红色,周愠心情复杂地红了眼眶,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还好吗?” 贺胤抽出几张纸巾递到周愠面前,细长骨节分明的长指落入视野,她短暂地失神,胸腔中鼓动的心脏在那个旖旎的心思疯长时乱了节奏。 “贺胤。” “嗯?” “和我做吧。” (此段强烈推荐这首歌:I Know-Nxlly,听这首歌的时候请佩戴耳机,超绝) 黑色的SUV停在寂静的路边,车窗里氤氲着水汽,车外的疾风骤雨也无法打破车里逐渐攀升的温度。 放倒的车座,贺胤紧张地吞咽着唾液,沉沉的目光追随着跨坐在他腰间的周愠身上,看她撩起衣摆将t恤扔到一边,露出凹凸有致的曲线。 昏沉的车厢在道道闪电劈落下变得明明暗暗,贺胤紧紧抓住车椅的手蠢蠢欲动,三番几次地想要触碰瞬昼时,得以窥到的嫩白。 周愠的手滑到背后,轻而易举地解开内衣,窄细的肩带滑落肩头,她察觉贺胤的注视,将手臂横在胸前遮挡已然挺立的乳头。 咕咚— 贺胤吞咽的声音被无限放大,周愠听见了,她笑着将散落腰间的长发挡在胸前,堪堪遮起两团丰满的形状。 早前她被李生安脱下的内裤正在那场大火中燃烧着,所以她现在已经脱得不留一物,奶白的躯体与身下贺胤小麦的肤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常在军队训练的贺胤已经许久没有做过爱,往年有伙伴想要邀请他一起去某种声色场所来疏解积压的欲望,但都被他拒绝。 如今他凝望着身上缓慢脱下他上衣的周愠,胯间疲软的性器有了反应,将料质略硬的牛仔裤顶出夸张的弧度。 周愠俯下身,将他的T恤推高,柔软的双手在他的胸膛与结实的腹部上来回游走。 贺胤的身材顶好,肌肉并不那么夸张,练得好看流畅,尤其窄腰两侧深深陷进去的人鱼线,引得她不自主地用指腹沿着这两条线缓慢深入... 这一刻,他的呼吸又重了几分,周愠闻声,弯下腰亲吻着他的每寸肌肉与皮肤。 柔软的唇与结实的小腹相碰,贺胤只觉得憋得好难受,好想解开拉链,释放出欲望。 周愠亲得车内接连响起‘啵啵’声,等她亲够了,唇瓣离开他敏感的下腹,贺胤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垂眼再度望向她。 她这时牵起他的手来,指引他将附着薄茧的手落上藏在发尾下的乳房上。 “揉揉它。” 她说。 贺胤的脑子此刻一片空白,耳边仅剩方才周愠的那一句话,他乖乖照做,慢慢收拢五指,根据已经模糊的,小黄片里的男主角那样娴熟却又有些生涩地揉捏掌心的柔软。 “哈啊~” 周愠摁着他的手背仰起头颅,墨色的卷发向后垂落,将雪白的双乳彻底暴露在他的眼前。 乳房雪白,乳头粉嫩,贺胤莫名想到某年春天他摘下的一支桃花,花瓣雪白,花蕊粉嫩地绽放在微寒的春雪里。 周愠是成熟的女性,经历过性爱的她很快就湿了,花穴里渗出的蜜水很快就浸透了他的牛仔裤,湿淋淋的几滴还挂在她忘记修剪的毛发上。 “哈啊~” 她的嘴唇微张吐出几声性感的呻吟,使贺胤如迷失在海夜,在海上迷雾中遇上了海妖塞壬,因听见她的歌声而被蛊惑,勾着他靠近,勾着他献出生命。 “吻我。” 她施下命令,贺胤怔怔地点头,长臂一抓,抓住她柔软的胳膊将她拉近,薄唇顺势而上,重重地吻了上去。 ———— 下章上大肉(呲溜) Episode22:车中浓情(车震H) 推荐BGM:I Know-Nxlly Snowfall-?neheart 唇齿交融,两人显得那样急切地啃咬着对方的唇瓣,许是亲得太过火,周愠闷哼一声松开他,指腹摸向湿润的下唇,借以窗外透进的闪电光亮,她看到指尖上有星点的血迹。 “咳,抱歉。” 贺胤歉意地干咳一声,也知道自己刚才吻得太火了。 周愠伸出舌尖舔掉唇上不算多的血迹,令她厌恶的血腥味充斥整个口腔,这种味道,她很讨厌。 “还好吗?” 贺胤撑起上身,欲要检查她的情况,结果他刚将身体撑起来,周愠她再度吻上他漂亮的薄唇。 这次,交换的气息与唾液里多了一丝丝血腥的气味,这股味道刺激着彼此的神经,初始时还算温柔的亲吻变得愈发激烈。 唇舌交缠,周愠捧着他的脸庞加深这个吻,吻得耳边尽是啧啧响声。 贺胤放于身侧的双手也慢慢摸向她裸露的后腰,刚碰到的瞬间,他又害怕周愠不喜欢,犹豫着要不要揽上去。 “摸吧,今晚我是你的。” 她松开贺胤格外好亲的嘴唇,扯出一条暧昧的银丝。 得到她的准许,贺胤这才大胆地摸上她嫩滑的腰。 好细... 手掌贴上的刹那,这是他脑子里唯一的想法。 周愠的身材就像李生安粗略打量出的一样,细腰丰臀,满身的皮肉像剥了壳的鸡蛋那样柔嫩,贺胤上了瘾似的,沿着蝴蝶骨滑进背脊间那道浅凹进去的线条,最后停在她尾椎骨上的腰窝打着圈儿。 “痒...” 周愠难耐地扭着腰,湿哒哒的花唇无意识地隔着牛仔裤磨他的性器。 “额嗯...” 贺胤的欲望已经忍到极限,额角的青筋暴起,暗涩的眼神里欲念涌动,本就敏感至极的阴茎被她压在脱下碾磨,任谁也忍不住想射精的欲望。 “这种天气还真是适合做爱。” 她解开贺胤的裤子拉链,褪下内裤,彻底释放出他已憋了许久的阴茎。 车内光线昏暗,没有月光,没有灯光,只有窗外还在不停落下的大雨。 她握上他的性器,心中有了数。 贺胤的性器和他倒是很搭,长度估略有19cm,很粗,顶端的龟头也如鹅蛋大小圆润光滑,可惜的是,她看不清棒身的颜色。 “周愠...” 贺胤被她炙热的眼神盯得稍有些不自在,胸膛与小腹随着急促的呼吸起伏不断。 “贺胤,谢谢你这几天帮我。” 说完,她埋下脑袋,张嘴含住了还在吐露前列腺液的龟头。 “啊...” 贺胤重重地喘息出声,双手死死抓紧了身下的皮质座椅。 周愠把长发撩到了一侧,认真地吞吐起阴茎的顶端。 好在贺胤离开民宅前洗了个澡,他身上包括性器基本没有什么味道,非要说有味道的,仅有点淡淡的腥臊味,更多的是她所熟悉的清爽皂香。 湿润软嫩的口腔包裹住龟头吞吞吐吐,贺胤定力再好也没有办法忍住射精的欲望,手掌扣住她的后脑将露在外面的大半截肉棒戳进她的喉咙深处,慢慢挺动起窄腰。 “唔唔...” 许久没被深喉过的周愠难免感到有些难受,双手撑在他身上做出小小的挣扎,可压在后脑的手不愿松开,仍压着她不断地用龟头捅着喉咙,捅得她眼眶都泛了红。 龟头顶到深处,贺胤害怕她难受,最后顶了几下抽出肉棒,将浓稠的精液射到别处。 棒身上盘根虬结的青筋在跳动,马眼也还在激射汩汩白液,周愠见状起了坏心思,伸手用食指堵住了马眼,让它不再射出更多的精液来。 “周愠,你...” 贺胤还在射精的余韵中,眼下铃口被她用手指堵起来,高潮余韵无处宣泄,憋得他小腹里的邪火乱窜,本该疲软的性器再度充血勃起,直挺挺地打在她贴近的唇上。 周愠摸了把棒身,说:“待会儿你可以射在里面,所以,别浪费了。” 现在,她只想好好做一次。 贺胤紧张地期待起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目不斜视地盯住她抬起丰润的臀,扶着他的性器慢慢坐下去。 不用前戏也湿润非常的小穴很是顺利地将他粗长的肉刃吞进身体,性器官的紧密相连,两人皆是满足地发出喟叹。 紧致的甬道在衣物入侵的瞬间,毫无自主意识地绞紧,层层峦峦的媚肉活过来似的将闯入的肉棒吸附不放。 身体里的空虚在他插进来后被填得满满当当,就如同被填满的小穴那样,紧密的没有半点缝隙。 “贺胤,你的肉棒好长好粗...小穴都被填满了。” 周愠甩甩贴在面颊上的长发,雪藕似的一对胳膊柔若无骨地缠上他的脖颈,她嘴唇轻启,说出了贺胤头回听到的话语。 娇嗔的语气、勾人的语句令他的阴茎又涨大两圈,塞得她的花穴严丝合缝。 “动一动。” 贺胤久等不到她的下一步动作,憋得脖子都红了。 “好。” 周愠的双膝跪在他身侧,抬起雪臀又落下,丰润的臀肉与他同样硕大的一对卵蛋相碰,啪啪作响时,穴中的媚肉也因他粗硕的肉棍被抻平,抽插的来回间还会扯出红艳的穴肉。 “嗯啊~好爽~” 她的臀被贺胤托着,十指陷进奶色的臀肉里,盈润的肉还会从他的指缝间溢出。 啪啪啪— 肉体拍打的声音、两人缠绕的粗喘与车窗外不断落下的雨水谱写出末日中的情欲盛宴。 车内稳步攀升的温度令车窗糊上了层朦胧水汽,当周愠的手划过那层水雾,汇聚的水珠如颗颗珠子不断往下坠落。 雨水滴滴砸在车身,传递进车内的声响变得沉闷,贺胤相隔黑夜紧凝在他腰间摆动柳腰的周愠,心脏如被她仍在温热的手心逐渐发热。 周愠的双手搭在他的肩头,随着身躯摆动,挺立的乳首会暧昧地扫过他俊朗的面庞,她低下头,双手变换位置,捧着他微微刺手的脑袋再度深吻下去。 贺胤仰首,牵扯而起的脖颈间,凸显的喉结性感地滑动着。 “嗯啊~” 她亲吻着他的嘴角,红润的嘴唇因腿心那根硬物的不断入侵微张,溢出几声猫儿似的呻吟,唇齿间还因微张而扯着两条细细的银线。 被他托着的雪臀被身下坚硬的耻骨撞出雪浪来,贺胤眼下满腔都是周愠身上淡淡的馨香,抬眼望进车内后视镜里的自己。 怀里的周愠被他掐着臀,一上一下时,还能隐隐看到她雪嫩的后腰,以及自己紧贴其上的双臂,肌肉偾张,与她纤细的身形衬得犹如美女与野兽。 “哈啊...” 念头浮上心头,他低低笑了两声,脑袋抵上她的颈窝,张嘴咬上近在咫尺的锁骨。 “嗯~” 被贺胤这么一咬,周愠小腹颤抖着绞紧穴中硬物,哆嗦着肩膀迎来高潮。 贺胤的阴茎猝不及防被她绞紧,紧随而来还有大汩热液浇注其上,热乎湿润的穴肉活过来似的挤压他的棒身,他顶腰猛插数十下,最后死死掐住她的臀将温凉的精液尽数射进宫口。 大量的精液激射在肉壁上,又给周愠带来一波小高潮,肉穴翕动,蜜液与精液齐齐从她被贺胤操开的花穴中流到身下的座椅上。 高潮的余韵缓慢消失,周愠趴在贺胤的肩头喘息。 贺胤也是如此,抱着她在粗喘。 “再来一次吧,贺胤。” 她说。 贺胤抚摸着她的长发没有说话,也不知道是拒绝还是同意了她的请求。 直到周愠感觉到身体里的巨物再次抬头,硬挺挺地戳着肉壁,她笑弯了嘴角,抬臀与贺胤对视:“换个姿势吧,这样好累。” 在车里做总归没有在房间里做来得轻松,车里空间太小施展不开太多,以至于她刚才不得不收着点做。 “好。” 说罢,贺胤抽出性器,湿亮的硬物顶端还挂着精液的痕迹,他抱着周愠调转位置,让她躺在身下。 两具成熟且滚烫的身躯相近,周愠情不自禁地抚上他硬朗的面容,道:“谢谢你,贺胤。” 他弯弯嘴角,跪在她的双腿间掐住她的腿根架在肩头,扶住硬邦邦的性器借她腿心的湿滑,轻而易举地再次插入。 “嗯~” 小穴再次被填满,周愠的双脚不自觉地蜷紧,小腹收紧,闭眼感受他插入后,棒身上凸起的青筋拉扯穴肉时的畅快感。 贺胤的双手撑在她的身侧,窄腰下沉,粗长肉棒浅浅抽插,最后又在她偷偷呼气的时候猛地操进深处,咕叽一声,裹着他阴茎的肉穴又湿润几分。 “贺胤,你...” 周愠被操得双颊飞红,正要说点什么打趣他,结果刚抬眼,就看到车窗被擦掉一片水雾的地方露出丧尸可怕的眼睛。 到嘴的话被吓得吞回肚里,原本可以任由他九浅一深的小穴也蓦地收紧,夹得贺胤是险些就射了出来。 “嘶...” 他倒吸一口冷气,顺她看过去的方向也看到了趴在车窗上的行尸。 “抱歉。” 周愠小声道。 贺胤:“可能是我们的动静有点大了。” 周愠莫名觉得羞耻,虽然丧尸已经没有了人类的思维,但当它趴在车窗上往里看的时候,除了被吓一跳之外,还有点尴尬。 “还继续吗?” 他看出周愠的表情尴尬,小声问。 周愠摇头:“没关系,继续吧。” 得到她的准许,贺胤更加小心地操干起来,垂下头颅含住她的右乳吮舔啃咬,身下的动作也仍未停歇,用力地操进深处。 他用力到何种地步?卵蛋拍打在她的臀上啪啪直响,穴口的精液与淫水都被捣成了白沫,随他的每次深入而飞溅,溅到彼此的耻毛上。 担心被更多丧尸发现,周愠的呻吟都变得小声。 淫水潺潺,快感堆积,末日以来积压的压力仿佛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口,指甲深深嵌入他的肩头,咬唇忍住呻吟。 贺胤吐出她的右乳,转向吻上她被咬住的嘴唇,宽厚的舌头缠上她的小舌不愿分开。 ———— 写肉真的超累,求收藏求评论求珠珠~ Episode23:陪伴 后半夜,外面的大雨已经有了停歇的苗头。 “睡吧。” 贺胤抱着疲惫的周愠,指尖绕着她的几缕长发把玩。 周愠裸身赤体地趴在他缓慢起伏的胸膛,胸腔中有力的心跳声让她困意渐起,沉重的眼皮耷拉着,要睡不睡的样子让贺胤忍不住发笑。 “嗯,那我先睡了晚安。” 其实在最后一次的性爱中,周愠大哭了一回,当时的情况是贺胤刚在她的身体里射出来,小穴绞紧肉棍在高潮的余韵里趴在他的肩头哑声大哭。 贺胤明白她因为什么在哭,她在为徐芳的死、于末世后的恐惧与压力而哭。 “都过去了,好好睡吧。” 贺胤抱着她一同沉入梦乡,今夜,周愠做了个还算得上是美梦的梦,梦里末世并未降临,她也安全无恙地到了父母家,甚至还在归途中遇到了刚退伍的贺胤,与他成为了男女朋友,相伴度过往后余生的每个盛夏 “周愠,周愠。” 贺胤的声声呼唤将睡梦中的周愠唤醒,她缓缓睁开惺忪的睡眼,却被眼前摇晃的斑驳阳光晃到眼睛。 “醒了?” 贺胤的身影出现在视野,周愠伸手挡住刺眼的光线,等适应了才放下胳膊:“你抓了鱼?” 原来在她熟睡的时候,贺胤已经将车驶离了民宅附近,把车停在了附近一处被植被遮掩的天然湖泊边上。 他趁她还在熟睡,架起了自制烤架,上面正烤着几条被烤得金黄的野生鲫鱼,逐渐飘来的香味瞬间勾起她的食欲。 “饿了拖瘸缘惆桑蛘呤窍认词拢栏嗪颓逅丫急负昧恕!� 贺胤穿着工字背心在阳光底下站着,流畅漂亮的肌肉线条好像比烤架上的鱼还要诱人,周愠深深看了两眼才下车,接过他早就备好的牙膏清水做了个简易清洗。 “尝尝味道吧。” 他递过撒上辣椒面的鲫鱼,期待她的反应。 周愠是C市人,口味稍重,喜麻喜辣,来到A市后,虽然也挺喜欢A市偏甜偏清淡的口味,但她还是最喜欢麻辣口味的食物。 她咬上一口,鱼皮鱼肉被烤得焦脆,一口下去,满是油香与不断刺激着味蕾的辛辣,引人食欲大开。 “味道怎么样?” 他问。 “很好吃。” 周愠眯眯眼,几口就解决完了一整条鲫鱼,鱼肉鱼皮烤得焦脆不说,就连鱼刺也被烤得酥脆,基本上不用吐鱼刺,全都嚼碎了吃进肚子里。 “我烤了很多,慢慢吃吧。” 贺胤被她的反应逗笑,边笑边脱下工字背心,背对着她露出结实性感的背部肌肉,周愠怡然自得地欣赏美男展露自己的性感的背肌,张口咬下鱼背上的肉,看贺胤伸展臂膀,如一尾灵活的鱼跃进清透的湖水里游曵。 大雨过后,气温再次异常地攀升,刚睡醒时还算怡人的温度突升至烫人的程度,周愠坐在打开的后备箱上神色恹恹,耳边令人恼火的蝉鸣让她的心情更为烦躁,她看贺胤在水里畅快游曵的样子,心生艳羡。 她也想下水游个泳,但不幸的是,她是个旱鸭子,只敢在浅水区泡泡脚。 “你要下水游一会儿吗?” 贺胤上了岸,顶着挂满水珠的性感肉体走到她的跟前,高大的身躯投下大片阴影来,将她笼罩其中。 美男在前,周愠哪有不欣赏的意思,她的眼神上下丈量起贺胤的身体,他身高腿长,宽肩劲腰,昨晚与他相拥缠绵的画面还历历在目,他的粗喘、滚烫的身躯、还有深埋她腿间的劲腰与性器,几乎让她险些‘死’在那场性爱里。 “怎么了吗?” 贺胤被她直白的注视盯得不自然地抓挠了下后脑勺。 周愠:“没有,我不会游泳,所以” “我教你吧,反正现在还有时间。” 他伸出手。 周愠思忖两秒,把手搭了上去:“别让我呛水了。” 他笑:“不会的。” 之后,贺胤倒是履行了他的承诺,在教她游泳的时候没让她呛到半口水,但是,学着学着却让她起了性致。 “感觉怎么样?” 贺胤在水里抱着她,结实的臂膀紧紧托着她的臀。 周愠理所当然地被他抱着,双臂环绕着他的脖颈,对方的面容贴得极近,近到只要其中一人动动嘴,就能吻到对方。 四目相对,空气中涌动着成年人之间黏腻的氛围,周愠的眼神扫视着贺胤浅浅上扬的嘴角,与他紧贴的肌肤似在发烫。 “贺胤,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她问。 贺胤炙热的目光直直望进她的眼里,喉结滚动,声线压低,变得低沉。 “不介意吗?” “你说呢?” 她偏头吻上他的薄唇,一如昨晚那样,唇齿相融 停留在枝头的食腐鸟转动漆黑的眼睛直盯那辆轿车尾部的男女身上,女人被压在后备箱上,身后的男人双臂撑在她的身体两侧,双手霸道地穿进她的十指间相扣,劲腰也如不知疲倦的打桩机将她的雪臀撞得发红,颤颤不止。 周愠被贺胤干得汁水潺潺,胸前的两团绵乳也被撞得晃起刺眼的雪浪。 “轻,轻点,贺胤” 相较昨晚,现在贺胤操她的力度要用力很多,每一次都是重重深入宫口,贪婪地想要把龟头也塞入宫腔。 “周愠,我想换种身份保护你。” 他慢下速度,缓慢抽插着被操开的花穴。 周愠舔舔唇,慢慢收紧双手。 “好。” 确认关系的当即,贺胤垂首吻上她的背,言语中夹杂了几分极易察觉的喜悦。 “周愠” “嗯?” “一起好好地活下去吧。” “嗯,一起好好地活下去。” “便利店里没有丧尸,很安全。” 驶离湖泊的两人把车停在一处加油站,周愠下了车,顶着烫人的大太阳走进贺胤已经提前探查过的便利店。 奇怪的是,全市电力被毁后,便利店里竟然还能感受到飕飕凉风从头顶的空调吹出来,周身滚烫的温度被空调冷风吹散,她走到还在运作的冷柜前将里面饮料塞进携带的背包里,顺手还开了瓶,咕嘟咕嘟往嘴里灌。 “哈” 入口的冷饮瞬间消解酷暑带来的热度,周愠没两下就把500ml的饮料喝了个干净。 “我先去加点油。” 门口的贺胤随手在便利店翻到一顶鸭舌帽戴上,长长的帽檐在他的脸上投射出大片阴影,阴影之下越是凸显出他优越的下巴轮廓与薄唇。 周愠从冰柜里拿出一瓶冷饮扔给他:“先解解渴吧,我再拿点东西。” “嗯。” 他接过冷饮拧开,喝上两口就出了便利店。 留下的周愠在偌大的便利店里寻找在这个温度的夏天也不会轻易腐坏变质的食物,寻摸了会儿,她推开虚掩的仓库门,在里面看到了一台发电机。 “难怪空调和冷柜还能运作。” 她想。 几分钟后,空空的背包被周愠塞满了物资,她正要走,余光扫到柜台前的货架,上面摆放的避孕套使她驻足停留。 虽然无套做爱很爽,但还是要注意别怀孕了,在末世里,刚降生的孩子对于幸存者的确是不安全因素之一,以防万一,还是捎上点吧。 她在货架前前挑选适合贺胤尺寸的避孕套,来来回回看了几次,拿了三盒塞进背包才走。 那边的贺胤还在给汽车加油,穿着工字背心和大短裤站在那儿,颇有种欧美电影中非常受美女们青睐的角色。 “要吃点吗?” 周愠走过去,从背包里翻出一根烤肠。 贺胤抬起下巴,有两滴热汗顺势从他挺拔的鼻尖上滚落,他接过烤肠,拆开包装袋咬上一口,辛辣的口味稍稍勾起点食欲。 “你去车里歇会儿吧,我来加油。” 周愠心疼贺胤,他开了这么久的车,加上之前又和她做了几次,肯定消耗了不少体力,再这么下去,她都怕他中暑晕过去。 “没事,你去休息吧。” 贺胤抿唇笑笑,吞下口腔里的烤肠,放下手里的油枪,拉起背心的一角擦去鼻尖滚落的热汗。 周愠深深怀疑贺胤在勾引自己,因为他在擦汗的时候,裸露的胸膛与小腹起伏不断,粒粒热汗也沿着他肌肉之间的沟壑滚进裤子里。 “末日后的天气太反常了” 周愠错开视线,眯眼眺望附近的丛林,阳光落在每面树叶上闪烁粼粼光影,而且由于温度过高,对面的沥青公路上空还出现了蜃景,远望过去就像有一面歪歪扭扭的曲面镜在发光。 贺胤:“的确,热得很反常。” “不知道这么高的温度会不会爆胎。” 周愠蹲下身,伸手捏捏汽车的轮胎,表面温度烫得她猛地缩回手。 贺胤抓过她被烫到的手,从背包里翻出仍然冰凉的饮料,贴上她被烫的地方:“如果爆胎就只能换车了,不过,但愿我们不会这么倒霉遇上。” “希望吧。” “油箱满了,我们走吧。” 贺胤拔下油枪,说。 “嗯。” 两人重新回到车上,打开了先前不舍得开的空调。 呼呼冷气扑面,周愠解开绑着的长发,让冷风吹散发根里的热气。 “我这头发留了好几年才留到这个长度,我都不忍心剪” 她托着发尾,眼神流露着不舍。 贺胤侧目,对于周愠要剪头发这件事,他说:“如果不舍就不剪,但是,我知道你还是会剪的。” 周愠:“你猜中了。” 她从李自明的车里翻找出一把剪刀,对着车外的后视镜,长吐一口气,咬牙闭眼,咔嚓咔嚓几下就把留了好些年的长发剪得齐颈。 握着手里这把头发,周愠的笑很复杂:“一场末日,真的很容易就改变了一个人的性格。” 她降下车窗,把手探出窗外,慢慢将五指松开,任风将头发吹散,落向别处。 “你短发也很美。” 对于周愠是短发还是长发,贺胤都喜欢,因为他喜欢的是她这个人,而非她的某个点。 “我也觉得,不过剪了短发以后,脖子倒是变得很轻松了。” 说罢,她活动活动脖颈,觉得脑袋突然变得很轻。 贺胤笑了下,握上她放在身旁的手:“突然把头发剪短是为了什么吗?” 周愠摸摸发尾,说:“头发太长不方便,万一被丧尸抓到了,那就是怎么也摆脱不了了,所以还是剪了比较好。” “也是。” 他说。 “贺胤,你要是累了就让我开会儿车吧。” 她凝望着他的侧脸,说。 “嗯。” 他轻声应了句。 Episode24:途中 行驶到一半,周愠强制贺胤和她换了座位,他已经开了很久的车,再开下去她都怕他疲劳驾驶。 “那我先睡会儿。” 贺胤也确实有点累了,和周愠换了座位后,脑袋靠在椅背上稍作休息。 “没事,你多睡会儿吧,这条路我开过很多次了。” “嗯。” 周愠重新发动汽车,脚踩油门在宽阔空寂的公路上匀速前行。 估计是因为这条公路附近的住宅不多,周愠一路上基本上没怎么看到游荡的丧尸,偶尔碰上了,也是些要么没有下半身,要么没有胳膊腿的‘伤残’丧尸趴在路上或是路边草地上。 看到路边熟悉的路牌,她就知道快到父母所在的郊区了,略微估计下,要是路上不会遇到什么,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就能到了。 大概开了一个小时左右的车,周愠就把车停在一处树荫底下,好让快要摩擦生烟的轮胎也歇歇,避免开太久报废在中途。 副驾上的贺胤还在熟睡,脑袋靠在车窗上,呼吸均匀绵长。 周愠不忍打扰这些天足够辛苦的他,把车内空调的温度调到舒适的度数,随后带上长刀下车,钻进丛林里找了个地方解决生理问题。 这一带的路上加油站很少,包括商铺什么的,就算最近的那个也要开很久才能抵达,在这之前,她只能在草丛里解决生理问题。 周愠蹲在半人高的草丛里,张大了眼睛警惕四周微小的动静,生怕自己在解决三急的时候,有丧尸出现杀她个措手不及。 四周静悄悄的仅剩知了声,37°+的温度好像在A市上空形成了屏障,将所有声音屏蔽。 簌簌— 面前不远的地方出现窸窸窣窣的动静,周愠立马紧握脚边的长刀,匆匆用纸巾擦干净私处,提起裤子慢慢挪回车边。 簌簌— 动静又出现了,周愠咕咚一声吞下口腔里的唾液,屏气凝神,紧凝发出动静的地方。 下一秒,草丛里钻出只看起来已经流浪许久的陨石边牧,它浑身的毛发由于在草丛里钻来钻去太久,结了不少绺子。 它看到周愠,褐色的眼睛里流露出对食物的渴望,边摇尾巴边把身子压得很低。 “小可怜,是不是饿了很久了?” 周愠心一软,蹲下身摸了两把它的脑袋。 狗狗很亲人,被周愠摸了两下脑袋,屁股后面的尾巴摇得就更欢了,用湿热的舌头不停舔舐她的手心。 “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就跟我一起走吧。” 周愠喜欢宠物,末世来临前她因为工作太忙没时间养宠物,现在末世降临,她没了工作,时间变得充裕起来,养只狗还是可以的。 “走吧。” 说完,周愠领着流浪狗狗回到了车上,这只狗狗倒也聪明,她刚打开车门就在后座找了个角落趴下来休息。 周愠扭头看它,从背包里翻出两根肉肠和面包递到它面前:“吃吧,多吃点,等到了下个目的地的超市,就给你找点狗粮。” 狗狗吭哧吭哧吃得欢快,很快就把她拆开的肉肠跟面包吃了个干净。 周愠又拆开几包东西给它吃,顺便又倒了点水:“应该给你取个名字...叫什么好呢...” “叫石头怎么样?” 贺胤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听她要给流浪狗取名字,出声建议。 “石头...挺好的,贱名好养活不是?” 周愠摸摸它的脑袋,嘴里还在喊着刚给它取的名字。 石头他还真是挺通人性的,听周愠跟贺胤在不停地喊‘石头’两个字就给足了反应,尾巴摇得可欢。 “养着吧,刚好路上无聊的话还能打发时间。” 贺胤说。 “嗯,对了贺胤,我们离下一个目的地还有点距离,如果你想解决三急就只能在周围的草丛里解决了。” 周愠收回抚摸石头脑袋的手道。 石头吃饱喝足,现在正乖乖地趴在后座上闭眼休息。 “嗯,那我先下车去解决下三急。” 不提还好,一提到三急,他倒真觉得有点尿急,打开副驾的车门下了车。 周愠整个人靠在椅背上,凝望远处沥青公路上空出现的蜃景,没多会儿,视野里便闯进一道摇晃的身影。 滚烫的沥青公路将丧尸的足底烫出血泡,每走一步,身后的地面都会留下被扯下的皮肉,这种的皮肉撕裂对于普通人来说是彻骨的疼,但对已经没有痛感的行尸来说,不足为虑。 “待会儿到了居民区,我们先找个地方歇歇脚吧。” 贺胤上了车,周愠提议道。 “如果有合适的就可以。” 他也是这么想的,开车太久,加上地面温度比体感温度还要高,轮胎损耗得太严重,要是不停下来让它也歇歇,那么第二天铁定会爆胎,届时要是找不到合适的车,那周愠寻找父母的进度会变得更慢。 “好。” 发动机重新启动,周愠开车驶过刚才看到的丧尸身边,隔窗和它青灰的双眼对视,后者看到她,张牙舞爪地想追上来,奈何两条腿还是比不过四个轮子的轿车,没多会儿,它就被远远地甩到后方,慢慢变成小小的黑点,直至消失不见。 “你觉得不久前A市的爆炸余波会影响到郊区吗?” 贺胤问。 “我也不知道,但按照我出车祸的那个地方离A市中心也有点距离,也被爆炸余波波及的情况来看,凶多吉少。” 周愠其实也不确定,如果文森特创造出的病毒是由空气传播的话,那么有95%的可能性,她父母所在的郊区可能也被波及了,但问题是她也不知道文森特所造的病毒究竟是以什么方式传播的。 贺胤:“...如果你找到了父母以后打算去哪里?” “...也许会找个丧尸也无法找到的地方躲起来,也许会到幸存者基地生活。” 现在她能做到的就只有替父母祈祷,但愿夫妻俩能够躲过病毒与丧尸,安全地躲起来。 “...一定会的。” 他的大掌再度覆在她的手背上,给予末世生存中能够安抚人心的安慰。 周愠抿抿唇,瞳仁里闪烁着浅浅的笑意。 ... 两人行驶到下一处目的地已经是一个半小时之后了,原先道路两侧的林木矮丛逐渐被高矮不同的民宅替代,接近了居民区也就代表附近会有行尸,所以周愠跟贺胤下车以后提起戒备心,把车停在一栋民宅前。 “我和你一起进去。” 见贺胤下车,周愠也开门跟上。 “没问题吗?” 他问。 “小看我?” 周愠挥舞手中的长刀,银色的刀刃在阳光底下反射出刺眼的银光,短暂地从他眼前一瞬而过。 贺胤笑:“没有,从来没有。” 距离末世降临不过一月未满的时间,周愠已经彻底脱胎换骨,经历过首杀行尸和徐芳那家人的事,现在她看到丧尸虽然还会有些害怕,但至少不像刚开始时那样恐惧那些行动迟缓的行尸了。 “那走吧。” 周愠跟贺胤走前给车窗降下些,给车里的石头留下可以自由呼吸的窗缝:“石头,乖乖待在车里不要乱叫哦。” 车里的石头蹲立在后座上,轻轻摇了几下尾巴,低声呜咽几声。 “真是聪明的小家伙。” 周愠知道石头时听懂了,放心地跟上贺胤。 比起之前躲藏的民宅附近都是空旷的农田和丛林,他们现在身处的地方居民楼居多,密集地挤在一处,两栋住宅之间仅隔十几米的距离,周愠跟贺胤在狭窄、杂草丛生的房巷里穿梭,最终停在一栋后窗未关的民宅前。 “我先进去。” 贺胤长腿一抬,踩在窗台上,扭头冲四处环顾的周愠道。 “嗯,那你注意安全。” 周愠目送贺胤身手矫捷地钻进室内,而后她也紧跟其上。 民宅内很安静,安静到针掉地上都能听见的程度,周愠极为讨厌这种寂静到呼吸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的氛围,这会令她很不安。 此时,贺胤已经去了二楼,蹑手蹑脚地贴着楼梯的墙根慢慢往上。 至于周愠自己,她留在一楼在每扇门后寻找行尸的踪迹,幸运的是,她并没有在一楼看到任何行尸的踪迹,不过,她倒是在浴室的浴缸里发现了奇怪的地方。 浴缸里灌满了深红的液体,她走进来的时候,刚靠近恰巧捕捉到浴缸里荡起几圈水纹,就像看不到底的水里有什么东西,另外更奇怪的就是在浴缸尾端的水龙头上还挂着条铁链,铁链长长地衔接进面前的深红液体里。 周愠驻足又观察了几秒,果不其然,水里的东西又动了两下,她拧眉,刚准备把长刀伸进水里,一个浑身皮肉已经被泡得肿胀腐烂的女性丧尸猛地从水里钻出来。 哗啦— 丧尸猛地钻出浴缸溅起剧烈的水花,周愠未设防,被它吓得跌坐在地上。 吼啊— 丧尸趴在浴缸沿上几次想爬出来,奈何它的脖子上正挂着条与水龙头相连的铁链,任它怎么挣扎都没办法挣脱,只能无用地挥舞着胳膊,张大嘴嘶吼。 周愠长舒一口气,捡起摔落的长刀起身。 眼神冷漠地扫过丧尸如巨人观般的身体,胃里一阵翻腾,紧紧捂住口鼻把锋利的刀刃刺入它的大脑,噗呲—青灰腐臭的液体喷溅,刚才还在挣扎的行尸不到半会儿就滑进水里不再动弹。 “发现行尸了吗?” 贺胤彼时也出现在她身后,闻到空气里难闻的腐臭气味,也禁不住地捂住口鼻。 “嗯,不过已经死了。” 周愠淡定地扯过洗手间里挂着的毛巾,擦净刀刃上的液体:“你呢?” “没有发现行尸,不过我倒是发现了两具死者遗体。” 贺胤回忆刚才,上楼检查的时候,某个房间里传来极为难闻的臭味,推门进去,宽大的床上赫然躺着两具高度腐败的尸体,一男一女,根据身上的衣着来看,似乎是对年长的夫妻,他们的遗体虽然高度腐败,但还能依稀从脸上看到死前的表情是放松的。 是自杀吗? 床头柜上一罐已经空掉的安眠药瓶似乎证明了贺胤的猜测,他想不通,既然没有被病毒感染,那为什么还要自杀? “你是说楼上的两具尸体是自杀?” 