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1节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作者: 观魔 文案： 如果有一块钱，你会买什么。 一个亿呢？ 那，如果你的钱永远花不尽呢？ 从小霉运缠身日日破财的池迟归在命运的拐点时刻拿到了一张越花越多的的***。 或许你玩过某种盗版破解版游戏，你花的钱在那里会反向做加法。 盗版可耻还要坐牢，别人挥金如土，她战战兢兢。 从一块钱到一千万，从一个亿到十个亿，池迟归总怀疑自己是世界病毒，法外狂徒，随时准备高歌一曲铁窗泪。 可是伴随着前世的记忆不断解锁，版本更新背后的秘密也拂去了迷雾逐渐浮现。 小池：还有什么瞒着我的，一口气说了吧？ 空易：还记得当年你一见我，就叫我父亲…… 小池：乖儿，妈妈爱你。 倒霉锦鲤女主x比狗还狗黑龙男主 成长型女主（目前已长成） 内容标签： 未来架空 爽文 升级流 搜索关键字：主角：池迟归空易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花钱花钱花式花钱 立意：年轻人摆脱经济负担自我价值实现 第1章 一块钱 自由民主联合国已经成立了十五年，医疗系统依然不出意料的紧俏。 闷热闷热的六月下旬，狭小的医院大堂里费力的亮着两盏白炽灯，排队挂号的人从窗口蛇形盘踞整个大厅，一直延伸到大门外。 闷。空气都难以流通，闷热的环境里好像没有一丝风，抽抽鼻子，空气成分复杂到分析机来了都罢工。 池迟归在人群中艰难的挤着：“劳驾过一下，劳驾，我不插队，我上出院部！” 她生的瘦弱，虽然有174的大个，因为营养不良薄的像张纸，在人群的缝隙中挤来挤去，时不时就收获两三个白眼。 等终于挤到出院部的窗口，汗流浃背的工作人员接过单子，眼睛一扫：“腿骨骨折，住院俩月，交了2000医药费，花了1999。刚好剩1块啊。” 她随手从抽屉里翻出个一块的钢镚，在收费单上“吧嗒”狠狠盖了个戳。 “出院不要剧烈运动，医药费报销流程自己上官网上看。网上直接申请，7个工作日内审核，15个工作日内到账。交过社保吗？” 池迟归今年刚高考完——还是坐轮椅去的，上哪儿交社保。 这个带着粉帽子的护士也想起来她是谁了，态度一下温和下来：“哦对，学生仔呢，那没事，回学校找老师教你报销。考的怎么样？” 池迟归哪来的报销，她连保险都没交，只笑笑：“发挥的还好，成绩还没出来。” 护士把钢镚和收费单递给她：“好好学，学生仔，你们是联合国的希望。哪像我们哦，这辈子就这样了，辛辛苦苦工作十几年，就为了张二等公民船票。” 池迟归知道她想说什么，十五年前自由民主联合国的这片地还叫永宁市，一场战争，或者说是内乱在这里爆发，永宁市脱离了行初国的控制，成立了自由民主联合国。 内陆小国，人口不过百万，啥啥都缺。坚持不到五年就又回到了行初国，以附属国的形式。 永宁人从居民变成二等居民。 护士想告诉她：趁着考出去了，快跑吧，离开这。 池迟归没什么兴趣，她连上大学的学费都拿不出。 掂量了一下手里的钢镚，她又从摩肩接踵的求医者中挤出去，终于走到外面呼吸了一口空气。她不急着回家，嗯严格来说池迟归也没有家了。 两个月前她满18岁，已经离开了生活多年的福利院。 虽然知道福利署给她分的房子在哪，她却一天也没住过。 毕竟刚领到18岁成年福利就进医院的，应该也没几个。 那个从未住过的陌生的房子，能叫家吗。 比起那里，住了两个月的医院都更熟悉吧。 池迟归站在院里，举头四顾，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去哪里。 这个时间，高考已经结束大半个月，学校也回不去了。 医院的院子里简陋的砌了个鱼池，黑乎乎的石头池子里只养了一头傻鱼。 池迟归凑过去，它也只是趴在池子里，阿巴阿巴吐着泡泡，一动不动。 这鱼也是黑色，鳞片在水里折射出五彩斑斓的色彩，让池迟归一下就想到了那个恶俗笑话：“我要五彩斑斓的黑。” 池迟归突然想许个愿。 虽然她从小到大不信这个。 如果一个人从四岁开始就再也没有愿望会被实现，她又是为什么孜孜不倦呢。 池迟归想，可能过生日时候的愿望不归命运之神掌管。 也没什么特别的仪式，人临死前总有点不切实际的幻想。 攥在手里的钢镚旋转在阳光下，反射出一道刺眼的光斑，而后“噗通”掉进池子里溅起点小水花，被砸了一下的傻鱼还是一动不动。 池迟归道：“我不打算活了，不好意思砸疼你了，但是我没钱赔你，这一块钱是我所有财产了，不客气。” 她站上池子边：“我真是从很小就倒霉啊我，一岁我妈得病死了，三岁我爸得病死了，留的那点钱就够给他俩买块墓地。爸妈，哪怕你俩多挣500块呢？” “得亏有福利院给我口饭吃，说到这，真是对不起国家和纳税人，都这么艰难了也没少我一口饭吃，下辈子，下辈子我铁定做个有钱人报答你们。这辈子就算了，那个狗屁道士说我命中无财，手里有钱也留不住，我不想努力了。” 她左右看看，来医院的人不少，鱼池边没有，也没人有空搭理她。池迟归对着那傻鱼说话：“我都不明白，老天爷费劲巴拉把我带到这世界上一趟难道是为了看看穷人怎么体验生活？他问过我了吗。去他妈的命中无财，老娘不活了还不行吗。要么给我花不完的钱，要么今天让我立马淹死得了。” 许愿完成，那傻鱼还在阿巴阿巴吐泡泡，池迟归心里有了死法：“淹死确实不错，不能在你这，你也不愿意跟死人喝一池子水吧。再说了离医院这么近，给我抢救回来了怎么办。” 她打算找个野湖，毕竟公园需要门票。 漫无目的在街上走一圈，池迟归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野湖在哪。她没出过永宁市，生活轨迹也仅限于福利院、学校、打工地点。 那去福利署分的房子瞅瞅吧。池迟归没打算死在房子里，人不能给国家添麻烦。 但我去看看总行了吧。 毕竟是目前手头唯一的财产。 至少到九月之前，那房子都是她的呢。 缺乏了勇气，对生活丧失信心的人，连去死都不想努力一下。 随缘就行。 她走了快两个小时，终于在一片公租房里找到了自己的住所。 一栋大楼的23层的一个小房间。 没窗的小开间，池迟归按了一下开关，灯不亮，借着走廊灯她往里面看：一张床，一把椅子，一张桌子。 也行，挺全。 门后有个小卫生间，转身都费劲的尺寸，除了马桶就是洗手池。 池迟归把自己抛到什么也没铺还落了层灰的床板上，心想：休息会，休息完了就去死。 死法不好选。 淹死被排除了。 吃药？她没钱。 自杀？还没刀。 那就只能跳楼或者上吊了，这两样都得对人家的建筑物造成不好影响，池迟归不愿意给人添麻烦。 城市社会，人想要不添麻烦的死掉都很难。 池迟归心想：出生也不是我想要的，凭什么死还得我自己努力呢？希望老天自觉点，要么我今天睡着了就死了再也醒不过来，要么让我一睁眼就有花不完的钱。 二选一，你选吧。 再睁开眼时是被敲门声吵醒，池迟归不愿意相信自己还活着，连根手指都没动弹下，只费劲的合上了眼皮。外面的人显然很有耐心，保持着三长一短的节奏敲个不停。 你敲的这么有耐心怎么不去当打字员赚点钱呢？ 池迟归翻了个身，用胳膊堵住耳朵。 现在只有两种情况值得他们见面，要么外面人告诉她：起来吧我给你送钱来了！要么他们破门而入，一巴掌打死池迟归。 心志坚定，奈何身体不堪受辱。 池迟归最后还是起床拉开了门：“别敲了，你找谁，我没钱，一毛都没有。” 门外站着两个穿黑西装戴墨镜的魁梧壮男，左边这个拿着张纸，右边这个拿了张银行卡。 “你好，自由民主联合国福利署，本次前来协商关于两个月前你在福利署门前失足受伤的赔偿问题。” 池迟归没兴趣：“没事，我自己倒霉，不用赔。还有事吗？” 两个月前，她满18岁那天离开了福利院到福利署报道，领取到了政府提供的2000元成年福利和一间公租房，房子可以免费住到9月她上大学前。 那时候池迟归还是对生活充满希望的，领完钱还没忘记去旁边助学办公室询问了一下助学贷款。 然后她一脚踏出福利署，不知道怎么就踩进了莲花池。 池迟归反应灵敏，飞速向岸边扑去，最后只摔折了腿。然后就光荣住院了。 说来好笑，那时候她第一反应是：还好没摔进去，万一把鱼砸死了就不好了。 算了，倒霉的事不要总是回想，晦气。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2节 两位西装男也没有继续商讨的意思，留下那张纸和那张卡，火速出门了。 门关上前，他们说：“辛苦了，卡请务必收下！” 池迟归捞起那张纸看了眼，是张道歉信，简单来说就是福利署认为莲花池位置不得当导致了她倒霉，愿意对她进行赔偿，赔偿款打进卡里了。 行吧。池迟归正好有点饿了，她打算到附近找个atm机，看看这卡里有几个钱。 听说在行初国，人们已经开始用智能手机支付，出门连钱都不用带了。池迟归连个手机都没有，好在她记得来的路上有个24小时自助银行，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过去了。 这时候她心里还有点别的想法：这笔钱不用很多，500左右就行，够她休息一个月，再去打工养活自己。要是有两千，她就去申请助学贷款，去读大学。 生活总得眷顾我一回吧，没有可着一个人欺负的道理。 这点子想法在那个数字出现在屏幕上时破灭了。 余额：1。 第2章 捡垃圾 池迟归第一反应就是要去银行查查这张卡的开户人是哪个拿人取乐的傻x，后来想想，她连找出这个人骂一骂的力气都没了。 扔进养鱼池的那个钢镚也算以另类方式回到手里，一块钱，刚好能坐次公交车。 池迟归想好自己死在哪了。156路公交车开往城郊，那里有一个垃圾场，她把自己埋在垃圾堆里，窒息而死，刚刚好。 156路开进车站，池迟归把银行卡往刷卡机上一贴：滴！银行卡。 机器上飞快跳出两行字：支付1元，余额2元。 池迟归没当回事，随手把卡放回兜里，坐车到了垃圾场。 然后她发现这里太味了，远远过去都能看见垃圾堆上萦绕的绿烟。 池迟归厚着脸皮没下车，问司机：“师傅不好意思，我发现我不想下车了，能再坐回去吗？” 司机笑得爽快：“那肯定能啊，来刷卡1元，五分钟后返程。” 池迟归哪有钱。她掏出卡在刷卡机上一碰，酝酿好的“我是孤儿身无分文”还没说出口，清脆的提示音响起：滴！银行卡。 这一次她看清了刷卡机上的数字：支付1元，余额3元。 我疯了？她坐回去，还是在做梦呢？ 公交车慢悠悠开回市区停下。池迟归在附近找了个atm机重新刷卡，显示余额：3。 做梦也不带这么做的，钱还能越花越多呢？ 池迟归拔下来卡，路过了一家便利店。 肚子咕噜噜叫起来，但是她早就习惯了如影随形的饥饿。 烤箱里的烧卖和窝窝头正在散发着诱人的气息，池迟归犹豫一下还是推门进入。 第一句话是问店员：“能刷卡吗？” 当然能，她在透明的烤箱外观察了一会，选择了一个两元的奥尔良包子。 池迟归想试试，这张卡是只有在坐公交的时候会增加，还是消费都会增加，是每次只加一块钱，还是花多少加多少。 pos机上轻轻一划，热腾腾的奥尔良包子到手。 池迟归没少做这种包子，便利店统一批发的速冻包，放在箱子里烤一阵子就热透了，她在便利店打工的时候时常会遇到晚上卖不完的情况，店员们一般就可以免费带回家了。 可惜池迟归一般轮不上这种包子，有肉馅的通常都是老员工的，她常吃的是那种糖霜放得太多了的带着色素的面包圈。 熟悉的食物和熟悉的味道给了她安全感，一个包子吃完，池迟归给自己加油鼓气，又去了一趟刚才的atm机。 插卡，输密码，查询。 显示余额：5。 她几乎抑制不住尖叫的冲动。 池迟归回到了街上，她有种说不出的虚幻感，好像命运之神忽然眷顾了她，她不知道这种眷顾是有时效的，有次数的，还是有限额的，还是她对生活太绝望以至于出现了幻觉。 她疾走几步回到了便利店前，犹豫了一下觉得自己不要太鲁莽： 万一银行卡有问题，在同一个店铺刷太多次被检测到，给人家添麻烦了呢？ 万一店里有流水信息发现了她的秘密呢？ 她去了半条街外的一个小商店，热狗面包[ 公-'主'-号[.闲/闲/书/坊]5元，矿泉水1.5元，4元刷出去，池迟归走到了另一个atm机。 余额：9。 这真的不是在做梦！ 池迟归怕太多次频繁查询也会被发现异常，停下了自己试探的行为，坐公交车带着面包和矿泉水回家。 屋子里还是很黑，灯还是不亮。 池迟归检查了一下电表箱和水表箱，发现两个计数箱都没在工作。 她去了一趟社区询问。 接待的是一位老大爷，他耐心的给池迟归解释：“虽然是公租房，咱们这个水电费也是要交的嘛。电费一个月十块，水费一个月五块。你前两个月没住，没开电箱水箱，可以不付钱。现在交钱的话，我就让人去给你开箱了。” 池迟归哪来的钱！她赶紧道：“谢谢您了！我这一会还有事，晚上不一定回得来，明天来找您开电箱。” 从社区出来，池迟归打算先找个工作。 她打工经验很丰富，快餐店打扫过卫生，便利店收过银，超市理过货，西图澜娅餐厅端过盘子。 现在快到暑假，出来找工作的学生仔不少，池迟归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在超市收银的工作。 这是个儿童乐园的小超市，东西卖的都挺贵，早上十点上班，到晚上九点，干一天给30，管午饭。 这会已经是下午了，老板跟她商量，立刻上班今天给20，午饭吃过了就不包了。池迟归吃了包子、面包和矿泉水，自觉还能坚持，就立马上岗了。 工作到晚上九点才结束，老板给了她20现金。这个点已经没有公交车了，好在离家近，池迟归走路回家。 摸黑躺在床上，她突然想起来自己已经两天没洗脸没上厕所了。人在绝望的时候连身体新陈代谢都会减缓，但是当她又试图回到生活状态时，身体又会逐渐恢复起来。 真奇怪。 第二天池迟归起了个大早，拿着昨天赚的20块钱先去社区开了一个月的电费和水费，剩下的5元她在小商店买了一一只牙刷和一袋袋装洗发水。 等水来了，池迟归洗漱了一下，去上班了。 用洗发水刷牙，嘶，好辣。 她头发是好打理的短发，两个月之后也到了肩膀了，原本潮湿的头发等到了工作地点也干的差不多。 收银工作量并不大，中午吃了老板定的盒饭，到下班前老板早就走了，吩咐她自己拿30块钱当工钱。 池迟归从来不做损人利己的事，她把账记得明明白白一分不差，属于自己的30元也一分不多拿。 下班后她径直回家，盒饭量不小，她打算一天就吃一顿饭。 工作了五天，她手头有了120元，池迟归上班前去手机城花89买了个老人智能手机，带一张卡，一个月可以免费通话200分钟，发20条短信，还有500m流量。 池迟归注册了一个银行app，水域民生发展银行。 她没听说过这个银行，但这个卡上就这么写的。 输入手机号码和身份编号，再进行人脸识别，池迟归立刻在“我的银行卡”里发现了这张尾号111的卡。 居然还是在本人不知道的情况下用她名字开的卡。 更诡异了。 池迟归点进去，查看了一下余额，还是10元。 这些天她没动用卡里的钱，一方面是因为事情实在太无厘头，她害怕生活的幻想被戳破，另一方面，池迟归从小就知道一件事：所有命运的慷慨馈赠，都在暗地里明码标价。 她打算再观察一阵子。 到本地最大的行初人民银行开了张尾号233的银行卡，池迟归在里面存了30元，又用电子支付软件把其中10元转账进111银行卡里。 打开app，银行卡余额已经变成了20。 她又把这十块钱从111转回到233，成功了。 池迟归又从111提取了5元到233，又成功了。 看来还支持跨行转账。 池迟归没再多尝试，她把233卡里的钱都转到111里，就当是给自己一个试错的机会。她有信心在开学前赚够学费的前置款，再申请个助学贷款，因此也愿意冒一定风险去尝试。 因为她有一个大胆的想法，那时候在医院的鱼池里，她说：“去他妈的命中无财，老娘不活了还不行吗。要么给我花不完的钱，要么今天让我立马淹死得了。” 她没死，还得到了这张诡异的银行卡，是不是上天在给她的愿望做答复？ 给你花不完的钱，活着吧。 能像个人一样活下去，谁不想呢。 怀揣着有40元巨款的银行卡，池迟归前所未有的忐忑。她走进了一家综合性超市，直奔生活用品区，毛巾10、牙膏8、洗发水20，三样加起来就已经38元，池迟归感觉有点失策：这三样在住处楼下也就15元左右。 不过终究楼下超市不能刷卡，刷银行卡约等于白嫖。 她拎着东西回到上班地点，路过一楼花鸟鱼市场的时候，突然想到了那两次碰到鱼的经历。 一次，她差点摔进荷花池，随后花光了钱，但是得到了诡异的银行卡作为补偿。 一次，她往鱼池里扔了一枚硬币，然后似乎愿望成真了。 池迟归回忆了一瞬，银行卡里的一块钱，扔进鱼池的一块钱，和正安静躺在口袋里，手机店找给她的那张一元纸币。 福至心灵，或者是命运的感召，池迟归走进那家花鸟鱼市场，一眼看到了放在地上的鱼盆里的鱼群，中的一条小小小黑鱼。 它躲在聚成一团的鱼群外，既不争食，也不争新鲜氧气，只站在那阿巴阿巴吐着泡泡。池迟归忽然想到了一句话来形容这个场景：本座不屑与尔等凡人为伍。 原谅她总是用一些过时烂梗，池迟归本身没什么机会冲浪，这都是她从同学口中听来的。 那条小鱼最后用一元钱成交，摊主拿了个小塑料袋装了点水，把鱼盛进去扎紧口袋递给她。池迟归拿着鱼去上班，还被打趣：“你们年轻小姑娘不都爱什么小猫小狗小老鼠，头一回看见小姑娘养鱼。” 池迟归也说不出自己为什么想养鱼。可能因为她从小就向往海吧。 老板丽姐还提醒她：“你那个鱼啊，这么放着不行的，会缺氧死掉的。”她给了池迟归半个奇趣蛋的壳：“正好，拿这个装吧。” 这小鱼生命力还挺顽强，池迟归把它带回家三天，一直忘了喂食（毕竟她回家也不吃东西），转天突然想起来，发现它居然还活着。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3节 毕竟是一块钱的资产，池迟归下班前跟丽姐要了一块硬了的干面包，到家后搓碎了喂鱼。 别说，它个头小，倒还挺能吃。 晚上池迟归做了一个梦。一个看不清脸的男人，准确说是一个黑糊糊的影子，站在对面一直盯着她看，直到把她看得全身毛孔都打开了，他才道：“钱随便花，有很多。吃好点，别捡垃圾吃。” 池迟归差点流泪，都多久没人让她吃好点了。更从来没人让她随便花。 第3章 挣钱花 早晨起来，池迟归特地买了点好吃的：楼下超市的吐司面包8元，火腿肠两根4元，还有一瓶可乐3.5元，花的现金。 她和鱼你一口我一口的吃完了五片吐司面包，火腿肠她没给，怕他消化不了。 可乐是池迟归的私人专享了。 她上一次喝，还是那种罐装的。 去年的运动会上她参加长跑，同学给她塞的运动员福利。 滑溜溜的瓶身冰凉带着水珠，拉开拉环的时候一声响，好像有什么在那一瞬间蓬发出来。 喝进嘴里的时候，冰凉的液体带着难以用言语描述的气泡充满整个口腔，甜滋滋的，却一点也不腻。 她自己买的可乐没冰镇，握在手里还有点烫。 池迟归试探的打开瓶盖，也听到了那声气响。 她笑出来。 瓶装的可乐比听装的要划算，但是她很担心没有气泡。 温热的可乐倒进嘴里，她没急着咽下去，含在口中感受气泡密密的给口腔做“按摩”。 上回喝，她刚做完运动顾不上细细体会，原来可乐的口感这么丰富啊。 她一边走路去上班，一边时不时从瓶里倒出来一小口可乐细细品尝着。 可惜天气太热，不一会可乐就热起来了，像在喝热水。 池迟归只好惋惜的把它一口喝光了。 第一次吃饱了去上班，池迟归特别有干劲。她还和老板丽姐商量了一下，工资改成三天一结，转她银行卡里。 丽姐干脆一口气转了一周的：“小池，今天干完你就先不用来了。我这当初也不太用人，看你要走投无路的样子，我想着帮你一把。现在生活好转了点吧？你个学生，不要在我这养老混日子，我听说高考生后天出成绩啦，你去看看成绩报个好学校吧！” 她放软了语气：“总不能一辈子在这收银不是？姐这永远欢迎你，要是再遇到困难，来找我就行。” 池迟归把钱给她退回去了，只要了今天的30：“这段日子谢谢姐了。您放心，我肯定会去好好读书。” 丽姐点点头，随手从柜台拿个烤肠递给她：“吃吧，吃完了回去好好想想上哪念书。姐是过来人，给你一句劝：‘宁上外省专科，不上本省重本。’你懂得伐？” 池迟归懂。说白了就是一句话：离开永宁市，有多远跑多远。 用2元现金在楼下买了两个馒头一包榨菜，池迟归草草吃了一个馒头当午饭，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财产：111银行卡78元，现金13[ 公-'主'-号[.闲/闲/书/坊]5元。 她打算明天去把现金存进卡里，然后到商场买点东西：现在的衣服还是从福利院带出来那身，早就洗的破旧，迎接新生活，她想让自己看起来稍微体面点。 说白了，人努力的活着，不就是想让自己别不那么体面吗。 生活的窘迫在人身上一目了然。 池迟归凭自己的能力，很难去负担她想要的体面。 还好，她有111银行卡。这是一种赌徒心理：明知在冒险，时刻被诱惑。 梦里那人不也告诉她，随便花吗。 池迟归在心里默默感谢恩人10次，在已经有点住习惯的硬板床上沉沉睡去。 早晨花2块5买了碗豆腐脑和一根油条，吃完饭池迟归步行到银行去，非整数的小额存款只有到窗口能办，好在工作人员并没有对她存130元的行为表现出什么不同态度，让一直紧张的池迟归松了口气。 把钱转到111卡里，池迟归又来到了那个物价颇高的综合性超市。 这一次她直奔服装区。 纯白色无花纹的普通半截袖89元，质感轻薄的冰丝阔腿裤129元，还好他们不是同一家商家，池迟归结账两次，还算游刃有余。 国产的帆布鞋品牌一双78，池迟归还花10元买了五双袜子，58元买了两套内衣。 想了想她又买了一个结实耐用的帆布包，花了28元。 她像是害怕着什么一样，买完一样东西就查看一次手机银行，她的流量不多，但好在这个月即将结束，500m还够用。 买完帆布包，银行卡里的数字达到了600。 池迟归松了一口气，回到家在附近的理发店简单理了个头发。 已经长长的部分她不打算剪短了，只是麻烦理发师做了个披肩发的造型，剪了点细碎的刘海，花费20元。 池迟归简单的吃了午饭，一份牛肉河粉8元。 结果这家摊主不能刷银行卡，忘了留点现金在身上，失策了。 池迟归再三解释，店主才同意她去取钱。池迟归取了100元，店主找零92。 她在楼下小超市买了一些方便食品，花光了这92元。 池迟归回家睡了一觉，喂鱼，洗漱，尽量让自己以更好地面貌迎接明天。 手机的闹钟在六点响起，她草草吃了点速食食品，穿上新衣服拎上帆布包，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出门太早了。 上学时，池迟归住在福利院，离学校很远。 福利院的孩子们每周都能拿到10块钱的交通费用来日常坐车，但是她经常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失去自己的钱。 于是她她习惯了六点起床，走路两个小时上学，在8：30正式上课前到达学校。 现在不用了。 虽然不知道几点出成绩，但是她记得老师们说：想几点来都行，成绩又不会跑。 池迟归特别迫切想知道自己的成绩，这样她能有更多时间来选择学校。 最后她还是步行去了学校，回到熟悉的教室，竟然有种恍如隔世之感：距离她上一次上学已经快三个月了。 突如其来的骨折差点摧毁她的人生。还好折的是腿，不是手！ 池迟归回到座位上，发现同学们或多或少都有了一些变化：女生基本都披了头，染色的也有，化淡妆的也有，大家都精心打扮过，看起来和当初的高中生有了不少差别。 他们还在热烈的讨论等会出成绩要报哪里哪里，互相打趣成为了大帅哥大美女。 池迟归在班上没什么朋友，她成绩中游，常年打工，从不社交，在班里约等于隐形人。 同桌季巧巧是她最熟悉的人。 季巧巧正拉着她说话：“之前你突然骨折，我们都觉得特别惊讶，还好没影响你考试。考试结束我们聚了一波，你没来。今天出完成绩，后天要来学校填报志愿，之后大家要再聚一聚，你可一定要过来。” 季巧巧在班上人脉颇广，池迟归答应了：“好。” 她错过了毕业合影，错过了毕业聚会，错过了高考后的放松时刻，这一次聚会，她不想错过。 如果是以前，池迟归一定会拒绝，因为没钱，因为身不由己。 现在，那张诡异的银行卡，给了她底气。 等待出成绩是很漫长的。 成绩会先从教育局发出来，然后发给学校，学校要核对无误、排榜、按照班级打印出来，然后再发下来。 传出来的第一张成绩单是老师们关注的焦点：一直以来的年级第一。 想想也是当然的啊！一排写着名字的文件夹，你肯定也先打开最关心的那一个。 学生们的喧哗声从老师办公室传出来，一群男生冲进班里眉飞色舞：“齐神齐神！750分！满分！” 他们围着那个男生大呼，班主任刘老师也快步走进来：“齐声！太牛了，满分！今年状元肯定是你了！” 班里一下充满了欢乐的气氛。 之后的成绩单是按照姓名排序出的了。池迟归首字母c开头，是班里轮到的第二位。 负责传话的几个男生早就站在走廊，一个连一个的喊出来：“池迟归！629！过600了！” 哪怕他们跟这个透明人同学不熟，这时候也纷纷送上祝福：“恭喜啊恭喜！过600了，能上首都了！” 池迟归露出了出院以来第一个笑容，可能她太不常笑了，那个大声恭喜她的男生愣在了原地。过了好一会，他才把那张薄薄的纸递给池迟归：“加油！” 池迟归回他：“共勉。” 600分，是行初国首都院校招生的门槛线，在自由民主联合国，学生们日日夜夜焚膏继晷，求得就是600+，能让他们从二等附属国跳跃到首都，脱离二等公民的身份，成为一个更体面点的人。 599和600，一分，就是天堑。 629分，足够池迟归在首都选择一个中游的高校。 领完志愿填报手册，她回到家仔细研究了一阵子，又到网吧花10元开了两个小时的机子查阅自己心仪的学校，终于定下来了一个理想的去处：首都经贸大学的资产管理专业。 池迟归目标明确：她命中无财，不管怎么努力可能都是一场空，但是给别人管理财产总行吧？只要雇主给出稳定足够生活的工资，她再为自己积累一定的抗风险能力，未来也并非遥不可及。 有了希望的时候，她只想活下去。 晚上她又做了那个梦。乌黑黑的男人看不清面庞，他说：“你应该选择自己喜欢的，因为钱不会给你带来任何阻碍。如果你没有喜欢的，就报考行初国立大学的上古文化研究专业，我在那等你。” 男人转过身去，墨色渐渐散去。 第4章 别乱花 池迟归莫名其妙的醒来，回味了一下刚才的梦境，陷入了纠结。 等到报志愿这一天，她犹豫再三，来到鱼缸前，问小鱼：“黑蛋，你说，面包和水仙你会选择哪一个？” 她把碾碎了的面包屑扔进鱼缸，黑蛋吃的欢快。 池迟归叹一口气：“是吧，你也选择面包。” 池迟归下定了决心：提高自身抗风险能力最重要，选择也要符合逻辑。她要再去搜索一下这个首都经贸大学的资产管理专业和行初国立大学的上古文化研究专业。 她打开手机简单搜索了一下：首都经贸大学资产管理专业去年录取分数线：619。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4节 行初国立大学上古文化研究专业去年录取分数线：715。 这还有啥好说的？池迟归冷笑：我想去也得分数够啊。 她往鱼缸里又扔了点面包屑：果然靠自己更靠谱。 坐公交车到学校。天气太热了，池迟归在学校门口见到了卖冰淇淋的，5元一个。她打开手机看了看余额：531。 不就是个冰淇淋吗！咬咬牙，吃了！ 过去三年，池迟归无数次从学校门前的小吃街走过，无数次因为囊中羞涩视而不见。 她有一个新的想法：以后每天都过来吃一样最想吃的零食，用来弥补一下她单调的学生时代。 不过想了想她还是作罢了，生活中有很多事情都比满足口腹之欲更重要。 池迟归最后还是把行初国立大学的上古文化研究专业写在了第一志愿，首都经贸大学的资产管理专业放在第二志愿。 阶梯志愿，稳赚不亏。 填完志愿，季巧巧招呼人出去玩，他们包了一个大型轰趴馆，按人头收费，20人以上每人200元，酒水食品自带。 200元每人，当场交钱，进馆在手背上盖一个戳，上面写着当天日期。 季巧巧悄悄问池迟归需不需要帮忙垫钱，池迟归拒绝了，跟她说：“我最近打了点工。” 进了轰趴馆，大家干什么的都有，唱歌的，打桌游的，打电动的，玩纸牌游戏的。 池迟归这些都没玩过，有点束手束脚。 等到外出购物小分队买了零食和材料回来，她就躲在小房间里看电影。 隔壁ktv里一直在鬼哭狼嚎，池迟归觉得无聊，还是被拉着在一起唱歌。 他们唱了很多青春的，怀念的歌，池迟归大部分是第一次听，但还是感觉触动。 他们在感怀即将逝去的高中生涯，却又期盼未知的大学。 池迟归却在想：原来我那么那么努力生活的时候，错过了这么这么多美丽的风景。 通宵玩乐，大家随意自己找地方睡着，醒来后哭哭啼啼也好，不舍也罢，终究还是要各回各家。 有了手机的池迟归终于加上了同学们的联系方式，又被拉进了群里，可是她的进群消息成为了群聊的最后一句。 毕业了，终究还是散了。 回到家池迟归发现她的鱼死了。 顶着圆滚滚的肚皮，翻在水上。 罢了，天下人终须一别。 她冷静的像个过客。 池迟归用胶带封好奇趣蛋壳，把它随手丢进了垃圾桶。 “安息吧，黑蛋。” 等待录取通知书是很漫长的过程，池迟归没再出去工作。她有五百块了，她想稍微休息一个月。 社交帐号里有很多同学们的动态，他们有的出去旅游，有的在学驾照，有的开始紧急培养才艺。 池迟归也打算给自己找点事做。 之前说过，池迟归喜欢海。 她想去看看海，因为首都在内陆，她不知道上大学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出去玩：万一这张代表着幸运的银行卡出了问题呢？ 池迟归没出去旅游过，她研究大家的朋友圈，到网上搜攻略，最后决定去海因岛。 海因岛是一个著名的旅游海岛，网上有很多人写的旅行攻略，池迟归打算按照攻略游玩一圈，时长七天。 先是订车票。从自由民主联合国出发前往行初国的任何一个城市，都需要到距离最近的潞城转车。 池迟归先购买了7月1日从自由民主联合国到潞城的火车票，然后买了从潞城到海因岛的动车票。火车3小时，售价45元，动车6小时，售价375元。 抵达海因岛的时间是晚上八点半。 其实有机票，但是池迟归从没出过远门，乘飞机难度太大了，她不想给自己设立太多困难。 然后是订酒店。 现在是海因岛旅游高峰期，网络上有名的酒店基本都800+每晚，还都是紧俏房型。 池迟归上网查了攻略，虽然老人机很慢，她还是尽量耐心的整理好了其他人住过不错的民宿，用民宿app分别在岛上三个地方订了房。这样可以住在哪就去哪个部分的景区。 三个民宿分别是两晚288，一晚258，两晚388。 池迟归刷了一个576，刷了一个258，还有一个776，都在银行卡的最大额度内。她在这方面一向小心谨慎。 最后的一晚她奢侈了一把，因为卡里已经有了2566额度，池迟归在岛上著名的观景海底房预定了一晚，消费2388。 说实话，池迟归过去十年花的钱加起来可能都没这次旅游花的多。 她这还没买返程的车票呢。 池迟打算到时候再买——她想回来的时候在潞城也逛逛。 出发前还有些物品需要准备，池迟归按照网上的攻略，给自己添置了三套新衣服，买了防晒的帽子，需要的护肤品，行李箱，还有晕车药等等，加起来花了小1000。 说实话她感觉自己疯了。 疯了就疯了吧，她想，我如此缺钱，最落魄的死法也就是穷死了。 从自由民主联合国到潞城市，最难的部分在于过海关。 虽然从附属国到国内旅游不需要签证，在进入潞城市前火车还要经过三道检查。 第一道在上火车前。 坐在高大玻璃柜台后的女人先仔细检查池迟归的身份证明，然后充满警惕的问：“你是孤儿，家里人都是本土的吗？” 池迟归并不知道出门旅游还得有这么一茬，老老实实回答：“我父母去世十几年了，我一直在福利院长大，不太清楚。” “那你在外面有亲属吗？”女人眼神犀利，好像要凭借观察把她看穿。 池迟归摇头：“我没有任何亲属。” “去潞城做什么？” “旅游。” 女人要求池迟归拿出到海因岛的车票和酒店住宿证明。 池迟归的老人机速度很慢，调取酒店住宿证明的时候一直在卡顿，在女人越来越怀疑的目光里她有点惊慌：“我真的有酒店信息，就是手机反应不过来，真的。” 这个慢吞吞的老人机终于刷新出了订单界面。池迟归赶紧拿给女人看。 “海森西观景酒店，一晚2388。”女人嗤笑：“这酒店一晚能买你这破手机十次，你真以为我们入关署的都是傻子？说吧，你去海因岛到底干什么，是打算偷渡吗？” “我没有！”池迟归辩解：“我真的是住这里，我要去一周，这只是其中一晚的酒店，别的酒店也有很便宜的。” 女人打量她：“一周，回程的车票买了吗？” 池迟归摇头。 她按了一下窗口的铃铛：“安保，我对面这位女士涉嫌偷渡，或许还有大额不明财产来源，你们跟她仔细聊聊吧。” 池迟归被两个人高马大的安保人员带进了一间狭小的小房间，她对着墙壁坐下，有人在对面讲话。 “你叫什么名字？” 池迟归心里乱得很，她不知道本来只想出去旅游的自己为什么要被当作偷渡，而且她也害怕自己经不起推敲的银行卡信息暴露。 早知道这样那还旅游什么呢！老老实实待到开学再去上学不好吗？ 对面的人又重复了一遍：“你叫什么名字。” 池迟归努力让自己心态稳定下来：“池迟归。” “嗯。”对面的男人语气不是特别严厉，但是总有种让人不敢撒谎的恐惧感。“介绍一下你自己。” 池迟归不知道要介绍什么，她只能想到什么说什么：“我叫池迟归，是个孤儿。”她突然想到那个女人最开始也是围绕她是个孤儿做文章的，于是急忙补充道：“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爸妈就去世了，他们也没别的亲戚，所以我就住进了孤儿院。在福利署的帮助下我长大读书，六月份刚结束了高考。” 她想到人们对学生的特殊态度，没忘记点名自己高考考生的身份。然后她补充：“考试结束后我的很多同学都出来旅游了，我也想去看看海，所以查了攻略决定到海因岛旅游。” 她逐渐冷静下来，并且试图在言语上让自己没有纰漏：“我定了7.1也就是到潞城市的火车票，在那里会转动车到海因岛，我在那定了六晚的住宿，有民宿也有酒店，分别在岛上的北部湾、下南川、中央街还有南海岸，具体的酒店记不清名字了，但是我的手机里有订单记录。 今天我按照出行计划到火车站，但是网上的攻略没说过安检需要被单独放进小黑屋。” 她委婉表达自己的不满：“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 公-'主-号[.闲，闲-.书‘坊]第5章 新城市 男人态度温和了不少：“不要紧张，这只是例行谈话。你刚参加完高考？怎么样，还顺利吗？” 池迟归听出了他关心什么，所以没傻傻地说“我考试前骨折了巴拉巴拉”，她回答：“成绩还不错，629分，我报考了首都经贸大学。” “不错的学校，相信你的大学生活不会太枯燥。”男人又问：“你为什么只买了出发的票，却没有回程的呢？” 池迟归隐隐约约知道自己应该避开什么话题，选择了尽量如实的回答：“这是我第一次出来旅游，还是到这么远的地方，原本应该是坐飞机的，但是我没有坐过飞机有点害怕，所以去的时候定了动车票。 我打算出去旅游这段时间去看看海因岛的机场，了解一下坐飞机的流程，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试试坐飞机回来。” “你的旅游资金从哪里来？” 池迟归最怕这个问题，但是好在之前的聊天已经让她冷静下来，她尽量让这段叙述看起来正常：“三个月前我满18岁，从福利署领到一笔成年福利，但是很不幸我从那里出来时不小心摔倒了，进了医院。” 她避开了离奇的荷花池摔倒和出院后仅剩一元的事实，轻描淡写地说：“因为是福利署门前有障碍物我才摔倒的，他们给了我一笔补偿。还有一部分是我打工赚来的。” 她没提具体数额，只是补充道：“我的福利领取记录、住院记录都可以在个人信息档案里查到，福利署的道歉信在我家，如果你们需要的话也可以去拿。” 对面沉默了一会，似乎在核对她的话。 “我看到你在骨折期间参加了考试，成绩还不错，真是令人敬佩的小姑娘。海因岛是个不错的旅游地点，你想好怎么安排了吗？” 池迟归早就把旅游攻略背得滚瓜烂熟了好吗！ 谢天谢地！她简单叙述了自己的旅游计划，对面祝她旅行顺利。 然后小房间的门打开了，池迟归拿回了自己的手机和行李箱。 行李箱似乎被打开验过了，不知道他们用什么手段开箱的，但是箱子朝上的一面已经贴上了验讫的标识。 那两个安保人员又一前一后押送她到了火车站台，目送她检票上车。 发往潞城的火车还是老式火车，池迟归选的是硬座，刚好随机到靠窗的位置。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5节 火车缓缓驶出，蓝顶的旧车站在视线里缓缓后退，原本打算在火车上看看沿途风景的池迟归却没了心情。 她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挫败感，这种感觉既不是因为自己被质疑穷没钱住酒店，也不是因为身为孤儿被有色眼镜特殊对待，她有一种隐隐约约的感觉：穷和身为孤儿，都不是她今天遭受突然待遇的根本原因。 但是池迟归想不通到底是为什么。 第二道检查在行驶中，在火车即将离开自由民主联合国的时候，工作人员挨个排查车票。 池迟归出示了身份证件和车票，查验无误后就是一片安静的旅程。 火车在潞城火车站缓缓停靠，池迟归跟随人群走出站台，头顶的广播在不停的重复两句话，人群也缓缓分成两波。 “行初国居民凭车票a口自行出站。” “来自自由民主联合国的旅客请携带身份证件到b口人工通道。” 池迟归沉默的拉着行李箱到b口排队。 明明这里的人和a口的人也没什么差别，大家都穿着得体举止礼貌，却每个人都要拿出自己的身份证件，进入隔成一小间一小间的格子里。 池迟归的行李箱又短暂的离开了她。 小房间里坐着两个工作人员，一位年轻女性，一位中年男性。 年轻女性先检查了她的身份证明、车票，又在中年男性不耐烦的目光里耐心等待池迟归调出酒店预定信息。 确认无误后她指引池迟归签了一份《入境往来旅客遵纪守法不滞留公约》，在公约里，池迟归需要允诺不违法犯罪、不违背公理良俗、不参与非法组织和结社、不在境内从事非法劳作换取利益，以及不非法滞留。 拿回又被戳一个验讫的行李箱，池迟归离开潞城火车站前往潞城动车站，离开前年轻的工作人员提醒她：“尽量还是换个手机，你的手机会让人误会。” 池迟归明白她的好意，只是有点难过。 会被误会什么呢。 好在潞城动车站看起来很一视同仁，池迟归跟大家一样，带着行李箱来到安检口，面部识别，安检门打开，传送带将行李送进安检机，她从通道走过，拿回行李箱，然后根据站内指引来到候车室。 候车室很热闹。 池迟归在自由民主联合国的中心商圈好像也没见过这么多人。 商铺也很多，各地特色，潞城特产，知名的连锁店，没听过名字但是一看就很贵的店。 池迟归走在其中，像打开了万花筒，走马观花，也望而却步。 不敢乱晃，池迟归先按照站内指引找到自己的登车口，又查看了附近的卫生间、警卫室和逃生通道。 距离发车时间还有两个多小时，她在人不那么多的一排长椅上坐下，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因为先前的经历出了一身冷汗。 不仅浑身粘腻，腹中还有饥饿感不断袭来，池迟归偷偷观察周围的人，这个小孩在吃炸鸡，那个年轻男孩在喝饮料，远处还有一位女士在一边吃鸡肉卷一边敲电脑。 人们或站或走，都很自然随心，甚至还有两个小姑娘正捧着关东煮的小杯子边走边吃。 这里比自由民主联合国的中心商圈繁华，但人们的生活方式还是一致的。 买东西时没人问你是哪里户籍，也没人盘问你买东西是要吃还是有不轨之心。 池迟归还是先去了便利店，她也想吃香喷喷的关东煮。 虾丸福袋鱼子棒，萝卜海带卷魔芋丝，八珍豆腐煮鸡蛋，店员给池迟归装了满满一大碗，还没忘记淋上一勺热腾腾的汤汁。 池迟归刷卡，pos机刷走25元，店员还笑着和她推荐会员卡：“我们家是全国连锁的，一卡全国通，办一张的话现在就能开始积分，积分可以换好礼哦。” 她晃了晃挂在收银机旁的小动物挂件：“现在就办的话还可任选一款小萌物挂扣，挂在纽扣上很可爱呢。” 池迟归在这家福福便利店打过工，想着办个卡也不算什么，毕竟自己当初也是这么推销会员卡的，每注册一个会员她都有两块钱提成呢。 她朝着店员笑笑：“那就来一张吧。” 店员耐心的指导她扫码在h5界面注册会员，池迟归的老人机运转实在太慢，久到后面排队的旅客都有些不高兴了。她不好意思的笑笑，离开了便利店。 车站工作人员的提醒又浮现在眼前，池迟归到导览处查看，发现在车站五层有一家手机店。出来旅游一圈，连大钱都花了，难道还差一个手机吗？她说服自己：何况现在人人手上都是智能手机，她的老人机太卡顿了非常影响生活。 刚刚池迟归就发现了，这里的人大多数拿着手机，点开支付软件的付款码，一扫钱就付出去了。只有她还在用银行卡。 不过，从支付软件里花出去的钱，银行卡还会增加数值吗？她得试验一下。 先乘扶梯上到五楼，手机店就开在出了扶梯一眼能看到的地方，他们的logo是幽蓝色灯光映照着一条长着翅膀的鱼，名叫飞鱼手机。 没听过的牌子，不过既然能开在动车站里，想必不是什么杂牌子。 池迟归没有立刻走进店里。 她先在店铺外“路过”两次，隔着窗玻璃偷偷看店里的摆设。 大落地窗里整齐的摆放着雪白的柜台，一部部手机、电脑、和其他井一一说不上名字的电子设备陈列其上。 来往的顾客自由自在的行走在其间，遇到好奇的设备也没有顾虑就能上手试用。 穿着整齐制服的导购优雅又热情得体。 看起来是个正规手机店。 不知道价格怎么样，会不会一进去发现要好几万呢？ 池迟归有点犹豫，她很担心自己进去了发现太贵了根本买不起。 她的预算在800元左右。 可是之前听同学聊天，她们的新手机都要两三千呢！ 想了想她还是决定进去看看。 看看又不犯法，最多是买不起的话丢人。 我从小到大因为没钱丢的人还不多吗，这有什么好怕的。 如果买不起，我转头就走！ 下定了决心，池迟归走进飞鱼手机，导购立马热情的迎接上来：“女士您好，欢迎光临飞鱼手机，请问您想看点什么呢？我这就为您介绍。” 池迟归立马道：“我想买个手机。” “好的您这边请。”导购指引她到手机区：“您对手机性能或者外观有什么要求呢，是自用还是送人，本店今天新到了最新款飞鱼mix 20[ 公-'主'-号[.闲/闲/书/坊]1，是一款功能全面跑分强大配备专业摄像头......，感兴趣的话您可以试用一下。” 第6章 买手机 池迟归原本只想要一款能手机支付的，但是她转念一想，之前也是贪便宜才89买了这个破旧老人机，实际上没用几天就发现功能受限不得不换新的，既然要买新手机，起码要买生活中实用的。 她跟导购说：“功能什么的我也不清楚，有即将上大学的学生可以用的吗？满足日常使用需要就行。”她没忘记补充：“我预算不多，不要太好的。” 导购轻轻侧身给她看：“那我们这款飞鱼mix 20[ 公-'主'-号[.闲/闲/书/坊]1就是最适合的选择了，这款手机正是为即将上大学的朋友们准备的。” 池迟归听她介绍：“什么性能之类的就不多为您介绍了，我讲的肯定没有网上那些博主讲得好，反而影响您判断。从实用性角度来说啊，这款手机前后摄像头都是专业级的，还会自动切换模式，不管你是跟朋友出去玩、自拍还是进入学校以后参加活动拍集体照，都不在话下，还能自动调节光平衡，让拍出来的照片更美。 再说它的系统，飞鱼手机采用的是自主研发的mix系统，特点是像水域一样兼容并包，不管是器械人手机系统还是更小众的甜柿子系统，他们开发的软件都能在这上面使用，学校老旧的选课系统和学习课堂也不怕闪退了。 另外就是这部手机是四核心手机，打游戏、多人在线听网课，都不会卡顿。而且1042g大内存，你存多少课件都不怕。 手机还会为您激活个人智能管家，以后您购买飞鱼旗下的其他同款产品，都能使用智能管家一键操作。” 池迟归听明白了，这手机就是怎么都好。 她问了一个核心问题：“多少钱？” 导购快速回答：“这款手机有三种配置，经典款，升级款，旗舰款。旗舰款最贵12899，经典款6899。这边建议您购买8899的升级款，配置更好价格合适，现在购买还送配件耳机等。” 8899，太贵了，就连基础款6899都大大超出池迟归原本的预算，她甚至怕银行卡里没这么多钱。 池迟归想跑出去了。 见她迟疑，导购又劝：“这款手机是难得的价格合适又功能强大，比同类配置产品便宜将近1000元，看妹妹你和我有缘，再给你抹200元，另外再送你一副手机保护套怎么样。” “对了，现在凭借高考生身份，700分以上打7折，600分以上打八折，500分以上打九折呢！不买可就亏大了。” 池迟归脑子转得飞快：8899便宜200就是8699，再打八折还不到7000，跟经典款价格差不多了。 可是她便宜得再多，也不是她能买得起的呀！ 池迟归是有多飘才敢用7000块钱的手机！ 可是她转念一想，2388一晚的酒店我都住了，7000的手机也就是3晚酒店嘛。 导购这时候又乘胜追击：“我们这款手机可是受到不少年轻学生的支持的。到时候开学，大家手机型号一致，传文件什么的都很方便，用着有面子，性价比真的很高。” 池迟归心动了。 她深觉自己虚荣，就想做个有面子的人。 她讲价：“再便宜点，8500我就拿着。” 导购笑得像朵花：“没问题，给您开8499 ，这数字吉利，您再看看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产品，稍等片刻我去给您开单子。” 池迟归哪有空看什么产品，导购一走她就拿出自己的老人机查看银行卡余额：6549 ，离应付款6799.2还差点呢！ 她眼睛在四周瞄，都是手机，没什么能让她凑上这点钱的东西。 正在池迟归四处寻找时，导购已经拿着开好的单子和新手机来到池迟归身边：“妹妹有什么新看上的东西吗？” 池迟归转念一想，道：“我对于这些东西也不太了解，要上大学的话还要准备点什么呢？” 导购一笑，又给她介绍了笔记本电脑、平板、电子书、智能音箱等，池迟归听完，选择了一个和手机可以配套的运动手环，399元，不打折。 池迟归跟导购强调：“这个手环我想送给同学做礼物，帮我分开打票。” 她到收银台先结了一个手环的钱，又付了手机的钱，顺利刷出去两笔之后导购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攻势：“您购买的手机还附送了一张电话卡，是水域网通的，我们飞鱼手机和水域网通有合作，可以当场选号激活，并且有学生专属套餐流量，要帮您现在激活码？” 池迟归同意了，在导购的强烈建议下又花200选号费选了一个中间数字1111尾号988的“吉祥号”，然后导购帮她开机验机，下载了一系列“常用app”，知道池迟归还没有注册过社交网站后还帮她用新手机号注册了行初国常用的“初见”、“心流”两大社交软件。 池迟归迷迷糊糊的拿着新手机走出飞鱼手机，导购的“欢迎下次光~临~”还在耳畔环绕。 说实话她走出飞鱼手机的第一秒，下意识地想回那个便利店把卡再办上。 警惕消费主义陷阱！池迟归一下汗毛都立起来了：她就这么迷迷糊糊被带着买了将近8000块的东西，要是没有这张加法银行卡，这8000块得是她工作多久才能得到的！ 又出了一身冷汗的池迟归只感觉外面的世界太危险，最后还是回那个便利店把卡办了。 她挑了一个黑色的小鱼挂件挂在手机上，跟黑色的手机外壳还很搭。 不过手机外壳上印了一条飞鱼的logo，池迟归想了想还是决定就用这个了。 她拎着行李箱到卫生间，换了一身干净清爽的衣服，又把旧衣服折好放回行李箱，在快餐店买了一个汉堡和一杯可乐，等待检票时间到来。 在那之前她要好好研究一下这个新手机的功能。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6节 池迟归先下载了水域民生发展银行的app。 还是熟悉的流程：输入手机号和身份证号，刷脸验证。登陆后app第一时间弹出提示：当前设备号码与绑定号码不同，是否更换？ 池迟归换绑了新的手机号，进入“我的银行卡”。 黑色字体小巧浮现在余额一栏：1398[ 公-'主'-号[.闲/闲/书/坊]2，即将突破1.4w大关。 我真的有钱了，池迟归想：哪怕现在告诉我一切都是一场梦也足够了，让我死也行了。 动车抵达海因岛已经很晚，池迟归刚一走出车厢就已经感受到了海风的气息。等她推着行李从自助检票口出站，海因岛就在眼前了。 之前在快餐店买的汉堡可乐池迟归用了手机软件支付，结果银行卡里的数额还是增长了，这让她心里有了不少底气。离开车站她坐上了门口揽客的出租车，报上住宿地点的地址。 司机看起来是接待惯游客的，一上车就开始给她源源不断的介绍，哪里是本地人都爱去的，哪里是专门用来骗游客的，哪个饭店好吃必去，哪个商店卖的都是假货。 池迟归来之前做过不少的攻略，发现他说的大部分合的上，不过肯定也掺杂了一些私货，下车前司机还千叮咛万嘱咐：“别忘了去xx饭店啊，你就说是我老刘介绍来的，肯定给你打折。” 也不知道是饭菜打折还是给钱包打折。 办理入住后来到房间，池迟归顾不上自己早就饥肠辘辘，先洗了一个热水澡洗去换了衣服也甩不掉的粘腻感，然后穿了身舒服的长袖长裤出了门。 她知道附近有一个夜市，是本地很出名的游客和当地人都爱去的。 晚上的海因岛灯火通明，不过大部分都是金色光芒的小串灯，两侧建筑物上拉起一条条灯带，从街这头到街另一头，像是落在头顶的银河。 人们穿的也很有海岛特色，碎花或者大花的宽松短袖、短裤，披着薄纱的女生成群结队，也有不少穿着潮流的年轻男生露出细长的小腿。池迟归的长裤长袖反而显得有点热。 年轻。这是她对海因岛的第一印象。 来玩耍的年轻人很多，氛围也很年轻，就连本地摆摊的阿婆都看起来很快乐。 和永宁市截然不同的世界。 街边烤着各种海鲜，小串，无烟炭烤出来的食物色泽金黄，成桶的啤酒摆在食肆前，服务生拿着大玻璃杯表演高难度倒酒，引来一阵喝彩。 人流交织，夜夜生辉，这就是海因岛的快乐。 池迟归在街边小店吃了烤蟹黄和大章鱼，又被麻辣小龙虾的热辣气味吸引走进了店里。 肉眼可见的桌子都坐满了，服务员快步迎上来：“欢迎光临，您几位。” 池迟归用手比了个1。对方的声音立马扬了起来：“女士一位！小店人多现在得拼桌您不介意吧。” 池迟归说实话根本没听清他在说什么，但是已经跟着走进了店里深处的位置，她也不好意思再说要出去了，被领着到一个四人桌前。 服务员笑着给她拉开椅子：“打扰一下这位女士拼桌。菜单在桌上，您先看着，点完了叫我就行。” 还没等她坐下，服务员就被隔壁桌叫去了。 池迟归也做过服务生，很知道他们的辛苦，也不由得在从心里感慨：现在的生活真仿佛是偷来的。 若没有这张银行卡，她现在八成在哪个小饭店拼命赚钱攒学费呢。 第7章 学游泳 池迟归坐下观察桌上其他三人：两男一女的组合，粗略一眼看不出什么关系。 但是她对自己的外貌心里有数——池迟归虽然个高腿长，性格也寡淡，偏偏长了张明艳的脸。 是那种明明态度冷静又疏离，偏偏五官不给面子的明艳。 让人一看就觉得：这姑娘勾人。 池迟归因为这张脸，没少在打工的时候被人骚扰。 她清清嗓子对在她右手边的女生说：“不好意思，美女方便把手边的菜单给我一张吗？” 女生高兴了不少，递了菜单给她。坐在女生旁边，也就是池迟归对面的男生跟她明显是一对，见池迟归没跟他说话，松了口气的样子，跟身边男生碰杯。 一对情侣，男生的朋友。 快速理清当前关系，池迟归没跟桌上人搭话，在菜单上勾选自己想要的东西。 她没吃过这种烧烤店，不着痕迹的观察桌上的食物，勾了烤面包片，扇贝粉丝，烤大虾，还要了一份麻辣小龙虾。 桌上气氛有点安静，池迟归把菜单交给路过的服务员，低头玩手机。 女生很明显的上下打量她几下，在两个男生开口之前先跟她搭话：“妹妹看着不像本地人，一个人过来玩啊？” 池迟归不太想理她，甚至觉得有点麻烦，光从第一眼见面几个人的表现，她就感觉这女生绝没有她现在表现出的那么好相处。 这是一种神奇的第六感，人的气场碰撞的感觉。 她含糊的回答：“嗯，放假了没事出来走走。”尽量不表现出自己是个土鳖的事实。 女生一下就热情了起来：“我们也是放假了出来玩的，你哪个学校的？” 问人之前难道不该先做自我介绍吗？ 池迟归知道她想做什么，无非是从她这套点情报，看看对自己有没有威胁。 哪怕池迟归从到桌上都没正眼看过她男朋友一眼，她还是成了这女生的假想敌。 不过是因为这张脸罢了。 池迟归随口回答：“北方小城市的，你估计没听过。” 为了避免谈话继续，她打开了初见app，漫无目的的随手刷视频。 左手边的男生突然道：“刚才就觉得眼熟，你这是不是飞鱼手机新出的那款？” 池迟归抬头看一眼，这是个穿着篮球服的大男孩，他看起来经常运动，放在桌上的手臂能看见明显的肌肉。 池迟归只好放下手机：“嗯对。” “这手机不是今天才出，我还打算明天早晨去飞鱼手机店看看呢，你这就用上了。” 女生接话：“你看错了吧常华，今天刚出的手机，海因岛上可没有飞鱼手机店，说不定是之前的款长得很像。” 叫常华的男生很笃定：“这肯定是最新的款，你们女生不懂。” 女生有点不太服气，但是她男朋友刚好给她扒好了一只小龙虾，她扭过头去吃虾，常华看向池迟归：“我网上关注很久了，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实物，不好意思，能让我看一下具体吗？” 池迟归怎么可能把手机交给一个刚认识的陌生人，尤其她手机里还有秘密。 她笑着敷衍过去：“和网上一样，没什么区别。” 然后很快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店里，到门口跟服务员说打包带走。 之后的几天池迟归按照计划在海因岛上游览，坐快艇、参加沙滩烤肉派对，玩水上碰碰船。附近海滩上还有潜泳项目，可惜池迟归不会游泳。 负责潜泳的教练大笑：“来海因岛，不会游泳你可错过太多了。我给你介绍个游泳速成教练，去学两天再回来。” 于是池迟归先去学了游泳。 很不巧，她在游泳班的海域里又遇到了常华他们。 池迟归没有泳衣，所以她和教练见过面后就被教练打发到旁边的小店买泳衣。 其实旁边开了一长排卖各种物品的小店，但是池迟归知道这种小店都是和周围教练有联系的，她没有犹豫直接走进了教练指出来的那家小店。 店里花花绿绿挂着很多泳衣，有很保守灰突突的，也有只有几片布料的。 老板是个胖乎乎的大姐，见了池迟归就非要给她试试那身“镇店之宝”，一件银白色的连体泳衣，肩膀处是圆润的包肩设计，透明网纱流苏像鱼鳍沿着身体曲线蜿蜒而下，到臀部有着长长的坠尾。老板神秘兮兮的说：“保你穿上像条美人鱼。” 池迟归一问价：820。 旁边那件纯黑色连体才80！ 最后还是买了那件纯黑的，又格外加了泳帽、泳镜，拖鞋和大浴巾。 新手要进浅水区，池迟归换好衣服裹着浴巾找到教练的时候，他正指导一个女生憋气训练。 池迟归乍一看没看出那个女生，毕竟卸妆和本人差距不小。 但是常华一下就看到她了。 他走上来打招呼，池迟归这才意识到那个在女生旁边扶着她的是她男朋友。 常华跟她交流的很自然：“安巧不会游泳，所以卢毅在和教练一起教她。你怎么也来了？” 池迟归不好直接冷漠以待：“来这，为了学游泳啊。” 常华眼睛一亮：“我会啊，不如我教你。” 算了吧。池迟归没兴趣跟个陌生人搞眉来眼去，尤其对方还带着对小情侣，怎么想自己加入进去都会尴尬吧。 池迟归婉拒：“我付教练钱了。” 不一会教练就让安巧自己练习，到池迟归身边来：“该你了。之前学过吗？” 池迟归摇头：“没下过水。” “纯新手啊。”他朗笑：“没事不用怕，你先带上游泳圈到旁边泡会，让身体放松一下，适应水温。” “正常啊，下水之前得热身运动知道不，让你泡的这是浅水，太阳晒得热乎乎的，所以先不用热身。你记住啊以后得热身。” 池迟归拿着教练给的游泳圈套在腰上，半个人浸在水里。常华在她旁边的池子台上蹲着，非要凑着和她聊天。 “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咱们遇上两次也算有缘。” 池迟归随口敷衍：“小鱼。” “哪个鱼？” “就是河里那个鱼。” 他还觉得自己挺幽默：“身为小鱼，你怎么还不会游泳呢。” 池迟归没搭理他，他又自娱自乐的哼了起来：“我像只鱼儿，在你的荷塘~” 这人属实聒噪，池迟归厌烦的向后动了动，想离他远点。却忘了在水下人的发力点和行动姿态都是不同的。 “噗通”一声，她从泳圈里滑下去了。 常华看着突然只剩一个游泳圈漂着的水面：“不好了教练！她掉下去了。” 池迟归一落入水中，本能的就想要大口呼吸，被水灭顶的感觉并不好，她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自己要淹死了。 但是不过心念一转，心上的惊慌失措褪去，扑面而来的窒息感也没了。理智的本能战胜了惊慌的本能，让她进入到冷静的状态。 屏住呼吸，双脚用力踩水，伸高双手向上，滑动睡眠。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7节 在某个瞬间，她福至心灵，忽然就回到了水面上，头冒出来，大口呼吸了一瞬。 跳下水来救人的教练已经游到身旁，他一把抓住池迟归：“干得好，放松，腿伸直。” 池迟归按照他的说法伸直了腿，被他带着踩水回到了几步之遥的岸边。 虚惊一场。 她没心情去想什么教练或者常华，还在回味破开水那一刻的感受。 超过了本能，那一刻的水似乎也在给她力量。 池迟归有点不自量力的想：真掉进海里，我也淹不死。 在岸边稍微休息了一会，教练问她还要不要继续学。 钱都交了能不学？池迟归回答的干脆：“学！” “还行，小姑娘爽利，没被吓破胆。” 教练这边说完，那边安巧就哼了一声。 池迟归没理会她，跟教练热身运动然后下了水，从憋气开始学，连她们几个什么时候走了都不知道。 一下午的时间，池迟归飞快地学会了憋气，换气，还能在水里游上一小段距离了。等到晚上海水变冷，教练也让她回家了：“学的不错，挺快，明天来再教你两种姿势，去游泳馆不成问题了。” 第二天池迟归学会了蛙泳和仰泳，教练还抽空教了她一小段蝶泳，她学得相当不错，教练连连夸赞：“你这小姑娘，胆子大还机灵，不错！在我教过的人里面，你是学的最快的那一批了。” 等到下午她准备离开的时候，又碰上了来学习的安巧和她男朋友。 池迟归没和他们打招呼，大家装作陌生人擦肩而过。 学会了游泳，池迟归还是不能去潜泳，但是可以参加潜水摸珊瑚活动了！ 游客在潜水员的陪伴下穿戴潜水设备下到浅海，可以摸一摸他们自己安放的小珊瑚、小鱼和小扇贝。 其实就是哄游客开心的玩意，但是池迟归玩的不亦乐乎。 她永远爱大海！ 在海因岛的最后一晚。池迟归住进了一晚2388的海森西观景酒店，酒店富丽堂皇，门童热情，前台贴心，管家周到。 池迟归迷迷糊糊的办理好入住，把自己抛到柔软的大床上躺了一会。 翻身时她看到床头柜上有个按钮，管家介绍怎么说的来着？ 哦，窗帘按钮。 她随手按了一下，长而宽厚的窗帘自动向内收起，缓缓露出窗外的景色：白色灯光照亮周围的海域，透明玻璃外一半是清澈海水，一半是碧蓝天空。 躺在床上时，海面波光粼粼充满整个房间，视线所及处是蔚蓝海水。 这就是半海水房吗，爱了。 池迟归挪到了窗边的小躺椅上，睡了个被海洋拥簇的午觉。 第8章 做美梦 再醒来已经是七点多。 她打算去附近的特产店买点特产回去。 毕竟旅游一趟，总得留点纪念！ 海螺做的小动物？太沉了，做工粗糙还俗。 海洋元素装饰的书签、小饰品？说实话这些东西池迟归在永宁市的两元店里也见过。 那就海因岛特色美食？ 这个可以有。 然后池迟归在夜市上买了一件大红大绿花的沙滩裤，黑色工字背心，还买了双绳编拖鞋，打算带回家当睡衣穿。 路过小摊时候还花五块钱买了个彩色小石子穿的脚链绑在了脚上。 吃了一顿海森西观景酒店提供的五星大餐，池迟归在宽敞的浴缸里洗了个红酒浴，然后穿着丝滑的睡衣躺在躺椅上，看海水在眼前起起伏伏。 突然间就想打开窗游进海里。 游进海里是没可能了。 池迟归拿上房卡走到大堂问前台：“你们有游泳池吗？” 可能游泳池是五星级酒店标配，也可能有格调的有钱人对泳池质量要求也很高，海森西确实有面积极大的露天泳池。 池迟归穿着黑色连体泳衣，像一尾鱼跃进泳池，然后溅起巨大的水花，狠狠呛了口水。 她灰溜溜的爬上来，在岸边老老实实做热身运动。 运动之后连梦境都变的香甜。 池迟归梦见自己成了无边大泽中的一尾小红鱼，她和一群五彩斑斓的小花鱼快乐的生活在一起，游水，吞食浮萍，吐泡泡，晒太阳。 阿巴阿巴阿巴阿巴阿巴阿巴，吐泡泡真快乐。 这一天她正在靠近岸边的阴凉处，阿巴阿巴吐泡泡，忽然有大雨落下来，水面暴涨，她从大泽来到陆地上，顺着水流游啊游，游进了一个只有几条黑色小鱼的水池里。 这个水池实在太高了，水位下降后她就出不去了，但是几条小黑鱼很欢迎她，给她吃好吃的浮萍。 然后又有一天，天上又下了大雨，还有狂风和闪电，一条黑鱼飞到了空中，被闪电一顿乱劈，池迟归凑过去想看看他怎么样了，就被一大片黑色的东西砸死了。 醒来时已经天光大亮，想到昨晚那个梦，池迟归突然十分强烈的想要那条美丽的泳衣，哪怕它价值八百块。 可是来不及了。她已经购买了十一点的动车票，想要在天黑透前回到家。 算了吧，美丽的事物欣赏过就好，也不是非要拥有。 何况...池迟归笑笑，当时没买，或许已经错过了。 动车抵达潞城，转大巴回到永宁，乘公交回到家。 把行李随手塞到角落，池迟归躺到她依旧只有床板的床上。 说实话，这几天住了各式各样柔软舒适的床，再躺回自己的硬板床，她还有点觉得腰终于挺直了。 在新手机上下载好永宁市人都在用的社交帐号，池迟归先查看有没有未读消息。 嗯，没有。 不出意外。 然后又查看了一下大家的动态，旅游的发了九宫格刷屏照片，考驾照的天天在抱怨教练，学才艺的偶尔小秀一下。 大家的生活在高考后就缤纷多彩了起来。 池迟归看了看手机里的照片，想了想还是没有发一条动态。 一段偷来的经历罢了。 粗略计算，不算买手机，她这趟海边之行也花了七八千块，若是靠自己劳动，一个假期都挣不出来。 去海边之前，池迟归是带着破釜沉舟的心的。 原本她不打算活下去了。 后来她想活下去。 然后她想体面的活下去。 但是天上哪来的那么多馅饼呢偏偏就打中她一个？ 这就像是诱惑亚当的苹果，池迟归被不断增加的银行卡余额吸引着，想吃个冰淇淋，想跟同学聚会，想去旅游，想换新手机。 那么，以后呢？ 会不会欲壑难填，会不会走上歧路？ 没人能保证，至少她自己不敢保证。 所以她去旅游之前的打算是：有这个机会，我非要去看一眼海。看完回来，死也值得了。 可是她没死，不仅没死，还在被诱惑。 住过了2388的酒店，体验过观景房和顶层泳池，再回到偏僻狭窄的家里，难道不会有落差吗 池迟归把银行卡拿出来放在床上，趴在床上凝视这张浅蓝色的卡片。 “我不知道你是为什么来到我身边，也不知道使用你需付出什么代价。但是，非常感谢。在我想要死去的时候，感谢你给了我活下去的力量。感谢你帮我实现了不能实现的梦想，感谢你让我有勇气去追寻更好的生活。” 她摩梭着卡片上的小鱼水印：“人的贪欲是无穷无尽的，我也没办法控制自己想要什么 ，但是不劳而获的生活会让人失去斗志变成一滩烂泥，之后的日子，我会自己努力。 最后一次使用你，向你预支一年的学费，我还不知道那些有多少，但是请放心，这些日子从卡里花掉的钱我都会慢慢如数补偿。” “祝我们都有自己想要的未来。” 池迟归把这张卡片收好，躺在床上安静的睡去。 半夜里，没关好的窗子忽然被风吹开，柔软的白纱如同薄雾飘进小小的房间，轻轻在池迟归脸上蹭了蹭，凝结成一件流光溢彩的泳衣。 这件衣服显然有很强的自主性，它打开柜子，把自己挂在了衣架上。 早晨起来，池迟归开始找工作。 前面我们说过她有很强的打工技能，稍微体面的收拾过自己后她很快就找到了一份轻松且报酬相对优渥的工作。 给课外辅导班的大一学生当助教，负责维持秩序和解答问题。工作日晚六点半到九点半，休息日早八点半到晚五点半，午休一小时。 这份工作按小时计费，每小时50元。 也就是说池迟归一周的收入在1550元。 一个月至少6200，补课班的钱真好赚！ 池迟归负责解答数学和地理。 在这，她还遇到了同班同学齐声，就是高考满分的那位。他在这个补习班带领担任准高三冲刺班助教，听说每天工资比池迟归多个零。 教研老师开会时他们在会议室见过，散会后齐声还主动加了池迟归的社交号。 录取通知公布的那天是个阳光明媚甚至有点毒辣的中午，池迟归正在她的小班级给学生解答数学题，齐声突然敲门进来：“小池，刚接到刘老师电话，录取通知书已经运到学校传达室，准备分发了。你去吗” 补习班离学校只有五分钟路程！池迟归赶紧跟带班老师请假。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8节 老师很好说话：“出通知书啦，快去领吧不算你请假，拿到通知书回来，给大家沾沾喜气。” 池迟归和齐声赶快前往学校。 不少消息灵通的家长和学生都闻讯而来，大家拥堵在传达室，都想第一个听到录取结果。 因为附属国的身份，自由民主联合国的考生成绩和录取通知都是由行初国教育部统一运发来的，大家在学校官网上甚至查不到录取结果。 学校处理这种事情有自己的经验，劝大家都回到自己原先班级的教室，然后打开了每个教室的有线电视。 等到人们疏散的差不多，池迟归发现大部分同学都来了。 电视台的记者也赶到了现场，整个自由民主联合国的电视台都在转播这一盛况。 第一个被打开的，是行初国第一至高学府行初大学。 不过大家都知道这所大学从不招收外籍考生，自由民主联合国只能收到个写着学校名字的空档案袋罢了。 第二个被打开的，是自由民主联合国人心中真正的第一学府：行初国立大学。 校长在摄像头前缓缓拆开档案袋，颤抖着手打开这个有一定重量的袋子。 三张！ 三张录取通知书！ 大家都情不自禁地欢呼起来。 第一张。这个年逾70的老人中气十足的念出来：“齐声学子，欢迎就读，行初国立大学光媒传感专业！恭喜！光媒传感，这是行初国立大学的王牌专业呀！” 教室里欢声雷动，大家纷纷恭喜齐声，比他获得满分那天还要热闹。 第二张。“刘岳弩学子，欢迎就读，行初国立大学商务经贸专业！恭喜！” 这是常年年级第二的大神，学校里又掀起了一阵热潮。 校长打开了备受关注的第三张。 “池迟归学子，欢迎就读，行初国立大学上古文化研究专业！恭喜！” 教室里又爆发出一阵欢呼声，池迟归有点不敢置信的点了点自己：谁？什么？我？ 齐声走过来跟她握手：“以后就是校友了，恭喜。” 池迟归迷糊的跟他握了手，满脑子都在播放那天梦里男人说的话：“如果你没有喜欢的，就报考行初国立大学的上古文化研究专业，我在那等你。” 真，成了？ 当时就是想着既然梦到了总是有道理，试试又不会掉一块肉。 行初国立大学？上古文化研究专业？ 池迟归第一反应是打开手机银行app，看一眼那些钱还在不在。 苍天在上，是我摔了一跤把霉运摔走了吗，为什么？ 幸运生活突兀的让人以为活在梦中。 池迟归呢喃：“我做梦也不敢梦这个啊。” 第9章 临行前 等到班主任刘老师喜气洋洋的拿着录取通知书走进教室，浅黑色镶金的录取通知书被递到手上，池迟归打开录取通知书，反复确认那几个字是：池迟归，行初国立大学，上古文化研究专业。 行初国立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写的很有底蕴： 考生号：****** 池迟归学子： 诚邀您就读行初国立大学 上古文化研究专业隶上古文化研究院。 擢第应制举，召试拂华蓋。 千里催卷册，鸿雁寄书白。 万里始得一，少秀复文彩。 相见恨已晚，欣然契嘉会。 有教适其类，不负少年才。 霜序初朔时，垂手静相待。 行初国立大学上古文化研究院 院长：何深 *年7月15日 工整的毛笔字沾了金砂一般的墨写在黑色竹纹硬纸上，翻动间闪烁着细碎的光芒。 池迟归双手反复在通知书上摩挲了一下，又生怕自己把这张宝贵的通知书摸掉了色。 她打开了手机，咔嚓拍摄，飞鱼手机自动提示：检测到信息码，是否扫描？ 池迟归点了是。 下一秒，带着烟花特效的动态h5在屏幕上绽放开，伴随着行初国立大学的校歌《云腾》，h5详细介绍了行初国立大学的地址，地图，学院，新生报到指南。 池迟归细细看了一遍：九月一号报道，地址就在行初大学城，行初国立大学站。 乘坐地铁4号线可直达。学费每年8000元，住宿费每年1200元。 至少需要准备一万元作为学费，毕竟还有刚到时候的书本费等等呢？ h5结束后还有三个附件，池迟归下载后一一查看，分别是户口迁移的流程提示，入学档案转交的流程提示和申请国家贫困助学名额的流程提示。 池迟归看了一下国家贫困助学名额，发现此名额是国家定额发放的，每届限量300人。 300人，申请不上的人可能就会因此失去一次宝贵的上学机会，从而错失一生。 池迟归沉默了一下。她决定放弃申请贫困助学名额。 她有那张银行卡。 池迟归现在已经对银行卡不再怀疑了，甚至充满感激之情。 那个看不清面容的男人，他说让她随便花，那张银行卡就真的永远花不完。 他说让她去找他，她就真的越级90分被录取。 从任何角度来说，池迟归不认为自己有被人付出如此大代价利用的价值。 如果真的有，他改变了她的命运，她愿意尽自己所能，只要不违背道德，全力报答他。 他简直是她心中的神。 池迟归打开手机查看余额，确定银行卡里的金额已经达到了1.5w+，她可以承担这笔支出，学费和住宿费。那为什么不把机会让出来，给其他更有需要的人呢？ 心中拿定主意，池迟归冷静下来。 她已经接受了自己被某个不知名的存在眷顾了的事实，并且在思考下一步的行为。 她要尽可能积累更多的资本，以更好的状态迎接大学。 这并不是说她要肆无忌惮的花银行卡里的钱了，恰恰想法，池迟归更坚定了尽快还上这些支出的信念：已经拥有了超越大多数人的奇遇，那更需要努力让自己配得上得到的眷顾。 录取通知书发完，池迟归和齐声照常回到了补习班。不少老师已经在等候，等他们一回来，欢呼声就充满了补习班。 一个不知名的老师冲着他们大叫：“快让我们沾沾喜气！两位国立大学的高材生！看到了吗，这都是你们以后的榜样！” 学生们热烈鼓掌。 池迟归坚持到了下班时间，飞一般的速度赶回了家。 一进门，她就掏出了银行卡狠狠的亲了一口：“大宝贝，我永远爱你！” 她也不知道显灵的到底是鱼，是卡，还是梦，干脆把银行卡放在枕头底下，又在桌上奉了一块喂黑蛋用的硬面包，睡着前，她拼命在脑海里默念：“谢谢你谢谢你谢谢你谢谢你。” 可惜那位神秘男子没有进入梦中。 之后的几天，补习班上陆陆续续来了很多慕名而来的学生，为了见识见识两位国立大学的学子。 补习班的老板开心的不得了，给两个人提了优渥条件：只要他们同意补习班用“两位行初国立大学学子共同选择的补习班”作为宣传语，就给他们涨一大笔工资。 池迟归拒绝了，因为她从来没在这补习过，更不是这里的老师，虚假宣传只会让慕名而来的学生和家长失望。 齐声也没同意。甚至从补习班离职了。 这下备受骚扰的就只有池迟归一个人了。忍到发完这周工资，她也立刻走人了。 前脚离职，还没想好找什么工作，齐声就给她发了消息： 【我们准备办一个补习班，怎么样，你有兴趣吗？】 【小池：们？】 【齐声：刘岳弩教化学，我教物理，理科年级前十拉来了四个，高考文科前三都在。还差个地理老师，我一直在等你离职。】 人有点多，池迟归有点犹豫。 齐声补充： 【一对一家教，每课时150元。】 【小池：好的。】 然后她被拉进了一个叫“教研组”的群聊。 家教生涯开始了。 这个补习班的牵头人是刘岳弩和齐声，刘岳弩负责教务组，同时也兼职带学生，齐声则负责教研组。听说教务组那边人更多，每介绍一个学生，他们就能获得50元提成。 不过还是教研组利润更大，当然筛选要求更严格，至少听说她高考分数才629的时候，同组的几个人就有点不高兴。 齐声干脆道： 【这是我未来行初国立大学的校友。】 群里反响寥寥，但池迟归稍微明白了自己的定位：关系户。 一共三位行初国立大学学子，其中两位合伙赚钱不带她，岂不是有点得罪人？何况她还在另一个补习班里，万一成为竞争对手打对台，岂不是很大削弱他们的竞争力？ 三位行初国立大学录取生联合办学，听起来更有吸引力，还从根源上避免了恶性竞争。池迟归。吉祥物罢了。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9节 之后的一个月在补习中飞快过去，等齐声问她定了哪天的票时，池迟归才反应过来：已经八月下旬了，报道日就在眼前。 齐声和刘岳弩都订了从潞城飞往首都的机票，8月30日从安宁出发到潞城，住一晚，早晨八点飞机飞首都，十二点抵达首都北苑机场，刚好可以9.1下午抵达学校。 在潞城住一晚，总比在首都住一晚划算。 池迟归既然收到了邀请，就跟他们一起走了。 订好了车票，机票和酒店，可惜三个人订票都没在一起，座位也相隔甚远。 在那之前她得赶紧准备自己的档案和户口。齐声和刘岳弩的档案户口都是家长代办的，池迟归身为孤儿。只好自己去跑。 不过也还好。她的户口只有单独一页，携带原件到学校换新户口就好。至于档案，刚从学校挪到福利署没多久。人家正等着帮她做迁移呢！ 办业务的大姐还批评池迟归：“你说你呀，怎么不早来。要不是我们都知道有这么个小丫头考上行初国立大学一直没来办手续，你来弄手续起码也要一周呢！” 她在档案迁移单上“啪啪”盖好章：“到时候把这个单子给你学校老师就行啦。放心我们给你直邮，绝对一点不差邮到学校。学生仔出息啦，离开咱们这，好好发展，知道伐？助学贷款在隔壁，要的话快去！” 池迟归拿好手续离开，之前绊倒她的荷花池已经变成了平地。她在原地驻足一会，不禁笑笑。 命运的齿轮从什么时候开始转动呢？从她成年那天，还是从遇到那个荷花池那天。 她不知道。 但是无论如何，新生活，我来了。 离开自由民主联合国之前，池迟归先去了从小长大的福利院。 这里还是那么简陋又温馨，承载了她的幼年，童年，少年。院长妈妈知道她考上了好学校，拉着她的手反复确认：“去首都啦？去首都啦？” 池迟归给她看拍照的录取通知书：“去行初国立大学了，妈妈。你记下这个地址，以后到这找我。” 池迟归补课这一个月赚了将近两万块，一半她存进了233卡，作为上大学的资金，另一半她捐给了福利院。 院长妈妈不肯要，她反复强调这是自己通过知识和劳动赚到的：“我从小在院里长大，知道政府抚养我们有多么辛苦，也知道妈妈一直付出了多少努力。这些钱是我做家教赚来的，也想用来让院里的弟弟妹妹们学到知识，接受教育。” 院长妈妈最后收下了。 池迟归回家后理了理手上的钱，除了一万的学费预留款，她手上还剩4000左右的钱是自己赚来的，预定车票和机票花去将近两千，剩下的两千是她刚到首都的生活费。 坚持一个月，继续打工，她在首都立足不是问题。何况，行初国立大学还有很多奖学金可以争取。 至于那张幸运眷顾的银行卡，就让它成为鼓励她奋斗的象征吧！ 池迟归又花200元买了一个红枣礼盒送给丽姐，她记得丽姐有泡红枣水补气血的习惯。 丽姐也盯着她的录取通知书照片看了又看：“恭喜你丫头。好好学习，留在首都。户口记得迁，知道吗？如果人家知道你是永宁市来的，要看不起你的。” 池迟归知道了。 她也知道了当时在潞城那种如影随形的不适感从何而来：常听人说自由民主联合国的人是二等公民，这种二等不在政策，不在经济，不在民生。在人的心里。 偏见如虎，人人自危。 第10章 上学去 收拾行李的时候池迟归在衣柜里发现了那件白纱泳衣，它实在是把自己藏的太好了，直到池迟归清空了衣柜时才见到它。 皎白的衣裳静静悬挂在衣柜里，哪怕光线幽暗，也散发着诱人的光芒。 我绝对没有买这件衣服，也没和任何人说过我想要它。 池迟归屏住了呼吸，第一反应是从海因岛带回来了变态。不过转念一想，哪有变态耐心到一等一个半月的？ 上一个这么耐心等待她的，还是梦里的黑衣男人。 她拿着硬面包跑到菜市场喂黑鱼：“是你吗老兄，是你吗，我能见到你吗？” 黑鱼奄奄躺在水下，不多时翻了个身，死了。鱼摊老板非说她把鱼喂死了，池迟归只好买下这条鱼，然后用盒子装起来，送到了厨余垃圾回收箱。 “对不起了鱼兄，只能用这种方法帮你收尸，虽然简陋，心意尚在，见谅。” 晚上，池迟归又梦见了那个黑衣男人，他还是盯着她。 半响吐出两句话：“看来想起来点了。” “不要对着快死的鱼叫我，又臭又吵。” 说完他又转身走了，任由池迟归在梦里拼命问：“怎么称呼您？用鱼能叫到您吗？我去了首都能见到你吗？” 无人答复。 830日，三人在火车站碰头，检票后分别坐上了火车，又再火车出站口碰面。 齐声打了一辆出租车到他们预定的住所。一连锁快捷酒店品牌，两位男生双床房，池迟归只能自己负担一间大床房。 没有人说要出去逛逛，池迟归在房间里一遍遍的确认自己带上的物品符合乘坐飞机要求，也没有超重。 第一次坐飞机。她紧张到爆炸了好吗！ 半夜被闹钟叫醒。她从床上翻身而起，齐声的消息刚好发来： 【到时间了，起了吗？】 池迟归简单回复： 【111】 飞速洗漱来到大堂，三人坐上刘岳弩预定的夜晚出租到机场，池迟归看到光打车就花了148！平均一个人50了。取票，值机，过安检，候机。 三人来得早，值到了相近的座位。直到登上飞机，按照空姐提示绑好安全带，池迟归终于松了一口气，忍不住靠在椅子上沉沉睡去。 再醒来已经是飞机抵达机场。三人取完行李，池迟归很有眼色的打开手机约出租车前往学校，可惜附近同时排队的人实在太多，三人商议一番，决定出门转地铁。 没想到一出机场航站楼大门，就在外面看见了行初国立大学的接新生校车，学长学姐热情的举牌接待，三人坐上了校车，等待两点发车。 他们坐了两排双人座，池迟归在前面，刘岳弩和齐声在后面。过了一会又上来一个黑俊俊的新生，一看见池迟归，他眼睛一亮就坐在了她身旁：“你好同学，我是光媒传感系的新生，叫我张俊峰就行。你叫什么名字，哪个专业的？” 光媒传感，那不是和齐声一个专业。池迟归回他：“你好，我是池迟归，上古文化研究专业的。” “上古文化研究？没听过，不过听起来肯定是文科，果然学文科的女生都很漂亮！” 池迟归不太想理他，但是又顾忌初到学校不好得罪人。只好敷衍的跟他聊聊天。手里不停的玩手机。 后排的齐声搭话：“我也是光媒传感专业的，说不定还是同学。” 张俊峰一下就扭过身去：“真的啊！太巧了，相逢就是有缘，看你长的这么帅，没想到智商也高，真不错。” 其实齐声也就是普通人偏清秀的长相，张俊峰只是热情爱夸人，而不是一见到她就有了不好的想法。 意识到自己误解了这位热情的同学，池迟归也有点不好意思。 不过这也真不能怪她，从小的生活环境实在是让她总忍不住竖起防御高压线，用最大的恶意来揣测异性。 池迟归心想：这是不对的。我已经到了新的环境，这里和过去的环境很不相同。 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敏感又刺猬了。 之后的两个小时回学校路上，张俊峰一直拉着池迟归，刘岳弩，齐声说个没完，偶尔还带上他们前排的两位同学。 等到车子即将到达，池迟归头都要炸开了！ 那点愧疚突然就没了，这人真的烦！ 下车前张俊峰拿出手机：“大家，千里姻缘一线牵，不是，来学校第一次认识的就是你们，这都是缘分啊，大家加个好友，以后常联系。你们用初见还是心流，我都行。” 齐声和刘岳弩都没动。 池迟归赶紧掏出手机：“我们来的路远，他们俩手机都没电了，充电宝都给我用了，你加我，等他们充好电我把你推给他们。” 张俊峰笑呵呵的加了她：“没问题。到时候见啊！”收回手机前，池迟归装作不经意的说：“你们俩回去充好电记得加他啊，我们俩加的初见，你要是用心流比较多，通过了之后自己跟他要。” 齐声笑笑：“知道了。” 下车后三人就分开报道了。池迟归一眼从人群中看到了上古文化研究系的学长学姐。 因为在朴实无华，高举指引牌，脸蛋晒的通红的一群学长学姐中，穿着绮（qi）丽（zhuang）绫（yi）罗（fu）的几个人就像大海上的灯塔，散发着bking的气息。 池迟归走过去：“请问，是上古文化研究系吗？” 正在打扇子的男生眼皮一掀：“呦，新学妹。你哪个院的？文学院找那个带牡丹花的，上古文化院的找那个拎□□的。” 池迟归掏出通知书看了一眼：“我是上古文化研究院的。” 打扇子学长凑过来：“呦，手写通知书。李剑仙，来接一下你学妹。” 一边的躺椅上坐起来个男人，他手里还抓着把带鞘的剑：“学妹？叫什么名字？” 池迟归把通知书收好：“学长好，我叫池迟归。” 刚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的李剑仙“噗通”一声又坐了下去：“池学妹，不是，池迟归，不是。对不起，躺久了腿有点软，你等我一会。” 半晌，他站起来：“走吧，我带你去老师那报道。” 报道处就在不远处的教学楼，李剑仙停在教室外，偷偷摸摸跟她说：“你就从这进去，里面三个人，坐在中间那个老头，通知书给他就行了。” 池迟归一头雾水的走进去。递上录取通知书：“老师好，我来报道。”她低头瞄了一眼，中间的老人叫：李钟生，左边的年轻女人叫：季珊珊，右边的中年男人叫：余松。 接过她通知书的李钟生颤悠悠站起来：“池迟归同学。等你很久了，欢迎加入行初国立大学上古文化研究系！”他看向季珊珊：“季老师，麻烦你带着新生去整理一下吧！” 季珊珊站起来：“跟我来吧池同学，行李重不重？我来帮你吧。我们先去宿舍楼报道，帮你把物品放到宿舍，再去给你添置生活用品和领军训服。” “不过不用担心，我们上古文化研究系的新生不和他们一起军训，你不会晒到的。”她说着，拎起池迟归的行李箱：“我们边走边说，我还可以为你介绍一下学校。” 行初国立大学目前有39个专业，分布在16个校区，位于行初大学城的部分有十个校区，分别两两对称，十分好找。 4号地铁站在这里有三站，分别叫：“行初国立大学东”、“行初国立大学”、“行初国立大学南”，然后才是“行初大学站”。 另外行初国立大学有校内班车，共有16条公交线路，从学校任何地方出发都可以到达想去的地方。 “我们新来的同学一般都喜欢在行初国立大学站下，比较有面子。不过老生不耐烦倒车，就会在东或者南下了。”季珊珊笑：“咱们现在在主校区，上古文化研究院就在对面。你记得在行初国立大学站下，到学院又快又省力。” 从过街天桥到达主校区，季珊珊带她坐上了校车：“这就是校车，短距离高频度发车，基本五分钟就一班，到宿舍楼你坐哪一班都可以。你的宿舍在北校区位置最好的地方，北边是超市，东边是食堂，西边是学生活动中心，教学楼都在步行十分钟范围内。” 池迟归还没觉得如何，旁边的女生听到了忍不住惊呼：“这也太快乐了吧！我被分到最北的寄露园，光坐校车到食堂就得20分钟！” 季珊珊随口安慰她：“那你从北校门出校去cbd可就很方便了。” 她扭过头继续跟池迟归说话：“你会骑车或者开车吗？学校里很多学生会骑自行车日常交通，有专门的自行车车道。开车的话来挂牌就可以免费停车。还有人滑板或者平衡车，至于更私人的交通方式，我们就不太鼓励了。” 季珊珊：比如御剑。会吓死人。 池迟归：比如走路。会累死人。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10节 她的宿舍楼衔珠院a栋很快就到了。池迟归在一楼宿管办公室登记然后缴纳了住宿费，宿管把门禁卡递给她：“8层808室2号床，你有两个室友已经到了。” 季珊珊挺满意：“新生刚来都难免要住宿舍，四人间你不介意吧？军训结束后就可以搬出来住了。一般来说宿舍号都是摇号决定，808是个不错的房间。” 她们坐上电梯，池迟归终于有机会趁她按电梯拿回自己的行李：“谢谢老师，我自己拿就好，您辛苦一路了。” 季珊珊笑的温柔：“哪里呢，不辛苦。” 第11章 谁乱花 找到808，池迟归轻轻敲了两下紧闭的房门，拿出门禁卡实验了一下：“滴”一声，门就开了。 此时两位室友都不在。池迟归来到床头贴着自己名字的二号床：上床下桌，看起来是实木家具。空间不小还有一排柜子。把行李放下，池迟归参观一圈：独立卫浴，还有南向阳台，总体不错。 “谢谢老师送我过来，之后还有什么步骤吗？” 季珊珊站在门口耐心的微笑：“我们可以先去注册学籍，提交迁移单。” 教务处离衔珠院也很近，听说步行只需要五分钟，池迟归打算走过去。 这里地理位置真的相当优越，从衔珠院出来甚至一眼能看到校门口。 感觉就像，众星捧月。 教务处注册学籍的人排了长队，等到池迟归交完学费已经晚上五点半，季珊珊又带她去交了军训费领了军训服。到杂物办公室交了书本费。 不过书本还没到，所以她只领到了军训服。 注册学籍耽搁了不少时间，池迟归也有点疑惑：学院的人对她的态度有点太过热情了，而且一位老师，她这么有闲工夫陪自己全程报道吗？ 季珊珊刚好提出：“老师这边接到消息有事情需要处理一下。刚好晚饭时间到了，你可以去食堂充值一下饭卡然后尝尝咱们的特色菜。七点食堂就要关门喽，超市开到十一点呢，要补充的生活物品吃晚饭再去也来得及。” 池迟归应了：“谢谢老师。辛苦您一直陪我！” 季珊珊笑笑：“祝你在学校过得愉快！再见。” 池迟归抱着军训服去食堂，给饭卡充了一百块。食堂一共三层，她太累了懒得去，在一层点了一份11元的木桶肉盖饭，味道还不错！ 吃完饭她想着先把军训服放到宿舍，再整理一份购物清单。回到宿舍时却发现门正开着。 两个高大的西装男正站在门口，池迟归绕过他们走进宿舍。她的两个室友已经到了，一个是一号床米韵淇，一个是四号床严雪，她对面的三号床还空着。屋里人很多，乱糟糟的。 池迟归跟她们打了个招呼：“你们好，我是二号床的池迟归。” 两个室友站起来：“你好你好。” 又和看起来是家长的几人打过招呼。 抱着衣服走到里面属于自己的二号床，池迟归这才看到自己床边围着三个同样的黑衣男人，听见她跟大家打招呼，阳台上又走出来一个。他笔直走过来，对着池迟归一个标准的90°鞠躬：“小姐晚上好，您的床铺已经铺好。” 随着他的话语，几个男人站成一排整齐鞠躬，然后掀开床垫给她看：“我们一共铺设了一张天鹅绒床垫，一层硅胶弹力垫，一层冰丝隔热垫，一层蚕丝床单，保证您的床铺柔软舒适。另外床品四件套也是精选蚕丝，提升舒适性。每天我们会来帮您更换一次床品，请不用担心。天气渐凉后冰丝隔热垫会更换为鹿皮保温毯，四件套也会随季节变化。务必让您在宿舍也能享受到高水平的生活。” 介绍完毕。他们又把床单铺回到整齐状态，为首的老爷子头发都花白了，恭恭敬敬的标准鞠躬：“您的行李我们没有擅自做主，配置的生活必需品已经摆放到您的柜子中，如果有任何需要改进的地方或者其他需要请随时联系我。” 池迟归：巨震！退后一步：“你谁？” 他递上名片：“我是‘新月高端家庭服务提供专家’的首席专家刘离叶，也是您大学生活期间的私人管家，您叫我小刘就好。” 池迟归：“你们找错人了吧，谁派你们来的？我没钱。” “小刘”微微一笑：“是空先生还没来得及和您提吗？请放心，四年内为您服务的款项已经全部结清，请您尽情享受。” 池迟归崩溃：空先生是哪位，到底谁在搞我啊！ 目送小刘和他的五个手下离开，池迟归尴尬的回到宿舍，穿过神态各异的舍友和家长，脱下鞋一头扎进床里。 别说。还挺舒服。 她拿出手机打通了名片上的电话：“不好意思，我刚忘了问，刘管家，您知道学校哪里有鱼吗？” 电话那头传来刘管家胸有成竹的回答：“根据您的特殊需要，我已经为您购置好鱼缸并摆放在阳台景观架上，鱼缸中饲养了黑鱼一条。请放心，我们会经常喂它换水喂食，尽量保证寝室内部的干净的环境。另外，请叫我小刘。” 池迟归：“好的小刘。” 池迟归挂了电话，忍耐了一会，等两位室友和家长们都离开，才一骨碌翻身下床。 她鞋都没顾得上穿，冲进阳台：“鱼兄，是你吗？这个什么管家是你安排的？不是说让我来找你，你人呢？” 小黑鱼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他张开嘴道：“是我。我这阵子不在首都，你先享受一阵子普通的大学生活吧。学业有不满意的找李钟生，生活不满意的找刘离叶。好好享受，等我回来。” 说完这句。黑鱼不再说话了。 池迟归伸手去捞他：“你管这叫普通大学生活吗？鱼兄，喂，你别走，你回答我！” 就在这时，门滴答一声。开了。 姗姗来迟的三号床在这时走进了宿舍。 池迟归：不是，你听我解释。 三号床礼貌微笑：“不好意思，打扰了。” 室内安静了一下，三号床在专心致志的整理物品，池迟归也开始查看自己陌生的宿舍。 首先是床铺。除了之前介绍的四件套，床上还额外加了护栏防止她摔下去，四周挂了两层帘帐。内一层薄纱一样，便于通气，外一层很厚实，看起来遮光效果很好。 桌子上的空间则被简单规划了一下，插线板，台灯，书立放置的井井有条。角落处摆着一个色彩侬丽的花瓶，插了两朵百合花，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左手边有三层柜子，第一层和第三层都自己加装了柜门，池迟归打开看了一下，分别放了满满登登的营养品：什么黑芝麻，牛奶，燕麦片。 满满登登的化妆品：她从没见过的瓶瓶罐罐堆叠在一起，还有角落处的一个大首饰盒。 笑死，根本不敢打开看。 池迟归光速把柜门拉上。打开第二层那个白色的大箱子门。 好的这是个冰箱，里面放着红彤彤的樱桃，被挡住的其他水果，酸奶和饮料。 池迟归有种出门重新进来看看自己走错没的冲动。或者从阳台跳出去也行。 她深吸一口气拉开右手边的大柜门：里面装了满满的衣服，下面三个小抽屉分类存放了内衣。上面一层放置了几款包，柜门上贴着一张全身镜。 这宿舍比她这辈子住过的所有房子还豪华。海森西都没这么多配件！（其实有，她太土鳖了不会用。） 池迟归把舒适的椅子拉出来，查看下面的空间：泡脚桶，按摩仪，瑜伽垫。一双柔软的绒绒拖鞋，还有一辆代步平衡车。 她快步走到宿舍公用柜子，拉开标着2的柜门：还好，里面只是密密麻麻的摆放了众多鞋子，运动款，跑步鞋，帆布鞋，凉鞋高跟鞋都有。 真！贴！心！ 而后池迟归又到阳台上去看了一下。 身为公共空间的阳台没怎么大改变，但是也安装了挡雨棚，在墙角摆放了大盆栽。池迟归说不清楚这盆栽是本来就有的还是他们自己加的。 另一个角落则放着一个高架子，上面撑着鱼缸。 小黑鱼正在加氧器和喂食器共同打造的乐园里悠然游动着，就像搬进了豪华宿舍的池迟归也游进了鱼兄不知目的的鱼塘。 池迟归盯着那条鱼好一会，可惜它还是什么也没说。 池迟归不由得怀疑：难道给我花钱能让这位鱼兄多活一会？还是他骗我花钱让我堕落就能得到我的灵魂？ 不然他干嘛这么上赶子给我花钱。 最后一站她来到了浴室。 果然卫生间没能避开魔爪。马桶上已经套上了柔软的坐垫，洗衣机上也盖了同款套子。淋浴房的壁龛第二层摆放了洗漱用品，粗略看过去洗发水香氛沐浴露一样不少。 连牙膏牙刷洗面奶都有。 “小刘，你个魔鬼。”在马桶上上了个厕所，厕纸也安放到位了。 池迟归失去了灵魂的回到床位前，打开行李箱一样一样整理自己的破烂家是：在海因岛买的拖孩宽松短裤和工字背心。三套日常换洗的衣物。两双陈旧的帆布鞋。还有那件梦幻的泳衣。 她把泳衣放进衣柜，深感自己的旧鞋子和破衣服和这华丽的宿舍格格不入。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 还能有比鱼会说话更离谱的事？ 还真有，鱼还给她花钱，你说奇怪不奇怪。 不过起码，她的一个疑惑解决了。 那张诡异的银行卡，鱼兄一定知道是怎么回事。 有人问总比没人问自己瞎琢磨好。 简单熟悉了一下宿舍的布置，池迟归不得不承认，不劳而获它是真的快乐。 鱼兄用糖衣炮弹彻底腐蚀了我，也不知道为此要付出什么代价。 空先生？ 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呢。 在柜子里翻出浴巾和睡衣，池迟归洗了个澡。 一号床和四号床还没回来，她把军训服放到洗衣机里，扭头问三号床：“云薇，我要洗军训服，你要一起吗？” 云薇笑起来像一丛天上飘渺的云：“不用啦，我觉得那个洗衣机很久没用肯定很脏啦，一会还是手洗吧。” ok，fine。 池迟归把衣服塞进洗衣机，确定了这是个全自动的。连洗衣液都不用放。 我省力，我骄傲！ 第12章 一枝花 池迟归躺在床上才发现张俊峰给她发了消息： 【池同学在忙什么呢？ 报道完了没？ 新宿舍怎么样？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11节 我和齐声刚好一个宿舍你说巧不巧。 可惜宿舍环境太差了，我们得跟20个宿舍的人抢只有4个蹲位的卫生间！比我高中还挤。 何时才能拉屎自由！】 池迟归回了他： 【真巧。 允悲。】 那边立刻秒回： 【《活着》，我这四年的主旋律有了。 明天开学典礼你们坐哪里？说不定可以遇上。】 【小池：？开学典礼 没听说。】 然后她才知道，正常新生会被拉到班级群，然后老师会发通知。比如明天上午九点开学典礼。明天下午两点正式开始军训。 池迟归：啥也不知道。 天色已晚她没地儿问去，只好问云薇：“对了云薇，你是哪个系的呀？你们开学典礼坐哪里？” 云薇敷着面膜抬起头：“我是播音系的。开学典礼不用在下面呢，有主持人任务。你们得去下面坐着吧，太阳很晒的，小池你还是赶快敷个面膜挽救一下吧。” 池迟归：okfine。 “好的谢谢你呀。不过我懒得动，果然美丽是你们勤劳女生的专属呢。” 她学着她的语气回了一句：“时间不早了我要睡觉了，晚安。” 拉上帘子，池迟归给“小刘”发消息： 【小池：刘管家，你认识我任何老师吗？联系方式有？】 那边秒回： 【刘离叶永远靠谱帮手：在的小姐，我有合作对象李钟生的联系方式，请问需要推给您吗？】 【小池：谢谢很需要。】 她没立刻加联系方式，等到一夜酣眠，先打开手机给“小刘”发了个人工好评： 【宿舍不错很舒服，感谢。】 然后加上了李钟生： 【李老师您好，我是昨天刚报道的池迟归，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加到班级或者老师的联系方式，冒昧打扰您。请问您有我班主任的联系方式吗？】 验证消息秒通过。 【李钟生：池同学，你的班级本届只有你一位学生，你的班主任既是本人，有任何需要可以与我联系。】 池迟归：？ 这鱼兄是为了让她入学硬整了个名额？ 这就是关系户的快乐？ 李钟生解释道，跟其他应届考生4年本科学制不同，池迟归所就读的属于“特殊人才”专线，直接由上古文化研究院招生，是本硕连读专业。 学制自由，招生随缘。 这也是为何她的录取通知书是手写的——一般的录取，比如文学院和上古文化院的，他们都是印刷的。 目前的话上古文化研究院只有三个学生，除了池迟归还有已经在研三的学长一位，和大三的李剑仙。 池迟归打字： 【是这样的，我听说今天上午会有开学典礼，下午要开始军训，请问我要参加吗？参加的话如何行动。】 【李钟生24小时在线：开学典礼挺有意义的，你要参加的话我给你安排一个席位。军训十分辛苦，本院学生照例不用参加，你如果感兴趣我可以安排人带你。】 池迟归要了座位号，然后表示希望可以和大家一起军训。 【李钟生24小时在线：没问题。】 退出聊天窗口，池迟归发现自己被拉进了一个聊天群，群名叫《上古文化研究院师生同乐群》，群员有：何深，李钟生，余松，季珊珊，不知名黑色头像一人，不知名动漫男头一人，不知名剑图片头像一人。 剑图片头像群名片被迅速修改：大三-李剑仙。 哦，那个腿软学长。 云薇似乎已经起床了，动作放的很轻，能听到瓶瓶罐罐碰撞声，似乎在化妆。 池迟归正想起床，听到她又回到了床上。 这才七点半，似乎也可以睡个回笼觉。 过了一会她下床洗漱，从卫生间出来时碰到又在下床的云薇，对方面容精致睡眼朦胧：“哇小池你已经醒了，真的起床太早了！我还没洗漱，快来不及上台了！” 她拉开柜门照了一下镜子：“果然新环境睡不好，我都有黑眼圈了。” 池迟归：？ 到底是我有病还是你有病？ 目送播音系室友离开寝室，池迟归换了身白t和阔腿裤，随便蹬了双帆布鞋往开学典礼会场去。就在主校区，离很近，池迟归想熟悉一下环境。 然后她按照座位号找过去：好家伙。正对主席台，领导后面那一排。桌子上还铺着红布呢，名牌上写《上古文化研究院代表席》。 池迟归：告辞。 她躲开了，到主席台不远处的一棵树下，偷摸参加完了她的开学典礼。 只希望下午的军训能正常点！ 池迟归换上军训服。不知道洗衣机用的什么牌子的洗衣液，闻起来有种雨后露珠在荷叶上滚动的清香感。 池迟归很喜欢。 米韵淇和严雪也回来了，这一次没有家长。 原来她们两个都是双语外贸班的，今天上午有一个双语面试在分校区，所以她们一起出去住了。 等到午饭结束，云薇也回来了。808四人终于正式见面。 一号床：米韵淇，双语外贸专业。首都人。 二号床：池迟归，上古文化研究专业。永宁市人。 三号床：云薇，播音专业。魔都人。 四号床：严雪，双语外贸专业。海市人。 四人加了好友拉了群聊，群名808富贵花。一号床米韵淇是舍长兼群主。 四个人专业不同，军训都不在一个连队。 池迟归下午的时候收到了一个好友申请，很热情：您好，我是你的教官…… 她只看到了“您好您好”，以为是推销的，给屏蔽了。 等到即将两点，李钟生找她： 【池同学，咱们教官的微信你通过一下吧？】 池迟归才反应过来。 教官看起来没在乎她的忽视，发来了军训地址：【你好啊池同学，咱们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有个女兵要来啦。到时候来找咱们第1连，特别明显的旗，就位于主校区主席台前。如果找不到你告诉我啊，我让新兵去接你。】 还附带一张大旗照片。 池迟归按图索骥，找到了一群男生。 旁边的大旗立着：一连 池迟归走过去，对着教官晃了晃手机：“您好这里是一连吗，我来报道。” 教官点头：“就你一个女兵，旁边那棵树，看见了吗？去那站着。今天训练任务是捋队形，我给男生捋完队形就去看你。” 就她一个女的，上哪儿捋队形？池迟归在树荫下站的笔直，任路过的男生不停回头看她。 军训，站出了罚站的效果。 “晒”了一下午树荫，教官终于有空管她，他睁眼说瞎话：“不错，女生这边就站的很整齐嘛。” 男生队伍里立马嘘声一片。 等到中场休息，一个高个男生走过来：“同学你是群里的哪一位，还是没加群？我是咱们班的班长也是连长，你身为唯一的女生，我需要特别关注你一下。” 池迟归愣了一下：“我不是你们班的，因为我自己的班级连队不方便，所以被补到你们这的。” 男生挠了挠头上的帽子：“我说的嘛，没听说今年来女兵了呀。” 他还是把池迟归拉进了群：“加入我们一连大家庭，也方便你看通知。” 池迟归同意了。 今日训练结束，教官按顺序带学员去食堂吃饭，最早出发的 1连被派到最远的食堂：西南风味食堂。 等人到齐，大家一起唱军歌，然后整齐坐在桌子前吃饭。 池迟归自己一桌，是个孤独的干饭人。 晚上还有红色电影观影活动，还要穿军训服，池迟归还好，没怎么出汗，米韵淇和严雪正在拼命给衣服喷除臭剂。 池迟归跟他们说：“洗衣机是智能的可以一键洗涤烘干，你们现在洗还来得及晚上穿。” 严雪犹豫：“可是这洗衣机是你买的，我们用是不是不太好？” 池迟归还以为洗衣机是学校附带的？！ 她点点头：“接着宿舍的水电，大家一起用不是很正常嘛，快去洗吧别耽误一会穿。” 米韵淇拿上衣服去卫生间：“那我们就不客气啦，多谢。” 池迟归随手打开冰箱看了一眼：里面的樱桃换成了带着水汽的桃子。来一个解暑正好！ 女生宿舍男人免进，不知道他们怎么进来的。 军训一共四周，前两周大家基本都坚持下来了。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12节 到了第三周，人就开始分流，去搞文艺演出的走了一批，被选进仪仗队的增加了一批，身体不好进入飞虎队的也多了一些。然后剩下的人要练习走方队了。 池迟归一直跟着训练，成果倒也不错，只是一个女生要加入男生方队，要么按照男生标准走，要么男生降低标准陪她，总之为了整齐。 而且还有规定，非不可抗力因素，不能有人不参加方队。 一连的可都是国防生！不能国防生走的还不如普通方队吧？ 教官问池迟归想法，她当然也想参加方队呀！ 教练想了想：“你身高够，又是唯一的女生。举牌子去吧。” 每个方队，有四个立体展示位。分别是：举牌，三位旗手。池迟归举牌，正好合适。 可惜就有一个展示位被她挤掉了。 展示位上可都是连队标兵！荣誉加分的！ 池迟归赶紧表态：“谢谢大家不放弃我，给我上展示位走方队的机会。但是这个连队标兵的荣誉请务必给表现优秀的同学！” 一连的人听了也说：“女生不容易。训练很认真，不能掉队！” 于是每天男生训练时间池迟归就在旁边练习举牌队伍行进。 旁边连队开玩笑：“和尚庙把唯一的女施主放在面上了！” 跟别的连队不同，1连在训练结束后也要继续训练到深夜的，是属于国防生的日常训练。所以他们连联谊活动都没参加过。一群男生看见别的连队联谊，羡慕的眼睛都绿了。 这天教官神秘兮兮的告诉他们：“你以为想找咱们联谊的不多吗？那咱们1连，能随便就约出来了？我等了三周了，终于给你们挑了个最棒的。东边艺术学院的学生，她们今晚没有训练任务，来，我教你们几首新歌，到时候好好表现一下！” 第13章 好多钱 联谊，尤其是和到处是美女的艺术学院联谊，哪个年轻小伙子能拒绝？ 这一下午他们都仿佛打上了鸡血一样动力十足。 等到晚上，大家被抹黑带到操场上围坐一圈，中间用手电筒摆了一圈，谁在站中间谁就是夜色里最闪亮的星。 池迟归也跟着来了。 云薇是晚会主持人，天天彩排到深夜才回来。另外两位双语外贸的简直是连体婴。池迟归性格又冷淡，开学半个月说话最多的居然是张俊峰。 在宿舍窝着也属实无聊。 不过说实话，这联谊也没什么意思。 一群男生鬼哭狼嚎发泄自己的剩余精力。顺便观看个艺术学院未经彩排的文艺表演。 联谊进行到尾声，气氛越来越热烈。池迟归在暗处躲着，默不作声心里却已经后悔自己闲的没事来操场喂蚊子了。 双方又你来我往的拉了一会歌，艺术学院那边的教官站起来：“我们小云雀呢，是不是还没亮相过，来出来让对面长长见识！” 热火朝天鼓掌中，一个像天上无所挂牵的悠然白云一样纯洁又与世无争的恬淡女孩走了出来。 她羞答答的：“没有准备特别的节目，就给大家随便唱首歌吧。” 然后一开口拉了一段堪比歌星高清无损live音质的清唱。 不愧是你，小云雀！ 等到散场，池迟归还在一连群里看到他们在不停的提起那位“小云雀”。 回到宿舍时云薇已经在卸妆了。 不过她不承认自己有化妆，将这个过程称为洁面护肤。 池迟归换了衣服去洗澡，进卫生间前，云薇道：“小池你知道吗，我今天和1连联谊了。1连你知道吧，就是那个全是大长腿帅哥的国防生连。我今天还看见个特别像你的女生，可惜了你怎么不是我们系的，国防生们真的都好帅。” 池迟归“嗯”了一声。 “说不定就是我呢。”她推门进浴室：“最近在跟1连一起训练。” 洗完澡出来，云薇还在护肤。 “小池小池，你刚刚说的是真的么，你怎么和1连一起训练？” “学校安排的。歌唱得不错小云雀。” 之后的几天池迟归一直在练举牌步伐，然后学校的阅兵总导演把各连队举牌的人都叫到了一起，进行专业动作培训。 一天没去训练，晚上散伙后1连的排长还在群里问她： 【小池今天怎么没来训练，是被调回去了吗？】 池迟归回答：【正在集训，努力练习举牌，务必给1连争光！】 下面排队一水的： 【说的好！】 等到正式阅兵那天，池迟归紧张的直打嗝。 她穿着举牌手的特殊服装，深蓝色的衬衫外套，短裙，小腿袜。 军靴又沉又重，擦得锃亮。写着“1连”的牌子片刻不离手。 连队里的人给她加油打气：“走得特别好，稳重，稳定，保持步伐！” 池迟归的嗝止也止不住。 教官安慰她：“紧张啥，你前面是国旗队后面是国防兵，是前后50米里唯一的女生，大家都看你，把你风采展示出来。” 池迟归更紧张了。 教官道：“你想想，你前面后面都走得好，你走的不好，人家也不会批评你。走得好，那了不得了，人家说：‘那女生，跟国旗队国防生一个水平呢。’怎么样，舒服吧。” 临上场前，他咬咬牙又悄悄告诉她：“你随便走，第一个举牌的，走快了让他们后面的追，走慢了他们也得给我等着。” 池迟归被这么三管齐下的安慰一番，奇迹般地真的不紧张了。 等到阔步走完，阅兵仪式结束，教官凑过来挨个拍了拍肩膀，到她这，给她正了下帽檐：“不错不错，小家伙们，给我长脸了。” 池迟归这就知道，稳了。 最后1连果然拿下了最佳连队。 教官拿着一沓奖状过来，有集体奖，也有个人奖。比如四位优秀标兵。 四个大长腿标兵站成一列，非常英姿飒爽，然而教官手里还剩一张奖状。 他举着奖状坏笑：“还有最后一个奖没发。” 他清清喉咙：“都听好了啊，有这么一个学院，近五年来第一次有新生参加军训，就作为举牌手在阅兵中做出了优异的表现！” 大家一下欢呼起来：“小池！小池！” 教官大喊：“池迟归！” 池迟归答：“到！” “出列！” 池迟归小跑出列，站在四位长腿旁，接过教官授予的优秀标兵奖励。 包裹奖状的外壳是红绒面的，握在手里暖呼呼。 到了晚上，结营仪式还有新生们精心准备的文艺表演活动，不过池迟归无缘得见了。 她被李钟生一通电话叫到了办公室。 上古文化研究院的办公楼就在教务处后面不远，是一栋沿湖建设的小楼。 池迟归上了二层院长办公室，敲门进去，见到的却不是李钟生。 她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个陌生又熟悉的人。 脱口而出：“鱼兄？” “鱼兄”笑了笑：“还没想起来我是谁啊，看来你钱花得不够多。” 倒是活灵活现的，和在梦里那瘆人模样不太像。 还没想起来？钱花得不够多？ 池迟归精神一振：这仿佛玄幻小说还带点言□□彩的剧情终于要揭开谜底了吗？ “鱼兄”坐在桌后微笑：“很多年没见过你这个样子了。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但是为了之前我们打的赌，这一次，你要自己慢慢想了。” 他跟之前在梦里呆呆的感觉很不一样：“先重新认识一下，我是空易。现在我来给你进行一个简单的前情提要：大概两万年前，我们两个就认识了。 因为一些暂时你想不起来的因素，我们之间结下了因果。你欠了我一笔巨款，我欠了你一条命。 因果判你先偿我巨款，所以之后的两万年，你一直在努力赚钱还债。” 池迟归一下抓住重点：“所以我小时候总是莫名奇妙钱没了就是在还债？” “没错。” 池迟归咬牙：“你连几岁小孩都不放过！” 空易无奈摇头：“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惜因果道会自动进行偿还。我还希望你还的慢一点呢，这样我还能活久一点。 言归正传，经过你九辈子的努力，终于在第十世，也就是你这辈子，所有债务还清了。所以你成年那天我就准备被你杀死一次。等我死了，我们的因果就了了。 可惜是我失误，应该等你把那笔钱花了再去的。 当时还差一点钱，我们的债务没了，你居然躲开了还摔断腿进了医院。 没办法我只能在医院外再等你一次。” “同样的套路谁会上当两次啊。”池迟归呢喃：“所以那天我莫名其妙摔进荷花池也是因为你想被我砸死？” 空易脸上看不出一点愧疚：“操作失误了。” 他继续道：“本来这个事，你在医院池子里再把我打死也就算了，没想到你不但不想打死我，还对着我许了一个愿。” 池迟归耳边像天雷般炸响那段许愿： “我都不明白，老天爷费劲巴拉把我带到这世界上一趟难道是为了看看穷人怎么体验生活？他问过我了吗。去他妈的命中无财，老娘不活了还不行吗。要么给我花不完的钱，要么今天让我立马淹死得了。” 池迟归把这段话重念了一遍：“我哪里向你许愿了？” 空易给她解释：“你先往水池里扔了一枚硬币，表示这是你全部财产都要送给我。这个行为在过去的两万年里你已经做到了，反而是我还欠你一条命。而后你向天道请求，用无数的财产和性命做交换。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13节 你把全部财产给了我两次，第一次用来偿还了我的欠款，我还欠你一条命。第二次你又用自己的命跟老天爷换钱。 碰巧当时我在场，所以因果道判断：我欠你两条命。一条命用我的财产换了，另一条你我共享。所以你我共享寿元，我的财产全部归你。” 池迟归目瞪口呆：“我当时确实是想要么给我钱要么让我去死的。那要是你当时钱不够我永远花不完的数量，那我不是很亏？” 空易笑笑：“感谢一下过去九世努力赚钱的你自己吧。我所拥有的财富再给你九世也花不完。” 池迟归：还能这样。 怪不得之前让我随便花，还夸下海口说花不完。 原来这钱是我自己的，原来这钱真的花不完！ 空易给她解释：“一口气给你不可计数的财富是十分危险的行为，所以我创造了那张银行卡，初始数额就是你在最后扔给我的那枚一元硬币。一是万物之始，也是财富之源。随着你的花费，银行卡里的数字也会不断增加，直到最后成为一个不可估量的数字。” 池迟归想到拿到银行卡时的那些担惊受怕，赌徒行为，铤而走险。不由觉得空易的做法是对的：如果当时真的有那么一笔远超她想象的财富，池迟归可能会直接疯掉，或者干脆报警。 可是一块钱也太过分了。 算了，自己可是一块钱换人家一条命呢。 池迟归想到自己在那短短几个月内不断膨胀的物欲：最开始只是想吃一口冰淇淋，后来要住五星酒店了。 欲壑难填，正是银行卡里有规律增长的数字让她节制，并且不断提高阈值，学会克制自己。 她有点动容：“谢谢你。” “不用谢。”空易话还没说完：“在你第九世时我们就预料到了第十世的你即将还完欠款。事实上这也是第九世的你自己提出的。我们打了一个赌，关于你在重新获得财富后要多久才能回忆起完整的记忆。 为此设定了十个封印范畴，第一个，是你花销超过一万元时。第二个，是你花销超过自己前世所获得总财富的百分之一时。第三个，是你总花销超过前九世你的总花销的百分之一时。 至于后面的，等你解开第三道记忆封印后再告诉你也来得及。” “所以，这一世，是我的前世和你的一场赌约吗？” 池迟归问。 “不是。”空易整理了一下语言：“是我们都想看看，这一世终于不再受债务胁迫拼命赚钱的你，在属于自己的自由人生中，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走出什么样的路。” 第14章 努力花 池迟归整理了一下情绪：“好吧，那最后一个问题。我的爸爸妈妈，他们是真实存在的吗？还是他们的离开也是你们的安排。” “我很抱歉。虽然是寿命悠长的物种，我也没有操纵生死和干扰命运的能力。那时候我想过要不要接你回来，但是我想，在约定的日子到来前，你应该有属于自己的生活。因为年少时候的经历，是一个人一生最宝贵的财富。” 池迟归吸了口气：“这样也不错哦，至少一切都是真实的。谢谢你。我会努力花钱的，为了更快恢复记忆。” 空易走过来给了她一个抱抱：“现在你回到我身边了。未来不必着急，做你想做的一切，这世上没有任何困难能束缚你。” 池迟归存了空易的联络方式，跟他告别。 出门前他忽然叫住她：“对了，那条鱼被我的神识降身过，寿命锐减，活不久了。你记得帮它收尸。” 他在池迟归手机的小鱼挂件上握了一下：“紧急事件，通过小鱼召唤我。不紧急的，通过飞鱼。” 他指了指她的手机logo：“我是不是忘了告诉你，飞鱼移动科技有限公司，是你我名下的共同公司。这些年我们的财产增值了不少，在街上遇到想要的公司，记得查查是不是你自己的。遇到讨厌的人和事，也先看看跟自己的财富有没有关系。” 池迟归呆滞的答应了。 离开办公室，她第一反应是打开企查x搜索“空易”。跳出来的检索内容基本都是：“空易池x 万年隆集团xx公司共同持股”。 池迟归：救命，我发达了。 突然暴富的喜悦在这一刻彻底袭击了池迟归。 她只想高歌一曲：有钱了有钱了我不知道怎么去花。 此时夜色已晚，压抑着激动的心情她上床强迫自己入睡。 早晨起床她先点开企查x确认了自己没在做白日梦，然后点击空易的聊天窗口： 【小池：我醒了。我要去花钱了。】 过了一会手机才震动起来，池迟归拿起来一看，是一连的人在艾特她：【小池小池，今天怎么没来训练。】 下面有人回复：【傻x，军训结束了。】 【傻x，军训结束了。】排了几行，有个人发了个哭哭表情：【舍不得@小池。】 然后【舍不得@小池。】开始刷屏。 他们的班长在群里说：【这周末大家可以一起放松，聚聚。@小池也来呗。】 池迟归答应了： 【小池：111】 放下手机，洗漱完成，再拿起手机时群里已经刷了几百条。 群主更新了公告：【鉴于秋假假即将到来，本次聚会时间更改为假期结束后第一个周末，望周知。】 池迟归看了一下群里聊天记录，都是在讨论秋假假期去哪儿玩的。 秋假假期？那是什么？ 善用网络，池迟归查到了结果。 在很久很久以前的行初国土地上，人们每年会迎来三个超长假期：春节、劳动节、秋收节。 随着时间的流失，阴历历法丢失，春节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元日假。劳动节作为国际节假日延续了下来。 而秋收节最初是用来庆祝人们一整年的辛苦工作得到了好的收获，因为其超长假期的特质，也在一千年后延续了下来，不过它的名字不再叫秋收节，而是叫秋假。 长达九天的超长假期，不用调休、不用补班，又正处于天气凉爽的秋季，是人们出游的最佳时期。 可惜，永宁市不休秋假。 尤其是从小在政府福利院长大的池迟归，她都没听过这个假期的存在。 所以秋假大家都干嘛 空易还没回复。 她先问了齐声和刘岳弩。 前者回答：【看书】。后者回答：【打工】。 打工人打工魂！曾几何时池迟归也是个节假日乐开花领双倍工资打工的人。 可惜现在她只操心该怎么花钱。 躺平。 犹豫了一下，池迟归发给了李剑仙： 【小池：学长秋假怎么过？】 【李剑仙：练剑。】 我信了你的邪。 把为数不多说得上话的几个人问了一遍，池迟归还是不知道该去哪儿玩。 她先穿好衣服出门进行每日三次的花钱大业：吃早餐。 早晨七点的食堂人不算多，大多数都是头发剃得整齐的新生。 看来早起的优良传统终究敌不过被窝的香甜，池迟归吃了口肉包。 听说，大部分人在大学，四天中只有一天是能吃到早餐的。 大一每一天吃，剩下三年没一天吃。 吃完早餐，池迟归进行她的第二项花钱计划：到超市购买一瓶甜味饮料。 她永远爱甜味饮料！ 两项计划完成，庞大的资产大概连根汗毛都没被伤到。 池迟归漫步到学生服务中心，给宿舍交了一千的电费。 出门时被理发店招呼了一下，花30洗了个头，还办了张两千块的会员卡。 花钱真难！ 池迟归回到宿舍，米韵淇正在收拾行李。池迟归随口一问：“你去哪儿啊。” 米韵淇回答：“我跟高中同学约了去彧庭雪山。” 池迟归“嗷”了一声：“大家都出去玩啊。” 云薇探出头来：“是呀，秋假是多么难得的时光啊。虽然刚结束漫长的两个月暑假，旅游到身心俱疲。想想一旦错过这么长的假期就只能等待元旦假和寒假了，我还是想出去放松一下身心。” 池迟归在桌前坐下：“云薇去哪儿呀。” 云薇甜甜一笑：“我去红云河谷啦。虽然已经去过很多次了，但是总感觉那里景色美得不得了。尤其是那里的云...” 严雪已经离开了，据说她老家有观秋潮的习惯，所以她被勒令回家了。 云薇感慨：“那不是从小到大都不能出去走走，秋天祖国的景色还是很美的呀。小池你去哪儿啊？” 池迟归道：“我哪都不去。” “好吧。”云薇也开始收拾东西：“我还是建议你出去看看啦，毕竟四时之景不同，而乐亦无穷嘛。” 池迟归有点心动。她给刘离叶发消息： 【小池：刘管家，如果我临时想在秋假出去玩，又什么都没准备，去哪儿比较好呢？】 【刘离叶永远靠谱帮手：秋季适宜旅游景点x9，这几个都是比较推荐的，不过现在开始准备确实价格高了点，如果要清场的话大概两千万到一两个亿不等。】 【小池：我就想旅个游，怎么还要清场？】 【刘离叶永远靠谱帮手：因为秋假的各旅游景点是这样子的呢。图片（人人人从从众众众从从人人人。】 【小池：懂了，当我没说。】 有钱人小池现在银行卡余额甚至还没两万。 两千万，等我一年吧。 小池没钱，小池想花钱，小池没钱花。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14节 小池不花钱，小池没钱。 池迟归问正在收拾行李的两个人：“你们说我要是想添置点东西，买什么好呢。” 米韵淇回答：“衣服包包。” 云薇回答：“化妆品。” 池迟归没有厚此薄彼，在群里也问了严雪。 严雪回答： 【小池缺个电脑吧，正式开学后网课和视听说都需要电脑的，我好像没见你用过。】 确实。池迟归发了个【谢谢】表情。打开社交软件找到手机里那位潞城动车站飞鱼手机店销售，给她拨了个视频电话。 这种销售，如果你给她发文字信息，那肯定要被淹没在未读消息里啦。 电话很快被接起，那边的女人露出热情的微笑：“亲爱的，好久没见你了呀，最近忙什么呢。” 池迟归敢保证这销售未必记得自己是谁。 “最近上首都了。我就想问问你，首都有没有靠谱的飞鱼销售啊。到新学校我想买台新电脑，不知道哪里有飞鱼的店，麻烦姐姐帮我介绍一下。” 销售想了想：“有的呀，我的好姐妹小燕就在首都呢。亲爱的你稍等我一下，我让她加你的号码跟你详谈呀。” 池迟归挂了通话，给销售发了个谢谢的表情。 过了大概五分钟，小燕就加上了池迟归的号。一上来就发了张产品宣传图和语音条。 “亲爱的，感谢你信任飞鱼科技，听说亲爱的要买电脑是吧，有空的话来咱们店里看看啊。另外这是咱们今年上半年到九月份的所有新款产品，感兴趣的也可以看看呀。” 池迟归边看边问舍友：“你们觉得电子书阅读器有用吗？” 米韵淇：“没用，买回来你都不会用超过十次。” 云薇：“当然有用啦，用来看书很方便，还不用携带厚重的纸质书了。” “蓝牙智能音箱呢？” “用不上十次。” “用来听音乐刚好。” 反复问了几次，米韵淇这几种产品基本都用过，还能说出来哪种使用频率高，哪种买了就吃灰。云薇则是从“万一用得到呢”的角度全盘支持。 池迟归想了想，我现在不是为了多花钱吗，管它用的用不到。先买了再说呗。 她给小燕发语音：“姐姐你店在哪儿，下午我过去一样一样看，喜欢的就刷走了。” 发完语音，池迟归站起来收拾东西：“姐妹们，我去买电脑了，秋假回来见。” 等她出门了，云薇才小心翼翼的道：“小池，她秋假都不出去玩的，还要去店里扫货吗。好怕最后她都不买被柜姐欺负呀。” 米韵淇无语：“这么关心别人啊。” 第15章 花钱去 池迟归根据小燕给出的地址，打开手机地图查询，发现她的柜台离学校位置还挺近。 从北门出发打车的话只需要20分钟。 于是她干脆先坐校车到北门，然后使用手机软件打了一辆出租车。 在商场下车后，她没立刻赶去柜台，而是先到附近吃了一顿午餐。等到下午2点的时候，她给小燕发消息，告诉她自己已经到了。 飞鱼旗舰店里此时有不少的顾客，门一打开，小燕已经笑容满面的站在门前：“欢迎光临”。 她把已经挑好了的产品摆出，挨个给池迟归介绍。 “美女您看，这一款是我们最新推出的平板电脑，可以跨屏传输文件，多屏协作，还可以登录智能管家与您的手机同步。” 她又给池之归看了配套的键盘，触控鼠标，触控笔和鼠标垫，这一套加起来将近12,000块。 池迟归头一回买东西不考虑性价比也不讲价，听她介绍了，点点头觉得还不错，拿出银行卡道：“这套还不错，给我刷了吧。” 签单刷卡之后小燕又给她介绍了笔记本电脑、游戏电脑、游戏键盘、鼠标、游戏耳机、运动耳机蓝牙耳机等一系列产品。 池迟归心想自己也不上电脑游戏，就选择了更轻便好携带的笔记本电脑，然后选择了一款降噪耳机。蓝牙耳机和智能音箱也配上了。飞鱼家的智能音箱叫做：小鲤。 另外她又买了一个运动手环，还买了一个电子书。 笔记本电脑8000块，降噪耳机2000多，运动手环3500，电子书2500。 零零散散的音响和各种配件加起来也将近3000。 这样一趟下来，再加上一些保修和官方套餐，她在这家店铺，陆陆续续刷了将近4万块。 这还是池迟归第一次一口气花这么多钱，以前她根本不会乱买这么多东西！ 乍富时刻，有钱没地花也是让人感慨。 离开飞鱼旗舰店的时候店里还给池迟归配了些小赠品，包括智能台灯、香薰床头灯还有超声波电动牙刷。 其实小燕的心里还是比较惋惜的，因为游戏电脑配置最高且售价不菲，也是最容易卖出高额配件的，没想到池迟归竟然没有购买。 但是她还是微笑道：“很高兴为您服务，如果之后您还有其他需要的话，可以随时联系我。” 一大批购物完成，池迟归心想，我把花掉的钱花回自己的店里也算是物有所值，肥水不流外人田了。 东西又多又沉，她给小燕留了自己学校的地址，到时候他们送过来。 买完这些东西也才3点多，池迟归想着反正已经来到了商场，不如就到处逛一逛。 这也是她第一次逛这种cbd区域的大型商场，光楼层就有37层，商品林林总总看起来眼花缭乱。 商场中在售的大部分品牌她都不认识，尤其是服装和化妆品的，更多的也不过是看个热闹。一个人逛街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她买了一些小吃，边走在路上边吃。 到了晚饭时间，街上人都成群结队，池迟归漫无目的的逛了两个小时，最后居然什么也没买。 回到宿舍的时候，另外两个室友也已经离开了。 休假时的学校也非常的冷清，路上基本上看不到什么人，食堂里的人也少了很多，看来大家都出去玩了。 沉默了一天的空易，终于回复了她的消息： 【易：加油花，忙了一天，刚刚完成的项目净利润三十个亿。希望有一天你花钱的速度能超过我赚钱的速度。】 【小池：我根本就不会花钱。走在街上看到的店也不会挑东西，甚至不知道该买什么。】 【易：教你个最简单的，看见什么，就买什么。不想要，就扔掉。你有钱。】 瞧瞧，哪个女人不心动。 飞鱼旗舰店的工作人员只能把东西送到校门口，池迟归只好下楼去拿。 东西又多又重，一共装了四个大包装袋，她才刚接过手两个就抱不下了。 正在想该怎么办，一个女生凑过来：“同学，需要帮忙吗？代取快递小件两元大件五元。搬东西30斤以内十元一次，南北校区通用价。” 池迟归当然同意：“你还挺有商业头脑，麻烦你了同学，我住衔珠院a栋。” 女生干起活来很利索，拿起来就走。衔珠院离得近，她送到她寝室前，笑呵呵的掏出收款码：“多谢老板支持！小本生意承惠十元，包君满意欢迎再来。” 池迟归扫了一下码，十元自动扣除。 她道：“你经常做这种生意吗，加个联络方式吧以后万一还需要你帮忙呢。” 女生亮出社交页面：“这是我的商业号，有需要在上面cue我就好了！” 池迟归加上了这位【跑腿小哒哒酱】，回到宿舍拆包裹。 先是笔记本电脑。 他们打包的时候是按照套装来的。所以在笔记本电脑这个大袋子里不仅有整体的笔记本，还有电脑包，电脑支架，外接摄像头，usb鼠标，青轴键盘，一大一小两张鼠标垫，另外还有一套电脑保护膜。 飞鱼电脑的外观是浅蓝与银白配色，四周瞄着银白的边，稍微晃动一下才能看出来原来这个白边是非常细的透明晶体管，闪烁着细碎银白光芒的溶液在管内流动。 池迟归打开电脑试用了一下，登陆社交网站和浏览器随便看了看。 然后是平板和平板配件，保护套、触控笔等。给电脑连上蓝牙音箱，又把鼠标、键盘、摄像头、耳机都进行蓝牙配对，池迟归在电脑、平板、手机上就可以三端同步操作了。 她把智能管家进行了重命名：“以后你就叫，小鱼。” 乱糟糟的箱子和配件堆了满桌子，池迟归打电话给刘离叶：“专业的刘管家，我需要一个家政强手帮忙收拾下宿舍。” 刘离叶回答：“好的已经为您安排，五分钟内抵达。” 过了一会，有人敲门，池迟归开门一看：哦，楼下宿管阿姨。 宿管阿姨笑容明媚：“池小姐，我是您叫的保洁服务。以后有任何需要，可以随时叫我。” 谁能想到！谁能想到天天坐在楼下笑眯眯提醒她天气转凉记得添衣的宿管阿姨也是他的人！ 池迟归开门让她进来：“原来阿姨你才是天天帮我打扫卫生的田螺姑娘。” 宿管阿姨笑了笑：“您说笑了，我提供的是付费服务。” 池迟归算是知道为什么每一次他们来宿舍打扫卫生都能赶在她不在的时候了，宿管阿姨可不是最清楚你在家不在家的人吗。 把她拆出来的盒子都分类整理好，宿管阿姨帮她把东西进行了简单归置：“池小姐今天去购物啦，东西多起来了桌上需要增加点收纳面积了，明天就给您安排。您有什么是希望我们不要乱动的吗？” 池迟归想了想，好像这都是她们收拾的。 “没有，你们收拾就好，找不到东西我再问。” 她把智能台灯、香薰床头灯分别放到严雪和云薇的桌子上作为礼物。至于米韵淇，她好像不太缺这种智能设备，池迟归想了想，把平板多配的触控笔作为礼物放在她桌上。 有了新电脑自然要试试！ 池迟归打开浏览器搜索：intitle 女大学生假期娱乐 第一条搜索结果是在某大型视频平台上的投稿：《女大学生的寝室花样娱乐度假生活》，池迟归点进去，发现这是个四个女生在宿舍欢声笑语的视频。 根本没有可参考性啊，一个人如何得到四个人的欢乐？ 她在这个叫柠檬树的视频平台上逛了逛，发现还有直播频道。 唱见区在唱歌，舞蹈区很多小姐姐在聊天，最热门的游戏区则有很多主播在游戏直播。 有趣的是游戏直播界面每个主播在玩的游戏看起来都不一样。 她随手点进排在第一的直播间，主播“锤子哥哥开榛子”正在直播一款单人换装小游戏。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15节 池迟归看到他正在给画面中间建模精致的3d小萝莉穿上一条复古迪斯科风格的紧身亮面连体裤，口中还振振有词：“我不信，这是我衣柜里属性最好的一件了！我不信过不去！” 然后他点击“挑战”，被游戏动画扔了一拍臭鸡蛋。 像是为了节目效果，他可怜兮兮的说：“欢迎大家来到我的直播间，新朋友们不要害怕，这臭鸡蛋不是我直播间的观众老爷们扔的。观众老爷们人很好，只会给我扔薄荷叶。” 话音落下，左下角的礼物页面疯狂刷新了起来。 池迟归点开礼物页面看了看，一共有六档礼物，薄荷叶、柠檬片、整个柠檬、沁柠水、冰糖柠檬茶、莫吉托。 最贵的莫吉托1万一个，薄荷叶则是免费礼物。 主播开了礼物助手，机械音正在没有情感的念：感谢“玩游戏不氪金你就是在做梦”送来的冰糖柠檬茶：爷赞助你个648，给孤儿买个体面衣服吧。 池迟归心念一动：这看直播还能做慈善？ 然后她看见主播欢天喜地的亲自念了一遍：“感谢‘玩游戏不氪金你就是在做梦’送来的冰糖柠檬茶，老板让氪金，老板大气，我替女儿谢过。” 然后他打开右上角的点券页面，勾选648选项，支付软件跳出来，指纹支付。 648元支付成功，主播买下一件“战袍”，轻松打通刚才的关卡。 氪金=充钱，懂了。 池迟归来了点兴趣。 第16章 莫吉托 主播这时候打到下一关了，拉开衣柜，系统自动弹出推荐装：一件一看就很贵bulingbuling闪耀着光芒的晚礼服。 弹幕都在说：“这个好，这个美，主播氪这个。” 锤子一声哀嚎：“我也知道这个美啊老板们，这个，一件八万八，充钱得8888块，我得收多少个薄荷叶才能买得起。” 池迟归想了想，手指在礼物界面点了一下：“你即将送给主播一个莫吉托，价值10000元，确定吗？” 池迟归点了确定，然后先被迫注册了一个账号，绑定了一个身份信息又接上了银行卡。 花钱也这么麻烦！ 等她再回到直播间，锤子已经完成了这一次的小背心、亮片裤、恨天高的搭配，不出意外又被扔了满脸臭鸡蛋。 池迟归给他投了个莫吉托，留言：买那件。 礼物助手立刻插队给她顶上来：感谢“cioiwur5490ufwejnfdcn23l”送来的莫吉托：买那件。 锤子开始口播：“感谢这位，乱码cn23l老板的莫吉托，老板要哪件？是刚才那个8心8钻8万8吗。” 池迟归又点了个莫吉托：【嗯，那件好看，买。】 然后在“老板豪爽老板大气”的欢呼中，锤子买下了那件裙子，给大家全方位展示了一波。 池迟归这时候才注意到已经晚上十一点多，她退出了直播间睡觉了。 今天花钱，粗略计算：6万元。 任重道远！ 第二天起床，池迟归先去看了眼小黑鱼，果然已经不幸去世了。 因为昨晚她又梦到了空易。 搞不懂这人，有社交软件为什么还要托梦，感觉在梦里他就是2g网络好不好！ 空易托梦，也就是听说她想出去玩，问需不需要带她出去。 池迟归本来也没什么旅游的习惯，干脆就拒绝了。 她更想去看锤子玩买衣服穿的小游戏。 先给小黑鱼收个尸，照例起床吃早餐和买饮料，专心致志完成她的花钱大业。 等回到宿舍时，原本凌乱的桌面已经被收拾的焕然一新。新加了几个架子在墙上和角落，把她的电子产品们错落有致的收纳了起来。 池迟归依旧打开了电脑来到柠檬树平台。 行初国立大学9月1报道，9月2 开学，9月30日结束军训，一天后就开始放秋假假期，乃至于现在池迟归一无课表二无书本，只能在宿舍里发烂发臭。 昨天她离开时候没注意，今天上线看见自己账号里多了很多私信，还有试探性发来照片的男男女女。 池迟归满脸黑线的退出私信屏蔽他们，点进锤子的直播间。 “主播当前不在家”。 好吧，池迟归退出来在游戏区闲逛。 可惜很少有人在大清早直播的，唯二开着的两个直播间都是沉默一片。 这两个直播间都在直播一款花花绿绿的游戏，任务在地图上走着走着，遇到了对面的红色的人，双方互相打一顿。 池迟归见过这个游戏，她在网咖收银的时候见过很多人玩，叫什么《傀儡神域》。 她看了一会，感觉花花绿绿的看不懂，正要退出，消息自动弹出来：您关注的主播“锤子哥哥开榛子”开播了。 池迟归立马点进去。 锤子明显刚上播，屏幕还停留在桌面上。 见到池迟归，先问候一声：“乱码cn23l老板来得真早啊。” 池迟归回答：【嗯。】伴随着发言，一个莫吉托投了出去。 锤子还没来得及开礼物助手，先赶紧跟她说：“现在人不多，消息能看见的，不用投莫吉托。” 池迟归这才看到，在勾选礼物旁边还有个“不赠送礼物”的选项，她勾了一下，原本金色的发言框就变成白色的了。 她把礼物又勾上了，回答锤子：【这个金色的好看。】 锤子：老板有钱，老板大气，老板你为什么不是话痨。“ 池迟归：【今天换衣服吗？】 锤子本来要打开《傀儡神域》的鼠标可疑的停了一瞬，打开了旁边的《锦衣侠缘传》。 “今天，今天给老板玩换装小游戏看啊。” 池迟归心满意足的看他玩了一下午的换装小游戏。 晚上她没在的时候，锤子终于打开了《傀儡神域》，不少弹幕趁机搞事： 【怎么不换装小游戏了。】 【老板不在嘛。】 锤子：“咳，咱们这，接了代言，那能只玩一天吗，跟什么莫吉托没有关系，我这就是敬业啊 ，敬业。” 然后第三天池迟归又来了。 熟悉的莫吉托。 【今天换衣服吗？】 锤子：“换！” 换了四□□服，莫吉托遭不住了：“老板，这种游戏，自己玩肯定更有趣啦。既然感兴趣，你要不要下载一个玩玩看。” 池迟归：【我的电脑不是游戏电脑。】 锤子赶紧解释：“咱们这是个手游，我使用了模拟器，方便大家直播镜头里看嘛。你到应用商店就能下。” 池迟归搜了一下，果然有这个《锦衣侠缘传》，她给锤子扔了两个莫吉托：【谢谢】。 然后就开始钻研这个游戏了。 玩法很简单，就是换衣服打通一关，然后看一小段剧情再打下一关。 池迟归势如破竹，打了两三个小时才停下来，然后就卡住再也不动了。 旁边与此同时弹出了一个闪亮发光的“推荐页”，池迟归点进去果断充值，拿下了这件价值2400元的“通关秘籍”，果然无痛过关了。 以前，池迟归很不快乐，因为她没钱。 现在她很快乐，因为有钱就能买到最直接的快乐。 一眨眼就到了睡觉时间，池迟归犹豫了一下，手指再次点上了“下一关”。 再买一件，最后一件。 今天已经是秋假的最后一天。明天星期一，要正式上课了。 池迟归按把平板充电器和触控笔都装好放到包里。 买了电子书后她就不用额外准备笔记本了。 不管上什么课都只用带两件套，也挺方便的。 收拾好书包后她出去吃了晚饭，出食堂时遇到了穿着黑西装正在发传单的学长学姐。 老实说她对于突然出现一个穿着西装的人，然后把东西塞到她手里这件事有点反应敏感。 （空易：怪我喽？） 池迟归看了看塞到手里的传单，是校学生会的招新公告。 她随手把传单塞进购物袋，回来时看到几位室友都回来了。 严雪正在扫地，池迟归还是第一次看见舍友做内务，因为宿管阿姨每天来打扫卫生的时候会擦整个房间的地，顺便就把她们的地方也都打扫了。 云薇的行李箱回来了但是人不在，浴室里传来断断续续的歌声，池迟归一听就知道在洗澡的是米韵淇。 她在自己桌前坐下，严雪拿着她送的台灯走过来：“小池，你看这个，是你的东西吗？看起来很贵，你不要乱放，记得收好呀。” 池迟归看了一眼，严雪的桌上其实是有台灯的。 池迟归说：“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她简单解释了一下：“我这两天出去买东西，买了一些电子科技产品。大家住在一起，我还没给你们送过礼物，就想着送大家一点小东西。 我看你有很多书，猜你应该很喜欢学习，有一个台灯的话，学习会方便不少，这个是充电款的，熄灯后也可以用！ 云薇和米韵淇那里我也有给她们准备其他的礼物，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一定要收下啊。” 严雪想了想说：“平白无故的我不能收你这么贵的礼物，这个智能台灯我搜了一下，怎么也要好几百呢！”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16节 她一定要把台灯还给迟迟归，两个人还在互相推让，米韵淇刚好洗完澡出来。 看到池迟归她有点开心的说：“小池!刚回来的时候你没在,我桌上的触控笔是你送我的吗？跟我常用的正好是一个型号，太感谢啦。” 池迟归把台灯放到严雪的桌上，对她笑笑：“你喜欢就好啦，刚好买了平板，然后导购建议我多配几个触控笔，我才知道原来这个东西还是消耗品。刚好你也用平板，我觉得送你触控笔总不会有错。” 看到这种情况，严雪也没再说一定要把礼物还给她。她从行李里拿出了一包当地特产食品，给池迟归和米韵淇一起分享。 之后几个人忙着收拾行李整理，不知不觉就到了半夜十点多。云薇这时候才姗姗来迟。到宿舍她忙着洗漱，池迟归也收拾收拾上床了。 云薇一眼就看到了桌上的香薰灯，她拿起来看了看：“天呀这是哪个小宝贝放在我这的东西，你们有人知道吗？难道，是送给我的礼物吗？” 池迟归从床上探出头来：“这个灯可以加精油，能薰香助眠。” 云薇看起来开心的不得了：“谢谢你啊亲爱的，虽然我平时一向也不怎么需要精油或者香薰什么的，甚至连香水都不太用。但是非常感谢你愿意送我礼物。今天你得到了我宝贵的友谊。” 云薇打开了行李箱，拿出了一个小盒子：“我出去玩也给你们带了小礼物，虽然不算贵，但是比较具有特色。”她给每人发了一张印有风景的明信片，还有用当地小石头串成的手链。一共四条，她让池迟归先挑。池迟归已经上床了，就道：“云雀儿你帮我选一个吧！” 云薇给她挑了一条偏蓝色的，和池迟归脚上那条还挺像。 第17章 上课中 池迟归这学期每周有十二节课，三门专业必修，分别是季珊珊的《上古文学赏析》、李钟生的《初涉上古语言》、余松的《上古异植异兽基础》。 三门专业选修：《文学品鉴》、《文化、文学与艺术》、《上古文学经典范文30篇》。 体育课《新生形意拳》、活动课《人生与成功》、思想品格课《大学生心理健康初级教育》。 其中三门专业必修是一周两节的。 星期一的两门课程都是专业选修课。《文学品鉴》、《文化、文学与艺术》，和文学院一起上课。严格来说上古文化研究专业的课程其实只有两个学院学生在学，一个就是文学院，一个就是上古文化院。 而池迟归隶属的上古文化研究院属于这两个学院的上一层了，不单独开设基础课程，因此池迟归很多课要和他们一起上公选。 虽然要和文学院的一起上课，同学们也都很陌生，毕竟是开学第一课，池迟归也没太紧张。 她在教室中间的位置找了一个座位，又在老师发了群号之后加入了课程的班级群，很快就顺利融入了其中。 下课后再到老师那儿报备一下自己这个“散兵”。 显然他们也都知道有这么个单独的学生的，老师们态度都还不错。 第2天则有季珊珊的专业必修课。 池迟归按照上课地点去，发现整个教室里只有自己一个学生，还是1对1教学。 1对1教学的好处在于完全可以按照学生的学习进度进行课程的推进，当然也有坏处，比如说未来几年池迟归就不要想逃课或者走神了。 上完课季珊珊照例温柔的询问了一下她的生活近况：“军训已经结束了，开学到现在也快要一个半月了，跟室友相处的怎么样？” 