周愠低头去看浴缸里深红的液体,脑中有了猜测:“我知道了,夫妻俩自杀的原因可能是因为他们的女儿丧尸化了,病毒刚爆发的时候,夫妻俩可能以为女儿只是生病了,变得狂躁伤人,没办法,两人只好把女儿锁在浴室用铁链拴起来。” “但时间一久,夫妻俩看自己的女儿逐渐被病毒损坏身体,无论怎么治都治不好,所以夫妻俩就...” 这也是周愠唯一能想到的原由了。 贺胤点头:“估计就是这样了。” “那我们就在这家休息了?” 周愠问。 “嗯,反正也只是休息一晚。” 贺胤也看了别的几家,大多数门窗都被毁了,只有这家还算可以。 “行,那我去把石头接过来。” 她说。 “我去吧,你休息会儿。” 贺胤不容她拒绝,长腿一迈,先她一步离开了。 “被你这么保护,我还怎么成长啊...” 周愠无奈摇头,现在的她还是太弱,体能什么的还是不比贺胤来得强,所以她还需要多锻炼锻炼,慢慢‘打怪升级’,让贺胤觉得没有他的保护,她也可以独挡一面。 ———— 简单走个日常,后面的剧情将会出乎大家预料(PS:简单剧个透,后面的男主是兄弟俩哦,嘿嘿嘿) Episode25:生离还是死别(上·浴室H) 没多久之后,贺胤怀里抱着石头,背上还背着满满一包的物资。 “辛苦了。” 周愠瞧她热地得满头都是汗,从裤子口袋里翻出几张至今把他额头上的汗擦干净。 闷热的环境下,周愠身上那股淡淡的红石榴肥皂的气味好像被无限放大,无孔不入地钻进他的鼻腔,不知道为何引得他口舌生津,喉间干燥异常。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周愠被他盯得不自在,伸手在脸颊上抓抓。 贺胤闻言唇边漾开明朗的笑容,露出六颗洁白整齐的牙齿:“没,就是觉得你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周愠挑眉,低头在自己的胳膊上闻了闻:“为什么我没闻到?” “我能闻到就好了。” 他伸手将她脸颊上的碎发别到耳后,露出细嫩光滑的面颊。 四目相对,焦灼的气氛似乎使本就闷热的空气变得更加滚烫,周愠不停地吞咽着唾液,在他炽烈的注视下,腿心逐渐变得湿濡。 “汪” 直到石头低声吠叫一声,两人恍若梦醒般地错开目光。 周愠:“我去找东西把窗户糊起来。” “我去找东西把门堵起来。” 两人分工明确地分开,周愠在偌大的民宅内寻找可以把窗户糊得严严实实的纸张,至于贺胤,他力气大,把一楼的每扇门用重物堵起,以免行尸或是不怀好意的幸存者发现他和周愠,从而闯进来。 做好一切准备,周愠实在受不了满身都是黏腻的汗,干脆抱着石头去了二楼干净的浴室冲去满身的臭汗。 当周愠打开还有热水的花洒,任凭温热的水流冲刷干净身上的脏汗,石头也在花洒下面任水浇透厚重的毛发。 “既然这样了,不妨也给你好好洗个澡。” 周愠蹲下来,在浴花上挤了两泵沐浴露,打出绵密的泡沫,尽数打在石头身上。 上楼的贺胤自然也听到了从浴室里传出来的周愠的笑声,她似乎正在和石头玩闹,笑声脆生生的,他听着也被感染,嘴角不禁上扬。 浴室里,石头被水浇透了毛发,水滴坠在毛发的尾端令它不舒服,灵活地甩起毛发,周愠来不及躲,被石头甩了满脸的水。 “呸呸呸!你这个坏家伙!看我不” 周愠正准备‘收拾’石头,眼前的玻璃门忽然被贺胤拉开,她的目光紧随他修长结实的小腿慢慢往上,入目所及的是仅仅围着条白色浴巾的赤裸身躯。 狭小的浴室挤进高大的贺胤后变得更加拥挤,周愠缓慢起身,被水流模糊的视野中,贺胤漂亮的肌肉惹人垂涎。 “是不是太挤了点” 周愠被逼到墙上,紧张地十指抠进墙面的砖缝里。 贺胤逼近,在她似躲不躲的眼神里摘下围在腰间的浴巾,大喇喇地向她展示尺寸极为可观的巨物。 四腿之间的石头鼻头翕动,在逼仄的环境中嗅到了异样的气味,抬头好奇地盯着与自己极为不同的人类。 周愠察觉到石头的注视,莫名其妙觉得尴尬:“贺胤,石头在。” 这话一出,贺胤登时觉得石头就像个孩子,破坏了父母的恩爱现场。 “我先给它洗干净吧,至于我俩” 她眼神暧昧地扫过他胯间直挺挺、对着自己吐露透明前列腺液的性器。 “嗯,我先在外面等你。” 贺胤也没拒绝,先行离开浴室。 “石头呀,待会儿给你洗好了澡可要乖乖的哦。” 周愠给石头洗得非常细节,身上每处打绺的结子都被洗得顺溜,灰白黑三色的毛发摸起来也不扎手了。 “好了,石头你出去吧。” 周愠拍拍石头可爱的屁股打开了玻璃门,贺胤弯腰也摸了两把石头洗顺不少的毛发:“石头,乖乖地待在楼下不要乱跑,也不要乱叫知道吗?” 石头原地在他的脚边绕圈,表示自己听懂了,乖乖地在房间抖干毛发。 “很乖。” 他抬眼,磨砂的浴室门后隐现周愠凹凸有致的身材曲线,挺立的阴茎在窥到门后身影的瞬间又胀大两圈,盘根虬结的青筋突突直跳,看着骇人的同时又令人挪不开视线。 花洒下,周愠刚冲干净头发上的泡沫,身后就逼近一具滚烫的肉体。 “我帮你洗。” “洗哪儿?” 周愠不明所以,以为他要为自己洗的是头发,正要拒绝,谁知贺胤带着薄茧的手掌里挤了两泵沐浴露,打出细密的泡沫,往她的双乳上按。 滑腻的沐浴露在她的乳尖上游走,耳边好像还有手掌滑过乳尖的黏糊声音。 双乳被人掌握,身体本就敏感的周愠只是被这么玩了两下乳房就湿得不行,不自主地夹紧双腿,肉穴也变得湿黏黏,空落落。 “这儿也需要我洗洗吗?” 他粗粝的手掌滑至她的小腹往下两三寸的地方,有意地打圈。 “嗯~” 呻吟溢出咽喉,周愠每寸的肌肤都变得敏感,简单的触碰都让她淫水不止。 流动的水流冲去身上,包括他手上难以冲洗的沐浴露,指腹下的小腹在急促地抽动,贺胤懂,这是她情动的兆头,骨节分明的手指沿着稀疏的毛发点点侵入。 触及湿滑的花穴,藏匿其中的蜜豆就已迫不及待地钻出湿润温暖的花瓣,贺胤的手指刻意挑逗,揉捏轻扯,大汩黏糊的蜜水顺沿她的大腿根与花洒中的流水流进地漏里。 “哈啊~” 周愠仰头靠在他的颈窝,情欲催使,挺起细腰,将雪乳也高高挺起。 香唇在前,贺胤怎么会忍得住,垂首吻上,唇齿与水乳交融,他的手指也更深入其中几分。 熟悉的软肉吸绞手指,销魂的触感食髓知味。 “别别抠了,操我吧!” 抠挖的手指比不上性器填满来的爽快,即便他用手指给她抠也很爽,但她还是喜欢贺胤那根几乎能要了她命的性器,龟头圆润硕大,轻而易举地能够将她甬道内层峦的软肉抻平,整根抽出又整根没入,次次能将她抛上情欲的巅峰。 “听你的。” 贺胤向来听话,周愠都这么说了,他还有什么理由拒绝?上前两步将她压在冰凉的墙面上,双手撑墙,好让他将双手也侵入其中,霸道地分开十指,与其紧紧相扣。 “把屁股翘起来点。” 他压低声音,深沉的视线落在她丰润的桃臀上。 周愠咬唇,塌下细腰,把雪臀高高抬起。 贺胤稍退半步,在她身后扶住粗硕的硬物在她的臀缝间上下滑动,黏润的龟头滑过同样粉嫩的后穴稍作停顿,周愠感知到,惊慌地扭头,恢复一丝清明:“不可以,我不喜欢被人” “我知道。” 更何况他也没玩人后穴的习惯,只是经过而已。 “那就好,你” 不容忽视的硬物滑到湿腻的花唇上,劲腰前后地摆动,青筋虬结的棒身与她娇嫩的花唇完美嵌合,龟头也多次撞上她敏感的蜜豆,激得她娇躯一颤,泄出更多的淫水浇注在腿心的肉柱上。 “快操进来吧贺胤,我受不了了!” 情欲折磨得她扭动腰肢,怎奈身后的贺胤总是这样在花口碾磨,无论她多湿多么渴望他的阴茎插进来都视若无睹,耐心快要耗尽,咒骂的话语要脱口时,刚才还在碾磨的肉刃猛地插入甬道深处。 “嗯啊~” 脱口的呻吟引来楼下在沙发上的石头的注意,它以为女主人出了什么事,四条腿哒哒哒地跑上二楼,用脑袋撞开被贺胤虚虚关上的房门,垂下的耳朵敏锐地捕捉到从浴室里传来的啪啪声。 石头很好奇,很想进去,但它明白离开时男主人留下的命令,没敢进去,反倒一直在浴室门口摇摆着尾巴转圈。 浴室内被贺胤干得口津横流的周愠哪知道石头就在浴室门外,雪白的身子也被干得泛着动人的绯色。 啪啪啪— 沉甸甸的卵蛋将她的穴口撞得通红,两瓣臀也没好到哪儿去,被他的胯骨撞出雪白的臀浪,从后看,他绷紧的大腿肌肉每随他抽出又狠撞时,肌肉暴起,深色的肉棒把艳红的穴口撑得几近透明。 “好爽~好爽~贺胤,你的肉棒快把我干死了~” 走运抬起双手,向后抱住他的脑袋,十指也深深穿进他的发根。 “那你喜欢我快一点还是慢一点?” 他的双手捏住她的双乳拉扯揉玩,两粒茱果都被他玩得充血肿胀。 “都,都喜欢~” 贺胤抽插的力度与节奏控制得极好,梆硬的阴茎时不时顶上宫口与G点,带来更为强烈的快感,她的花穴也会乖巧地泄出更多黏腻的蜜水。 贺胤亲吻她的额头,收臀用力地操干,抽插数百下后将温凉的浊液全都射进她的小穴,浓稠的白浊冲刷着肉壁,周愠小腹抽搐,肉穴翕动,自动吞纳下所有他射出的精液,嗯啊不止地迎来高潮。 “哈啊” 贺胤也爽得头皮发麻,结实的臂膀将她困于怀中,薄唇抵在她的耳畔发出长长的喟叹。 半软的性器滑出体内,周愠的手抚上在不停流淌精液与蜜液的穴口,阴唇轻颤,显然还在高潮的余韵中。 其实贺胤还想再来两次,但他想周愠应该是累了,只射了一回就为的确疲惫不堪的周愠清洗性爱过后的身体。 周愠没力气拒绝贺胤,任由他抱着自己。 “在之前的便利店里我拿了三盒避孕套。” 她说。 “怎么没告诉我?” 贺胤抠尽射进她花壶里的浓浊精液,清楚地感受到她的身体敏感地一颤。 “忘了。” 周愠整个人靠在他的怀里,两粒乳头还在敏感地挺立着。 “那下次再用也不迟。” 他说。 “嗯。” Episode26:生离还是死别(中) 结束这场情事消耗不少体力,作为两人间体力的下位者,周愠安心地享受贺胤事后体贴的清理,洗澡穿衣都由他来的结果就是又被他压在浴室的玻璃门上用腿根给他疏解欲火。 “还是疼吗?” 贺胤走到周愠跟前,放下手中盛满泡面的雪平锅。 周愠姿势怪异地坐在沙发角落,眉头皱着。 “可能是的。” 刚才他太用力了,才磨了会儿就把她大腿根的皮肤磨得泛红,时而还会传来火辣辣的疼。 “我去背包里翻翻看有没有治擦伤的药,你先吃。” 贺胤自知理亏,走去旁边在背包里翻找半天,总算在背包底部角落翻到一支专治擦伤的药膏。 “找到了吗?” 周愠咬了口泡面,本来还想继续吃,但大腿根刺刺的疼让她无法分心去做别的事,没办法只好先放放。 “找到了,要我帮你吗?” 贺胤拿着药膏走到她跟前,怪不好意思地摸了两把窜出短短青色发茬的脑袋。 周愠脸色一窘,拿过药膏:“我自己来就行,你先吃。” “没关系,我等...” “听我的,面泡太久就不好吃了。” 周愠打断他的话,走姿奇奇怪怪地钻入洗手间,脱下裤子一看,果然啊,大腿根的红还没完全褪下去,甚至还能看到星星点点的小血痧。 “真像只大狗。” 她嘟囔道,拧开药膏在指腹上挤出两粒黄豆大小的药抹在腿根上。 冰凉的药膏在体温的作用下很快晕开,药效出现的也快,刚抹上没多久,刺刺的痛感顿消,凉凉的感觉很舒服。 “还好吗?” 回到沙发上的周愠坐姿变得正常,贺胤的眼神格外不自然地扫过她热裤下的一双长腿。 “好多了。” 周愠的双腿交迭在沙发上,以最舒适的坐姿享用长途跋涉后的第一顿热‘饭’,虽然只是泡面,但她也知足了。 “附近的行尸比较多,待会儿带你出去学习怎么一枪必中。” 离开之前的那栋民宅前,他聪明地把李家三兄弟后面又找到的两盒子弹给捎带上了,所以现在他手里将近有百发子弹,充裕的子弹刚好可以教周愠怎么一击必中丧尸的脑子。 “好。” ... “对,胳膊和手腕一定要稳,不然容易偏靶。” 贺胤在周愠身后稳稳把住她握枪的双手,两人站在树下,漆黑的枪口早早对准了公路上那个倒霉的,慢慢游荡过来的行尸。 “放轻松,不要紧张,越是到这种时候就越不能紧张。” 他的声音就在耳边,周云心动之余,感受更多的则是他带来的无尽的安全感,高大的胸怀将她拢在安全的范围内,给足了她想要的安全感。 “呼...” 她紧张地吐出一口气,在头顶落下一片树叶的瞬间,被消音管消减音量的子弹顷刻离膛,对准远处走来的行尸脑袋,瞬间升起小阵肉眼可见的硝烟。 子弹脱膛所带来的后坐力震得她手心发麻,子弹离膛,她垂下双手,看到那个丧尸被打中肩膀,摇晃的残破身躯晃了下后,又朝两人的方向而来。 “准头很不错了,在多开几枪就能找到感觉了。” 贺胤这回没再帮她托住双手,就站在她身后,像教官那样指出她错误的地方。 咻— 她紧握枪托,又是一颗子弹脱膛。 这一下,子弹直接穿透了行尸的脖子,青灰的液体瞬间喷溅而出。 “没关系,继续。” 贺胤双臂抱胸,在旁边为她助威打气。 眼看行尸离两人仅剩几米地距离,周愠再次抬枪,黝黑的瞳仁与枪管齐齐对准了行尸的脑袋。 “开枪。” 咻—砰,行尸腐烂的身躯应声倒地,后脑上的孔洞正源源不断地流出灰白的脑髓,里面甚至还有幼小的蛆虫在蛄踊。 “Nice!” 还算完美击中行尸眉心的周愠难掩兴奋,扑到贺胤怀里蹦跳。 “接下来只要多找几个行尸训练就好了,等晚一点我再教你怎么近身搏斗,以免后面再遇到李家那种人没方法应对。” 他的表情认真,显然是真的想让她快些成长。 “好,贺教官。” 周愠笑着应下。 下午,贺胤在房间准备晚餐的食物,周愠则在附近寻找‘枪靶’,好在附近的丧尸多,她有很多机会可以训练他的枪法。 一个、两个、三个...第十一个行尸倒地后,周愠握着枪的手都已经没有知觉了,尤其虎口那儿的皮肉也在火辣辣的疼。 “我现在是明白你们的手为什么有那么多茧子了。” 看到贺胤走过来,周愠甩甩被震麻的手腕。 “对,记得当初刚拿枪射击的时候,手也被枪的后坐力震得发麻。” 他边说边拿出中午找到的药膏,挤出两粒在她手上发红的地方晕开。 “待会儿近身搏斗术会很难吗?” 她看那些功夫电影里的人打斗时,那拳拳到肉的闷响听着都疼,待会儿要亲身经历,也不知道会有多疼。 “不会,我会教你比较基础的,然后再慢慢教你比较难的,这样循序渐进的方式也会更适合你。” 贺胤小心搓揉她的虎口,西边投落的落日将两人亲密的身影拉得老长。 “谢谢你,贺胤。” 她抱住他,脸还在他结实的胸膛上蹭了两下。 “这都是我该做的。” ... “不,我不行了...” “再来两回,你可以的周愠。” 空荡的客厅里回荡着周愠急促的喘息,她双手撑膝站在贺胤跟前,随手剪的短发都被汗水浸透,脸也因为剧烈运动热得通红,数颗绿豆大小的汗不停地从她的脸上滚落。 “再坚持下,你已经掌握了近身搏斗的技巧了。” 相比周愠的狼狈状态,贺胤要显得更加轻松,游刃有余,双手缠着跟周愠一样的纱布,避免打斗时手腕与骨节受到伤害。 “贺胤,你好严格...” 周愠实在不行了,体力消耗得太大,比跟他做爱还要累,四肢又疼又酸,再练下去,她真的要散架了。 “那就休息会儿吧,待会儿再接着练。” 贺胤看她这样总算松了口。 “啊...终于可以休息了...” 周愠瘫在沙发上,身体虽累,但却看到了贺胤的另一面,别说,他认真的时候真的帅的一塌糊涂,浓眉压低长眸,眉心微蹙,绷紧的薄唇与下颌线莫名有种严肃的禁欲感。 “喝点温盐水,补充点水分。” 贺胤不知道周愠此刻脑子里正在想什么,递过去一杯温热的盐水。 “明天我们绕远路还是直接通过那片密集的居民区?” 周愠不太喜欢温盐水的口感,浅喝两口就放在了茶几上。 “你刚刚出汗太多,喝点盐水可以填补身体里流失的盐分。” 