池迟归想了想宿舍里的三人，一个大方爽快的本地女孩（不过有点大心脏）、一个刻苦努力看起来是学霸（某些时候池迟归感觉看到了自己）、还有一朵人间清丽美人花（她时常觉得她有病，但是好像也没什么坏心思）。 “还不错，大家平时相处的不多，但在寝室里还算融洽。” 最近寝室大家排了一个轮流值日表，每人负责宿舍一周的公共区域的清洁和自己区域的清洁。 几个女生都是干净的人，主要的内容其实就是用完卫生间后自己打扫一下，然后每周做一次大扫除。 她们约定脏衣服和快递盒不过夜，反正洗衣机很方便，丢垃圾也就是顺手。 池迟归本来想说公共区域宿管阿姨每天都会来帮着打扫，但是想想既然大家有做劳动的想法，那她也没必要非要彰显自己的与众不同。 宿舍里的几人现在已经有些习惯池迟归花哨的生活。 池迟归：不瞒你说我自己也刚适应没几天。 她经常把新鲜的水果、酸奶和饮料拿来跟她们分享。 虽然衣柜和桌上的物品看起来价值颇高，池迟归还是和她们一起吃食堂，还经常相互带饭。 何况当初来帮池迟归铺床的人也没再出现过，甚至云薇都不知道有这么回事。 室友有钱又不是什么稀奇事儿。 其实本来严雪对于洗衣机和小冰箱连着宿舍的电还有一些微词。尤其在池迟归购买了大量电器，例如音响之类以后。 而且她还给云薇送了香薰灯，云薇日夜用着，寝室里也一直充满了像雨后新茶的清新气息。 这得多费电啊！ 所以池迟归把交电费的单据发到了群里，并告诉大家之后的电费都由她来负责。 严雪反倒不好意思了：“我们也不是没用电，都让你自己来不好吧。” 池迟归没在意：“没什么的，毕竟我是用电大户。咱们交的住宿费本身就有电费，我交的也就是我多用的部分。” 她就没有再提这件事了。 上课的时间过得很快，新生的生活也很多姿多彩。 连续几天被学生会和其他学生组织的学长学姐扫楼骚扰后，池迟归发现自己的几个室友都有了各自希望的去处。 云薇自然是要去学生会文艺部的，并且她已经得到了学姐的招揽，面试只不过是走过过场罢了。 米韵淇选择加入了校学生会外联部，因为这和她的专业很对口也有更多锻炼的机会。 严雪则选择了加入学校学习会。她看起来就是会很认真学习的学生，池迟归对她的选择并不意外。 连续几天室友都在讨论选择学生组织和面试的事，池迟归也有点犹豫要不要去参加一个。 只是她还没想好加入什么样的学生组织。 很多人都说，大一新生加入学生组织锻炼能力，开拓视野是很重要的一个过程。 但是池迟归高中时候也有学生会，她对于一群人凑在一起低效劳动或者打白工没有什么太多的兴趣。 想了想，池迟归给李剑仙发消息。 【小池：剑仙学长最近在忙什么？我看周围人都在加入学生组织，你有什么推荐吗？】 【李剑仙：练剑。学生组织，麻烦得很，学妹无聊不如来武术社。】 武术社是李剑仙的社团。 其实现在池迟归每天都在犹豫应该怎么样花钱。 平时上课的日子她大多数时间都是三点一线。食堂，宿舍，教室。 离开了高三的高强度学习，又不需要打工维生，她甚至感到生活颇为乏味。 池迟归想了想，加入社团确实不错，可以消磨时间，还能学会更多有趣的玩法。 舍友们知道了也给她推荐了几个社团，比如云薇的主持人俱乐部、严雪的学习社。 米韵淇说：“如果去社团玩，那选择可就多了！我们学校有很多有趣的社团，比如说汉服社、日语社、骑行社、户外运动社、滑板社，还有很多搞音乐的、摄影的、动漫的。 各种各样有趣的社团一定有你喜欢的，而且社团加入只需要交一点点会费，无论你去不去参加活动或者做任务，他们都不会对你有太多要求。如果你想去玩的话也随时都可以去，想走也可以随时离开呀！” 池迟归也觉得挺有道理的，她打算过两天等到社团招新的时候看一看。 既然想好了要加入各种各样的社团，池迟归这几天就在有意搜集各种信息。和学生组织能光明正大招新不同，社团招新除了百团大战当天以外，就只能通过各种类似于地下党联络的方式口传口进行宣传。 比如最近一段时间操场上每天扛着旗子组织大家夜跑的其实就是户外俱乐部在进行夜训。 还有白天在校园里穿着整齐划一列队骑车的，其实是骑行社的人在为自己打宣传。 另外社团的招新人员也活跃在各个新生群里，不过池迟归一个也没加，错过了很多关键信息。 大学生活真是太花里胡哨了，没有经过仔细了解，她都不知道原来大学生有这么多可以玩的东西。 池迟归想到过去几年的自己，像是生活在围栏里，忙忙碌碌的打工、学习，最大的消遣不过是匆忙赶路时偶尔停下来看看风景。 哪怕在毕业后她也适当走出来看看世界，并且现在有了与她本身能力难以匹及的财富，但是因为见过的世界太单调了，她连怎么花钱都不知道。 想想空易说的。 不知道选什么，就都要。 在百团大战之前正式开始的是各个学生组织的面试工作。 这几天的校园里到处能看到穿着西装一本正经的学生。 只是这些学生们虽然身上穿着得体的正装，脸上依然流露着还没有完全脱离的稚气，一看就是新人。 和一连的聚餐定在了周六的晚上。 毕竟是一个连队□□十个大小伙，大家聚在一起吃饭，如果全是男生也有些奇怪。所以他们联系了一个大型的聚会场地，可以容纳150人左右，大家都可以带上家属和亲密的朋友，至少要多有几个女生嘛。 他们在群里拼命艾特池迟归： 【小池，小池，能不能把你的室友带来。】 池迟归问了一下，她们听说是和国防生们一起聚餐，几个人都有点兴奋。 一屋子帅哥！说不定哪一个就看对眼脱单了呢。 因为这一次聚餐，云薇终于承认自己要好好打扮一下了。 她还真诚的建议池迟归：“小池小池，你要不要也去和我做一个造型？最近头发有点干枯，我想去外面的理发店稍微做一个保养。刚好看你头发也有很长时间没有打理了吧，不如我们一起去理发。” 池迟归上一次剪发还是六月随便修修型，到学校也只去过一次理发店，办了卡只洗了一次头。 她把那张会员卡拿出来，深感自己上当受骗：“我这还有学校理发店的卡呢，办了也没用过。” 云薇摆摆手：“哎呀，谁会去那里理发呀，群里的学姐说，那家理发店出了名的丑。小池，你这个发型不会就是他们做的吧！” 倒也不是。 于是4个人约好周六早点出发，先到商场去做一下头发，然后再一起逛街。 米韵淇还提醒她们：“马上就要10月中下旬了，很快首都就会冷下来，你们秋天的衣服有添置吗？” 迟迟归之前没有考虑过这件事，因为住进来的时候刘离叶他们已经为她准备了很多的夏装。 并且当她穿过一件衣服后，这件衣服就会被拿走，然后柜子里添进新的衣裳。 之前军训的时候大家都穿军训服所以不明显，最近这周上课，池迟归连续几天换的私服都品质不错。 而且因为她个人的穿衣习惯偏向于简单舒适的t恤和长裤，最近的服装也很少出现精致的小裙子或者浮夸的高跟鞋了。 想了想快入秋了好像确实缺一件外套，池迟归还不知道秋装对方会不会包办，只是点点头说：“你说的对，那我们今天如果遇到合适的衣服，我也买一件吧。”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17节 第18章 买衣服 这还是808的4人第一次集体活动，她们先去吃了午饭。 在一家颇有小资情调的意大利西图澜娅餐厅。 这还是池迟归第1次吃西餐，她以前大部分时候都是吃一些乱七八糟的盒饭或者家常炒菜糊弄一下的。 说实话，进去之前她还有点紧张，怕自己不会使用刀叉或者不懂上菜和用餐顺序造成笑话。 虽然也在西西图澜娅餐厅打工过，但是她大部分时候都是在大家吃完后去撤盘子呀！ 到了之后她才发现大家其实都是很随意的，你想用什么时候用刀就用什么时候用刀，用筷子也行。点菜顺序也很随意，因为本身是一家已经很本土化的快餐店，你甚至能在这吃到洋葱烩面。 吃完午餐后，她们先是到云薇选的理发店。托尼很热情，技术也不错，就是排队人太多，并且价格不算便宜。 云薇简单的洗发、护理，然后吹一个造型出来就花了200块大洋。至于来剪头的池迟归，她原本只是想简单的修一下发型，然后在理发师和几个舍友的强烈建议下把发尾漂成了淡青色。 等待头发上色的过程很漫长，他们把头发给她包好后池迟归就可以在商场里随便逛逛了。 因为担心自己的头发掉色弄脏别人家的上衣，所以池迟归自己没有试衣服，更多的时候是给其他三个人做参考。 这家商场是周围很多大学生都来的，虽然没有什么特别贵的奢侈品，但是衣服的设计都比较符合他们年轻人的审美。米韵淇挑了两件裙子和一件风衣，云薇则买了一双流光溢彩的高跟鞋准备参加节目用。 逛了一下午，几个人都有点累，池迟归回去把头发洗干净。 上好的颜色有点青色偏绿，看起来倒是挺清爽的，池迟归本身就有一些高挑细瘦，看起来倒是挺酷。 云薇上下打量她几下，突然觉得少了点什么：“哎呀小池，你怎么一点饰品也不带呢？让我看看你今天的造型，起码要戴一顶渔夫帽，手上再带条手链嘛。而且小池我发现你居然没有打耳孔唉，不打耳孔的话，女孩子漂亮的耳环不是都戴不上了吗？” 她们到附近的精品店。云薇给池迟归搭配了帽子和颈部饰品，刚好可以和她的t恤休闲裤配上。 4个人还买了同款门禁卡套。除了颜色不同以外，其他细节也有差别，但是一看就是一起买的。这也是她们的第1个宿舍同款单品。 等到了聚会地点，池迟归发现今天来的人很多，有人在打台球，有人在唱歌。 厨房里很多人正在处理食材，他们今天晚上要涮火锅。 808几人都流露出了不太适应的神色。 人实在太多了，而且可能因为是男生组织的，房子的设计感不是很好，现场也乱糟糟的。 啤酒、装菜的袋子飞的到处都是，零食包装袋也丢了满地。 说实话有点邋遢。 四个人找了个角落看旁边两个男生打电玩，玩手机。 等到吃饭时候更尴尬了，清汤和辣汤要分开坐。 池迟归是知道的，云薇为了保护嗓子从不吃辣。严雪是海市人也不能吃辣，米韵淇是能吃辣的，但是她不能吃牛油。 为了不让舍友们尴尬的坐在不认识的一群人里，池迟归也和她们一起吃清汤。 说实话，味道很一般，菜也切的乱七八糟。几个女生都只随便吃了两口。 隔壁桌的男生们还兴奋地大声聊天，西图澜娅餐厅里吵得不得了。 她们又观察了一下整个房子，看了一下房间的数量，发现大多数房间都是大通铺或者是高低铺，需要很多人住在一起。 为了容纳这么多人的住宿，条件相对来说比较差。几个人合计了一下，决定再待一会就趁在天黑之前赶快回到宿舍。 池迟归感到有点尴尬。可能因为主办方是男生，所以很难顾及到女生的感受吧。 这确实是她参加过最差的聚会。 大概晚上八点，她就和几个室友离开了。男生们还想挽留，几个女生只说明天宿舍还要大扫除，回去了。 第二天是周末，昨天狠狠折腾了一天的几个女生都有些疲惫。 严雪还是一如既往早起学习，云薇在床上睡美容觉。米韵淇和池迟归都醒了，不过她们也没说话，各自安静的玩手机。 池迟归还收到了一个好友申请，看样子是一连的人。她通过了，对方飞快发来消息：【小池小池，醒了吗？】 支支吾吾半天他说出来意：【你那个室友，就是昨天那个黑长直，是不是艺术学院的小云雀啊？能介绍我认识一下吗。】 池迟归对这人没什么太多印象，等云薇起床，是正式起床的那次起床，她问：“小雀儿，昨天聚会有个男生想加你，帮你回了吗？” 云薇抽出张擦脸巾擦了擦：“小池快帮我拒绝吧，我的国防生滤镜可是彻底粉碎啦。” 米韵淇探出头：“昨天说要买衣服，小池头发不方便也没买。我今天打算出去逛个街，怎么样，有兴趣一起吗？我一个姐妹快要过生日了，我想送她一个包，你们帮我参考一下。” 云薇没去：“我们文艺部今晚有集体活动，下午得去帮忙，你们俩去吧。” 池迟归其实是不太懂包的，她的柜子里放了很多包，但是她日常来说的话，就拎着那个自己买的帆布包。 既然米韵淇邀请了，她也没有拒绝。刚好想要买一些换季的衣服，有个本地人带路总归比自己乱买强。 两个人简单收拾一下，出门打车直奔cbd. 米韵淇有点感慨：“从我们这儿到北校门还是有点远，坐校车也太久了点。要是会开车倒是好了，只不过我家里不允许我在学校开车。而且我也还没考到驾照。” 池迟归也没有驾照。 她们两个打车到了目的地的商场，这个商场比她之前买手机的大厦还要高端，外墙上挂满了池迟归认识或者不认识的各种大牌logo，装饰的也特别华丽。 米韵淇看了看手机：“今天约的柜姐selly正在等我们，等一下麻烦你帮我好好参考一下，我看你有很多，想必在这方面比较有见识。” 两个人乘坐电梯到达了位于12层的知名品牌包包专卖店。这个柜姐是米韵淇妈妈熟悉的柜姐。她先亲热的跟她们打了招呼，招待她们两个在沙发坐下，为她们送上矿泉水，并且耐心的询问米韵淇。 等知道她打算挑一个包送朋友做生日礼物。柜姐拿了三款包来给她看。 一款是一个非常巨大的手提袋。 selly笑着说：“小七的朋友应该也是学生吧，这款手提袋可以装得下电脑、书本，超大容量，而且也很耐磨，拿来日常通勤就不错了。另外还有这款就是今年最流行的胶囊包啊，这个包的容纳量是比较小的，更多是装饰性的作用，但是可以放下两只口红。” 米韵淇问池迟归的想法，池迟归是一眼就看中了这个大号的手提袋。袋身是黑色皮质的，边角处用合金进行了框构，看起来比较结实耐用，又不像白色的帆布包容易变脏。而且这个袋子有拉链设计，把东西放进去后拉上拉链就不用担心东西从袋子的缝隙中掉出来了。 米韵淇也觉得这个黑色的手提袋的用处比较大。说白了，这个品牌的经典包她朋友肯定不缺还容易送重复，新款包如果送太好看的，也显得不自然。日常点就挺好，还显得关系亲近。 柜姐给她说了价格，3万2。 这手袋是今年秋季的新款，如果要购买的话，还可以搭配不同颜色的丝巾和拉链扣。 她给袋子挑了一条撞色丝巾，然后选择了一只牛皮小熊做拉链扣。 池迟归也买了一只，挑了白色丝巾跟包包搭配，黑白对比看起来也很扎眼。至于一个拉链扣，她选择了小鱼的形状，和手机上的小鱼挂件刚好相对应。 调完了包，米韵淇给selly发了个红包作为感谢，池迟归这才知道，让这种店铺的销售专门腾出时间接待你，也是要给人家小费的。 买完了包她们就在商场里逛了逛。 池迟归没有在首都过过秋天，所以很大程度上参考了米韵淇的意见，购买了羊毛打底衫、厚实的长袖衬衫、阔腿裤、羊绒裤还有风衣、大衣等可以舒适度过秋天的一些衣裳。 大多是日常基础款，平时很好搭配。 她一共买了5套衣服，这样就可以保证在一周之内的穿着不重复。 池迟归没有买很多衣服的习惯，五身搭配已经足够了。 结账的时候这些衣服加起来大概15万。池迟归又在楼下的鞋店买了配套的鞋子。 新买的几套衣服和新买的包包都还挺搭配，米韵淇赞不绝口：“小池，你的这个身材，真是天生的衣服架，穿什么都好看！” 池迟归身高腿长人又苗条，走起路来有种说不出来的飒爽。 买完衣服两人去吃了一顿晚餐，吃的是米韵淇介绍的墨西哥特色菜。 因为知道池迟归之前没有来过首都，她还给池迟归介绍了附近不少有趣的玩乐场所。 两个人约好以后有机会经常一起出来玩。 米韵淇还买了一条手链作为池迟归之前送她的触控笔的回礼。 如果是以前，池迟归一定很心疼这个钱，也不敢收这么贵的礼物。 但是当她知道自己拥有花不完的财富后，对于物品的价格反而没有那么在意了。 说来奇怪，嘴上说着要花钱，她似乎也并不是很急迫的想要知道自己的被封印的记忆，回想起前九世的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比起忙碌于花钱恢复自己的记忆，她更想好好珍惜自己得来不易的大学生活。 公.众.号.闲.闲.书.坊第19章 社交去 池迟归平时其实没有自己带饰品的习惯, 不过米韵淇送她了手链，她也就当场带上了。 带了几天没有注意摘，被云薇看到了, 她还撒娇：“小池，你怎么只带小七送你的手链, 都不带我送的！” 池迟归为表公平, 只好把她送的小石头手链戴在了右手：“你们两个一左一右, 行了吧。” 她带着手链去上课，结果刚上课没半个小时，手腕已经开始发痒, 挠了几下都开始肿起来了。 李钟生看见她一直挠手腕，凑近一看吓了一跳，赶快让她把手链摘下来。 把人送到校医院去看了看，不严重，不过是过敏。 李钟生满脸严肃的把她身上带着的两条手链都没收了，要不是池迟归坚持说脚链带很久了没问题，他非要把她的脚链也要下来。 “我联系人对这两条手链做检测，务必帮你查出过敏源。刘离叶应该帮你准备常用药了，我一会问问他放在哪里。” 从医院出来, 她也没再继续上课，回到宿舍没一会, 宿管阿姨就敲门进来了。 这时候还是上课时间，宿舍里没人。 她从第三层柜子找到了一个瓶子给池迟归涂上了药。 说实话这些瓶瓶罐罐池迟归一个也不认识，她能从里面找到抗过敏药也是厉害。 池迟归有点好奇：“阿姨您认识这些瓶子？” “这都是咱们，我老家那边的特产啦, 我认识上面的字。”阿姨笑着岔开话题：“你可要记住了，这个药一天抹三次。晚点我来给你这桌椅和宿舍都做个消毒, 以免再过敏！” 第二天池迟归在上课的时候就收到了刘离叶的消息。 他发来了一个小手链照片，正是云薇送给她的那一条。 【池小姐，检测到这条手链用高浓度化学物质浸泡过，有对人体有害的放射性元素，是造成您过敏反应的根源。我就拿去进行处理了。如果进展顺利的话，消除有害元素后，我会把手链放回到您的首饰盒里，如果不能去除的话，我会为您准备一条相似的替代品。 另外，请尽量使用首饰盒里确认无害的饰品，有想要的其他款式您随时可以联络我帮您准备。外面制作的物品品质无法保证，可能会对您的健康造成伤害。】 晚上池迟归收到了空易的消息。 【易：听说你过敏了？不要总在外面捡垃圾。】 池迟归一下就想到那时候她给黑蛋喂面包，然后黑蛋托梦给她，让她别捡垃圾吃。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18节 我在空易心里就是个爱捡垃圾的。 池迟归麻了。 看她没回复，空易还打了个电话来：“听说你最近和室友相处的不错，还一起逛街买了些东西，拿不准的一定要记得问刘离叶，不要被人骗了。虽然被人骗点钱无所谓，我们不差这点钱，但是注意别伤害到自己。” 他还有点痛心疾首：“都怪我之前，对你太不管不问。现在回来了，你什么都不会缺了。” 池迟归感觉有点莫名其妙。 这是？父爱吗？ 据云薇说，这条手链是她去旅游的时候在当地买回来的，而且给宿舍里的每个人都送了一条。既然这条手链有毒池迟归想着得提醒一下大家。 但是她也不能直接跟云薇说：你送我那一条手链，检测出来有有害放射性物质，你也要注意安全哦。 那不是打人家的脸嘛。 所以这几天她隐晦的试探了一下其他两个人带手链的反应。不过她们都说自己没带，池迟归也就没再提了。 手链的事就这么过去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池迟归总觉得云薇最近对她冷淡了不少。 百团大战终于来了。 慢悠悠吃过早餐，池迟归到超市买了瓶蜂蜜柚子茶，还给米韵淇带了杯葡萄柚柚奶茶，往她给的地点走过去。 众多社团在操场上支起了大帐篷，池迟归从路口走进去，看到感兴趣的就去加一下。 穿着夸张裙子的cosplay社和同样穿着夸张裙子的lolita，动漫社也贴着跟cosplay社差不多的夸张大幅海报。 街舞社、滑板社、轮滑社、跑酷社的人穿衣服像是复制粘贴，。 户外社的摊位上正支着烧烤架和火锅，食物的香气扑面而来。 搞乐队的架子鼓敲的震天响，旁边古典音乐社把钢琴都搬来了，对角的民乐社正指挥人给古筝安装扩音器。 神仙打架！ 池迟归从路这头走到路那头，见一个社团就凑过去，交上20元社团费，进群。等走到米韵淇她们的“京城投资促进会”，她手上已经捧了一堆社团的入社见面礼，大部分都是明信片，小玩偶、小贴纸、钥匙扣或者胸针。 米韵淇给她找了个纸袋子装这些纪念品，把她介绍给社团里的人。 “学长，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我的室友小池，她不是本地人，但是特别有眼光，我给娜娜送的那个包就是她帮我挑的。” 会长姓康，也就是米韵淇口中的学长，是一个穿着西装的时髦男生，他穿的不是那种卖保险一样的黑西装，反而搭配的很好：简单的格纹外套配上咖色西装裤，衬衫领子雪白的耀眼，腰身笔挺，好像里面还穿了马甲。 美中不足是头油抹得有点重，不过他五官端正，只是让人觉得有点正经过头。 来“京城投资促进会”现场的人不多，只有会长、财务副主管和一个物资主管，因为他们是不公开遴选社员的，这个社团采用的是引荐制度。 米韵淇引荐她入社，首先得缴纳一笔担保费，不过她没告诉池迟归多少钱，只说是一笔小钱。 等到池迟归来到现场简单面试，被会长同意加入并且缴纳好会费后，这笔钱才会以“吸纳成员奖金”的方式还给米韵淇。 所以她千叮咛万嘱咐让池迟归好好表现。 池迟归为了这个还穿了条连衣裙。 在衣柜里拿的。黑色的小裙子搭配平底凉鞋，因为她生的白瘦，个子又高，有种飒意，看着也清爽。 会长眼睛在她身上不着痕迹的打量一下：“y家今夏的宽口方包，极简之美，很适合你。” 池迟归没听懂他说什么，但总归是赞美。 她笑笑。 在财务副主管那交了两万会费，池迟归就算正式加入了“京城投资促进会”。 所谓“京城投资促进会”，其实就是首都的一些富家子凑在一起互通有无。上学期间总少不得要做点什么“实践”来刷刷资历，你要是拿出去档案上全是自家公司，那也丢人不是。 有了这个平台，合理资源互惠，提高履历含金量，还能促进合作。 米韵淇强烈建议她参加，也是因为以为池迟归在首都没什么背景，希望对她有所帮助。 她加入的这个“京城投资促进会”，也只不过是行初国立大学分会，不过是蹭上了首都富家子圈子的边边罢了。 跟她强调完晚上要过来参加聚会后，米韵淇就放她自己随便逛逛了。 池迟归把剩下的一半社团看了看，基本都是读书社、学习射、新闻社、摄影社等一本正经听着就挺无聊的，不过池迟归还是很给面子的都加了个遍。 全校也就128个社团，全加完还没花上3000块。 社交软件里一下多了很多群，池迟归手机狂震，实在有被吵到，干脆全都点击了屏蔽。 128个群挨个屏蔽，也很累啊。 她差点连米韵淇叫她去做造型的消息都错过了。 两个人直奔造型工作室，出发前米韵淇问池迟归自己带没带礼服。 她哪有呀，衣柜里都是日常装，万万没想到参加社团聚会还要穿礼服？ 那就只能到造型工作室借了。 造型师帮她搭配了一身，池迟归从来没穿过这么厚重的衣服，只觉得身上很沉重，走路也不方便。而且她不会穿高跟鞋。 最后只好换了绑带凉鞋和z家的日常装，走日常随性风。 她和米韵淇一起买的包配着衣服倒还不错，但是池迟归想着可能会遇到米韵淇送包的对象，撞包很尴尬，尤其跟你撞包的人还是帮你买包的人的朋友的时候。 池迟归最后在造型师那买了个包。 头发没怎么动，他们给她做了个护理，又化了淡妆。 光是这个护理、造型加淡妆就用了3万块，还没算衣服和包。这种日常款的衣服和包穿了的话就得自己买走了。 等整完造型，两人坐上米韵淇租的车。 没办法，聚会地点在校外，她们还都没有车，总不能打车去吧。 米韵淇嫌丢人。 这次聚会在一处私人会馆举行，据说是很多年前社员的一处私产，无偿提供给社团举办活动。 车子在门前停下，侍应生已经上前来打开车门，米韵淇先下车，池迟归在座位上挪了挪正准备跟她从一个方向下车，就撞上了侍者有点惊讶的眼神。 不过他很快就调整好了神态，原本打算关车门的手也停下了。 池迟归感觉哪里不太对，但是也没太在意，跟着米韵淇进了会场。 当然，后来她才知道，这种时候应该要在车里等人家到另一边帮着拉开车门的。 池迟归：？下车还那么多事儿，烦死了。 不过这是后话了。 第20章 学化妆 今天是行初国立大学分会的小聚会, 来的人不多，也基本都是大一和大二的学生。都是年轻人，聚会也随意, 会长简单讲了欢迎致辞，就让大家自由交谈了。 大厅里放着音乐, 但是没人去中间跳舞。米韵淇悄悄跟她讲：“这次聚会规模比较小, 用的是音响, 一般不会有人去跳舞。如果是规模大一点的会请乐队，那时候可能有交响乐团，主办方也会安排开场舞。” 她是知道池迟归来自永宁市的, 很自觉帮她做介绍：“首都这边也就是无用的规矩多了点，最顶上那群很多人以后都是要上牌面上的，所以规矩多，等到我们这杂鱼群里，为了好融入也要学人家的规矩。魔都就没这么多，不过他们在别的地方讲究。不知道你们永宁那边怎么样。” 池迟归又没去过永宁的上流场，她实话实说：“我也没去过。” 米韵淇没当回事：“也是，我也是高考完的暑假才开始交际。高中时候小打小闹人家都不看在眼里的。现在咱们大学里交际，出了社会的人看, 还是小打小闹。” 实际上现在场子里的大多数人也都互不熟悉，不过是为了交际才聊得热火朝天, 毕竟交情就是你来我往的交出来的嘛。 大部分都是京圈人，不过因为是基于大学的，也有不少外来的。 而且大学生交往也含蓄，见面报学院专业, 没人一上来就报自家公司的。 要打听别人家底，那也得散场后找他熟悉的人偷偷问呢。 随着首都入秋, 天气也越发干燥起来，云薇现在不仅整天开着池迟归送给她的香薰灯，还在宿舍里用上了蒸脸仪。 这下宿舍里是水汽和香薰袅袅，常年充满着云雾般清冽的味道，倒是十分的香。 只是池迟归没有来过这么北的地方，随着入秋，总是感觉最近的脸很干。 她看了看自己柜子里这些不知名用途的瓶瓶罐罐，向云薇求助：“小雀儿，我最近脸很干，你觉得用什么样的化妆品会比较有用呢？” 云薇必然不能承认自己用化妆品的：“哎呀，我不怎么化妆的，对皮肤伤害大，基础护肤就好啦。” 她凑过来看池迟归拿到桌面上的几个瓶子：“哎呀，之前没见你用过化妆品，我还以为你也从来不用呢，想不到你在脸上还挺下功夫。” 她拿起来两个瓶子看了看：“是粉底和防晒啊。不过怎么没见过这个牌子，女孩子脸最重要的，宁可少用，也千万别滥用便宜货哦！乱用的话伤脸，要付出的代价可就太大了。如果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那就把最大的功夫花在用洗面奶洗脸上。清洁做好了，可比什么都强。” 米韵淇听见了也凑过来研究池迟归的化妆品柜，大部分都是几人都没有见过的产品，上面写了很多的不知名字母神秘符号。 她们根据内容物大概分辨了一下用途，水乳、妆前、隔离、防晒、粉底、晚霜、眼霜等都有。 剩下的眼影眉笔等就比较好辩认了。 米韵淇想了想道：“小池，我给你推荐几个我经常用的化妆品品牌吧，这些没见过的化妆品不好乱用在脸上的，如果出现了过敏什么的就不好了。” 池迟归想反正什么样的化妆品不都是用的，她也不认识这些东西都有什么用途，还是用朋友推荐的比较方便一点，起码不用花大力气分辨柜子里这些都有什么用途。 云薇给她推荐了两个化妆品的旗舰店，在购物软件淘淘集市上，并且告诉池迟归可以在这里面挑选什么类型的的护肤品化妆品。 这还是池迟归第一次用网购软件。 她兴致勃勃的点进其中一家店铺，感觉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但是乍看到琳琅满目的商品，确实十分新奇，真的开始挑选，池迟归就感到十分的不耐烦了。 一个粉底液他们还要分出20个色号，这让人怎么选嘛？ “因为粉底这种东西当然还是要先去专柜试一试，确认不过敏，色号也合适才可以用在脸上啊。”云薇笑着解释：“反正这周末我有空，不如我们一起去逛街吧。我们可以去cbd的美妆大楼看一看，那里面有全世界知名化妆品品牌入驻，到时候去试用一下，给你凑够一套化妆品还是很容易的。” 严雪不愿意去，她说：“这周末我有学习部的工作要做，你们去吧，祝你们玩得愉快。” 这已经是她第三次缺席宿舍活动了。 几个人对视一眼，没说什么。 三人吃过午饭，简单收拾好，她们又打了个车去美妆大楼。 云薇具体摸不透池迟归的财力如何，便试探性的问她：“小池你觉得大概什么价位的化妆品是你想要的呢？我们可以到相对应价位的品牌店里去看看。” 池迟归对这方面没有什么太多的了解，所以问米韵淇：“你觉得大概什么价位的化妆品比较合适？我对这方面了解不多。”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19节 云薇笑：“确实，我忘了小池也基本不怎么化妆的。” 米韵淇想了想：“我觉得其实最近流行的很多大牌化妆品都是蛮不错的，经过市场和消费者的考验，基本不会有问题。如果买太贵或者冷僻的化妆品，反而可能会不适应。而且你是新手，我觉得还是要从比较容易的部分开始。” 云薇建议：“不如我们先去基础护肤做的比较不错的阮家看看。” 阮家是兰江市近几年新兴的本土草本护肤品专家，他们的爽肤水，润肤膏和面膜都很受欢迎。池迟归在她们的建议下进行了小样的试用，检测了没有过敏后就选择了其中的几样商品。 一套水乳才500多，比池迟归想象中便宜了不少。 之后她们又到底妆防晒等比较出名的各个店铺进行了简单的试用，根据池迟归的肤色和肤质给她选择了合适的隔离防晒和粉底。 因为价格都不高，池迟归看中了就当场刷卡买下来。 云薇还偷偷劝她：“小池，这种品牌专卖店一般都价格比较高啦，如果你有需要，还是这种大量购买，到淘淘集市上更划算点。” 池迟归倒是觉得还行：“没事，既然来了顺手就买了。” 然后她又买了比较基础的化妆套装，比如刷子和美妆蛋，还有一些彩妆用品。云薇还帮她挑了一款口红，不是传统的那种鲜艳的，反而有些偏梅子色，涂在嘴上看起来。很有个性。 这样分门别类的购买，凑成一套化妆品，也不过才花了5000块钱。出于感谢，池迟归请她们吃了晚饭，几人高高兴兴回到宿舍。 拿到新化妆品的池迟归有点沉迷，请问有几个女生不爱化妆的呢，尤其在得到了室友的系统培训之后，池迟归每天给自己画眉毛，打粉底练习手法。 可惜进展不太顺利，池迟归总觉得画出来的不像自己了。 云薇说熟能生巧。她终于给自己画出一个全妆的那天还特地发给了空易看。 【小池：鱼兄快看，我现在会化妆了。不过还不太熟悉，化的不太好看。还有就是化妆品品牌那么多，如果每种都买的话，要用到什么时候才用得完呢？】 空易挂了个电话过来：“护肤品刘离叶应该准备了，不知道在哪就问他。外面的东西随便买买就好，不要乱用。对了，努力花钱。” “确实是准备了，可是我不认识那些字...”池迟归有点不好意思：“我一会搜一下这是哪国的文字。” 空易笑：“搜不到的。好好花钱，你才能想起来。这是你自己设立的护肤品品牌，隔了这么多年，你自己验收成果。” 池迟归头大：“我花钱已经够努力了。之前不是说花够一万就能解封第一道封印吗，我怎么都没感觉。” 空易斟酌：“按理来说封印应该已经解开了。今晚你有空吗，我抽空见你一面，具体观察一下。” 想了想他改口道：“我去见你吧，在上次那个办公室。” 挂了电话，池迟归很快就收到刘离叶的消息，他发来了各个护肤品的文字对照图，让池迟归可以比对着看都是什么东西。 另外他还推了个名片过来： 【刘离叶永远靠谱帮手：个人名片：[小郑美丽焕新]。】 【刘离叶永远靠谱帮手：空先生说您需要一位私人造型师，随时可以呼叫小郑。】 池迟归：诶我说需要了吗？ 空先生觉得你需要。 懂了，就是说我化妆化得丑呗。 池迟归点击添加了【小郑美丽焕新】 那边秒通过： 【小郑美丽焕新：池小姐好，[定位]，您在咱们学校的私人化妆室，有需要您随时联系我。也可以上门服务~】 池迟归点开定位一看：学生服务中心三楼。 我的、私人、化妆室。 鱼兄，这学校是你家开的吗。 池迟归没急着去找那位小郑。 她照了一下镜子，确定自己的妆确实化的不怎么样，赶紧卸掉了。 随手拿了套舒服的t和短裤就准备出门。 她要去参加社团活动了！ “异空间交友社”，听起来就很神秘是不是。 池迟归感觉和她和鱼兄的相识很像，一下就被吸引了。 所以当社长联系她说今天参会的社员少了一位，问她有没有兴趣的时候，池迟归一下就同意了。 她打开手机确认了一下聚会地点就出发了。 第21章 玩游戏 异空间交友社的活动地点在社团活动中心a367, 池迟归按图索骥找过去的时候，小房间里已经有了六七个人。 一个穿着黑色t恤的男生站起来：“小池是吗？第一次见，我是咱们社团的社长, 叫我hama就行。” 池迟归一眼就看见他衣服上印着白色的大字：hama。 她打了个招呼：“你好。” hama给她介绍其他人：“今天定的是十个人来，现在还差两个了。我们已经一起玩了挺长时间, 你是新面孔, 先带你认认人吧。” 他指着一个又高又瘦的男生说：“这是咱们副社春来发, 我们俩是舍友，都是大二的。带耳机的那个是不秋草，咱们社的大腿, 跟你一样是新生。” 然后他还介绍了社里的财务布布蒂亚、“全能辅助”姜星星、同为新人的话痨“苟命”和“取你”。 等待另外两个人到来的时候，池迟归先和几个人熟悉了一下。 这个社团大家都不用真实姓名交往，倒是很符合“异空间”的设定。 池迟归有点期待：会是什么形式呢，沟通灵异？ 另外两个人很快就到了，一个男生叫土土，一个女生叫树树。 人已到齐，hama宣布活动正式开始。 只见其他九个人拿出手机，此起彼伏的“哔—哐哐—叮——”音效响起。 池迟归：？ 几人轻车熟路的操作起来，hama没忘了关照新人：“忘了跟你说, 这周的活动主题是玩《偃将战场》，你有这个游戏吗？” 池迟归：？ “异空间交友社, 是，打游戏的吗？” hama：？ 池迟归：加社团的时候全都加了，没记住这个社团是干什么的，怪我喽。 来都来了, 在hama的引导下她下载了《偃将战场》，好在飞鱼手机下载速度很快, 一分钟游戏就加载好了，池迟归点进去，发现还得额外更新好几个补充资源包。 其他人已经在房间里等待了。 确认池迟归从来没有玩过这个游戏，hama把她塞给姜星星让她教一下，自己则去联系朋友借个账号。 她是新手，如果从头开始，游戏体验也太差了。 姜星星简单介绍了一下这个游戏：《偃将战场》是《傀儡神域》的同模手游，一个竞技类型的攻防游戏。玩家五人一组，分别操纵坦克—布袋木偶、远程—提线木偶、近程—铁枝木偶、杖头木偶和增益—偃师进行对抗。 姜星星是有三年经历的熟练玩家，她擅长所有偃师英雄，因此被称为“全能辅助”。 游戏地图为戏台风格，分为前台，后台，厢房三处，两方戏台的前台紧挨着，整个地图沿着两方前台相接处呈轴对称图形。 推倒前台两枚灯柱和两侧厢房的灯笼后，玩家可以进入对方后台，打碎为戏台提供能量来源的水晶石，就能获得胜利。 简单介绍完，姜星星建议她：“你要是新手不会玩的话，选择最简单的偃师琴或者偃师梦。琴是回血偃师，梦可以给队友加增益，都比较好上手。” hama已经借到了账号，池迟归按照账号密码登录，被直接拉进一个开好的房间。 众人加载进选人界面。 池迟归和hama分到一队，他指导她选了偃师梦。 这个账号看起来不怎么玩偃师，梦还是白色品质的。 锁定后他们加载进戏台。 池迟归这边分别是： 春来发：布袋侃、不秋草：枝头无妄、hama：提线翠娘、苟命：铁枝穹、池迟归：偃师梦。 对面是： 取你：布袋伽梓、布布蒂亚：枝头月、树树：提线杜玉、土土：铁枝获、姜星星：偃师无女。 hama告诉她：“你跟着不秋草就行，看你的一技能这个法杖发出红光的时候，就点一下，给不秋草上buff。发黄光，就点一下二技能把它切掉。绿光的时候可以给队友回血，满血的时候也可以点二技能切掉。” 池迟归隐隐约约懂了，跟着不秋草来到了前台和厢房中间的“上花园”。 不秋草在一个石灯笼上标了一下：“来踩视野”。 池迟归走过去，石灯笼的进度条加载完成后灯笼亮了起来，映照出花园的“鱼池”、“鹿苑”和“红牡丹”。 不秋草先打红牡丹，池迟归在一边看鱼池。 她才一级，不能点二级切换法杖光茫，干脆就在鱼池前面围观了。 不秋草打完红牡丹，又摧毁了鹿苑和鱼池，带着她到“下花园”去打“鸾鸟”、“蟋蟀”和“万年松”。 hama这时候也来到了苟命所在的下厢房附近，不秋草带着她穿过游廊，埋伏在影壁后。 因为大家都在一个活动室里，语言沟通的话难免会暴露战术，所以当hama说：“好了你现在红光，可以给不秋草上buff。”，姜星星立马道：“不秋草来厢房了，hama也在，土土后撤。” 池迟归也意识到hama为了教她暴露了。 她笑笑：“没事，我看情况反应，别影响战术。” 不秋草倒是真厉害，他们撤退后他带着池迟归去两边戏台交汇的“天井”杀了一只刚刷新出来的“风神”，几人身上立刻出现了增加移速的提示，池迟归走路的时候身后也有了风一样的小拖尾。 这游戏还挺有意思的。 主要是不秋草带的好。 几人打了六七把，其他人都不断换阵营，只有池迟归一直和不秋草一组，做他忠实的小跟班。 这一番教学之后，池迟归也大致摸清楚这个游戏的玩法了。 不过时间因素，这一次的聚会也要结束了。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20节 散场前hama还跟她说：“不错啊你进步很大！不秋草带你这么久都没嫌你烦。回去之后自己注册个账号吧，下次就可以用自己帐号玩了。” 池迟归和新认识的几个朋友们都加了心流好友，然后吃了个晚饭回到宿舍。 “哔—哐哐—叮——” 池迟归按部就班注册账号然后做新手教程。 《偃将战场》的角色成长有两个维度，一个是经验值、一个是熟练度。 经验值就是直观的账号多少级了，比如池迟归：1级。 熟练度则和常用英雄有关，五个职业都是白色初始，随着熟练度增加，不同的职业也有不同表现。 白色对应“白丁”、绿色—“学徒”、蓝色—“工人”、粉色—“工匠”、红色—“大匠”、金色—“宗师” 比如不秋草，他好像除了偃师都玩的很好，枝头木偶是金色的“宗师”，其他都是红色的“大匠” 池迟归看了一眼，发现他还有几个人物的“天工开物”称号。 看起来就不是一般人啊。 反观自己，空荡荡的，一片白。 池迟归先进去打了两场新手教程，大致弄明白了这个游戏的机制、增益，然后匹配了一把戏台。 被电脑人按着狂揍。 这游戏果然不适合新手。 准确说，不适合没有大腿带的新手。 她打算去柠檬树平台上看看有没有主播在玩。 学学别人的玩法嘛！ 她上一次上柠檬树还是锤子给她推荐游戏的时候，那之后池迟归就沉迷换装不可自拔了。 不过目前她已经打通了游戏的最高章节，只能等待更新了。 锤子刚好在开播，池迟归进去一看，哦他在玩《傀儡神域》。 《傀儡神域》和《偃师战场》是同模手游，两者有异曲同工之妙。 池迟归下午刚学会的《偃师战场》，现在也能看懂一点了。 在锤子一番看不懂的极限操作杀死对面两位傀儡后，井一一给他扔了个莫吉托：【打得好。】 锤子谢过了礼物，推倒了对面的神庙，又光速匹配下一局。 这一次他选了一个叫做丹吉尔的英雄，并且点开“皮肤”界面，给它换了一件衣服。 “cn23l老板来了啊，谢谢老板的打赏，给老板表演个换衣服。” 弹幕飘过一排“涩情主播”。 池迟归一看：这游戏也有衣服。 她顺手打开《偃师战场》看了眼：怎么偃师战场没有皮肤界面？ 锤子已经进了游戏，就看到他的cn23l老板发问：【这个皮肤界面怎么进，我的《偃师战场》找不到地方买衣服。】 锤子意外：虽然没玩过那个手游，但是听说出了名的更新衣服如流水啊，一个月30天他们有31天在出新衣服，怎么可能没有皮肤界面呢？ 弹幕有人已经回答了：【要账号5级以后，才能解锁皮肤系统。不过也可以提前解锁，看见屏幕右上角那个加号了吗，点它。】 池迟归恍然大悟。 她给直播间投了个莫吉托，留言【感谢费。】 然后点开了手机屏幕右上角的加号。 1、6、18， 30、68、98， 198、328、648。 三行数字出现在屏幕上。 池迟归果断点击648，系统跳出提示：【您即将充值6480玉环，是否继续？】 池迟归确定，付款一气呵成。 游戏提示：【恭喜你已经成功解锁商城，快来看看有什么心仪的物品吧！】 池迟归进入商城，点击第一排第一个商品，买它。 然后游戏提示：【你还没有该人物，无法解锁新皮肤哦，是否花费128玉环解锁该人物呢？】 池迟归：是是是是是。 这游戏什么都好，就是充值一次只能648，买东西还不能一键勾选。 手都累断了。 第22章 解封印 空易打来电话的时候池迟归还在和648做奋斗。 她发现有很多皮肤明明她没有, 商城里却不卖。 这些皮肤要么是“绝版”，要么是“活动获得”，要么是“限时发售”, 要么是“抽奖”获得。 就没地方买。 有点烦。 池迟归关上手机，往李钟生的办公室走去。 空易已经在办公室等她了。 跟上一次只有他们两个不同, 李钟生先给池迟归上了杯茶, 然后在角落处站定, 看姿态竟然是仆从模样。 搞得池迟归更狐疑了：空易到底什么身份，李钟生怎么也是个系主任呢。 她在空易对面坐下，端起茶杯喝了口。 老苦茶, 是老人家的口味。 池迟归被苦了一下，微不可察的顿了顿。 空易手指在桌面上轻敲一下：“喝不惯茶吧。老钟，换杯温水。”又对她道：“他这没你爱喝的饮料什么的，下次让他准备，你先对付一下。” 这次的空易和之前见面或者日常沟通都不太一样。 初次见面时，他看起来和她很熟悉，很好说话，也很有耐心。 是那种一看就很可靠的，有点像长辈一样。 平时日常交流, 池迟归也总是忍不住跟他分享生活—他总是回复不说，还常常回的颇得她心, 叫池迟归更觉得他很不错了。 虽然经常爱说教。 可现在这样身上气势深厚，随手指使人做事的时候，反而叫她陌生起来了。 何况，李钟生是她的老师呢。 池迟归不安的拢了一下茶杯：“没事的, 也不是来喝茶的。” 空易微颌，却没立刻提起那封印的事, 反而先问她的近况。 “这段时间在学校还习惯吗？” 池迟归之前在社交软件上没少跟他讲自己的生活，基本上两三天就发一条，到哪儿花了一笔钱、参加了什么活动、接触了什么新东西。 空易常常回的慢，但是也每条都回。 在现实里突然被问到，池迟归还有点不习惯，突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了。 半晌她道：“还挺好的。跟想象中的大学生活差距有点大，但是跟正常的大学生活还挺接近的。” 空易轻笑：“我就想你应该想体会下普通的大学生活，毕竟是人生仅此一次的青春终章。不过如果宿舍住的不习惯，或者在学校遇到什么问题，联系刘离叶和李钟生，他们都会帮你解决。联系我也行，不过要记得，紧急事件，通过小鱼召唤我。不紧急的，通过飞鱼。” 这话他之前就说过了。 池迟归答应了。 “之前听说你过敏了，让我看看，好起来了吗？” 池迟归扬起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没事了，红肿的地方已经都消下去了。” 空易这才放心。 池迟归没忍住，问他：“你之前说我们认识很久了，那我们是什么关系？”她补充：“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你对我很好，也很照顾我。” 空易犹豫了一下：“我们，欠债人和债权人的关系？不过现在变成了共生体，我们财富共享，生命也是，所以你不必担心。钱，该花就花，都是你的。就是可能这辈子会死的比较早，不过账务还清之后，继续留在这也没什么意思，等你玩够了我们就可以回去。” 池迟归：“回去？” 空易却不提了，他岔开话题：“今天来不是要讨论你第一层封印的事情吗。”他定定的看了她一会：“手伸过来我看看。” 池迟归不明就里的伸手过去，空易凑过来，冰凉的指尖搭在之前过敏的手腕上。 他的手指长而骨节分明，极凉，但是指腹轻柔，落在手腕上让她想起刚钻进游泳馆水池时的触感。 然后池迟归感觉这种凉沿着四肢百骸蔓延起来，整个身体都被海水冲刷过一样。 那种凉又很快褪去，就像大海在傍晚时分一次不经意的潮汐。 空易收回手：“封印确实已经解开了。” 凉意远离身体，原本接触的手腕却好像又犯了过敏症，开始不受控制的灼烧起来。 池迟归用另一只手捂住刚接触的地方，努力忽视一瞬间的不自在：“已经解开了吗，可是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空易想了想：“这道封印解除的条件是你的消费金额达到一万元，不如你先回忆一下消费额达到一万元的时候是什么情景。” 池迟归掏出了电子帐本。 其实不用账本她也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花够一万块的。 在潞城动车站，她买下了现在在用的手机。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21节 买手机前她卡里有六千多块，买完后突破了一万。 可是那之后生活一切正常啊？ 那时候甚至她都还不认识空易！ 空易接过帐本看了眼，有点啼笑皆非：“公交车一元，奥尔良包子两元。这种怎么也记。” 池迟归确实就是花五毛钱也要记账的人啊，以前她用草稿纸记，后来用手机账单记。 只有这样，才能知道自己每一笔钱都花哪儿去了。 当然，她记账是一点理财功能都起不到。 以前是无财可理，现在是无需理财。 “封印的解除不一定是当天，在那段时间之后，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吗？” 池迟归想了想，讲了学游泳时候掉进水里又自己浮上来的经历、又讲了那个梦和那件突然出现在柜子里的泳衣。 前者，空易表示可能是她的本能，也可能是封印开启的诱因。至于后者... “那件泳衣是我送的。当时碰巧在海因岛，看你犹豫，干脆就为你准备了一件。” 池迟归这下真被妥帖的关照到了：“我当时还想着省钱，其实一转头就后悔了想买。可惜最后时间来不及了我就没去。太谢谢你了！” 空易摆摆手：“你走不久那件衣服就被买走了。这件是用鲛纱做的仿款，赶工用了一段时间，所以送给你的时候晚了点。” 那件衣服池迟归还没穿过呢！ 空易告诉她：“鲛纱水火不侵，更不会变形褪色。当一件普通衣服穿就行了。” 他觉得封印的关键还是在于那个梦。 池迟归又复述了一遍那个梦。 不过因为时隔太久，很多细节也不清楚了。 她模模糊糊的复述了两句，在空易的追问下反而想起来一些细节。 比如当时她是一条通体红色无杂色的小鱼，其他鱼则都是花的。 它们在水里，最开始是在深深的海里，好像水是没有边际的。 后来有了岸边，也有了水面。 它们靠近了岸边，也浮上了水面，还有太阳可以晒了。 然后有一天，天上像是漏了一个大洞，雨水哗啦啦漏下来，池迟归跟着水面上浮上浮上浮。 大水涛涛中，仿佛天翻地覆。 然后她就顺着水从破洞处游到了陆地上，顺着水流来到了一个水池里。 遇到了一群小黑鱼。 池迟归越回想，记忆越清楚，但是到了黑鱼这里，却记不住了。 她只依稀记得，小黑鱼喂她吃浮萍。 然后就电闪雷鸣，一条鱼飞到天上去，又掉下来。 然后她就眼前一黑了。 空易忍俊不禁：“你只记得这么些吗。” 池迟归：“还有别的吗？我记不住了。” “那时候你还小，不记得也正常。”空易在她额头上点了点，一段画面突然出现在脑海中。 那一日风急雨骤，整个池子里的黑鱼都焦躁的躲了起来。一条小红鱼对于一切浑然不觉，还浮在水面上吞吐。 阿巴阿巴阿巴，惬意极了。 两条匆匆赶来的黑鱼带她到掩体处躲好，没一会她又自己游出去了。 原来是因为剧烈翻动的水面搅动了浮萍，她一心追逐好吃的去了！ 伴随着电闪雷鸣，在天上的黑鱼正在努力对抗闪电，一错眼就看到了正在追逐浮萍的小红鱼—没办法，太红了，毕竟是池子里唯一的红鱼。 还没等焦急的黑鱼想到办法，小红鱼也注意到了飞在天上的它—没办法，毕竟是唯一会飞的。 两鱼四目相对，下一秒，一道闪电劈下来。 黑鱼尾巴一甩，额前破开一道裂纹，它奋力从裂纹中挤出来。 红鱼尾巴一甩，就往黑鱼的方向游过去。 然后黑鱼成功褪下了鱼皮，化成一个身体长长长长长的黑色东西（有点像蛇但是有脚），褪下的鱼皮感受到了大地的感召，一路火花带闪电的落下去，径直的...砸到了露头的红鱼。 池迟归：“然后呢？” 空易摇头：“然后你就被我的龙蜕砸死了。” 池迟归：“你欠我一条命，我看出来了。我欠你的巨款在哪儿呢？” “我的，龙、蜕。”空易特地强调那两个字：“黑龙化生时所蜕第一张皮，因为保持鱼形且度过了雷劫，是助人渡劫飞升的至宝。如果你不是刚好倒霉被砸到头上，龙蜕加身瞬间就能原地飞升。” 池迟归一时语塞：“这么说，还是我倒霉。” 不过，鱼化龙、龙蜕什么的，这真是一本未来游戏悬疑频道的小说里该出现的内容吗？ 空易像是知道她想说什么，点了点自己：“本君，龙君。你，小鱼。有何异议？” 池迟归不敢。 她还有一箩筐问题想问。 比如：这个世界真的有龙吗？那你现在是龙是人？我是鱼吗？ 想了想她还是憋回去了。 只问：“那我以后还可以叫你鱼兄吗，还是要改口叫龙兄。” 空易不挑：“代号罢了，随你喜欢。”他站起来：“时候不早了，送你回寝室，我晚些还有个商谈要参加。” 第23章 打电话 池迟归的寝室还是很近的, 二人干脆步行回去。 路上空易问她：“最近有什么要解开封印的征兆吗？” 池迟归摇摇头：“你之前说，花销超过前世财富的百分之一就能解除第二道封印。我现在七七八八的花着，卡里连50万都还没有呢。” 她打开银行卡界面确认了一下：479786.2。 “所以我上辈子到底有多有钱呢。”池迟归费解：“以前的人都这么有钱吗, 我要花多少才能解开第二道。” 空易笑话她：“拿到卡快五个月了，50万都没花上, 你任重道远啊。加油吧小姑娘, 你想知道的东西, 解开封印后就都清楚了。” 池迟归琢磨，他怎么知道我想知道什么。 “你有读心术吗，怎么我想什么都知道。”而且：“我已经在很努力的花钱了好不, 你看今天，我给一个没玩过的游戏充了38个648！38次！居然才花了两万多不到，商城的衣服都被我买完了。可惜有好多限量啊限时啊这种都不能买。上一个游戏我解锁了目前的全图鉴呢！” 空易看了眼：“《偃师战场》，有点熟悉。稍等。” 他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玄青，《偃师战场》知道吗？” 电话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空易把手机干脆递给她：“《偃师战场》的开发工作室是我们名下的，你想要什么和玄青说，让他联络负责人。” 池迟归接了电话，玄青的声音传来：“池总您好, 《偃师战场》是您与空先生共同执股的文娱类子公司‘池易控娱’名下‘恢合物工作室’开发的手游，我已经为您连线该工作室负责人, 您对于游戏有什么意见都可以直接沟通。” 一本正经的让池迟归害怕。 电话那头适时传来一个声音：“池总您好，我是‘恢合物工作室’的负责人官合人。” 在空易鼓励的目光下，池迟归鼓起勇气说：“那个，我也第一天玩这个游戏, 没什么意见。就是吧，为什么充钱一次只能充648呢, 我充了好久，累死了。还有就是，衣服怎么很多都不能买。” 负责人道：“对不起，是我们的疏忽了。《偃师战场》是一款主打竞技的手游，在产品销售和购物体验方面有所不足。您看这样，我们为您提供一个全皮肤的账号，免去您充值购买的麻烦，您觉得可以吗？” 池迟归想了想：“可是我已经把能买的皮肤都买完了。而且这种东西就要自己买才有趣吧。”不然怎么花钱呢！ 负责人想了想：“那我们就立刻推出一次活动，开放所有皮肤的购买，您看可以吗？不过由于虚拟数据的时效性和对稀有数据保值的要求，这次开放购买的皮肤可能比之前略贵，您觉得可以吗？” 池迟归觉得正好：贵了可以花的钱更多了啊。 她提醒他：“那你们别忘了开大额充值渠道。” 官合人一口答应：“我们这就安排，您觉得多少起充比较合适呢？” 池迟归想了想：“能一次买完商城里皮肤那么多就好了。” 挂了电话，池迟归跟空易感慨：“你真的好会花钱啊。我之前怎么没想到可以这样，以前我花钱太笨了。” “所以，有事没事，找刘离叶。” 两人在宿舍门前停下，池迟归跟他挥手告别：“知道了，鱼兄再见。” 另一边，电话被挂断，官合人才小心翼翼的问：“玄总，这位是？” 玄青淡淡道：“我的领导。按照她的意思办。” 官合人笑着答：“好嘞。领导喜欢咱们游戏是我们的荣幸，我这就去敦促手下那帮小子们熬夜抓紧把改进的地方做出来。” 挂了电话，官合人没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对旁听的技术骨干道：“听见了吧，快去给咱们大领导安排上。” 技术骨干不解：“上面来电话，就为这个？” 官合人拍拍他肩膀：“入了顶头领导的眼了，是机遇，也是挑战。对了，我一会去跟玄总要一下领导账号，记得安排个专属客服，让人联络她，务必哄得领导满意。还有，在系统里给她标个绿马甲，多匹配高手，脾气好的，职业选手也行，总之保证咱们领导的游戏体验，知道吗？” 技术骨干一头雾水的出去吩咐人干活了，官合人看他关上门，赶紧打开电脑，手下飞快输入“池易控娱”，回车，搜索。 【池易控娱，万年隆集团全资子公司......联合控股人：空易（45%），池x（44%）。】 万年隆集团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池x，谁敢相信，还是个小姑娘呢。 池迟归回到寝室先洗澡，用静音吹风机烘干头发，拉开冰箱果然看到已经被填充好的酸奶和水果拼盘。 随手拿了杯酸奶一饮而尽，她拉开衣柜。 从永宁带来的那件泳衣就在柜子最侧面挂着。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22节 池迟归把泳衣拿出来看了看，确实滑滑凉凉的，但是看料子，这哪儿像鲛纱了。 她翻动泳衣，只觉得隐隐有光晕流动，可惜室内光线并不能折射出颜色。 研究不出来个所以然，池迟归打开电脑进入柠檬树平台看直播，另一边打开手机登录《偃师战场》。 新活动的更新已经放出来了。今晚零点过后，未来一周之内，各种限时皮肤将会上架特别商城“云与池”。 当然，开放直购后皮肤溢价100%—200%不止。 池迟归关了游戏打算明天起床再买，兴致勃勃地看起直播。 她看的是另一位柠檬树主播“采花大盗”的直播间。 据说他是因为酷爱打野又极其爱反野才得名“采花大盗”的。 口头禅是：“看见那朵红牡丹了吗？拿来吧你！” 不过因为技术有限，也叫“菜花”。 “采花大盗”正在一局游戏，已经快推到对面后台了。 此时直播间也正在讨论限定皮肤改直售的事，“菜花”随口道：“那不是挺好吗。很多晚入坑的小伙伴们可以拥有之前没拿到的限定皮肤了。全图鉴者的福音呢。” 有弹幕说：【偃师一个月恨不得出十个皮肤，质量参差不定，谁会全买啊。这直售溢价那么多，我看他们想捞钱想疯了。】 很快就有人说：【我就只没有前两个赛季的限定皮了，这回返场买了就全图鉴了。】 【无语，就这群彩笔女的，进游戏就知道买皮肤，进了戏台连红牡丹在哪儿都不知道。这是竞技游戏，滚回去玩你们的换装小游戏不好吗？】 菜花见这边吵起来了，也有点着急。 他点开了自己的商城界面：“爱买皮肤无可厚非嘛，有的人就是喜欢收集对不对。你看我，第一个赛季就开始玩，现在只差一个偃师屋离的皮肤没有了。当时砸了好几千，就是没抽到啊，这次返场买了就齐了。” “当然啊，有爱收集图鉴的，也有爱竞技的，游戏，玩着开心就好，不要干涉别人，也不要被别人影响啊！” 他又开了下一局。 弹幕还在不依不饶：【你买皮肤的钱不还都是从我们身上挣得。直播间多少人一个皮肤都买不起，还傻子一样给主播送礼，看看，给人家送全图鉴了。】 池迟归点了下对方头像，跳转到个人主页，嗯连个消费1000的徽章都没有。 菜花没理他，进游戏锁了偃师屋离：“家人们，这把打辅助练练，然后准备喜提新衣服。” 弹幕那人还在无能狂吠，池迟归给主播扔了5个莫吉托：【请主播凑全图鉴】。 然后她又发了10个：【请直播间一位幸运观众全图鉴，麻烦主播了。】 原本有点绷着脸的菜花一下就笑开了：“谢谢乱码23l老板请的全图鉴。” 他本来就挺不高兴的，偏偏涉及礼物，自己不好开口。现在有池迟归开头，菜花干脆道：“老板第一次来，就给直播间的朋友们送礼物，我也不能太吝啬不是。再抽两个，和老板一起，抽三位送全图鉴。刚才那位大兄弟就别来参加了啊，你不稀罕全图鉴。” 这边口播完，弹幕上陆陆续续有人问：【乱码老板是不是锤子直播间那个。】 【换装吗？】 出于弹幕礼仪，他们没有在菜花直播间说太多。 菜花打了一晚上，池迟归看了一晚上，倒是学到了不少东西。了解了很多英雄技能和机制，比之前强了不少。 一眨眼就到了该睡觉的点，她给菜花点了个关注，就休息了。 第二天醒来，池迟归先上游戏。 大额充值页面果然已经打开了，价值35890元。 池迟归“啧”了一下，这个游戏这么便宜的吗。 她点了下充值，然后到商城成功购买了所有商品。 全图鉴，闪闪发光，不错。 邮箱突然弹起，有新消息到来。池迟归点开一看：原来是她的专属小客服。 小客服顶着偃师梦的头像，名字叫“梦境”。 梦境：【您好，感谢您对游戏的支持与喜爱，我们检测到您在本游戏消费超3万元，特派专属小客服梦境来为您提供帮助哦！有什么问题都欢迎找我反馈，一定第一时间就帮您解决呢！】 池迟归赶着吃早饭和上课，没和她多说，只回了一个：【ok表情】。 第24章 打晋升 池迟归今天有三门课, 分别是《初涉上古语言》、《文化、文学与艺术》和《人生与成功》。其中《文化、文学与艺术》老师今天公布了期中考试的形式：提交一篇书籍的阅读赏析，并给出了推荐书单。 池迟归下了课先去了一趟图书馆。 这还是她第一次来图书馆，按照楼层指引到文学区, 她发现自己想借的《长街流玉》已经没有了。 她又翻了书单上的其他几本书，果然也都没了。 看来还是来晚一步！ 池迟归想着干脆搜一下有没有电子版的, 就找了个座位先坐下, 拿出了电子书。 她刚坐下没一会, 还在对比网上两款电子书应该买哪一版，一个男生在身边轻轻敲了一下桌子：“同学，不好意思, 这个座位是我预约的。” 池迟归不知道图书馆座位也是预约制的！ 她赶紧站起来：“不好意思，我刚好路过顺便一坐。”池迟归把电子书收进包里：“不打扰你了。” 她急匆匆地走了，却没注意自己不小心把外套落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随着天气转凉，池迟归穿上了外套。但是一早一晚很冷，中午却很热。 这时候才刚下午三点多，她上课嫌热就把外套脱了，结果落在图书馆了！ 池迟归对于丢了件衣服浑然不觉，她回到寝室买了对应的电子书籍，然后点开了手机。 异空间交友社的群正在活跃, 他们约定今晚七点，没有课的可以到活动室一起打《偃师战场》, 池迟归也报了名。 简单收拾一下，又换了身衣服，池迟归随手拎了个包准备先去食堂吃晚饭。 出门的时候正好遇到严雪回来。 她手上捧着个食堂的打包餐盒，看来又要在宿舍做饭了。 严雪平时比较喜欢在宿舍做饭, 其他几个人都不常在寝室，虽然知道也没多说什么。 她们在楼道里打了个照顾。 “回去吃饭呀。” “嗯, 你出门吗。” 池迟归笑笑：“是呀我上食堂吃晚饭。” 严雪欲言又止：“我今天好像在图书馆看到你了。” “对，我去借了一本书。”池迟归有点惊讶：“我都没看到你。” 她们没再说什么，各自去吃饭了。 吃完饭，池迟归到社团活动中心去。 今天说要来的有十几个人。 池迟归来的晚了点，他们已经开了一车十人开房间对战。 还剩下池迟归、hama、不秋草和一位她没见过的男生，叫发发光。 刚好四个人再组一个就可以五人车。 hama开房间，池迟归一进队，发发光就大呼：“哇闪耀至尊20级，富婆姐姐，饿饿，饭饭。” hama也很惊讶：“小池你这跟谁借的帐号，也太豪华了。” 池迟归在商城找到改名卡，把自己当时随机摇号的名字改成小池：“我昨天新建的呀，你们不是说有个账号比较好。” hama点进去一看，果然是个新账号，人机对战2，新手教程30%。 他咂舌：“英雄和皮肤这就全啦。有钱。来吧咱们开车。” 他在好友列表里随机拉了个路人，开始快乐五人娱乐。 池迟归还是拿着偃师梦跟着不秋草。 这一次因为不怕沟通被对面听到，不秋草话也多了点。 “视野。”这是提醒池迟归踩灯笼和点掉对方的灯笼。 “切状态。”这是提醒池迟归：我要上了，准备加buff。 “卖一波。”这是提醒池迟归走位前一点勾引对面。 池迟归一一照做，两人默契了不少，节奏带的起飞。 不过孤零零在下厢房的路人就比较惨了，被针对了好几次。 右下角刷出了一条队友消息：【枝头逆：梦准备什么时候来下帮我。】 池迟归问不秋草：“他想让我过去，我要去吗。” 不秋草看都没看他一眼：“不用，菜。” 池迟归就没理会。 枝头又被抓死了两次，他发了一长句子，不过似乎被屏蔽了，池迟归能看到的就只有【枝头逆：********。】 然后下一秒，系统提示弹出：【检测到玩家“xx”，角色（枝头逆）有不良发言，处以禁言1天惩罚。本局游戏结束后即将生效。】 枝头逆一下就激动了，开始切全部给对面报点。 池迟归和不秋草去天井刷雨神，他就说：【连体婴在雨神】。 雨神打到一半，对面四个人窜出来打死了他们俩。 最后这一局还是赢了，可是池迟归赢得很憋屈。 hama把那个路人踢了：“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他这人这样子。” 这还没完，池迟归还收到了他的加好友申请：【尊贵的闪耀至尊了不起啊，骂一句就禁言。禁言了老子照样骂你。】 不秋草看到了：“不要理他，骂回去你反而被封。”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23节 池迟归能咽下这口气吗。 她点开邮箱戳了戳梦境。 【小池：在吗，有人骂我。】 【梦境：稍等，我这就查看您的对局回放。】 【小池：id：xx，还加我好友骂我。】 梦境回了个ok，大概半分钟后，她说：【检测到对方有恶劣游戏行为和言语辱骂，已经进行封号处理啦。有什么问题欢迎随时找我，祝您游戏愉快！】 池迟归退出邮箱，回到邮箱。 hama问：“他骂你啦，怎么样，还在骂吗。” 池迟归“嗯”了一声：“我找客服，封他号了。” 尊贵的闪耀至尊很了不起吗。 没错，就是很了不起。 又打了几场后，hama突然说：“小池你回去自己打打晋升之路呗，打到打帘就行，到时候我就能带你继续升了。” 晋升之路是《偃师战场》的段位晋升机制，玩家从最初的水锅，通过参加晋升之路积累胜点，提升段位。 这个段位的名字来自戏班分工，从水锅到催戏、彩匣、打帘、检场、领箱、班底、行头、总管、领班、班主。 因为水锅是最低端的段位，一般大家调侃一个人很菜就说他是“端水的”。 池迟归回了宿舍，出乎意料的今天云薇也在。 严雪估计又去学习了，至于米韵淇，她经常出去玩，很多时候都不回宿舍留宿。 池迟归跟云薇打了个招呼：“小雀儿，今天回来的早。” 云薇笑笑：“是呀，彩排任务提前结束了。忙了这么久，终于能休息一天了。”池迟归好奇：“你们最近又有什么活动啦。” 她掏出三张邀请函：“是文艺部组织的‘秋野文艺汇’，之前一直忙着排节目呢。票我都拿回来了，10月28号，下礼拜六的晚上，你们要来看啊。” 池迟归拿了一张邀请函，云薇又把另外两张收起来了：“这个邀请函可不好拿，因为我是文艺部工作人员，是主持人又有表演节目，才能拿三张的。” 池迟归一听，赶紧把票收好：“那我可要好好收起来，放心吧到时候一定去看。” 洗了个澡，池迟归打开柠檬树，发现自己又多了一条私信。 上次被莫名其妙的陌生人们发各种照片以后，池迟归就关了未关注人私信。 现在能给她发消息的只有官方、锤子和菜花。 池迟归点进去，是菜花发来的礼物感谢。 他还发了个群号，是他的老板粉丝群，菜花平时会在里面带老板晋升之路或者水友赛。 池迟归：瞌睡了就来枕头。 她没进群，问菜花：【带晋升之路什么价位？】 菜花带晋升有三种途径，1、单局一个沁柠水（2000），不限场数不分输赢。 2、一个小段位一个莫吉托（10000），上段付款。 3、包天五排，十个莫吉托，他出三个人，老板可以再带一个。 菜花带老板的时候不会开直播，保障隐私性。 池迟归想了想，算了算。从水锅到班主一共十个大段，36个小段，肯定是选2比较划算。 但是她不要最好只要最贵。 池迟归道：【先来四天吧，四天能上班主吗？】 菜花：【老板，您现在什么段？】 池迟归：【昨天建得号，一局没打。】 菜花：【四天有点难，我随时在，看您时间。】 池迟归干脆进他直播间先送了60个莫吉托。 菜花口播：“谢谢老板，老板现在打吗？戳我私聊链接进队伍。” 池迟归点进链接，自动跳转到游戏界面。 菜花已经开了个彩匣小号：“老板稍等，我正在叫其他人。你有朋友要带吗。” 池迟归看了眼好友列表：【没有。】 过了会，其他三个账号也陆陆续续进来，进队就叫：“老板好！” 四个男生开了麦，菜花问：“小池老板能开麦吗？” 池迟归看了眼云薇：【宿舍有人不方便。】 菜花没再多说：“好，那就发车了。” 四个高手带池迟归还是绰绰有余的。 她只要拿着偃师梦，跟在菜花身边打打酱油。 他们打了两个小时，成功把池迟归带上彩匣。 已经十二点，池迟归该睡觉了。 菜花：“别呀老板，咱们势如破竹，再战斗两个小时就能带你上领箱了。咱年轻人哪有不熬夜的呢。” 池迟归一想，对哦。 又不是天天起早跑去打工或者上学的时候了，睡那么早起那么早干嘛呢。 于是他们又奋斗了两个小时，直到池迟归直接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池迟归一看时间：十点了。 还好今天上午没课。 登陆游戏看看，池迟归发现自己已经领箱了。 半夜打游戏她迷迷糊糊的，后半段基本就只能点个确认，然后就在戏台里梦游了。 菜花在柠檬树后台给她推了自己的心流账号，留言：【老板加我，醒了后要打就叫我。】 池迟归：我堕落了。 然后她简单洗漱了一下，点了个外卖，加上菜花。 【小池：吃口饭，十二点到三点打。之后有课，晚上我再联系你。】 第25章 下雨天 奋斗三小时, 池迟归成功晋升行头。 舍友都去上课了，她关上手机也打算去上课。 包包收拾的差不多，随手找了一件外套挎在臂弯, 池迟归正要出门，有人在门外敲了敲门：“池小姐, 方便进来吗？” 是宿管阿姨。 池迟归扬声道：“方便的, 阿姨您请进！” 宿管阿姨是来给她送伞的：“外面下雨了, 我看您这一把伞都没有，给您准备了两把雨伞。” 阿姨把一把伞挂在她的柜子里，另一把放在她椅子旁边：“这两把伞都是有名的质量好, 用的久，是我们新月家服专门为高级客户准备的。” 池迟归点点头：“谢谢阿姨了。” 阿姨关上柜门问：“对了池小姐，天气渐凉，需要购置更厚实的秋冬装了，您看之前为您选购的衣服还和心意吗？” 上次池迟归和米韵淇一起购物，也就给自己买了五身搭配，结果第二周开始原本的夏装也都逐步更换掉了。 很多衣服她只穿了一次就没了。 池迟归问：“阿姨，这些衣服都是从哪儿来的，怎么穿一次就都不见了。你们准备的衣服太多了, 我用不上那么多。” “为您提供的衣物都是各品牌的私人定制款，在领口标识处有您的小鱼logo和字母c标识。您穿过的衣物都会经过简单的护理后放到您在新月家服的私人衣橱。池小姐的寝室空间比较小, 我们在学生服务中心的三楼为您搭建了一个衣帽间。” 阿姨在柜子上挂着的一个侧袋里拿出了一沓贴纸：“我看您没用这个贴纸。为了更好地为您私人定制，我们有红色和蓝色两种颜色的贴纸。您喜欢并希望继续保留的衣服，只要在领口上贴上蓝色贴纸，养护后我们会为您再送回来。不喜欢的衣物贴上红色, 我们就会尽量为您去掉相似款。” 阿姨把贴纸放回口袋里：“之前的衣物如果有您有印象还比较喜欢的，也可以联系我, 我会去您的私人衣橱帮您取回。您放心，因为每件衣服都是私人定制并且有专属印记，我们都会做好出入库记录并妥善保存的。” 池迟归回忆了一下之前穿过的衣服，大家都只有一面之缘，没什么印象啊。 干脆作罢。 出门的时候天上下起了不断地绵延小雨。 路过学校人工湖的时候，池迟归忽然就想到了那个梦。 一瞬间她有了一种跳进湖里游两圈的冲动。 这是游戏打多了精神恍惚了吗。 池迟归忍不住加快了脚步离开那片湖。 今天还是跟文学院一起上的大课。 路上虽然走得比往常快，下雨还是影响了行动，池迟归到的比往常晚。 不过还好在教室里的人不多，她找了个中间的座位。 前排是给好好学习的学霸们的。 后排是用来浑水摸鱼的。 中间嘛，风水宝地。 《大学生心理健康初级教育》 这种课程，懂得都懂。 池迟归有一搭没一搭的听了会课，忍不住打开了《偃师战场》。 她戳了戳菜花：“来吗。”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24节 菜花：“老板上课玩啊。” 池迟归心想：反正我不是只需要点一下确认键就够了吗。 五排车飞快组起来。 池迟归点进游戏，菜花道：“老板，今天不拿偃师梦了。你不是在上课吗，拿偃师静安吧。” 偃师静安是一个很有趣的英雄，他的人设是个目盲的和尚，一技能散发圣光为队友驱散负面buff，二技能伸出手杖连接队友，然后就可以跟队友同步移动了。 池迟归选了偃师静安，从进游戏就连住菜花，然后时不时有空就点点圣光，连方向键都不用按了。 至于偃师静安的大招：牺牲自己一半的血量为手杖链接的对象提供加速和护盾。 池迟归基本不用，万一用了自己却死了呢。 她把手机架在桌子的边缘，一边记笔记一边随便打打，真的是躺上去。 两个半小时的课程结束，池迟归也升上了总管。 再上面的领班和班主一个大段要升五次小段，一个小段要攒200胜点，难度也会增加了。 菜花和她商量，今晚他去找更强力的大腿。 正好明天是周六周日，他们奋战两天可以上班主。 池迟归同意了，又给他发了10w的红包作为报酬。 连着高强度打好几天游戏，池迟归都感觉有点疲惫了。 晚上干脆没再去社团活动，随便吃了口就回寝室休息了。 她查看了一下自己的账户，光这几天给菜花，她就投了75个莫吉托又发了个10万的红包，现在账户上已经有将近140万了。 池迟归咂舌，这游戏一共才从我身上赚了不到六万，主播倒是赚了80多万。 这游戏赚钱能力不行啊。 池迟归决定下次有机会一定要告诉玄青多开发点收费项。 花钱归花钱，花给自己家才好嘛。 她顺手查了一下柠檬树的产权。 嗯，万年隆集团持股35%。 池迟归：没事了，我家的。 她截图了银行卡余额发给空易：【本周花钱进度感人！】 空易回她：【士别三日，刮目相看。比之前五个月花的还多。】 池迟归一算，可不是嘛，上一次他们见面还是三天前。 补了一觉再醒来，都已经晚上九点多了。 米韵淇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正在卫生间洗澡。 池迟归整理了一下东西，又去阳台上喂了会鱼。 这条鱼是新换的，不是黑的，红彤彤的怪可爱。 等米韵淇出来，两个人打了个招呼。 池迟归准备也去洗个澡，米韵淇却叫她：“小池，周末你有安排吗？” “怎么了？” “今晚有个聚会。”米韵淇开始在衣柜里翻找：“是我高中同学们组的，都是首都本地的一些，你要是没什么事的话跟我一块去呗，也给大家介绍介绍你。随便玩玩，在温泉山庄，到那有住的地方，明天白天再回来。” 池迟归刚睡醒，感觉也没什么事，干脆答应了。 洗完澡出来，米韵淇已经在涂口红了，她抱怨：“小池，你怎么洗个澡洗了两个小时，我妆都画完了。” 池迟归一看，都快十二点了！ 她只感觉洗澡时候很快乐，没忍住多冲了一会，万万想不到啊居然两个小时了。 米韵淇提醒她：“记得带泳衣啊。你有泳衣吗，到时候要下水的。” 池迟归有。 不过...十月中旬那么冷，“半夜，泳池？” “室内泳池啦。”米韵淇无语：“要去的地方是温泉山庄，你不带件泳衣怎么够靓。” 池迟归找了个容量大的包，拿起泳衣就要往里面塞。 米韵淇赶紧打断她：“别什么东西都往手包里塞啊姐姐，你这包7万8，不心疼的吗。” 她拿了个大购物袋把两人的衣物和其他用品装好：“拖鞋浴巾睡衣到时候都有，化妆品和泳衣就够了。你快去换衣服，我司机在等着了。” 米韵淇帮她参考了一身衣服。里面是连衣裙，外面是厚实的外套。这样夜里不会冷，到了山庄热了再脱掉外衣。 车是米韵淇租的，池迟归不认识车标，毫无心理负担的上了车，才听她道：“这次可是上大学之后和高中那群人第一次聚，我特地花了30万租的这车。你把牌面给姐姐端起来。没化妆也没事，涂个口红艳压他们。咱俩务必出场拉风，懂吗？” 池迟归哭笑不得，从包里掏出口红：“这就涂上，艳压。” 纵是半夜路上车辆稀少，两人到达温泉山庄也快一点钟了。 想象中的艳压没出现：人家已经开始了，大厅里打着五颜六色的灯，男男女女蹦蹦跳跳混作一团。 池迟归和米韵淇下了车，吸引了外围两人的目光，两个人对视一眼凑过来：“美女谁介绍来的，今天这场子有人包了，报个名登记一下。” 池迟归疑惑，眼神示意米韵淇：这不是你高中同学聚会吗。 米韵淇打了个手势：“稍等。” 她打了个电话，张嘴就道：“李皮皮，不是说同学聚会吗，我到了，你人呢。” 过了会，一个男人从大厅里挤出来，笑着迎接两人：“小其来了。刚带人进去，你就来了，赶巧。招待不周别介意啊。这位是？” 米韵淇给他介绍：“我舍友小池，永宁来的。” 又跟池迟归说：“这是我们班万人迷李皮皮，这次聚会就是他组织的。” 池迟归跟他打了个招呼：“你好。” 米韵淇都没介绍双方真名，俩人就没多深入交流。 李皮皮把她们带到内场：“这本来说是同学聚会，这个带两个朋友，那个带两个朋友，再有什么女朋友，学弟学妹的，场子就大了，有点乱。咱们同学都在内场呢，聚一会，人齐了再散开玩。” 进门前，他问米韵淇：“小池同学怎么安排？” 这是在问是带进内场还是打发到外围。 米韵淇挽着池迟归：“我们小池头一回跟大家接触，怎么也进去认认人。” 李皮皮没再多说，拉开门进去道：“同学们，你们其姐来了。” 池迟归跟着米韵淇进门。 内场比外围环境好很多，也不吵闹，李皮皮话音一落，不少目光就打量过来。 第26章 泡温泉 有两个明显和米韵淇关系不错的女生先走过来打了招呼。 米韵淇给她们介绍：“这是我舍友小池, 永宁来的。小池，这是我高中最好的姐妹团，盼盼和悦新。” 四个人自然凑成一桌, 喝喝饮料聊聊天。 人们来来往往，打个招呼寒暄两句。 也有看见新面孔来问一嘴的, 米韵淇都给他们介绍。 聊天一晃, 就到了两点半, 李皮皮走进来：“温泉开了，烧烤摊也支起来了，同学们可以换泳衣下水了。” 几人相携到更衣室, 池迟归换上了那件鲛纱泳衣。 圆润的包肩设计并没有显得她肩膀宽厚，反而一字的领口突出了纤细的锁骨。 透明网纱流苏像鱼鳍沿着身体曲线蜿蜒而下，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身材。 雪白的后背在灯光下泛起莹润的光，从腰部到臀部有着长长的坠尾，像一条柔软的尾鳍。 米韵淇大呼：“之前那算什么啊，你这衣服才是真艳压。美人鱼啊。” 池迟归很少穿这么少的衣服，不自在的裹上了温泉山庄给客人提供的浴袍，又随手扎上了头发：“走吗？” 米韵淇只披了浴巾，她们穿上拖鞋去到温泉。 因为来的人多, 温泉池开了四个，米韵淇理所当然地带着池迟归到最中间那个池。 这个池里女生多, 好几个都是刚才打过招呼的熟面孔，大家靠着温泉边缘排排坐，托着盘子的侍应生往来穿梭。 米韵淇先下了水，找到刚才见过的盼盼。 池迟归也脱下浴衣, 立刻就有侍应生过来接过衣服。 她沿着温泉边缘坐下，伸腿试了试水温, 觉得还行，就流畅的滑进水中，丝毫没发现自己已经成为了别人眼中的风景。 纤瘦的女孩坐在池畔，身形被不远处的大灯光曝到边缘模糊，只隐约看得到她伸出白的发光的长腿，像小鸟轻掠过池面那样一点，然后滑进水中。 薄纱质地的泳衣在入水瞬间浮动，像一朵散开的花，也像一尾入水的鱼。 男人打了个呼哨：“美人鱼啊。是谁带来的。” 他招招手叫来李皮皮：“皮皮，中间池子那个美女是谁的朋友。” 李皮皮一看，那一圈就这一个生面孔：“米韵淇带来的，叫小池。怎么，你想认识一下？”他想了想：“悦新跟她们关系好，我让她帮你打听打听背景。” 池迟归已经下了水，游到米韵淇身边。 她给池迟归递了一杯橙汁：“先适应一下温度再吃点东西，胃里没东西喝酒容易不舒服。” 池迟归要么也没打算喝酒。 悦新也下了水，几人凑一块吃了两块水果，她们又谈论起同学的八卦，不对，近况。 池迟归一个也不认识，坐了会觉得无聊，手机还放在更衣室的衣柜里了。 她干脆站起来：“你们先聊，我去拿一下手机。”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25节 拿完手机回来，三人正在讨论什么，看见池迟归，悦新就问：“刚还说你呢小池，之前没见过你，小其说你是有永宁来的呀。” 池迟归点点头：“嗯，第一次来首都。” 悦新眼睛一转：“怪不得，我说这么个大美人，之前怎么都没听说过，你家里是做什么的呀。我问小其，她居然不告诉我。” 米韵淇翻了个白眼：“我也不知道，拿什么告诉你。” 这个还真不怪米韵淇，池迟归自己都不知道。 悦新可能是觉得第一次见面，只问别人的家庭不好，就简单介绍了一下：“我家是做零售贸易的，盼盼家是做家居建材的，都是老牌实体业啦，这几年不景气的很，不像小其家。” 米韵淇也看向池迟归：“我是不是没和你说过，我家是做房地产开发的。” 池迟归点点头：“之前没听你提过。” “咱们学校后面那个学院花园就是我家开发的，我之前不回寝室就是去那儿住了。” 悦新又问：“那小池，你家是做什么。” 池迟归不知道呀。 她想了想：“这个我也不太清楚，等我问一问。” 她先问空易： 【鱼兄，你的公司是做什么业务的。】 空易没回复，池迟归在手机浏览器上搜了一下“万年隆”集团。 集团主营业务和控股公司多得数不清。 几人还在眼巴巴看着她，池迟归摸了摸手机上的小鱼挂件，心里默念：“鱼兄鱼兄 ，你的公司是做什么业务的。” 空易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万年隆涵盖海运、金融、房地产、互联网和文娱产业多个领域。基本什么都做一点，怎么了。” 池迟归解释：“我跟朋友出来聚会，他们问我家里公司做什么业务的。” 空易道：“你就说是做海运起家的吧。万年隆第一笔业务是跨国航海货运商贸。” 池迟归放下手机：“问了一下，我家公司是做海运的。” 几人对视一眼，悦新问：“海运吗，我记得永宁是内陆国来着。” 池迟归点点头：“嗯，起家比较早。” 她顺手搜了一下万年隆的海运业务：“目前是主营东南沿海和西半球的海运航线。” 悦新笑笑，岔开了话题：“海运好呀，基础行业，利润还高，能永远吃下去的饭碗。”心里却不以为意：内陆国的海运，能有多大体量。 她转头告诉了李皮皮：“永宁来的啦，家里搞海运的，说是负责东南沿海到西半球的，我看不保真。” 李皮皮笑起来：“那巧了不是，你猜谁看上她了。隆泰和的乔威。” “乔威，他们家不就是搞海运的。”悦新捂嘴：“那可是碰上了。” “乔威家可不就是跑东南沿海的。”李皮皮心里琢磨，这回这小子可逮到了。 池迟归和米韵淇泡了一会，两人都感觉有点热。 正准备走呢，李皮皮和另一个男人就凑过来了。 米韵淇损他们：“不去外面和你们的妹妹们亲热，到我们这凑什么热闹。” 李皮皮道：“同学聚会，那肯定跟同学一块玩啊。” 他转头跟旁边的男人说：“乔威，你看我说的吧，你其姐不会欢迎咱们的。” 乔威不以为意，看向池迟归：“其姐，这位美女面生，你朋友啊。” 米韵淇只好给两人介绍：“这是我舍友小池。小池，这是我高中同学乔威。” 池迟归打招呼：“你好。” 乔威却要和她握手：“你好，乔威。小池，不知道你全名叫什么？” 池迟归只好和他握手：“你好，就叫我小池就行。” 她又不打算认识他们。 没看米韵淇都说随便玩玩就行吗。 乔威不肯：“你可都知道我全名了。” 池迟归收回手：“那我现在忘记了。” 一时间气氛有点尴尬。 乔威收回手：“听朋友说小池你家里做海运的。刚好我家里也是做海运的，这才想着来认识一下，家里的生意也好互相照应吗。不告诉名字就算了，冒昧了，你别介意。” 人家把好话先说了，池迟归只好道：“乔先生客气了。” 李皮皮打圆场：“哎哎，年纪轻轻的都是同学，搞什么先生小姐的，乔威，同学聚会你还提生意啊。” 米韵淇和池迟归打算去吃日料，乔威和李皮皮也跟着一起了。 这的日料是主厨自由上菜，四人坐定，等待上菜的时候乔威又提起：“不知道小池你家公司叫什么名字，具体负责什么航线的。” 池迟归哪里知道，她敷衍：“不太清楚，我不太管家里生意。” “也是，女孩子嘛，吃吃喝喝穿新衣服买包包就够了，生意的事哪用你们操心。”乔威笑笑：“我们家主理整个东南的航线，我们两家肯定是有合作的，可能你没听说过。你家公司叫什么，最近我在接触家里的生意了，下次见到你家里人也好打个招呼。” 看来他不问出个来历不会罢休了。 池迟归只好又握住小鱼挂件问空易：“鱼兄，咱们公司管海运的负责人是谁啊，东南沿海那边的。” 空易也不知道，他还得先问玄青：“东南沿海是隆德兴旗下的子公司，叫隆泰和，负责人叫乔发荣。” 说完了他还提醒池迟归：“这么晚了，快凌晨了，你还不休息。” 池迟归这才反应过来：“对不起，打扰你休息了吗，我忘记了。” “本君不用休息。”空易有点严肃：“你身体不好，别熬夜太晚。” 池迟归被训得乖巧，对于其他几人来说就是在发呆走神了。尤其她挨训了，不自觉地低头，更像是说谎被揭穿了难以维系的羞愧。 乔威于是又问：“不是说家里公司负责东南海运吗，公司名字，你不知道？” 池迟归回答：“我刚回忆了一下，公司叫隆泰和，负责人叫乔发荣。” 刚说完，她就感觉袖子被米韵淇扯了一下，而李皮皮和乔威对视一眼，笑出声来：“小池，你不想说实话也不用这么敷衍我们。乔威，你知道他家公司名字吗。” 乔威放下筷子：“看来小池确实对我们圈子不怎么熟悉。本人，乔威，隆泰和第十三世孙，乔发荣是我爷爷。” 他笑着凑过来捻起池迟归衣服侧边的薄纱：“你说说看，你是我家哪个妹妹。” 李皮皮拍手：“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不是亲妹妹，也能当情妹妹嘛！” 第27章 快道歉 李皮皮话音刚落, 闵玧其已经气的摔了杯子：“乔威、李皮皮，你们两个不要太过分了。当着我的面说什么七七八八的，要脸吗。” 乔威站起来, 打开手机名片伸到池迟归脸前：“脸嘛，在美女面前有什么用。小池妹妹认识一下？” 他似乎吃定了池迟归：“有机会带你去隆泰和总部看看, 带上你家里人一起, 也不是不行。” 池迟归把他的手机推开：“不必了, 我家里已经死绝了。” 闵玧其站起来拉住池迟归：“小池，我们走。” 两人出了日料店也没心情玩了，干脆就打算回房间。 闵玧其跟池迟归道歉：“对不起啊小池, 我不知道他们现在这个样子了。乌七八糟的，早知道不带你来了。” 池迟归自己还带她们去过糟糕的聚会现场呢，又哪会在乎，何况也不是闵玧其的错。 她反过来安慰她：“毕竟是高中同学，上大学后接触社会有的改变了也很正常。” 两人都没提池迟归家公司的事，池迟归知道闵玧其是怕她尴尬。 两人又洗了澡，躺在大床上，池迟归越想越憋屈。 干脆爬起来给空易发信息：【鱼兄，隆泰和的乔发荣的孙子乔威, 问我要当他的亲妹妹还是情妹妹。】 空易的电话下一秒就拨了过来：“喜欢他吗？” 池迟归：？“当然不喜欢啊，他好盛气凌人, 居高临下。” 空易“嗯。”然后道：“明天让乔发荣给你道歉。” “乔威对我不礼貌，为什么要让他爷爷道歉啊。”池迟归不解。 “教孙无方，该罚。何况，跟你对话, 他孙子还不够格。” 池迟归心情一下就好起来了。 “还是算了吧，一人做事一人当, 别让老人家跟着受累。” 空易嘱咐她：“知道了。早点睡，快五点了。” 池迟归拿着手机回床上，又给空易发消息：【鱼兄，那如果我说喜欢他呢。】 【易：送你回去矫正视力。】 半梦半醒间，池迟归感觉闵玧其抱了抱她。 第二天，明明睡得很晚，生物钟还是驱使她八点就醒了。 闵玧其被她起床的声音吵醒：“小池，这么早啊。” 池迟归已经穿好衣服：“睡不着就醒了，我准备出去吃点早饭，昨天都没吃到什么就睡了。” 闵玧其也有点饿了：“正好这时候他们还没醒，我们吃点饭提前走吧。” “不是要艳压吗，不道别就偷偷走啦。” 闵玧其随便拢了一下头发：“昨天的事挺尴尬的，李皮皮那张嘴，现在我同学应该都知道了。” 池迟归拿起手机：“那就更不能走了。”她拉着闵玧其：“走吧，我们去吃早餐，然后在大厅等乔威。” 闵玧其吃惊：“小池，你不会真的想...？”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26节 池迟归挑了挑眉：“看着吧，今天我就要他在大厅跟我道歉。” 两个人于是到温泉山庄的西图澜娅餐厅吃了点早餐。、 温泉蛋，牛奶土司和燕麦片。 吃完饭她们就回到房间又休息了一会，估摸着大家都醒的七七八八了，到昨天大家聚会的大厅，在最显眼的沙发上一坐。 等到了十二点多，闵玧其的电话就响起来了。 两人对视一眼，闵玧其接起电话：“什么事。” “在大厅，快走了，你快来。” 乔威才匆匆忙忙赶出来，手里还拿着手机。 他衣服穿的松松垮垮，面上尽是焦急之色，倒吸引了不少人看过去。 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两人面前，乔威站定清了清嗓子：“不好意思池小姐，昨天是我冒犯了。” 闵玧其简直惊掉下巴！ 乔威双手把手机送上：“我爷爷想跟您说句话。” 池迟归接过手机：“乔老您好。” 在外人眼中，池迟归接过电话笑了笑，道：“没关系的，谁家里都有几个不懂事的后辈，您不用自责。” 然后乔威就一脸悲痛的又鞠躬：“昨天是我不对，我知道错了。” 池迟归挂了电话还给乔威：“我是你亲妹妹，还是情妹妹。” 乔威：“您是我姑奶奶。” “算了吧。”池迟归站起来，挽着闵玧其：“给你当长辈，怪倒霉的。你爷爷邀请我有机会去隆泰和总部看看，到时候，你记得来。” 两人走出了大厅，在门口等闵玧其组的车。 乔威殷勤地跟上来：“池小姐，需要我送您回家吗。” 池迟归摆摆手：“离我远点就行了。对了，如果以后有什么闲话冒出来。” 乔威保证：“您放心，我一定跟大家解释清楚。” 坐上车，摆脱了乔威，池迟归终于没忍住露出了笑脸：“可算把他的话都还回去了。憋了一晚上气，现在我心情舒畅了！” 闵玧其也特高兴：“小池你家这么有能量吗，你看乔威今天早上那副摸样，哪有昨天半点神气。” 池迟归不知道空易的公司到底有多牛，但是狐假虎真的快乐。 她开玩笑：“可能因为我手握剧本吧。” 闵玧其好奇：“什么剧本，打脸爽文？” 池迟归摇摇手指：“no，no，no，是《百亿新娘，大佬的无边霸道宠爱》。” 她刚说完，她们俩笑作一团。 闵玧其以为她在讽刺乔威。 实际上池迟归却在心想：对于空易来说，我们俩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债主和欠债人？ 你见过这么上杆子的债主吗。 而且按照他的说法，池迟归已经还完了钱。 那现在是什么呢，共同体吗。 池迟归心想，按照通俗文学来看，我现在可不就是小娇妻嘛。 为她的自作多情心虚一秒，池迟归给空易发消息：【我爽了，鱼兄万岁！】 【易：道歉了？不满意可以让他们重来。另外，万岁就算了，不要诅咒我。】 万岁怎么能叫诅咒呢。 空易的下一条消息发来：【本人今年已经22546岁。】 果然会读心术吧。 一条老鱼。 两人回到宿舍又埋头补觉。 池迟归睡得昏天黑地，全然忘记自己约了菜花周末打游戏。 菜花和他雇佣的三位大腿等过了好半天，毕竟已经定下来了，人家不能接别的单子了。 眼看都下午三点了，怎么也不至于睡到现在还没醒吧。 菜花发了个消息试探：“小池老板醒了吗，兄弟们都已经可以了。” 池迟归：zzzzz 晚上七点多，他才收到池迟归的消息：【有事忘了。九点开始吧。】 附带10w元转账：【误工费。】 菜花原本的怒意刹那间如流水逝去，他给群里着急的三位一人发了[ 公-'主'-号[.闲/闲/书/坊]5w：【老板回消息了，临时有事，九点开打。这是误工费。】 附上池迟归的转账截图。 群里三人：【老板大气。】 池迟归：虽然一天睡过去了，还是成功花了十万呢。 这一次池迟归是决计不愿意熬夜打游戏了。 她到十二点就及时叫停，跟他们说明天上午九点再开始。 其中一个人道：“九点，太早了吧，我起不来的。” 池迟归打字：【现在就睡还是起得来的。赚钱都不能给你提供动力吗。】 “中午十二点起床才是年轻人正常的生活态度好吗老板。只有老年人才会晚上十二点睡。” 池迟归想了想，空易说他们认识两万年了。 她道：【没错，我已经两万岁了，老年人需要休息。】 退了游戏，她跟菜花说：【起不来那个，明天可以不用来了。】 菜花回了：【收到。】 池迟归终于能理解有钱人为什么傲慢了。 傲慢就是快乐。 对拿着老板钱还要求老板的人，要什么礼貌呢。 周日的上分道路十分快乐。 池迟归照旧拿着她的百分百胜率偃师梦在戏台混子划水。 有的人把把战绩0-7，结果胜率居然是百分百。 是一看就知道被人带上去的菜鸡。 而池迟归跟他们不太一样。 她是菜的最花里胡哨的那一个。 全图鉴，金光闪闪，牛！ 成功上到班主后池迟归就没再打了。 她给菜花又投了十个莫吉托，作为酬谢，只等明天到社团活动的时候震惊众人。 四天上班主，牛不牛！ 然而第二天她去了社团活动室，才发现大家已经换游戏了。 这周的活动主题是《国战》。 一款对于池迟归来说画风极丑的游戏。 丑拒。 hama给池迟归解释：“我们每周都会有一个主题活动的，带大家体验不同主题的手游。毕竟是手游社嘛，不能只玩一个《偃师战场》。” 原来“异空间交友社”本质上是一个手游兴趣社团，原本是在学校游戏社里的。 然后游戏社的桌游和电子游戏部分拆家，分别组成了桌游社和电竞社，桌游说手游不符合标注，电竞说手游不配电竞。 手游只好自己拆出来组成了一个手游社。 然后学校觉得游戏社团太多了，不给通过。 他们就改头换面起了个“异空间交友社”，主打娱乐交友。 这周的《国战》池迟归实在是不感兴趣，索性就先不去了。 刚好她也可以为期中考试的论文做点准备。 池迟归打算去图书馆看书。 虽然看的是自己的电子书。 主要是为了图书馆的那个氛围嘛。 我爱学习，学习爱我。 第28章 图书馆 池迟归目前居住校区有两个文学类学院和一个艺术类学院一个商学院, 图书馆的书目也相对偏向文学艺术类。 可能是学科偏好不同，跟其他学院图书馆人山人海不同，离得最近的二号图书馆虽然也采用预约制度, 空位却很多。 起码不用像张俊峰他们，起个大早就为了抢座。 池迟归在预约板上随便点了一个座位, 拍照发给张俊峰：【空无一人的大阅读室。】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27节 张俊峰的消息立马回过来：【这就是文科图书馆吗。小池姐姐等我一会, 这就带舍友来投奔你。】 等他们到了, 刷卡进了图书馆大楼，要预约座位，才发现：不是本校区的学生不能预约本校区图书馆。 怪不得别的校区座位抢成那样, 这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又不见人影。 这下算是白跑一趟了。 跟张俊峰一起来的男生也是他期中考试的搭档，见状道：“要不还是回我们社团的活动室？最近大家都忙着期中，那没有人。” 张俊峰不太想去：“你们那个活动室桌子上全是电脑键盘鼠标，特不舒服了。” 池迟归想了想，在手机里翻出了【跑腿小哒哒酱】的名片，发了个消息过去：【二号图书馆，需要两张卡预约座位，有吗？】 小哒哒回复：【十分钟内就有。】 三人干脆到图书馆一层的咖啡厅稍坐了一会，池迟归点了咖啡, 他们两个也买了瓶装饮料，张俊峰抢着要买单。 图书馆的咖啡一杯也就十块出头, 但是池迟归哪好意思让他花钱呢。除了网络上断断续续联系，这还是她第二次见人家。 店员问他们要不要办会员卡，她干脆就办了一个。 正好今天有充值300赠30的活动，池迟归充了三百块, 多赠的30就当请他们喝咖啡了。 她振振有词：“这是大家一起薅羊毛的事，见者有份, 不能我一个人占便宜。” 他们等了一会，小哒哒就已经到了。 两张二号图书馆的卡，每张预约一天座位10元。 办理周卡、月卡的话小哒哒还提供代约服务：她每天早晨来帮忙预约座位。 池迟归一下就心动了，倒是张俊峰大惊：“你这样一张卡一个月就赚300了！” 小哒哒不解的眨眨眼：“很贵吗？这个业务我今天刚开，贵的话我再调调价格。不过不能低太多了，借人家卡也要给钱的。” 池迟归给她转了个300的红包：“不贵，二号图书馆的座位资源有限。我包个月。” 她觉得小哒哒还挺有经营思维的：本校区她可能认识很多人，只要手上有资源，二号图书馆的座位等于变相面向全校开放，到时候想要的人肯定不少。 小哒哒笑笑：“这还是你提醒我的，要不要入伙？” 池迟归婉拒了：“我学业比较繁重，祝你生意长隆。” 张俊峰和他室友也一人花十块钱租了一天座位。 他们两个预约了池迟归前面的两个座位。 三人坐下开始学习。 池迟归看的是《文化、文学与艺术》课上老师给的参考书：《长街流玉》。得提交一篇书籍的阅读赏析作为期中考试的打分标准。 她最开始是抱着好好读书，然后利用技巧好好赏析的想法来读的，但是看着看着，什么赏析、技巧就都忘到脑后了。 她很入迷的看着，一口气看了50%。最后还是因为感觉到饿了才从沉浸中清醒过来。 一看时间：都十二点多了。 怪不得饿了！ 前面两个人比她还沉浸，还在学习中不能自拔呢。 池迟归干脆收拾了东西，问他们要不要一起吃饭。 三人去了食堂吃完午餐，又回到图书馆奋战。 第二天张俊峰和他的舍友却没再来了，池迟归还是照常到图书馆日常学习。 小哒哒的生意倒是非常红火—池迟归在图书馆呆了三天，来学习的人肉眼可见的多了起来。 第四天中午，她上完课照常来学习的时候更是愕然发现：阅读室几乎满了！前后左右都坐满了学习的人。 这就是未来的商业巨鳄吗。 池迟归大呼内行。 写完阅读赏析已经是晚上七点多，图书馆里的人却不见少，甚至她身边的位置已经换了好几拨人。 池迟归点进小哒哒的社交动态看了眼：还有分时段使用座位的租赁方式呢。 分时段租赁的话一个小时只需一元钱。 他们还搞了个实时表格，让大家可以看到某个阅览室的某个座位使用时间是几点到几点。 池迟归：赚钱方法+++ 新的知识又增加了。 她把这件事告诉了空易，空易对此不算乐观：“你的这位小朋友需要控制住经营的规模和体量，影响到图书馆内部秩序或者导致其他学生不能正常预约座位的话，可能会引发连带责任。” 池迟归想了想：“一直以来二号图书馆的来往人流量都是在一定区域内波动的，最开始的预约制度还能理解为可能临近考试有的同学来认真学习。如果占座范围变大，同时不同时段人员来往非常频繁，肯定会被管理方发现异常的。” “没错，利用公共资源谋求私利，处罚性质可大可小。” 池迟归：“那我要不要提醒她一下呢。” 空易问她：“当初她受你提醒发展了这门生意，又想拉你入伙被你拒绝。你为什么拒绝？” 池迟归挺不好意思的：“我觉得赚不到多少钱，还很麻烦。” “嗯，那现在她生意红火，你反过来提醒她及时终止。若她是心胸狭隘之人，会怎么想？” 池迟归犹豫一瞬：“会觉得我眼红她的生意？后悔没入伙？” “如果她不听提醒，继续做大，被校方发现并处罚，她会怎么想？” “会觉得是我举报的？”池迟归也忍不住往严重了想：“如果她真的心胸狭隘又很舍不得这笔钱的话，她肯定会恨我。那还是不提醒她。可是不提醒她我也很怕她会有风险，毕竟这门生意归根到底是因我而起。” 空易笑笑：“如果她心胸狭隘，最后都有这样那样的可能会怨恨你。所以。” 池迟归懂了：“我隐约的提醒她一下。如果她见好就收，自然皆大欢喜。如果她一意孤行，那我也尽了应尽之义了。” “如果是你，这门生意，你会怎么发展。” 怎么聊着聊着天还考试呢！ 池迟归思考了一下：“我会选固定的客户群体，稳定性比较高的长期用户。比如考研的理工类学生。然后联系我认识的有二号图书馆座位预约权的同学，让他们结对租赁，两人一卡形成固定的合作。” “这样的话，我只在中间收取一点信息介绍费，比如租赁金额的2—3成。赚的少，但是承担的风险也小。也可以解释成是私下的朋友互助。” “如果他们结对后抛开你私下交易呢。” “那就以月份为单位，我只收第一个月租赁金额的一半作为佣金，之后如果客户跳票或者合作告吹，来找我的话再收一次第一个月租金的一半做佣金。就是，我觉得我可能只是一个信息提供者的身份，不是直接的经营者。” 空易赞许：“有限利润，但是风险转嫁。你还是很有做生意的天赋。” 池迟归被他夸的尾巴都翘起来了，挂了电话就找了个由头让小哒哒帮她到食堂买了份夜宵。 回到宿舍的时候严雪居然在。 池迟归见她正在学习，就没打扰，跟小哒哒说如果她到了就提前发消息。 小哒哒很快就带着她的夜宵来了，池迟归到寝室门外接过夜宵，装作不经意的问她：“这几天二号图书馆的人多了不少，都是你介绍的？” 小哒哒笑笑：“工科那边需求量不小，最近生意挺好。” 池迟归提醒她：“怪不得呢，今天遇上图书管理员，还听见她说今年文学院怎么招了这么多男生，还一个比一个的爱学习。” 提醒完毕，池迟归又点她一下：“你天天早上都一口气预约那么多人，怪辛苦的吧。” 她推开门进寝室：“谢谢你的夜宵，早点休息吧。” 小哒哒回头往自己寝室走了两步，忽然就明白了点什么。 临睡前，小哒哒退还了池迟归给她发的买夜宵跑腿费：【谢谢老板，我知道了。】 池迟归看了眼她的社交动态，座位租赁的那一条已经不见了。 因为阅读赏析已经写完，池迟归干脆也不再去图书馆了。 小哒哒那的预约暂时中止，钱也被退回来。 池迟归下了课回到寝室，正打算换一身轻便衣服出去锻炼，严雪推门进来了。 还好她换衣服的时候打开了柜子门，把自己挡在了柜门后！ 换好衣服又穿上运动鞋，严雪已经在卫生间淘米了。 宿舍里是没有饮用水的。 要打水需要到走廊两端的茶水间。 池迟归没有喝热水的习惯，天气又热，到学校以来都是和小冰箱里的饮用水和饮料。 淘米用热水确实不太合适。 但是用卫生间的水... 池迟归还是觉得心里奇奇怪怪的。 不过这是人家的自由，她也不好多说。 第29章 看表演 池迟归要去体育锻炼, 理由很简单：行初国立大学有每学期期中体育测试的传统。她的体育老师本周刚宣布，会把体测成绩计入期中考试成绩。 虽然已经是秋季，夜间操场上人还是很多。 有的是有组织的夜跑队伍, 有的是在一起练拳的、踢足球的。 不远处的篮球上还有不少人在打篮球。 池迟归在操场上观察了一会，保持着一定距离跟在一个夜跑队伍后面。 他们跑的速度不算快, 但是很整齐, 节奏感也很强, 看起来就是认真在训练的。 800米的操场跑了将近三圈，他们跑到一个扛着旗子的人身旁，一个女生正拿着表帮他们录入成绩。 池迟归感觉自己还有余力, 正打算继续跑呢，录成绩那人叫她：“别跑啦学妹，3000米已经跑完了。你叫什么名字？” 池迟归：？ 原来她一直跟在他们后面，被当成自己人了。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28节 池迟归一时语塞，看了眼他们扛着的旗：是户外俱乐部的。 她好像加过... 池迟归报上名字，补充道：“我是第一次来。” 女生恍然大悟：“我说怎么看你面生呢，是不是还没加入我们夜训小群呢？” 她点开大群找到了池迟归：“池学妹我拉你进小群。咱们每周3、5、7会在操场上夜训，你到时候记得来呀。” 池迟归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混进了夜训队。 开合跳、俯卧撑、仰卧起。 他们身体锻炼的训练还挺全面，一番两个小时下来, 池迟归的腿都有点软。 回到宿舍时严雪还在学习。 池迟归洗了个澡，打开了手机。 刚开学时加了那么多社团, 这不是某天就用的上了。 她打算整理一下自己加过的社团，看看最近有什么有趣的。 这么一看，还真翻到一个。 汉服社正在组织人去秋摄。 他们打算组团到首都秋季著名景点“云愆寺”进行组团短期游玩和拍照。 报名截止这周六，下下周五也就是11月10号下午出发, 12号晚上回来，两天两夜。 今天都周五了！还好赶上了。 池迟归有点心动。 不过他们说, 要去的话得准备汉服和妆造。 池迟归没有汉服。 群里的人对她这个“萌新”还是很照顾的，给她推荐了好几个大家都说不错的汉服商店。 这还是池迟归第二次上淘淘集市，上一次还是云薇给她推荐化妆品的时候呢。 还好这一次有店铺推荐，还有群里人指导，她只要在店里搜索“秋装女”就可以了。 店铺的商品种类不多，新款更少了，池迟归看了一圈，选了一身素雅的青色。 然后又按照群里人的建议搭配了发带、鞋子。 这样一身简单的汉服就有了。 购物完成，静待汉服送到。 池迟归在群里交了报名费500元，然后又开始逛淘淘集市。 你别说，淘淘集市的东西真的不少。 如果确定了要买什么东西，再搜索比价的话，这个工作量大的让人头皮发麻。 可如果只是随便看看买买，那就很容易啦。 随便点进去，看到什么喜欢的，就下单. 这一逛就是三个小时，池迟归眼睛酸痛的放下手机，待收货的订单已经有137个。 她未雨绸缪联系了小哒哒代收快递，小件两元大件五元，有人跑腿总比自己去舒服。 池迟归：我被金钱腐蚀了。 隔天是礼拜六，吃完午饭回来，池迟归发现米韵淇难得的在寝室。 她正在跟什么人聊天，看见池迟归来了，把手机一放：“小池，你怎么吃饭这么久，我等你半个多小时了。” 池迟归：“怎么不发消息，这是我今天不在图书馆看书，不然你要等我一整天了。” 米韵淇扑到她身上：“京城投资促进会的活动，学长让我务必，亲自，通知到你。今晚九点，在府内大街，首都前五高校的聚会，行初大学牵头的，去不去。” 池迟归心动了一下。 首都前五高校，这个词背后意义非凡。 可是：“今晚有云薇她们组织的活动吧，10月28号晚上七点。我记得云薇说她有主持和节目的。” 米韵淇也想起来了：“对哦，我当时答应了她要去看的，这可是怎么办。那要不，聚会不去了？” 池迟归看了眼时间：“要不晚点到？云薇的节目结束我们就赶快出发往聚会地点去。” 米韵淇算了算：“来不及的，那时候正好晚高峰，从我们这到府内大街要一个小时。这次活动规格不小，我们还得做造型。” 难道真要二选一？ 池迟归一拍手：“我们提前把造型做好，然后去看云薇的节目。她表演完我们就走，迟到总比缺席好。两边都提前说一下。” 池迟归给云薇发消息说明情况，米韵淇联系促进会那边的学长。 情况说完，米韵淇赶进拉着她就要走：“得赶快去做造型，到造型工作室来回还要很久呢。” 这都快一点钟了，时间确实有点赶。 池迟归想到了前几天加上的小郑。 她跟米韵淇说：“我叫造型师来宿舍吧，咱们先洗澡收拾一下。” 她给小郑发了消息，让她□□。 这还是两个人第一次合作，池迟归在消息里说的很详细，介绍今天的具体安排。 小郑在电话里回的斩钉截铁：“放心吧池小姐，咱们造型室离得近，到时候安排很方便的。” 池迟归想了想，还是觉得直接去她那比较方便。 等米韵淇洗澡出来，她跟她说直接到自己在学校的造型室去。 米韵淇答应了：“小池，那你可得洗澡快一点，不要再洗两个小时了。” 池迟归：最近确实洗澡时间越来越久了。 她定了闹钟：“保证半个小时之内出来。” 来到造型室的时候已经快两点。 她俩几乎是跑着过去的。 还好宿舍离学生服务中心很近，上了楼，米韵淇问她：“小池，你说的那个造型室居然在咱们学校里吗。这靠谱吗。” 池迟归也是第一次来，不过既然是空易让人安排的。 她点头：“肯定靠谱！” 看见小郑第一眼，池迟归就觉得她很眼熟。 等到两人在化妆台前坐下，小郑开始给池迟归梳头发，她们的头靠得很近，池迟归就更觉得小郑眼熟了。 她盯着小郑看了会，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在哪见过你。” 小郑笑笑：“能被您记住，是我的福气。”她给池迟归拢好了碎头发：“池小姐说等会要先参加校内的活动，今天的头发就没做盘发，只是简单的定型和修饰了一下。我帮您准备了一身可拆卸的礼服。” 两个人推着展示架走过来：“这件礼服里衬是一条黑色的连衣裙，长度刚好到腿弯，您加件大衣去参加学校的活动绰绰有余了。然后再套上外面的衬裙，加上一些别针配饰，和这双到臂弯的手套，参加聚会也足够了。” 这件裙子整体是黑色的，布料间流光溢彩，是真正意义上五彩斑斓的黑。 池迟归没什么意见，点了点头。 小郑又给她配了一款小巧的黑色手包。 鞋子则因为池迟归穿不惯高跟鞋，换成了一双坡跟的吊带凉鞋。 小郑还提醒池迟归：“天气寒冷，您最好要到聚会地点的时候再换上这双鞋。” 池迟归觉得她想的实在是太周到了！ 小郑他们还根据米韵淇带的礼服给她配了相应的配饰。 两人经过一番打理，焕然一新。 这时候才五点！ 她们在造型室吃了一顿荤素搭配的晚饭，米韵淇被招待的当场心动，就想办卡。 小郑微微一笑：“我们是池小姐的私人造型室，不对外营业的。” 池迟归：救救我，我这时候应该说什么，我好装x。 还好米韵淇不是小心眼的人。 她也只是跟池迟归抱怨：“小池，你有这么好的造型室，可不能藏着掖着了。” 她只好对米韵淇说：“其实我也第一次来。反正在学校，以后你想来随时来就是。” 小郑：“好的池小姐，这就把闵小姐记作造型室的友人。” 池迟归：大家作证，我真的没在装。 云薇给的票位置还挺靠近前排。 池迟归和米韵淇检票进场，按照座位号找过去，一下就看到坐在那的严雪。 她们俩一起来，把严雪给忘了！ 池迟归平时不和严雪一起行动，她看了眼米韵淇。 嗯，对方也八风不动的样子。 入座后，大家都没说话。 池迟归左边米韵淇右边严雪，一时间就陷入了沉默。 节目很快就开始，云薇上台串词。 池迟归拿出手机给她录了一段视频。 然后节目挨个上演，池迟归却根本没有看节目的心情了。 右边严雪：“小池你看个节目还这么盛装打扮呢。我还以为你也要上去表演。” 左边米韵淇：“刚才那个跳街舞的帅哥长得还不错，一会问问云薇他叫什么。”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29节 池迟归：“嗯。” 米韵淇：“你也觉得他长得不错？” 严雪：“你真有节目啊。” 池迟归：“没有。” 她夹在两人中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回答谁了。 拿出手机，重新点开摄像头：“欣赏节目，这节目排的不错哈哈。” 第30章 背景板 云薇的独唱表演结束都已经八点半了, 池迟归和米韵淇悄悄离场直奔府内大街。 京城投资促进会以首都前五高校为首，其中行初大学更是总部所在和领头羊。 无他：行初大学只面向国内招生，而且生源50%都来自首都本地, 其中富家子更是不计其数。 何况还有一些被戏称为“贵族限定”的专业，譬如国际经贸、外事沟通等, 家中若无权势, 几乎是就读无门的。 行初国又是整个世界的国中强国, 文化教育方面称得上独占鳌头，这样一来，行初大学更是地位飘然了。 去府内大街的路上, 米韵淇几次三番和池迟归强调：“到了那，来的也都是学校里的学长学姐，不用太担心。不过毕竟外校的都是人家行初大学挑剩下的，他们家世又好成绩又好，多半要扬着鼻孔看人。” 她也挺无奈的：“今晚这地方算是汇聚了首都我们同龄的一波尖尖，是我之前跟你提过的那种‘以后说不定能上去’的人，也是个特别好的交际机会了。只不过咱们来得晚，我怕给人印象不好。” “首都的子弟们都自恃身份，不会当面对你如何不礼貌。把咱们当空, 大家都体面。我们去的晚，但是事先打过招呼了, 跟着学长学姐，就不会有事。但是要是遇上不顺眼的事，你也稍微忍一会。” 池迟归大概明白米韵淇的意思。 上一次促进会的聚会，不过是个开胃小菜, 也就是一个社团的人见个面认识一下。 这一次是五个学校的联合，超大型聚会, 可不是人人都卯足了劲想表现一下。 到了会场，两个人先得报上名字进行登记，确认有参加聚会的资格，然后侍应生给他们手上带上手环，是内置芯片和gps的那种，可以读取简单的个人信息还能定位。 “以防万一嘛。”米韵淇晃晃手环：“这种场子安保做的不错的，比我们那个高中聚会强不知道多少。” 侍应生又领着她们寄存外套和大件物品，手机倒不用放进去，但是也说明了：“不可以随便摄录或者拍照。” 因为两个人来得晚，开场舞环节已经结束了，现在人都还在宴会厅里，看来应酬环节还没结束。 池迟归和米韵淇被领着穿过三层大门，才走到开放着的宴会厅。 因为她们俩是行初国立大学的，被侍应生直接领着去找他们分会的会长，也就是米韵淇口中的“学长”。 行初大学是有点子傲在身上的。 比如全国的大学不计其数，能简称自己是“行初”的就这么一个。 至于行初国立大学，简称“国立”。 他们组织的聚会，侍应生连通报都是：“国立大学两位女士找康会长。” 他们俩一路穿花拂柳被带到康学长不远处，康学长正在和周围几个人聊天。侍应生站在不远处说了些什么，他回头看看她们俩，又跟周围人示意了一下，就跟着侍应生走过来：“你们可算来了。其他人首席都见过了，我先带你们去看看主席有没有空吧。” 说话的语倒是和之前见面没什么区别。 池迟归原本提到嗓子眼的心一下就落下来了——之前她可太紧张了。 一个社团聚会又是安保又是服务员的，感觉像以前在电视机上看过的旧时期魔都上流社会纸醉金迷，她就是那个要在聚会上给人当丑角的“乡下某女”。 哪怕手里有了一点点钱，她哪见过这种阵仗，感觉自己和这一厅的人格格不入，连手都不知道往哪摆。 全靠米韵淇在身边和足够镇定，才没紧张到冒汗！ 康学长带她们往大厅中间走，边走没忘了介绍情况：“现在咱们促进会的首席是行初的大四学长崔铆。他们家是老门楣了，他爸爸现在在国土资源局，再往上就不能提了。小七你过去刷刷脸，对家里有好处。” 至于池迟归，他道：“池学妹是生面孔，一会简单介绍下自己就行。” 池迟归明了：在这位康学长这，她是米韵淇的添头。 不过米韵淇和康学长本来就是熟识，倒也不奇怪。 她还生怕自己应付不来这社交场合呢。 结果康学长过去了之后，跟那位崔首席说了两句话，她们俩连自我介绍的机会都没有。 崔首席根本就没见她们。 康学长于是带着她们到国立大学的学生聚集的一个角落，把人放下了：“我还有事要忙，你们随便玩玩，认识几个朋友。” 一人拿了杯酒，跟大家打打招呼，池迟归和米韵淇在同校几个学生面前刷了刷脸，就自己找了张沙发走下了。 米韵淇有点遗憾：“来晚了，人家首席的接见时间结束了，咱们没赶上。” 池迟归只好安慰她：“以后肯定还有机会。” 不过她们确实是来晚了，错过了认人时间，现在贸然去找别人凑热闹也很尴尬的，只能在沙发上蹲冷板凳。 池迟归尝了两口桌子上摆的樱桃奶油小蛋糕，还挺好吃。 坐了不一会间场舞就开始了。 康学长又过来邀请米韵淇去跳舞，池迟归不会跳，于是坐冷板凳的就剩她一个了。 两支舞跳完，米韵淇走回来找她，脸上抑制不住地笑：“小池，我刚才和学长跳舞，碰见了崔首席，可算说上话了。” 她还有点不好意思：“要是知道能碰上，我肯定叫你也一起去跳舞啊。” 池迟归嘴上说着：“又没什么，以后有机会。”心里却道：傻姑娘还真以为是碰巧见到啊，不知道这康学长背后使了多少力呢。 她从小就擅长做人家的拖油瓶、累赘和吉祥物，现在做添头更有眼力见了。 两人在沙发上又坐了一会，大家可以散开去自由活动了。 池迟归一看康学长又要往这边来，抢先开口：“刚吃了好几块小蛋糕，挺好吃就是有点积食，我去走廊上走一走。” 米韵淇看向桌子上：“你也就吃了两块吧。” “晚上的饭太好吃了，我还一直坐着。不能跳舞，起码动动，不然长胖。” 康学长这时候正好走过来：“小七，我们打算去桌球室，你要不要一起去玩。”又跟池迟归说：“大家今晚就住在这了，你们俩住一间。你们的房间是不是还没去过，小池不如去看看房间有什么缺的少的，不满意的地方及时跟侍应生说。” 米韵淇道：“正好小池你不是要散散步吗，要不帮咱们去看看房间。”她也知道学长这是不方便带她的意思了。 池迟归干脆道：“没问题，正好想走动走动。” 于是他们分开，池迟归出了宴会厅，拿了外套和他们俩带来的杂物，往住宿那栋楼走。 房间倒是没什么看头，装修的再奢华，最多也就两张床。 何况这就是个普通标间。 池迟归拿起放在桌上的客房引导看了眼。 府内大街是一条链接首都两条主干道朱雀外大街和潼门鼓大街的短街。 整个府内大街的西部被开发成了一个完整的庄园，承接各类宴饮活动。 东部则是政府用地了。 庄园有宴会厅、各类游戏场所（桌球、桌游、ktv、影音室等）、室外运动场、茶楼和几家特色西图澜娅餐厅。 总的来说还是面向年轻人的。 池迟归搜了一下府内大街的股权归属，是不熟悉的公司名字。 这还是她第一次遇见的不是自己产业的地方啊。 池迟归点了点地图：“辛辛苦苦做一遭造型，结果在冷板凳上坐了半个钟。这要是一会洗洗睡了，白来一趟。” 她打算先在园子里走走看看风景，然后去影音室玩会，晚点再去西图澜娅餐厅吃一顿。 这时候已经将近12点，室外没什么人。 园子里景色也看不真切，最开始是曲径通幽，模模糊糊的小灯带只够看看路。 等出了住宿区倒是灯光璀璨了，路上也有了人。 池迟归快走几步，找了个侍应生请他带路到影音室。 影音室只有四间，两个大包房两个小包房。 现在就只剩下一个小包房，4-5人间。 前台要登记她的信息才能给开。 又到了熟悉的“自报家门”环节了。 池迟归先说自己是“国立大学 池迟归”。 然而前台不认的，他们的登记格式是：xx公司、x姓、房间人数、开房时间、附加服务项目、付款方式。 这样也防止有人烂醉如泥找不到人结账嘛。 谁开房间，谁结账。 池迟归只好道：“万年隆、池、1人 。刷卡结。你们有什么附加服务项目吗？” 那可就多了，开酒、果盘各类小食都是基础服务，她们还能按摩、陪观影、讲解剧情和演出。池迟归选了杯橙汁，又要了份爆米花和果盘。 至于按摩演出就算了。 观影室面积不大，大屏幕、三张沙发和两张茶几。 池迟归在边缘处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来，点播了一个有所耳闻过的文艺片。 她高二那年火到恨不得全世界都在讨论的片子《繁锦污醾》。 旧时代，一位魔都女子在世家贵族间游走，艰难求生最后仍免不了陷入泥沼的故事。 听说人物很悲情，她想看很久，最后找了个影院清洁工的活，在门外站着听了两个小时。 刚一看见这片子，她就忍不住点开了。 和今天，倒也应景。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30节 第31章 聂翠屏 《繁锦污醾》讲的是在旧时代, 一位平民出身的魔都女子的故事。主人公聂翠屏是一个在公立女校读书并且成绩相当优异的女子。快要毕业时她和一位富家子堕入了爱河，并且那位富家子说服了父母娶她进门。 平民女子嫁入富家，她在夫家受尽了白眼和嘲讽。等到战争开始, 世家纷纷倒台，她又在魔都艰难求生, 靠长袖善舞来养育一家老小。 在这一过程中她逐渐失去了梦想和光茫, 从一个致力于“解放更多妇女儿童”的独立女性慢慢被打磨成了合格的“世家妇”, 最后哪怕奋力挣扎，仍免不了陷入泥沼。 影音室的门被敲响时，剧情刚好演到聂翠屏和丈夫的结婚典礼。 池迟归按了暂停, 过去开门。 来的是没见过的两男一女，为首的男人先说了抱歉，才说明来意：“家中小妹突发奇想想看电影，在使用的影音室里只有这间是单独一个人的，不知道你方便让我们拼房吗？” 怕池迟归不同意，他还补充：“可以的话我们会去前台登录信息，这间房的消费由我来付。” 池迟归答应了：“消费不用了。不过我还没看完这部，要先等我看完。” 三人进了房间，池迟归还是回到她的单人沙发上。 女生坐在正中间的沙发上, 两个男生坐在离池迟归最远的地方。 还是很有礼貌的。 池迟归按下继续播放。 【悠扬的乐曲在小房间里响起，聂翠屏穿着中西合璧的白色婚纱走在大红地毯上。】 女生突然大笑：“哥, 你看这个新娘的表情像不像那天江歌嫁给你爸的时候。婚纱穿的也像。” 男生低声批评她：“小箬，注意场合！” 池迟归：这是我能听的吗？ 她默默把音量调高了两格。 【伴随着起床铃响起，聂翠屏看似风轻云淡的做着佣人活计。走路出门买菜、蒸早餐、给丈夫穿衣服、熨报纸，然后洗衣。】 女生又笑起来：“太像了吧, 她们这种野鸡凤凰连讨好老公的手段都一样。江歌不也天天熬个鸡汤，打个领带, 偶尔还要到公司送点爱心午餐。” 这次不等男生批评她，池迟归先默默又把音量调高了两格。 【一位大将军被调任到魔都，聂翠屏的丈夫想去搭话。夫妻两人在人来人往的酒会上谁也不认识，却也不着急发展人脉。只拼命的盯着大将军，只想一等他空下来就凑上去。可惜这位大将军就没空下来的时候。】 池迟归一下就想到了刚才聚会上自己的遭遇。 那女生又没忍住笑出来：“他们的手段也太低劣了吧。哥，刚才那群人是不是也这么盯着你的，要不怎么你跳个舞的功夫，康家老五就见缝插针的把那个地产家的小姑娘带到你脸上了。” 池迟归：这我好像该听一下。 她调高音量的手顿了一下。 男生无奈：“小箬，好好看电影，要尊重别人。” 池迟归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个尊重。 尊重在看电影的她，还是尊重“见缝插针”的康家老五和“地产家的小姑娘”。 她又按下了暂停键。 在女生“诶怎么停了”的疑问中，池迟归转头看向这位大概已经猜到了是谁的人：“崔首席？” 她站起来走过去：“久仰大名，之前没见过你，还没认出来。” 崔铆也没想到她之前居然没认出他来，站起来和池迟归握了手：“我还以为大家都见过了，原来漏了学妹吗，你是哪个学校的。” 池迟归笑笑：“有事耽搁，来的晚了点。我和康会长带的那个地产的小姑娘一起来的。” 观影室内光线较暗，池迟归不知道崔铆的表情怎么样：“那时候学长忙没空见我们，没想到就算没见缝插针，还是碰上了，真有缘。” 可能他们以为她要套近乎呢，那女生先“嘁”了一下：“叙旧完了吗，快点继续看。” 池迟归：“嗯，电影看一半停了确实不好。只不过...” 她走到门口拉开了门：“小其是我很好的朋友。我们可能不适合在一个房间里看电影，请吧三位。” 就... 他们可能反应了一会才意识到池迟归在赶他们走。 女生怒道：“你要赶我们走，你怎么敢？” 池迟归：“这间观影室是我私人名义开的房间，距离我的预定时间结束还有25分钟，在那之前，我有权利请你们离开。” “这个聚会场地都是我哥订的！他可是你们的首席！” 池迟归把门拉大了点：“好的，请吧，崔首席。” 崔铆也挺无奈的，他带上妹妹走了出去：“小妹冒犯了，不好意思。” 池迟归对他笑了笑：“不客气。” 崔铆愣了一下：“谢谢。” 池迟归关上了门。 崔箬气的跳脚：“烦死了，快去前台看看她叫什么名字！” 崔铆：“别闹了小箬，是我们先招惹人家。出门在外，你注意一下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崔箬还想说什么。旁边一直没说话的男生突然道：“万年隆，池。” 对上兄妹二人疑惑的目光，他解释：“在前台查看预约时间的时候顺便看了眼，她登记的信息，万年隆池。” 崔铆：“怎么早不提醒我。”他懊恼的看向紧闭的观影室门：“家里正在和万年隆接触合作，结个善缘也好啊。” 说完，他也意识到自己不对了。 “小箬，既然观影室看不了，你先回房间吧，或者我让司机送你回家。” 【时局动荡，因为没能搭上大将军的门路，夫家的生意渠道被切断，不过两个月就树倒猢狲散。聂翠屏一家人搬离了原来的豪华别墅，住进了下城区的小院。为了维持家计，毕业后没工作过哪怕一天的她外出谋生，最后只找到了一个给别人家当佣人的活。 白天在雇主家辛勤干活，晚上回家还要给婆婆丈夫当牛做马，聂翠屏很快就悔不当初。她勾引了自己雇主家的男主人，成了那个男人不公之于众的情人。 然后某天陪这个男人出席一场酒会的时候，她遇到了自己学生时代的另一位追求者。】 池迟归看到这就忍不住皱起了眉。 果然，这位追求者是另一位寒素子弟，只不过刚好是聂翠屏的对照组。 【毕业后他通过不断奋斗，如今已经成为那位她们夫妻高攀不起的大将军的副官。见到聂翠屏，两人一番寒暄，然后副官鄙夷她的做法，面斥她不复当年“玲珑剔透，赤子之心”。】 聂翠屏这才深深地意识到以及已经完全变成了曾经最讨厌的那种人，回忆了一下过往，自杀了。 池迟归：...... 先不说女主的选择到底有没有错、又在哪一步出了错。 那个时代对女性的宽容度和女性的生存空间和现在能一样吗。 显然这个剧情是以当下人的思想来评判过去的人，实在是站在第二层台阶上鄙夷第一层。 看剧情她憋了一肚子火，却不知道往哪撒。 出了观影室，一眼就看见了坐在等候区的崔铆三人。 居然还没走。 池迟归看见崔箬，再想想她刚才的发言：这不就是个还站在第一层台阶上的人吗。 她一下就不生气了。 也许人家编剧就是要借此敲打一下新世纪了还站在第一层台阶上的人。 池迟归反省一秒：我不应该被刺痛，应该努力站到第二层台阶上去。不然看见别人讽刺就觉得自己被刺痛，不正说明我和聂翠屏没什么区别吗。 看到她出来，崔铆站起来好像要打个招呼，池迟归赶紧掏出手机假装在打电话，绕过他们溜了。 忙嘛，谁不会呢。 她这下也没心情去吃点东西了。 匆匆回了房间，米韵淇还没回来。 池迟归卸了妆换了衣服，躺在床上却睡不着。 最初在学校时品学兼优的聂翠屏和甘做他人情人最后含恨自杀的聂翠屏在脑海里反复切换。 池迟归瞪大了眼睛看着天花板发呆，空易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凌晨四点半，怎么还没睡。” 池迟归脑子里乱得很，脱口而出：“我不想当聂翠屏。” “聂翠屏？” 索性睡不着，池迟归给空易讲了今天的聚会和看过的电影：“我觉得我也很像聂翠屏，努力想挤进他们的世界，所依靠的都是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如果有一天这些东西失去了，我会不会像聂翠屏一样，迷失了，走上歧路。” 空易语含笑意：“首先，按照他们的世界观来说，不是你在挤进他们的世界，而是你愿意看一眼他们的世界都是他们的荣幸。我一直不介绍你给公司的股东、合作伙伴或者大众知道，是因为觉得你需要一个相对安静纯净的大学时代。” “如果你要进入他们的世界，凭借‘万年隆’，足以为所欲为，知道吗。” 池迟归下意识地想：可是万年隆又不是我的。 “还没让你接触万年隆的业务也是因此。万年隆是过去的你一手打造，是属于你的东西。就算没有这些，你也不会变成聂翠屏。你从来不是聂翠屏。” 池迟归不知道他的信心从哪来的。 她自己都对自己没什么信心。 空易叹息：“很多年没带过孩子了，多花点钱，快点回忆起来吧。 第32章 新进展 这是空易第不知道多少次提醒她快点花钱了。 池迟归不理解。 他为什么这么迫切的希望她尽快解除封印呢, 按理来说，已经拿到手的财富忽然要分一半给别人，还要寿命共享, 不是应该很不情愿吗。 但是她也对空易口中的两万年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她觉得单从空易的表现上来看，他们两个绝对不只是欠债关系。 所以, 先花钱吧！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31节 米韵淇回来的时候已经六点多, 池迟归刚在空易的“睡前故事”里进入浅眠。 梦里她梦见了空易说的异兽“浮”, 躺在“浮”搭成的毯子上在空中缓缓飞过。 然后就被米韵淇开门和洗澡的声音吵醒了。 反正已经醒了，她是再也睡不着了，干脆打开了手机上的淘淘集市。 上次用淘淘集市买汉服和各种配饰, 池迟归才稍微体验到了网购的快乐。 网购的快乐就在于，足不出户你就能想买什么买什么。 当然不快乐的地方也有。 比如明明勾选了12件快递，花费金额居然都没到一万。 池迟归：是我花钱的姿势不对吗。 她问正在吹头发的米韵淇：“小七，你在淘淘集市上都买什么啊，怎么我看这些东西都好便宜。” 米韵淇凑过来看了眼，点了一下按价格排序键：“诺，这就好了。” 池迟归看了眼：以“秋装女”作为关键词搜索，按照价格排序的第一件售价21999。 嗯，这回对了。 米韵淇的网购秘籍：当你不确定同样的东西哪一个更好, 买贵的。因为价格高的物品踩雷的几率比价格低的物品低很多。 池迟归深以为然，开始购物。 秋装这时候买已经有点晚了。但是默认搜索项就是这个。池迟归想着来都来了, 那就...... 挑了半天，她买了三件加厚大衣，两条加绒牛仔裤，五件打底衫, 还购入了一双薄款羊绒手套。 感觉是秋冬换季时必备物品了。 然后池迟归打开了汉服搜索项，金丝锁边的、夹金线绣的、用金箔贴花的, 一样望去价格最高的都是各类婚服。 再往下才是各类设计师作品，售价清一色的9999。 池迟归根本没看见人家写的【绝版，样图，展示用】，划过一排9999，挑了几个顺眼的加进了购物车，一键付款99999元。 买完汉服，自然要加点配饰。 金的、玉的、玛瑙珊瑚、合金合银，她也分不清什么材质款式，反正看着好看的就轻轻一点加入购物车。 从9999一路买到999，直到购物车里装不下了，池迟归再一结账。 今日购物花费60万+。 她兴致勃勃地截了图给空易看：“鱼兄，今天也花钱了！花了60万！” 她这边还在为今天花钱60万高兴不已呢，米韵淇道：“群里出账单了，昨天我们租府内大街居然花了3000万！还好促进会一向资金雄厚，不过可能今天回去之后要补交会费了。” 60万和3000万。 池迟归一把扯过被子盖住头：“任重道远啊！” 她卡上总额都没有300万！ 她问米韵淇：“小七，我现在有200万想花掉，不知道买点什么好。你有什么建议吗。” 米韵淇琢磨一瞬：“买个车多好啊。在学校开着代步也方便，出门不用总是打车或者租车了。” 池迟归也心动了一瞬间，然后：“我没驾照。” 米韵淇想了想：“没驾照的话，雇个司机也行。但是我们一周也出不了几次门，好像没什么意义。”她忽然有了想法：“要不，你干脆像我一样，在学校附近买个房吧！” 池迟归从来没想过买房的事，不是有宿舍吗？ 米韵淇给她分析：“你看，学校宿舍四个人住，面积不大储物空间小，隐私性还差，还有门禁。出来玩过了12点回不去，我们就得在外面住。没课还好，第二天休息足了慢悠悠回去，有课的话还得赶回学校。” “而且。”她撇了撇嘴：“咱们宿舍，云薇天天熏香都遮不住门口那股子腌大头菜味。我有件薄纱的丝巾，平时没感觉，那天回来拿了一围，一股炒菜味。” 这是在说严雪在宿舍炒菜。 池迟归觉得在外面买个房也挺好的。 最重要的还是门禁问题就可以规避了。 “你们家不是在学校附近有个楼盘吗？多少钱一平啊，我最多能拿出来200不超过300。” 米韵淇算了算：“一平大概85000上下吧，那个楼盘基本都是200+大平和40+独居，你这个预算的话买个40+独居就够了。毕竟你可是我朋友，肯定给优惠价。” 池迟归心算了一下，好像也，不是不行？ 米韵淇掏出了计算器：“不过买完房还得装修，你也得预留一些钱，这样的话可能小户型里面也要买偏小的了。” 池迟归倒是觉得还好。 管它是大是小呢，她可以在首都买房了！ 她兴奋的恨不得立刻从床上跳下来跟米韵淇直奔她们家楼盘。 可惜，米韵淇一会要回家一趟：“昨天不是和学长见了崔首席嘛，我得回家和爸爸汇报一下。” 她一说，池迟归也想起来昨晚和崔首席的见面，就没再说什么了。 两人收拾收拾，在门口告别。 米韵淇的司机先到，上车前她还跟池迟归眨眨眼：“放心吧，我一定跟爸妈说给你个跳水折扣价。” 池迟归打的出租车这时候也快到了，她挥挥手：“我车快到了，你快走吧。” 回到宿舍的时候，云薇和严雪都在。严雪正坐在桌子前面学习，云薇则在阳台上做瑜伽。 看见池迟归回来，云薇开玩笑道：“小池，你们昨天跑那么匆忙，这下可算舍得回来了。诶，小其没跟你一块回来吗？” “她回家了。”池迟归把包随手扔在桌上：“累死了，我非得要补一觉才行。” “好吧。”云薇做了个拉伸：“我本来还想等小其回来提醒她呢，今天晚上有学生会的聚餐。她要是不回来的话，那只能一会在手机上提醒她了。” 云薇加入了校学生会文艺部，和加入校学生会外联部的米韵淇刚好可以一起去吃饭。 说到这个池迟归想起来了：“昨天还没恭喜你演出大获成功呢。” 她把自己录的视频发给了云薇：“我还录了一下你在舞台上的表现，你看看。但是我可能摄像技术不太好，拍的效果没有实际上的好。” “真的吗？你也太好了吧，还帮我录下来！”云薇开心的点开手机看了看：“录的相当可以啊，小池。你看你这个画面，虽然是手机录的，但是清晰度很高，而且收音和音质都很棒。最重要的是你居然手不抖！跟我们专业摄像用相机拍的那个效果都差不多了。” “感谢飞鱼手机。”池迟归比了个大拇指：“一个飞鱼手机顶上十个我。” 俩人聊得正开心呢，严雪那边突然发出了一声巨大的碰撞声，听起来就像很大力关柜门的声音。 她们俩赶紧看过去，池迟归正好看到严雪戴上了耳机。 好吧，她们两个聊天太忘我了，打扰人家学习了。 两人对视一眼不再说话。 今天是礼拜天，刚好户外俱乐部有夜训，池迟归睡了一觉起来已经是下午。 她吃了个晚饭又换了身衣服，准备去操场上进行锻炼。 路过楼下的收发室的时候，宿管阿姨忽然叫住她：“池小姐，我今天上去帮您衣物换新的时候发现衣柜里少了一件大衣，是您送给朋友了吗？还是忘在什么地方了？” 池迟归对此毫无印象，她对阿姨提到的那件丢了的大衣也没什么印象。 阿姨提醒她：“周四那天早上您出门的时候穿着的大衣，但是下午回来之后就换了另外一件了，所以我想问问您是这个衣服自己处理了还是？” 池迟归一下就有印象了，她去了趟图书馆！ “唉，肯定是我忘在图书馆了。”无奈之下，她先去了一趟图书馆的失物招领处，可是并没有看到她的大衣。 夜训结束后她又去翻了翻几个学校官方和私人平台上的失物招领的信息，也没有见到自己这件外套。 可能其他人也不知道这件外套价格高低，说不定发现衣服丢了就被保洁阿姨拿走了，也可能图书馆的某位同学看见了嫌占座，随手给放在了哪里了。 看来是真丢了，池迟归只好很抱歉的和阿姨说。因为她的每件衣服拿出来和入库的时候都是有编码的，这样丢了一件，就会有一个空缺，只能暂时的留空，等到以后找到了再另作打算。 不过大概率是找不回来了。 这次丢外套倒是让池迟归警醒了起来：她手上的东西很多，而且因为大多数都是新月家服那边给的。既不是自己买的，又不用自己收，她自己平时就不是很在意，但是弄丢一件衣裳究竟还是不好。 以后还是要对自己的东西上心一点啊，池迟归感慨。主要是每周都有至少7套衣服出现在衣柜里，她实在是记不住啊！ 新的一周就这么来临了，池迟归和米韵淇约好周二晚上去她们家楼盘看新房。 买房诶！嘿嘿嘿！ 池迟归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整个周一周二两天她都在期待新房中度过。 第33章 新游戏 从周一早上开始, 池迟归在淘淘集市上买的东西就陆陆续续到了，她的手机不断的发出消息提示她快递已经到达收纳点。然后池迟归逐一截图发给跑腿小哒哒。 因为快递的数量实在不小，她先给了500块钱作为预付款, 剩下的在拿到快递之后再付清。 下课之后池迟归先去了一趟异空间交友社的活动室。 hama在手机上特别提醒她，他们这周开了新的活动, 问池迟归有没有兴趣一起。 这周玩的游戏是一款回合制的卡牌战斗游戏。 玩家需要从卡池中抽卡, 然后培养卡片, 通过战斗打通关卡，解锁剧情。 和她之前玩过的换装小游戏还是挺像的嘛。 池迟归这一次不用其他人提醒，下载完游戏, 登录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点击屏幕右上方的小加号。 毫不意外，这个游戏的最高充值金额也是648。 这一次池迟归没有贸然行动，她先搜索了一下这个游戏的开发商。 这款游戏来自于一个海外的游戏开发工作室，并不属于万年隆集团旗下。 太遗憾了，不能走后门了。 索性来都来了，池迟归先点开了648的充值入口，准备先充一个试试看。 非常幸运的是这个游戏的648充值入口界面后跟了一个小小的数字调节按钮，目前数字是1，她点了一下加号, 数字就变成了2。 池迟归长按加号3秒，那个数字现在已经变成了40。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32节 确认付款。 然后她点进了抽卡界面。 金色卡片池的一抽需要888代币, 8连抽需要6480代币并额外赠送一次。 而1元现金换10代币。 哦，充值一次648只能抽一次8赠1。 池迟归抽了40次8赠1，整整360抽！出金色的次数只有15，倒是拿了一堆没用的白绿蓝卡。 40个648几乎可以买下《偃师战场》绝大部分皮肤了, 可这个游戏的图鉴只解锁了20%不到。 所以说《偃师战场》确实不怎么会挣钱吧。 池迟归吐槽，手下却没停, 又来了50个648，成功把图鉴拿上了27%。 卡片抽好后她用抽卡赠送的材料对卡片进行培养，然后开始打剧情。 可惜这个游戏的剧情做的相当一般，抽出的角色卡也都是穿着比较暴露的女性卡片角色。 池迟归打到第五章 看到这个战斗中的卡片对着设定为元帅的号主“双颊绯红欲语还休”后就对这个游戏失去了兴趣。 其他人还在进行新手任务，过剧情和抽卡。池迟归却已经开始觉得无聊了。 剧情失去了吸引力的情况下，大家玩这游戏可能也就是为了收集全图鉴了。 而身为一位传统的全图鉴战士，池迟归当仁不让：她又拉了50个648。 然后坐着发呆。 这款游戏前期是单机游戏模式，要到20级以后才能够与好友进行组队。 不过在20级之前，他们可以邀请好友的镜像来协助作战。 hama在一次战斗中邀请了池迟归的镜像，然后就发现这个人刚刚玩游戏不到两个小时就已经配备了8张满级金卡。 这8张金牌一出，他所面对的强力boss当场灰飞烟灭，hama吐槽到：“妈妈，这就是钞能力吗？” 然后下一局继续邀请她。 但池迟归无论如何都对这游戏失去了兴趣。 可是她又不想放弃她的全图鉴。 回到宿舍的时候小哒哒刚好问她能不能把快递送过来，池迟归有了一个新的想法？ 他先给游戏又充了100个648，然后在小哒哒来的时候请她帮忙进行8连抽。 也就是抽100次啦，她愿意付出10块钱的薪酬。 “点屏幕100下还不容易吗！”小哒哒接过手机：“老板放心，我抽奖可欧了。” 于是小哒哒坐在池迟归从米韵淇那拉来椅子上，开始进行一抽648的抽卡工作，池迟归则开始拆她的快递。 先到的竟然不是汉服，而是各种奇怪的配饰。 簪子、钗子、步摇、耳环、项链、手镯、戒指、腰带。 还有一些感觉拍照会好看的伞、扇子、提灯，甚至还有一根笛子！ 她算是把能想到的配饰通通买了个遍，都拆出来的时候放在桌子上，堆的满满一桌子。 很明显，东西太多了，寝室放不下了。 池迟归突然想到自己的柜子侧边还有一个不知道什么装了什么的大首饰盒呢。 她干脆又打开看了看：首饰盒里装东西倒是很少，只有一整套黑色的简约饰品，包括耳环，发夹，项链和戒指。 可是这一套首饰包装的很精致，明显没地方塞她买的各种汉服配饰。 池迟归看了眼这套简约的饰品，把大首饰盒又塞了回去。 看来得找个地方装这些突然多出来的汉服配饰了。 这边拆着快递那边抽着卡，宿舍门突然被推开，池迟归抬头一看：是严雪回来了。 小哒哒看到严雪随手打了招呼：“小雪，原来你在这宿舍呀。” 池迟归这才知道原来严雪和小哒哒是认识的。 严雪含糊不清打一声招呼：“嗯你怎么来了？” 小哒哒刚好抽完了图鉴，把手机还给池迟归：“我接了老板的单呀，代取快递。原来你和小池老板是一个宿舍，以后有什么活找你干可就方便多了。” 池迟归不明就里，但也感觉严雪很是尴尬。 她赶快岔开话题：“哇，小哒哒这么快你已经抽完了吗？” “没有哦。”小哒哒笑眯眯的：“100抽还剩了点，但是老板你已经全图鉴了。” 池迟归：？ 小哒哒嘿嘿一笑：“老板不是说要抽全图鉴吗？我已经给你全都抽完了，还剩下一点没用光，再继续抽也没意义啦。等以后出新图鉴我再来给你抽。” 池迟归看了一下，小哒哒其实只抽了72抽就把她原本30%的进度直接拉到了100%。 这就是人类的参差吗？ 算了，池迟归对自己非常的了解，她也不是第一回 当倒霉蛋了。 她感觉自己不应该叫池迟归，应该叫吃吃亏。 池迟归拿着拆完的快递盒子和小哒哒一起丢垃圾。 关上门，她问小哒哒：“你和小雪认识呀，之前没听你说过。” “我不知道她跟你一个寝室啊。”小哒哒帮她捧着快递盒子：“早知道的话就让她给你送快递了。” “你们是一个组织的？”池迟归有点奇怪。 小哒哒的商业帝国已经扩展很多了：“不是哦，但是我不是承接了快递代送服务嘛，一个人怎么忙得过来，就到学工处老师那挂了个勤工俭学的职位，来帮忙的话一个件给他们分红1元。” 