他强硬地把水杯塞回她的手里:“不然待会儿继续出汗,你容易猝...出事。” 末世之后,贺胤不再喜欢关于‘死亡’一类的词汇,因为他觉得十分晦气。 “...好。” 无法拒绝的周愠仅好忍着奇怪的口感把水一饮而尽。 “来吧,继续。” “啊???” 不等周愠再做会儿缓冲,贺胤就把她从沙发上一把拉起来‘强制爱’。 “救命啊~~~” “汪汪汪!” 伴随石头的吠叫声,周愠痛苦的喊声久久不散。 ... “呃啊...” 夜晚,周愠趴在沙发上滩成一片,洗完澡的贺胤见状不禁笑出声,把毛巾搭在颈间走过去。 “很疼吗?” 他坐在沙发边上,给她按摩酸痛的身体。 “贺胤,我总感觉你教完这些后和我们会分开。” 周愠侧过脸,眼里都是贺胤摇晃的烛火里,他分外温柔的眼神。 “别瞎想。” 他说。 “啊...你帮我揉揉腰吧,这两天用腰过度,好疼...” 周愠不想再继续下去这个沉重的话题,捶捶腰让贺胤再使点劲儿。 “好。” ———— 有点卡文,sad...(求收藏、求猪猪、求评论~~~) Episode27:生离还是死别(下) “今天好像没有昨天那么热了。” 匀速行驶的轿车里,周愠降下车窗让舒适的风吹进车内,这几天的天气很反常,时而热得人难以喘息,时而冷的还要提前穿上冬袜御寒,现在,天阴沉得像是要塌下来,骤起的狂风吹得人要睁不开眼睛。 “天气确实很古怪。” 贺胤不得已将周愠降下的车窗升上去,不然他感觉后座的石头都要被吹走了。 “希望不要下雨,不然雨太大太容易模糊视线。” 周愠心中隐隐不安,尤其这条公路尽头上空更为阴沉得天,更让她想贺胤掉头驶上另一条路。 “要是下雨的话,我们就先把车停在路边。” 贺胤自然也看到远处滚滚而来更沉的阴云,往往这种天气接踵而来的是雷暴雨,这种程度的大雨的确不适合继续开车,况且附近还有别的危险,他更不能拿自己和周愠的命来赌接下来的路途是否安全。 “嗯。” 两人本以为这一路不会再遇上什么危险,但,当贺胤把车驶到必须要经过的广场的那条路口时,眼前的尸海令他与周愠如置冰窖。 自末世以来,两人从未见过数量如此庞大的尸潮,它们将空阔的路口挤得密密麻麻,水泄不通。 “贺胤...” 周愠面色苍白且严肃,扭头与同样神色严肃的贺胤相视。 “...你不是说还有一条路可以抵达目的地吗?趁它们没注意到我们,掉头走那条路。” 贺胤小心打着方向盘,将车头调转。 “好。” 有时候周愠觉得命运挺会捉弄人的,他们刚掉头驶向另一条路,本以为绕远路就能抵达目的地,结果眼前塌陷的公路与停在路上的密集车辆让两人僵在原处。 “天要绝我们吗?” 周愠烦躁地抓乱头发,眼下这种进退两难的选择让她头大。 假如只是简单的公路塌陷也没什么,大不了弃掉正在开的这辆车,徒步越过塌陷的地方再找一辆可以开的车,但摆在眼前的问题是,塌陷的位置下面是将近几十米高的悬空,根本没有办法徒步过去,除非他们现在长出一对翅膀才行。 “我还有一个办法,但是...” 贺胤站在她的身后,看她在犹豫该怎么选择,出声道。 “什么办法?” 周愠以为贺胤有合适的办法,快要拧成麻花的眉心慢慢舒展。 贺胤:“你带着石头躲起来,我随便找一辆车把它们引开。” “不行,这太冒险了,丧尸的数量太多了。” 周愠不想把他推入火坑,想也没有就否决了他的办法。 “周愠,相信我。” 他走近,双手紧紧抓住她的肩膀,眼神坚定。 “可是...” “你忘了我们做过约定了吗?既然有了约定,那么我们就不会分开太久,周愠,快去找你的父母吧,他们年纪大了,需要你陪在身边。” 贺胤的一番话动摇周愠原本坚定的想法,她张了张嘴,眼神闪烁不定。 “...那你答应我,一定要好好活下来。” 她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多僵硬。 “会的,一定会的。” 贺胤抱住她,整张脸埋进她的颈窝轻轻蹭了两下。 “贺胤。” 周愠把脸埋进他的胸怀,眼眶微微发热。 “你这么坚强勇敢,我怎么能抛下你一个人在末世生存呢?放心好了,我命硬。” 贺胤明白她的不舍,温乎的手掌在她单薄的背脊摩挲抚摸。 “我真的很喜欢你,所以,真的不要抛下我。” “一定。” ... “这是我父母家的具体地址,如果你躲过了这群尸潮,那就来找我,如果我不在,那就证明我在寻找父母,到时候我会在一楼的冰箱里放置一个对讲机,你把信号调到7就能和我对话。” 周愠写了张纸条塞进贺胤的手里,见他紧紧收好,又不忘嘱托他躲开尸群后能够找到她的方法。 “嗯,我记住了,你快躲起来吧。” 贺胤点头。 “那你...注意安全,不要被咬了。” 周愠踌躇不定地在贺胤找到的车边停留,他见状,低头重重吻上她红润的嘴唇。 舌尖勾绕,唾液交换间,周愠眼里慢现明亮的泪光。 “之后的路就靠你自己了周愠,希望我教你的搏斗术能够起到作用。” 他松开她的唇,沉黑的眼眸里也有不舍在闪动。 “注意安全。” “嗯。” 短暂地告别后,周愠跟石头躲进停在废弃车流里的车里,做好完全的准备,把每扇窗户用半路找来的报纸糊起来,以免丧尸看到车里还活着的自己,至于石头,她死死捂住它的嘴巴,害怕它突然出声吠叫引来丧尸。 而贺胤,他找了辆车,破坏车的喇叭让它一直发出刺耳的车笛声,以此引走拥挤在路上的尸潮。 车笛慢慢行远,周愠也听到了越来越近的尸吼声,她趴在后座上,怀里的石头也知道这种情况不能吠叫,乖乖地趴在那儿等待尸潮散去。 贺胤,你要好好活着,一定要,不然的话... 贺胤离开前,她给了他两把枪、两百多发子弹和长砍刀,都是杀伤力很高的武器,不知道他能不能靠这几个武器好好存活... 漫长的等待中,周愠抵不住突如其来的困意,没多久就靠着石头昏睡过去,直到石头用它舌头把她舔醒,她才注意到传进车内的雨声。 尸群散了吗? 周愠扯下报纸的一角朝外看去,原先被行尸挤满的马路已经变得空荡,头顶乌云倾泻而下的大雨逐渐冲刷干净地面上干涸的血迹。 大部分尸潮的确已经散开了,仅剩几个行尸还在原处游荡,周愠发动油门,驶过雨中干尸般的行尸。 副驾空荡,周愠扫了眼,恍惚间好像看到贺胤坐在身侧朝她笑得温柔。 虽与贺胤没认识太久,但因由末日降临,她忽然变得渴望有人陪伴,而这个陪伴自己将近满月的人却被命运生生地从身边剥离。 “汪!” 这时,石头似乎感受到她的情绪波动,主动走到副驾甩动尾巴。 好像被挖空一角的心脏被石头可爱的模样稍稍填满,周愠伸手抚摸它毛茸茸的脑袋,忍下不断涌来的孤寂感:“石头,还好有你陪着我,还有,你也千万别忘了他...” “汪!” ... 入夜时分,突降的大雨将周愠困在路上,她与石头简单地解决晚餐后相拥而眠,慢慢等待着第二天的到来。 贺胤不在,石头完全充当了她的护卫,在她熟睡后,石头主动跳到驾驶座上警惕车外的动静,但凡外面传来细微的响动,它都会立即直起身体,竖起耳朵发出低吼声。 “怎么了石头?” 周愠被石头的低吼声闹醒,她揉揉酸涩的眼睛,小声问。 “唔...汪...” 石头朝着车外漆黑的某处龇牙威吓,周愠神色一变,摸到背包里的枪,迅速拔下枪栓将子弹上膛。 透过夜色,周愠发现有三个丧尸慢慢走过来,方向正是她停在路边的车这儿。 “嘘,石头,安静。” 她低声道。 石头立即听话地收起低吼声,趴在驾驶座上紧盯慢慢靠近的行尸。 车内的灯她并没有打开,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那这三个丧尸为什么会突然走过来? 正在她疑惑的时候,隐入黑夜的行尸忽然趴上车窗,用青灰色的眼睛在朝车里看,它们大张嘴巴,周愠已经很久没有以这么近的距离看它们了,日渐腐烂的皮肉下有数种虫卵在踊动,包括大张的嘴里,也有许多白色的蛆虫在钻来钻去。 周愠默默举起枪,要是它们趴在车上很久不走,那她就会开枪,它们最好只是好奇,不会多做停留,不然多浪费子弹。 如她所料,这三个行尸大概只是好奇才在她的车边停留,没过多久就默默走远。 行尸离开,周愠长舒一口气,把枪放回背包。 “这场大雨快停吧...” ... 第二天,周愠一大早就开车驶向越来越熟悉的路线,她估摸着再开几公里就能到了,沉重的心情总算拨开云雾稍见日光了。 “石头,我们就快到了。” 周愠摸摸石头向她展露的肚皮,心情也稍微好了点。 反正现在红绿灯也没有了,路上也没车没人了,周愠索性把油门踩到底,把回家的时间与距离加速缩短,平常将近十分钟左右的路程直接被她缩短到几分钟,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郊区的房子不像市区那么密集,周愠在车里先看了几圈,没发现行尸的踪迹就带着石头下了车。 脚踩上熟悉的小路,她握紧手里的枪走进靠近路边的那栋自建小洋房里,大门敞开,客厅里有些东西还摆在原来的位置上,但大多数东西也都掉在地上,乱七八糟的一片。 “爸,妈?” 周愠把石头拴在一楼的客卫里,自己则在房子里寻找父母的踪影,找了一圈也没看到父母的影子。 难道爸妈已经...不对,如果被行尸发现了,房子里应该会有血迹,但她并没有发现任何血迹,难不成夫妻俩躲起来了? 周愠来到二楼父母的房间,拉开柜门发现里面少了很多衣服,像是有谁在离开前急匆匆地拽了几件衣服走。 “爸,妈,你们究竟是生是死?” 她又在房间里环视几圈,目光最后锁定在床头柜的对讲机上,下面似乎压着一张纸。 ‘囡囡,丧尸爆发,我和你妈和别人去了安全基地,你要是回来找我们,就去这儿,我们在这儿等你。’ 看字迹隐约能看出是父亲的笔记,有些潦草,想来也是匆匆离开前留下的。 “安全基地...” 周愠拿起被标注记号的城市地图,距离这里几百公里的地方被她爸用红色的油性笔特意圈注,估计这儿就是父母所在的安全基地了。 知道父母没死,她彻底松了口气,带上父亲留下的对讲机,顺道又从自己的房间里拿了几件换洗的贴身衣物和卫生巾打算前往安全基地与父母汇合。 “贺胤,求你,一定要完完整整地回到我身边...” 离开家前,周愠把属于贺胤的那台对讲机按照承诺放进冰箱,并留下自己将要前往xx安全基地的事写在纸上。 做完这些,她带上石头开车离开。 ———— 接下来新的男主上线,咱们的贺胤先下个线~求评论、求收藏、求猪猪~ Episode28:newchapter 重新踏上寻找父母的路程,周愠像成为了性转版的贺胤,一举一动都有点他的影子,无论是站在车边加油还是开车的样子。 现在,她有点想不通实验室爆炸后的影响力会这么远,郊区离市区足足有百公里的距离,就算是爆炸,也只能感受到地面的颤动和声音,但,这么偏的郊区怎么也会被波及? 这个问题的答案在周愠驶过某家这两年刚开的工厂时,得以明了。 这家厂家的老板听闻是外国人,主做汽车毂轮进出口的,前年她回来休假的时候,总能看到这家工厂的烟囱里升起偏绿的烟,颜色怪异,让居民认为会破坏当地的环境,于是那几天她还能看到居民跟环境监管的工作人员去这家工厂检查,得到的结果是释放出的绿烟对于当地的生态环境并没有威胁,之后,居民们也就看淡了,就想着他们要排就排吧。 可是现在,工厂附近那条曾经清澈见底的河流变得污浊不堪,甚至还有数十桶标有危险生化液体的铁通飘在河面上,乌黑的液体泄漏,导致河里的鱼虾全都翻起白肚飘在上面,边上的绿植更是全都枯萎,不见半点生机。 难不成这也是文森特的‘杰作’? 周愠真的是恨死了文森特这个杀千刀的混蛋,要不是他,现在的A市也不会变得这么残破不堪,寥无人烟。 “妈的。” 脏话脱口而出,石头也因她的情绪转变而低吠两声。 “抱歉石头,说了脏话。” 周愠歉意地摸摸它的脑袋。 “汪!” “就快到附近的超市了,待会儿去给你拿点狗粮和罐头。” “汪!” ... 周愠的车停在超市入口,她将石头留在车里,独自带上砍刀背在身后,纤细的背影逐渐消失在光纤昏暗的超市内。 这家超市她常来,里面什么都有,熟门熟路地来到三楼,经过排排矗立的货架,小心地检查有没有行尸。 这么大的超市不会没有丧尸,她走到零食区的时候,看到两个丧尸正趴在一个超市工作人员身上哼哧哼哧地啃食。 周愠悄摸上前,趁它俩吃得认真,抽出砍刀一挥而下,其中一个行尸的头颅顷刻落地,令人作呕的臭味与液体瞬间喷溅开来。 “吼!” 另一个丧尸看到她,扔下手中鲜血淋漓的内脏朝她扑过去。 周愠眼神霎时变得狠厉,裸露在外的臂膀肌肉骤显,紧握刀柄,寒光一闪,它的脑袋瞬间滚落。 砍刀锋利,仅一招就把它们的脑袋搬了家,周愠重新收好已经擦拭干净的砍刀继续往前走,等看见货架上琳琅满目的狗粮,她蹲下身直接拿了几包最贵的进口狗粮、满包的罐头和磨牙棒。 现在她只有石头陪伴了,必须对它好点不是? “现在车里的物资也没剩多少了,顺道再带点吧。” 本来要回去的周愠掉头走到售卖行李箱的地方,直接拿上最大的一个,在离开前往里塞满了零食、纸巾、一些能够饱腹的食物和水,水她拿得多,避免路上水没了以后没地儿找水喝。 这没多东西她一下子也拿不完,于是在超市入口放下一部分,分两次搬上车。 搬完这些东西,周愠已经累得气喘吁吁,重重地关上后备箱重新上了车。 “石头,好吃吗?” 后坐的石头已经在享用进口狗粮,它吃得欢,周愠见状也拆开只塑封红烧鸡腿,大口吞咽,没两下就啃得干干净净。 “该出发了。” 周愠拍拍方向盘,向着太阳升起的方向前行。 这次的路途遥远,她做足了准备,物资足够,后备箱里还有将近十桶的汽油,这样一来,她也就不用担心半路汽油耗尽,又没有加油站可供加油。 昨天的大雨过后,异常的天气好像变得稳定,体感温度大概在23度,阳光也正好,降下车窗,吹进来的风也很舒适,拂在脸上很舒服。 周愠干脆把胳膊搭在半降的车窗上,任由风吹散发间隐隐被染上的行尸臭味。 车轮下的公路宽阔平坦,沿途的风景慢慢从高矮错落的居民住宅变成郁郁葱葱的香樟树丛,路面上废弃的车也逐渐变少,路过那些废弃的车辆,她还能看到车上腐败程度不同的尸体,姿态扭曲地困在其中。 现在仍存活于世的幸存者,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 浓夜将至,周愠挑了个一室一卫的房子过夜,简单地煮了个泡面洗了个澡,累了一天,她刚挨到枕头就抵不住困意,抱住石头很快沉入梦乡。 第二天,她继续赶开车赶路,想尽快和父母团聚。 可惜啊,命运又跟她开了个玩笑,开到半路,也不知道路上哪儿来的锐利物扎破了轮胎,气胎突然泄气,瘪下去的轮胎瞬间打滑,她控制不住失控的车身,亲眼看着车头猛地撞上路边的树干上。 砰— 引擎盖被撞开,浓郁的白烟升起,周愠被瞬间弹起的安全气囊撞到脑袋。 “嘶...” 这次被安全气囊撞得并不严重,就是有些头晕而已,她揉揉晕沉沉的脑袋向后看去,石头也由于惯性摔下车座,但好在并无大碍,尾巴摇得依旧很欢。 “怎么回事?” 周愠不得不开门下车,绕着车身走一圈,发现了瘪下去的轮胎。 “完了,我不会换轮胎啊...” 出师不利,出师不利... 周愠着急地在原地踱步,车里虽然有千斤顶,但没有可供更换的轮胎,就算有,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换,要是贺胤在就好了,还能跟他学学怎么换轮胎。 “唉...” 她不停长叹,抬头望望天,又看看车里摇尾巴的石头,干脆心一横,先带上武器去附近看看能不能找到别的车,或者是先找一个地方把石头安顿下来。 “石头,待会儿你可要帮我多留意留意有没有行尸靠近啊。” 周愠背上砍刀,带上数十发子弹和枪,跟石头沿着脚下的水泥路一直往前走。 好在今天的天气不热,她也还能坚持下去,要是今天的天气像前两天那样,她估计已经热死在半路了。 屁股后面的石头紧随着,耳朵一抖一抖的在警惕附近的风吹草动。 大约走了有千米的距离,周愠忽然看到左手边的丛林里有座白色的建筑物。 “石头,我们去那儿看看吧。” 周愠和石头钻进树林,提起200分的精神时刻注意半人高的草丛后面不会有行尸突然钻出来,地面上满是秋天和冬天落下的树叶和枯枝,无意踩上去发出的动静让她心惊肉跳,生怕引来行尸。 蹚过林间的溪流,越过密密丛丛的树林,周愠在心里估算了下时间,大概走了有十分钟左右才走到这栋白色建筑前。 “这是...实验室?” 周愠站在糊满血手印的玻璃门前,往里看了看,里面的装潢很像她之前去过的实验室,白色的大理石地板上落满了纸张与血迹,更上前一步看,实验室的前台旁还躺着两具被掏空内脏的尸体。 她走过去,玻璃门自动开启发出叮得一声,很清晰也很突兀。 “赫尔德伊实验室...” 又是外国人建造的实验室... 周愠踏进阴森的实验室大厅,环顾四周,墙面上挂着的实验人员的介绍板上也都是血,显得这些实验人员笑得格外瘆人。 她搓搓胳膊才发现起了满身鸡皮疙瘩。 “要在这儿过夜吗?” 周愠小声呢喃,继续往里走。 越到里面,扑面的冷气就更明显了,她瞧着漆黑的走廊,心生退意。 “石头,我们还是走吧。” 第六感告诉她,这里并不是个好地方,毫不犹豫地领着石头扭头就走。 也就是在周愠快要离开的时候,她突然看到一辆越野车慢慢向这儿驶来,警觉地躲进手边的房间,虚虚地合上门,留下条缝隙观察来者是谁。 越野车在实验室门口停下,很快,一个身穿黑T工装裤的瘦高男人扛着个袋子走进来,那个袋子很大,看起来里面藏着个人... 瘦高男人的脸被袋子遮住,以至于周愠压根看不到他的长相,只能依稀看到男人的腰上挂着个实验室ID卡。 实验室的工作人员吗? 周愠看得太认真,导致男人有所感地回头望过来,她呼吸一紧,连忙带着石头躲进房间的黑暗角落。 哒— 哒— 鞋跟与地面接触的声音越发靠近,周愠死死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因为恐惧而发出声音。 就在男人的手快要摸到房间的门把,外面传来了另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站在那儿做什么?” 男人的动作停顿下来,低沉的声音传入周愠的耳朵里。 “没什么。” 男人答道。 “快点把人带过来,药剂已经做好了。” “嗯。” 男人的脚步声远了,周愠也瞬间舒了口气,她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又再黑暗中待了会儿,确信男人走后,她才悄悄离开,越过停在门口的越野车时,起了心思。 他没拔车钥匙,那就别怪她偷车了... 她说干就干,拉开车门准备上车,结果脚边的石头突然吠叫一声,她惊恐地扭头,反光的瞳仁里出现了那个瘦高的男人身影。 “我没有恶...” 不等周愠解释,瘦高男人突然从口袋里拿出一根东西扎入了她的胳膊,随即就感觉到冰凉的液体被缓慢推入血管里,接着她身体一软,彻底晕死过去。 “胆子真大...” 那是周愠晕过去前,从男人嘴里听到的话。 ———— 新的男主已上线~~~夹心饼干Play,好刺激得嘞~~~(求评论求收藏呀,感觉都没人看了o(╥﹏╥)o) Episode29:兄弟 “有个活的总比死的好。” “你想怎么做?” “嗯...先放点血,看看她干不干净。” 放血?放谁的血? 周愠轰然惊醒,迷药的后遗症使她头痛欲裂。 “竟然提前醒了,看来她的体质很不错,适合用来做实验。” 男人的身影慢慢清晰,周愠想揉下眼睛,发现手上正绑着条链子。 “喂,你的胆子倒是挺大。” 他蹲下来,冰凉的手指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 视线被头顶刺眼的炽白光线晃了下,男人的身影将刺眼的光挡在背后,周愠因此得以看清眼前的男人。 男人看起来很年轻,黑亮柔顺的短发、长眉浓黑,深邃的眼窝里,狭长的丹凤眼目光锐利,削薄的嘴唇噙着轻讽的弧度,轮廓棱角分明,身上的白大褂削减不少他身上流露的痞气。 “我只是想用你们的车离开这里,没有别的意思。” 惊艳归惊艳,他手里那把明晃晃的手术刀还是很可怕的。 “哦?” “可惜你走不了了。” 男人咧开薄唇,上扬的眼尾尾部那颗黑色泪痣使他浑身的痞气更甚。 “你要做什么!?” 周愠试着后退,可背后压根没有退路,只有一面冰凉的墙。 “嘘,乖一点的话,就没那么疼。” 话音刚落,男人从白大褂里拿出支取血器,锋利的针头直直刺入她的静脉,几乎是瞬间,白色软管里的血液缓缓流入他手中的试管里。 “你...” “别乱动,不然你身体里的针头可是会断的。” 周愠瞬间打消了挣扎的念头,让他从自己的身体里抽了两管血走。 “应该是够了。” 男人拿着试管就走了,也不管她胳膊上的血洞还在往外冒血珠,走得非常干脆果断。 “喂,你能不能给我个棉...” “给。” 身旁递来一支棉棒,周愠赶紧接过摁在血洞上止血。 “别介意,他这个人就是这样。” 另一个男人站在左手边,周愠抬头,先是看到双笔直修长的腿,往上是男人白大褂下的窄腰,再往上的话,是一张身份ID卡,上面的照片看不太清,只能看到隐约的轮廓。 “你们是这家实验室的工作人员吗?” 周愠看不到男人的脸,他戴着口罩,只露出双被藏在金丝眼镜后的眼睛。 “嗯。” 男人声音淡淡的,站在白炽灯底下的时候,他的皮肤白得过分,离她最近的手可以看得最直观,细白匀称,指甲也修剪得很整齐干净,连半点死皮都看不到,那就更别说肤色了,白得可以看清皮肉里交错的血管。 “既然你们也抽了血了,那能不能放...” “你在做梦吗?” 那个内衬黑色的男人又回来了,被她这番话逗笑,爽朗的笑声在周愠听来非常讨厌。 “那你究竟想干什么!?” 周愠的脾气上来了,试着拽了两下束缚自己的链子,可惜,链子很结实,无论她怎么扯都没半点屁用。 “嗯...做实验。” 男人坐在滑轮椅上,双手撑在腿间,长腿一滑,直接滑到她的跟前。 “你们想拿我做实验!?” 浑身的温度骤降,她不敢相信自己会遇到这种倒霉透顶的事。 “Bingo,虽然你猜对了,但是没有奖励哦。” 他打了个响指,笑得又假又欠揍。 “......” 周愠现在真的很想一拳打在他那张好看的脸上,态度那么欠揍... “好了,先送她去消毒室消个毒,明天继续实验。” 这时,内衬为白衬衣的男人开了口,走到试验台前继续他们的‘实验’。 “行。” 黑衣男脱下白大褂,解开周愠手腕上的铁链,周愠瞥了眼他优越的侧脸,趁铁链刚解开的瞬间,回忆贺胤教她的近身搏斗术,一个肘击怼上他肋骨偏下最脆弱的部分。 “嘶...” 男人没有想到她有搏斗术的基础,一时没注意被她怼到肋骨,疼得倒吸冷气,险些没有撑住身体。 周愠趁机跑到门后,一看傻眼了。 实验室的门是那种需要输入密码与转动类似方向盘的东西来解锁的,可她根本不知道密码,呆愣愣地站在那儿,任男人逼近再次把她逮住。 “嘶...倒是轻敌了,没想到你还有搏斗术的基础。” 男人疼得皱起半边脸,揉了两下肋骨,言语间竟有些惊喜的味道。 “那就赶紧放我走,不然...” 周愠转过身,做出进攻的动作,试图威吓住身前比自己高出一个脑袋加小半个肩膀的男人。 “哼...” 男人哼笑声,毫不在意她没有半点威胁性的动作,干脆圈住她的腰往自己肩上一扛,肩头的骨头直接怼到她的肚子,疼得她直抽气。 “你打不过我的。” 他说。 周愠当然知道自己打不过他,别看他挺瘦的,但刚刚他把她扛到肩上的时候,衣服底下鼓鼓囊囊的肌肉可不是开玩笑的。 “...叫什么?” 他打开实验室的门,直往对面那条黑暗的走廊而去。 “...周愠。” 她的胃被怼得很难受,加上脑袋一直下垂着,血液倒流,脑袋憋得快要爆炸。 “哪个yun?” 他又问道。 “...都快死了,说这么清楚有什么用吗?” 周愠忍不住翻白眼,自己被他扛在肩上,他的手也正和她热裤下的大腿亲密接触,这一幕,使她想到之前他扛着个裹尸袋的画面,心中格外的膈应。 “...说的也是。” 他说。 “我叫徐江凛。” “实验室里的那个是我弟弟,徐嘉林。” 周愠:“你把名字告诉我,就不怕我死了以后变鬼杀了你们?” “呵,鬼?你要是变成鬼了,我兴许还能研究研究鬼是怎么形成的。” 变态...真的是变态吧? “变态...” 周愠背后一凉,脱口而出变态两字。 “谢谢夸奖。” “......” “进去消个毒。” 周愠被徐江凛推进封闭式的小房间里,他则站在那扇玻璃窗外,摁下红色的按钮,头顶瞬间倾泻下消毒水味极重的液体,直接浇透她的头发和衣服。 徐江凛双臂抱胸,饶有兴味地盯住消毒室里的背影,四肢的肌肉线条很完美,的确是个令他跟嘉林十分满意的实验体。 徐江凛在末世之前就职于伊维伍德实验室分部,主负责病毒研究与开发,所以现在A市变成这样,也有他的一部分责任,至于徐嘉林,他则是A市市级医院知名的神经内科医生,年纪轻轻就能上手术台为病人手术,且成功率极高,没多久就被邀请去国外进行学术讨论... 人类一旦聪明到一定程度,那么就会做一些疯狂的事,好比这对徐姓兄弟,末日降临释放出了他们的恶面,躲在这个实验室里做些惨无人道的实验,周愠来之前用的都是徐江凛带回来的行尸,或是在某些地方找到的,腐败程度不算大的尸体来用于实验,现在周愠主动落入他们手里,未来是生是死还是未知数。 “消毒已完成。” 机械的女声在空荡的室内回荡,周愠被消毒水足足浇了有两分钟,被徐江凛拉出消毒室的瞬间,阴暗长廊里的冷气缠上来,冻得她不得不抱紧胳膊。 “这就是你的房间。” 徐江凛推开长廊里的一扇门,毫无绅士可言地把她推进去,关门要走。 “等等。” 周愠急忙喊住他。 “还有什么事?” 徐江凛痞气十足地向后微抬下巴,问。 “不给我一套干净的衣服吗?” “另外,我的狗你们没对它做什么吧?” 周愠抱着胳膊,冷得肩膀都在抖。 徐江凛淡淡地扫她一眼,收回打量的眼神:“你的狗没事,我们这儿刚好缺个看门狗,至于衣服,房间里的铁柜里有干净的白大褂。” “只有白大褂吗?” 被消毒水淋了那么久,她的内衣也早湿透了,他这么说的话,那待会儿她就只能挂空挡了? “你说呢?” 徐江凛一笑露出虎牙,关上门离开。 “死变态...” 周愠冷得不行,赶紧把铁柜里的白大褂翻出来,一件件脱掉黏着在身上湿透的衣服。 纯白的房间角顶,有个摄像头正对着铁柜前换衣服的周愠,红色的显示灯在不停闪烁,说明它正在运转,将画面投射到屏幕上,而周愠却毫无察觉自己换衣服的画面已经被屏幕前的徐江凛看了个一清二楚。 徐江凛站在屏幕前,反射出监控画面的瞳仁里是周愠赤裸的背影,他面不改色地看她脱下T恤,露出白色的内衣,手滑到背后极其轻易地解开束缚乳房的内衣。 再接着是她扶着铁柜脱下牛仔热裤,全然不知自己脱下内裤的举动全都被监控外的徐江凛看得清清楚楚。 “肌肉匀称有力,果然是个完美的实验‘小白鼠’。” 落入眼中的细腰与桃臀在徐江凛眼里和那些被丢弃的人体没什么两样,除了好看点之外,压根没任何感觉。 室内的周愠换上白大褂,没有内衣包裹,她觉得很不舒服,虽然白大褂挺长的,刚好过了膝盖,但她总担心会不会走光。 “早知道会遇上俩变态,我就该赶紧跑的,而不是打人家车的注意...” 她的自言自语也被徐江凛听得一清二楚,他把自己摔进身后的办公椅里,嘴边的笑容又邪又疯。 无聊的日子总算结束了... 他笑。 ———— 我好爱疯批美男,疯批美男YYDS!(求评论求收藏求猪猪~~~o(╥﹏╥)o) Episode30:惧怕 “她的血液检测怎么样?” 徐江凛回到实验室,徐嘉林正巧拿着周愠的血液检测报告在看,他推了下鼻梁上架着的金丝眼镜,说:“各项指标都非常健康。” “确定干净吗?” 徐嘉林淡淡地斜了眼徐江凛,放下手里的报告:“很干净,没有检查到任何性病反应。 ” 徐江凛挑眉:“Good,那么明天就着手准备实验吧。” “嗯。” 徐江凛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在刚才的监控里他看到了她身上那些还没有完全消退的吻痕,紫色的痕迹几乎遍布全身,尤其胸口与腰间最多,说明在不久前她才经历过一场非常激烈的性爱。 问得这么具体也是由于他要研究的东西必须保证实验体是干净的,如果实验体有半点别的病菌存在,那么他的实验将会付之一炬。 另外他不懂的是,末世降临,她还有心思做爱吗? 智商高的人对于性的追求没有普通人那么强烈,徐江凛,徐嘉林就是个例子,青春躁动的那两年偶尔用手纾解欲望。 成年后大多年间也偶有勃起的反应,但他们并未选择纾解欲望,而是一头钻入他们所喜爱的领域里,用工作压制欲望。 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其实还是他们的性格,兄弟俩都有洁癖,徐嘉林最为严重,上学时期被舍友拉着一起看A片只觉得肮脏,甚至不明白人类为什么要把性器官插入彼此的身体来繁衍后代。 “我去后面看看那些东西的反应怎么样了,你待会儿送点吃的给她。” 徐江凛披上白大褂,走前叮嘱徐嘉林要做的事情。 “嗯。” ... 房间里,周愠坐在床上四处观察,她现在所处的房间四面无窗,只有一扇门,还是铁制的门,她要是想逃出去,除非手里有能够据开铁制用品的割据机。 “啧,对讲机也在他手里,万一贺胤还活着...” 周愠焦急地咬住指甲,她果然还是太放松戒心了。 咔哒— 门,应声打开,周愠望过去,是那个戴着眼镜的徐嘉林。 “吃的。” 他走过来,果然是徐江凛的弟弟,两人的长相很相似,要是他没戴眼镜,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两人的不同,徐江凛的瞳色黑,眼尾下有颗小小的黑痣,徐嘉林不一样,他的瞳色偏琥珀色,黑发也比他哥长一点,微卷,嘴角跟贺胤也有点相似,天生的微笑唇。 还有一点就是徐嘉林的气质和徐江凛完全相反,他哥痞气十足,他则清清冷冷的,穿着白大褂给人非常难以接近的疏离儒雅。 周愠:“谢谢,我不...” 等等... 她瞥向徐嘉林身后半敞的门,计上心头。 他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应该比徐江凛好对付一点... “谢谢。” 她端起餐盘里的白粥,作势递到嘴边,下一秒,她直接把碗扔到他的脸上,趁他愣神,赶紧钻出房间,沿着徐江凛扛她走过的路线冲出实验室。 太好了! 