小哒哒也开始“劳务外包”了，池迟归笑起来：“恭喜老板生意兴隆。” 不过严雪没提过在学校勤工俭学的事，池迟归问：“小雪是接了你的勤工俭学单子呀。” “嗯呐，之前图书馆占座那时候，她来我这出租卡，一来二去就认识了嘛。所以快递业务扩展后我俩就长期合作了。” 怪不得这段时间都不去图书馆，反而在寝室学习了。 池迟归想了想，对小哒哒说：“小雪是我的室友，如果让她给我送快递的话不太合适。你可以当作不知道我们是室友吗？” 她感觉严雪不太想让她们知道自己在勤工俭学。 小哒哒答应了：“之前一直让她送c栋的，我还维持原状就好啦。” 回到宿舍，池迟归也没问严雪小哒哒的事情，只当自己单纯去丢了个快递盒子。 她要上网冲浪！ 自从决定了要买房，池迟归就抑制不住的不断在脑海中幻想自己的房子应该是什么样的。 卧室要有采光极好的大窗户，清晨时能被阳光唤醒。 卫生间最好能安放个和海森西酒店一样的大浴缸，让她可以在里面开心泡澡。 还得有个大衣帽间，存放她都放不下了的这些饰品。 在网上看了几个家庭装修的视频，池迟归再打开柠檬树的时候，推荐信息页上就都是各类家装视频了。 这就是大数据的魅力啊！ 池迟归求知若渴，来者不拒，比如说什么“梦想改造旧房”，“新房装修需要注意的12个小技巧”，“第一套房可能会犯的装修误区”。 这么看了两天，她的脑海中不断回荡的就是什么：衣柜要到顶、灯带不要选奇形怪状、窗帘全包容易落灰、洗手台要做台下盆...这种说不上有用还是没用的各种小技巧。 池迟归：万事俱备，就差个房子了。 礼拜二的晚上就这样在期待中到来。 之前说过，行初国立大学占地面积极大，又与众多商圈毗邻，因此学校周边的大部分土地都称得上寸土寸金，北边与cbd接壤的部分房价几乎达到20万每平米。 而米韵淇家开发的学院花园之所以叫价仅仅8.5万每平，是因为这个楼盘有一个关键约束：这是学校周边辐射福利房。 这个楼盘位于行初国立大学西3区和南5区的中间，前后左右都是行初国立大学的校区。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块地皮也是属于行初国立大学的，开发后成为面向学校教职工和在读生的福利性用房。 因为购房名额仅限教职工和在读生，学院花园也被戏称：大学四年买得起就买得起，买不起就一辈子不会有。 毕竟房价在这，不少老师也要辛苦工作十年才能付上首付。 第34章 买房记 从现在居住的衔珠院a栋到学院花园乘坐校车需要20分钟左右, 中间还需转乘一班。 但胜在有学校内部通道，走机动车道是畅通无阻的单行线，一路都不需等红灯。 下车的时候米韵淇已经在门口等待了。 池迟归跳下班车, 快走两步，两个人就相携走进学院花园。 跟着的还有一个售楼处的工作人员, 两人边走边听他介绍。 学院花园的建筑风格和行初国立大学整体风格很不一样, 金属质感和几何感更强。 因为开发年代比较近, 配置标准也比较高，阳台全包，整栋楼都是密闭的, 依靠新风系统排风换气。 除了电梯外还有专门的空中逃生通道和速降逃生梯，。 另外在每栋的18层、28层有人工绿地和公园，第32层上天台还有露天泳池。 没错，这里的建筑每栋都有32层，地下部分除了机房还有七层停车场和仓储空间。 池迟归在永宁都没见过这么高的楼。 因为服务对象的不同，学院花园的房子整体来说分为三种户型：平层大开间、套房和独居。 套房基本售光了，倒是200+的大平层和独居剩的比较多。 平层也分两种，200+的和400+的，基本都在29层及以上。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33节 米韵淇家里给她安排的就是一个在29层的大平层。 池迟归掐指一算, 囊中羞涩，干脆略过了。 工作人员倒是建议她可以贷款付首付, 池迟归觉得没有必要：其实要买也买得起，3000万的房子她也就多刷几次银行卡余额嘛。 但是跟米韵淇说的是自己有200来万，一下掏出来几千万还要分开刷，是怕别人不怀疑吗。 何况她买这个房子一方面是为了防止门禁回不去宿舍, 一方面也是为了放点东西。 总归一个人住，一个小独居足够了。 独居一般是套间剩余的边角部分, 有三种尺寸：35+、45+、70+。 他们挑了3个35+、2个45+和一个70+给池迟归看。 看房用的是ar在线，这样他们就不用在楼盘间奔波了。 35+的独居楼层普遍比较低，配置是一卧一厅一卫，窗子朝北。 45+的独居一般在大楼中部的边角处，一卧一厅一卫，额外有一部分边角空间赠送。米韵淇带她看的这两个都有南向窗还带阳台。 70+的这个则一卧一厅一卫还额外带书房和杂物间，不过整体西向，白天暗，傍晚还有夕晒。 这些当然不是池迟归自己看出来的，负责讲解的工作人员早就给她介绍的明明白白了。 米韵淇跟她看了一圈，问：“45+这两个户型都不错，我住的那栋有吗？” 工作人员查了一下：“大小姐，您住的这栋45+的两个户型齐全，35+也有两个户型未售出。” 米韵淇劝池迟归：“怎么样小池，跟我买在同一栋吧，还能一起玩。” 米韵淇住的 b568栋离地下停车场入口和学校班车点都很近，池迟归同意了。 他们就去实地看房了。 最后池迟归选中了在19层朝南朝东的一个45+独居。 “咱们这间如果购买的话，登记面积是46.785平米，加上额外赠送的阳台和其他空间，实际的使用面积有58.285平米。”工作人员给她看具体赠送的部分：“这里标红的部分是由于楼体建筑形态而突出的部分，因为层高不足[ 公-'主'-号[.闲/闲/书/坊]2米，平均在1.8米左右，不计入实际购房面积。” 白给的面积，层高确实低了点，但也不是问题。 八万五一平的话... 池迟归大概算了一下，需要将近400万，她卡里还差了点。 但是池迟归没像以前买手机发现钱不够那么着急了，大不了多刷一次嘛。 先刷个200，再刷个200，不就够了。 她暗想：之前花钱，好几个月了才花够200万，现在买个房一下就翻倍了。所以不论什么时候原始积累都是最难的。 买房倒用不上400万。 首先她是行初国立大学的在校生，购房享9.5折优惠，是学校给的补贴。 而这是她在首都购买的首套房，在此基础上又享有8.9折优惠。 这样两厢叠加，她只需要花336万。 别忘了，她可是开发商千金带来的，于是他们又给她打了友情折扣8折. 折上折再折，池迟归只需要269万就能买下这个房子! 这个打折尺度着实是有点耍赖了，甚至池迟归发自内心的疑惑一瞬：卖她这栋房子，米韵淇家不会要再倒贴点吧。 倒贴当然不会了，做地产的基本上都会留出一部分“人情往来”用嘛！ 可是一下便宜这么多，倒让池迟归有点不好意思了。 除了房子基本价，还有一些配套设施和附加费用。 比如：物业费、新风费、购买车位等。 池迟归还没有车，但是在米韵淇的建议下还是勾选了120万的地下停车位一个，还有5.8万的物业费和新风费。 再加上零零总总的装修费和过户落户手续费。 加一起还是要400万了。 池迟归看着那个数字哭笑不得：“得，兜兜转转还是你。” 当场付款完成，工作人员会帮她跑手续，估计七天房产证就能到手，到那时池迟归就是有房一族了。 买了这么大个不动产，当然要跟空易汇报汇报。 回学校的路上，池迟归给空易发消息：【鱼兄鱼兄，我今天买了个房！银行卡余额+400。】 空易打了电话来，笑道：“恭喜，第二层封印大概要解开了。” 他又跟她确定了一下：“你现在卡上有多少钱了？” 池迟归看了眼手机上的银行app：“645679[ 公-'主'-号[.闲/闲/书/坊]79，我已经有将近650万了！” 空易想了想：“第二层封印解除没什么特别需要注意的，这几天你好好休息。如果有身体不适及时联络刘离叶，我明天就回首都。” 第二层封印吗？ 池迟归有点点期待。 回到宿舍的时候寝室里只有严雪在，不过目前的情况不算乐观：进门入口处七七八八摆了一些杂物，地上还有两个玻璃罐子。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发酵气息。 看到她们回来，严雪有点尴尬的打个招呼：“小池，小其，不好意思啊我刚才不小心把酱菜罐子打碎了。” 池迟归不太喜欢这种腐烂发酵的味道，但是严雪平时在宿舍吃饭的时候也有这个味道，她吃完饭也会开窗户散散。 池迟归随意点点头：“嗯知道了，你打扫干净就好。” 话音刚落，池迟归就想起来米韵淇抱怨过严雪把她的丝巾弄得都是炒菜味。 她往米韵淇那一看：果然在生气了。 严雪随意扔到地上的杂物有不少在米韵淇椅子旁，她大力拉开椅子，那些东西就都被推回中间的杂物堆里。 米韵淇把包丢在桌子上，拉开抽屉拿出一个大口袋开始收留在宿舍柜子里的衣服。 拿一件，她就拎起来凑到鼻子上闻闻，然后随手丢到地上。 一柜子衣服就这么都丢到了地上。 她又开始收拾自己的化妆品。 米韵淇拉出来一个行李箱，把严雪的东西用椅子推的更远点，把行李箱铺在地上。 瓶瓶罐罐挨个用湿巾擦过然后放进行李箱里。 严雪还在用抹布清理地上的痕迹。 两个人都一言不发，宿舍里的气氛一下就尴尬住了。 池迟归看了看，打开了阳台门和宿舍门：“通通风吧，味道散的快点。” 严雪又把门关上了：“开那边的就好了，开宿舍门味道会到楼道里。” “怎么，怕大家都知道你在宿舍吃酱菜还打翻了吗。”米韵淇把湿纸巾丢进垃圾桶：“关上门熏着挺好，就咱们四个入味。” 严雪的脸一下就涨红了：“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米韵淇随手拿了两件衣服塞进行李箱防止化妆品磕碰：“都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但是谁受得了宿舍天天开伙跟个饭店一样，油烟味熏死人了洗都洗不掉，被人闻到了以为我是什么厨房大妈。” 转身的时候她不小心带掉了一个瓶子，“啪嗒”，装有精华液的瓶子摔到地上，一股香气蔓延开来。 “还好没蹭到身上。”池迟归被吓了一跳：“小七你别动，我来把玻璃先扫了。” 米韵淇看了一眼地下那一滩：“算了吧，哪能让你擦，我叫个保洁也就200块。” 她拎起来行李箱：“这宿舍是住不下去了，小池你跟我走吗。今晚上我那住。” 池迟归说实话也不想在这住了，但是严雪...她又一言不发的在擦地了。 她摇了摇头：“你那也就一张床，我去了折腾。明天还有课呢，你快回去休息吧。” 米韵淇也没再多说：“行，那我回了。” 宿舍里一下就剩下她们两个。 发酵的酱菜味还在不断的冲击着池迟归的嗅觉，打碎的化妆品本来还散发着香气中和了臭味，慢慢的两种味道却混合一体了，形成一种难以言说的气味——感觉像在穿了两年的臭袜子上喷了一斤香水。 池迟归很不想上去帮忙——她是想自杀都因为臭打道回府的那种人。 可是不帮忙也说不过去——寝室里就俩人，她也不能干看着呀。 开始后悔没和米韵淇一起走了。 第35章 谈心事 严雪已经把洒出来的酱菜又装起来了, 不过溅出来的汤水也污染了不少东西，她正在一页一页的擦拭不小心弄脏了的书本。 池迟归清了清嗓子：“咳，小雪, 你看要不你这些酱菜罐子先盖上，不能吃的部分先扔了。” 她看了看地上残留的痕迹：“先把气味来源隔离里再清理脏污。不然这个味道源源不断的嘛。” 严雪看了眼酱菜罐子, 眼眶一下就红了：“我, 这个盖子碎了。” 池迟归拿出了水果盒：“那要不先用这个盖上再用胶带缠上, 只要丢垃圾的时候不洒出来就好了。” 严雪沉默了一下：“我不想扔。掉地上了但是洗一洗就还能吃。小池，今天真的不好意思，我知道我在宿舍做饭炒菜你们都很烦, 有味道有油烟。但是，我没有办法，这里生活费太贵了...” 她抱着酱菜罐子哭起来：“食堂一个馒头还要两块五，交完学杂费之后我只剩下2000块钱，这是我一年的生活费。班上的同学都是富家子，2000块可能还不够他们吃顿饭。小其随手摔件化妆品，你随便充个电费都不止这么点，我却要靠这笔钱吃一年。这些酱菜，我打算吃到这学期结束的。” 池迟归一下就被击中了。 在和空易见面之前, 在来到学校之前，在得到这张银行卡之前, 她也曾经是严雪。 上学时，福利院每周一会给孩子们发十块钱，作为一周的路费。 可她的钱总是因为各种原因离开她： 在车上不小心踩了某人的鞋，要赔给人家洗鞋费。 路过人家摊位的时候莫名其妙就刮掉了摊位上的物品, 要赔给人家损失费。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34节 打工赚了点钱，刚开开心心的拿到钱就得知学校要交一笔杂费。 那时候的池迟归还有地方吃饭。 福利院供应早晚餐, 学校食堂的补贴福利直接打到饭卡里。 然后她毕业了。 离开医院那段日子是她最茫然的时候，身无分文，前路未卜。 她问严雪：“学校有勤工俭学岗位，据我所知你也在通过一些其他途径赚钱？” “原来你知道了啊。”严雪苦笑：“好好打工确实能赚一点钱，可是我们课程好难，我好不容易考上这里，必须拿到奖学金，才能赚到明年的学费。只有成绩好，毕业后才能找到好的工作，所以我只能打点零工。” “老师讲课全是英文的，我得录下来，重新听很多次，才能跟上课程的进度。打工也是，他们总要我一天工作4、5个小时，就没时间学习了。” 池迟归默然。 这世上真正的穷人只有三种，贫穷又不愿改变的、贫穷又不肯承认的、贫穷又甘于现状的。 在池迟归看来，严雪三样全占。 她有极高的自尊心，因此相处两个月了对家境一字不提。 她明明生活困顿，却宁愿维持现状，把吃苦当作磨练自己。 她有能力在当下为自己创造更好的条件，却盲目去追寻飘渺的“未来”。 好成绩和好工作诚然重要，前提是能好好活下去啊。 可她又觉得严雪是自己也不能匹敌的战士。 池迟归那时为上学做准备，也曾打算过一边打工一边读书，可那时她已经有这张银行卡兜底了，她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饿不死。 扪心而问，如果没有这张银行卡，她能像严雪这样想尽办法生存的同时还能坚持学习吗？ 她不能。 严雪真的做到了她不曾做过的事，并且坚持下来了。 这就是池迟归应该敬佩她的地方。 严雪已经擦了眼泪：“对不起小池，我太激动了就哭了。今天的事，你能不告诉别人吗，太丢人了。” 池迟归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她。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呢。有什么丢人的。”她用水果盒子把酱菜盖上：“如果每个人出生的时候都是单独的1，社会却赋予我们0，有的人变成了10，有的人变成了0.1。这是0的错，1为什么要道歉呢。我们只要不停的奔跑，跑过眼前的0，变成10、100、1000、10000，就好了。” “我12岁那年升入中级学校，拿到了学校发的300块奖学金。那时候我在福利院，一周只有10块钱用来坐公交。拿到钱那天我很开心，福利院的妈妈带我去买了一个新书包和一双新运动鞋。结果开学的时候订购校服要交费299。” 池迟归看向严雪：“那时候我就知道，世界上最多的就是意外，而对于不能与意外抗衡的人来说，那不是意外，是不能逾越的劫难。我们必须跑得飞快，才能抵抗住无处不在的意外。相比之下，早就能预见的困难都显得更友善了，对吧。” “那你是怎么成功对抗了意外的。”严雪不懂：“是我跑得还不够快吗。” “我没能成功对抗意外。”池迟归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靠自己太难了，我只是被人拉了一把，从深渊里到云端上。” 她拍了拍严雪的肩膀：“我是个lucky dog，你才是真的屠龙勇士。” “振作起来吧勇士。”池迟归捧起了酱菜罐子：“有时候我们不能光埋头求生，也要抬头观察一下世界。你看跑腿的小哒哒，她有聪明的头脑又从不掩盖自己想要赚钱的心。现在我们一起去丢垃圾，然后去明天一起去菜市场。” 她冲严雪笑了笑：“我家那边有一种很好吃的腌菜做法，明天我教你做。今晚，我们得先睡个好觉。” 云薇回来的时候宿舍已经恢复了原状。 米韵淇的衣服经过辨认可机洗后都放进了洗衣机简单清洗。 池迟归贡献了自己带着香气的抽纸，一页一页夹进严雪被酱汁污染了的课本。 她还拿出驱蚊水在空气里喷了喷驱散残留气味。 云薇回来后果然又打开了她的香薰灯，淡淡水汽和桂花香又弥漫在寝室里。 池迟归深呼吸了一下：“小雀儿，你又换香薰啦。” 云薇开始做皮肤保养：“秋天与桂花香更配嘛。” 生活看似回到了正轨。 可是第二天米韵淇就来收走了她的所有物品，再也不回宿舍住了。 她把重新洗好的衣服和其他杂物一起丢到了垃圾房，搂着池迟归的胳膊告诉她：“你家快点装修好呀，以后要经常来找我玩。” 装修一时半会是装不上了—得先等房产过户到她名下，再申请装修入户。 不过这不妨碍池迟归思考她的房子要怎么装修。 遇事不决，找刘离叶。 池迟归致电这位管家，刘离叶立刻安排了专门的设计师跟她对接。 看完了房产相关情况，设计师问池迟归想要什么样子房子。 池迟归：早有准备且滔滔不绝。 整个房子有两面承重墙分隔开赠送的层高1.8米部分和普通的[ 公-'主'-号[.闲/闲/书/坊]2米部分。 池迟归点了点这个刚好l型的低矮部分：“这里层高不够，做衣帽间杂物间什么的吧。我不会做饭，也不想在房子里开伙，厨房不需要这么大。” 图上厨房的部分已经将近8平米了，池迟归想了想：“有一个料理台和洗手池，饮水机和冰箱就行了。多出来的部分放个小桌子开辟成西图澜娅餐厅，就不用占据客厅空间了。 ” 设计师当场就根据她的想法出了布局图。 这间房子有两个南向窗户带阳台，分别在卧室和厨房。位于卧室西边的厨房上的阳台被设计成餐吧，原本厨房的位置从阳台延伸过来，做成了开放式的厨房、酒水厅。 卫生间在卧室的东边，可惜没有窗子——赠送的l型部分刚好在东边环绕包裹了卫生间，于是他们在主卧开了一扇门，把l型环绕做成了衣帽间。 卫生间的东边墙壁是承重墙，不能乱动，于是在它的北边墙壁开了另一扇门，使卧室、卫生间、衣帽间三者能够连接在一起。 衣帽间倒是有一个朝东的窗户，保障了室内采光。 卫生间做了干湿分离，从客厅进去是洗漱间，有马桶和洗手池。靠近主卧的地方放着化妆台。而衣帽间的尽头和卫生间的交集处隔断开做了淋浴房和浴缸。 客厅面积不大，靠右边墙做了一张大书桌，左边在入口处做了玄关。 池迟归没要家庭影音设备，她感觉占地方又用不上，取而代之的是很多大柜子，储物空间upupup。 这房子她还挺满意的，刘离叶看了却觉得过分小了：“格局不够开阔，布置的也有点紧凑。” “离学校近嘛，够我一个人住就好了。”池迟归跟设计师定下装修风格偏森系，简约清新自然一点。 之后就要等装修工序了，她先拿出100万作为装修经费交给负责人，等要购置家具的时候不够再添。 对接完装修的事，池迟归回到寝室。 还是只有云薇、严雪在，毕竟米韵淇已经搬离了。 倒是早上才扔掉的衣服又被叠好放在了她桌子上，池迟归看了眼严雪，叹了口气。 不过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云薇先叫住了她。 她在宿舍等了好半天，就为了不着痕迹的跟池迟归搭话：“小池，我最近加入了话剧社，下礼拜有演出哦，你要来看嘛？”她给池迟归发了个海报：“入场券还没做出来，你要去看的话我帮你留一张。” 池迟归答应了，她打趣云薇：“我们的主持播音唱歌跳舞全才现在要进军演艺界了吗？女明星提前给我签个名？” 第36章 再解封 女明星等她其实是为了另一件事：“就是, 我们那个剧情里有一个需要女主角穿米色大衣的场景，可是我的呢子大衣没有米色的。小池我记得上周你穿了一件，能借我用一下吗？我保证, 只穿着演出当天上台用不到五分钟，用完肯定收好完璧归赵。” 借件衣服而已, 池迟归当然不会拒绝。她回忆了一下那件米色的：“是礼拜四下午我穿的那件吗。” 上午她去了图书馆, 把外套忘在那里了, 下午穿的就是那件米色大衣。 云薇点头：“对，早上你穿了一件黑的，下午换的米色的。我记得袖口那有两颗珍珠袖扣。” 衣服这时候已经被收起来了。 池迟归对她说：“那件衣服我收起来了, 你哪天要用，明天我去找。” 说到这，池迟归没忍住抱怨了一下：“说起来那天上午穿的黑色大衣也丢了，忘在图书馆就找不到了。” 云薇不意外：“你的衣服太多了，我看你自己都记不住有哪些件。丢了也不奇怪。” 第二天池迟归找到阿姨要那件衣服。 她还没去过存放自己衣服的地方呢，她兴致勃勃想要一起去。 还是在学生服务中心的三层，离造型室不远的一间房间。 房间的大门和窗户都用了遮光材料，推开门进去却灯火通明。 一架架通顶衣柜在大面积的房间里整齐排列，从这边到那边一眼望去, 像进入了镜子屋。 池迟归在大衣柜间走过，最先路过的衣服都曾在她衣柜里出现过, 有的穿过了，有的没有。 阿姨在标注着最近日期，也就是上周的衣柜处停下，上面挂着十几件衣物, 其中一个挂钩是空的，别着一张黑色衣物的照片, 看来就是她弄丢的那件黑色大衣了。 池迟归盯着照片看了会，记住了它的样子，然后拿到了重新打包好的米色大衣。 “这件衣服可能要借走几天。”池迟归没忘了和她报备：“同学有演出需要用道具。” 阿姨表示：没问题，衣服是你的，你随意。 路过造型室的时候池迟归想到马上和汉服社出去玩还需要来做个造型，也不知道小郑会不会做国风造型，干脆过去问一问。 推开那扇门之前，池迟归满脑子里思索着的，是先问问小郑能不能做国风造型，再叫她到时候跟她一起去云愆寺。 可推开那扇门后，见到嘴角带笑的小郑的时候，一股陌生的情绪袭击了她。 池迟归像是被一棒子迎面痛击，大脑在顷刻间木住了。 她忽然忘记了自己是谁，也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眼前在刹那间进入纯粹的黑暗，而后失重感传来。 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正在跌倒的池迟归只来得及在心里默默呼唤一句，“空易，我...” 我什么呢。 我好渴。 渴是什么意思。 想喝水。 哪里有水，水。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35节 一个声音模糊传来：“你是谁。” 我是谁。 我是小池。 小池塘的小池。 小池塘里的水在哪儿。 “小池，该醒来了。” 有什么凉凉的滑滑的东西淹没了她。 她心中的火好像渐渐熄灭了。 “小池，该醒来了。” 那个声音又重复了一遍：“小池，该醒来了。” “诺。”小池听见自己说：“龙君，竟还能再见您一面。” 龙君，又是谁呢。 池迟归睁开了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波光袅袅的水面。 散射灯在水面投下若干光斑，她眨了眨眼，试图适应光线，而后意识到自己正在水面之下。 她张开嘴，“咕噜咕噜”吐出了一串泡泡。 水面“哗啦”一下破开，池迟归坐起来：这是个鱼缸。（不是错别字，就是一个鱼缸。） 什么人会准备一个放得下一个身高170人类的大鱼缸在家？ 池迟归思索一瞬间，就被趴在浴缸旁的人吸引了注意力。 “小郑？”沉默一瞬，她飞快改口：“小筝姐姐。” 小郑抬起头，泪水已经流了一片：“小池，好久不见。” 这个好久真的好久啊，在她一无所觉的那两万年。 池迟归站起来，身上不知道被谁换上了轻薄的睡裙，此时伴随着她的动作紧贴在身体上。 她看向小郑：“小筝姐姐，我没吃青莲火。” 小郑瞪大了双眼，满脸愕然。然后泪水又涌了出来。 在池迟归来得及说什么之前，一件袍子飞到了她身上，与此同时她身上的衣服也快速烘干了：“叙旧之前，先来喝杯荷露酪吧，小池。” 300年前渡劫飞升的龙君道场设立在清钧天无尽莲池上。 这无尽莲池原本也只是一方石莲斛，在道祖的后院里餐风饮露。石莲斛里养了一渠荷花并五条黑鱼，听道祖与人谈玄，又得了天大的机缘，为首的黑鱼水到渠成修炼大成，做了天地间第一位龙君。 这位龙君把石莲斛化作了无尽莲池，日日夜夜游走其间。 说来也奇怪，他不问道，不谈玄，也不与清钧天诸人往来，只在无尽莲池里找东西。 他在找一条鱼。 不过最后找到的也不是一条鱼——那是团松松垮垮的红色光点，被龙君团吧团吧，塞进了一条干瘪的红鱼标本里。 无尽莲池的空升殿里就多了一位小侍，名唤小池。 小筝是空升殿小侍小池的侍女。 虽然经常有人好奇小侍为什么也有侍女。 不过无所谓了，反正他们也没见过小池。 小池先天不足又灵魄溃散，在空升殿里长到200岁才能开口说话，也只认识一个“小筝姐姐”和“龙君”。 她常住在龙君寝殿内的石莲斛本体里，一刻也离不开水。 “小池是条鱼干，离开水就干了。” 小池愚笨却也有灵，加上龙君经常以各类天才地宝投喂，没过多久就为石莲斛培育出了一颗核心。 于是小池从石莲斛搬到了龙君的茶缸里，石莲斛里长出了青莲火。 小池住在石莲斛。石莲斛长莲花。莲花做成荷露酪。荷露酪喂给小池吃。小池给石莲斛培育出了青莲火。 小筝觉得哪里不太对。 显然龙君也这么觉得。 小筝看见他整天对着茶缸哀叹：“你怎么都喂给石莲斛了。” 小池甩甩尾巴，阿巴阿巴阿巴。 青莲火是个珍惜物品，龙君想留给小池炼化使用，可是小池连人形都还没修成，前来盗宝的鼠辈却一茬接着一茬。 小池又被龙君放回了石莲斛，希望他们俩能“日夜浸侵，同源共生。” 然后下水第三天，青莲火几乎把石莲斛烤干了。 也快把小池烤干了。 石莲斛水位下降，没了无尽莲池的阻挡，前来盗宝的人更加猖獗，龙君应对不暇。 有一次，敌人已经打进了空升殿。 小筝左手捧着装小池的茶缸，右手端着石莲斛躲进了莲池深处。 想起了龙君的嘱托，她没忘记告诉小池：“小池，我们现在在很危险的时候，要好好的藏起来，龙君说过，不许乱跑，不要大声说话。”她顿了顿：“还有，见到吃的，不要去追。” 小筝的声音有点艰难：“龙君说，你以前就是因为又傻又贪吃才被他砸死的，这一次，看见什么都不许吃了。” 小池甩了甩尾巴：“诺。” 可是小池还是死了。 池迟归发出了一个问号：？ “难道我没忍住，又跑出去了？” 空易掩面，忍俊不禁：“没有，你把青莲火吃了。” 池迟归一下就想到自己刚醒来时说的那句：“小筝姐姐，我没吃青莲火。” 池迟归沉默一瞬，无比坚定的对空易说：”龙君，我没吃青莲火。“ 空易动了动手指，青色的火焰在指尖跳动两下，似乎在跟她打招呼。 “你没主动吃，但青莲火还是进到了你的肚子里。” 之前说过，小池在石莲斛里培育出了青莲火，对于这火来说，她是同源也是长辈。 然后小池忽然离开它，久别再重逢，自然很想念。 青莲火活跃的不得了，就想和她贴贴。 于是小池趴在茶缸边上阿巴阿巴阿巴的时候，青莲火攀上了石莲斛的边缘，顺着水流一下就窜进了她的肚子里。 小池当场就着了。 哗啦啦把自己烧成了灰。 池迟归的记忆在此时刚好上线，她呆滞的摸了摸肚子，又伸出手去够空易指尖上的青色火焰。 空易五指纤长，反手握住她：“打个招呼吗，这逆子也两万年没见你了。” 不是想象中热腾腾的感觉，青色火焰在两人相握的指尖跳动，池迟归只感觉自己握上了坚硬的玉石。 她眨了眨眼：“两万年？我不是都轮回了十世了吗。” 空易没多说：“唤醒第二世的记忆还是第一次。” 池迟归懂了：“花钱就能解锁后续是不是。” 她感觉这故事越来越有趣了。 有点像最近热播的那个国产仙侠大片，池迟归在网页上刷到过，什么： 【仙尊，尊夫人、不对，那婢女已经在诛仙台罚跪了三百年了。】 【她知错了吗？】 【她一百年前就跳下诛仙台了，走之前还给你生了个孩子。】 池迟归在这时候很大心脏：“那我现在是鱼吗，这个火焰都能出现在这，我是能修仙吗？” 空易摇头：“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尚早。” 在那之前，池迟归先得面临一个难题：她好缺水。 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热意席卷了她，从内到外的似乎要把她焚化。 虽然空易说这是她的记忆带来的错觉并且制止她，不许她喝哪怕一口水。 “你可能得先回一趟宿舍。” 第37章 摸摸头 她得回去拿一样东西。 放在柜子里的那个大首饰盒。 空易强调：“回到宿舍后, 不要碰任何水，如果觉得渴，也忍住不要喝水。拿到东西后, 立刻出来，我会在门口等你。” 池迟归：？ 空易停了一瞬, 改口道：“我会通知他们给全校停水, 启动第二套应急预案。你管不住自己的嘴, 我不能太相信你。” 池迟归：你不礼貌，我都说累了。 不过她也对自己没有信心。 源源不断的灼烧感在脑海中回荡，让她感觉自己时刻身处火海深处。 从小筝所在的造型室到池迟归的宿舍步行也只需要五分钟, 开车就有点奇怪了。 他们走出了造型室的大门，空易朝她伸出手：“需要吗，可能会舒服一点。”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36节 池迟归握住了他，丝丝缕缕的凉意从双手紧握处传递过来，感觉像一下吸了风油精。 憋了半天，池迟归道：“龙君，我以后肯定好好报答你。” 空易无语：“给我养老送终吗。” 池迟归：孝子微笑。 空易把他们紧握的手抬到她面前：“你是该好好孝敬我。辛辛苦苦拉扯孩子300年，一不留神全部重来。” 池迟归：“那以后，我也拉扯你。” 到了女生宿舍, 空易就不方便进去了。 小筝更不行——她本体还是一截木头呢。 他在池迟归头上揉了揉：“快去快回。” 进到宿舍楼大门的时候，大门的地上湿漉漉的。 正站在门口的宿管阿姨一看到她就冲上来给她套上了一次性鞋套：“池小姐, 刚刚宿舍楼停水，一根水管爆裂了，您注意不要碰到水。” 她又拿出冰冰凉的什么东西贴到她手背和额头上：“您的室友4号床在寝室，我不能直接进去拿东西。一会我们一起上楼, 您拿上书桌侧边柜子里大首饰盒就出来，我在门口等您。” 她和宿管阿姨上了电梯。 电梯里没有人, 门打开的时候宿管阿姨先出去看了看，确定安全后才让池迟归出来。 然后一路顺利的回到了寝室。 池迟归感觉自己已经要被点燃了。 她也顾不上别的，猛地推开了宿舍大门。 冷静冷静。她深呼吸两次，越过吃惊抬头看过来的严雪，直奔自己的桌子。 大首饰盒，前几天她才打开看过，因此心里清楚在哪里。 池迟归目标明确，虽然脑子里的灼烧感持续不断，她出了一头汗，咬着牙把首饰盒掏出来。 “小池你回来啦。”严雪凑过来：“那个，小七的衣服我又帮她洗好了，她还要吗。” 池迟归哪有心思回答她！ 她咬着牙语气急促：“她不是都扔了吗，你还捡回来干嘛。” 首饰盒到手，池迟归打开宿舍门冲了出去。 阿姨帮她关上了门：“好的池小姐，我现在帮您戴上这套饰品。” 简约的黑色饰品被逐一戴到身上，阿姨边戴边解释：“这套饰品是用特殊材料锻造的，可以在您身体周围形成保护层，保住您稳定精神。” 其实没什么用，池迟归还是觉得自己在被火烧火燎。 出了宿舍楼，空易还在原地等她，刘离叶和李钟生也到了，一辆车静静停在楼下。 池迟归上了车，空易又握住了她的手：“心境澄明，剔除杂念，这些都是幻觉，很快就会过去。” 池迟归不能理解，解开个封印怎么像又死了一遍。 行驶五分钟后他们下车来到了李钟生的办公室。 这栋小楼被暂时封锁了起来。 池迟归刚在沙发上坐下，窗外就下起了雨。 下雨了啊。 池迟归在那一瞬间产生了想出去淋雨的冲动。 和空易交握的手阻止了她。 幽凉的气息又在四肢百骸蔓延开，却没有之前那种立竿见影的效果了。 她向四周环顾，发现李钟生办公室和上次来有了不小的变化。 体积稍大的物体都被搬走了，比如那个超大的茶桌。放在角落的饮水机也不见了。 池迟归很想念上次来没喝完的那杯老苦茶。 没有水吗，那渴了的话该喝点什么呢。 池迟归感觉自己渴了。 一旦有了这种想法，口渴的感觉就好像通过大脑传递到全身，让她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 她不安的动了动。 空易垂眸：“再有五分钟，等雨停，你的神魂也就稳定了。” 池迟归斜趴在沙发背上，焦渴难耐：“能解释解释吗，我为什么会这样。说好的‘第二层封印解除没什么特别需要注意的’，现在又是为什么？” 空易拍了拍她的后背：“对不起，是我没有考虑周全。”他斟酌了一下：“这也是我们第一次为你唤醒第二世的记忆，所以没有想到它的副作用这么明显，按理来说应该和第一次一样，循序渐进的产生并且对你进行改造的。” 池迟归一下就想到了之前路过水池就想游进去和洗澡一洗好几个小时的事儿。 “改造，我不会真有一天会变成鱼吧。” 空易大手覆在她额头上，轻轻拂下让她闭上眼：“不会的，只是过去记忆的影响。你可以理解为我们在为你传输老版本数据，新旧数据相同的部分会交替融合，不同的部分也会进行替换。这些是旧数据的部分，不会影响到你的硬件。” 懂了，麻瓜还是麻瓜。 修仙de梦碎，池迟归不再说话，闭上了眼睛。 五分钟很快，似乎也很慢。 仿佛在灵魂深处如影随形的灼烧感也渐渐淡去，池迟归出来的时候身上是那件轻薄睡衣裹了厚大衣，这时候感觉睡衣已经又黏在了身上。 空易淡淡道：“已经结束了。” 池迟归坐起来看向他，很奇怪，这时候她的心里对这个男人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依赖，但是她知道这份依赖是来自两万年前的那位小池的。 她全身心的信赖并且喜爱着这位龙君。 可两万年后的她，却忍不住立起了全身警惕的刺。 池迟归对空易的警戒心一直是很低的。 谁会去恶意揣测一个与你“交情匪浅”，又在关键时刻屡次伸出援手的人呢。 池迟归无数次感谢过空易，曾把他视作恩人、神明、还说过什么都愿意帮他做。 可是超出了她世界观的种种随着封印的解开而不断浮现时，当在灵魂中熊熊燃烧的火焰猝不及防的袭击了她时，她还是忍不住想问“这是你早就预料到的吗。”又或者“你究竟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最后她还是没问。 可能是心里不断翻涌的依赖感作祟吧，池迟归知道自己现在警惕又恐惧到浑身冰凉，却还是觉得空易不会害她——如果他想，那他早就能。 两种矛盾的情感在她脑海中翻涌，池迟归感觉自己在割裂也在融合。 她总想在池子里甩甩尾巴溅他一脸水，或者吐个大泡泡。 可是现实里她还好好的坐在沙发上，和空易隔着一人的距离。 只是她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一件事：她也许，不是想象中的什么lucky dog 。 他们的关系似乎更加扑朔迷离了。 空易除了债主的身份外，似乎还是她的主人。 池迟归摇头：我该不会被pua了吧。 她想到了前几天看过的新闻，内心疯狂叫自己警惕。 可一转头看到空易，她就来了说不清楚的小脾气。 啊好想拿头蹭蹭他的手啊。 “龙君，如果结束了的话，我就先回去了。”池迟归站起来：“方便透露一下下次封印大概多久能解开吗，如果有什么可能发生的意外，麻烦做好预案并且请尽量告知我。” 她检查了一下衣服，确认可以穿着出门：“还挺疼的。” 这时候的她和大概半个小时以前刚醒来的她截然不同了。 池迟归口中的话客气又礼貌，眼睛里却散发着光，紧紧盯着他，似乎在说：快点来摸摸我！ 空易对这样的她并不陌生，甚至知道该怎么做就能立刻安抚好她。 但他的手动了动，还是道：“下次我会提前安排好，对不起。” 说实话他怕池迟归心里怨他。 现在回想起来，两万年前他是个莽撞的愣头青，看起来很认真的在养她了，但是也不过是想喂鱼就喂鱼，想给她搬家就给她搬家，差点把老巢折腾没了不说，最后还是没护住她。 两万年后怎么还是这副模样，都说了要护着她又让她受苦。 明明什么都没说，却还是期待被摸摸头的池迟归等待落空，心里油然升起了一种失落。 我也太没道理了。她感觉自己是被旧的记忆影响了，所以情绪有点奇奇怪怪的波动。 这想法在脑海中丝滑的转了一圈，池迟归忍住提出让他摸摸头的冲动，独自离开了办公室。 虽然没说要送，空易还是跟在她身后。 池迟归本来还在慢悠悠走着顺便想想心事，察觉到他在身后就忍不住加快了脚步。 快步走了两分钟，她不着痕迹的往后一看，人家还在闲庭信步的跟着她呢！ 池迟归也不知道自己在跟谁、生的哪门子的气，这气来的名不正言不顺又不能发出来，她回到宿舍把自己埋在了床里。 “毁灭吧，累死了。” 第38章 云愆寺 池迟归收拾要去云愆寺的行李的时候才发现事情有点不太对劲：我买的那么多那么多汉服呢, 怎么只到了一套？ 她打开淘淘集市看了眼，发现好几个店家都发了消息过来告诉她购买的是设计师图，没有实体能发, 有几个甚至帮她做退款处理了，不过卡里钱太多, 池迟归压根就没注意。 剩下还有一些需要等工期, 起码也要30天, 有现货的竟然只有一家。 池迟归看着自己买的上百件汉服配饰无奈：“就一件衣服，这么多配饰，怎么搭啊。” 还好有小郑, 不对，小筝。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37节 池迟归给小筝发消息紧急求助，小筝表示明天下午就会带全套物品跟她一起去云愆寺。 汉服妆造什么的，她可是专业的！ 以防万一池迟归还是挑了点自己喜欢的配饰提前放在行李箱里，然后跟社团的车一起去云愆寺。 小筝则自己带人过去。 去的人坐满了一整辆大巴车，不光是汉服社的，还有几个隔壁cosplay的，他们也要去“出图”，还自己带了专业设备。 有趣的是, 这两个社团也不用真名称呼彼此。 比如cosplay的两个人，穿男装的叫库幸, 穿女装的叫卡拉那，他们俩是是舍友。 池迟归：？ 就在这个突然的下午，她的世界里第一次出现了女装大佬。 库幸和卡拉那坐在池迟归的前座，她身边是同为大一新生的枫糖。 跟cosplay的人直接全套装扮好就上车了不同, 汉服社的人都要等上山之后再换——毕竟汉服大多宽摆大袖，上山时候没注意弄坏了就不好了。 等到了云愆寺, 两个社团分开活动。 汉服社的先到他们住宿地点集合，然后和导游一起粗略游览云愆寺。 云愆寺是道庙，距今已经有1400年，是旧朝皇子的私观，也因此云愆寺所在地的整座山都属于寺庙所有，光靠在观外设立食宿，云愆寺就赚了不少钱。 这座道观原本属于明帝时期一位皇子，他死后也葬在这里，所以云愆寺一直以来都不对外开放，维护的很好，跨越千年仍保留了当年的原汁原味。 直到50年前，伴随着社会发展，一向清幽避世的道观主动对外开放，才渐渐为人所知。 整个道观分为前后三重，对普通游客开放的只有第一重，前山门和大殿部分。 再后面第二重“道场”和第三重“易道冢”则不能随便进入，只能通过视频和音像资料观看一二。 就算这样，也挡不住源源不断的游客的热情。 因为这道观实在是古色古韵，自然天成。 略过精心雕琢维护的一草一木和亭台院景不说，光是大殿和偏殿供奉的塑像，都肉眼可见的金光璀璨。 “是金鎏法身。”枫糖压低了声音给池迟归介绍：“这正殿供奉的是道祖，具体道号不明，反正是传说中的万道之宗。右偏殿供奉的一位是我国道教的起源，也是被现实承认的开山祖师李尔。” “至于左偏殿的那位，就是这座道观的第一任主人了，他被称作易道人。”枫糖略有微词：“祭神如祭人，不妥。” 池迟归对宗教神学没什么了解，因此也不妄加评价：“既然是人家的私观，又一直没被要求改正，说不定另有原有。” 导游带着她们走过二重垂门，遥遥看向内院：“再往前，就是本寺的道场，此地主人不愿对外开放，但大家需要知道，道场内也供奉着两位神尊，一者为万海统帅龙君，一者为上神蝉孋。” 他们今天来的巧，可以去道场里祭拜两位神尊，但是也只是可以报名，谁能去不是自己说的算的。 大家都不愿意错过机会，纷纷报名。 导游把他们带到一个半掩的小门前，跟一个穿着道袍的中年人互相见礼。 中年人原本站在门前像一尊石像，此时抬起微垂的双目扫视了一圈，蓦然开口：“清修净地，此三者不得入内：不敬神佛，曾有妄语者；滥杀无道，曾行盗窃者；浸酒浸淫，非为在室者。” 然后他又重新垂眸：“诸位我已记下，有符合条件者，今日之前收到请帖，明早可来参拜。” 于是一行人又安静的折返。 在下一段长长的阶梯时，池迟归没忍住回头看：远看群山隐约间，雾气浓重。近看屋銮叠起，看不见道场和冢。 下了山，导游又解释了一下中年道人的话：“不信神佛的不会被选中的。违法犯罪作奸犯科的也不行，有小偷小摸的都不行。另外，有过男女关系的也选不中。剩下的人今晚等等看，万一被挑到了也说不定。” 枫糖捂嘴：“我怎么感觉被挑中了的人不是去拜神，是去当供品，童男童女，身家清白...” 池迟归：“拒绝封建迷信。” 汉服社来的还是女生多，因此住宿安排有点紧，基本两人一张床。 池迟归刚好和枫糖住一张，同房间里还有两个学姐住一张床。 好在床的大小还不错，宽度有1.8m，住下两个女生并不算拥挤。 晚上大家一起吃了个饭，之后就可以开始分头行动了，一直到回程之前再按时来大巴集合就行。 社长倒是再三强调，让大家每晚睡觉之前都在群里报一下平安。 池迟归打算先去找小筝。 他们不住在寺庙外的酒店，反而在寺庙内的一处偏院。 池迟归一看这个位置就有了点不好的预感：“不会这个寺庙也是空易的吧。” 小筝眨眨眼：“这我不能跟您说。” 池迟归：...... 小筝给她试了三套衣服，都是襦裙。 池迟归选了一套上衣黑色裙摆红色的，小筝给她打包好让她带走。 明天早上她起床后小筝再帮她做发型和化妆—这是池迟归要求的，她想和社团的朋友们一起行动。 小筝有点舍不得，再三确定池迟归真的不要她陪伴才作罢。 看见换了衣服的池迟归，她还有点怅然：“姑娘音容尤似当年。” 池迟归感觉这又是需要花钱解锁的部分，干脆就没再追问。 拎着衣服回去，池迟归把衣服挂起来以免有褶皱，枫糖看见了直呼讲究：“我们都里面随便穿两件自己的衣服的。你居然三层都备齐了。” 这三层是指里衣、中衣、外衣。 一般来说汉服社的人出来玩，就只套个外衣就够了。 等她打开行李箱把事先准备的饰品拿出来，更是吸引了学姐们的目光：“簪子有两三个够搭配就行了，你怎么带这么一包。” 学姐拿着她装簪子的小包感叹：“我挑口红色号都没你挑簪子选项多。” 枫糖更直接：“我家筷子都没这么多根。” 池迟归被她们捧的飘飘然，手一挥：“带都带了，学姐们有什么喜欢的拿去做造型，反正我也用不完。” 学姐们自己有提前准备好的饰品，一个借走了池迟归带来的披帛，一个借走了她的道具扇子。 枫糖也挑了根簪子和一对耳坠：“这波，我愿称之为女菩萨。” 之后陆陆续续又有几个人闻讯跑来围观她的饰品，池迟归来者不拒，很快就认识了好多朋友。 她顺势提出：“第一次来云愆寺，也不知道哪里拍照好看，不如明天我们一起走吧。” 拿人手短，她们自然不会拒绝，许诺带着池迟归一起。 池迟归又邀请枫糖和她一起，她们互相拍照。 拍照队友+++。 交朋友，也没有那么难嘛。 不过汉服社来的人里都没有被选中可以进去参拜的。 可能因为大家都不信神了吧。 第二天池迟归先换上了里三层外三层的汉服，然后让小筝来给她化了妆。 小筝一出手，同住的三个人又被震惊了一下，池迟归只好说他们是附近影楼的工作人员，是她花钱请来的。 花钱请的，几个人就不好意思蹭了，都按照原本计划各自装扮起来，一行人衣香鬓影，走在路上非常有气势，回头率极高。 虽然池迟归说了要和社团朋友一起玩，小筝还是带了摄影师，躲在人群里不留痕迹地全程跟拍。 等到两天的云愆寺之行结束，池迟归和枫糖还在绞尽脑汁给对方p图呢，小筝这边的高清壁纸都做出来了。 空易比照片主人公更早看到这些图片。 照片上的女生或走或坐，动静得宜，肉眼可见的心情好。尤其有一张，抓拍到了带笑的回眸，明眸善睐，巧笑盼兮，分外明艳。 空易叹息：“回来好几个月了，倒是头一次见她这么开心。” 他觉得这照片很熟悉：“倒是很像当年。只是容颜未改神色却不同，那时候她没有这么鲜妍灵动。” 李钟生眼观鼻鼻观心一言不发。 空易偏要问他：“上一次见她这么开心是什么时候？” 很久远了。 没人回答，空易也不气恼：“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不爱笑了呢。” 李钟生欲言又止。 他抬眼偷看了一下空易，在心底为他默哀了一下。 收到这些图片的时候池迟归真的超级开心！ 照片上的她可以说每一帧都美的像幅画。 不过最后她斟酌了一下，发到社交平台上的还是枫糖给她拍的那几张。 她还记得自己的人设的：一个平平无奇的女大学生。 第39章 岱练员 从云愆寺回来, 生活还是照常。 池迟归也开始筹备即将到来的期中考试。 大部分考试还是以论文形式进行的，不过《上古文学赏析》、《初涉上古语言》、《上古异植异兽基础》这三门专业必修就要笔试了。 李钟生对考前紧张的她感到十分不解：“不管怎么考你都是第一名的。” 毕竟是一对一教学，肯定是教会了才往下进行的, 池迟归的学习质量没得说。 奇迹般地就被安慰到了呢！ 就算这么说，池迟归还是好好认真复习了一周,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等考完试, 原本沉寂的朋友们也一下就活跃起来了。 汉服社要开始筹备元日晚会, 问池迟归有没有兴趣参加舞蹈排练。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38节 这个元日晚会是几家社团合办的，有民乐社、汉服社、武术社等，主题是传统文化。 池迟归没跳过舞, 拒绝了。 户外俱乐部也开始组建雪山集训营，他们打算进行三个月的训练，然后在2月份攀爬雪山。 池迟归考虑了一下，感觉自己应该也没什么时间去爬雪山—她忙着花钱。 经促会也开始预收冬季社费，还是2万元。池迟归照常交了。 可米韵淇来找她参加聚会的时候她拒绝了。 池迟归看了眼经促会的群，发现关于这次聚会在群里没有通知。 她看向米韵淇：“小七，这次聚会是社团大家都去吗？” 米韵淇虽然不回来住了，却偶尔也回来午休一下，不过她没再和严雪说过话了。 这时候严雪不在寝室, 她还算舒服的坐在椅子上：“当然不是啦，是学长叫我去的, 我只告诉了你一个人哦。” 池迟归也不知道之前那些聚会，康会长是不是希望只有米韵淇一个人去了。 她干脆拒绝了：“我这周提前安排了其他活动，可能时间有点错不开。” 其实她周末的安排只有一个：云薇的话剧演出。 不过既然决定做点什么来躲开经促会的活动，池迟归干脆就又发掘了一下自己加入的众多社团。 可惜这时候天气渐冷, 也已经过了新人刚加入社团的破冰期，大部分社团的活动也固定下来, 新人的加入就有点难了。 池迟归回归了异空间交友社的怀抱。 原因很简单：《偃师战场》赛季更新了。 不秋草找她双排。 其实以不秋草的实力，赛季初单排打晋升还是很容易的。 找池迟归双排，主要是因为他需要一个无脑保护自己的辅助来应对神奇队友可能带来的翻车。 毕竟是自己手把手带出来的，谁不想要个永远跟着你还很听指挥的辅助呢。 池迟归这才知道这游戏还有赛季更新这回事——她以为只要打上去就不会掉下来了呢。 更新完，她成功从班主掉回总管。 这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两个人都各自在寝室，不秋草需要指挥她，就开了麦。 池迟归看严雪和云薇都不在，干脆也开了麦。 为了保障公平和防止不正当竞技，《偃师战场》的语音交流是强制全队的，因此他们发言全队都听得见，不秋草话很少，池迟归更是沉默。 顺利打了三场，之前已经打了好几把的不秋草先晋升领班。 到了领班，匹配到的队友几乎称得上天差地别：池迟归好几次莫名其妙就死了，连一个技能都放不出。 然而最奇怪的是她都已经被杀到0-17了，最后还是能赢。 不秋草开玩笑：“这就是尊贵的闪耀至尊20级吗？” 话音刚落，新的队伍已经匹配上。 池迟归是一楼，她没有犹豫直接锁了偃师梦。 四楼：【？一抢你锁梦？】 池迟归没搞明白怎么了，不秋草跟她说：“你发下战绩给他看。” 池迟归点了一下人物旁边的【炫耀】按钮，她的头像旁边出现了一行小字：【偃师梦：场次79，胜率100%，最近一场：0-17-23】 四楼开了麦：“老板好，原来是老板，我躺好了。” 与此同时，三楼默默关上了麦克风对直播间道：“碰上老板了，100%胜率梦，虽然这个个人战绩有点寒碜。不过这把稳了。” 就是不知道这个100%胜率，究竟是老板的大腿太强，还是特邀演员太多了。 不秋草也被池迟归的战绩吓了一跳。他知道梦的胜率肯定不低，因为他们俩一起排位就没输过。不过他没料到是这个人没输过。 “你这胜率，怎么做到的？” 池迟归的麦克风亮了亮：“上个赛季找了大主播带我的，这个赛季我们俩不是到现在没输过？” bp完毕，进入戏台加载页面。 池迟归的闪耀至尊20级图标在屏幕上发出了耀眼的金光，是对手看了都直呼忘了截图的程度。 豪华归豪华，菜归菜。 闪耀至尊20级的梦开局五分钟已经丢了3个头，虽然跟她连体婴的不秋草已经趁此机会无伤获得四个人头，还打出了一波三杀。 三号咂舌：“一时间分不清这到底是老板还是工具人。” 池迟归点击复活，同时没忘了回答他：“是同学。” “啊这。”三号果断挖角：“友谊万岁。打野下把一起双排吗？” 不秋草笑：“不了。” 三号不死心还要挖角：“我也可会打辅助了，我们双排肯定强强联合。” 不秋草：“你不是尊贵的闪耀至尊20级。” 开玩笑归开玩笑，这局比赛还是在池迟归一个人的逆风里获得了胜利。 不秋草叫停了今天的上分之旅：“连胜之后很容易匹配牛鬼蛇神，到时候我也不一定带的动。明天再打。” 池迟归回了个ok。 退出队伍界面，池迟归发现自己有一个好友申请，是刚才的五楼队友。 好友刚通过，五楼就发来了信息：【岱晋升，一天上班主，每段500元。指定英雄胜率、宗师殿堂详谈。五排车队包天私聊。】 池迟归看了眼那个500，条件反射型的问：【这么便宜？】 五楼发了个问号，打出了一串数字：【加我初见详谈。】 池迟归没加。 众所周知便宜没好货，她还是相信菜花。 不过，打100%胜率很贵吗？ 不秋草目前带她还是绰绰有余的。 说起来也神奇，池迟归和他双排这么久，从来没遇到过传说中的奇葩队友，反而经常排到己方超强大佬—虽然敌方也强。 双排的稳定性不如五排，可是至今没输过也是种恐怖体验。 不秋草一度怀疑她是不是开了什么辅助插件，不然怎么... 等到不秋草上了领班，就不敢再带她了——怕把她的百分百胜率打没。 池迟归在找菜花和自己努力这两个选项上犹豫了一瞬间，果断投向了菜花的怀抱。 可惜菜花没空。 新赛季冲榜期，他要先自己打晋升，拿全国荣誉称号。 “所以果然钱不是万能的吧。”池迟归加上了500元那位：【岱晋升，什么价？】 500元的初见名叫【蕾娜专业岱练员11】，一看就是个专业商业号，可能皮下的人跟给池迟归联络方式的都不是同一个。 【蕾娜专业岱练员11】通过了好友申请后就发来了价位表，池迟归看了一下发现价格确实便宜，价格分成两档，代练上号一般是买断制度，打到约定段位停止，这也是最便宜的，而且基本都一天就能完成。 也可以号主上号，和菜花带人方式差不多，不过按局收费，胜负不论。 如果要百分百胜率或者打排名，他们还可以安排“演员”，班主以下每局每个演员100元，班主以上每局每个演员500元。 【小池：演员的意思是？】 【蕾娜专业岱练员11：字面意思，野人组排，同队帮你打，不同队当演员，让你嬴起来更容易。】 【小池：打假赛？】 电脑那头的【蕾娜专业岱练员11】嗤笑一声，打了100%胜率，对自己这胜率怎么来的没数吗。 但是回复的时候他还是很专业：【人数充足，实力足够，每局都会自动拉小群，隐蔽性有保证，说让你赢就能赢。】 池迟归有点费解，这不是个竞技游戏嘛。抱大腿被带躺是一回事，野人组排又演戏就是另一回事了，被演的该有多倒霉？ 她觉得这事儿不太对，想了想问了一下不秋草。 不秋草回答：【他们是在操纵竞技比赛结果，非法牟利。你和他们组队，被检测到有可能封号。】 他们的代，不是带你上分，是代替。 不秋草对这种事深恶痛绝，因为高段位大部分的神仙队友都是这种拿钱办事的演员。他今天下午打了三场，场场被演，还发了条动态怒斥这群人“毫无竞技精神”。 不秋草建议她跟小客服举报。 池迟归这边一直不回复，【蕾娜专业岱练员11】追问了她几句。 池迟归回了个表情想要再考虑一下，却显示自己已经不是对方的好友了。 就，警惕心还挺强。 池迟归默默打开游戏找到了小客服梦境，截图上传一键举报。 没过两分钟举报就成功了，池迟归点开500元的游戏账号一看，已经变成了被封禁的红色边框。 还挺速度的。 池迟故默默给官合人点了个赞。 赚钱能力一般般，维护游戏秩序这方面看起来还是挺认真的嘛。 第40章 堆雪人 之后池迟归也不着急努力了, 《偃师战场》一个赛季长达三个月，她大可以等菜花接单再打嘛。 池迟归这几天迷上了滑板。 户外俱乐部开始冬训为爬雪山作准备以后，原本的夜训也就暂停了。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39节 池迟归一下就失去了一起锻炼的组织队伍, 成为了操场上的一个散户。 某天跑步结束的时候路过因为天气寒冷已经停了的喷泉小广场，她发现一群人正在踩着滑板绕着喷泉玩。 池迟归被吸引着, 停下脚步看了一会, 滑板社的社长就来勾搭她了：“美女, 广场上最酷的运动，怎么样，要加入吗？” 滑板社的活跃成员很多, 光是在喷泉小广场参加新人训练的就二十几个，池迟归顺畅地加入了他们。 滑板社带新人采用的是老带新，挖人的社长范德理自然而然就成为了池迟归的“师傅”。 成为池迟归师傅的第二天，范德理就把自己以前用的学习班借给她当教具了，手把手从上板开始教。 池迟归学的飞快，第一天晚上就已经能快速上板、直线行驶和停板刹车了。 学会了基础，范德理建议她先选择学什么板，他会长板、双翘，社团里也有几个滑小鱼板的。 池迟归选了长板, 因为可以玩带人滑行。 带人滑行是指滑板的人站在长板中后方，前方有一个人可以坐在板头。 双人座, 很酷不是吗！ 之后就要买板了。 池迟归充分征求了范德理的意见，然后买了一个入门级别的顶配。 板到的那天范德理盯着看了好半天，决定还是让她先用练习板。 原因嘛。 范德理：“注意注意，拐了拐了。哎！擦边了。你小心别摔了, 我心疼，你的板。” 考试成绩出来那天池迟归还不知道, 毕竟班上就她一个人，她也不是有事没事盯着成绩看的那种人。 还是上大课的时候文学院的老师提了一嘴，她才点开教务系统看了眼。 《上古文学赏析》99、《初涉上古语言》100、《上古异植异兽基础》100。 三门专业必修都成绩不错过，池迟归并不意外——一对一教学还学不好，那她多半是智商不太行。 三门专业选修：《文学品鉴》97、《文化、文学与艺术》95、《上古文学经典范文30篇》99。 这种文学类选修课老师一般不会给成绩给的特别低，毕竟文学的事从来没有绝对的对错。 不过显然池迟归不是这几个老师最爱的学生，她一个100也没拿到。 至于体育课《新生形意拳》、活动课《人生与成功》、思想品格课《大学生心理健康初级教育》，这三门就暂时没有期中成绩了，毕竟是公认的公选水课。 总的来说还不错，池迟归满意了。 好像一入深秋，时间就过得快了起来。 周末吃几顿火锅，天天上上课再参加参加社团活动，一眨眼都到了十一月底了。 首都也终于下了第一场雪。 池迟归第一次看见如此大的雪。 比春时永宁市蔓延的杨絮还要密集和纯白的雪从空中飘落，在地上融化然后变成一滩水。 落到身上脸上手上的就更不一般了，冰冰凉一瞬间，就消失不见。 池迟归伸出手点了点路边的一小摊还没融化的积雪，凉意从指间传来，有点像空易那时候握着她的手。 她掏出手机哒哒打字：【鱼兄鱼兄，下雪了欸。】 自从上一次和空易见面已经过了将近一个月了。 空易的消息倒回的很快，提醒她注意保暖，好好穿衣服。 池迟归才不呢。 滑板社的人没有一个穿秋裤的，据他们自己说，哪怕在十二月底的隆冬，酷的人也都要穿破洞单裤、配板鞋，还得记得露出脚踝。 空易这种两万多岁的老年人是不会懂年轻人的。 年轻人小池在寒风里冻红了指尖还不肯回室内。 蹲在宿舍楼下的小花园里采雪堆了个巴掌大的小雪人。 想了想，她随手从手上取下前两天和米韵淇逛街买的手链，挂在了小雪人的脖子上。又从包里拿出口红，给小雪人涂了个红彤彤的嘴唇，又掰断了膏体插上充当鼻子。 “没有眼睛呀。”池迟归眼睛在自己身上扫了扫没找到合适的东西，灵机一动用奶茶的吸管戳了两个洞洞，各安上了一颗黑糖珍珠。 “完美。”她拿出手机合影留念，发到了社交平台上： 【小池：今天是冰雪王国的女娲。】 米韵淇的评论很快刷出来：【？两万八的手链，不要可以给我。】 云薇立马跟上：【养雪人什么的，有点羡慕它呢。】 池迟归给两个人回了【爱心】小表情，收起手机回宿舍。 严雪刚收拾好东西要下楼，她们打了个招呼，严雪问：“小池你手怎么红成这样。” 池迟归站在地上，把手埋进床垫里：“刚在楼下小花园堆雪人来着。” “那个呀。”严雪也看见了：“很好看，就在楼下花园吗？” 池迟归打开保温杯抿了口热水：“嗯，下雪了，真好。” “是啊，真好。”严雪笑笑：“今天是初雪呢，听说下初雪的时候，所有的错误都能被原谅。” 池迟归扭头：“真的吗？” 她拿出手机跟空易汇报：【鱼兄鱼兄，听说下初雪的时候，所有的错误都能被原谅。真的吗？】 【易：不下初雪也可以。】 【小池：那就没意思了。如果犯错永远都会被原谅，初雪就失去意义了。得到原谅的机会一年只有一次就够了。】 【易：所以想让我原谅你什么？】 池迟归忍不住笑出来。 【小池：现在还没有，我要预存一次原谅份额。】 【易：存下了。现在你的原谅份额还有22546次，加上刚才的，一共22547次。】 池迟归掐指一算：鱼兄，我不该嫌你老。活得越久，原谅份额越多，血赚。 她大方回复：【原本你在我这里只有一次原谅的，现在我慷慨一点，你有19次了。】 “首都初雪”的词条已经被顶上了社交软件的热门，池迟归刷了一会网络上传的视频，全方位多角度的欣赏了一下首都雪景。 来这里也有三个月了，她还没好好逛过首都。 要不要找时间去逛逛？池迟归有点心动。 初雪带来的好心情在一条消息发来时戛然而止。 发信息的是池迟归在汉服社认识的一位学姐，名叫流枫，经管学院的大三生。 她发来的是一张群聊截图，群名叫【经管学院二手交易群】，重点用红色框画出来的是一个纯白的头像的发言： 【九成新jideb手链，原价[ 公-'主'-号[.闲/闲/书/坊]8w，包装和证明材料遗失，可到专柜验货，便宜出3000。[图片]。】图片就是池迟归挂在小雪人身上的那条手链，摆放在黑色的桌面上，看不出更多细节。 流枫问：【感觉和你刚在动态发的小雪人身上那条很像，是你的吗？】 池迟归不想承认是。 纯白头像发消息的时间是中午12：57，池迟归动态的时间是12：49。 中间只差8分钟。 流枫提醒她：【这个桌子看着是崇文楼的，应该是上课时间拍的，目前群里没说已经卖出去了。】 池迟归的手紧了紧。 从衔珠院a栋到崇文楼，最快的方法是步行4分钟。如果再加上看到她动态、下楼拿到手链的过程。 她不想深想。 有几个人能同时拥有她和米韵淇的好友，能看见她们的互动而知道这条手链的价值？ 又能够在很短的时间内捡起这条手链，查清品牌并且超廉价挂上二手群？ 不过也不一定。池迟归摇摇头，说不定人家就是正好路过，又刚好看到了雪人上的手链，刚好知道它的价值就顺手捡起来了呢。 【小池：手链是我的，谢谢学姐。能不能麻烦学姐联系卖家帮我买回来。】 流枫不解：【她偷你手链还倒卖，你为什么要买回来？这个涉案金额都足够她进去待几天了。】 池迟归不想给她解释自己的猜测，只说：【毕竟是我放在雪人上被人家捡走的嘛，算不上偷。】 她只是不想自己的东西被卖二手。 那种感觉很微妙，就像是你随手扔了件旧衣服，结果第二天发现这件衣服穿在了邻居身上。 好像不犯法，但是很别扭。 流枫截图发给她的【经管学院二手交易群】是两年前成立的一个二手群，最开始是为了方便大家淘换不易购买的教材，后来成为女生们互通有无的地方，一般货品都是各类生活用品、化妆品和教科书，偶尔有演唱会门票什么的，相当于一个线上的跳蚤市场。 群里现在基本都是大三大四，偶尔还有几个研究生，新生们都在二群。 纯白头像在群聊里的备注是：【衔珠院自取，送货上门5r】，偶尔会在群里接一些代取快递的活。 流枫给池迟归整理了纯白头像在群里卖过的几次东西。 一件咖色的开衫毛衣，有点眼熟。 一件印着明显大牌logo的外套。 一条池迟归见过且印象深刻的丝巾。 还有一件，黑色的呢子大衣。 池迟归定睛看了看，这件大衣如此熟悉。 这下，由不得她自欺欺人了。 第41章 滑滑板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40节 斟酌再三, 池迟归决定还是假装不知道这件事发生。 她拜托学姐帮她买回这条手链，又请她私下打探一下被卖出去的二手服装都在谁那。 米韵淇的衣服倒还好，池迟归的那件大衣还有编号和她的专属logo呢。 池迟归选择压下这件事, 不是因为想要维护舍友关系或者怎么样，她只是想到了严雪的自尊心和那天她抱着酱菜罐子哭的样子。 如果她真的很需要这笔钱, 人不能, 至少不应该太冷漠。 至少池迟归做不到。 她总是和严雪奇怪的共情, 也忍不住设身处地地思考如果是她自己... 池迟归不敢保证自己不会做出和严雪一样的事。 但是一种不知从哪儿来的消极情绪就这么袭击了她，池迟归躺在床上给空易发消息。 【小池：虽然是初雪，强迫自己原谅一个人也真的好难过。鱼兄, 我可以收回多给你的18次吗？】 空易打来电话问她怎么了。 池迟归一一说了，问他：“你觉得我要不要假装都不知道？我不敢确定我的选择是对的。” “先回答你的第一个问题。”空易道：“我不需要19次原谅，一年一次都用不完，所以尽管收回去。至于你的选择，在尘埃落定之前我们永远不知道它谁对是错，如果觉得结果不满意，那就再选一次。” 池迟归想到了限定300个的助学名额，又想到了严雪那个碎裂的酱菜坛子盖。 她第一次想做点什么。 可是她的钱也都来自空易，又有什么资格慨他人之慷呢。 “老先生”的读心术在这一刻似乎又发挥了作用, 空易笑着批评她：“你总是胡思乱想。想做什么，试试就知道了。” 池迟归私下把手链、大衣买了回来。 手链是拜托流枫出面从严雪手上直接买的, 大衣则是因为有她的logo和姓名首字母，很轻易地就从现任主人手上拿了回来。 为此池迟归还买了件新的黑色大衣送给对方作为感谢——顺便请求保密。 属于米韵淇的部分就没办法了，她也不知道米韵淇到底丢了多少件衣服，不过想来她本人也不在意衣服最后去哪了。 扔都扔了。 周末的时候池迟归去了一趟新房验收装修进度。 现在前期的管道铺设已经完成, 防水也做好了，水电入户后就要装地板了。 池迟归也看不懂具体工序, 不过她相信刘离叶推荐的设计师—毕竟给出来一百来万，不至于粗制滥造。 池迟归这次来主要是和设计师沟通家装细节，比如衣帽间的一体到顶大衣柜门把手高度设定在多少才能最适合她的身高。 又或者根据她的身量比例确定隔断吧台的桌椅高度。 他们真的很细致，为了保证最佳居住状态，甚至会在卧室安装光线检测仪来观测怎么摆放床。 池迟归在用椅子和木板搭建的临时床铺位置上坐下，听设计师介绍这样摆床可以在“根据太阳角度和配合智能窗帘的情况下，早晨七点钟第一缕阳光会落到您床上，等到七点半也就是起床时间，阳光会投射到您的肩颈部，对您进行提前的浅层唤醒。” 虽然池迟归合理怀疑这个功能主要还是依靠于那个智能窗帘。 这个房子在设计之初就决定要嵌入飞鱼科技的一体化智能家居系统，智能窗帘也就是其中一角啦。 池迟归大概看了一下，又给设计师打了100万作为家具入户用款。 她现在还没有业主卡，也不能去米韵淇所在的高层，两个人约好了在单元楼门前碰面。 米韵淇今天要回寝室，她们刚好同路。 学生会外联部和文艺部也在为元日晚会做筹备，他们拉了一个冠名赞助商，是一个汽车品牌。 作为交换，文艺部和外联部要分出人手为该品牌今天的车展提供三个小时的志愿服务。 当然，如果志愿者们成功卖出了车，销售额也会额外加在赞助费里。 米韵淇是去做商家对接和现场服务的，云薇则是去做模特。 到宿舍的时候云薇正在翻箱倒柜找保暖衣物。 初冬时节了，她就穿了件薄薄的红色连衣裙，光着腿还露着胳膊。 这是品牌方统一的制服，不能自己在里面添衣服，她就只能穿个厚厚的大衣，再套上围巾手套帽子。 这个天气只穿大衣哪里够！ 米韵淇有点懊恼：“早知道把羽绒服带给你了。” 南方人云薇：？ 南方人池迟归：？ 她们两个对视一眼：“羽绒服？” 羽绒服，顾名思义，一种填充了动物羽毛后格外蓬松柔软的温暖外套。实乃度过寒冬必备的神器是也。 不过行初国近20年气温逐步升高，除了疆土极北的部分地区冬季需要常备羽绒服外，几乎也没什么地方还需要这么强力的保暖用品了。 米韵淇的羽绒服还是去年备战高考经常早出晚归，家里怕她受不住早晨和深夜的寒气才给她买的。 她们在学校没有现成的衣服，池迟归倒是想到了自己在学生服务中心的那个大型衣帽间。 她们干脆兵分两路：米韵淇和云薇先去跟学生会其他人集合，池迟归去看看衣帽间有没有羽绒服。 离他们集合还有十几分钟呢，反正离得很近，只要跑快点，肯定赶得上。 池迟归轻车熟路的往学生服务中心走，一边走一边没忘了给小筝发消息。 等她到了地方，小筝已经让人把衣服收好了装在袋子里了。 等池迟归说要去给同学送去，小筝干脆拉着她说：“你好不容易来一趟，还不看看最近我给你准备的造型啊。” 小筝深谙池迟归的懒惰，现在他们为她准备衣服已经是搭配好了放一起的，她只要每天随手拿一套就行了。 池迟归来了兴趣：“你上周给我搭的那件毛衣配腰带真好好好看！” 小筝让人拿着衣服给云薇送去，池迟归给两人发了消息告知了一声，就沉浸在和小筝的真人换装游戏里了。 所有的衣服数据都已经被录入到软件里，她只要在屏幕上点点想要的搭配，就会有人穿上对应的衣服出来给她看。 有真人可以搭配，还不用自己换衣服，正经人谁还玩手机换装小游戏啊。 有钱人的快乐，就是这么朴实无华。 玩完真人换装游戏，池迟归穿上了小筝给她搭配的新套装，回宿舍拿了滑板。 滑板社今天也有活动！ 他们在学校的角落里找到了一条适合放板的路，集合了大家一起放板玩。 这条路南北贯通但是只在路两端有路口接入，其他地方都被围墙包裹，是一个典型的“匚”形。 因为在第九校区和第十一校区的交接边缘，这条路少有车辆经过，路面状况也很好。 路面平整且整条路有一个缓缓的坡度，刚好又足够长。 老成员玩的是竞速模式，他们在同一位置上板，比赛谁先到达终点。 池迟归严格来说算新人，但是她上手很快，也被撺掇着跃跃欲试。 随着一声令下，众人上板朝着目的地飞速滑行，池迟归踩上了滑板感受重力加速度。 风在耳畔呼啸，伴随着其他人的高呼和喝彩，眼前灰黑色的道路在高速运动中呈粒子状消失在余光尽头。 池迟归跳下滑板，在代表着终点的地方用脚勾了一下滑板，来了个利落的收板。 范德理给她比了个大拇指：“滑的很直，看不出是新手。感觉怎么样？” 池迟归感觉在冷峭冬日里浑身毛孔都打开了：“爽！” 范德理哈哈大笑：“这算什么，再练两天咱们组织去滑雪，单板滑雪，那才是真刺激。” 一群人热热闹闹玩到晚上七点多，天已经黑透了，路灯亮的璀璨。 按照惯例去校外常去的烧烤店吃两串烤串，池迟归带着一身的热气步行回寝室。 睡觉前池迟归还查了一下滑雪的相关信息，美滋滋提前在网上买好了专业的滑雪设备。 滑雪服得来一身吧，还有护目镜、头盔、手套。 唔雪板也有单板和双板，都买一个吧。 那运动背包也得来一个，看视频里他们还有吸氧设备，要买吗？ 池迟归简单犹豫了一瞬间，给范德理发消息询问了一下本次滑雪活动的专业程度。 范德理无语：“滑雪属于极限运动，咱们的水平去去初级道就行了。” 以及：“你上述购买的物品，在雪场都会有出租的，多贵呢没必要买。” 是啊一件滑雪服就6000+，再加上雪板和其他装备零零总总也一万出头了。 买都买了。 池迟归心想，到时候就穿自己的，不穿别人的。 接到米韵淇电话的时候池迟归正在和严雪一起吃早饭。 她之前帮严雪腌的小菜今天开坛啦！ 之前为了不在寝室里造成太大味道，她们把新的坛子放在了阳台，摆在池迟归的鱼缸架子下面，刚好可以避开阳光。 严雪从食堂买了早餐粥，还慷慨的额外买了煎蛋和豆浆。 要知道严雪平时都舍不得喝两元一杯的豆浆的，更别提[ 公-'主'-号[.闲/闲/书/坊]5一个的煎蛋了，水煮蛋才1.5！莫名的，池迟归盯着不锈钢碗里白嫩嫩还泛着油光的煎蛋笑了笑。 在严雪的一头雾水里，池迟归掰开了一次性筷子：“很久没自己腌菜了，不知道这一次发挥的怎么样，快尝尝。” 严雪把唯一的那个煎蛋放在了她的碗里：“趁热乎吃。” 第42章 室友副本（一） 电话打进来的时候池迟归还有点没反应过来——这个响铃声音并不是她的手机铃声。 还是严雪提醒她手机在震动, 池迟归拿起来一看：上面在播放黄金会员专属彩铃。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41节 来电是米韵淇，池迟归接起来，她那边不知道在干什么, 听起来是在狭小的房间里，压低了声音但是一直有回响。 “小池......”, 池迟归听到她的声音都在颤抖。 “怎么了小七？” 米韵淇在电话那头哭了出来：“你能来一下吗......云薇, 出事了。” 说完, 她急急忙忙补充：“不要和别人说，你悄悄的来。” 池迟归有点为难的看了一眼正在往这边看的严雪：“你们在哪儿，具体怎么了？你先和我说一下, 我能帮你做什么？” 米韵淇请她带一整套云薇的衣服，再准备一些卫生用品。 池迟归有了不好的猜想。 但是这样做动静肯定很大，池迟归问：“我现在和小雪都在寝室，我们一起过去可以吗？” 米韵淇应该是询问了一下云薇，同意了。 池迟归也来不及解释太多，匆忙帮云薇收拾好了衣服。 严雪还提醒她带上换洗内衣和鞋子：“她们昨晚没回来，换衣服的话全身都换了比较舒服吧，尤其云薇还穿高跟鞋站那么久。” 于是两人打车前往米韵淇所说的酒店。 路上严雪忽然说要去一趟药店，她们在附近的药店停下, 严雪飞奔过去买了些药品，满满一兜子用袋子装着, 看不清具体。 等她们匆匆赶到酒店，按照房间号找过去的时候，场景和想象中也不太一样：她们一敲门，米韵淇就应声：“谁？” 池迟归没有回答“我”这种通用话语：“池迟归和严雪, 只有我们两个人。” 门立刻就开了，米韵淇让她们进来, 又匆匆关上门。 房间里很乱，云薇的高跟鞋、池迟归借给她的大衣、男人的皮鞋、西服外套、皮带混作一团摊在地上，半边被子拖在地上，床上还有个长条凸起藏在被子下面。 云薇套着浴袍，赤脚站在透明玻璃围成的卫生间里。 看见池迟归和严雪，她微微一笑：“我本来说了不用麻烦你们的，小其非说让你们来一趟。” 池迟归打量她一下：头发整理的很得体，情绪好像也没什么问题，但是就感觉奇奇怪怪的。 她有点疑惑的看向米韵淇，希望能从她这得到点前情提要。 米韵淇欲言又止，严雪已经把手里的袋子递了过去：“纸巾、棉棒、消毒湿巾。”她声音有点干涩：“保留证据，清理伤口，不要洗澡，药记得吃。” 云薇的手从玻璃门后伸出来，接过严雪递来的袋子。行动间露出了手心通红的勒痕和手腕上的淤青。 池迟归的心一沉。 她拉上了卫生间聊胜于无的帘子。 池迟归趁此机会也打量了一下房间：家具很乱，地毯扭曲错位了，床头柜上的台灯、水杯也歪歪扭扭倒着，而床上那个突起...... “别过去！”米韵淇忽然大声叫。 正在拿手机拍照留证的严雪和正准备过去把被子掀起来的池迟归都一愣。 米韵淇挤出来一个哭着的笑：“保护现场，保护现场，你们别过去。” 云薇已经推开门走了出来：“别紧张的嘛小其，也不是什么大事。 池迟归看过去：“你还好吗云薇？” 云薇笑笑：“抱歉让你们担心啦，我挺好的。放心吧，没事的。小其你打电话报警了吗？” 米韵淇拿着手机，号码已经输进去了却一直在犹豫。 严雪点头：“没错的赶紧报警，拖得越久取证越不利。” “可是......”米韵淇垂下了眼。 云薇走过去拿起了手机，按下了拨号键：“您好，我要报警。” 在米韵淇的眼泪里，她轻飘飘的道：“在超星区行外大街的东湖酒店1709，死了个人。” 池迟归：？ 云薇伸出食指比上唇中，对着池迟归眨了眨眼：“对哦，你们快点来，来的太慢，就要死两个了。” 等待是很漫长的过程。 电话挂断后没人再说话。 云薇依然打着赤脚站在地上，池迟归和米韵淇分坐在沙发两端。 严雪从柜子里掏出了一次性纸拖鞋给与云薇穿上，又在饮水机里打了点热水给她们喝。 池迟归的心很乱，她握住手机上的小鱼挂件呼叫空易，却不说话。 空易也安静的陪着她。 她觉得云薇不想让很多人知道这件事，但是又只有空易在的时候才能感到一丝丝安心。 幸好【警】【察】到的很快。 酒店的工作人员直接领着他们到了房门前，敲门声响起的时候池迟归感觉浑身的汗毛都耸立了起来。 “你好，【警】【察】，是你报案的吗？请打开门让我们进去。” 云薇直接走过去开了门：“请进。” 一男一女两个人和一位工作人员在门口。 云薇露出了个微笑，就是她平时经常笑的那种，雨后山茶、山间云雾的感觉。 两个【警】【察】像是松了口气。 女警板起了脸：“你们是一起来玩的？小姑娘，报假警知不知道有什么后果？拘留教育72小时。” 云薇点点头：“放心吧，我从来不说谎的。对了。”她侧身让他们进来：“我们这里一共四个人和一条死狗。其中两位是我的舍友，她们来给我送衣服的，什么也不知道。还有一个早晨才来，就是她帮我报警的。” 简单介绍完毕，云薇走到床前掀开了被子。 浑身上下□□的男人背朝外侧躺着，脖颈后系着一条红裙子。 池迟归在心里疯狂轰炸了空易。 “鱼兄鱼兄鱼兄鱼兄鱼兄鱼兄鱼兄，救救救救救救救救救救救我。” 这一天，她们是在警局度过的。 云薇和女警去了医院，米韵淇和池迟归三人先被抓着做笔录。 等到云薇的笔录作完，池迟归和严雪可以先离开，米韵淇因为在现场时间太久，需要找人来保释才行。 可是她不想让家里人知道这件事，甚至宁愿在警局被关押48小时。 最后池迟归还是找了空易。 玄青出面保释了他们，连带着云薇一起。 四个小姑娘沉默的离开警局，在门口正好路过一个哭哭啼啼被警员领着往里走的中年妇人。 警员和交接的同事说：“受害人家属到了。” 云薇停下了脚步。 池迟归以为她会说点什么，比如：我不后悔，他罪有应得。 可是她只是站在原地沉默的看着妇人走进办公室。 米韵淇、严雪和云薇坐玄青的车，池迟归则到另一辆车上去找空易。 她心里乱糟糟的，语无伦次：“我要是早知道，就应该自己给她送衣服，不应该去滑滑板的，该去现场看看的。” 她越想越觉得自己不对：“昨天她们没回来，我却一点也没担心，光顾着想去滑雪的事。我怎么一点也不关心室友呢。” 池迟归一直觉得自己是‘没什么需要害怕’的人，可是这种时候，前所未有的后悔也席卷了她。 “我有点害怕。”池迟归隐忍了一天的情绪在看到空易的时候才敢倾泻出来。 空易看着她，轻轻拍了她的后背。 “如果是我，我也会这么做。”池迟归抬头看空易：“但是我觉得云薇的状态很不对，她太云淡风轻了，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空易叹了口气：“具体是怎么回事，能和我说说吗？” 米韵淇和云薇跟着社团其他人一起到了车展现场。 然后他们兵分两路，米韵淇和外联部的同学们一起对接商家、提供现场服务以及推销。 云薇和文艺部的其他人则按照分配好的任务担任车展模特和迎宾接待。 展会进程接近尾声的时候，云薇卖出去了一台车，售价300万。 虽然买家颇有污言秽语，但是这笔帐最后还是记在云薇名下，给他们的元日晚会增加了一笔价值约3万元的赞助费。 结算后的赞助费在大家的努力下远远超出了原本的预期，为了庆祝，两个部门就近找了一家饭店。 不过这也是分开行动：大部分人吃完饭后还去了ktv，米韵淇和外联部的部长、副部长三人一起和品牌方的联络人一起吃饭，会谈没结束于是三人就没去。 玩闹到十一点多，一部分人赶在门禁前回学校，一部分人在附近住下。 米韵淇没顾得上联系云薇，打电话的时候无人接听，她就拉了文艺部的一个学姐问。 学姐说云薇提前走了，米韵淇就信以为真，也在附近找了个地方住下。 直到第二天早起要回学校的时候，一个人拿了云薇的包过来让米韵淇捎回去。 “云薇也真是的，就算急着回学校，包也不要了。” 米韵淇这才感觉不对：云薇的家境并不是十分优越，这个包包是她省吃俭用三个月才买的，平时十分爱护，根本不可能忘记。 她又急匆匆地打电话给云薇，这一次接通了。 池迟归坐起来，看向空易：“云薇去上厕所的时候又遇上了那个买家，对方给她打了药带回了房间。等她醒来的时候木已成舟，对方还打算在她清醒的时候再侵犯她。” “他说我穿那么骚的红裙子，肯定是想勾引金主。只要我陪他一夜，他就买下那辆车。我肯定不能答应呀，就告诉他我是来参加学生组织活动的大学生。” “他说，大学生更好了。” “后来我还是拒绝他，但是他也买了车。” “吃饭的时候我们就又遇到了。在床上醒来的时候他说我穿红裙子很好看，不穿的时候更好看。” “我说：‘可是你不穿衣服的时候真的很丑欸。’我问他喜不喜欢那条红裙子，他说喜欢。所以我就用那条裙子勒死了他。”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42节 然后她和那具前不久才侵犯过她的尸体躺在一张床上，直到天亮。 第43章 室友副本（二） 宿舍的氛围变得奇怪起来, 米韵淇搬回来住了，和严雪也似乎忘记了冲突，冰释前嫌。 可是四人寝室并没有回到之前的欢乐与和谐, 大家总是小心翼翼。 严雪几乎不开火做饭了，米韵淇也不去参加各类活动了, 大部分时候她们都安静的在寝室里自己做自己的事, 生怕打扰到对方, 也不敢留云薇一个人。 她本人倒是看起来一切如常，上课也不迟到，吃饭还是会有意识的控制体重, 连元日晚会的节目排练也没落下。 池迟归都以为她在逐渐走出阴霾了，那天去了异空间交友社的活动室和不秋草打游戏，回到寝室的时候却发现米韵淇又抱着云薇哭起来了。 事情发生后米韵淇一直很自责，觉得如果不是自己疏忽大意就不至于让云薇一个人面对这些。 池迟归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放缓了语气安慰。 云薇反过来还在劝她们：“算了，小其心里难受就让她哭一会吧，情绪宣泄出来就好了。” 她给池迟归看刚收到的出庭传召：“下周二下午要上法院，那条死狗的家属也会出席。” 哪怕到了这种时候，云薇还是不想通知家长。 可是她毕竟也还只是个学生, 在学校和辅导员的介入下，她的父母来到了首都等待开庭。 米韵淇可以作为证人出庭, 池迟归和严雪只能在外面焦急等待。 法院当场就作出了判决，云薇属于正当防卫。 得知结果，池迟归松了一口气。 云薇的父母走出来，对着云薇却没什么好脸色。 她爸爸说：“丢人哦, 你之前之说被人弄了身子脏了，没说你还是杀人犯。” 她妈妈哭：“这下在亲戚朋友面前怎么立足。” 云薇还笑着跟他们说：“没关系的爸爸妈妈, 这里是首都，离家很远，亲戚朋友不会知道的。我也不是杀人犯，你看法院都没判我。” 她爸爸气的甩手：“法院不判你，你也是杀人了。” 云薇道：“是啊，可是那怎么办呢人都死了也不能复活。爸爸，你不想大家都知道你有个被□□了还杀了人的女儿吧。咱们一家人都忘了这件事，谁也别告诉，不然过年上饭桌要被人戳着鼻子骂的。” 云爸还想说什么，云薇道：“我的老师同学都在这呢，爸爸妈妈。” 夫妻俩不再说话，急匆匆离开了，说是要赶车回家。 池迟归以为法庭宣判后此事就告一段落了，没想到对方的母亲又找到了学校来。 她不找云薇也不找校领导，只是天天请十个人在学校里举着云薇的照片和大字报。 那张照片是云薇作为开学典礼主持人时候拍的半身照，后面还印着学校的logo呢！ 大字报上则写着“暗娼无耻，骗钱杀人”。 大字报一出，无数人拍照传播，流言甚嚣尘上。 池迟归刚从李钟生那上课出来，手机里已经收到不少条询问的消息。 她甚至顾不上挨个解释，第一时间回去看云薇在干什么。 她在直播。 就在宿舍里，云薇一个问题一个问题解释。 “暗娼？不是的，当时是学生会组织的活动，文艺部很多同学都去当车模，我们赚了钱也不归自己的，会加到赞助费里。” “这不能证明我是不是故意勾引别人想攀高枝，没得到想要的又恼羞成怒？” “我觉得你说的不对，如果我有罪，法院就会判处我。我杀了他，但是法院并没有判我杀人罪，这说明我说的都是真的诶。” “我也不是杀人犯，这只是每一个女孩受到侵害的时候都会有的条件反射，是保护自己的本能。” “怎么别人不被□□。” “现在这个时代就不要受害者有罪论了，我就算不穿衣服在街上luo奔，一个有道德的人应该做的也只是报警说我扰乱公共治安，而不是□□我。” 看见池迟归回来，云薇笑了笑：“小云雀形象崩塌了，你变脏了，看见你都觉得眼睛脏。” “脏的不是我，你的脑回路里污垢太多了吧，进水了之后流出来的污水挡住了你的眼睛，建议赶快去思想道德课上清理一下脑子。” 直播结束后云薇抱怨：“这群人可真是讨厌呀，像闻到臭味准备大吃一顿的虫子，如果来了以后发现其实你没有臭，就一定要泼你一盆脏水好名正言顺地吃人血馒头。” 过了一会米韵淇和严雪也回来了，云薇无奈：“好啦，知道你们都很关心我，但是不需要这么紧张的。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小其怎么都不聚会了，小雪不要影响学习嘛。小池不是也经常有社团活动，你们都不要围着我转了。” 她劝她们都去忙自己的：“本来就麻烦大家很多了，如果一直这样我压力很大的。” 三个人私下商量了一下，觉得云薇现在确实状态不错了，面对污言秽语都能毫不犹豫地怼回去，应该也没什么事了吧。 她们约好先让云薇自己留点私人空间。 云薇倒是找到池迟归想请她帮忙录一段视频：“用手机就好啦，小池你之前帮我录的演出视频都很好。我想录一段自我介绍用来给经纪公司投简历。” 池迟归点开手机的摄影模式：“放心吧女明星，给你录的美美的。” 云薇先是坐在一把椅子上，身后是一整面白色的墙面：“大家好，我是云薇，今年19岁，行初国立大学播音专业的大一新生。我擅长钢琴、舞蹈，喜欢唱歌，7岁开始学习芭蕾。在校期间......” 介绍完自己，云薇站起来：“给大家表演一段我的舞蹈。” 她跳了一段经典芭蕾小天鹅，然后凑过来看池迟归拍摄的成品。 “真的很不错欸小池！”云薇很满意：“自我介绍有几个部分我说的不太好，在室内跳舞好像也画面感不是很好，我们去图书馆顶楼的天台吧？” 池迟归自然答应了。 上了天台，她们又重新录制了一遍自我介绍，云薇说：“我得加一点读书和做公益的部分，免得人家觉得我只是个长的好看的花瓶。” 她介绍了自己最喜欢的书《红楼一梦》，又讲了自己做志愿的一部分经历。 然后云薇站到了天台上：“这个位置的画面感最好哦。”她手指在屏幕上点了点：“到时候我从这里跳到这里，小池你一定不要乱动，完整的录下来哦。” 池迟归比了个ok：“放心吧，我的手很稳。” 云薇在天台上站定，按照事先计划的轨迹跳舞，在来到画面最中心的时候，她忽然扭转了方向，当着池迟归的面用一个大风车向画面远处转去。 池迟归察觉到不对的时候抬头，正看到她转到天台边停止。 一句“你转歪了”还没说出口，云薇已经爬上了栏杆一跃而下。 镜头里只拍下她模糊的的背影，在一瞬间消失不见。 “大家好，我是云薇，今年19岁，行初国立大学播音专业的大一新生。我擅长钢琴、舞蹈，喜欢唱歌，7岁开始学习芭蕾，最大的梦想是成为女明星。在校期间我担任过.....，还出演了......，已经离梦想越来越近啦。” “在课余时间我喜欢看书，最喜欢的书是《红楼一梦》，十分敬佩里面的玉仙姑，最喜欢的一句诗是：质本洁来还洁去...... 除此之外我还喜欢参加志愿活动，我相信只要人人都愿意对他人伸出援手，我们的幸福感都会得到提升。因为我从小到大都生活在大家的爱里，也愿意把爱传递给大家......” 池迟归又一次从噩梦里醒来。 她又梦见云薇像一个永不停止的滚轮在大地上滚动，她在身后拼命的追赶，却还是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滚落到看不见底的深渊里。 寂静的夜里，她呼吸急促，米韵淇和严雪也纷纷坐起来。 池迟归艰难的扯出了个笑：“对不起哈哈，我刚才做噩梦吵醒你们了。这就睡。” 米韵淇低声道：“我们都没睡。” 池迟归下床，全程低着头不敢看一眼对面的床铺：“我去趟卫生间。” 小小的卫生间关上门也没让人增加多少安全感，空易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又做噩梦了吗，要不要搬出来，你这样我很不放心。” 池迟归拒绝了：“大家都没离开，我不想当个逃兵，留她们独自面对。” 她打开了淋浴头掩盖声音：“鱼兄，我好后悔啊，她离我那么近，让我帮她录像，在天台上跳舞，我竟然真的以为她好起来了。我真傻，我应该拉住她的。” 空易任她哭完，情绪发泄掉了才问：“如果能重来的话，你想改变这一切吗？你未必会成功，但是也或许一切都会不同。” 池迟归毫不犹豫：“当然，要是能改变这一切，有什么能比现在更坏呢？” 说完，她才意识到和自己对话的空易似乎并不只是单纯的提出一种假设。 池迟归豁然抬头：“鱼兄，你有办法是不是。” “嗯。” 池迟归追问：“那我要怎么做。如果想要改变，我又要付出什么？” 空易叹息：“在我这，你从来不需要付出什么。如果一定要有什么，以后，可以多信任我一点吗？” 第44章 室友副本（三） 池迟归上头的热血渐渐熄灭：“你说的改变, 是回到过去吗？时间回溯？如果这么做，会对你对我对其他人产生什么影响吗？” “差不多吧。这件事目前来看不会有什么影响，不过也可能造成一些更严重的影响, 比如某些已经发生的事情会被蝴蝶掉，一些新的事情会因此产生。” 池迟归想赌一把, 但是她害怕这件事还有什么不可估量的后果, 所以又一次问空易：“那如果时间回溯, 你会有什么影响吗？” 空易笑笑：“可能又要加班了吧。” “拉开这扇门之前，告诉我你最想回到的时间节点。” “然后你就会帮我时间回溯吗？” “我会送你回到最想去的那个时候。”空易道：“在那之前容我提醒，时间法则并不是我所能掌握的能力, 比起‘时间回溯’，更恰当的说法是：‘回档’。” 池迟归洗完手从卫生间出来，云薇正在翻箱倒柜找保暖衣物。 初冬时节了，她就穿了件薄薄的红色连衣裙，光着腿还露着胳膊。 这是品牌方统一的制服，不能自己在里面添衣服，她就只能穿个厚厚的大衣，再套上围巾手套帽子。 这个天气只穿大衣哪里够！ 米韵淇有点懊恼：“早知道把羽绒服带给你了。” 南方人云薇：？ 池迟归举手：“我知道！一种很温暖蓬松的外套，北方特产, 冬天穿着特别防风和保暖。”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43节 米韵淇有点可惜：“我的羽绒服在家里了，不然拿来给你穿正好。” 池迟归想了想：“我在学生服务中心的衣帽间里应该有来着, 等会我叫人来送过来。车展能带我一起去玩吗？” 米韵淇没意见：“空位很多，你来呗，到时候随便逛逛。万一有看上的车，记得啊肥水不流外人田, 找我们俩开单。” 池迟归先给小筝发消息让她派人把羽绒服送过来，又换了身衣服：“怎么样, 这一身有没有大老板的感觉？” 云薇随手拿起桌上的杯子：“池总您喝水。” 三个人打打闹闹下了楼，在楼下拿到了小筝送来的羽绒服。 小筝还问池迟归要不要一起去看看新衣服的搭配，池迟归拒绝了：“我得去给朋友捧场。” 他们乘坐学生会包的大巴到达车展现场，云薇和文艺部的人去当模特，米韵淇和外联部去对接，池迟归没和他们一起行动，先在场地里随便逛逛。 这个车展是一个名叫huwafero的车商自己筹办的，场地内从平价家庭用车到商务用车都有，今天的场合不小，甚至还有几台限量款、联名款和超跑。 当然，那种顶尖车辆轮不到他们这些大学生志愿者，分给他们的基本都是平价车型和基本款。 云薇因为长得很好看，额外被分去了限定区。 她负责的车子是一款日用车的特制色号，有纯白和蓝色两款，每款都只有限量三台。 池迟归去看了眼，觉得还是旁边的超跑更好看。 确定了云薇的展台，池迟归就没再去其他区域闲逛，她在附近的休息区找了个视野好的位置，一边嗦奶茶一边偷看云薇。 守株待兔嘛。 可惜她们之前没告诉过她那个人到底是什么时候来的，池迟归只能用笨方法蹲守了。 她偷着跟空易吐槽：“你说会不会事情发生了改变，这个人忽然不来了。或者来了却不找云薇了。” “不无可能。” “那他还是来吧。”池迟归握拳：“我不仅要当着他的面截胡他的车，还要在后面揍他一顿。总不能让他什么代价也不付出。” 空易：“需要帮忙吗？” 池迟归：“什么？” “我会在他来的时候让玄青打电话定走其他限定款，只留一辆给你。到时候你就能截胡了。” 池迟归深感满意，不过：“买那么多没有必要吧，咱们一下买六辆车不是便宜这个商家了。” “六辆而已，不是要给朋友们增加赞助费。” 池迟归一拍手：“那还是我直接去吧，从我这走账。” 池迟归给米韵淇发消息：【小其，我要买车，送业绩给你，快来。】 等待米韵淇的过程中，在休息区服务的女侍应先过来了。 她倒是很礼貌，告诉池迟归：“对不起女士，本休息区是服务于车展观众和车主的。”意思是赶她走。 池迟归：？ “我就是车展观众啊。” 女侍应上下打量她两下：“您说笑了，目前休息区座位紧张，请把位置让给更需要的人。” 池迟归顺着她的目光一看：一个销售正带着两个人在不远处看她，估计是等着这个位置签合同。 池迟归有点不高兴，如果位置不够，你们说要拼桌，那也算有礼貌，拿不是车主来赶人是什么意思。 女侍应还微笑着站在旁边，似乎非要等她走人。 池迟归反而更坐在原地不动了：“我也挺需要这个位置的。我在等人，还请你不要打扰我。” 她又吸了口珍珠奶茶，把原本随手放在身后靠着的包放在了桌子上。 没记错的话这包上的logo...... 池迟归看了一眼，确保logo朝外，没再给这个女侍应眼风。 等到米韵淇来，池迟归一口气跟她签了四份买车合同：“就是云薇卖的那款，不是一共六个吗，我每种颜色来两个好啦。” 米韵淇： “小池你没事吧，那个车也就是普通款换了个色就从原来的240万直接涨价到300，算上普通款的黑色和红色也就一共四个颜色。你买四辆，贵不说还有两个颜色重复的，干嘛呀？” 池迟归：这我咋和你解释呢。 她想了想：“帮家里买的啦，正好买一批次的看着好看，也不厚此薄彼。” 池迟归掐着手指捏算：“到时候一人送一个，四辆好像还不够呢。” 送给小筝姐姐一个，刘管家和李院长各一个，还有一个给空易。 不对啊，一会还要买两个。 那就只能一个给自己，一个给玄青了。 池迟归数了数自己认识的几个人：“六个才刚刚好。” 米韵淇听她说要给家里买，也就没再说什么，去找经理拿了单子。 一口气买四辆车，车展的经理都为之侧目了，池迟归签了合约又刷卡两次付清了1200万，卡里的钱也从原来的800万变成了2000万。 一般来说这种车还有其他零零散散的配饰、组件和保险等费用，池迟归没有当场挑，准备到时候让收到车的他们自己来选。 现在买的是luo车。 池迟归把合同拍照给刘离叶让他帮忙处理过户事宜，然后把四本合同一字排开摆在桌子上代替那个包包充门面。 车主？现在我也是了。 皇天不负有心人，等到了快要六点钟，池迟归终于蹲到了那个男人。 上次见面还是在他的遗相上，池迟归为此特地确认了两次以免自己认错人。 不过他还挺诚实，没有乱p图，本人和照片上一模一样。 池迟归拎起包又拿上合同走过去。 靠近了一点刚好听到男人在调戏云薇：“这车展不错啊，车边的妞比这车都白。” 云薇没接茬，安安静静在车旁摆pose。 他走上前，围着车走了一圈：“小姐，这车多少钱啊。” 这就不能不回答了，云薇一板一眼的回复：“先生您好，这款是我们的稀有色系限量款，是特殊的白色和蓝色两种，售价都是300万。” “300万，跟那边那个黑的不就是颜色不一样吗，你这凭什么卖300？多出来的那60万是能顺便把你也买下来吗？” 他话音一落，周围的围观人就吹起了口哨。 云薇表情不变：“普通款的黑色和红色售价240万，这两款是特别色系，数量有限所以更贵一些。” 男人露出了一个油腻的笑：“我还以为买车送小姐呢。” 他靠近了云薇似乎想要说什么，池迟归从人群里走出来：“小雀儿。” 云薇趁机快走两步远离男人：“小池你怎么过来了。”她给池迟归使眼色，以免她被唐突。 池迟归走过去：“来这自然是看车，你这的车还有吗。” 她像是才看见这个男人：“哦，这位先生在看车是吗？您做好决定了吗，要买吗？” 男人上下打量了池迟归两下：“买不买，看这位小姐的意思了。” 他对云薇道：“你要是识情趣，嘴甜点，一会再和我吃个饭，倒也不是不能买。” 云薇气愤道：“这位先生，请您尊重其他人。” 池迟归插话：“哦，那就是不买了。还剩下两辆是吧，都给我刷了吧。”她冲云薇眨了眨眼：“刚发现只买四辆的话送人不够用，再加两辆吧。” 池迟归看向云薇：“带我去签合同吧。” 云薇这也反应过来池迟归在给她解围了，赶紧说：“你可太有眼光啦，这车一共才两个色系一共六辆，都被你一个人包圆啦。” 两个人穿过人群走到安静的地方，云薇叹息：“谢谢啦小池，多亏有你在，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池迟归笑笑：“客气什么，快带我去签合同吧。” “啊？你来得真的呀。” 池迟归笑：“当然啊，不然一会别人一看车还在，你怎么交代。” 她挽住云薇：“放心吧，钱这东西我最不缺了。” 第45章 好朋友 池迟归买的六辆车直接给学生会增加了18万赞助费。 因此在活动结束后他们邀请池迟归一起参加之后的庆祝。 米韵淇和云薇这一次简直成了大功臣！ 池迟归本来不打算去的, 毕竟大金主得保持神秘。 不过转念一想，她还是想亲眼见证一下空易给她安排的“大场面”。 他可是和池迟归约好了，“不用你动手, 这种事我会帮你处理好。” 池迟归从吃饭的时候就在期待了。 当然，她没忘记让米韵淇也留下一起, 外联部的部长很好说话, 让米韵淇‘代表咱们学生会’好好感谢一下池迟归。 米韵淇：“嘁, 好话都让他说了。” 吃完饭他们转场到了附近的ktv，池迟归问空易：“鱼兄鱼兄，怎么样了？” 空易语带笑意：“这么等不及吗, 一会我叫你，你和同学一起出来就好。” 池迟归又等了一会，直到空易叫她才和米韵淇云薇一起出来。 出了包厢，米韵淇深吸一口气：“里面人太多了，我感觉呼吸都不顺畅了，他们居然还能唱歌。” “那陪我上个厕所我们就提前回去吧。”池迟归左边挽着云薇右边挽着米韵淇：“早点回去还能好好休息。” 她们转过路口正要往卫生间去，一个女人惊慌的从厕所里跑出来，边跑边喊：“救命啊快报警。”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44节 人们往卫生间附近聚集，一个男人捂着脖子跑出来, 另一个人则正举着一个花瓶追他。 捂着脖子的男人跑了两步就踉跄摔倒，举着花瓶的男人放下花瓶：“大家作证啊, 我可没有打到他，他自己摔倒了。” 举着花瓶的男人和跑出来的女人汇合，对大家说：“我女朋友要去厕所，我就在门口等着, 他居然拿着针就要往我女朋友脖子上扎，也太猖狂了吧。还好我反应快, 叫他一声，他自己手抖把那针给自己打了。” 男人踢了踢地上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麻烦大家报个警，我可是个守法好公民，不能蒙受不白之冤。” 池迟归定睛一看：“诶云薇，这个是不是白天买车的那个男人。” 云薇一看：“还真的是呀。这不就是恶有恶报吗，居然在公共场合就给别人打药，谁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违法犯罪的事，真可怕。” 池迟归吐出一口气：“恶有恶报，没错，看着可真爽。” 云薇捂嘴：“不瞒你说，我也觉得。哎呀我可真是一点也不大方，怎么看别人倒霉这么开心。” 米韵淇：“嗯？什么？你们认识他？” 云薇摆摆手：“一个讨厌的路人罢了。小池不是要上卫生间吗，这里应该一时半会不能上啦，我们回去吧？” 于是她们到商场上了个厕所，打车回学校。 云薇还问池迟归呢：“小池，你买的车都去哪了，怎么不开回去。” 池迟归：“呃，我没有驾照。” 米韵淇：“我也没有。” 云薇：“我有。” “带了吗？” 云薇晃晃手机：“电子证。” 三人对视一眼，池迟归：“车应该还在店里，要不？” 米韵淇：“要不......” 云薇：“我看行。” 白色的车子汇入夜晚的车流中，米韵淇放下了车窗对着窗外大喊：“我居然有一个会开车的朋友诶！！！！！” 池迟归扑过去按上车窗阻止她发疯，在心里轻声对空易道：“鱼兄，多谢。” “不用谢，开心就好。” 因为回来的已经很晚，米韵淇干脆就在寝室住一晚。 好在之前总是回来午休，她的床铺也都还在。 池迟归给她拿了自己的睡衣和洗漱用品，云薇也共享了化妆品，三人洗漱完正坐在一起看电影呢，严雪推门走了进来。 池迟归一看时间：一点半了。 好像上一次严雪回来的也很晚，她随口问：“小雪，怎么才回来？” 严雪笑笑：“最近在搞竞赛，工作量有点大，刚去学姐寝室开会来着。” 上一次，严雪根本就没提搞竞赛的事！ 事情发生后她们几个轮番陪着云薇，严雪似乎就没做过竞赛了。 池迟归看了眼臭着脸的米韵淇，又看了看正要去洗漱的严雪，忽然道：“小雪要去洗漱了吗，明天我们腌的小菜就可以开坛了，正好今天大家都在，明天一起吃个早餐好不好？” 米韵淇站起来，池迟归抬头看她。 “看什么看！”米韵淇瞪她：“这都几点了，想吃早餐还不快点睡觉了！” 池迟归笑：“好好好，这就睡。” 第二天池迟归在闹钟里艰难起床，其他三个人都已经收拾好了在等她。 洗脸的时候米韵淇气呼呼的甩了池迟归一脸水：“明明大家一起睡的，你为什么起的那么晚！” 池迟归告饶：“我错了，一会我去开坛，保证把最好吃的部分给你。” 之前为了不在寝室里造成太大味道，她们把新的坛子放在了阳台，摆在池迟归的鱼缸架子下面，刚好可以避开阳光。 严雪从食堂买了早餐粥，还慷慨的额外买了煎蛋和豆浆。 四个人的份，四碗粥、四杯豆浆还有四个煎蛋。 整整齐齐用一次性餐盒收着。 看到池迟归的目光落在餐盒上，严雪笑笑：“这些都是小其和我一起去买的。我本来说不用这么多餐盒，带上保温杯和饭碗不就行了吗。” 米韵淇：“哼，谁要和你一大早的丢人。” 池迟归一下就笑出来。 在三人的一头雾水里，池迟归掰开了一次性筷子：“很久没自己腌菜了，不知道这一次发挥的怎么样，快尝尝。” 严雪把属于自己的那个煎蛋放在了米韵淇的碗里：“小其，我不爱吃煎蛋，给你吧，快趁热乎吃。” 云薇的事从这之后就没有了下文，留在池迟归记忆里的那一种可能性仿佛只是她的一场梦。 不过每当池迟归觉得自己可能是在做梦的时候，两个世界的不同就会跳出来提醒她一下。 “什么，我没买滑雪用品吗？” 她和小哒哒核对了所有的快递单子都没发现寄“丢了”的滑雪用品在哪里，池迟归登录淘淘集市一看：辛辛苦苦加的购物车和买下的滑雪用品也随着空易的回档而蒸发了。 就，意想不到。 生活处处有惊喜。 池迟归又去找不秋草打游戏，这是不秋草主张的，毕竟：“把你带上去了，也得对其他人负责一点，你现在还是太菜了。” 池迟归躺平任嘲，虚心跟着不秋草和hama学习《偃师战场》。 打着打着，她忽然问：“对了hama，如果一件事本来发生了，然后人们回到了过去改变了它，导致在新的进程里的世界发生了跟之前微妙的不同变化，这种要怎么形容呢。” hama想了想：“平行世界？” “没有吧，世界还是本来那个世界。只有一个人，她还保留着关于以前的记忆，然后她改变了关于那件事。结果就是现在的关于那件事的结果和她记忆里的不一样了。” “二周目？” 池迟归：“能解释一下吗？” “这是指你在可以继承存档的情况下把玩过的游戏重玩一次，这一次你不会犯之前犯过的错，所以能够探索到之前没有找到的线索，感觉和你说的挺像的。” 池迟归深以为然。 “在继承存档的情况下吗？那回档，是什么意思呢？” “很简单啊，把游戏的保存进度退回。比如你在玩游戏的时候有一个选项，往左走还是往右走，你不知道哪边是对的，就先存档。然后你选了右边发现果然走错了，就干脆点了之前的存档回到选项处，改走了左边。这个回到之前存档点的过程就叫回档。” 池迟归一下就懂了。 如果把整个世界看作一个大型游戏，那么她回到过去重新选择的本质就是回档。 所以空易坚持这是回档，是因为，世界是一个游戏吗？ hama笑笑：“也不仅仅是游戏，一切有档案又可以重来的东西都能回档啊。回档和时间无关，和时间线有关。” 池迟归：本来好像明白了，现在更迷糊了。 hama干脆拿出了电脑打开自己的游戏：“这是一款可以存档的解谜游戏，你不如自己试试什么叫回档？” 池迟归和解谜游戏搏斗的时候不秋草却有件事想要请她帮忙。 他有点不好意思：“你不是加了《偃师战场》的小客服吗，能不能帮我问问，《偃师战场》要开职业联赛的事情是不是是真的？” “职业联赛？” “就是专门打这个游戏，会把它当成一种职业并且以战队的形式围绕这个游戏开展竞技。比如《傀儡神域》就早就有了全球性的竞技比赛。” 不秋草解释：“前几天有个人自称要组建《偃师战场》的职业战队，邀请我去试训，我看了下感觉他们资质都挺齐全的，所以想请你帮我问问。” 池迟归懂了，电子竞技嘛！她又不是不上网。 她没有登录游戏找小客服，反而直接给玄青打了电话。 玄青很快就发来了相关资料，并且告诉池迟归：“我们万年隆也正在筹建一支属于自己的战队，现在代号叫做‘啮鲨’。如果池总您有兴趣的话我可以随时为您跟进。” 第46章 滑雪去 跟进还是算了, 池迟归连连摆手，然后反应过来对方看不见。 她可没兴趣天天听玄青汇报工作！ 池迟归打听消息：“现在战队人齐了吗？我有个朋友收到了试训邀请，具体哪个战队不知道, 但是我感觉他实力挺好的，能介绍他去你们那吗？” 玄青自然不会拒绝：“如果对方有意向的话, 可以帮您安排。” 池迟归打算先问问不秋草, 她只是从心里感觉不管怎么说自家的都更靠谱, 绝对不是截胡！ 不秋草没想到池迟归打个电话还能有其他机会，当即表示非常乐意，池迟归就把他介绍给了玄青。 hama羡慕的不得了：“这要是成了, 咱们社团可就要出一位电竞大神了，到时候把你大名往社团招生宣传上一贴，绝了！我看电竞社还敢酸我们不。” 这倒是提醒了池迟归，她没忘了发消息告诉玄青，各高校的游戏社团里可能也“藏龙卧虎”。 池迟归搜索之后才知道，原来万年隆旗下的游戏运营部里同时经营着很多游戏战队，其中效益最好的是《傀儡神域》的职业战队，名叫“齿鲸”。和正在筹建的“啮鲨”一看就师出同门。 而且，她关注的第一个主播“锤子”就是一个已经退役的《傀儡神域》职业选手。 不过锤子最近玩的游戏是越来越野了, 他总是能拿出各种奇奇怪怪的游戏来测评给大家看。 池迟归也因此知道了一个新的游戏软件：《game collection》。 池迟归：让我看看你都藏着什么惊喜。 在《game collection》，千奇百怪的游戏不计其数, 有单机解谜、有乙女攻略、有沙盒游戏也有多人竞技，甚至你可以通过《game collection》打《傀儡神域》和《偃师战场》。 池迟归摸到了游戏世界的大本营。 不过打游戏开心归开心，她对游戏画质的要求也高了起来——同样的一张cg，在她的手机屏幕里看着也还算精美, 人家拿电脑玩的体验的是截然不同的高质量画面（脸上汗毛都能看见的那种。） 池迟归盯着两张对比惨烈的图片沉吟一瞬，打开手机找到了尘封许久的小丽：【在吗, 游戏电脑，有推荐吗？】 小丽那边立马发过来一份合集，并且热烈邀请池迟归前往现场选购。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45节 池迟归买了个顶配的专业游戏本，又被小丽推销了游戏键盘、游戏耳机和一些小配件，加起来居然才六万多。 六万买来的快乐，用着它不快乐吗？ 池迟归兴冲冲用电脑玩了一局《偃师战场》。 快乐是不可能快乐的，手残的世界里根本不配有竞技游戏的快乐。 只能在抽卡游戏里找到点快乐这个样子。 滑雪日很快就到了。 因为之前在网上购买的滑雪用品凭空蒸发，池迟归不得不重新购买了一份并且联系店家进行了快递加急，终于在出发之前拿到了全套设备。 不过最后她还是没能带着她的崭新设备前去滑雪——太重了，根本扛不动。 池迟归老老实实和大家一样交了300元门票，又付了500元押金租用雪具。 根据教练的指导穿上雪具，池迟归这样的新手要从双板开始学。 他们先在平地上练习保持平衡和行走，然后到一处有坡的地方练习下滑。 这些当然难不倒池迟归！ 她很快就被教练宣布可以暂时毕业并且去初级雪道上体验体验了。 初级雪道的倾斜角度只有百分之五，还没有他们平时放板用的路坡度大。 不过坡路上人很多，要上去得先排队。 池迟归站上传送带，被慢悠悠传送到山坡上。 找到合适的位置，她检查了一下护具又复习了一下刚学的滑雪动作，放低了中心调整好身体平衡，用雪杖撑地，一用力就从坡上冲出去。 随着高度的不断下降，前进的速度也在提升，池迟归感觉自己像破开了风，从高处一溜而下，到达底部。 然后就没了。 初级雪道，就这？ 范德理大笑：“这就是热身用的路，走吧，带你去真正的初级道，坡度有10，上去看看，感觉跟这里绝对不一样。” 确实相当不一样。 池迟归站在10°雪道上，眼前的白色路面有规律的伸展向远方，两侧的坡道上都插满了颜色鲜艳的旗帜，这两道旗帜在视线尽头几乎交叉成一点。 范德理站在她身边，他摩拳擦掌：“犹豫什么呢，冲出去感受速度与激情，gogogo!” 池迟归深吸一口气，拉下护目镜，摆正重心微微用力，雪板流畅的从坡顶滑下。 风在身侧呼啸而过！雪线和彩旗模糊，人群的喧嚣也远离，她只能感受到身体在下坠，在加速，在冲刺。 池迟归从高处掠过，像一只高速飞翔的鸟。 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以为自己在飞，翅膀划过天空。 范德理一直在她身后不远跟随着，看到她平安抵达，也在附近停下：“感觉怎么样？” 池迟归竖起了大拇指：“再来一次！” 滑雪一次只要三分钟，排队重新登上雪道却要二十几分钟，池迟归在初级道上又玩了五次，范德理宣布她出师了，可以考虑玩单板。 这时候距离他们进到滑雪场已经将近四个小时了，他们到服务处买了点零食恢复体力，范德理组织滑板社的人都休息一会然后换单板到5°的初级道去。 单板滑雪比双板的设备多了不少，至少对于新手来说，护膝必不可少。 范德里给他们打预防针：“单板刚上手肯定要摔的啊。” 众人都笑：“咱们滑板社，摔得还少吗？” 人一多，玩起来就更热闹。 他们最开始还在一本正经的学滑板技巧，慢慢就变成大家凑一起玩开火车。 后来还玩上了老鹰抓小鸡，穿着笨重的滑雪设备，行动多有不便，却也没耽误他们玩得热火朝天。 离开的时候脱下雪服，池迟归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衣服都湿透了。 好在之前范德理提醒他们带了备用衣服！ 这次滑雪结束，池迟归在寝室好好休息了三天才缓过来，实在是筋疲力竭了。 范德理问她：“下个月我们还会联系户外社的一起再去一次，你还去吗？” 池迟归咬咬牙：“去！” 可惜最后还是没去上。 在池迟归验收了装修进度感人的新房，又跟设计师沟通额外设计了一个电子游戏区并为之追加了100万的装修款项后，她银行卡里的数字来到了2600万。 嗯，是一个池迟归之前想都不敢想的数字了。 前脚刚花完这笔钱，空易就提醒她到了解开封印的临界点。 池迟归觉得还有点突然。 不过能解开封印她有什么不开心的，高高兴兴的收拾了东西到空易安排的住处。 毕竟上一次突然解开封印的后遗症还历历在目，池迟归可不想再被烧一次了！ 为此她还请了一周的假期。 新买的小房子还没装修好，她入住的是空易在首都郊区一座山上的别墅。 这是一栋现代化别墅，地上部分三层，地下部分两层。 整个别墅只住了池迟归一个主人，客厅和露台大的能骑自行车。 从窗外望去，视线所及之处没有其他住宅，如果不是别墅的设施还不错，堪称一句荒无人烟。 好在一起的都是熟人：刘离叶带着他的服务班底一起住进来，池迟归的床除了变得更大更宽敞，睡起来和之前也没什么区别。 还有人一日三餐给你做好，想吃什么零食都有人给买回来。 池迟归在这里度过了安静又祥和的三天，看看电影，玩玩游戏，感觉自己真正意义上成为了一个废物。 “这是来的什么剧本，《大佬不为人知的金丝雀》？”池迟归叉了块菠萝，含糊不清地说。 刘离叶：...... 百无聊赖地生活实在是让人提不起精神。 等池迟归又在这里平平无奇的度过了两天后，不多的耐心彻底告罄。 池迟归：“啊，好想购物。” 刘离叶立刻就给她安排了。 他在第二天带了十二个拎着大包小包的女人走进来：“池小姐，这是最近一个月即将有新款发布的时装品牌的大区负责人们，来为您展示他们即将推出的新品。” 一个pad塞进了她手里：“您有喜欢的，让他们留下就好。” 池迟归勉强打起了精神，但是看了眼等待给她做介绍的12位代表，再看看他们摆了一长串的包包，池迟归：“......我需要小筝姐姐。” 刘离叶：“好的，这就安排。” 小筝来的时候池迟归已经见到了第三个代表，正在和她讨论这条“白色印花千鸟格丝巾”和那条“黑白格子像素丝巾”到底有什么不同。 池迟归：“它们俩不就是格子大小不一样吗？” 销售：“不是的呢池小姐，这一款，是千鸟格的，这一款是像素格的。” 池迟归；“嗯嗯嗯，下一款谢谢。” 小筝的到来终于解救了池迟归，她逃回了卧室，恨不得立马忘记脑海里不断环绕的千鸟格和像素格。 小筝打发走了这些代表（但是留下了他们带来的全部产品），批评刘离叶：“小池姑娘一向不爱这些东西，稍微多看两眼都觉得烦，你还想让她拿这些解闷？” 刘离叶羞愧低头：“我知道错了姨。” 第47章 逛地图 睡了一觉醒来, 池迟归想找点有意思的游戏玩。 她漫无目的的逛了逛，点进了柠檬树的论坛。 第一条就是一秒前刚被回复的帖子《那年杏花微雨，说说你们一入后悔一生的武侠游戏》。 最新回复的一条说： “那些年错入了的武侠游戏, 无论如何也避不开一团浆糊吧？初见时他白衣胜雪飒踏，掠马惊鸿雁, 纵身踏月华。那时候我坐一艘破船穿过幽暗河谷, 一眼看见刃入凉霜。 你见过画质堪比端游, 地图一个月都逛不完的开放大世界吗？ 你见过武道至尊比剑云台颠，一个技能天惊地变吗？ 现在，呵, 不提也罢。 想当年我初入江湖，一刀伤害12点，大家能一口气开荒新副本8小时，就为了通关看剧情cg。 当年你糊也是现象级手游吧，可惜了，时事易变，策划初心大改，少侠变韭菜。 这团浆糊也糊了得有五年了吧。” 池迟归刷新了一下，楼上有了新回复：“前阵子还听说同ip要开发双端网游复刻版呢, 登陆了老账号一看，竟然还有兄弟坚持在玩。” 楼主唏嘘回复：“剩下的也都是十年前就开始玩的老玩家了吧。我也还在登录, 所有的培养系统都拉满了，可惜人还是越来越少。双端复刻版什么时候出，有风声吗？” “反正建议大家，该找回的老帐号都找找看吧, 我有内部消息，不远了。” 底下陆续冒出了很多评论, 共同追忆他们在武侠世界里的似水流年。 池迟归连武侠小说都没看过，上哪儿去找情怀。 吸引她的是那句“画质堪比端游，地图一个月都逛不完的开放大世界”。 她私戳了层主：【嗨嗨朋友，想问一下，你说的那个一团浆糊是个什么游戏啊，适合云旅游吗？】 层主回答：【那必然，足不出户看遍世界，还是无损画质。不用和其他人挤在一块。另外，时装丰富自由捏脸，高度仿真，你想捏个自己然后截图假装自己真的出去玩了都行。】 听起来挺有意思，正适合她这种现实坐牢内心渴望自由的现状。 池迟归直接问他：【游戏名？去哪儿买账号？】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46节 【现在还剩的账号，基本也都是可以收藏起来当传家宝了的吧。你可以去刚才那层问问，或许有人出。另外走官方渠道买也可以去藏宝阁，不过我看了眼，那里现在只有官服副首都十合院的榜一值得买买了。】 池迟归不太听的懂他的游戏黑话，搜索了一下该游戏藏宝阁。 跳出来的卖号信息倒也不少，池迟归问：【你说那个账号叫什么名字？】 【弦月霜，是个满级女刺客号。全部修炼数值都已经拉满，时装特效满，全成就已经拿齐，门派还有本人雕像。号主区区不才，正是在下。】 池迟归搜了一下，发现账号售价20万元。 池迟归给弦月霜发消息：【是所有东西都有的号吗？现在买什么时候能玩？】 弦月霜大惊：【你还真要买，我跟你说实话这游戏凉的不得了了，你要是想看风景自己建个小号随便逛逛就行了。20万的号，不值当。】 池迟归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但是她：【没事，你号不是衣服多，图个开心。】 弦月霜答应了。两人约定池迟归先付定金7万，验号确认无误后换绑身份信息然后在平台上结尾款。 整个过程都从游戏藏宝阁走，不用担心风险。 池迟归付完定金，得到了系统发来的账号密码，她在手机上下载游戏，光更新就更新了20分钟。 等待更新的时候弦月霜说想上线最后看一眼游戏。 池迟归答应了。 她倒是不怕自己被骗——光看弦月霜能在这个游戏坚持到最后，还劝她不要买号，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坏人。 弦月霜也很守信，上号看完了之后就告诉池迟归自己已经解绑设备了。 然后他给她讲了很多游戏上的设定、背景故事、知名景点。 看得出是真的很喜爱这个游戏，也真的很怕她这个新手体会不到这个游戏的快乐。 最后他还说： 【交换个联系方式吧，我把你拉进我们十合为数不多几个活人的群里。现在人不多了，平时在线的只有那几个，你总会认识认识的，不然一个人玩太无聊了。】 池迟归原来只打算上线去看看风景的，听他这么一顿介绍，反而对这个游戏的世界好奇了起来。 群里面人不多，只有十几个，根据他们的发言，池迟归发现最近一段时间还在玩的也就只有六七个人。 弦月霜已经把群里的名片改成了：老良-弦月霜已出 池迟归想了想，暂时把名片改成：小池-弦月霜新号主 她在群里打了个招呼： 【小池-弦月霜新号主：大家好，我买了新账号。之后游戏里遇上了混个眼熟呀。】 几个id跳出来欢迎了她。 【老勾：欢迎妹子，世界上遇见了唠唠嗑一起玩。多少年没见过新人了。】 【老良-弦月霜已出：新号主是纯萌新，你们有空多带带。】 等到更新完毕，她正式踏入游戏。 一个已经到生命周期尽头的游戏是什么样的呢？ 漫长的加载页面过后，所有聊天频道都空荡荡，仿佛一款单机游戏。 唯一的系统通知是：你已进入安全区。 池迟归按照老良教的把画质和镜头调试完，打开了衣柜界面。 所有的图标都是亮着的。它们有的标着绝版，有的巨丑无比，有的过于浮夸和游戏整体画风很不相符。 玩家或许也骂过，可能从武侠游戏里出现了发光特效开始，也可能从头上身上开始披鹿角狐狸耳朵戴兔子尾巴等等挂件开始。 也可能是因为坐骑页面那支散发着七彩炫光的宝剑，他们失望了，离开了。 但是在弦月霜的账号上，无论它们是丑是美，是褒是贬，都在衣柜里被点亮，被珍藏。 池迟归查看了图鉴和成就，毫不意外的发现都是100。 甚至在装备页面，所有的数值都是整整齐齐的50，可以知道50就是这件装备的培养上限。 在一款已经五年没有更新的游戏里，要付出多少耐心和时间，才能在漫长岁月里把一切都点满呢？ 她查看了一下充值记录，发现在过去的十年里，老良为这个账号充值了超过500万。 最近的一笔充值在两年前，他购买了一张年卡，但是由于卖方原因，交易失败了。 老良的信息刚好发过来： 【还不错吧，画质。哪怕已经是五年前的技术了，现在看来还是超越了当下很多端游的画质的。可惜了。】 池迟归给藏宝阁付了尾款，回他：【看得出你非常热爱这个江湖。】 出于某种不知名的情绪，她没动账号上的任何东西。 池迟归穿着老良上一次离开游戏时的那件新手布衣，坐上坐骑在世界漫无目的的跑起来。 说来叫人心酸，一个全衣柜的账号，在离开游戏的时候，他骑着系统初始的小黑马。 和他第一次来时一样。 之后的几天池迟归在地图上闲逛，不用传送阵，自己一寸寸一步步的看过去。 她见到了大漠黄沙，看过了松林涛涛，见到了江南烟雨，也爬过雪山，泡过温泉。 在高塔上一跃而下，或者沿着水系游遍地图。 在野外抓牛骑，抱罐子。 用轻功飞跃大断峡，撑伞走过雨天，在雪落时点燃篝火。 有时候一个人，有时候有人忽然加入队伍，然后他们也不聊天，池迟归只要点击跟随，跟上他的步伐。 于是她在寺庙穿越山石谒观音。 也在深海穿越地图边界看珊瑚。 卡bug站高处在星河之上行走。 试图绑架一碰就死的npc回家。 在装修豪华的家园里拔草种瓜。 然后她跟每个门派的掌门都合影道别，池迟归登出了这个江湖。 她跟老良说：【我本来只是想来看看风景，但是山川河流里都有你们的记忆，这是你的十年人生，我想还给你。】 老良发了个【害。】 【其实是我们一直走不出去，这个江湖的故事早就结束了。游戏开发其实好几年都没维护过了，服务器一直没关，是因为大家凑钱在给这游戏服务器续签。】 【今年应该是最后一年了，大家陆陆续续散的散，还愿意留下的也越来越少了。】老良跟她解释：【号卖你了也好，起码我也能放下了。】 池迟归想了想：【我没玩过这个游戏，但是这几天已经喜欢上了它。弦月霜永远是你的弦月霜，我想把它当作礼物送给你。希望你以后好好珍藏你的这十年，账号密码我不会去改，如果有一天你想回来看看，那就随时看看。】 池迟归本来对于武侠是没什么想法的。但是在那样一个风霜已逝的江湖里，一草一木都有过去人的痕迹。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惆怅从哪儿来，大概是来自人类共同的潜意识吧。 花钱玩游戏反而把自己玩抑。 【小池：鱼兄，你知道有个游戏叫一团浆糊吗？】 【易：有点熟悉，我问问玄青。】 过了一会他回复： 【易：几年前颇具知名度的手机游戏，怎么你感兴趣？】 【小池：这两天被人带着玩了玩，感觉...balabala】 【易：玄青说ip 在我们手里，最近正在重做，你有什么要求跟他提。】 【小池：？】 第48章 神与仙 玄青很快就拨了个电话过来：“池小姐下午好, 我是玄青。听说您对于手游《意剑江湖》有兴趣，我可以为您联系负责该项目的贰见江湖工作室具体讨论您的想法。如果您感兴趣的话，您觉得什么时候比较方便？” 池迟归：不是, 你这有点突然。 “不用不用，我只是碰巧玩到了, 没有什么想法。” “在手游重做的过程中, 您的任何想法都可以得到满足。我随时可以为您安排参观和讨论会, 只要您需要。” “暂时不用了，谢谢！” 挂了电话后，池迟归想了想, 在群里问： 【小池：如果《意剑江湖》要重做复刻，有什么是你们想保留的，有什么是希望改变的呢？】 群里暂时没人回答。 池迟归把手机放到一边，在电脑前看关于《意剑江湖》的视频。 大部分的视频已经是8、9年前的了，那个时候是游戏的辉煌时期，有很多玩家录制了各种各样的视频，有的记录游戏的壮丽风景，有的记录有趣和新奇的玩法，还有的记录了玩家之间的恩怨情仇。 比起池迟归所看到的这个沉寂又冷清的江湖, 视频中的它活泼热闹，充满了年轻的气息。 这样生机勃勃的景象...... 池迟归感慨：“真想真正踏入一个‘活着的’江湖啊。” 之前发在群里的问题也陆陆续续得到了几个人的不同解答。 【老良：几年前那个江湖太好了, 只要别出那些乱七八糟的功能，什么翅膀、飞天祥云还有喷火。好好做武侠，贵点都不算什么。】 【老勾：武侠游戏，他得对得起‘江湖’两个字啊。】 【江月牙：别的不说, 不求他们能在游戏剧情里写一本武侠著作，至少别在玩家的眼睛里喂屎。一个武侠游戏, 每个新地图的剧情都写两男恋一女或者两女恋一男，搞不清自己究竟在看狗血古偶还是在玩游戏。】 【老勾：这话说的，现在赚钱的这些游戏，不都是些精致的屎吗？】 根据这些天看到的视频，池迟归对于《意剑江湖》也有了更多的了解，这些大家的想法让她窥见了这个曾经热闹的大世界究竟是怎么一步步走向灭亡的。 尤其有一句话让她印象特别深刻。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47节 【寻声：无论这游戏到后来如何令人失望，我无数次依然希望打开游戏，点击登录的时候，展现在我眼前的是当年那个人人心向往之的江湖。可是初心又如何回来呢？】 一眨眼住进小别墅都十来天了，池迟归的假期都被迫续了一周，说好的第三道封印还是没有解开。 池迟归这几天开始看武侠小说了——她想体会体会群里几人所说的“武侠”、“江湖”和“初心”究竟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金戈铁马，快意恩仇？ 除暴安良，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又或者突破极限，追求武道巅峰，向着更高、更强？ 池迟归想不懂，她觉得每一种都对。 于是她问了空易。 空易说：“侠者在心，大无畏，有担当，不拘泥。武是装备侠心的利刃，让侠义之心有力量。” 池迟归还想再问，空易无奈：“在那之前，送你几本书读读。” 池迟归以为他会送她武侠小说呢，结果拿起来一看，泛黄的书页上写着四个大字：《诸神本纪》。 池迟归：“这是？” “比起思考什么是武侠，我可能要先跟你介绍两种其他概念：你知道神、仙吗？” “神话故事？” “这么说也不错。神和仙都是宗教传说、神话故事中经常出现的。你去过云愆寺，应该知道那里也供奉着道祖和神明。” 池迟归在记忆里找了找：“万道之宗和开山祖师？” “还有呢。” “万海统帅龙君，和上神蝉孋。”池迟归有点费劲的重复了一下：“这个蝉li的li到底是哪个字？” 空易轻叹：“神褪仙隐的时代，你不信神，倒也正常。” 池迟归正色道：“我信。” 空易失笑：“你要是信，怎么从来没去查过，本君的‘龙君’，是哪位‘龙君’。” 对啊。 池迟归愣了一下：空易都这么不科学了，她为什么一点好奇心都没升起来过？他是龙诶。 “这和封印你记忆的人有关。”空易好像想起了什么：“你的上一世，那时候你就是不信神的，还觉得我是骗子，要抓我去警察署。被她影响的你不信神不问神也不意外。” “不过这可就影响到你记忆的恢复了，所以我来先给你补补课。” “《说文解字》曾说：‘神，天神，引出万物者。’‘屳，人在山上’。神和仙最本质的区别在于：‘神’是天地造物，天生天长，从出生时就有特异之处。而‘仙’是人类中有修炼机缘者飞升而来的。” “之前我们提到的‘道祖’，便是‘神’的造物主，是‘天生天长’中的天。‘龙君’和‘蝉孋’是天地所生的神。而‘开山祖师’李尔，开的是人族追求大道之山，是人族飞升第一人，因此他是仙。” 池迟归点点头：“嗯嗯理解了，可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空易：“我都已经暗示的这么明显了。” 他点点自己：“本君，龙君。” 池迟归：“万海统帅那位龙君？” 空易：“你说呢。” 池迟归：“那我是谁？” 空易：“反正不是道祖也不是李尔。” 池迟归郁闷了一瞬：“我是那个名字都不知道怎么写的？” 空易：“算了，光说没用，带你去看看吧。” 他们坐车前往云愆寺。 池迟归：“鱼兄你不是龙君吗，怎么还要坐车，不能‘呼啦’一下就飞过去吗？” 空易：“在这里我们会受到世界法则的影响。” 池迟归：“鱼兄，不对，龙君，这个上神蝉孋是做什么的，上神，听起来我以前混得很不错。” 空易委婉道：“这个上神是死后的追封。” 池迟归：“啊，那我死了？” 空易：“死了，还死了好多次了。” 池迟归·全新版本10.0：“你说得对。” 终于到了云愆寺，他们没在山门处下车，反而长驱直入径直开到了山门和道场的交界处。 不是上次见到道人的那个小偏门，云愆寺道场为他们洞开了大门，几十位道士在道路两侧静站欢迎。 池迟归在众人的注目下和空易走过长长的甬道进入道场的祭祠，看到了并排供奉在殿上的“龙君”和“上神”。 池迟归站在堂下：“我需要跪拜或者上个香什么的吗？” 空易神色奇异：“这两个塑像，你想拜谁？” 拜空易？他本人不就在这？ 那拜自己？ 池迟归问他：“鱼兄，我这位前世是哪个版本，3.0？” 空易想了想：“严格来说是1.2。” 红鱼：1.0。 小侍：1.1。 上神：1.2。 池迟归隐隐约约懂了。 他们两个又在殿里站了一会。 池迟归：“鱼兄，我们在这站着干嘛呢。” 空易看她：“你，没什么感觉吗？” 池迟归：“腿有点酸，不过我还能坚持。” 空易：“我是说封印。” 池迟归感受了一下：“坚固的很，放心吧。” 空易：我放心不来。 他们俩在道场里吃了一顿素斋又各自回安排好的房间睡了一晚。 池迟归一夜好眠神清气爽，欢快的和空易打了个招呼。 “早上好鱼兄！今天有什么安排？” 空易：“昨天晚上怎么样？” 池迟归：“睡得很香.....你怎么了？”看起来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空易：“......今天没什么安排。”他欲言又止，看了看池迟归：“要不，你去殿里再坐会？” 池迟归于是坐在柔软的靠垫上，在祭祠里喝茶看书。 看的，当然是这位龙君的传记啦。 龙君本人还时不时在旁边点评一下：“这里夸大其实了。” “这件事不是我做的。” “当时的情景不是如此。” 等池迟归看到龙君参与了诸神之战时，他更是干脆让池迟归放下了书，自己给她讲。 “书上说诸神之战是因为诸神不满当时神明排位，才由反叛者掀起的战争。其实不是，那时候道祖还不是万道之主，天地间道途无数。不过道祖坐在确实是最源远流长受众广泛的道，因为中正平和也广为传播。” “那时百家争鸣，道统之争随处可见，经常有人发起论道挑战，胜者可以拿到败者的修为。有几个小道统的道主就想出了一个恶毒的方法，他们联手攻击其他小道统的道主，以此来实现吞并和兼并，并且在一段时间里成了气候，四人联手几乎掌控了全部道统的半壁江山，整个神界人人自危。” “屡获成功后他们把主意打到了当时最温和，道义传播最广泛的道祖身上，试图联手吞并道祖门徒，却被道祖一言道破。四人所辖道统一夕破碎，恼羞成怒的他们对道祖的道场发起了攻击，诸神之战由此而来。” 空易讲完了诸神之战的起源，却没听到池迟归的评论，扭头一看：人家睡着了！ 他无奈笑笑，眼中却划过担忧：一直记不起来的话，隐忧就一直如同悬在头上的利刃，教他放心不下啊。 第49章 龙与蛟 池迟归猜测, 这位名字复杂从未耳闻，又在《诸神本纪》上查无此人的上神，活着的时候八成是混的不怎么好的。 因为踏入殿中的一瞬间, 她脑海中就划过了一句话：“我怎么能与龙君供奉一祠，僭越了僭越了。” 在那之后, 断断续续的话语就像是看视频时候的弹幕, 时不时的冒出来发两句牢骚。 “整天吃虾米, 吃的我一身海臭味，什么时候能去道场吃桃子啊。” “龙君可真帅啊，听说他本体也是黑色的, 五彩斑斓会发光，不像我，灰突突的还掉鳞片。” “父亲说我身上也有龙君的血脉，所以是他们俩一起生的我吗，雄龙和雄蛟龙也能生出女蛟龙？我不理解。” “我管龙君叫了声父亲，他好像受到了惊吓。不过为什么让父亲给我补脑？” 这时候的她应该还在少女时期，活泼又天真烂漫，最大的困扰是今天又没撬开那个大贝壳和讨厌的海草又缠到了角上。 然后小姑娘长大了，她被送到了龙君座下, 日常就变成了： “今天龙君夸我身姿矫健！那是，我可是要做和他一样的大神君的。” “今天又被两条鲇鱼暴打了, 我不服，不过是比我多活了500年，等我长大了一定要打回去！” “撞到角了呜呜好疼，角断掉了。他们说我的角是假的, 才不是呢，我要去问龙君。” “原来, 真是假的啊。” 然后战争开始了。 “龙君不肯带我入营，这么大个宫殿就剩我自己，好无聊啊。”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48节 “偷溜过来了，龙君没有骂我，留下来了。计划通嘿嘿。” “在战场上乱跑被龙君撵回来了，我没有捣乱，只是迷路了而已！” “他们说我不该粘着龙君，就算喜欢他，也不能影响他做正事。” “我当然喜欢龙君，可我也想做大神君。” “获胜了获胜了！” “龙君受伤了，为什么我也好疼啊，我不想龙君死掉，也不想自己死掉。” “他们说我应该把皮还给龙君，可是没了皮，我也会死呀。” 再然后，这些话就变成了： “我不要喜欢龙君了，也不要当大神君了。” 池迟归梦醒了。 空易正看着她，似笑非笑：“看来我挺有讲睡前故事的天分。” 池迟归不好意思的站起来：“太困了太困了，我去补个午觉，明天见。” “站住。”空易敲了敲桌子：“过来坐下。” 池迟归蹭过去：“龙君还有吩咐？” “封印解开了吧。” 池迟归疯狂摆手：“没有没有，不存在的，没解开。” 空易抬手揉了揉她的头：“撒谎。” 池迟归感觉自己头上有什么被碰了碰，像梳子梳过头皮的感觉，让灵魂都轻飘飘了起来。 空易没好气的道：“角还在头上顶着，就想骗我。” 池迟归赶紧后退：“男女授受不亲，龙君不要随便碰我。” 空易气笑了：“我就猜到会这样，今天更不能放你走，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说清楚。” 池迟归举起手捂住耳朵：“我困了困死了。” 空易抓着她的角不放，没再继续之前的话题：“你不想知道自己到底怎么欠了我一笔巨款的吗？” 池迟归可不会上当：“你说过了，我不小心被你的龙蜕砸了。” “也不全是。” 空易在她角上又摸了摸，看她乖乖坐下了，放松了心神，微微后倾靠在了身后的桌上：“这还要从你那时候被青莲火焚化开始。” 空易打退了来抢青莲火的人赶回来的时候小池已经被烧成灰了。 小红鱼的骨灰只有一小撮，被青莲火好好的护在身体里，炼化干净了杂质，这下是真的回天乏术了。 她原本的身体是彻底没了。 空易只好拿出自己当年化龙时候褪下的那张皮（就是砸死池迟归的那张），又收拢了她还没散开的魂灵，求到了道祖那。 道祖把小池的魂灵和空易那张皮揉到了一起，受条件所限，这个混合物没能成为龙，只达到了蛟的级别，还因为披的是鱼皮，没有角。 道祖随手从院里的老树上折了两枝嫩枝桠插到她头上，红鱼小池就变成了黑蛟·伪。 空易自己老巢都毁了，听从道祖的建议把小池送到了西海蛟王蝉嬴的身边，对外就当做蝉嬴的女儿。 小池也从此改名叫蝉孋。 这部分池迟归倒是不知道的，可是再往下听的内容就是蝉孋怎么长大了。 趁着空易神情放松，池迟归窜起来直奔门外：“原来如此，多谢龙君解惑，时候不早我先休息了。” 空易一个没注意被她溜了了，叹一口气，吩咐道：“看好她，别不小心人跑了。” 蝉孋在西海生活了500年，从一条小蛟长成了会化形的小姑娘，蝉嬴才终于带她来给空易见见。 而那时候的空易已经成为了名副其实的万海统帅，掌管天下水族。 第一次见面，这小姑娘就对着龙君（身边的桃子）流了口水。 第二次见面，她直接抱了龙君的大腿直呼“父亲”。 800岁的时候，蝉孋的人形看起来已经有13、4岁的模样，蝉嬴终于舍得把她还给空易。 从那以后，万海统帅龙君就多了个小尾巴。 小姑娘天资极其有限，稍微厉害点的法术都使不出来，还天天嚷着要当大神君。 其实背地里没少被其他水族欺负。 空易三天两头看到她被人按在地上揍，带回来衣衫凌乱满身擦伤。 后来小姑娘穿上了鲛纱做的法衣，有了金钟罩铁布衫，挨揍更来劲了。 空易看她皮实，就没再多管。 直到有一次，因为身上穿了鲛纱下手无门，几个欺负她的水族打折了小姑娘的角。 断了的龙角失去了伪装，露出原本树枝的模样，这下，人人都知道她是条血脉不纯的假蛟龙了。 小姑娘捧着断角哭着找空易，怎么也不信自己的角是假的。 空易也不能修改道祖的造物，只能带着小姑娘到道祖处请他老人家帮忙修复。 这下，小姑娘反而知道自己的角是假的了，无论如也不肯再接回去。 嘴上说着：“假的就是假的，我不要当弄虚作假的鱼。” 其实天天半夜抱着断角哭。 道祖把断角练成了一把小剑给她，这才把鱼哄好。 再然后，诸神之战就爆发了。 小姑娘吵着要上战场当大神君，空易怎么可能让她上去送菜？只能把人留在老家，没想到她居然跑出来了。 来都来了，又想到之前自己在前面打架结果转头家被偷了，空易干脆让她留下了。 不过也不能放出去乱跑，只关在自己营帐里，又去请了之前被青莲火灼伤正在道祖道场休养的小筝来照顾她。 本来以为这就万无一失了吧。 没想到打一场架回来，人都消失三天了。 原来小姑娘仗着小筝刚来不熟悉情况，前脚空易离开，后脚就骗她自己要随军出征，小筝以为是真的呢，等空易回来还打听小池的战功。 空易只好折返回去找小池，在战场中间发现这小姑娘被人骗着往敌军大本营走呢。 但凡他晚点找到人，这位“未来的大神君”就变人质了，还是擒贼擒王专用人质——人人都传这小姑娘是龙君的相好，日夜同宿那种。 空易气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把人又送回家。 于是传言变成了蝉孋在军营里胡闹触怒龙君，失宠了。 就离谱，空易心想：这小姑娘怎么说也是我辛辛苦苦拉扯大的，上辈子几百年，这辈子又养了几百年，和女儿也差不多了。 这时候他还没意思到流言的严重性。 在战场上肆意挥洒自己的血和汗，一战大捷，甚至冒着重伤把对面的道主砍死了一个。 受重伤的空易暂离战场回家休养。 事情就从这不对劲了起来。 比如经常有人遮遮掩掩的问他跟蝉孋的关系。 又比如总有人眼神奇怪的来看望他。 甚至有一天连小筝都问他要不要趁着在家休养的时候跟小池把婚礼办了。 空易：？ 小池也不对劲起来，经常过来说一些什么：“龙君你的伤什么时候好呀，你疼我也好疼。”这类的话。 有一次她甚至问空易：“龙君龙君你要不要和我结契？” 空易：大惊失色！ 他琢磨：我自己是知道这小姑娘是我看着长大的，可是她不知道我们以前的关系啊。 空易揽了个水镜自照：我这般英姿勃发，实力强劲，又是小姑娘追逐的目标，她喜欢上我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空易打算找个机会和小姑娘说清楚。 还没想好怎么说呢，那天在外面遛弯，就听见人问：“蝉孋，你天天粘着龙君，是不是喜欢他啊。” 小姑娘一点也不害臊，超级大声：“是啊，我好喜欢龙君！” 那人打趣她：“你喜欢龙君什么？” 蝉孋震声道：“他好帅啊！他好强！他在战场上好帅好强！” 空易：有点热呢怎么。 落荒而逃。 第二天大家都知道蝉孋好喜欢龙君了。 空易只好跟每个来看他的神都解释：“没有的事，不会结契，小姑娘是我养大的。” 众神：“哦~” 第50章 新计划 这边休养着, 另一边战争却还在继续。 空易的伤才好了三四成就又要出征，这一次的对手却擅长巫蛊之术。 他们利用空易受伤流的血诅咒他，让他伤口一直不能愈合。 有伤在身, 他力有不逮，人人都说龙君这次恐怕凶多吉少了。 空易也感觉自己大部分时候都要靠着一口不服输的气撑着了, 兵败之势已成, 这次败北似乎也在所难免。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49节 蝉孋又跑到了战场上。 她和空易血脉同源, 又披着空易的皮，对于敌人来说简直是一个最讨厌的靶子：原本下咒给空易很容易的，现在不少都被她给挡了。 他们派出了一支小队来杀蝉孋。 可是蝉孋也不是那么好杀的, 他们来了几次，伤害都被空易给分担了。 这俩人就像打不死的小强，一个比一个伤势重，但是个个活蹦乱跳。 于是他们出动了另一位道主。 这可就打不过了啊。 开始有人说：既然这个蝉孋和龙君是同源，龙君现在急需恢复力量，为什么不把自己的东西取回来呢。 空易怕蝉孋也听到这些流言，又把人赶回去了。 这一次回来，蝉孋却变成了自私和临阵脱逃。 难听的话一茬接一茬，空易顾不上她。 小姑娘第三次跑出来了。 