周愠不敢放慢速度,赤脚在林中奔跑,就算脚下的枯枝把她的脚底戳得破皮流血也不敢停下来。 葱密的树林妨碍视野,她偶尔会回头看看身后有没有人追来,幸运的是,徐姓兄弟俩好像没有追过来。 “呼...呼...” 周愠淌过溪流,底部的石子划破脚底的皮肤,强烈的痛感使她的速度逐渐慢下来,艰难地爬上岸边,找了棵比自己身体宽的树干稍作休息。 等会儿回到车里就把枪带上把石头救出来。 她平缓呼吸,正准备继续逃,面前忽然窜出来个女性丧尸,它猛地扑过来,把周愠压在身下试图撕咬。 周愠倒在地上,背后顶着颗锋利的石头,加上丧尸不断地扑咬,后背慢慢湿润,有温热的液体在慢慢晕开。 “该死的!” 行尸大张的嘴在不停开开合合,牙齿相碰的声音令人头皮发麻,周愠双手卡住它的喉咙往后推,企图抗衡它的攻击。 行尸的力气很大,周愠使足了力气也仅仅能够挡住它的扑咬而已,并不能将它直接推开。 眼看自己的力气正在流失,行尸的腐败面孔缓慢靠近,徒生就这么算了的想法。 爸,妈,我对不起你们...贺胤,抱歉我不能兑现我们的承诺了... 手部的力气逐渐放轻,丧尸的大脸已然逼近,在周愠以为此次必死无疑的时候,枪声惊飞林间的鸟雀,喷溅开的腥臭液体溅了她满脸,行尸的身体也一软,彻底压在她的身上。 周愠紧抿嘴唇,紧闭双眼才没让行尸的脑组织液掉进嘴里和眼里,确信身上的行尸不再动弹,她奋力推开它,远远看到一抹白色的修长身影踏过溪流,步步逼近瘫坐在地上无力起身的自己。 徐嘉林紧抿薄唇,立定在周愠跟前,神色平静地掠视而过她凌乱的白大褂下隐现的腿根与胸前雪白,还有她惊慌的表情。 周愠目光集中在他右手里的枪上,枪体漆黑,他的手却白的刺眼,手背上的青筋也在开完枪后微微暴起,向她流露着与其气质相悖的暴力美感。 徐嘉林蹲下来,用枪管托起她的下巴,强逼她抬头。 “怕吗?” 他温声道。 周愠乌黑的瞳仁不安地闪烁,映出徐嘉林刚才被白粥糊了满脸后,刘海撩到头顶,眼镜也被他摘下来,完完整整地露出冷峻的面孔。 琥珀色的眼睛没了镜片的遮挡,周愠能清楚看到他的眼神像结了层寒霜,看不到丁点人类该有的温度。 “...放我走吧,我对于你们来说没有任何...” 周愠抹去脸上被喷溅的液体,蜷起双腿向后躲。 徐嘉林的嘴角微微上扬,恍惚间,她好像看到了贺胤的样子,嘴角在不笑的时候也会上扬。 “走吧,这附近的行尸很多。” 他装作没听到周愠的话,抓住她的手腕往实验室的方向走。 周愠小跑起来跟在身后,脚底的皮肉估计已经血肉模糊了,都感觉不到半点的疼了。 回到实验室,她被徐嘉林温声勒令脱下白大褂站在消毒室里,全身赤裸。 呲— 头顶的消毒水喷洒下来,微凉的液体仔仔细细地冲刷干净她身上每寸肌肤,青灰色的尸液混杂血水流到脚下的地漏里,周愠背对玻璃窗后的徐嘉林,双臂抱胸,将一对雪乳挤出深深沟壑。 徐嘉林默不作声地站在消毒室外,重新佩戴上眼镜的他从上至下打量周愠的身材,肌肉线条非常流畅漂亮,单薄的背脊微微前倾,更为凸显她皮肉下清晰可见的脊椎骨;视线向下,她的腰很细,几乎是能够一臂掌握的程度,臀形也很不错,圆润饱满,显得肉欲满满。 他曾经看过几部A片,倒也算是见过女性的肉体,有丰腴的,有纤瘦的,但唯独没有看过她这种类型的,肌肉紧实,血液检测也很健康,难怪他哥会留下她作为实验体。 嘀— 消毒水停止喷洒,周愠抱紧身体瑟瑟发抖。 徐嘉林打开消毒室的门,直接抱起赤裸的她往之前那个房间的方向走,她把自己缩成一团,还把脸深深埋进他的怀里,鼻尖尽是他身上好闻的肥皂香。 拐过昏暗的走廊转角,徐江凛和他撞上,看到自家弟弟怀里赤身裸体的周愠,略微惊讶地瞪大眼睛。 “嘉林,你这是趁我不在,和她做了?” 在徐江凛的印象里,他这个常年沉默不语的弟弟甚至比他还寡情,洁癖严重,往年他偶尔还会打飞机来纾解欲望,但徐嘉林就不同了,三番几次起床遗精让他认为他的性器官很脏,竟然想动手给自己做‘绝育’手术,要不是他俩的母亲及时发现,他怕是早就成为二十一世纪最后一个太监了。 周愠抿唇,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的消毒水流进了嘴里,她总觉得嘴里又苦又辣的,感受非常不好。 “她刚刚要跑,被我带回来了。” 徐嘉林把周愠丢到徐江凛怀里,接下来的行为倒也直接证实了他的洁癖严重。 他从白大褂口袋里抽出消毒纸巾反复擦拭手上的每个地方,连指甲缝都没放过。 徐江凛抱住周愠,低头笑道:“看来你必须要用链子拴起来才不会乱跑。” 周愠身体一颤,嘴唇嗫嚅:“我不会再跑了,所以别给我拴上铁链。” 铁链这两个字会让她想到跟贺胤后面入住的房子里,那个被拴在浴缸里的女性丧尸,身体被泡得腐烂... “可惜,你没有选择的机会。” 徐江凛的话彻底断送周愠想逃的念头,她窝在他的怀里,脚底的伤口再度传来深入骨髓的痛。 ———— 好想写到夹心饼干play,但是现在还需要再走几章剧情~ 求评论、求收藏、求猪猪~~~ Episode31:地下室 出逃被抓的结果就是周愠被徐江凛用链条锁在房间的床上,长度不算特别长,刚好是能到房间浴室的距离,避免她有三急的时候走不了那么远。 “乖一点才不会受伤。” 徐江凛收起医药箱,对于周愠刚才逃跑的行为感到很不开心,毕竟在末日里能遇到个这么个身体机能说得上是完美的实验实属不易,要是她死了,他和徐嘉林的实验进度就会大打折扣。 周愠懒得搭理这两个变态兄弟,接下来她要做的是静观其变,看看接下来他俩究竟要对自己做什么实验,摸清对方的底线后她也好找到机会彻底离开这个火坑。 “明天做好心理准备,周愠。” 他带上医药箱,正要走,遽然'啊'的一声拉长尾音,周愠奇怪地看看他一眼,不明白他要说什么。 “对了,之前从你身上搜到的对讲机” 他欲言又止的欠打模样给周愠气得牙根痒,说话说一半,小心拉屎拉一半拉不出来! “然后?” 周愠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等他说完剩余的话。 “对讲机那边好像有个男人在喊你的名字。”!!! 周愠倏然瞪大眼睛,瞬间从萎靡颓丧的状态里抽离,她抓紧床沿,扯动手腕上的铁链发出哗啦啦的动静。 “真的吗!?” 徐江凛这下确信了之前对讲机里断断续续传来的男人声音是她的爱人,当时对讲机那头的男人似乎正躲在某个安静的地方,压低声音还没说两句,信号就中断了,仅隐约听见他在喊‘周愠’这个名字。 他挑眉:“我没有骗你的必要。” 既然徐江凛这么说了,那就侧面证明贺胤成功甩开了那波尸潮,那么现在他正躲在哪儿?是否安然无恙?是否没有被丧尸咬到? “能不能把对讲机给我?我想知道他有” “你觉得我会这么做吗?” 徐江凛坐上床边的椅子,邪痞地弯起一侧嘴角,伸手触摸她的面颊:“我可不想除我们意外的人知道你在这里即将成为我们的实验体,周愠,听话点,说不准哪天开心了,或是我们的实验突破瓶颈了,兴许会放你走” 周愠本来也没想他真的会把对讲机还给自己,她也是想侧面想知道俩兄弟的底线在哪儿而已,他们又不是傻子,自然不会把对讲机还回她手里。 “那我可以知道你们在研究什么吗?” 她问。 总不可能和文森特研究的东西是一样的吧?例如创造出新型丧尸什么的如果真的是她所想的这样,那她必须做点什么毁掉这里 “过两天你就知道了。” 徐江凛没有告诉她自己跟徐嘉林所研究的东西,走前最后摸了两把她身上被纱布包起的伤口,自言自语道:“真是可惜了,浪费了这么多新鲜的血” 周愠听闻他的自言自语,不禁腹诽。 过两天她的大姨妈就要来了,他既然觉得从自己身上流出去的血液很浪费,那到时他可以把她的姨妈血装起来用于研究,这样一来可就不浪费了不是? “好好吃饭,保持健康指数。” 徐江凛关上门,回到实验室没有看到徐嘉林的踪迹,放下医药箱低声自语:“洁癖这么严重还常去地下室,也不知道是真的洁癖还是假洁癖。” 此刻,徐嘉林正前往徐江凛口中的地下室,他站在电梯厢里,看着红色的数字层层递减,终时‘叮’的一声,电梯门应声开启,映入眼帘的是一条长长的走廊,红色、昏暗的光铺满整条走道,他的脚踩在大理石地面上,鞋跟与地面接触发出尤为清晰的哒哒声。 嘀— 徐嘉林取下腰间的身份ID卡在一扇重达百斤的铁门前刷了下门禁卡,嘀声过后,大门应声开启,头顶数盏炽白的灯逐个亮起。 灯亮起的瞬间,徐嘉林面前出现一个足球场那么大的空间,偌大的空间里几乎立满了以防弹玻璃制作而成的储存罐。 每个储存罐里都装有身体腐坏程度不一的行尸,无论男女老少都有,它们被泡得发白,有些甚至还能看到被生生撕扯开的胸腔与腹腔里,仍在活动的内脏。 之所以它们的内脏还在活动,估计是因为它们的嘴里还插着提供某种能使它们沉睡的物质的软管。 徐嘉林神情毫无变化地走在这些储存罐里,径直走向底部另一扇紧闭的门前。 又是嘀的一声,铁门应声开启,扑面而来极其浓郁的腐臭味,他皱了下眉,打开灯,眼前同样以防弹玻璃制成的玻璃房里,竟全是还未成为他手术刀下的实验体行尸。 灯光开启的刹那,玻璃房里的行尸看见徐嘉林,纷纷躁动起来,全部涌到玻璃前,贪婪地张大嘴巴想要将他吞食腹中。 徐嘉林对于它们的反应仍然没有半点情绪起伏,他的目光在这些丧尸中巡视,最后停留在某个身体还算完整的丧尸身上。 “就你了。” 转眼间,那个被徐嘉林挑中的丧尸就躺在了手术台上,四肢被紧紧束缚动弹不得半分。 “要想破解神经病毒,就需要开颅。” 他穿着绿色的手术服,戴上消毒手套、口罩与护目镜站在手术台边上,这么多年的手术经历使他形成肌肉记忆,自言自语地拿过手术盘中的手术刀,锋利的刀具在他手中闪过寒光,下一瞬,行尸的后脑皮肉就被他熟稔地割下,当然,过程中自然无法避免他在割下行尸头皮的时候被溅到无数腥腐的液体。 也是幸亏他戴了护目镜,不然刚才他割开那颗硕大的脓包时,喷溅的液体与蛆虫会准确无误地溅进他的眼里。 “手术锯。” 他又拿过小巧的手持电锯启动,锋利的齿轮急速转动,贴上行尸的头骨,刹那间,刺耳的锯刀声充斥着整个手术室。 无影灯下,徐嘉林破开行尸头颅时也像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人,按照设定好的程序取出行尸已经变得青灰的大脑,看了眼放入手边的手术盘中,察觉刚刚还在乱动的行尸在被摘下大脑后彻底没了动静才放下手术锯。 “手术结束,行尸生命特征:死亡。” 他的声音真的是毫无情感起伏,在手术室里凉凉地回荡。 “你赶紧去洗洗,身上的味道臭死了。” 徐江凛离开实验室刚好与拿着颗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大脑的徐嘉林撞上,他已经摘下护目镜和口罩,身上散发的气息熏得他哥嫌恶地直皱眉。 徐嘉林也不喜欢身上现在这个味道,随手把装有大脑的福尔马林罐塞进他哥的手里,一语不发地走去消毒室,脱光全身的衣服站在里面。 冰凉的消毒水漫过全身,徐嘉林抬头任液体从脸上流淌而过,冲刷去身上缠绕不散的臭味。 嘀— 消毒结束后,徐嘉林也没当即就穿上衣服,他是直接走进转角后的某间房间浴室进行二次冲洗,一遍是消毒,两遍是用他喜爱的那款肥皂与洗发水彻底洗去身上、头发里的隐隐臭味。 徐嘉林有洁癖,一次沐浴下来足足花了一个多小时,出来后白净的皮肤都被他搓得发红,锁骨、胳膊肘、十指的骨节、甚至是两粒乳头都在泛着粉色。 “洗好了没?洗好了的话,去给周愠送点吃的。” 门外,徐江凛的声音隔门传入他的耳朵。 徐嘉林正穿上干净的衬衣和白大褂,顶着头湿漉漉的卷曲黑发开了门:“实验室的物资快消耗干净了。” “没事,明天我再出去寻找物资,你先去周愠送点吃的过去,以免她绝食。” “对了,小心点别再被她用食物砸你的脸了。” 在徐江凛的语气里,他分明听见了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 “” 徐江凛的话让他想到之前被周愠用白粥砸脸的画面,再怎么完美到看不出半点情绪的脸都隐隐出现了裂痕。 “知道了。” 徐嘉林捏捏被镜框压得发酸的挺直鼻梁,回道。 俩兄弟分头行动,一个又钻进了实验室进行实验,一个端着晚餐来到周愠的房间,徐嘉林推开门,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周愠,反是她搭在被子上的腿,笔直修长,因她过于放开的睡姿,过膝的白大褂都被卷上去几圈,隐隐露出丰盈的臀线。 不久前,周愠向徐江凛提出房间太冷的意见,本来徐江凛这个痞子混蛋不想解决她的这和问题的,后面要不是她以自身为威胁,他才去开启了备用电能,让她的房间能够顺利地启用空调,使温度被控制在舒适的度数。 温度上升,周愠不知不觉就靠着枕头睡着了,睡到半晌又觉得有些热,索性大咧咧地把腿搭在被子上睡,管他这兄弟俩会不会突然进来,反正他们也没把她当做女人,甚至是人,她想怎么睡就怎么睡,反正也不会被骚扰。 “吃饭。” 徐嘉林收回目光,把餐盘放在床头桌上。 周愠闻声翻身,解开上面三颗纽扣的衣领里能清楚地看到她挺立的两粒乳头,白大褂的颜色衬得它们格外昳丽艳红。 “先放那儿吧,我不饿。” 她又躺回去,背对着徐嘉林,乌黑的短发与脑袋下洁白的枕头形成鲜明的对比。 徐嘉林也就随她去了,放下餐盘后轻悄悄地走了。 这兄弟俩不愧是一家人,走路都没声的 周愠躺在那儿懒得动弹,她在想,想该怎么离开这里。 要不要用之前贺胤用的那招?把行尸引过来造成慌乱,她也就可以趁机离开,但问题是 “死变态” 她抬起手脚,每处的腕部都被迫戴上铁链,就算是有了逃跑的办法,但她正被铁链困着,真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贺胤” ———— 着重描写下兄弟俩的变态一面,嘿嘿 Episode32:实验 熬夜熬到晚上,周愠饿得头晕,几次想用徐嘉林端进房间的‘食物’来填饱肚子,每次舌头刚碰到碗里黏糊糊,看不出原样的‘食物’,都会深深地劝退她进食的念头,倒不是她挑嘴,而是这兄弟俩做的饭实在是难以下咽,吃到嘴里又咸又苦,口感黏糊糊的像是在吃秋葵,是的,她毕生中绝不会碰的食物之一就是秋葵。 “他们能活到现在也是属实不易每天吃这种黑暗料理心理不变态就见鬼了” 周愠最后一次把筷子放回去,就算再饿她也不想吃。 “她在嫌弃你的厨艺。” 监控前,徐江凛看了眼旁边的徐嘉林。 徐嘉林:“” “她嫌弃得不错,你做的饭确实难以下咽。” 徐江凛补刀。 “那你为什么要吃?” 徐嘉林斜他一眼,嫌弃他厨艺的话,那他为什么每次都会吃那么多? “因为没得挑啊。” 他说。 “” 徐嘉林懒得理他,离开监控室一路走到自己的房间。 “呜汪!” 石头就在他的房间里,浑身的毛发被洗得柔顺发亮,看到徐嘉林走进来,它甩起尾巴欢迎。 “吃完了吗?” 徐嘉林蹲下身,朝角落里已经空掉的瓷碗看了眼,平常不苟言笑的脸上竟能够隐隐看出丝丝难以察觉的,且十分真实的笑意。 石头亲昵地蹭着他的裤腿,亲密的样子是丝毫不知它的主人即将成为眼前这个人的实验体,更是不知道它主人流落如此境地的罪魁祸首就是跟前的人,仍然热情地甩动尾巴。 “待会儿再给你弄吃的。” 徐嘉林摸摸石头的脑袋,镜片下的眼睛微微弯起。 “呜汪!” 被困房间的周愠不知道现在是几点,只能依靠身体的生物钟来判断时间,平常她的睡眠时间都在十点半,每到这个点都会困得睁不开眼。 “应该是十点半了” 她熬住饥饿感,困意也慢慢向她涌来。 “但愿今晚能够安然入眠吧” 她翻个身,背对右上角的监控摄像,留给监控外的徐江凛一个安静的背影。 “难怪身体机能这么健康,准时准点入睡,保证充足的睡眠。” 徐江凛抬起手腕,手表内部的指针正正好停在十点半的位置上。 被监控的人已经入睡,他也没了继续监控下去的想法,起身回到房间进行头脑风暴,以继续第二天的药剂实验。 已经入眠的周愠也确实睡得不太踏实,其缘由有两个,一是她梦到自己被徐姓兄弟俩绑在手术台上被开膛破肚,内脏鲜血流了满地,这还不止,梦里的徐嘉林还给她做了个开颅手术,摘下红白跳动的大脑站在她面前,笑得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 二是她被噩梦惊醒后,坐在床上缓半天后再次入睡,这次做的梦就很不同了,而且还带了点颜色,她梦到自己跟贺胤经历磨难后重逢了,相别这么久,两人天雷沟地火,急切地脱去所有衣服缠绵亲吻到一起,接下来梦到的画面就少儿不宜了。 天蒙蒙亮,徐嘉林脸色奇怪地站在周愠的房门前,距离门把还有点距离的手滞在半空,犹豫要不要开门。 “嗯~贺胤~” 门后,周愠的呻吟声从缝隙里钻出,门外的徐嘉林听得很清楚,呻吟声中的尾音被拉长,婉转娇媚,他听了两声,镜片下的眼神闪了闪。 “怎么不进去?” 刚起床的徐江凛顶着凌乱的短发,睡眼惺忪地看见自家弟弟笔直地站在周愠的门前没有进去,好奇地上前询问,这一靠近,也是必不可免地听见门后传来女人情动的呻吟。 “要进去吗?” 徐嘉林睨了他一眼,问。 “等她结束吧。” 门后的呻吟声就像一支轻飘飘的羽毛轻扫过徐江凛的耳畔,传来的痒意难以缓解,他忍不住上手抓挠泛痒的地方,沉声道。 “嗯。” 兄弟俩在寂静的走廊里把周愠的呻吟声从头听到尾,包括她在梦中高潮后,现实中也夹紧双腿迎来高潮的轻颤呻吟也听得切切实实。 房间里,周愠睁开眼睛,视野里白色的墙面让她瞬间清醒。 竟然做了个春梦 空荡的室内,周愠愈发想念贺胤温暖的怀抱,还有与他缠绵时,能够清楚听见的有力心跳声。 哗啦啦— 周愠下了床,脚腕上铁链发出的动静让走廊里的兄弟俩明白她已经结束,彼此对视又很快错开。 “待会儿把她直接带到手术室。” 徐嘉林把餐盘递到徐江凛手里,在经历完一场自慰现场的他还是那副什么也勾不起他兴趣的表情,向着手术室的方向扬长而去。 徐江凛端着餐盘推开门,之前满是消毒水味的房间隐隐有了周愠身上淡淡的皂香,明明和他们用的是同一款肥皂,怎么还会出现别的气味?细闻,是一缕甜腻香味 “你怎么在这儿!?” 周愠结束洗漱从浴室里走出来,看到突然出现的徐江凛,吓得急忙护住还没来得及完全扣起的白大褂。 徐江凛的目光从她睡过后凌乱的床铺上转移,余光捕捉到她刚才没来得及护住的雪白双乳,脖颈间的喉结身不由主地滑动。 “吃饭。” 他晏然自若地将餐盘放下,在周愠稍近的几步距离里,他再度闻到那股淡淡的甜腻味。 “吃完饭后是不是要解剖我了?” 她快速地瞥了眼餐盘里的三明治,有点惊讶。 徐江凛抬头,视线瞬过她已经扣起的领子,鼻尖萦绕的甜腻味突然消失了,眉眼间竟新奇地流露出惋惜。 “不会解剖你,今天主要是在你身上实验下最新研究出的药剂。” 他说。 “哦~会死吗?” 周愠拿过三明治咬上一口,这种情况下,徐江凛倒也挺佩服她的,要是放在别人身上,可能已经发疯地求他放过了,她倒是很特别,状态坦然自若。 “我没算过概率。” 言外之意就是他也不知道新药剂带来的副作用呗? 周愠坐在床沿,女款白大褂穿在她身上莫名性感,估计是因为她身上这件白大褂的码数偏小,穿在她身上偏修身,略宽松的衣摆都要被她丰满的臀部填满,丰润的大腿因坐姿而被勒得陷下去,边缘还泛晕出粉色。 “要是我死了,记得把对讲机跟我埋在一起。” 咽下嘴里的三明治,周愠伸出舌尖舔掉嘴角的面包屑,抬眼望进徐江凛深色的眼睛里。 徐江凛的注意力落到她被舌头舔过后水润的嘴唇,喉结又情不自禁地滚动。 “你在等你的男人来救你?” 他已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她,问。 “让他来救我做什么?说不准待会儿就要死在手术台上了,我之所以让你们这么做是为了” 她欲言又止,深吸一口气,胸脯随着呼吸起伏。 “为了什么?” “怕他被你们骗过来。” “” “哈哈哈,难得还能在末日看到有情人,放心,要是你死了,我会把对讲机和你一起埋进土里。” 徐江凛掩眸笑出声,没想到啊,没想到啊,在这种情况下,她都自顾不暇了还会替自己的爱人着想,也不知是愚蠢还是深情。 “” 她说的话很搞笑吗? 周愠起身,明澈的黑色眼瞳里映入徐江凛的脸,她伸手抓住他腰间的衣服,眼眶里有浅浅的水光在莹动:“要是你骗了我,我就算变成鬼也不放过你。” “” “拿开你的手。” 总是嬉皮笑脸的徐江凛收敛那副虚假的面具,薄唇抿成直线,不悦于她拉扯衣服的举动。 “抱歉。” 周愠抬起双手,手腕间的衔接铁链的铁环向下滑坠,当啷间把她腕间划出几道人为似的红痕。 徐江凛深深地看了眼她腕间的红痕,道:“下次自慰的声音小点。” “!?” 周愠倏地瞪大眼睛,难不成她因为春梦自慰的时候发出了声音?而且还被他听到了!? “没想到死前还要经历回社死” 她呆坐在床沿,凝视右上角仍在运作的监控摄像头,后知后觉地捂住脸。 监控屏幕前,徐江凛关掉监控画面,节骨分明的手指在桌上毫无规律地敲击。 “哥,你还在等什么?” 徐嘉林又像个幽灵一样,脚步无声地出现在徐江凛身后。 “知道了。” 他起身,忽然察觉身体某处的异样,又重新坐回椅子里:“你去,待会儿我再去。” 徐嘉林:“她对你做了什么吗?” “她能对我做什么吗?” 徐江凛翘起二郎腿,转动座椅朝向徐嘉林,样子还是他熟悉的痞子样。 “知道了,你也别去的太晚,我需要你记录药剂反应。” 他道。 “快去吧。” 徐江凛皱眉,不耐烦地朝他摆手。 徐嘉林这才离开。 他走后,徐江凛放下翘在左膝的右腿,垂眼看到裆间支起的大包,再次打开周愠所在房间的监控,点击回放监控,指尖滑动鼠标滚轮,逐帧放大回放的监控里她的身影。 “一个刚被男人操过没多久的女人而已。” 最后看眼监控里周愠舌尖探出嘴唇的画面,徐江凛彻底关闭监控屏幕,起身离开。 ———— 等待徐江凛的脸被打得啪啪响~ Episode33:药效 转眼间,周愠已经被束缚在冰凉的手术台上,头顶无影灯的光也实在是刺眼。 “药剂呢?” 推门而入的徐嘉林戴上蓝色的医用手套,骨节匀称的十指穿进蓝色的皮质品里,活动活动关节,使手套与十指更为贴合。 “给。” 徐江凛紧跟而后,把一管看着就十分奇怪的蓝色液体递到他手里。 徐嘉林走近手术台,周愠扭头避开头顶的灯线,注意到他手里的蓝色管体,想到里面的液体将要推入自己的身体,且还不知道与人体融入后的反应,脑子里不禁涌入当年所看的生化危机,里面的反派给自己注入T病毒后与身体形成相斥反应,变成不人不鬼的肌肉怪物。 “你要给我注射的是病毒还是什么?” 她问。 “不是病毒。” 徐嘉林抽出针管,往里抽干净管体中的液体。 “不是病毒,那你们为什么还要绑着我?” 这回,徐嘉林没再回答她的问题,左手压住她的胳膊,右手则将注射器中的空气挤出,几滴蓝色的水珠从针管里溢出,周愠闭眼叹气,这回是死是活,就看天意了。 将注射器抵上皮肤,徐嘉林的眼神短暂掠过周愠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眼底有细微的情绪变化,转瞬即逝。 “不会死。” “嗯?” 周愠还没来得及听清他说什么,锐利的针头就已经缓缓刺入皮肉,冰凉的液体与血液慢慢融合。 一管液体推得干干净净,徐嘉林走前还在她身上贴了几个监测身体机能的东西,估计是想看看注射进身体里的液体会给实验者带来什么反应。 徐嘉林走后,周愠孤独地躺在手术台上,室内静得她好像能听见无影灯在运作时的动静。 “你觉得这次能成功吗?” 徐江凛与徐嘉林站在位于手术室上方的观察厅里,透明的玻璃可以让他们清楚地看到周愠的反应。 “35%的可能性。” “TCE病毒主要损伤人类的大脑神经,至于病毒中的哪一环竟然可以控制人类的行动,变成行尸啃食同类,我现在还在破解” 徐江凛在脸上摸了把,透过指缝观察周愠的情况。 “时间还很多,总会” “她有反应了。” 周愠的身体出现抽搐的情况,身体颤动,原先紧闭的双眼也翻了上去,双眼翻白,情况不容乐观。 徐嘉林快步回到手术室,从托盘里拿起提前备好的镇定剂试图扎进她的身体,可她抽搐得厉害,针头怎么也扎不进皮肉里。 “哥,帮我摁住她。” 他向观察室的徐江凛点了下下巴,徐江凛下来的间隙,周愠的鼻孔里慢慢溢出两道血红,浑身的温度也烫得吓人。 “怎么回事?” 徐江凛摁住周愠的肩,徐嘉林趁势把镇定剂注入她的身体。 检测器上的心跳指数从三位数逐渐降到正常指数,身体也停止抽搐,就是从她鼻孔里流出来的血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没一会儿就把身上染得血红。 “药剂还得再进行调试。” 徐江凛抱起陷入昏迷的周愠,软塌塌的身体直直靠上他的胸膛。 徐嘉林:“她的情况比较糟糕,不能再进行下一阶段的实验,我们还需要新的实验体。” “那就继续用行尸来实验,它们数量多,也不怕会因为药剂的不稳定而死。” 徐江凛踢开房门,把周愠稳稳放在床上。 “那你先看着她,我去趟地下室。” 徐嘉林率先离开,留下的徐江凛观察了会儿周愠的情况,她的体温已经降下来了不少,鼻血也比刚才留得少了点。 猩红的血点把身下白色的床单染得触目惊心,徐江凛弯腰撑开周愠紧闭的眼皮,眼白上布满的都是红血丝。 “也得亏你身体素质比常人要好,不然” 正当他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周愠微微睁开眼皮,模糊的视线里错把徐江凛认成了贺胤,她抬手握住徐江凛的手腕,把脸凑过去贴近他的手心。 “贺胤你终于回来了。” 亲昵的触碰让徐江凛微微怔愣,任她握住自己的手腕把自己当做另一个男人。 “喂” 哐啷— 床架哐得一声被挪动了位置,原先站立在床侧的徐江凛现下正以一个十分暧昧的姿势倒在周愠身上,双臂撑在她的身侧,一双手臂环在他的颈间。 骤然逼近的距离使得徐江凛能够清楚看见她鼻尖上细小的绒毛。 “贺胤带我离开这儿,等我们离开这儿以后,我带你去见见我的父母。” 周愠迷迷糊糊地用鼻尖蹭着他的脸,简单的皮肉触碰下,徐江凛慢慢收紧她身侧的床单。 “你怎么不说话?” 她睁开眼睛,眼前模糊的轮廓逐渐清晰,当她看清徐江凛眼里的暗色,瞪大眼睛将他推开。 徐江凛猛地被推开半米距离,随即站稳身体,理了理身上微皱的白大褂:“装睡?” 周愠缓过劲儿来,眼尾余光里白色的床单上都是猩红的血点,饶是脾气再好的她也因为他们兄弟俩恶劣的行径气得手都在抖。 在她被推入药剂后没多久,身体开始抽搐不止,体温也时冷时热,就好像忽然经历四十度的盛夏后没多久,又忽然步入零下十几二十度的天气,这还不是最难受的,最难受的还是药剂与血液融合后,从骨头里泛着酸疼。 徐江凛满不在乎地将她的愤怒收入眼里,言语间都是对她,对生命的轻视:“你先休息两天,过两天在继续实验。” 周愠的理智彻底断线,掀开被子不顾酸痛的身体将他扑倒,双腿骑跨在他窄劲的腰间,挥起拳头就要往他脸上砸。 “啧。” 徐江凛啧了声,抬手轻而易举地接下她的拳头。 “混蛋,你们真该死!” 周愠此刻理智断线,竟低头死死咬在他的下巴上,徐江凛没反应过来,下巴被她咬得渗出血来,疼痛之下,他抓住她的发根向后一扯,她吃疼地皱起眉头怒视他。 “属狗的吗?” 徐江凛摸摸下巴,果然流血了。 “我真该直接咬穿你的喉咙。” 周愠狠狠道。 徐江凛无所谓地挑眉,别说,现在她骑在自己身上的画面还挺不错的,头颅被他扯得高高抬起,细长的脖颈上还有些许的血迹存留、扯开的衣领露出半边雪白的乳房、原本还算合身的白大褂被卷到大腿根部,以至她腿间的私密处正紧紧贴合他的裆部。 挺翘的乳房伴随急促的呼吸而起伏,徐江凛下意识地吞了口唾液,紧拽她发根的手在瞧见她腿根若隐若现的雪白蠢蠢欲动。 周愠呼吸急促,忽感腿心正被什么坚硬的东西抵着,低头一看,原来是徐江凛硬了,半软的性器将他的牛仔裤顶出弧度,她诧异地看了眼徐江凛,没想到他又吞了口唾液。 剑拔弩张的气氛因为徐江凛硬了变得暧昧,周愠眼中流露出嫌弃的意味,挣脱开他的手要起身,哪曾想膝盖一软,光裸的臀重重压在他已经完全勃起的阴茎上。 “嘶嗯” 徐江凛的小腹一紧,本就硬得不行的性器被她这么一压竟然又胀大一圈,死死地顶住拉链想要被释放出来。 腿心的软肉被定开些许,周愠安懊恼地在心中啐骂自己,赶紧起身避免接下来也许会发生的事。 “你” 隔着牛仔裤,徐江凛也能感受到阴茎顶开软肉时的触感,他的声线变得更为低沉沙哑,眼眸中的欲色在翻涌,他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不断吞咽着唾液。 果然是男人 周愠斜眼,刚想抬腿踩他的裆,虚掩的门被人推开,两人齐刷刷看过去,徐嘉林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看到门内的情况,假人似的表情出现些许龟裂。 “去趟地下室吧,有事需要你解决。” 他推了下镜框,道。 “我知道了。” 徐江凛清清嗓子,松开周愠的胳膊,起身装作无事发生理理身上皱乱的白大衣。 “发生什么事了?” 离开房间,徐江凛也不掩饰自己格外惹眼的裆部,徐嘉林实在是看不下去,停下来捏捏鼻梁:“你不去撸两把?” “” 徐江凛把大衣的扣子扣紧,干咳两声掩住勃起的性器:“走吧。” 兄弟俩走后,紧锁的房门断绝周愠逃跑的可能,她钻进浴室,打开花洒洗净身上的血迹。 不行,再这么下去,她怕自己还没来得及完成跟贺胤的承诺就先死了,这兄弟俩不像李家人那么好对付,他们很聪明,如果真的像李家人还好,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但问题是这俩兄弟不仅聪明,四肢也发达 刚才的接触也证明徐江凛并非没有性欲,那么她就可以以自己的身体为筹码,从他那儿换取自由,但是真要这么做的话是不是代表着背叛?毕竟之前她才刚刚跟贺胤确定关系 “贺胤,对不起,我只能这么做了” 只要攻略了徐江凛,那么她就可以获得一半的自由,至于徐嘉林,她倒是没想过,徐嘉林这人比徐江凛还要难看透。 之前她险些出逃,徐嘉林对她的态度就能知道他不是个善茬儿。 Episode34:闯入者 周愠摸向胳膊上被注射过的痕迹,指腹轻压,隐隐的刺痛使她思绪渐明。 