这回, 空易狠狠的训斥了她。 毕竟哪有人自己往风口浪尖上撞的？ 可惜这小姑娘从小就是不服输的性格，咬了牙不肯松口, 怎么也不回后方。 和对面的道主决战的时候她更是要剥了自己的皮还给空易。 空易费劲巴拉花了上千年救她难不成就为了收回一张皮？ 干脆把人关起来了。 嗯，大家都知道，空易从来也关不住蝉孋。 欸嘿，她又跑了。 这一次直接跑到道祖那去, 于是道祖也把人关起来了。 等空易重伤从战场上被抬到道祖那去，道场早就被蝉孋搅合的一团乱麻了。 蝉孋看见浑身浴血的空易就哭了, 原本整天捣乱的大魔王一下就安分起来，天天给空易喂这个喂那个。 空易的记忆复苏了：她不会真的喜欢我吧。 他只能说了点话想让小姑娘死心。 比如：我一心向往大道不打算跟人结契。 又或者：强者才能跟我并肩。 再或者：最讨厌整天给人添麻烦的小孩。 蝉孋：“哇哇哇哇，龙君最讨厌了。” 空易：【摊手】。 池迟归睡了一觉起来，天色居然还亮着。 她掏出手机一看：才下午三点多。 显然没能成功挺到第二天。 就，挺难受的。 池迟归把被子拉过头顶，试图再进入一次梦乡。 空易的声音在旁边传来：“醒了就别装睡了。” 池迟归：“没装睡，睡个回笼觉的事能叫装睡吗？” 她不想理空易，洗了把脸就到院子里装模做样的锻炼身体。 空易从身后飘过：“你不想知道自己怎么死的吗？” 池迟归：拉长耳朵提高警觉，神经细胞全面戒备。 “我早就知道了。” 空易：“你不知道。” 池迟归确实不知道。 她偷偷拿余光瞟空易。 空易清了清嗓：“咳，一起吃晚饭，我就告诉你。” 关于小黑蛟蝉孋是怎么死的，空易花了整整三年昼夜不停的想才想明白，简单来说就是两个字：因果。 那个时候的因果道还并不兴盛，盛行在诸神间的是功德大道。 空易几次三番救下小池，按理来说应该收获不少功德。 可惜，一滴都没有。 好在空易也不在乎这个，毕竟小池能有今时今日的各种际遇，和他本人也离不开关系。 后来空易偶然听到了因果道的理论，才明白这一切都是世间因果联系。 池迟归：“死因呢，我怎么死的你没说清楚呀。” 空易：“我在战场上，我的伤很重。” “嗯嗯。” “那时候流了很多血，我本来该死了。” “嗯嗯。” “然后你死了。” “？” 那时候小池离他实在太近了。 在即将因为流血过多而死去的时候，空易放在小池体内的精血自动离体而出，补充回了他的体内。 失去龙血的小池从蛟龙退化成鱼，寿命耗尽就死了。 池迟归：...... “就不能有点正常死法吗我。” 被砸死，被烧死，忽然降级寿命耗尽。 “感觉这就是故意让我死得吧。” 空易：“这与天道有关，我以后再慢慢告诉你。” 池迟归：“这死法也没什么啊，你心虚什么？” 空易：“你没什么要说的吗？” 池迟归在新接手的记忆里翻了翻：“哦，有一句。” “龙君是不是有点自作多情，要不是他们说结契就可以帮他恢复身体，我才不要和他结婚呢。” 池迟归棒读：“龙君，请不要自作多情。” 封印这就算解完了，池迟归终于可以回学校。 走之前她没忘记问空易之后的解封条件。 空易看了眼：“下一道很简单：只要你花光目前身上所有的钱。因为银行卡的特殊形式，就让上面的数字翻一番就好了。” 至于第五道封印：在一天内花光万年隆当天所获得的所有收益。 和第六道封印：进行一次不少于当前身家百分之十价值的投资。 池迟归看了眼银行卡上的数字：2800万。 再看向空易：“龙君，请问万年隆现在一天所获得的收益大概多少？” 空易干笑一声：“不多，大概平均一天20亿左右。” 池迟归露出了绝望的目光：“我觉得小池9.0版本在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绝对没想到有一天万年隆会被你这个工作狂经营到现在这个规模。” 解开了一层新的封印，空易原本牢不可摧的“可靠长辈”形象似乎裂开了不少。 池迟归带着不能言说的魔幻感回到了学校。 准备回归原本正常的学习生活。 不过...... 池迟归紧闭了卫生间的门气鼓鼓的问空易：“不是说不会对硬件造成损伤吗，我头上这个是什么？为什么它还不收回去？” 她摸了摸头顶黑黢黢的两个小杈，天知道照镜子的时候忽然看见她有多害怕！ 空易：“从1.0版本到1.2版本确实对硬件不会造成影响。但是现在即将为你加载的4.0版本对硬件有比较高的需求，所以......不过放心，这个角虽然在那里，其他人是看不到也碰不到的。” “另外，还没恭喜你，这对角应该是你自己生长出来的，恭喜你有了真正的角。” 池迟归弯了弯眉眼：“我的角诶。” 长了角以后，池迟归感觉世界都不一样了。 她开始不爱带帽子：“怎么能让我宝贵的角被闷在帽子里！” 小池实在是太爱这对角了，以至于哪怕理发师并不能看到这对角也并不能触摸到它，池迟归还是觉得他随时有可能一剪刀咔嚓掉她好不容易长出的宝贝角。 于是理发进度刚到一半，池迟归就举起双手捂住了头顶：“不要剪。” 理发师还以为她舍不得头发：“放心吧，我就帮你简单修理一下，不会剪很多的，也不会改变你的发型。” 池迟归：“我不！我这辈子都不要再剪头发了！” 理发师：？ 云薇担忧的看过来：“小池，你没事吧？” 池迟归按着脑袋飞快摇头：“我没事，不剪头。” 反正钱都扣完了。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50节 理发师无所谓的放下了剪子，提前下班。 怎么把2800万变成5600万，这是个需要好好考虑的问题。 池迟归先清点了一下自己目前拥有的财产： 45平学校附近小房子一套（装修中）、 车子一辆（无驾驶证无司机）、 其他生活用品和社团爱好用品。 好像没什么地方需要花钱？ 池迟归在“买一栋2800万的新房子”和“买一辆2800万的车”两个选项上犹豫了一瞬。 她好像还没做好解开下层封印的打算。 要不，先缓缓？ 嗯，不是我花钱不积极啊，是没什么地方花。 池迟归在记事本上写下自己想做的几件事： 想再去滑雪一次。 想自己开车兜风。 想在首都旅游。 显然，池迟归的愿望清单并不算长。 比之前无欲无求又或者不知道该做什么的情况稍微好了点。 池迟归觉得这对自己来说也是个了不起的进步了，兴冲冲地把刚写好的任务清单发给了空易：【鱼兄鱼兄，这是我这几个月要做的事，你觉得怎么样？】 空易回答：【很有计划性。】 一共三行字能有什么计划性，是写小组报告提纲都会被嫌弃的程度。 不过池迟归倒是对这夸奖照收不误：【那是，我都想好了，这个月忙一下小组报告，等元日过去就要期末考试了，然后很快就放假了。趁着假期，我刚好可以先学个驾照，然后自己开车去旅游。去滑雪也行。】 现在也才十二月中旬，按照池迟归的想法下去，起码在二月份之前这道封印就别想解开了。 幸好空易也没打算催她。 池迟归自觉蒙混过关，又给自己偷来了两个月的自由时光。 不过这自由时光也实在是称不上快乐——小组报告肯定是大学生们面临的第一个史上难题。 尤其是对于池迟归这种几乎不怎么参加团队合作的，她实在是无法理解：只有四页的ppt分给五个人去做，为什么同做一页的两个人还会因为谁写上面谁写下面而吵起来啊？ 池迟归在图书馆眼睁睁看着他们为了一页ppt吵了20分钟——最后其中一个人被分配了“统筹工作”，他负责把四页ppt贴到一起。 第51章 元日前 刚来这个学校的时候池迟归还是个只有两位老同学的外乡人——甚至两位老同学也不怎么熟悉, 严格来说是两个刚认识也就一两个月的新同学。 所以她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成为大家心中一位“受欢迎”的人，至少在宿舍几位宿友这么说的时候她是没什么感觉的。 不过事实上好像也确实是这样。 临近元日假期，大家的邀约纷至沓来。 她先收到了户外俱乐部的邀请：元日爬山活动, 休闲局，活动量很少, 上山有火锅, 来吗？ 然后就是之前提到的云薇在排练的文艺部元日晚会了。 同一个晚会, 除了云薇外池迟归还收到了汉服社那边的邀请——当晚他们也有汉舞活动。 池迟归这时候才后知后觉：“这两个居然是一个活动吗？” 本来当然不是，后来在学生工作处老师的指导下确实就变成一个了——不仅如此，参加演出的人员还有额外的文体活动加分。 当代大学生对文体获得加分还是挺重视的, 毕竟会影响综合素质评价嘛。 除此之外异空间交友社和电竞社、桌游社也有元日联合轰趴的活动——池迟归对这个还挺心动的。 甚至米韵淇那也带来了经促会的邀请——池迟归拒绝得很干脆。 等到还有两天就元日了，池迟归又收到了来自滑板社的邀请——他们打算元日当天到市中心的大广场上滑板，然后大家一起就近吃个饭顺便看焰火表演。 接连不断的邀约把池迟归打懵了，这个时候她只能庆幸自己没有一时口快不假思索的同意其中某一个。 就有点发愁。 池迟归轻车熟路的点开了空易的聊天框：【鱼兄，我收到了很多元日活动的邀请，好像去哪一个不去另外几个都不太好的样子，我好难抉择啊。】 空易的声音又在脑海中响起：“都有什么邀约，说来听听？” 池迟归已经习惯了和他颅内对话，虽然觉得最近是不是太频繁了点。 她在心里嘀咕了一瞬间——这也不是什么着急的事, 发消息不就好了？ 嘴上说没想好，其实池迟归已经有了点大致的计划——晚上的元日晚会、轰趴活动、广场焰火表演肯定是要撞车了的, 但总体来说还是在能够彼此关联到的空间里——都是学生们日常生活的区域周边。 而户外俱乐部的爬山活动就只能再次遗憾说错过了。 她的小算盘打的劈里啪啦的响：“滑板社的活动要一整个下午都在广场上，我可以先跟他们去滑板，然后回学校，七点多能赶上看元日晚会的演出。看完演出轰趴的人应该也吃完饭没多久刚开始玩, 正好可以过去续上。” 池迟归深觉自己的打算不错：“到时候我玩滑板、看演出和玩桌游都不耽误，如果轰趴馆条件过得去就住一晚, 不行的话也来得及在十一点之前回宿舍。” 空易：“......我原本打算让你一个也不要参加的。” 池迟归：“啊？虽然全都拒绝确实不会出现偏颇，但是大家都有各自的活动，我在寝室也太孤单了吧。” 空易：“让你拒绝不是因为，算了，既然有在十一点之前回宿舍的打算，不如把这剩下的时间用作别的用途。” 他问池迟归：“小池，你愿意跟我一起度过元日迎接新一年吗？” 池迟归：“你也要，约我吗？” 空易说的很理所应当：“不然呢，跨年就应该和家人在一起吧。” 池迟归：“好的，空易叔叔。” 空易沉默了一瞬间：“叔叔？” 池迟归：“那，父亲？” “别捉弄我。”空易无奈：“差辈份了。” “知道了，祖爷爷。” 池迟归当然知道差辈份了。 但从她目前找回来的记忆和空易的态度上来看，他们起码在他心里是平辈论交的。 不过池迟归好像一直在被他照顾着，所以她对着这位不怎么靠谱的长辈开了个小玩笑。 之后池迟归把自己定好的行程安排也告知了邀约对象们——毕竟是要提前离场或者中途加入下一场的，怎么也要和人家说个清楚明白。 云薇倒是不意外：“你能来就很好啦，毕竟小池这么受欢迎。上一次你给我录的视频我一直留着呢，你录得太好了！这一次也要帮我录下来我的节目哦。” 池迟归自然同意了，不过对于“受欢迎”，她不敢赞同。 感觉自己一直不是一个很有友人缘的人啊。 米韵淇：“为什么不？你不受欢迎的话我会几次三番邀请你跟我出去玩吗？其他人拒绝本小姐一次就不会再邀请她了好吧。” 她对池迟归有一次拒绝了自己的邀请有点郁闷：“这下我是彻底确定你不怎么喜欢京促会了，难道他们真的有什么问题？你快老实交代。” 池迟归只能说：“因为大家平时也不怎么见面，除了聚会外好像也没什么别的内容了。” 米韵淇一想也是：“京促会的资源怎么也要大三以后才用得上，不过你好像也不太缺人脉的样子。” 她给池迟归透露内部信息：“之前去府内大街回来后不少人拐弯抹角来我这打听你呢，甚至还有行初大学的来问你的联系方式，不过我问过你你说不想加，后来就都帮你拒了。” “这么说，你能感觉自己多受人欢迎了吧。” 米韵淇给她盘点她的优点：“长得好看，身材也好，衣品也不错，这种人到哪儿都会受欢迎吧。尤其你还脾气好，认识这么久了我就没见过你发过脾气诶。” 池迟归笑笑，她其实还是发过脾气的。 “被人惹怒了反击怎么能叫发脾气？”米韵淇又按下了一根手指：“说起来也从来没见你欺负过人。有钱有颜还脾气好，出手还大方，你不受欢迎才奇怪吧。” “可不是嘛。”云薇接茬：“最开始见你，我还觉得舍友长得这么好看又总冷着脸，好像不太好相处的样子，没想到你又是自掏腰包改造宿舍又交电费，还经常请大家吃东西。跟想象中完全不一样的......” 她斟酌了一下用词：“热情又体贴呢。” 云薇没忘了补充：“对了，还有秋假回来你送我们礼物，我当时真的太感动了。北方这么干燥，小池你送我的香薰灯真的救命了。那时候我就在想：这个室友细心还关照室友，可得打好关系呢。” 池迟归被她们俩夸的找不到北：“停停停，不要再夸了，再夸我真的要信了。” 她是知道自己做这些事的最初打算的，所以也完全想不到这无心插柳柳成荫。 不过坦然接受空易的客套夸奖和接受两个室友的夸夸夸可不是一回事。 前者那顶多叫礼尚往来。 后者她要是真接受了，也太没自知之明了。 米韵淇还说呢：“其实我感觉小池你要是不经常露出那种冷漠的表情，保证现在追求者从宿舍门口排到对面校区南门。” 池迟归·目前追求者数目0：“这就是为什么我经常露出那种冷漠的表情。” 云薇对此深有感触。 三人对视一眼，惺惺相惜：三条单身狗。 严雪不是，严雪早就和学习结婚了。 12月31日早晨，池迟归按照往常作息起床，手机上已经收到了不少信息，都是昨晚她睡着了没来得及查收的。 有加她好友的，有发消息问能不能出来一起玩的，当然也有加她好友在备注里问能不能出来一起玩的。 就......且不说大家基本没什么交流，就算真的很熟，提前邀约才是礼貌吧。 这时候池迟归还没想到——还会有人在吃饭时间发消息来直接问能不能一起吃饭的。 临时抱佛脚也没这么临时的。 池迟归只好重新打开了加好友验证，然后把发来邀约的这些人的对话框直接删除掉。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51节 假装看不见就是最好的回答了。 下午滑板社的人在广场上集合。 冬日冷峭，广场上的人却不少——有卖气球和装饰品的小摊贩，也有事先搭好的舞台和景观。 他们找了个角落凑一起玩，倒还吸引了几个路人加入。 都是玩滑板的，哪需要什么认识不认识。 你在广场滑板，我在广场滑板，滑着滑着不就变成我们一起在广场滑板了吗。 他们在广场玩到五点，池迟归耳朵都冻红了。 不过没有滑板人不能忍受的寒冷，她硬是坚持着不戴帽子，运动完以后头上都在冒白烟。 范德理趁着滑板路过池迟归的瞬间把自己的宽檐帽盖在她头上，池迟归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等她抬头看时，他已经和其他人笑着滑远了，还能听见说笑声：“瞅给孩子冻的，冒烟了都。” 滑板社众人去吃饭，池迟归先行赶回学校换了身适合看演出和参加轰趴的衣服，然后先去看了云薇和汉服社的演出。 不过最吸引她目光的节目其实是民乐社的古琴合奏，寥寥几根琴弦在台上震响，竟然让人心中升起无限澎湃。 而独奏就是另一番婉转多情了。 池迟归握拳：懂音乐会乐器真的好棒啊，她也想学一门！ 她在自己的清单上偷偷加了一笔：学一门乐器。 第52章 焰火 演出结束的有点晚, 池迟归赶去轰趴地点的时候他们已经开始玩了。 为了让三个社团的人更好的聚在一块，他们开了三桌狼人杀、两桌uno还准备了两张台球桌和两台感应游戏机。 除此之外还有ktv和桌上足球这种经典娱乐内容（不过大家都兴致缺缺）。 至于《偃师战场》，他们约定了谁也不许打。 因为这个游戏玩的人实在太多了, 如果不禁止，就会出现大家都坐在沙发上的情况。 “我们这毕竟是个线下活动。” 池迟归一来, 正在狼人杀桌上的不秋草就如蒙大赦的站起来：“小池你来玩吧。” 其他人肯定是不同意的, 最后非要他玩完这一把。 刚好池迟归也没玩过, 就打算在旁边先看看学学。 看完一次，她感觉自己玩不了这游戏——这游戏不仅要有过硬的心理素质用来骗人，还得有推理能力和懂得节奏。 玩桌游, 她这新手能玩的过桌游社的老油条吗？ 不过大家显然对她这个姗姗来迟的陌生面孔还是挺好奇地，池迟归也被按着玩了两把。 嗯，果然玩的很臭。 倒是桌游社的副社长盯着她看了好半天才问：“那个，小池你是不是也加过我们社团。” 这个问题池迟归根本不需要犹豫好吗？ 她笑笑：“嗯。” 副社长一拍大腿，大为扼惋：“你怎么不来参加活动呢，我起码教教你，不至于现在这么......” hama已经习惯了她是个游戏黑洞，对那位副社也没什么好语气：“老彭你别动心思啊，小池是我们社团吉祥物。” 老彭一脸心痛：“小池, 相信我，跟他们手游混能有什么前途呢, 你看看现在。赶快回到我们桌游社的怀抱，为时不晚。” 说着他还做了个张开臂膀的姿势，像是池迟归要回到他的怀抱。 池迟归没搭话，从桌前站起来了：“不好意思啊玩的不太好, 你们继续吧。” hama也跟着道：“你可别作怪了，小池在我们手游社, 不秋草给她当老师，手把手的带，不比你们强？” 池迟归和她的“老师”躲开了玩得热火朝天的人群，到阳台上说话。 “还没谢谢你呢。”不秋草把耳机挂在脖子上：“我的试训通过了。” “真的吗恭喜。是哪家战队？” “两家都通过了。”不秋草笑笑：“不过比起来肯定是‘啮鲨’更好一点，毕竟‘齿鲸’的成绩大家都看得见。” 他看向池迟归：“所以说得好好谢谢你，感谢你帮我得到了这次试训机会。” 池迟归摆摆手：“那也是你自己实力强才能通过不是。那你之后有什么打算吗？” “这个月断断续续去了几天试训，合同已经签完了就等注册选手id。寒假就能进队训练了，不过目前还不知道赛事安排。” “那学业方面呢，你是准备休学了？” 不秋草笑笑：“签了正式合约，首发打野位，一年40万，比赛效益另算。这个数不算高，但是对于新人来说已经相当不错了，不休个学怎么对得起这个数。我还想好好打，来年挣个80万呢” 池迟归对万年隆和旗下子公司的经济效益和员工福利知道的不多，不过想来也不会怎么亏待选手。 她对不秋草说：“加油打比赛，到时候我一定去看。拿个冠军回来！” 不秋草也露出个恣意的笑，是那种少年人意气风发从骨子里都能露出来的锐意：“战队新组建，之后宣布新联赛肯定会有相关活动，我听说选手都会有家属票，到时候我给你票，你可记得要来。” 池迟归点头：“一定去给你加油。” “还没问你，你的选手id是什么？” “bamboo，我的选手id是ns·bamboo。” 不秋草，又名“竹”。 池迟归在轰趴馆待得太久，和不秋草躲起来打游戏也打得太开心，以至于空易的声音在脑海响起来的时候她手一抖在视线所及没有一个敌人的情况下原地放了个大招。 不秋草：“你但凡是个路人都要骂你了。” 池迟归：“不好意思手滑了。” 大招已经用掉，刚好这时候她状态也不好，干脆回城补状态，顺便在脑海里回空易。 “你准备什么时候出来？” “对不起鱼兄，我打游戏忘了时间了，打完这局就来。” 池迟归指尖划过屏幕快速扫了眼时间：已经整整十一点零一分了。 池迟归：？ 空易的声音里有点淡淡的埋怨：“说好了十一点以后的时间都归我呢，你现在还没出发，我们要什么时候才能到家。” 这确实是池迟归理亏，她只能道：“马上马上，打完这局我就出门，保证十二点之前就到。” 这时候她操纵的人物已经在去支援队友的路上了，她投入到打团战中，空易也没再说话。 趁着光荣战死的时候她切出去在打车软件里打车，后知后觉的想起来空易没告诉她要去哪。 莫非还是上一次那个别墅？ 手机提示她还有两秒就要复活了，池迟归又急忙切回游戏，同时在脑海里呼唤空易。 可惜空易并未回答。 怎么了这是？池迟归暗想：莫非生气了？ 她胡思乱想，手上的操作就没跟上。 在不秋草“你又要死了”的通报里，池迟归倒在了地上。 这把玩着偃师的不秋草和队友推了对面：“你在这个游戏上确实没什么天赋。” 池迟归：“谢谢，我知道了。”她站起来：“时候不早了我得走了。” 不秋草愕然：“回宿舍么，我以为你要在这住。”他看了眼手机：“马上十一点半了，宿舍已经关门了。” “我回家。”池迟归穿上大衣：“答应了回去陪他跨年的，再不回去赶不上，该和我生气了。” 不秋草没问“他”是谁，送池迟归到大门口。 给空易发的消息果然也没有回复。 出乎意料的是，在门口静静停着一辆车。 池迟归一眼就看出来那是空易的车。 她回身和不秋草摆了摆手：“上车了，回见。” 不秋草也和她挥了挥手：“开学见。” 池迟归拉开了车后门，往里一看，空易果然臭着一张脸坐在那。 她自知理亏先上去说了吉祥话：“元日吉祥鱼兄，你居然来接我了。都是我不好，打游戏忘了时间，久等了吧。” 空易：“没关系，我等你两万年了不差这一个钟半个钟。元日快乐的话明天再说吧。哦对，你再晚点出来的话也确实是明天了。” 池迟归：谁在阴阳怪气，我听不见。 车子掉头离开，池迟归回头看了眼：不秋草还站在门口静静注目着。 冬夜里他出来得匆忙不曾穿外套，只有一件白色的卫衣勾勒出少年单薄的身姿。 看着车离开，他垂下了头进屋了。 “同学么，关系不错？”空易探究的问。 池迟归想了想：“是我的一位小老师。” “教你打游戏的老师吗？” 池迟归只觉得他真的敏锐，告饶：“打游戏超时了真的是我不对，鱼兄，你骂我批评我吧，只要你好好说话。” “我在很正常的和你说话。” 池迟归：“如果你的表情不是那么想打人的话。” 空易不理她。 池迟归：“我有22547次原谅机会，原谅我吧鱼兄！”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52节 空易：“22546次了。” 池迟归假模假式的叹了口气：“唉，以前你说不下初雪我的错误也都能被原谅的。” “22545次，你之前在战场上乱跑。” 池迟归瞪大了眼睛：“两万年前的错误你也要计较？” “22544次，我把你关起来了你还偷跑。两万年前的原谅次数你都要。” “那你还关我、关我三次。还拒绝我求婚，还对我说难听的话惹我哭......，你的1次原谅根本就不够。” 空易：“22546次，不要得寸进尺。” 池迟归：“好嘞。” 因为出来的晚，池迟归还有点担心赶不上十二点之前抵达目的地。 要是在路上跨年也确实是有点憋屈了哈。 果不其然，元日跨年夜里街上的车可不算少，尤其他们的车似乎还在往市里开。 眼看已经11：50，路上反而堵车了。 池迟归看了看附近：“鱼兄，我白天滑板的广场就在附近，他们说今天又焰火表演。要不然，我们先去看个表演和大家一起跨年，然后再回家？” 空易：“先看焰火再回家？” 池迟归点头：“嗯嗯嗯。” 于是两个人下了车，顺着人流移动，希望能到广场上见证焰火表演。 笑死，根本看不见。 和永宁不同，在首都，为了保护空气质量，无论什么节日都是不允许燃放焰火的。 而广场上所谓的焰火表演其实是电子烟花，用数据模拟在屏幕上的。 池迟归和空易站在最外围不过的外围，离他们最近的一块屏幕都隔着十万八千里。 哪怕有一米七，她也淹没在人群里，只能拼命踮着脚问空易：“鱼兄，焰火放了吗？” 空易双手插兜遥遥看向远处屏幕上跃动的电波纹：“在放了，很好看。” 池迟归掏出了手机调到最大焦距，拼命举高伸长，还真能拍到半边屏幕。 “赞美飞鱼手机！”她录了一段拿下来看：只有红色的电弧在屏幕上干巴巴的颤动着。” 池迟归：就这？ 空易一本正经：“确实很好看，你拍不到是角度问题。” 他伸手在池迟归头上摸了摸，又揉了揉她的两只角：“加油长高。” 池迟归笑眯眯的：“鱼兄，元日快乐。” 第53章 送礼物 空易准备用来和池迟归共度元日的也不是他经常居住的地方, 虽然池迟归也不知道他一般住哪里——反正不会在皇城底下。 车子一路继续东行驶过外城墙就已经到了老城区了。 池迟归虽然没怎么在首都游览过却也知道的：老城区里都是保护建筑，最近三十年就没做过大规模开发了，首都现在的经济中心区和政务区也早就从老城区搬离了。 等车子驶上西乾门西延线, 池迟归打开电子地图看了眼目前的位置，忍不住问空易：“鱼兄, 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空易瞄了眼她手机屏幕：“就快到了, 是我们的故居。” 然后池迟归眼睁睁看着他们几乎开到了内城墙边上, 拐了个弯就到了地方。 这是一座典型的中式大宅院，门扉高阔，重檐相叠, 门上挂着两个灯笼，借着灯光能看见延绵出去一望无际的朱红高墙。 门前甚至还有两个大石狮子！ 大门洞开着，倒是没有想象中的高大门槛，车子一路直接开进院里，在车位上停下。 因为已经是夜晚，院子里灯光不够明亮，颜色也很柔和，只能隐隐约约看出轮廓和痕迹。 就算这样，池迟归也能明显的感觉到这宅子不一般的大也不一般的气派。 下了车居然还有人在前面领路, 她穿了身汉服，也不说自己是谁, 只说：“请跟我来。” 搞得池迟归浑身不适：“鱼兄，咱们这是来了个主题饭店？” 空易失笑：“这里原来是一座王府，大约800年前建成的。当朝覆灭后就落入了私人手中，一直传到今天。” 他们穿过一道圆圆的月亮门又走了挺长一段路, 领路的人带他们到了一座院子的门口就做了个池迟归看不懂的姿势（应该是个古代礼节），然后道：“房间已经准备好, 姑娘今天还请在这休息，若有准备不周的，请尽管吩咐小如。” 然后站在院门口的另一个姑娘就也行礼：“姑娘好，我是小如，是春池院的房间管家。” 说实话池迟归本来感觉浑身上下都难受了起来：“我感觉穿进了那种古偶现场。”还好小如的一句“房间管家”把她拉回了现实。 空易失笑：“今天太晚了，你先休息。原来准备的内容明天再看。” 池迟归就当自己入住王府主题特色酒店了。 她跟着小如走进小院。 这院子相当大，进了门还得过个影壁和二重才到院子里。 前面、左边、右边都有房子，看格局还是个小四合院。 小如领她到了正对着门口的主屋，推开门又打开灯。 池迟归进房间看了一圈，装潢和家具什么的还是古韵古香，但是电灯、台灯、电视电脑一应俱全，卫生间也是很现代的，甚至还做了干湿分离。 所以果然是个王府主题特色酒店吧。 小如笑着解释：“这房子都是800年前的老房，至今房屋保存的都很好，柱子都没换过几根。不过也一直跟着时代发展更新室内装饰，为的是优先保留居住体验。房间里水电俱全，有什么需要的也可以和我说。” 她指了指院子右边的房间：“我就住在那边的偏房，房门上挂着【小如】的牌子就是我。” 池迟归也折腾了一天，‘办完入住’送走了小如，先一头栽进大床试了试床铺，还是一如既往的柔软和舒适。 她洗了个澡，用卫生间的吹风机吹了头发，甚至还在镜橱里发现了常用的化妆品。 这让人倍感熟悉的家居用品表明了一件事：显然，这也是空易的资产。 池迟归也没客气，又从柜子里捞了件睡衣换上，美美的睡了。 睡觉前池迟归就在想一件事——空易到底有多少个房子？ 第二天醒来，池迟归从柜子里挑了身衣服穿上——这种从头到脚搭配好一身的，一看就出自小筝之手吧。 池迟归刚一出门，就看到小如已经在门口了。 然后她又被小如带路领到了一个西图澜娅餐厅。 清晨时分光线正好，池迟归观察两边景色，园林雕琢移步换景，还真有种穿越的感觉——还好他们没给她准备一柜子的古装穿。 又吃了顿丰盛的传统早餐（池迟归还是喜欢豆浆油条奶黄包和小米粥），空易问她要不要出门玩。 池迟归要么也没什么安排，就答应了。 然后他们到了滑雪场。 这个滑雪场比之前池迟归和滑板社的人一起去的那个还要大一点，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没什么人在。 他们几乎没看见顾客。 池迟归和空易走的快速通道进去，然后工作人员就给他们拿了空易之前存放在这的雪具。 还有池迟归的份！ 池迟归兴奋的穿上雪具：“鱼兄鱼兄，我们快走。趁人少先玩一会，上次玩人太多了，光排队了。” 空易慢悠悠的：“不用急，你可以玩一整天。不会有别人和你抢。” 池迟归来到雪道上一看：哦豁，茫茫白色雪道上除了她和空易就只剩下几个穿着工作服的工作人员。 池迟归后知后觉：“鱼兄你不会包场了吧？” 空易做热身运动：“没有，这是你的私人雪场。” 池迟归：“啊？” 空易扭头看她：“我还要和你再强调一遍吗？这是你名下的，私人雪场。” “嗯，本来是一位朋友的，你不是喜欢滑雪？就买下来送你了。” 池迟归失语。 这些天的冲击让她也没有以前那么脆弱了。 池迟归愣了会说的第一句话是：“多少钱？”其实她是想知道能不能从她的那张银行卡里走。 空易随口道：“2亿出头。” 池迟归：当我没说，打扰了。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为了滑雪我花了两个亿。 空易看她：“做个热身？让我看看你学的怎么样，能不能上中级道？” 池迟归还在纠结那两个亿的事：“这，这滑雪的代价是不是有点贵。” “送你的礼物，元日快乐。”空易示意她动身：“还不出发的话，我就只能在坡下等你了。” 池迟归咬咬牙：两个亿呢，不能白来！ 经过了一番勤学苦练，池迟归终于被空易允许上中级道了。 不过不能她一个人上，空易会一直跟着她。 池迟归感觉自己浑身的毛孔都张开了，一种跃跃欲试的情绪在脑海里跳动，让她感觉自己的腿部肌肉都在兴奋的颤抖。 初速度的加成下她像只飞梭窜了出去，然后越来越快。 中途池迟归甚至丢下了雪仗兴奋的挥舞着手，感觉自己被风穿透了。 然后就在停下来的时候摔了个狗吃屎，又被空易狠狠批评了。 池迟归：我错了，下次还敢。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53节 她感觉自己的冒险之魂燃烧起来了。 在中级雪道又玩了一下午，挑战过中级道最陡峭的一条之后，池迟归还想一鼓作气攻破高级道。 可是空易说该回去了。 但池迟归真的很想再去一次高级道——她还从来没去过高级道呢！ 空易只好答应带她滑一次。 空易在前，背对雪道。池迟归则握住空易的双手，和他面对面。 出发前空易还提醒池迟归：“偏离航线或者需要转弯的时候提前提醒我。” 可真的滑起来的时候，池迟归就完全顾不上了，她兴奋的尖叫：“好~快~啊！！！” 然后空易的声音就飘散在了风里。 池迟归只能感受到他抓紧了她的手，把她拉到了怀里。 下一秒，池迟归感觉他的胳膊搂在了腰上，刹那间池迟归的头搭在空易的肩膀上，看见了他们身后的路。 他们竟然已经滑到了雪道的边缘并且明显要撞在保护用的栏杆上了！ ‘玩脱了’三个字在脑海中划过，下一秒池迟归感觉自己双脚腾空了。 池迟归：？？？？？？ 青色火焰从他们双手交握处泛起，在空易身后拉长成遮蔽了池迟归目之所及处的青色翅膀。 在他们几乎以不可逆转之势撞上护栏之前，池迟归和空易骤然拔高了身体飞过护栏。 他的胳膊如此有力，池迟归感觉自己的腿被沉重的雪板坠着向下，腰却被紧紧固定住。 眼前的天空向着视线近处移动，天上的云也伴随着风声逐渐高远。 池迟归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我在飞。 准备的说，是在被空易带着飞。 平稳落地的时候，池迟归顾不上自己已经完全汗湿了，她瞪大了眼睛看向空易：“鱼兄，我们刚才，我们刚才是飞起来了吗？” 空易身后的青色翅膀已经消失不见：“刚才那个青色的，是青莲火吗？” 空易不回答：“太危险了刚才，也陪你胡闹完了，该回去了。” 他转身就走，池迟归追上去抓起他的手：“青莲火呢，给我看看给我看看。” 空易收回了手，背在身后，青色的小火苗却自己冒了出来，跟她打了个活泼的招呼。 两人走到一辆蓝白配色的跑车前，空易一脸高深莫测的对着车颔首：“这车，喜欢吗？” 池迟归觉得还挺好看的。 站在这边的司机一个鞠躬：“池小姐好，我是您的司机，您叫我小胡就好。” 空易淡淡道：“你送我的车很不错，礼尚往来。” 第54章 过元日 坐上了车池迟归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不对啊, 我们双手紧握的时候他哪来的胳膊搂着我？ 她在空易身上上上下下打量几次，没发现他有长出第三个胳膊的意思。 空易绷着脸不说话，老神在在的靠在座椅背上直视前方。 池迟归的好奇心在跳动。 她偷偷摸摸看了眼开车的小胡, 凑到空易身旁问他：“鱼兄，你们做神的, 是不是都有点什么特异天分？” “没有。” “那你刚才, 青莲火, 呼啦一下，那个翅膀。”池迟归又不瞎：“刚才我还看见了呢在你手上，你给我看看。” 她是真没想到青莲火能这么炫酷。 上次其实她也见过, 还摸过呢，不过那时候封印还没解开，池迟归本能的对青莲火和其他不怎么科学的东西不感兴趣。 现在封印解开了，池迟归实在按耐不住自己的求知欲：“除了能变成翅膀，还能变别的吗？” 空易不胜其烦，从指尖里露出一团火，递到池迟归眼前。 池迟归盯着这团火，伸出手指去碰它。 青莲火好像在反过来逗她玩，跳来跳去就不让池迟归摸到。 她玩了半天没摸到小火苗, 正郁闷呢，空易反手握住她指尖, 凉凉的火苗沿着十指交握处蔓延上来，在池迟归手背上跳了两下又消失不见了。 池迟归：“诶，我还没摸够呢。” 空易抽回了手：“力量耗尽了，下次吧。” 不让玩青莲火, 池迟归就又问他：“鱼兄，那你刚才, 我们两个手不是一直都握着吗，你用什么搂我的腰？” 空易一滞，又手伸出来了：“摸吧。” 哦，又是不能告诉她的东西。 池迟归觉得空易不太对劲。 昨天因为她打游戏超时跟她生闷气的时候顶多是有点小脾气，从她提醒完“只有一次原谅机会”之后他就莫名其妙的百依百顺起来。 虽然还是有点装有点臭屁的模样——记忆恢复一部分以后空易那神秘莫测成熟稳重的高人形象就在池迟归心里一去不复返了。 但是从他实际上做的事来看，无论是下车陪她看焰火表演，还是带她滑雪还送她个滑雪场，都透露出点讨好的感觉。 尤其还冒着风险带她上高级道——虽然翻车了。 不过空易在她这也不是第一次两次翻车了。 甚至现在送辆跑车自带司机不说，还主动出卖色相给她。 池迟归沉吟：“鱼兄，你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亏心事了吗，怎么忽然对我这么好。” 空易：“我什么时候对你不好过。” 池迟归想想也是：空易各种照顾她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如果说之前列的任务清单对于池迟归来说是打算在寒假完成的任务的话，那在空易看来这大概是小池写给他的愿望清单。 因为他目前已经成功完成了第一项“滑雪一次”，还曲线救国第二项完成了一半——虽然不能自己开车兜风，给你个专属司机载着你兜就好了。 所以池迟归思考了一瞬间自己的第三项“愿望”可能会以什么形式达成。 然后车子开回了昨天的住所。 诶，第三项愿望呢？ 空易：“你怎么一脸失望？” 池迟归实话实说：“我以为你会再给我安排个首都旅游。” 空易看了眼池迟归：“你跟我来。” 于是俩人原路返回到了这座前王府的大门前。 空易敲了敲门口墙上那个金灿灿的铜牌：“认字吧，读一读。” 池迟归定睛一看：“国家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5a级历史文物遗迹。” 池迟归：有此结果，我竟毫不意外。 于是他们俩在院子里干巴巴散步了一个小时。 起因是池迟归嘴欠说了一句：“景点有了，导游呢？” 空易：“这是颗树。” 池迟归：“没啦？” 空易：“就是个普通的树，活得比较久一直没死而已。” “活得久才是它特殊的理由好吗，这是历史的见证。” 空易：“比活得久，还轮不上它。” 池迟归：你老，你说的算。 “这是个空地。” “嗯？” “铺了点地砖。” 想想也是，池迟归要是跟别人介绍自己的家，应该也就：“这是个椅子，这是我的床。” 顶多能再多说一句：“在xx商场买的。” 显然空易也不知道这些东西都是哪来的。 晚上池迟归终于还是被安排着穿上了汉服。 只不过因为是隆冬时节，这身比之前的要厚不少，小筝还给她准备了大氅、围领和暖手宝。 今天来的人也不少，小筝、刘离叶和他的班底，还有玄青。 空易也难得换了身汉服，不过他头发还是短短的，在一园子全副武装的汉服人里算是唯一一个现代点的。 晚上的安排也不算复杂，他们吃晚餐的同时看了场舞蹈表演，唱歌跳舞唱戏都有，古今结合，倒也挺有意思。 “元日除旧破新，虽然比不上除夕意义重大，也算是重要节日了。”空易的想法就是：“总要和家里人一起过。” 据说这一次人还没来齐，因为很多人都在外面有其他工作。 至于除夕——现在除夕的说法还在流传，只不过大家已经很久不过这种节日了。 毕竟阴历历法也失传的差不多了。 他们还拍了张大合照，要不是空易那头短发太明显，池迟归总觉得这张照片是什么剧照。 不过她还是照片传到了社交网站上：【元日吉祥。 [图片]】。 还有人问她是在哪个影楼拍的，群演很专业。 新一年的三项任务清单还没开始进行，好像就结束了。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54节 池迟归只能给任务清单做了更新： 寒假时学驾照 学一门乐器 去首都其他地方旅游。 空易：“怎么想要学乐器。” “因为觉得音乐能够传达情感，也很陶养性情？”池迟归犹豫了一下：“鱼兄，你觉得我学古琴好还是学琵琶，或者笛子？” 空易看她两眼：“怎么不学点新式乐器？” 池迟归还是更喜欢民乐一点。 “喜欢什么就学什么，又不是只能选一样。” 以前空易说这话池迟归觉得他好大方。 现在她算是明白了——因为这人也不知道该选什么。 不过空易倒是会弹古琴的，听说池迟归想学，还给她弹了一首。 不过再想听就没有了。 他会弹就足够池迟归惊讶了，因为空易，看起来确实不是这个类型的。 嗯，在池迟归心里他还是那个在战场上挥舞长枪的。 对此空易表示：“活的久了，会的就多了。” 时间一来到一月初，大学生涯最大的困难就浮现了——考试周要到了。 行初国立大学在首都高校里算是放假晚的，纵然如此考试周也从一月的第一个星期一就开始了。 长达整整三周。 池迟归要考的科目倒是不多，《新生形意拳》在最后一堂结课的时候就已经进行完了现场考试。活动课《人生与成功》也即将在最后一堂课上做pre（就是那个一共只有四页的ppt）。 《文学品鉴》、《文化、文学与艺术》这两门选修只要按时提交结课论文就行。 进入考试周需要笔试的只有《上古文学赏析》、《初涉上古语言》、《上古异植异兽基础》、《上古文学经典范文30篇》和《大学生心理健康初级教育》。 其中还有三门课是一对一教学的。 李钟生就差直接告诉池迟归：我考的都是你会的。 不过这也不耽误池迟归认真复习——1对1教学结果考出来成绩不高可就丢人了。 一时间社交平台上的消息都少了不少。 大学生对于考试周一般有三种应对方式：早早复习未雨绸缪临阵不慌型、先松后紧马上考试通宵突击型，当然也有越到考试浪的越欢的——在考试周里，他们就是最活泼的了。 比如明天就考试今晚还要去蹦迪的米韵淇。 相比之下池迟归的考试周比几位室友容易了不少，不过最后一门考完也一月中旬了。 距离学校给出的官方放假时间还有五天。 沉寂已久的三人小群就在这时来了一条消息。 刘岳弩艾特了池迟归和齐声，问他们要不要一起回家。 回家。 看见这个词池迟归愣了一下。 因为她突然间意识到自己的家已经不在永宁了。 以前她在永宁，唯一称得上是家的，只有已经离开了的福利院了。 离开福利院后她一度觉得自己无家可归。 不久前她和空易、小筝、刘离叶他们一起度过了新年，而那时候，她和空易说的是“回家”。 现在回想起半年前，池迟归都忍不住升起一种恍如隔世之感——那时候她连死都想过了，都不敢想像半年后能过上现在这种生活。 不过计划里真的没有出现过“回永宁”这一项，以至于池迟归面对这个问题还犹豫了一瞬间。 池迟归在群里回复：【今年不回去了，我留在首都。】 她准备等过几天出成绩了，往院长妈妈卡上打点钱。 就说是奖学金下来了。 齐声也是不回去的，他回答：【寒假有实验任务，我最近不回去。】 于是这个群又沉寂了。 第55章 搬家了 随着放假时间逼近, 前后左右的宿舍里也不断有人打包行李或者在考试结束后提前离开。 米韵淇早就回自己家了，严雪和云薇也陆续坐上了回家的车。池迟归没申请寒假留宿倒是也不着急——她的小房子已经基本装修完成，只要再准备点软装就好了。 装修用的基本是环保材料, 也没怎么大范围的涂刷，保留了白色的底漆。 地板则选择了浅棕木色的人字纹。 一进门, 左手边就是个玄关柜子, 用来放钥匙或者其他常用杂物。 右手边则是一个到顶的大鞋柜, 中间掏空了一段做了台面，可以随手放包。 底部留空了一部分放常穿的鞋，柜子旁还能抽取换鞋凳方便换鞋。 和鞋柜紧挨着的就是一个大的置物柜, 不到顶，墙上挂着时钟。 置物柜的柜格都安装了玻璃推拉门，方便存放、展示，还不落灰——不过目前是空的，因为池迟归实在没什么好展示的。 置物柜再旁边就是酒柜和双开门冰箱了。 酒柜里目前也空荡荡的，但是存了一瓶香槟，是设计师送她的乔迁礼物。 因为客厅的面积并不大，还有厨房、卧室、卫生间的三扇门，他们没有在客厅放置大量家具, 只摆了一张舒适的半弧形沙发，藤艺园地毯, 矮茶桌和一盏落地灯。 玄关柜子的后面就是池迟归想要的游戏房和书房啦。 开放的设计，靠墙并排摆放了一套书桌和一张已经装好了台式游戏机的游戏桌——为了这个台式游戏机池迟归还又花了5万。 靠墙的地方又摆了几个书架用作储物。 厨房的门被扩大然后安装了玻璃来帮助客厅采光，因此站在门口就能对内部环境一览无余： 右手边摆了一张大理石中岛台，上面摆了咖啡机和净水器。 靠门一边摆了两张椅子当作吧台。 挨着中岛台再往里是一个橱柜式的水槽, 平时可以清洗水果。 墙上有几行隔板用来放调味品和厨房用品。 台面上还有个小的烤吐司机。 厨房的阳台改造成了一个小餐台，可以在吃饭的时候观看窗外景色。 在水槽和中岛台的对面则整齐的摆放着洗碗机、另一台双开门冰箱、洗碗机、烤箱和微波炉。 还有一个梯形的置物架。 嗯, 两台双开门冰箱用途不同，在客厅的用来冷鲜水果饮料，厨房的那个用来存储食材。 卧室的门和厨房的离得有点近——毕竟户型不算大，空间也有点拥挤。 一进门左手边就是梳妆台，中间摆放着舒适的双人床。 床对面放着一个矮柜，两边摆了床头柜和落地灯。 阳台上放着吊椅和小圆桌。 从卧室可以前往卫生间也可以前往衣帽间。 这个步入式衣橱是用额外赠送的面积打造的，全是通顶的大衣柜。 因为没花钱，用起来以前也不心疼，他们还在衣柜和卫生间的交界处她安装了一个浴缸。 从步入式衣橱也能到卫生间。 卫生间的面积就有点小了，在墙角设计了一个圆弧形的淋浴间，又摆放了智能马桶，剩下的空间里做了整面墙的一体化洗漱台，洗衣机也内嵌在洗漱台里。 池迟归看了一整圈还算满意：房子虽小五脏俱全，基础的生活需要和空间都能满足。 因为房子本来就不大，池迟归甚至没打算请保洁——这间房子里的智能家居系统足够简单维持日常的环境清洁，只要池迟归能把自己造成的垃圾收拾好就行了。 她和小筝一起到家居店为新家添置了一些小装饰、碗碟和其他生活用品，就正式搬进新家了。 搬进新家自然要请人暖屋。 池迟归搬家当天和小筝一起吃了顿简餐，第二天则邀请空易来家里看看。 至于为什么不一起邀请——家里确实是没什么太多地方。 对于这个新房子，小筝和空易和看法和刘离叶当初说的高度一致： “有点施展不开的感觉。” “为什么不把整层买下来。” 小是小了点，但是池迟归已经无比满足了。 空易送她的新车也被司机小胡开到了这里——幸好当初买了车位。 忙完搬家的事，池迟归的寒假也正式开始了。 她比想象中要忙很多： 早晨起来小胡会带着早餐，池迟归在路上吃早餐然后奔赴驾校学习。 练完车再赶回家换身衣服，步行到家附近的音乐中心学钢琴。 池迟归本来是打算学个民乐的，但是老师听说她没有基础，就反复且热情的建议她用钢琴入门顺便打打基础。 据说是方便学谱子和练手速。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55节 池迟归选择了听她的，然后被赠送了两节美术体验课。 莫名其妙的她学着学着钢琴，下课后又去学素描了。 池迟归又一次被忽悠了，但是她接受良好：来都来了就学学嘛，反正又不贵。 上完美术课她一般在家附近的饭店吃个晚饭，然后逛超市买点水果饮料，等到回家就开始玩游戏。 不秋草去集训了，能够和池迟归一起玩的时间也少之又少。倒是菜花最近有空了起来，接了池迟归的单带她稳定五排上分。 他们今天在聊关于《偃师战场》职业联赛的事。 菜花也收到了来自职业战队的邀请，不过他对此兴致缺缺：“我几斤几两你们是知道的，打打路人局有点幽默细胞。真去打职业了，我怕最后连对这个游戏的热爱都打没了。” 没去当职业选手，菜花毕竟也是有名的大主播，官方邀请他在发布会当天去打娱乐赛。 “听说是职业、主播混战，到时候场面有的看。”菜花答应了：“官方爸爸的饭，不能不恰。” 所以菜花只能跟池迟归这先请个假了。 池迟归也有点想去看——虽然不秋草没她票。 她玄青打了个电话成功要到了票。 不过当天不秋草没有上场，“啮鲨”上场的是他们的队长jiang，玩的是偃师位。 在现场池迟归也看到了菜花，他和jiang是同队，配合的相当默契，池迟归觉得他不比其他职业选手差。 不过——菜花带她打游戏打一周就能赚80万，对比不秋草的年薪40万，他不爱去也是正常的。 可能因为她几次三番因为《偃师战场》的事麻烦到玄青，那天玄青忽然就问她有没有兴趣到万年隆游戏运营部参观一下。 池迟归问了一下，原来是空易的意思。 毕竟新战队刚成立，又要运营职业赛事，领导视察工作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当天他们只去诸多基地中的一个——“齿鲸”和“啮鲨”的训练基地。 池迟归有点感兴趣。 正常来说这种级别的领导视察工作是不用空易亲自去的。 不过既然池迟归去了，空易干脆也一起去看看。 “齿鲸”和“啮鲨”共用一个坐落在远郊别墅区的大别墅，叫7号院。 “齿鲸”成立的早，却也是上个月才刚搬进来，住二层。“啮鲨”成立不久，队员都住在三层。 一层是公共空间，顶楼有食堂。 他们的训练室都在地下一层，再往地下二层还有健身房和影音室、会议室。 游戏运营方面的想法很简单：都是竞技战队，互相学习关照。 两队平时训练泾渭分明，队员们私下里混的倒是不错，池迟归一行人去的时候正好是他们的开饭时间，乍一看乌泱泱食堂里几十个人，分不清谁是选手谁是工作人员。 池迟归一眼就看见不秋草了。 他和其他三个男孩坐一桌，边吃着饭边聚精会神的看手机，应该是在看比赛。 她跟着参观大队在食堂另一个角落就坐，先尝了尝伙食，然后整体参观了一下基地。 走之前队员们的午休刚结束，正准备要开始训练。 空易看出来池迟归心不在焉：“不是想来参观，怎么全程神游。” 池迟归道：“我看见我的小老师了，想去和他打个招呼。” 空易略一回忆就想起来了：“元日那天带你打游戏那个。” “嗯，他通过了试训来‘啮鲨’打游戏了，厉害吧。”池迟归有点得意：“我的小老师是职业选手。” “来都来了，不如去见见。”空易径直走到他们训练室门前，隔着玻璃门往里看了眼。 带领他们参观的人不知道他们俩的身份，看了眼玄青。 玄青开口：“还没来得及看看选手们。” 于是训练室的门被打开，教练一边安抚队员们：“不要紧张，没有大事，你们照常训练就行。”一边挨个大家介绍：“这是我们的队长，jiang，打偃师位，是一位大局观和节奏都很强的选手。” 池迟归在比赛上见过这位队长，他手上动作不停，对教练的话仿佛耳旁风。 教练拍拍他的椅子背，男孩拉下耳机扭头一看，当场被吓了一跳。 然后教练又把耳机他拉回去了。 “啮鲨”目前有10位成员：win—布袋木偶（坦克）、xigua—提线木偶（远程）、qin—提线木偶（远程）、shewhy—铁枝木偶(打野）、bamboo—铁枝木偶(打野）、dame—杖头木偶（近程）和jiang—偃师（增益）。除了七位首发以外还有三位替补，hdien（坦克）、awe（近程）、bfdi（增益）。 池迟归和被叫到的不秋草笑眯眯打了个招呼。 在对方讶异的眼神里，教练介绍：“跟擅长经营发育的shewhy正好相反，bamboo是一位非常会把握机会和带领节奏的进攻型打野，他和qin一样也是我们双流战术的核心。” 池迟归在人群后偷偷他比了个大拇指。 第56章 老板好 离开7号院的时候池迟归还在感慨：“要不是他们都说我打游戏实在没什么天赋, 我说不定还真有个当职业选手的梦想。” 空易道：“你想当又不难，给你注册个战队就是了。” 池迟归连连摆手：“那不叫打职业，那叫过家家, 竞技精神竞技精神。” 她感觉空易有点古代昏君那个味了。 昏君思考了一会，可能觉得她说的挺对：“那这个战队给你玩吧。” 池迟归：“啊？” 于是7号院的两支战队就被转移到她名下了。 “这就是有钱人的快乐吗。”池迟归大开眼界：“一抬手一个滑雪场, 一抬手两个游戏战队, 我这2800万算的上什么。” 新老板走马上任, 7号院的两支战队倒是一切如常，毕竟池迟归也不会闲的没事过去给人家指点江山。 她只是加了两个战队的战队经理，其他的就让他们“之前怎么办就怎么办”。 两个战队倒是难得的一起开了个会说了下换老板的事, 选手们都有点心态不稳。 教练把啮鲨的几个小伙叫到一块：“不用慌，虽然老板从公司换成了个人，咱们新老板却是公司二把手，什么意思知道吗？好好打比赛，前途无量。” 他把池迟归的照片（空易提供的云愆寺汉服版本）投影到大屏幕上：“这是咱们新老板，姓池，前几天来微服参观过的，以后见面的记得打招呼。” 不秋草：...... 他给池迟归发消息：【老板？】 池迟归回了个[小人带墨镜.jpg]。 【小池：走马上任，小老师加油努力, 拿个冠军，给我多挣点钱。】 到了二月下旬池迟归才终于拿到了驾驶证, 整个寒假都快过完了！ 拿到了驾驶证的最初她也不太敢上路，米韵淇无情嘲笑：“一直不上路，你是准备等开学了用来在学校代步吗？” 于是池迟归被她说动了一起出去玩。 因为寒假已经快结束，远一点的地方也是去不上了, 她们准备到首都周边的一个小镇，名叫樘槺, 那里有特色温泉和冰嬉活动。 小镇也分为内外城，内城是居民区，并不对外开放。 内城和外城中间的区域是游客可以游览游玩的地方，建筑虽然还是仿古的，街边的商铺也有不少商家在经营着，相对来说现代化程度也比较高。 至于外城之外就是纯粹的旅游区了，有很多酒店和衍生服务。 外城的大门每晚十点到次日早五点都会落锁，为了更好的游览体验，她们选择了住进外城里的酒店。 有点离谱，价格最低的标准双人床1200一晚。 不过他们自称是五星级酒店。 那就姑且当他们是五星级酒店吧。 米韵淇直接选定了他们家的双人套房，带独立卫浴、衣帽间、茶室和影音室。 最重要的是，因为楼层足够高，站在房间自带的宽敞的半露台上，能一眼看尽半座城。 和设施匹配的当然是价格，一晚8699，童叟无欺。 池迟归忍不住把它和在海因岛住过的海森西对比了一下——海森西完胜。 在樘槺，白天大家玩的是逛商业街、看当地民俗、体验冰上活动。晚上则泡温泉、做理疗和体验当地洗浴文化。 刨去似乎在全国风景区都有的小商品城和连锁美食店，商业街其实没什么太大的逛头。 池迟归和米韵淇吃了两口街边的小吃，被一个热热闹闹的表演摊位吸引了注意力。 一个男人正穿着轮滑鞋在一小片用绳子围出来的空地上表演，池迟归和米韵淇看过去的时候他刚好做了一个后空翻。 他身姿矫健，动作干脆利落，落地后流畅的滑出去，引得大家纷纷叫好。 掌声相继响起，男人拿起一叠传单：“今天下午两点，在大唐韵冰上体验馆，有我们的现场表演，穿冰刀来真的的那种，有兴趣的朋友们来看看啊。大唐韵还提供冰上体验活动，新手老手，其乐融融！” 池迟归和米韵淇对视一眼，都看见了彼此的心动。 池迟归心动的是：“不知道滑冰和滑雪哪个好玩。”这可不是旱冰，是真冰刀！ 米韵淇心动的是：“有现场表演诶，我听说他们这有花滑俱乐部，花滑还是体育竞技呢。” 两人一拍即合，吃了午饭就按图索骥找到了这家“大唐韵冰上体验馆”。 可玩的项目有很多：旱地轮滑，冰刀，冰上雪橇，还有雪做的大滑梯。 米韵淇对此兴致缺缺：“小时候都玩腻了。” 但是池迟归一个都没玩过，于是她们挨个试了一遍，最后才玩的冰刀。 上冰刀之前要先穿轮滑鞋试试脚感，会找平衡以后才能穿冰刀——毕竟人家也怕游客在冰场里摔倒——冰刀还是很锋利的，受伤了怎么办。 池迟归有轮滑基础，还会滑板和滑雪，上脚不一会就融会贯通了。 米韵淇也是老手了，俩人顺利上冰。 不过去的是新手场。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56节 熟练区得会表演花样，她们俩既不会冰上打球也不会滑着滑着跳起来转个圈。 看她们俩进了场滑几圈就不动了，扒着隔离带往熟练区一直看，一个穿着教练的人走过来给他们介绍：“目前是冰丰期，除了我们自己的冰嬉演员们，还有省队的花样滑冰俱乐部的小队员们在这寒假训练。” 她指引着池迟归看：“手里拿着缠着丝带的球棍正在传球的，就是我们花球队的小队员。那边不断练习跳跃的，就是花样滑冰俱乐部的小队员了。” 同样的一块冰，发展出了截然不同的运动形式，池迟归觉得怪有趣的。 不过她和米韵淇这个年纪，学哪种都来不及了——身体柔韧度和灵活性都跟不上了。 不能自己拥有，那就只能看看比赛了。 池迟归和米韵淇买了当天的演出票，看了一场精彩绝伦的冰嬉表演。 米韵淇表示：“很本土，和花滑的区别一眼就能看出来，很有特色，难度系数上来说好像差了点，但是拿道具到这么灵活的程度，感觉还有点杂技的元素。” 池迟归没看过花滑表演，所以她已经开始喜欢冰嬉了。 晚上就是期待已久的温泉活动了。 池迟归和米韵淇预定的是小型的双人私汤，据说温泉汤都是精心调配过的，她们俩选的是调气血提气色的。 跟上一次去米韵淇高中聚会那种露天大汤所有人都凑一起不同，私汤上都盖了房子，进了房间关上门就是充分的隐私空间，连更衣室都在房间里。 她们换了袍子，美美的泡了一会。 “这次可算没有人跑出来扫兴了。”米韵淇还记得上回的事呢：“出去了非得再吃一顿日料不可。” 在樘槺小镇的游客区域只有两家上档次的日料店，一家是预约制度——当天开放当天的预约，第二天约不约得到还得第二天另说。 另一家是排队领号的，池迟归和米韵淇到店门口的时候，最新领到的号是晚市0735，前面还有138桌。 就离谱。 米韵淇翻了翻自己的电子卡：“没得他家会员，上次来的时候我们办了他们家会员卡，直接就能进了，不过是谁办了会员来着。” 她在手机里找了一圈，成功要到了会员码，准备过去插个队。 可惜的是：“抱歉女士，您这张卡已经两年没有使用过了，需要输入密码进行实名认证后才能使用。” 前两年，实名认证还没有这么严格的。 米韵淇不想再问人家要一遍实名认证——他们的身份信息也都是很敏感很宝贵的。 池迟归干脆重新办了一张：“你们家最高档次的会员卡要多少？” 服务员微微一笑：“我们家的至尊白金会员只需要一次性充值20万或者一年内消费超过5万元。如果需要快捷通道的话，普通至尊卡就可以，一次性充值5万元就够了。” （top癌）池迟归：“来个至尊白金会员吧。” 20万花出去，池迟归指尖夹着新鲜到手的卡对米韵淇眨眨眼：“走吧公主，今天我来招待。” 这家日料店是没有桌子的——唯一的桌子就是主厨大将面前的那块大理石。 因此进入店内的第一件事，就是在菜单上盲选一位今天为他们做饭的主厨。 米韵淇不认识日文，她对服务员直接道：“选能最快吃的到的那个。” 同一时间，她听到池迟归道：“要最好的那个。” 俩人对视一眼：“要最好吃的那个。” 服务员笑着带她们插队了，两个服务生给她们搬了椅子过来，又出动四个人推了张大理石条桌放一旁，直接在一位大将的桌子旁边加了张新桌子。 大将微笑着递来菜单，服务员在旁边翻译：“上叶先生说，这本菜单您二位可以任选，若有菜单上没有的，也可以和大将说。” 两个人对着菜单连蒙带猜，在服务员的帮助下点了十来种菜——这位大将擅长和牛、鱼类。 还有属于自己的招牌甜点。 然后就可以静静等待上菜了。 可能人越是不想遇到什么，就偏偏遇到什么吧。 菜还没开始做，旁边桌的客人已经吃完离开。 服务生捧着一大堆清洁用品过来给两张桌子一起重新开了个光，新的客人就进来了。 是一桌陌生的熟人。 熟人在于——对方很自来熟。 陌生在于——池迟归连他的名字都忘了。 第57章 樘槺镇 进来的是两男两女, 看着都是大学生的模样。 跟池迟归只隔了一人位置的是个男生，大冷天的穿了个半截袖，面套着球衣和夹克。 一进来他就脱了夹克, 露出肌肉十足的手臂，甚至在池迟归面前晃了晃。 然后他就凑过来打招呼了：“之前觉得像你, 我还在想是不是看错了, 哪来的那么巧。看见你这手机我才敢确定, 又见面了小鱼。我这一天就寒假暑假出来旅游两次，这都能遇见你，缘份啊。” 池迟归：？ 她看了眼米韵淇：“你朋友？” 米韵淇：“我又不叫小鱼。” 男生一看池迟归把他忘了, 激动起来：“你不记得我啦，我，常华。夏天的时候咱们不是一起在海因岛旅游来着，你记得吗你当时去学游泳。” 可能为了方便池迟归记忆，他还哼起来了：“我像只鱼儿，在你的~~” 池迟归：“你好常华。”请你闭嘴吧。 什么叫一起旅游，那叫偶遇。 可能常华真的觉得旅游遇见两次是什么了不起的巧合，先就给池迟归介绍几位同行的人了：最右边的是卢毅和他女朋友安巧，然后安巧左边是她的闺蜜戴乐乐, 然后就是常华了。 他硬是帮助那对情侣回忆了一下她们在海因岛的见面，然后又给戴乐乐强调了一遍这也能再次遇见是多么的有缘。 很好, 原本只要装作不认识各吃各的饭就好了，现在大家都尴尬起来了。 还好他没提议大家一起吃。 池迟归和米韵淇的菜先上，旁边四人还在讨论一会要吃点什么。 戴乐乐似乎是会日语，正在给几个人逐一说每道菜都叫什么, 可能用了什么食材。 前菜就是一卷牛肉卷，从牛肉纹理分明还粉嫩的肌理上看, 这片牛肉大概连半成熟都没有——一杯热水泼手上，手大概都比这牛肉熟的多。 可能因为临时搭的桌子有点远，大将片了牛肉放在烤盘上，牛肉轻轻在铁网上翻了一个来回，就被拿起来托到手上，加了酱料和内陷开始卷。 一边卷，这位大将的助手帮他拉开了侧边的小门，大将小跑过来到桌子前面，牛肉卷也刚好成型。 他把牛肉卷放在两人面前的桌子上，一旁的服务员即时翻译：“请在三秒后拿起牛肉卷，一口吃下。” 池迟归和米韵淇都拿起牛肉卷一口吃进嘴里，牛肉嫩滑，酱汁在口中爆开，她刚想好好品味一下，常华就笑道：“这牛肉卷熟了吗，吃着倒挺好玩的。”他看着池迟归：“好吃吗，好吃我们也来一卷。” 池迟归不想理他。 米韵淇倒是对他一笑：“味道不错，可以尝尝。” 之后接连几道，他都要在池迟归吃完后来问问好吃不好吃。 米韵淇每次都劝他来一份。 那边三个人也终于点好了菜，开始等大将做菜。 大将叽里咕噜对他们说了一串，他们那桌的服务员帮着翻译：“大将说，左边的两位女士先来并且已经开始用餐，所以稍后会优先为两位女士提供食物。” 几个人没什么意见。 吃到一半的时候，食材开始从牛变成了鱼。 常华还在等他们的前菜，看见池迟归碟子里的鱼还开玩笑：“小鱼你怎么吃自己的同类啊。” 池迟归：你以为你很幽默吗。 她幽幽道：“毕竟，吃什么，补什么。” 没等常华问好吃不好吃，米韵淇就说：“这个也真的太好吃了吧。” “都这么好吃吗？”常华扭头对服务生道：“请按照这两位女士的菜单给我再来一份。” 池迟归想说点啥，在米韵淇的眼神示意下选择了沉默。 等她们开始吃甜品的时候，四人份的前菜也终于给隔壁桌上了——大将站在原地，手一伸就把牛肉卷摆到了他们面前。 常华还问人家：“你怎么不出来了。” 服务生没给他翻译，大将也听不懂，乐呵呵看着他吃。 池迟归和米韵淇吃到了大将为他们准备的专属甜品——根据对食客的印象给对方准备的。 池迟归的是蓝莓圣代，米韵淇的是香草布蕾。 嗯，这位大将对食客的印象好像有点问题。 一共是十四道菜加个甜品，池迟归和米韵淇一共花了8000元，其中有6000元用来吃3000元一片的雪花和牛（米韵淇也强烈推荐给常华了。） 结完账池迟归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她的打算，心里狠狠的感慨了一句“够歹毒”。 米韵淇不以为意：“我是看他旁边那个女生会日语才这样的，就看对方愿不愿意提醒他了。不过我看是不会。”她神气的仰脖：“吃着碗里的还想看锅里的，这下他可要鸡飞蛋打了。” 四个人进来时，卢毅和常华坐两边，安巧和闺蜜坐中间——乍一看好像没什么问题。但是如果正常来说，座位应该是安巧闺蜜、安巧、卢毅、常华。 而不是让安巧闺蜜和常华坐一起。 “两男两女出去旅游，座位那么坐，说他们没点什么事，我不信。”米韵淇跟她打赌：“常华和那个女生本来肯定是有点什么，不过以后会不会有就不一定了。怎么样，要不要打赌？” 池迟归也不信，所以她不赌。 第二天两个人直到下午才出门，先去了樘槺的小民俗博物馆，然后就去泡澡了。 他们这的洗浴文化很有意思，要搓澡。 对于南方人池迟归来说是一万个不适应，米韵淇百般劝说和诱惑之后她也只愿意搓个后背和四肢。 负责搓澡的技师对于害羞的南方人见怪不怪：最开始都哭着喊着不要的，搓完澡一个比一个上瘾。 池迟归果然也真香了。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57节 最开始肯定是感觉疼的，但是在热水和热气的沁润下，浑身的毛孔都舒展开了，好像皮肤忽然会呼吸了。 等搓完澡，她感觉自己已经就像一滩史莱姆泥，在小床上摊着，一动也不想动。 技师趁热打铁：“美女海盐红酒来一套不？” 池迟归：“要怎么？” “去角质，去死皮，滋润肌肤，保你皮肤光滑又细腻。” “来吧。” “牛奶来一套不？收缩毛孔加防护，不怕衣服磨皮肤。” “来。” “海藻面膜...” “来。” “那再汗蒸下？” “蒸。” “给你安排个盐蒸？” “行。” 一套走完又被安排了个头皮刮痧和肩颈按摩，池迟归站起来的时候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好像下一秒就能起飞了。 “这减肥利器啊。”池迟归琢磨：“要是天天洗，一周瘦十斤不过分。” 米韵淇嗤笑：“瘦？想多了你。” 她们上楼来到西图澜娅餐厅。 嗯，火锅烤肉小烤串，啤酒饮料碧螺春。 米韵淇往沙发上一扑：“这不比那冷冰冰吃一肚子日料强吗。” 在樘槺的第四个晚上她们好好的看了夜景，又坐船沿着河道欣赏了一下两岸风光，第二天白天就启程回去了。 池迟归刚拿驾照，还不能上高速，回去的时候是司机小胡来接的。 下车前米韵淇对池迟归说：“希望下次，来接我的是小池你自己。” 池迟归：“我尽力。” 开学前三天，星期五。 池迟归得去学校现场报道，顺便领取一下下学期课程表。 她今天打算开车试试。 因为小房子只买了一个停车位，之前买的那辆白色商务车被暂时停在学校了，池迟归只能开蓝白色那台跑车。 不过开车出门比想象中容易不少——校园里大部分车道都是单行线还没红绿灯，跟着导航开就行了。 池迟归顺利抵达学校，在教务处附近的停车位上停车。 前来现场报道的人不少，排队排了好半天池迟归才激活了这学期的学生信息并且拿到了新课表。 有点奇妙。 她这学期有12门课，一周一共17节，从数量上来说比之前多了点。 思想品格课《道德与人生》是本学期的学生必修，活动课《语言魅力与沟通》、素质拓展课《文艺博览》是池迟归自己选的全校公选。 至于剩下的几个...... 专业必修课增加到了六门，分别是季珊珊的《上古文学研读》、李钟生的《熟悉上古语言》、余松的《上古异植异兽应用》。这三门明显是之前三门必修的进阶版本。 剩下的三门必修...... 池迟归：黑人问号。 谁能解释一下《大道经粗解》、《养气心法入门》和《五行术基础详解》是啥？ 还有这个体育课，为什么叫《基础剑诀》？ 以至于相比之下她挂靠在文学院的三门专业选修都正常了不少：《溯源上古文学》、《近现代文学史》、《当代文学》。 这个课表，真不是什么人不小心把看过的修真小说写进来了吗？ 池迟归满心疑惑的问了李钟生，对方笑呵呵：“课表没有错。” 池迟归：那就是我错了是吗。 她在《大道经粗解》、《养气心法入门》、《五行术基础详解》、《基础剑诀》四门可疑课程里反复观察了几下，戳了个文学院的同学询问课表。 人家的体育课是《太极扇》，另一位上古文化院的体育课是《八卦掌》，好像和《基础剑诀》也差不多。 难不成真是我敏感了，可能这几个名字奇怪的书就是名字比较有文化底蕴一点？ 比如道家经典什么的。 池迟归一头雾水的迎来了第一堂课。 第58章 演唱会 上课之前池迟归提前拜读了一下《大道经》, 是文言形式的，相当晦涩难解。 而李钟生教授的《大道经粗解》其实就是先带着她通读了一遍第一章 节，然后逐字逐句解释了一下含义。 池迟归松了口气。 这不就和老师教你“一颗是枣树, 另一个也是枣树”传达了作者什么情感是一个道理吗。 看来是她想多了。 《基础剑诀》倒是挺有意思的，因为这门体育课就她一个学生, 体育老师则是之前见过的学长李剑仙。 一看见她, 李剑仙就感慨：“早就说让你来跟我练剑, 你要是一入学就来跟我学，这会起码也能打一套了。” 池迟归：“打一套？” 李剑仙：“看好了。” 他拔出一直握在手里的剑，剑势如虹, 风风火火打了一套。 池迟归一下就想到了曾经读过的一首诗。 “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我可不是公孙大娘。”李剑仙还剑入鞘：“这套剑法叫《斩气剑》，不过目前你还不能学，先学《剑决十七式》。” 池迟归眼泛绿光：“学长，我之前以为你叫李剑仙是大家戏谑，今天看你这剑起惊鸿游龙，才知道居然不是戏称，是雅号。” 李剑仙：“你误会了。李剑仙是我本名。”他看过来, 眼中充满坚毅和笃定：“我生来就是剑，为剑而生, 剑也为我而生。” 池迟归：怎么忽然感觉走进了什么奇怪的片场。 看她懵了，李剑仙哈哈大笑：“天不生我李剑仙，剑道万古如长夜！” 池迟归又不是没看过小说：“学长，装归装, 别抢别人的slogan。” 有《基础剑诀》打底，季珊珊一本正经的教她怎么练习养气心决也就不奇怪了。 至于余松教她什么“五行相生相克”, “万物阴阳相合”，池迟归也习以为常了。 可能我们搞上古文化研究的就这么奇怪吧。 （上古文化院：我们不是，我们没有，你别瞎说。） 既然已经趁着寒假搬出去了，又深切体会到了一个人住没有门禁的舒爽，池迟归开学以后也就不怎么在寝室住了——倒是上午下午课连着的时候会在宿舍午休一下。 也因为这些天好好开车上学和回家都没出什么岔子，她的胆子也大了起来，有点跃跃欲试想开车上路了。 当然说完全的头铁直接开她也是不敢的。 于是：池迟归开着车，米韵淇坐副驾。不远处司机小胡开着池迟归之前买的白色商务车做后备：万一撞车了或者怎么，有一个接替的交通工具。 池迟归坐上驾驶位，系好安全带又反复检查了刹车油门、车灯车镜、方向盘和手刹。 确认无误后她深吸一口气看向米韵淇：“我要出发了。” 米韵淇：“诶你等等，交通法规还记得吗。红灯......” 池迟归：“我就是再紧张也不至于把这忘了，放心吧我理论考试两次都满分。” 她感觉手上出汗了：“好的，第一步，我们先从车库开出来。这一步我天天都做，不用担心。” 米韵淇比她紧张多了：“大3kw的跑车，你就这么开着上路练手，为什么不开后面那辆。” “因为这是别人送我的礼物，我想能自己开着它。而且这个开的比较久，感觉好上手一点？”池迟归感觉自己更喜欢这辆车，比自己买的那辆喜欢的程度高很多。 车子缓慢但平稳的离开了车库，从小区门口汇入路上的车流中。 池迟归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还没忘了时不时用余光瞟一下两边的车镜：“都很安全。” 她舒了一口气：“这条路很笔直，我只要好好看导航和交通指示灯就行了。不过这里是不是比其他地方的路要宽了点。” 米韵淇看了看：“笔直是真的，宽是你的错觉吧。” 