要逃离这两人的掌控,除了色诱外,好像真的别无它法了,智商智商比不上,体力体力更是比不上,加之她现在还被链子拴住脚踝,能自由活动的范围也很小,想逃出去无异于试图逃开五指山的孙悟空。 周愠扯扯脚腕上的链条,弄出的动静闹人耳朵。 “Fuck...” 她瘫倒下去,凝住角落的监控脱口一句脏话。 这俩兄弟都是对性爱不怎么热忱的性冷淡,她就算是小说里身负绝顶名器的女主,他们估计也不会碰她。 周愠磨了磨牙根,干脆扯过被子夹在腿里朝墙睡觉摆烂,临睡前还不忘在心里咒骂徐姓兄弟俩。 “混蛋,你们最好祈祷我有一天别活着逃出去,不然...” 她嘟囔两句,声音渐小,说到最后也没说清最后那几个字。 彼时的地下室— “竟然开始同类相食了吗?” 徐江凛站在玻璃室外,观察着里面那几个趴在同类身体上疯狂啃食的行尸身上,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行尸在同类相食。 “按理说病毒只会控制它们啃食幸存的人类,对同类不会产生吞食的欲望,但现在...” 徐嘉林顿了下,道:“...说不准病毒正在进化。” 徐江凛森冷的眸子落在那具被破开腹腔的行尸身上,薄唇抿了又抿。 “也就代表着将来行尸也会跟着进化...” 兄弟俩对视一眼,表情凝重。 地下室里的气氛凝重时,徐江凛头顶阴森的绿光忽变成红色,忽明忽暗的红色光影在告诉两人,有人或是行尸闯了进来。 “我上去看看。” 徐嘉林说。 “嗯。” 徐江凛点头。 ... “没想到还能在这儿遇到女人。” 周愠紧张地盯住推门进来的两个男人,他们在看到她的刹那,眼里迸发出强烈的欲望,嘴边挂上淫笑,一步步靠近无法逃离的她。 她的行动被铁链限制,手边也没防身的枪支武器,况且她现在身体情况还很虚,面对比自己高大的两位男性,没有半点反杀的可能。 男人的色欲不加掩藏,贪婪恶心的目光寸寸游移过周愠压在薄被上的赤裸双腿与领口下大片雪白,距离末日降临这么久没有发泄过欲望,腿间的玩意儿早已硬得不行。 更何况眼前的美人儿还被铁链锁在床上,那不就等于他俩可以对她为所欲为了? 想到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男人已迫不及待地拉开裤链,释放出恶心的性器,边撸边靠近。 周愠忍住恶心,脑海里浮现一个不知可不可行的计划。 “等一下。” 她说。 “等什么?老子的鸡巴快要硬得爆炸了。” 男人舔舔嘴,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腿间的阴影。 “想上我可以,只要你帮我离开这儿,等离开了这儿,你们想怎么玩儿都可以。” 说罢,她还强撑恶心朝他们抛去个媚眼,寡了这么久,俩大男人哪能经得起勾引,咕咚咕咚吞咽着口水。 “...行。” 此刻,两人已经是淫虫上脑,正幻想着日后3p的气日子,还没操穴就朝周愠的方向射出精液。 腥臊的气味钻进鼻孔,周愠皱眉,纵使胃里已经开始翻江倒海,还是不得不朝两人展露自己懦弱胆小勾人的一面。 话音落下,男人从背包里翻出工具,是把刀,他一下下砍在束缚在她脚腕上的铁链,火星四溅间,她紧张地抓紧身下的被子,时不时还会望向虚掩的房门,担心徐家兄弟俩会不会突然出现。 “好了。” 男人的声音让周愠回神,她看到链子已断,连忙催促着两人赶紧离开,自己也顾不得身上的衣服有多暴露,想要赶紧离开。 “先等等,你得让我们先尝点甜头不是?” 另外那个男人淫笑着脱下裤子,浓密的阴毛中,短粗的阴茎一抖一抖地吐出前列腺液,周愠蹙眉,道:“不是我在夸大其词,要是我们不赶紧离开这儿,我们都会死,把我绑在这儿的人是神经病,是变...” 最后一个态字还没脱口,周愠就和门口出现的徐嘉林对上视线。 他的眼神如寒潭,就算抛进两粒石子儿进去也不会产生半点变化,欣长的身影就这么挡在门口,静静注视着房间里正在发生的一切。 两个男人自然也发现了徐嘉林,瞧他长得一副小白脸样,身材又不如自己健硕,嗤笑声:“我还以为是什么厉害角色,一个小白脸儿而已。” 小白脸? 周愠向后退了两步,抬眼扫过徐嘉林白净的俊脸。 这俩货难道不知道句话叫做‘人不可貌相’吗? 担心接下来会见血,周愠有预见性地躲到床后的角落,离风暴中心远点儿,避免徐嘉林动手的时候危及自己。 其中一个男人上前,以为自己肯定打得过眼前的‘小白脸’,十分自负且大胆地伸手拍拍作为洁癖患者的徐嘉林的肩,说:“你的女人我看上了,我要带走她好好玩玩儿。” 徐嘉林斜眼落在落在自己肩上的手,似深潭的眼瞳沉下几分暗色,面上虽然不显不悦,但他的下颌线却早已绷紧。 完犊子。 周愠这下肯定这俩货真的完蛋了,徐嘉林这个洁癖怪最讨厌别人碰他,之前牵完她的手还用消毒湿巾反复擦拭了好几遍,搞得她像病毒似的唯恐避之不及,现在这男人竟敢用碰过阴茎的脏手去碰他,真的是不知... “啊!!!” 一声凄厉的、杀猪般的惨叫声在室内回荡,周愠捂住耳朵朝前望去,只见徐嘉林戴着蓝色医用手套的手生生将男人的手折出不可思议的程度,几乎呈90°弯曲,也难怪他会发出那么凄惨的叫声。 “你不该碰我。” 他生气了,之前还算温和的声调变得低沉,握住男人断手的右手,即便戴着医用手套,也能看清乳胶材质下暴起的青筋。 “他妈的!” 另一个男人见状,随手拿了个武器扑过去。 徐嘉林一脚踹开断手男,他整个人直接被踹得滑出一米多远,把房间里的床都撞歪了,最后趴在地上痛苦地呻吟。 徐嘉林一个灵活地闪身,躲过男人砍下来的刀,手摸进白大褂的口袋,在男人二次攻击时,细长尖锐的针管直接扎进他的脖颈。 透明的液体被推入男人身体里,没过多久,哐当一声,他手里的砍刀掉在地上,紧接着身体一软,他直接倒在地上抽搐,口吐白沫。 咕嘟— 周愠傻眼,瞪大了眼睛将徐嘉林是如何将两个肥硕的男性制服的画面看得一清二楚,下手稳准狠,在男人挥下砍刀的前一秒把针管扎入了他的脖颈,神色还十分自然。 这下她是真的不得不佩服这俩兄弟,一个赛一个厉害... 徐嘉林脱下被男人触碰过的白大褂与手套,扔进房间的垃圾桶里,抬起长腿跨过倒在地上的两个男人走到周愠跟前。 徐嘉林欣长的身影将她包围,逼近的清冷皂香充斥整个鼻腔,她抬眼,与他凉薄的目光相对。 “怎...怎么了?” 她问。 “是你叫他们来的?” 他低声开口,大提琴般沉郁低醇的声音钻入周愠的耳朵,勾得她耳朵发痒,想伸手去抓抓。 “...他们是自己闯进来的。” 周愠低下头不敢看徐嘉林,经过之前发生的事,她领口处的扣子又崩开一颗,露出半边圆润的乳房曲线。 ———— 生了生了,近期难产的新章终于生了! Episode35:伤口(微H) 徐嘉林到底是对异性没有任何感觉,面对眼前这样一幕诱人春光也能做到目不斜视地盯着她的脸,确信她没有撒谎,转身走到一米远的地方。 那两个闯入者一个陷入昏迷,一个因为手腕骨折疼得在地上哭爹喊娘,周愠在安静的环境里住了两天,对于他刺耳的哭喊声实在是难以忍受,眉头蹙起,生怕他引来更多的丧尸。 徐嘉林抬脚往男人的肚子上踢了下,问:“就你们两个?” 男人疼得满头是汗,抬头磕磕巴巴道:“对...就,就我们两个。” 他看着旁边不知是死是活的兄弟,懊悔不已,早知道这实验室里有个这么能打的人,他俩怎么也不会因为淫虫上脑闯进来,试图把人家的女人带走亵玩。 这下好了,接下来是死是活都无法预料了。 徐嘉林放下右脚,从口袋里拿出另一管针剂,毫不犹豫地扎进这个男人的脖子里,很快,他也像兄弟那样口吐白沫,抽搐着晕死过去。 “你要把他们...” 周愠见他要把两人拖出去,出于好奇,想知道他要对他们做什么。 “...舍不得?” 徐嘉林这张嘴真的很欠,周愠闭上眼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强装笑脸,内心实则早已想冲他那张‘小白脸’上扇几巴掌。 “好,好奇而已。” 徐嘉林捕捉到她眼里转瞬即逝的小情绪,嘴角隐隐上扬,但又很快被他强压下去,拖着地上这两位炮灰离开房间,顺道把房门从外锁上。 他走后,周愠装作恶狠狠地朝他的背影挥动拳头,等她孬孬地发泄完愤怒,一屁股坐在地上思考到底该怎么离开这儿。 色诱这个方法估计不行,这兄弟俩没什么欲望需求,她要想从他们身上寻找突破口也不太可能... 嗯?匕首? 周愠看到滑到床底的锋利匕首,眸中迸发出惊喜。 这把匕首估计是从那个男人的背包里摔出来的,幸亏没被徐嘉林发现... 她抬头望了眼正在运作的监控,装作无事发生地将腿伸进床底,用脚趾夹住匕首慢慢拖到手边,小心翼翼地将它藏进手里。 冰凉的触感让周愠有了实感,她紧紧握住柄端,努力隐藏心中的欣喜。 有了它,一切就好办了,也多亏了那两个男人,让她得到了逃生的机会... 徐嘉林那边,他带上昏死过去的两个男人将他们扔进某间封闭式的房间,离开时注意到其中某个男人大敞的裤裆,丑陋的性器软哒哒地垂在黑色毛发里实在恶心。 徐嘉林紧紧皱起眉心,眼里的嫌恶满满。 咔哒— 徐嘉林关上门,碰巧遇上准备出门的徐江凛,说话的语气听起来很不开心:“抓了两个成年男性,明天就用他们进行新药剂的实验。” 徐江凛:“从哪儿抓的?我看你身上的白大褂都没脱。” “...周愠房间。” 他说。 “?” 不等徐江凛进行询问,他单薄的身影就融进了黑暗。 周愠的房间? 徐江凛好奇,于是去了监控室调出周愠房间的监控视频,将刚才他不在场时发生的一切看得十分仔细,包括周愠故意勾引那两个男人帮她离开的画面也是。 “呵...” 他不知是喜是怒,长腿交迭着搭在桌上发出声冷笑。 黑沉沉的眼仁儿里映着周愠被放大N倍的脸,包括脸上故作勾引的表情也被无数倍放大。 屏幕上的噪点密密麻麻地闪烁,徐江凛长臂伸过去将屏幕熄灭,周愠的脸也瞬间暗了下去消失不见。 “...呵,就这么缺男人?” 他的声音低低地在监控室里回荡。 距离那场小插曲大概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周愠躺在床上闭眼小寐,原本平静的睡颜在下一秒骤然变得痛苦,身体也开始剧烈抽搐起来。 身下的铁架床被震得发出刺耳的咯吱声,门外经过的徐嘉林听见房间里的动静,稍作停顿后要走,结果门后传来周愠虚弱的求救声。 “...救...救我...” 徐嘉林迈到门前开了门,发现床上正在剧烈抽搐到已经开始翻白眼的周愠,上前紧紧摁住她的肩膀,右手摸进口袋要拿出镇定剂。 就在他刚拿出镇定剂,周愠向后翻去的黑色瞳仁恢复常态,抽搐的身体也逐渐平静下来。 徐嘉林手上的力度放轻,抬眼望去,与周愠含笑的眼睛对上。 “混蛋。” 她的嘴唇轻启,吐出句脏话,趁徐嘉林还未反应过来,双腿架上他的窄腰,腿部发力,将他压向自己。 她紧握匕首高高挥起,徐嘉林镜片后的黑眸闪烁两下,眼镜上映出她挥下匕首的画面。 一小束森冷的银光顿现,徐嘉林整个人被周愠一脚踹到胸口退远,踉跄两下还未稳住身体,她猛地冲上来将他口袋里的镇定剂夺了过去,将针头刺入他的肩膀。 周愠试着将药剂推入他的身体,奈何徐嘉林这人好像不怕痛一样,生生抓住她的手把针管折断,将药剂丢到地上。 见无法用药扳倒他,周愠抬手又将匕首往他的心脏狠狠刺去,刀尖刺破白大褂下的皮肤,腥红的血点慢慢渗透大衣,她试着用力刺下去,奈何手腕被他死死攥住,无论怎么用力都无法撼动他半分。 周愠的手被抓住,但她还有腿,弓起膝盖要往他浑身上下最脆弱的部分用力顶去,结果对方双膝一分,将她的腿也紧紧夹住。 徐嘉林那张总是毫无表情的脸有了显眼的变化,死水般的黑眸里闪动着亢奋,上扬的嘴角暴露出他的疯狂。 他的大手紧紧攥住周愠的手腕将她抵到墙上,腾出的右手抚向脖颈间那道细长的伤口,指腹触及湿热,拿到眼前一看,是血。 原来周愠挥下匕首的那一下他的脖颈留下了道浅浅的伤口,刚才肾上腺素的飙升使他没有感觉到伤口的刺痛,现在肾上腺素趋于平稳,他才注意到自己受了伤,还流了血。 “你最好是直接杀了我,不然...” 周愠还没说完,徐嘉林的脑袋直接靠在了她的肩头。 徐嘉林的呼吸变得急促而粗重,滚烫的呼吸从他微张的薄唇吐出来,尽数落进她的脖颈里。 湿热的呼吸引来密密麻麻的酥麻,周愠试着推开他,结果刚动两下,突然感觉有什么硬邦邦,又热乎乎的东西正抵着她的小腹。 周愠低头,被徐嘉林裤裆顶起的鼓囊一团吓得瞪大眼睛。 他,他怎么硬了!? 徐嘉林摘下眼镜,白皙的脸庞上浮现淡淡的粉色,连鼻尖也是,在鲜血与痛感的摧使下泛着诱人的粉。 他,他该不会是抖M吧? 为了证实这个想法,周愠张嘴咬在对方暴露在自己眼前的脖颈上,牙齿深深嵌入皮肉里,她用力地咬下,身前男人发出声性感的闷哼,窄腰不自主地往前深顶,肿胀的性器隔着裤子顶到她的小腹。 周愠松了嘴,徐嘉林的肩头清清楚楚地被她留下了个深深的咬痕。 徐嘉林从她的颈窝抬眼,狭长的桃花眼逶迤着淡红,微张的薄唇也红红的,整个人看起来有种令人想要狠狠折磨他的脆弱感。 “你...” 周愠傻了眼,一个你字刚脱口,徐嘉林便松开了她,弯腰捡起地上的眼镜,踉踉跄跄地逃离这个房间。 不过他走前还是把门锁上了,生怕她会逃走。 周愠背靠墙壁,抬手抚摸脖颈那儿存留的热度,酥酥麻麻的痒意不见消退。 “...竟然是个抖M吗?” 她捂脸,原来徐嘉林并非对性没有感觉,而是他不喜欢传统的性爱方式!他喜欢的是被女方压制,喜欢受伤,喜欢被虐的性爱! 事实上徐嘉林确实像周愠想的那样,他深藏在心底的秘密被她直白地剖开。 徐嘉林将自己关在房间,背贴墙壁急促地喘息着,白大褂下的胸膛起伏得剧烈,无论他怎么做,都无法压下疼痛带来的性快感。 脖颈与胸口处的伤口血迹已经干涸,唯剩肩膀上的咬痕还在不断传来痛感。 痛感不退,他的性器就不会疲软下来,他低头看了眼裤裆里勃发的阴茎,心中天人交战,最后还是败给他抚向肩膀咬痕时,那传来的阵阵刺痛所带来的快感。 哗啦— 他解开腰带,拉下拉链,将内裤退到腿根,握上深粉色的肉茎缓慢撸动。 顶端的龟头兴奋地吐出透明液体,徐嘉林骨节分明且细长的手指刮蹭过敏感的马眼,灭顶的快感直冲大脑,加快手上撸动的速度。 青筋虬结的棒身裹满晶亮的前列腺液,徐嘉林仰起脖颈还感不够,于是他伸手抠进肩膀的咬痕里,熟悉的痛感令他的快感不断堆积,太阳穴上都暴起了青筋,滴滴热汗从他挺直的鼻梁与粉色的鼻尖垂坠滚落。 他蹙紧眉心,镜片底下的双眸都被欲念染成了红色,欢愉又痛苦的表情无比勾人,连喘息都尤为性感。 “嗯...哈啊...” 他的眼前浮现周愠的身影,衣领里若隐若现的娇乳、白大褂下摆里笔直修长的腿都成为了他发泄欲望的对象。 “呃啊...” 徐嘉林咬紧了腮帮,快速撸动数十下后,一股股浓稠的白色液体直直射到地上,手上也被射到了不少,滴滴答答地顺着手指滴落。 发泄过后,他松开疲软的肉茎,靠在墙边稍作缓冲后走到桌边,抽出几张纸巾擦干净棒身上的腺液,清理干净地上和手上的精液后,将它重新塞回裤裆。 时隔多年再次手淫,徐嘉林坐在床沿平缓喘息。 ———— 嘻嘻,超爱抖M男主(prprp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