开完这条长长笔直的路，池迟归打下转向驶上主干道，顺利行驶了五分钟。 “在闹市区开车比想象中容易很多嘛。没有超车、没有加塞、没人别车也没人逆行。” 池迟归感觉自己已经完全掌握了开车上路的精髓，哪怕随着车流逐渐增多，几次红绿灯又连带堵车，她也能不慌不忙地处理好了。 不过伴随着晚高峰的到来，路上的车辆称得上一句摩肩接踵，大家都像是慢吞吞的甲壳虫，在路上反反复复的起步和停车。 米韵淇忽然拍手大笑：“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觉得路宽了。” 她示意池迟归看向两边：“你看你两边的车，再看看前面远处的车，看出什么没？” 池迟归：“他们怎么都开的歪歪扭扭的，还没我停的正。” 米韵淇：“因为在躲你啊。” 她从后视镜看了看：“看见了吧，前面的宁愿挤成一团也怕挨上你，两边的车恨不得靠上栏杆，后面的车更了不起了，离你这距离能隔开一个车位了还没有车过来加塞，你猜为什么？” 池迟归：“大家都文明礼让？知道我是新手？”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58节 米韵淇指甲在她的仪表盘上“哒哒”敲了两下：“因为你贵。” “蹭你一下，刮花条漆，他可能连车都得赔出去。要是不小心来个追尾，可以考虑卖房子了。” 池迟归：“你别说了，我开始紧张了。” 米韵淇不解：“你紧张什么，不应该更放松更随心所欲了吗？” 池迟归：被数字麻木了神经没感觉3kw的车如何，一换算到房子愕然发现这车约等于她那个小房子的七套半。 心疼起来了。 好在一路顺利抵达目的地：超红星文体艺术中心。 米韵淇打开车门窜下车：“快点了小池，他们说已经在检票了。” 池迟归下了车，跟米韵淇从后面小胡开着的车上一人拎了一个大袋子。 这袋子真的有够沉的，池迟归一拿到手就感觉胳膊上像是挎了个千斤坠。 “你看个演唱会需要这么多东西吗？” “哎呀你不懂。”米韵淇也费力的捧着另外一个袋子：“这都是我说好了给群里小姐妹准备的礼物，都是手环、头饰什么的，看着不多，其实都好有分量。” 两个人在小胡的帮助下勉强把那两个袋子拿到了检票口，检票后就只能慢吞吞的搬了。 还好进场后米韵淇找了两个跟她在一个群里的姐妹，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把东西瓜分了，四散开分发。 米韵淇倒是没给池迟归：“都是找了小作坊做的，我那还有的是，你要是喜欢我们方方方，到时候给你全套。” 池迟归没什么兴趣，她过来陪米韵淇看演唱会也就是因为还没看过演唱会，好奇。 今天的演唱会是一个去年出道的男子团体aunnql的巡演第一站，目之所及都是他们团体的粉丝：有团粉，当然也有唯粉。 米韵淇和她的小姐妹们就是其中一个成员方和放的唯粉。 她们的票基本都在一个区域，周围亮起来的灯牌都是明晃晃的莹白。 池迟归和米韵淇的票更好一点，在最正对面的低层看台，是视线效果最好的区域。 她们周围坐着不少粉丝，捧着的灯牌也颜色各异，有点群英荟萃顺便别苗头的意思。 米韵淇掏出了自己偷渡进来的折叠大灯牌，展开后强迫池迟归帮她举另一边：“姐妹，我们周围都是敌军，一会他们出来了，你就和我一起大喊：‘进退有度方和放，人间清醒方方方’。大声，ok？” 池迟归痛苦面具。 这口号也未免太羞耻了点。 她忍不住从兜里掏出了口罩。 米韵淇：“隔着口罩声音能大的起来吗，再说了你不热吗？” 池迟归默默取下口罩，在全场粉丝的尖叫声中破廉耻的喊出来那句‘进退有度方和放，人间清醒方方方’。 太好了，旁边的人声音比她大多了。 池迟归自我安慰：只要她们听不见我我喊了，我就可以装作没喊。 之后的两个半小时，池迟归在震耳欲聋的音响和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中度过。 不得不说aunnql的舞台表现还不错，至少池迟归也有那么几分钟是全情投入了进去的，有好好欣赏了一下他们的演出。 这是池迟归第一次接触男团舞台，印象还不错。 就是现场实在是太吵了。 耳屎都要被震出来了——如果有的话。 终于等到演出结束，粉丝们还要喊“安可”。 盛情难却之下他们又弹唱了一首歌才回到后台，然后大家就可以了陆陆续续退场了。 池迟归以为终于要结束了。 米韵淇：“太好了，接下来就是粉丝见面会了。我们快去抢个好位置。” “粉丝见面会？” “是啊。”米韵淇拉着她走得匆忙：“我还特地又买了两张内场vip门票，花了我两万八呢，为得可就是这个粉丝见面会的资格。” “那最开始怎么不去内场看演出呢。” “那里视线又不好，仰头两个小时脖子要断的好吧。” 懂了。 内场vip，能参加粉丝见面会。 低层看台，视线好。 所以她全都要。 池迟归：记笔记，花钱的知识又增加了。 第59章 姑奶奶 粉丝见面会在主演出场地后的一个大阶梯礼堂举办。 池迟归和米韵淇到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在场了。 不过因为她们的内场vip票在前排, 两个人也被按照分区引领到了靠近前排的区域。 工作人员确认过池迟归和米韵淇的粉籍后把她们安排到了中部第八排的地方，还小声提示：“到时候方方就会站在正对面哦。” 米韵淇：超兴奋。 在演出场馆里时网络其实是不太好的，这回到了礼堂信号才终于恢复。 池迟归拿出手机先偷偷搜了一下aunnql属于哪个公司, 又按图索骥摸了一下这个公司后面的资本。 果然有万年隆的事，不过占股并不多, 只有3%。 这个持股比例大概类似于：我们关系还不错, 但是没什么深度的合作。 池迟归有点遗憾的收回了手机。 没过多久, 粉丝见面会就正式开始了。 aunnql五个人来到台上，方和放果然像工作人员说的那样站在了正对面。 米韵淇：“啊！！！！方方方！！！！啊！！！！！！！！！” 池迟归感觉自己刚经历了一场海啸。 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自己，他们又在台上弹唱了两首歌作为给粉丝的特别福利, 之后还派出两个人斗舞。 然后就是回答粉丝问题的提问环节了。 米韵淇在这个环节跳的非常高，拼命了伸手：“选我选我选我。” 方和放果然选择了她。 麦克风传到了手里，主持人问她：“那这位漂亮的粉丝妹妹想要问方方什么问题呢？” 摄像头跟过来，拍摄米韵淇的同时顺便把正在漫不经心玩手机的池迟归也录进去了。 米韵淇问他：“方方，星月塔和海岸广场你更喜欢哪一个？” 这问题问的没头没尾，方和放还是回答了：“都是很好看的地标性建筑，我都很喜欢。” 当然啊，说喜欢一个不喜欢另一个，那以后的商务还要不要接了。 池迟归：他刚才是不是搁这跟我们搁这呢。 池迟归抬眼瞟了一眼方和放。 这一眼刚好被摄像录进来了。 方和放忽然道：“好像也没回答什么有用的东西, 要不你再问一个。” 米韵淇没别的问题了。 她愣了一下。 池迟归凑过去拉住了话筒：“星月塔和海岸广场你都喜欢，那大雁湾呢？” 星月塔、海岸广场、大雁湾。 有粉丝经常为偶像集资打call的大屏幕, 是流量明星的“三大必登大屏”。 没有这三块大屏的偶像是要被嘲粉丝黏性差的。 虽然池迟归也不懂这种割粉丝韭菜争面子的行为到底有什么值得提倡的。 方和放：“呃，也很不错。那里的景色很好看。” 主持人恰当继续了流程：“好，那我们看一看下一位幸运的粉丝是？” 见面会结束后大家还一起拍了合照，然后粉丝可以排队要签名。 米韵淇早有准备, 拿出自己定制的方和放q版t恤，一份作为礼物送给本人, 一份展开在桌面上等待本人签名。 方和放显然对她印象深刻，签完名还在衣服上画了星星、月亮和海岸。 海岸的形状隐隐约约是半只大雁。 他笑眯眯的把衣服递回来，还问要不要合照。 池迟归发现这小孩确实挺会的。 这不吗，给米韵淇的甜枣就给她美到了。 紧接着就是池迟归了。 她走上去却没说话，而是静静的观察着方和放，试图从他浓重的舞台妆上看出真正的容貌轮廓。 不过却是没什么成果——为了舞台上的效果，他们的妆容都很夸张，哪怕现在为了和粉丝见面特地调整的自然了一点，也依然没办法透过现象看本质。 方和放看了她两眼：“那个，签名要吗？” 池迟归：“要。” 方和放愣了一下：“那，签到哪里？”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59节 池迟归也愣了一下：她没准备能签名的地方——最开始也没有这个打算啊。 她看了眼自己浑身上下，把挎着的粉色牛皮小包放到了桌上：“签这里吧，麻烦了。” 方和放：“你确定吗？签了以后这个包就没办法再背了。” 池迟归点点头；“会好好收藏的。” 对面的人笔走龙蛇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还没忘了在名字旁边也加上了两只小鸟的简笔画图案：“要合照吗？天天开心哦。” 回程的路上米韵淇相当兴奋：“小池，你是不是也被我们方方方俘获了芳心！没关系的不用不好意思，‘方和放芳心掠夺者’，这也是我们对他的最高评价！” 池迟归瞟了眼摆在一旁的包：“只是觉得很眼熟，像是某个认识的人。” “对了。”池迟归问她：“你问他喜欢星月湾还是海岸广场，是不是要为他生日做应援。” 米韵淇：“你怎么知道？” “搜了一下。”池迟归随口道：“那决定好了吗，选择哪一个。” 米韵淇：“没有。方方方看起来回答了，但好像也没回答。我也不知道他更想要哪个了。” 池迟归微笑：“做不出决定的话，都要就是了。” （空易：我教你这些是为了让你用在这的吗？） 米韵淇垮下了脸：“我倒是想全都要，可是我没那么多钱。” 这时候已经是半夜，路上的车辆少了不少，池迟归打了转向开出环路，还能有闲心从车载小冰箱里抽出听可乐递给米韵淇。 “我出。” 米韵淇：？她喝了口可乐压压惊。 “不是说钱不够吗。”池迟归给自己也抽了听可乐，递给米韵淇：“帮我开一下。星月塔、海岸广场、大雁湾，三个我都要。要多少钱，先给2kw够吗？” 米韵淇：“群里姐妹们一起凑一凑的话，应该，差不多？” 池迟归就着她的手喝了口可乐：“不用集资，我全款。不够再和我说。” 米韵淇精神大振：“好的金主姐姐。具体的我得去联系问问，到时候你负责掏钱。” 池迟归没有意见。 米韵淇殷勤凑过来：“姐姐再来一口。不对，从今天开始你不是我姐姐了，你是我爸爸。爸爸喝水，你也喜欢上我们家方方了是不是，我有一整套的珍藏版，明天就收拾好亲自送上门。” 池迟归正想说点什么，窗外传来一声响亮的口哨。 米韵淇坐车总是喜欢打开车窗，左右路上人少，池迟归也就随她去了。 这会在窗外吹口哨的就是在米韵淇那边的一辆车。 它调整了速度，两辆车并驾齐驱。 驾驶位的车窗放下来，男人探出个头又吹了声口哨：“大老远就听见有人喊爸爸了，美女，再叫一声听听吗？” 与此同时池迟归这边也有一辆车包上来了。 原来这竟然是个车队，有足足七辆车，看起来也都是跑车，不过池迟归不太懂具体价位。 他们裹着池迟归的车，前后左右的互相呼哨着。 本来马达轰鸣声应该挺明显的，不过俩人忙着聊天，都没注意到。 米韵淇明白怎么回事了：“这个点，他们估计都是要去城郊赛车的，估计是路过我们又看你车不错，就过来撩闲。” 知道对方是谁，米韵淇的心就稳了下来了：“你照常开就行，一会他们觉得无聊自己就走了。” 她把车窗按上去了。 说实话一般来说遇到这种车队应该是有点害怕的，不过池迟归倒是出奇的只觉得有点刺激。 不过米韵淇毕竟还在车上，两个小姑娘生命安全最重要。 她们维持原速度又开了两分钟，那群人果然无聊，自己就走了。 她们俩刚松了口气，一行七辆车在前面拐弯又绕回来了！ 这回他们不仅左右夹击着池迟归的车，还超车绕到前面去别车。 池迟归这下是刹车也不敢，加油门也不敢了——怕撞车。 前车速度越来越慢，后车速度却越来越快，池迟归就这么被逼停了。 她想按下车窗看看这群人想干什么，却被米韵淇阻止了：“他们人多，不要下车。” 池迟归准备在心里呼唤空易了，米韵淇也掏出手机到聊天页面在编辑消息。 一个男人下车了敲了敲车窗，声音从隔音很不错的车窗传进来就什么也听不见了。 池迟归按下了车窗：“什么事？” 那人大笑：“我就说谁的车开的这么慢像头老牛，他们说是个女的，我不信所以回来看看。” 他双手搭上车窗：“妹妹，抱歉了，我以为是一起玩的朋友在车里搞女人才开的这么慢，原来是你。车不错，衬你。” 旁边几辆车上也陆陆续续下来了人。 他道：“相逢就是有缘，妹妹认识一下？” 池迟归眼睛在众人间梭巡了一圈，拉开车门下了车。 她靠在车上，掏出了手机：“你想怎么认识？” “你叫什么名字？”对方道：“我们要去西山跑两圈，看你车不错，一起吗。放心，到时候车队哥几个保证给你安安全全送回家。” 池迟归朝他笑了笑，对着一个人颔首：“你问问他。” 男人笑了笑，回头看：“怎么，你认识他？” 池迟归微笑：“你问问他，敢不敢让我和你们走。” 男人一头雾水的看过去。 池迟归笑眯眯打了个招呼：“孙儿。” 乔威在看到她的时候就已经从车里钻出来了，这时候正站在一边一脸的不知所措。 听见池迟归叫他，他赶快三步并作两步凑上来：“姑奶奶，真巧啊又遇见您了。” 池迟归：“怎么每次见你都在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一起玩。” 她拉开车门坐回去：“走了。” 乔威：“那今天？” “你看着办。” 蓝白色的跑车重新起步，对着前方堵路的车就是一顿鸣笛。 目送车子缓缓驶离，男人看向乔威：“你姑奶奶？这谁啊？” 乔威：“不是你惹的起的人。姑奶奶姓池，万年隆的池。记住了，她不仅是我的姑奶奶，也是你的姑奶奶。” 第60章 万年隆 四月中的时候空易邀请池迟归到万年隆的总部玩。 他刚结束三月末到四月初的季度任务, 从堆积成山的工作里抽出口气:“不是还没来过总部吗，最近有空，也是时候该带你认认门了。” 池迟归不咋想去。 空易改口:“之前你提过的那个游戏, 《意剑江湖》的续作内测结束了，准备四月底上公测。要不要提前来看看？” 行吧。 拿捏池迟归的心思还得是空易, 一下就抓住了她的好奇心。 这么一算从之前玩《意剑江湖》到现在也有半年了, 不知道他们进展的如何——会是池迟归喜欢的游戏吗？ 带着好奇, 池迟归开上自己的小蓝前往万年隆的园区。 小蓝就是空易送给她的那辆车啦，为了和她自己买的白色商务车区分开，他们一个叫小蓝一个叫小白。 万年隆作为一家体量超大的跨国性集团公司, 在全球各地都有属于自己的驻点和分公司，但是总部却是在首都。 他们在四环外的经济开发区有一整片属于自己的园区，除了总部，还包括辖下各子公司和工作室。 池迟归的车牌预先登记过，她刚拐个弯开到“万年大路”，保安就已经开始行动起来。 池迟归的车在门口准备转弯进园区，大门已经完全打开。 十来个保安在门内门外两侧列开站了整整两排，在池迟归路过的一瞬间齐刷刷的敬礼大声:“池董好！” 池迟归被吓的一个激灵，脚上不稳加了一脚油门, 又紧忙乱七八糟的踩离合和松脚，当场熄火了。 就挺尴尬的。 她在大家的注视下重新启动车子, 顺着保安的指引又开了十来分钟，把车停到了地上车位上。 车位电子屏上还写着她的车牌号呢。 池迟归下了车，一抬头就看见玄青在一旁等着。 他带着池迟归从大门走进主建筑，前台的接待已经在大堂等候。 两个身高腿长的漂亮职场ol齐声问侯:“池董好。” 嗯, 这感觉和被保安问候不太一样。 池迟归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暗自腹诽空易:怪不得这么爱上班, 要是两个帅哥天天站前台，我也要天天上班。 不过她还是不太适应被人这么问好。 排场虽然大，怪尴尬的。 感觉就像一进海底捞被十个灯牌簇拥着，他们还在给你放生日快乐歌。 池迟归能原地抠个写字楼。 玄青给她刷了专梯直达36层董事长办公室，一出电梯还有两个职场ol在做登记。 她们明显也被提前打过招呼，笑咪咪的先叫了声“池董好。”然后跟玄青说:“玄总助，空先生已经等候多时了。不过刚才他叫了网开部的张董上来，现在还在会议中。”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60节 “空先生跟我说过了，我带池董直接进去就行了。”玄青微微侧身让池迟归先行:“池董，这一整层都是空先生的办公室，目前设有四个部门:秘书处、行政处、业务部、档案室。” 他快走几步站到一个门前，门牌上赫然写着“董事长办公室”。 玄青介绍:“这就是空先生的办公室。”他轻声敲了两下门，不等里面答复就推开门，示意池迟归进去。 池迟归被他客气的浑身不适了。 她走进门一看:这办公室比她新买的房子还大了点，第一眼就能看见一圈大沙发和茶几。 再看两眼，摆件、挂画、书柜和宽敞的老板桌。 池迟归在电视剧里看见过的老板好像都没这种待遇。 空易正在和刚提到的“张董”说什么，看见她进来，两人收了话尾。 空易站起来迎接池迟归:“千请万请才能把你请来啊。” 他开了旁边的小冰箱，掏出来瓶橙汁，拧开了递给池迟归:“坐吧。” 池迟归在沙发上坐下，先喝了口橙汁润喉。 空易在她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招呼张董:“老张，你也过来坐。” 天知道，这位张董看起来起码有40岁，空易外表看也就30不到。 这声老张叫的非常之尴尬。 然而当事人两位丝毫没觉得哪里不对。 池迟归:我得了爱替人尴尬的病。 张董过来了却没坐，先跟池迟归正正经经的打招呼:“池董好，初次见面。我是咱们集团总部网络技术开发部的张瑞源，您叫我小张就好。” 这人都快当她爸爸的年纪了！ 池迟归只好也站起来，跟他握个手:“张董您好。” 空易知道池迟归没耐心听他介绍“网络技术开发部”是啥，简单道:“我们集团开发的游戏都是网开部负责的，没人比他张瑞源更懂，一会去视察，就由他给你介绍。” 张瑞源问弦歌知雅意，又陪着寒暄了几句就说要下去为一会视察工作做准备。 空易很干脆的放人了。 等外人走了，池迟归立马从原来的正襟危坐改成了往沙发上一瘫:“鱼兄你怎么回事，搞好大的派头。在门口十几个壮汉对我问好，直接给我吓熄火了。” “池董第一次来集团，要不是我亲自出去迎接太兴师动众，你可能见到的就是全体员工都在园区迎接你了。” “这就是总裁吗？”池迟归呢喃。 “我是董事长。”空易纠正:“有集团45%股权的第一大股东。你是第二大。” 懂了，总裁跟他还不是一个层级的。 空易在集团官威颇重，起码董事长的威仪撑得很不错。 不过池迟归在这，他就拿不起那董事长的威仪了——如果池迟归解开第三次封印之前被他带过来万年隆看看，说不定效果还能更好点(毕竟那时候有龙君长辈buff加持)。 于是池迟归进到董事长办公室半个小时以后，园区便利店最好吃的章鱼小丸子、园区最好喝的咖啡厅的香草拿铁、园区最受欢迎蛋糕店的芒果慕斯和大家都喜欢的杂志若干就当着人来人往的面被送上了36层——毕竟上来送东西的前台不能坐董事长专梯。 前台接待alina刚从36层下来，手机就直接响成了一片。 人人追着问她关于那位“池董”的消息，alina挨个已读不回，遇到关系好的再委屈巴巴说一句:对不起亲爱的，我不能说的。 事实上从昨天“池董”要来公司的消息一传开，整个公司都沸腾了，她的手机也随之沸腾了一整晚加一个白天。 别的不说，alina的顶头上司，负责整个前台接待的人事主管jkliy入职集团已经十年，她都从没见过那位“池董”的庐山真面目。 不过没见过也是正常的，alina思衬:那还是个小姑娘呢。 能在董事长办公室吃章鱼小丸子看杂志的小姑娘。 她但凡有点脑子就不会往外乱说话好吧——八卦再有趣，能有工作重要吗？ 池迟归在办公室坐了快两个小时，眼睁睁看着空易处理了两个小时公务。 杂志和小零食都没办法吸引她的兴趣了，到最后实在无聊，池迟归开始站在窗户前数路过几个人。 数到36594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十二点半。 一大群人涌出了写字楼，数人计划被彻底打乱了。 万年隆集团的午饭时间到了。 身为一个大型集团园区，他们周边有很多完善的配套设施——但是这不影响万年隆给自己的员工都另配一个。 比如食堂，比如健身房，比如电影院。 反正都是集团自营业务，分出来点造福下员工怎么了。 万年隆是个吃饭很多的集团。 他们的员工有的八点上班，有的九点上班，有的十点上班。 但是九点到十点的时候人人可以到食堂免费吃顿早茶——因为在东南搞海运起家嘛，我们吃早茶不是很正常？ 然后简单的工作一上午以后，十二点半到两点半是午餐和午休时间。 食堂刷员工卡吃午餐(有折扣还享餐补)，健身房也开放可以健身(还有游泳馆)。 两点半大家终于陆陆续续回到岗位，刚工作两个半小时，五点到六点下午茶时间就到了。 什么，你问为什么有早茶还会有下午茶？ 下午茶吃甜点喝咖啡啊！ 稍微有点规模的公司都这么做好吧。 这时候八点上班的员工五点已经下班了…… 九点上班的员工吃完下午茶也能回家了...... 十点上班的员工不要急，到了七点还能去食堂吃顿晚餐…… 你以为之后就要开始加班了？ 不好意思，为了节约能源和减少光污染，万年隆园区写字楼照明和网络晚九点统一断电。 要加班？ 提前一周说明加班理由到管理处打批条申请，不然千万记得九点前点好保存啊。 池迟归:虽然我没工作过但是这很不科学。 这种老板是在图什么，图员工爱摸鱼，图公司亏钱多吗？ 空易笑眯眯的:“万年隆需要的是在本职岗位上游刃有余的精英，而不是一群疲于奔命的工蚁。他们要做的应该是不被替代的工作，因此万年隆的每个人都有价值。” “如果要靠加班来完成工作，要么他的能力已经跟不上公司的脚步，要么我们需要多招几个人了。”空易拍拍手:“从任何角度来说，那就是公司管理的失误了。” 第61章 一个亿 池迟归:这波我愿意称之为人性的光辉照耀在大地上。 空易简单的照耀了一下池迟归就带她到董事长专属西图澜娅餐厅吃午饭。 笑死, 刚吃了一肚子零食，根本吃不下。 在空易办公室后面的休息室休息了一会，两点半一到, 他从办公桌前站起来:“走吧，张瑞源应该已经准备好了。” 池迟归:“是不是给人家留点消化的时间, 毕竟刚吃完午饭。” 空易似笑非笑:“他们应该没多少心情吃午饭。再不去的话, 下午茶也吃不下了。” 池迟归一想也是, 如果她提前知道领导要来视察，恐怕一时没等到领导就要一直提心吊胆的。 一行人浩浩荡荡坐电梯前往27层，网络技术开发部。 网络技术开发部是隶属于集团的一个部门, 它本身还分成技术部、开发部、业务部，另外还下辖诸多分公司和子公司的网络相关部分。 池易控娱就是其中一个子公司。 然后《意剑江湖》的续作属于池易控娱名下的一间工作室:三盛。 所以让网络技术开发部的一把手张瑞源带池迟归去三盛工作室看游戏，属于越级碰瓷。 张瑞源本人恐怕对这个游戏也不知道多少——怪不得要早早回去准备呢。 游戏工作室并不在中心写字楼里，他们都统一聚集在园区东南的孵化中心，因此众人还得乘坐摆渡车过去。 路上张瑞源尽职尽责给池迟归介绍园区各建筑职能——比空易当导游专业多了。 进了孵化中心，氛围忽然就不一样了：首先员工着装就不那么商务，看着一个比一个休闲，有点大学校园那种感觉。 池迟归：亲切感爆棚。 可惜她不是来上学的，其他人也不是。 他们简单的看了圈孵化中心的设置, 就被领着进了会议室——听报告。 池迟归一向是站台上对着老师讲ppt的那个，头一回也有人给她讲ppt, 感觉——很无聊。 她以为的来万年隆玩，是：找到空易——来到工作室——拿出游戏开始玩。 没人说还得跟人寒暄和开会啊。 池迟归觉得自己得尊重别人的劳动成果——这ppt说不定还是因为她来现弄得（其实不是，哪个打工人没点工作汇报ppt呢。），她强打精神听他们介绍新游戏。 《意剑江湖》的续作名叫《江湖无贰》（身为一个游戏的[ 公-'主'-号[.闲/闲/书/坊]0, 这名字本身就很自我矛盾吧），不过这也体现了制作团队传承和保留的理念（他们自己说的）。 《江湖无贰》仍是一款武侠风格的大世界mmorpg手游, 不过剧情线上来说是《意剑江湖》关服的十五年后，当年的青年一代已经成为江湖实际的掌权人物和不出世的传说，活跃在江湖上的新一代也多是大家熟悉的剧情人物的后辈了。 他们想要在剧情线的变化中展现武侠世界的代际传承，和“新”江湖的理念。 之后又介绍了几个主要的剧情、人物建模、门派和武学设置。 池迟归终于能摸到游戏了。 嗯，还是单机。 因为上一次内测已经结束了然后公测还没开，池迟归开着他们内部人员的帐号在地图里闲逛，看了看景色觉得还不错。 然后他们开了两个号陪她打了个副本。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61节 《江湖无贰》是一款双端游戏，玩家可以通过手机端口或端游端口接入。 在游戏室的办公场所用的当然就是端游口了——因此池迟归表现得相当菜。 走着走着路就撞墙了，打着打着怪就被喷死了，游戏体验极差。 一个副本打完，大家都有点尴尬。 池迟归：“没关系，是我的问题，游戏不错。” 她开始期待公测了。 毕竟时间有限，体验游戏的机会稍纵即逝，竟然一眨眼就到了他们的下午茶时间。 池迟归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在万年隆园区过完了一天。 又参观了几个其他工作室，她就决定要下班了。 空易：“不是挺喜欢《偃师战场》的，不去他们那看看吗？” “那最后一个。”池迟归有种自己在加班的错觉。 说好了来玩的呢。 《偃师战场》的工作室池迟归就亲切的多了，她能认出墙上画着的每一位英雄，看到手办、玩偶也倍感亲切。 甚至他们还派出三个员工穿了池迟归最喜欢的三个人物的cos。 官方出cos，活灵活现的很。 池迟归不仅见到了游戏制作团队、美工、配音，还收到了《偃师战场》有史以来所有周边的大礼包。 只通过电话第一次见到真人的官合人更是热情无比的邀请她六月份出席《偃师战场》的第一场夏季赛比赛。 池迟归乐的合不拢嘴——这才是她想要的参观啊。 她给官合人在心里比了个大拇指：有前途。 空易明显也看出来池迟归更喜欢他们的安排：“小孩子碰上小孩子了。” 池迟归：“歪？” 空易感觉有点奇妙：“如果是以前的你，绝不会对游戏有这么多兴趣，你可能更爱看财报，也更喜欢赚钱。” 池迟归想了想：“那可能因为那时候我有债务压力吧。这都解锁三世记忆了，好像是一点债都没还上呢。欠着钱的人，挣钱都挣不过来呢，哪有心思玩游戏啊。” 空易被她说愣了。 池迟归没用他们送自己回家，她打算开车兜兜风在街上随便逛逛。 走之前空易递给她了一个小盒子：“为你准备了一个小礼物，之前觉得你可能会喜欢，现在我有点不确定了。” 池迟归打开盒子一看，发现是一盒名片。 白底硬卡烫金的字，简简单单就两行： 【万年隆集团第二董事 池 一切事务询：玄青：xxxxxxxx】 “不是之前总被不相干的人打扰吗。以后遇到什么事，名片给他就行了。” 池迟归收下了这份礼物：“谢谢啦，非常有用。” 要是早点拿到这名片，她上次半夜被逼停车，肯定立马下车一个车上塞一张。 回家以后池迟归把收到的周边礼包挑挑拣拣，沙发上放两个抱枕，喜欢的手办放进了展示柜。 现在这个展示柜里放了五样东西了：方和放签了名的包、米韵淇给她的周边海报三卷、方和放的个人ep（签名版）一张、装裱起来的和方和放的合影一个，以及偃师梦的小手办。 池迟归看着逐渐充实起来的展示柜，给米韵淇打了个电话：“小七，之前说的大屏进展怎么样了。” 米韵淇那边还在接触，这种东西谈起来最麻烦了：哪一天只是最基础的。从几点开始、持续多长时间、每秒什么价位，都要一点点掰扯。 池迟归有点嫌弃她们进展慢了——还有不到半个月方和放就要过生日了。 所以她又给玄青打了个电话，请他帮忙联系这三个地标建筑的大屏投放。 玄青当场回复：“好的我这就安排。请问具体时长有要求吗。” 池迟归：“越多越好？” 第二天玄青已经谈好了：三家大屏4月27日当天的0点到24点，包天。 池迟归：？ 她把消息传达给了米韵淇。 米韵淇：？ 要么怎么说追星人的心理素质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呢，米韵淇下一秒的反应是：“那之前准备的视频就不够用了。我这就让视频组去拼物料，怎么也弄个俩小时的。” 这边沟通完，池迟归才对玄青礼貌问价。 玄青表示他们包这个对方还额外送了4月28号的广告时间，所以完全可以走公账。 公款追星，挺刑的。 池迟归光速拒绝：“拜托了，给我刷点钱。” 三处地标包天大屏要花多少钱？ 不算多，玄青报价刚刚好5kw。 池迟归按照之前说好的先给米韵淇她们转2kw用来让她们联系其他应援，自己则因为银行卡已经凑够了5kw直接给玄青转账过去了。 这笔钱花完，池迟归成功跻身亿万富翁。 空易称赞她：“不错，又完成了一个小目标。” 第四道封印该要解开了。 池迟归问空易自己要不要像上次那样提前准备。 空易：emmmmm。他很委婉：“大概短时间内不需要。” “你可能最近几个月都暂时不会有什么感觉。” 因为加载需要一段时间。 空易只让池迟归按时上课就好。 池迟归：将信将疑.jpg。 因为有了期待，时间就过得很快。 《江湖无贰》的宣传铺天盖地而来，池迟归处处都能看他们的宣传广告。 另一边米韵淇把她拉进了她们开屏应援的筹备组，池迟归一进群就受到了热烈欢迎。 她们还建议池迟归到大家都用的追星app“甜橙子”注册个账号，以便在发宣传的时候能带上她。 池迟归又不是为了追星才这么做的，就没去下载。 她只是在4月27号当天平静的睡到自然醒，然后又去上了堂挥汗如雨的体育课。 用来做道具的小木剑的握处都已经蒙上了一层油光，池迟归把小木剑挂到器材室上准备回家换身衣服就去市中心看看。 米韵淇她们除了三大地标还另外在全国包下了18块屏幕，凑了个21祝方和放21岁生日快乐。 池迟归要去的就是位于首都的海岸广场。 第62章 苍山剑 驾车到海岸广场的时候天还亮着, 但这里已经人声鼎沸。 海岸广场周边有着诸多商圈和写字楼，称得上当之无愧的城市密集区，这里24小时开放, 从早到晚都有不同身份的人流连忘返。 哪怕今天是工作日，也没影响这里的热闹非凡。 停车位就有够难找的了。 池迟归的小蓝在这城市中心的滚滚车流里也不显得格外特殊了——不过这不影响其他人小心翼翼恨不得跟她离得再远点。 好不容易停好车乘电梯上到地面, 池迟归一眼就看到海岸广场内那个超大的显示屏。 那是海岸广场的名片。 不过今天, 这个名片是独属于方和放的。 画面上正播放着方和放的精彩舞台剪辑。 据说米韵淇他们一共剪辑了60条视频用来投放, 大概要在这广场上一动不动站三个小时才能全看过一遍。 广场上有不少人都抬头看着大屏幕，甚至有很多带着头饰、手环、灯牌的粉丝。 不过大家都保持着安静，没有聚集也没有过分的吵闹。 总的来说好像效果不错。 找到事先预约好的饭店, 米韵淇约了池迟归和其他筹备组的成员一起吃顿饭。 池迟归推开包厢一看：饭桌上摆了一圈笔记本电脑。 在话题做数据的、带关键词做安利的、引流新粉丝的、在关键榜单上打榜的、当然还有专门负责反黑的。 反黑组的组长手指在键盘上敲的飞快，看起来八成是在舌战群儒。 看来一时半会是别想吃饭了。 池迟归照着菜单点了菜，让她们先忙着自己的。 从窗户往外看去，广场上的大屏已经切换到下一条视频。 陆陆续续到来的粉丝们已经开始展开灯牌，莹白的灯光在广场的每个角落洒下淡淡清辉，不刺眼，但是又难以忽视。 “后援会已经跟广场治安和警署报备过了。”米韵淇伸了个懒腰：“今天会来广场的不少，甜橙子也被屠榜了。” 她把自己的手机递给池迟归：“怎么，不看看你打下的江山吗？” 池迟归垂眸一看：【豪掷千万？当红小生生日, 粉丝集资千万轮霸三大屏。】 营销号用夸张的口吻截图了粉丝给方和放在各明星榜单上的疯狂打投和大屏应援，尤其指出同时包下三大屏幕并且迄今为止都是包场。感慨不知道这一波到底要花多少钱, 至少千万级别是有了的。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62节 池迟归拉了拉下面的评论，基本都是感慨粉丝财大气粗的。 也有不少粉丝的空瓶夹杂其间，不过因为不想败坏路人缘，他们也没有做得十分过分。 “我算是看出来了。”米韵淇拿回手机继续刷评论：“我是喜欢帅哥, 你是真心喜欢方和放，明明是我带你追星的, 现在你可比我疯多了。” 池迟归笑笑：“不是追星，只是觉得应该给他。” “不是追星，你一口气给个陌生人砸5kw？”米韵淇不理解：“说句难听的，你直接给他打5kw，说不定这会人都在你家等着了。” 池迟归：瞳孔地震。 她们俩还在饭店里呢，旁边的粉丝闻讯抬头：“什么？” 米韵淇：“没啥没啥，说一个朋友。” 所以池迟归到底为啥花5kw给方和放包大屏？ 这个问题空易也问过她。 毕竟她这也算难得出息了一把，一口气花了目前为止最多的一笔钱。 池迟归无奈：“只是觉得他很眼熟。像是以前认识的什么人。” 像谁呢。 池迟归不止一次在记忆里翻找过。可惜都没有答案。 回家以后池迟归发现《江湖无贰》的公测已经开放了预下载。 她在电脑上下载了一份，同时也在手机上下了一个。 池迟归是这么计划的：在家的时候就用电脑玩，如果需要操作再换手机——她对自己的电脑操作实在是自信不起来。 等待下载的过程还挺慢的，她干脆让进度条自己走，先行睡觉。 因此也错过了方和放的粉丝们在群里的庆功大会。 不过幸好她没有甜橙子帐号，倒是躲开了一阵猛攻。 早晨醒来的时候才八点，《江湖无贰》十点才开服。 池迟归吃完早饭坐在电脑前，距离十点还有二十分钟。 她打开手机看了看，发现沉寂已久的群聊竟然又活跃了起来，历史未读消息999+ 是老良拉她进的那个游戏群。 一点进去，历史消息自动更新到最上面一条，一个叫【瓜布】的人在群里问；【都看了吗，[链接：《江湖无贰》......]，有没有一起去的兄弟，公测不删档。】 下面跟了不少消息，都是老玩家们的响应。 群里的十来个人基本都说话了，决定要回去看看。 他们约好了大家一起去一区，到时候一起弄个帮会。 池迟归快速刷完历史消息，最新一条是老良发的：【老良-永远的弦月霜：还有十分钟，大家，江湖见。】 【瓜布：江湖见。】 【老勾-剑履：江湖见。】 【江月牙：江湖见。】 【寻声：江湖见。】 池迟归跟着复制粘贴了一句。 【小池：江湖见。】 老良立马过来私戳她：【小池，你也要玩吗。】 池迟归嘴角带笑：【老良，上次没机会，这次可要好好带带我这个萌新了。】 【老良：放心吧我给你当师傅，包教包会。】 十点一到，池迟归启动客户端。 动态cg出现在屏幕上：是一张大合照。 池迟归和《意剑江湖》的各门派掌门都合照过，一眼就认出好几个熟悉的人物。 当然也有生面孔——池迟归在他们的汇报ppt上也见过。 这是《意剑江湖》中的剧情人物们，十五年后的模样。 大合照伴随着加载完成消失不见，池迟归先看了一段简单介绍时间线的剧情cg，然后就进入了创号界面。 《江湖无贰》这一次采用的是独立验证方式，玩家可以选择登录过去《意剑江湖》的账号密码，也可以选择新建账号。 区别在于用《意剑江湖》的账号密码登录可以成为“老玩家”，得到一个名为“江湖前辈”的称谓。 池迟归没用“弦月霜”的帐号，因为她觉得那是老良的。（虽然老良也没用。） 注册之后还要实名认证和绑定银行卡。 忙完这些，池迟归终于载入了正式建号，登录名叫“江湖无贰”的一区。 和游戏同名的区服，一般被称作首都。 《江湖无贰》目前初始只开放了五个职业，分别是：南山寺—禅宗、玉虚山—道宗、瑶池—医庐、苍山剑派—剑阁、若叶山庄—乐坊 很显然，瑶池是治疗、南山寺是t、道宗和乐坊是dps、苍山剑派是近战。 按照老良的建议，作为新手，池迟归选择纯辅助的瑶池或者身为dps但是偏辅助的乐坊都还不错——操作难度相对比较低。 可是池迟归一眼看中了苍山剑派。 他们使剑诶。 李剑仙在那“天不生我李剑仙，剑道万古如长夜”的臭屁模样一下就出现在脑海里。 再想想自己一周一次的体育课，目前才勉强练习完“劈”、“砍”、“戳”。 池迟归毫不犹豫地点下了确定键。 选择了门派之后进入了捏脸界面——好可惜，苍山剑派只有成年男体可以选择。 池迟归可以选择手动捏脸或者扫描一张正面照，她顺手拿过手边的方和放海报就对准了摄像头。 “嘀”一声，方和放的脸就出现在屏幕上。 池迟归改了瞳色、把白3皮拉成了黄1，又给自己的人物挑了个顺眼的免费发型，点击确定，踏入了江湖。 屏幕一黑，画面缓缓转出：“赫连乌孙重卝无数次幻想过自己的江湖路，或许快意恩仇，或许名垂千古。他无比确信自己终将成为一代大侠，扬戈逞志，不负少年。而初次拜入苍山剑派的这一天，无人知晓这也是一代传奇之路的开始。” 池迟归：？ 等会，赫连乌孙重卝是啥？ 她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起名的地方好像是在捏脸旁边来着。 行吧。 这时候动画cg还在继续，赫连乌孙重卝已经乘坐马车到达了苍山剑派的山门前，正跟着其他同门一起凝视着巍巍山门。 故事背景里，在经历了十五年的风平浪静后，大部分武侠门派都已隐世，目前还活跃的只有和朝廷关系密切的五大门派——就是目前开放的五大门派了。 因为生活平静，想当一代大侠行走江湖的人也少了很多，不过像赫连乌孙重卝这样向往的年轻人也是有的。 所以每隔两年这五大门派就会在全国“招生”，赫连乌孙重卝就是通过了考核成功加入苍山剑派的新人。 苍山剑派没有女弟子——特指玩家没有女性建模选项，不是因为他们重男轻女——纯粹是女孩不爱来。 南山寺、玉虚山和苍山剑派是三大光棍门派，因为女弟子都去瑶池和若叶山庄了。 池迟归：行吧，算你们会圆。 如果不这么解释一遭，估计官方马上就能被冲烂——搞性别歧视啊你。 可能为了和禅宗、道宗区分开，苍山剑派目前的大师姐就有一个重要的人设：“怎么都是臭小子们，我的师妹呢？” 然后其他重要剧情npc：“怎么又是臭小子。” “我师妹呢？” “没有师妹吗？” “师妹......” 池迟归刚做完两个跑腿任务升到6级解锁了世界频道，就看见一群8级的苍山剑派弟子在世界频道喊：“师妹，在吗师妹。” 池迟归：你们不对劲。 第63章 入江湖 用了两小时升到20级, 池迟归终于大致做完了新手任务，也解锁了目前的全部技能。 吃了个午饭后她和老良加上了好友——他还是叫弦月霜。 老良让她下载了个语音软件，拉她进了频道：“不是, 小池，你这是什么名字。赫连乌孙重......那个字念啥？” 池迟归戴上耳机接了麦克风：“我也不知道, 当时没注意, 系统随机起的。” 频道里这时候有八九个人, 听起来年纪也都不小了，池迟归一出声，就有人：“诶呦”了一下：“老良, 这刚开服你就勾搭到小妹妹了。不害臊吗你。” 老良是典型的大叔音：“去你的，以为都是你呢。这是买我老号的老板，现在是我小徒弟。” 大家热热闹闹聊了会天，老良等池迟归30级就把她拉进了帮派。 【欢迎赫连乌孙重卝少侠加入[意剑阁]。】 老良：“你这名字看着是真的别扭，买张改名卡吧。” 池迟归也觉得别扭，可是她还没解锁商城。 正想问问老良什么时候才能出商城呢，一个动态的大礼包从屏幕上飞过：【亲爱的少侠，恭喜你成功升入了30级，我们为你准备了一份惊喜大礼, 限时一小时内可0.01折购买神器大礼包哦。当前购买仅需6元，限时结束后恢复原价600元。机不可失, 不要错过哦。】 池迟归：好的，找到了。 老良这时候提醒她：“30级那个神器大礼包你记得买啊。” 她立刻买了神器大礼包，又充好了月卡和周卡。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63节 还挺便宜，周卡280, 月卡98。 这游戏好像还挺省钱？ 池迟归又花108买了个成长礼包，等她40级以后每增加十级都能获得一些奖励。 之后她顺利摸到了商城页面, 找到了改名卡。 他们的改名卡不叫改名卡，叫户籍文书，使用后可以新建一个户籍文档，不过旧的户籍会相应消除。 池迟归想改名，发现户籍文书要等60级才能用。 就，就离谱。 赫连乌孙重卝默默继续做起了任务。 赫连乌孙重卝升到了59级。 赫连乌孙重卝保持在59级不动了。 老良对此表示：服务器卡级了。 明天上午十点，新的等级上限才会开启。 老良带池迟归下本。 池迟归平a掉进陷阱。 池迟归翻滚滚进荆棘。 池迟归大跳跳上屋顶卡死在屋檐上。 指挥：“赫连乌孙重什么玩意，我*****” 老良：“退一步海阔天空，退一步退一步。” 池迟归：“怎么才能变强？” 老良轻咳一下：“有两种办法：磨练你自己的技术、或者使用钞能力。” 池迟归：“这个我熟。” 不会真有人连怎么充钱玩游戏都不会吧。 池迟归重新打开了商城。 先把打折的都买了。 然后把限时的都买了。 然后把每周限购的都买了。 池迟归闷头买东西十分钟以后她的账户上没钱了。 可恶，这游戏为什么也只能充值648 ，而且居然还没有加数字的拉条！ 她暂停了购物的手，然后把能用的东西都用上了。 老良：“很不错，你变强了。” 然后他教池迟归怎么一口气充很多钱：“你先充单次的648，连充60次。然后就会有客服过来找你了。之后你告诉客服帮你充钱，他们就会给你划账。” 池迟归选择跳过这60次单抽。 她致电了玄青，报了自己的游戏账号和id。 五分钟后一个名叫“大客户服务专员兔尾巴”的人就出现在了她的好友列表里。 “大客户服务专员兔尾巴”打了个可爱的招呼：【嗨~池董晚上好。】 池迟归：【先充20。】 兔尾巴：【没问题的，已经帮您扣款了，请您30秒后查看邮件哦。】 《江湖无贰》一共有三种通用货币：通宝、银珠、金锭。 池迟归充钱换的是金锭，比例1：10。 她点击邮件确认之后账户里就增加了200w金锭。 老良在频道里问她：“怎么样了小池。” 池迟归满意地笑：“还行，刚找客服充了20，不过还不知道怎么花。” 老良：“看见那个屏幕上方的小铃铛了吗，点进去，开盒子。有限定新衣服、新坐骑和珍贵材料。” 池迟归立刻就去了。 小铃铛上的盒子有四个档次：一次开一个的，一次开十个的，一次开一百个的还有一次开九百九十九个的。 盒子都限购9999。 单个盒子要28元宝，约等于[ 公-'主'-号[.闲/闲/书/坊]8元。 池迟归先买了个九百九十九个的大盒子开了一下试试手，开出来了八套时装和一堆代币。 老良：“你糊涂啊。” 他又教池迟归怎么开：“开最大的最不容易出东西了，你先开8个单个的小的，再开80个单个的小的，然后开128个单个的小的。相信我，是玄学。” 嗯，然后池迟归又开出来了3套时装。 老良：“你快走吧，霉神。” 最后池迟归硬是靠钱多才抽到限定的坐骑，然后用多余的代币换光了能换的珍稀材料。 疲惫的打了一天游戏，池迟归终于躺在了床上。 她先逛了逛《江湖无贰》的论坛，看了点玩家攻略，然后又看了看大家的注水八卦。 有一条帖子吸引了她的目光。 【《霸屏系统3h，这个男人靠一己之力用盒子消息屠了所有人的系统通知》。】 池迟归饶有兴趣地点进去。 开屏镇楼图暴击：她的人物面板截图。 【赫连乌孙重卝，一个令人侧目的男人。关闭了添加好友功能的他让楼主没能深入了解，但是仅凭长达3小时连续不断的开盒子系统通知，楼主就已经成功地爱上了他。什么人，能在首都霸屏三小时！什么人，能靠开盒子一夜闻名！】 池迟归：抱歉，女的。 【赫连乌孙重卝，这个名字本身就已经足够特殊，让楼主忍不住思考这个男人究竟是什么人。他高冷——连同帮都没怎么和他说过话。他富有——这已经表现得毋庸置疑......】 池迟归：名字，随机的。 她关上了这个胡说八道的帖子，又学了点提修为的干货。 今天太晚了，明天上线实践。 放下手机，池迟归捞起了另一个手机——因为开始打手机游戏，她买了另一部手机用来做日常通讯交流，以免出现不能一边和朋友聊天一边打游戏的情况。 不过现在手机莫名其妙关机了。 随手把两部手机都放在无线充电器上，池迟归洗了个澡，拿过关机的手机开机。 米韵淇的消息立刻跳出来，有三条： 【小池，方方方被黑了。】 【他们在人肉你。】 【没事了，已经解决了。】 池迟归：打了一天游戏，我错过了啥。 事情很简单。 在粉丝们开开心心为方和放庆祝完了生日并且举行了庆功会以后，大家狂欢结束都很累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一个黑帖忽然出现在甜橙子上。 帖子里先是回顾了一下方和放生日粉丝们的应援，称之极其奢华和声势浩大，然后话锋一转放出几张照片：都是学生的粉丝是怎么辛辛苦苦凑出这么多钱的。暗指方和放消费粉丝。 反黑组立马上了，表示大家都是自愿且量力而行的。 然后接下来就有黑贴出来说：方和放粉丝为做应援非法集资；方和放粉丝强占广场扰乱秩序；方和放放任粉丝准备天价礼物； 甚至有一个黑帖还直接说方和放的三块生日应援大屏花了5kw。 这下本来还在观望吃瓜的人都震惊了——很多二、三线明星工作一年也拿不到5kw啊，他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爱豆新人，过个生日居然光三块大屏幕就5kw。 于是除了非法集资，洗，前、吸血粉丝、私联的污水也纷纷泼过来了。 这时候粉丝们还算应对的过来：一看就是对家的手笔，该澄清就澄清呗。 后援会还放了集资名单和花销，表示：我们的集资都是自愿且干干净净的，我们的每一笔钱也是可以查清的。 这下好了。 集资名单虽然是按照打钱顺序来的，在一众100、200、500的数字里，20000000这个数字就有点过分了。 尤其是大家发现哪怕加上这20000000以后，他们的总额也不够5kw。 何况买大屏的5kw在这份账单里根本就没有体现。 一个词悄然出现在大家的讨论里：金主。 方和放有金主吧。 不然的话，20000000和买大屏的5kw，哪来的？ 众人的目光都转移到了这位20000000的集资者身上。 @小池22547。 有人在社交账号和甜橙子上都搜了一下，并没有找到对应的人。 毕竟“小池”这个名字似乎也不是很罕见。 这就是米韵淇所说的【他们在人肉你】。 找不到“@小池22547”，他们找到了筹款最多的米韵淇“@小七不爱吃大米”，通过翻看她的社交动态发现她去了方和放的生日会。 于是有人找了当时的录像，就是米韵淇和池迟归问方和放更喜欢星月塔、海岸广场和大雁湾中的哪一个。 他们专门截图了她们俩的脸：【是她们两个吧，刚好就问了星月塔、海岸广场和大雁湾，然后过生日就给安排上了。】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64节 【怪不得当时方和放选了她提问。】 【提问之后还给机会问第二次。】 【她们当时还签名合影了。】 【这就是富婆追星吗。】 【所以，不是有金主，是傍富婆？@aunnql-方和放。】 这条@下面跟了长长一排，其中甚至还有方和放的粉丝。 好像被认出来了。 池迟归皱眉。 那怎么米韵淇反而说没事了？ 第64章 欧洲人 成功对两个人对号入座以后, 在粉丝群里最活跃的米韵淇率先被粉丝围攻了。 之后一个大粉跳出来表示，在方和放生日当天听到“小七”和名叫“小池”的朋友讨论“有5kw可以让方和放在家里等着。” 这个大粉的发言从侧面坐实了们俩和巨额集资的关系，还隐隐约约锤了一把“傍富婆”。 群情激愤之下, 池迟归和米韵淇当天在生日会上的视频也被做成了糊图在相关话题下疯狂传播，还有人不停@方和放问他哪一个才是他傍上的富婆姐姐。 不过很快相关话题就都被删除掉了, 池迟归和米韵淇的照片也被疯狂夹掉。 当事人（粉丝和路人）都很生气：谁家的资本又在操纵舆论。 然后话题又反复被夹了。 有人在方和放的话题下阴阳怪气：【你家哥哥了不起了哦, 姐姐能量不小。】 可是事情似乎就这么被强硬手段平息了。 池迟归先给米韵淇发了个消息表示自己也刚看到, 然后赶紧在心里问空易：“鱼兄，今天的事是你帮我解决的吗？” 空易淡淡道：“我也是后来才听说，万年隆有专业的公关团队日常负责这方面。” 池迟归也被这群人搞得不理解：“所以事情怎么会到这种地步。” “你们做的太招摇, 有人嫉妒，就想趁机从中作梗，摧毁一下那个艺人的形象。”空易已经处理好了：“公关已经和他们公司那边沟通过了，小事而已不用担心。” “不需要澄清了吗？”池迟归不太了解他们公关的方式：“好像谣言还没讲清楚。” “这种东西讲不清楚的。”空易解释：“浪费越多口水，引发的关注越多，事情就会闹得越大。但是被这件事吸引进来的人只会注意到集资、金主、傍富婆这些刺激话题上，而不会记得事主的澄清。” 池迟归感觉空易说的挺对的。 既然事情已经解决，就不再纠结了，和空易道过晚安就上床睡觉。 第二天又是江湖里一条响当当的好汉！ 做完日常任务就到了60级, 池迟归用户籍文书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池鱼”，至于为什么不直接叫小池——不想明天在论坛上看到：【小池, 那个男人！】。 老良又叫下本了。 池迟归为了让自己不那么坑换成了手机端，操作确实比之前流畅了不少，虽然还是很菜...... 老良在队伍语音里寒碜：“出去了可别说你是我徒弟啊，全区总排行榜前二十的苍剑, 伤害只比乐坊高一点点。” 池迟归：“别说了，丢人。” 好在老良他们打游戏都不是吝啬的, 队伍里的人也都称得上在排行榜前列，哪怕带着池迟归这么个瘸腿短板打过一般的日常副本也不在话下。 就是开荒第一个机制难度副本的时候出了点问题。 老良：“徒弟，我是真的带不动你啊。地上左边一个红圈右边一个红圈都恰好没落到你身上，你为什么先跳进左边又跳进右边硬是把伤害吃满了。” 池迟归：“不是，我看见右边出来了想躲远点，结果左边也出了，我就想再回去。” 笑死，别人滑铲杀虎，池迟归滑铲送死。 老良再一次真诚建议：“要不你还是去玩奶或者乐坊吧，真的，操作简单容错率高点。” 池迟归认真考虑了，然后重建了一个瑶池小号，也就是所谓的“奶”。 “池鱼”这个苍剑号找了个代练上，帮挂日常任务，困难本和机制本也是代练上，甚至代练还帮提修，池迟归只要负责充钱。 最开始池迟归还有点犹豫，之前找代练的时候记得不秋草说过他们这属于非正当竞争来着。 老良就很无语：“pvp玩法你找代练可能会有人说，打个pve哪有那么多说法，这种游戏多的是找人代肝的，甚至还有用脚本和连点器的呢。不过现在游戏刚出，卖连点器的人还没做出来呢。” 池迟归这才恍然大悟：两种游戏的本质是不一样的，竞技类游戏找人代打无异于考试找人代考，挨骂是正常的。 至于非竞技类的——开车走在街上谁管你是车主、代驾还是出租车司机呢。 代练老虎是老良介绍的，据说操作不错还能全职，当然相应的池迟归得每个月给他一些基础工资，开高难度机制本、打大型活动、代打比赛这一类的还得另外加钱。 光基础工资就6000。 池迟归觉得，好像也还可以？ 毕竟老虎自称是在其他游戏拿过全服比赛冠军的，和菜花比起来也便宜不少来着。 把帐号托付给老虎，池迟归就可以开着自己的小瑶池号“堂燕”随便玩了。 日常副本老虎打的时候就会顺便带上，不过高难度机制本就不行了——因为“堂燕”的创号时间比“池鱼”晚了三天，至今才刚刚89级。 做完日常任务老良把这个号也拉进了帮派。 刚一进去池迟归就看到开着“池鱼”的老虎在帮派频道喊人： [池鱼：高级螺母汤来人，4=6来顶配dps、治疗、乐坊。] 底下一排：1111 池迟归没看懂。 [堂燕：高级螺母汤是什么，我能打吗？] [弦月霜：高难度机制本“罗幕堂”。要90级才能打，你等级不够。] 那就得明天了。 [堂燕：那明天带我打。] 这是之前们约好的了，开荒高难度机制本池迟归不跟，等他们打通关了就带这个小号打。 老良还没说什么，忽然有个人道： [草莓塔塔：高机螺母汤要顶配治疗，你还差点。] “堂燕”这个号池迟归还没来得及充钱和搞修为，反正是随便玩玩的，只打算凑时装和看看风景就好了。 “草莓塔塔”是一个91级的瑶池，现在修为已经有9000，在全区排行榜上也有前80了。 相比之下池迟归新开的“堂燕”89级，修为才3200，好像是有点寒碜。 不过也不用努力来着。 [弦月霜：行，明天叫你。] [草莓塔塔：月老板，这是你带的人啊。] [弦月霜：我徒弟，怎么了？] 池迟归没管他们开荒的事，先又冲了笔钱到“堂燕”号上，然后开始开盒子。 给自己的新号又抽了999个盒子，不出意料的一个坐骑和珍稀材料也没弄出来。 池迟归：...... 下课之后回了趟宿舍找跑腿小哒哒。 “交给你一个重要的任务。”池迟归把手机塞给小哒哒：“看见这些盒子了吗，开。随便开，开出来啥是啥。” 小哒哒一脸严肃的开始开盒子了。 开一个就告诉池迟归一次： “代币” “时装” “时装” “代币” ...... 开到一半，有人在游戏里给池迟归发消息。 池迟归点进去发现是老良的私聊： [弦月霜：刚好你在线，我们刚通关，掉落了一个绝品材料，做瑶池的神武用的，你要吗。要就让老虎出价了。] 瑶池的。 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池迟归想了想，自己想要和他们一起打本，这个瑶池号也不能太差。 干脆和老良说：[以后出瑶池的都给我留一份。] 然后把手机又还给小哒哒，让继续抽。 小哒哒随手一抽：“绝品特技青枝锁寒，这是什么，出货了吗老板。” 池迟归：？ 又把手机接回来了。 好友列表的小红点已经有17个，要知道池迟归这个号一共也才四个好友——就是今天五人日常的其他四个队友。 [弦月霜：不是吧，上一秒跟我说话，下一秒出绝品特技了。] [池鱼：池老板？是你吗？这个运气我不敢相信。] 池迟归没回他们，先看了眼特技：【绝品-青枝锁寒：每次释放技能或普通攻击附带3.0%寒江剑意*700%外攻......】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65节 寒江剑意是苍山剑派独属的。 池迟归发现帮派和世界频道这时候也炸锅了。 牙疼的看向小哒哒：“你这，运气逆天呀。” 之前帮里刚打过高级螺母汤，还在频道里讨论中，最后一条是“草莓塔塔”的发言： [草莓塔塔：池老板要瑶池的武器材料吗，不要我可就下手啦。] 下一条就是： [路人甲：卧槽，看系统消息。] [路人甲：@堂燕是真的吗，青枝锁寒是啥？] 众人的目光瞬间就被吸引了，关于绝品特技的讨论直接刷屏。 池迟归从道具页面把特技贴上了聊天框： [堂燕：【绝品-青枝锁寒】苍山剑派的特技@池鱼，打完本过来拿。] 等他们竞拍结束，老虎开着“池鱼”过来，最高价把瑶池武器材料上了交易所，池迟归也把特技上架了。 现在没有一对一交易界面，大家只能通过交易所系统，一旦上架所有人都能看见。 标最高价也是为了防止被人截胡——交易所系统有十分钟的公示期。 池迟归倒是不在乎最高价有多贵，反正都是自己的号，左手倒右手的区别。 [草莓塔塔：哎呀，太不巧了。要是不出这个特技，瑶池武器材料就是我的了。现在被池老板拿去换特技了呜呜。] 池迟归：这人在做什么梦呢。 [弦月霜：本来就是给@堂燕留的，你下次吧。] 草莓塔塔没再说什么了。 第65章 钟粹山 之后池迟归又让小哒哒抽了几个盒子, 不过都没出货。 等抽到了新坐骑以后就停手了。 她之前早就把账号和密码发给老虎，现在让他上“堂燕”的号帮自己提提修为弄弄配置，自己则开车回家。 等她到家的时候, “堂燕”的修为已经有7000了，勉强算赶上了配置, 方便明天打副本了。 池迟归则登陆了“池鱼”, 查看自己新得到的特技。 很帅, 伤害很犀利，不过她这个号的寒江剑意才10级，要等到人物100级了才能突破下一层。 简单来说就是不够爽。 为什么不能一口气提修提修提修提到天下第一呢。 池迟归又开了9999个盒子。 嗯, 一无所获。 倒是包里光时装就有600多件了。 正好明晚有一个帮派活动，是和其他帮派的帮战，池迟归把这600件衣服放到了帮派仓库里，等明天帮战赢了以后可以用来发奖励。 第二天他们果然带池迟归又打了一次高级螺母汤，配置就是六个大输出＋一个大治疗＋池迟归的“堂燕”小号和两个帮里其他二线输出。 其中有一起做日常任务的固定队友: 苍山剑派“池鱼”(背后的老虎)，全服第十三。 道宗“弦月霜”，全服第九。 禅宗“上菩提”，全服第三十二。 乐坊“寂清”，全服第十八。 然后还有帮里的另外两大输出, 全服第七十二的道宗“青平”和全服第八十七的道宗“云虚踏鹤岗”。 因为有了三个道宗，另外两个输出他们组的是苍山剑派和乐坊。 治疗则是目前全服六十二的瑶池“草莓塔塔”和全服没上榜的瑶池“堂燕”。 两个道宗, 二线的苍山剑和乐坊以及池迟归的“堂燕”都还有奖励次数，因此他们约定，出现道宗材料两个人自由竞拍，苍山剑和乐坊的要拍下之后最高价交易给“池鱼”和“寂清”。 毕竟这是主力输出和被带躺的区别。 如果出了多余的禅宗材料, 则五个人都可以出价竞拍，“上菩提”也愿意最高价收。 至于瑶池的材料。 老良点了点池迟归的“堂燕”, [弦月霜:出瑶池材料归堂燕。] 这些内容都是在队伍频道文字打出来的，确认无误后截图作为留证。 然后老良贴了个临时语音频道，让众人进语音。 池迟归刚进去就听见一个甜甜的女声带着点不满问:“月老板，怎么瑶池材料不归我呀，堂燕不是昨天都拿一个了吗？” 老良的声音颇有辨识度:“她昨天那个不是我们那车出的吗，老虎拍的，跟她自己的奖励没有关系。” “那你叫人家来带开荒队，就是打白工呀。” 池迟归看了眼麦克风状态，发言的是“草莓塔塔”。 老良给她偷发文字消息:[目前帮里没有能单奶住的瑶池，先忍忍。] 与此同时他道:“等一车只需要组一个奶妈的时候，掉落还不随便你。再说了，今天这车也未必出。” 池迟归听懂了，老良的意思是等有其他人能单奶的时候就不带她了。 不过草莓塔塔显然觉得那意思是等单奶的时候就不带其他奶妈，掉落自然都归她了。 老良指挥高级本还是挺严肃的，队里语音一片安静，只有他偶尔提醒走位。 如果做日常的时候倒不会这样，他们会一起聊聊天。 池迟归知道自己很菜，所以大部分时间都用来走位，偶尔有空了给队友抬抬治疗，大部分治疗压力都在草莓塔塔身上。 因为她总走位失误，连续死了好几次，老良也在语音里点她:“堂燕，注意走位。” 之前在队伍语音里他们都乱叫的，老虎老良小池，不过在指挥的时候老良都喊角色名。 乍一听到老良叫“堂燕”，池迟归还有点反应不过来，一不留神又被弩箭打中了，“piaji”倒在了地上。 池迟归丢人丢习惯了，熟练的双手离开键盘等待复活。 不过30s后她还在地上。 瑶池的复活技能cd只有20s，期间并没有队友死亡，无论如何她应该也起来了。 草莓塔塔在语音里说:“对不起哦堂燕，因为刚才刚把你拉起来你就死了，我技能还没好。本来想等cd好了就拉你的，结果因为一个人要奶八个人，一不小心就选错目标把技能用掉了。” 她有点抱歉的说:“麻烦你在地上在躺一会啦。” 池迟归可是和云薇一起住了大半年的人，这点阴阳怪气都听不出来就白混了。 她点开了麦克风:“没关系的，地上挺舒服。正好我也不想动了还给你们增加压力，加油！” 他们在沉默中推倒了第一个boss。 五个人有奖励，掉落相对来说少了点，不过也不错了。 大家按门派roll点，等待过剧情cg。 老良这才失笑:“我们几个在呢，需要你动什么，太瞧不起哥几个了，你说是不是，老虎。” 操纵着“池鱼”的老虎也道:“那是，咱们打这个不就是为了老板躺的舒服吗，哪有开团让老板自己动的。” 毕竟组了六个一线输出，治疗压力也没有普通队伍那么大，草莓塔塔自己应付还是应付得上的。 之后的几个怪池迟归干脆脱了装备在地上一直躺着，直到第五个boss也被轰然推倒。 死在地上的池迟归是看不见剧情cg的，所以她直接复活后掉落页面就跳出来了，而这时其他人还在看剧情。 池迟归鼠标挪到掉落页面，点开一看:哦豁，瑶池武器材料。 她忍不住扬了扬眉，事情有趣起来了。 看完了剧情的几个人也忍不住叫起来。 老良大笑:“徒弟，你这什么运气啊，两车瑶池材料都归你了。这跟你开盒子时候都不像一个人了。” “她这个号开盒子也欧啊。”老虎把“池鱼”镶嵌了特技的武器贴图到队伍频道:“老板什么时候再开个瑶池的特技就完美了。” 特技是小哒哒开的。 池迟归思衬:我该不会是蹭了草莓塔塔的运气才掉珍稀材料的吧。 不过这也不耽误她美滋滋把材料收进囊中。 两个武器材料已经能给武器进行第一阶段的提升了。 池迟归做完武器点开一看，“堂燕”已经有了8900修为，挤进了总榜，刚好第99名。 “弦月霜”目前10123修为，“池鱼”9983修为。 “进总榜了！”池迟归开心道:“再有两天就能追上你们了。” 老良咂舌:“你这号充多少了？感觉运气不错啊，比池鱼势头猛。” 池迟归拉开返利条看了眼，目前返利只开到了5w金锭的档，看不到再往上的。 她估摸了一下:“这个号少，5w左右吧。” 她顺手把5w金锭给的返利腰部挂件挂上了:“这衣服和挂件还挺搭。” “草莓塔塔”一直在频道里，但是不曾说话。 下线后池迟归给“池鱼”又冲了点钱，让老虎想办法把修为提上10000，起码冲进前十。 自己则去做别的了。 毕竟她也是很忙的，不能24小时挂在游戏上啊。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66节 春假到了！ 池迟归也准备趁这时候出去玩几天，游戏的事暂时托付给老虎双开，她和米韵淇约好了到位于行初国东部的名山“钟粹”游玩。 春日刚至，登山确实是不错的选择，池迟归身体素质不错，爬几百阶台阶不在话下。 米韵淇就不太行了，于是她们上到半山腰就转乘了缆车。 也是这一次出来池迟归才意识到自己被刘离叶骗了。 她们也没包场，也没提前预约，景区虽然人多但也是有调控的，配套设施也充足，根本不至于像他说的那样，十分拥挤无处下脚。 当初骗她不预约就只能花钱清场！ 就离谱。 池迟归涉世未深，真的被骗到了。 从钟粹山下来，她们又去附近的城市游玩。 女孩子到旅游景点无非就是做几件事:拍照，打卡，吃美食，购物。 池迟归在这还被米韵淇带着第一次进了酒吧。 看别人跳舞很嗨。 学玩酒桌游戏也很有趣。 乐队唱歌打碟也很不错。 就是酒没喝两口。 池迟归这边拿起调酒师为她特调的“苍兰朝霞”，刚闻了一口还没喝，空易的声音已经在脑海里响起:“独自出门，不可酗酒。” 池迟归:“我才刚举起杯子，就喝一口。” 空易:“不可。” 池迟归当机立断，把杯子举起来，凑近嘴边就喝了一口。 甜口的蔓越莓薄荷酒凉凉滑滑，初入口几乎尝不出酒精味。还没等池迟归仔细品味一下，她握在手上的杯子忽然就裂开了，酒液从指间倾泄而下，连衣服下摆和裤子都被淋到了。 米韵淇一声惊呼，拿了纸巾赶快给她擦手检查有没有伤口，服务员也赶紧连连道歉——为那个碎了的杯子。 池迟归:…… “杯子何其无辜啊。” 她也没法厚着脸皮接受人家的道歉，只能用回去换衣服的借口和米韵淇赶紧离开了。 “都怪你，人家特地给我调的酒，一共只喝到一口。”池迟归咂了咂舌头，试图回味那个味道，只回味了一个寂寞。 “你回来后，我亲自为你调。”空易不屑:“苍兰朝霞，他了解你吗，乱调一气。” “这也属于活的久就会的技能吗。”池迟归对于敲了空易一顿酒还是挺满意的:“说好了的，回去以后记得请我喝。” “端阳节怎么样？”空易应该是去查了查日程:“万年隆端阳节有假期，到时候带你回山上。” 池迟归答应了:“约好了。” 第66章 轻点看 假期结束的很快, 池迟归5.6号到家，给自己留了一天时间用来调整作息。 打开电脑她发现自己收到了一封邮件，题名为【《江湖无贰》手游公测一周数据报告】。 邮件是三盛工作室发送给高瑞源和玄青的, 抄送页面抄送了空易和池迟归。 “居然还有我的份。”池迟归点击进去。 池迟归这个邮箱还是因为接手了电竞战队才在万年隆内部系统里注册的，毕竟是名义上的战队老板, 他们日常审批过流程需要经过她。 虽然池迟归不管他们的事, 接手战队以来他们也从来没艾特过她。 不过三盛工作室应该不知道这个邮箱是个无效邮箱, 他们谨慎的在发邮件的时候抄送了她。 《江湖无贰》4.28日开始公测，到今天可不是已经第九天了。 邮件是昨天发的，刚好是第八天出周数据报告。 池迟归也看不懂他们的具体数据, 不过最简单的一周挣了多少钱还是能看懂的。 她认认真真查了一边那个数字后面的0，并且认真的找了找小数点，以防自己眼花看错。 过去一周，《江湖无贰》的账户收入为1.2亿，也就是池迟归全部身家的1.2倍。 池迟归想了想卖光所有东西才在她这赚了几万块的《偃师战场》，忍不住又为官合人捏了把冷汗。 同事都吸金能力这么强，你要加油啊，老官！ 这还是池迟归第一次收到财报，她饶有兴致的看了几个来回, 在邮件上点了个已阅。 这是万年隆为了减少流程审批做的小设计，同意点赞成, 没意见点已阅，不同意点拒绝，有争议点复议，大大减少流程卡顿, 提升运转效率。 除了严雪没有在假期出去玩而是留在学校打工，剩下三人都给彼此带了礼物。 池迟归买了钟粹山特有的树脂摆件给她们, 价格不高但是很有特色。 米韵淇也没买贵重礼物，准备的是景区出售的银质纪念币，一枚也就20元。 云薇则又拿出了三个小盒子。 她深吸了一口气:“这是我从红云河谷给大家带回来的特色礼物。” 没等几个人惊讶，她先自己举手投降了:“好吧我承认，这东西不是从红云河谷来的，是从我家门前的小石滩。” 她垂头丧气的坐在椅子上:“我当你们是朋友才跟你们说的，往年放假了我都会跟家乡一个剧团出去演出，一般都是去红云河谷的。不过今年他们不要我了。” 云薇神色奄奄:“因为我出来上学了，平时不能去排练，他们找了个新的女孩，是个高中生。所以我失去了一份假期工作，只能回家了。这饰品是我用家门前的小石头自己串的，哦，上次送你们的也是。” 池迟归犹豫着打开了那个盒子。 一条翠绿流光溢彩的小石头链静静陈列在里面。 “小池的是孔雀石，小其是月光石，小雪是雪花石，跟之前送你们的应该能搭一套，不过你们不爱戴收着也好。” 大家的关系比去年了好了不是一星半点。 米韵淇当场拿出手链带在了手上:“你早说这是你的高级定制啊，我以前没眼光，居然错过了这么贵重的礼物。” 云薇嘴角抿起一个笑。 池迟归:欲言又止。 在另外三人的注视下，她拿起手链，带着英勇就义的心把手链戴在了手上。 云薇:“什么嘛小池，如果真的不喜欢，不用勉强自己的。” 池迟归:“没有没有，我很喜欢。” 就是有点担心身体受不了。 她把带了手链的手藏在身后:“我肯定今天都不摘，戴一整天。” 云薇这才满意的笑起来。 借口上课出门的时候手腕已经又红又痒又肿。 池迟归偷偷揣上之前涂过的药膏，还没忘了轻车熟路的拍照发给李钟生和刘离叶。 跟前者请假，让后者来化验。 果然，这条手链上也检测出了放射性有害物质。 池迟归开始担忧了。 为此第二天她还偷偷观察了其他几个人。 云薇:手链好好的戴在手上，看起来嘛事没有。 严雪:虽然没有戴，两条手链都认认真真的放在收纳架上，旁边就是擦脸的毛巾，看起来也没什么影响。 米韵淇:戴了一天没发现异常，目前已经换了手链，不过看起来手腕没有过敏反应。 池迟归开始怀疑是自己体质特殊了。 她和其他三个人的区别在哪儿？ 池迟归是鱼，他们是人？ 池迟归搜索了一下红云河谷。 红云河谷是位于行初国东南部的一个自然风景区，以独树一帜的红云、红河闻名遐迩。 红云河谷上常年萦绕着色如晚霞的粉色、红色云团，连山间飘渺的雾气都是朦胧的粉色，如同仙境一般。 而它的河谷底部也是红色的，据说是某种红色矿物的裸漏。 红云河谷的水极其清澈，能清晰地看到底部的河床，水中连浮萍、草蛭和小鱼都没有，被誉为难得一见的天然清泉。 池迟归凝眉。 别的不说，野外的水里什么都没有才很奇怪吧。 她查了一下，确认红云河谷是淡水水系。 她只好拜托刘离叶帮忙具体查查，最起码搞清楚为什么只有她带了过敏。 这手链会对其他人也产生影响吗？ 连着好些天没上游戏，再登陆《江湖无贰》池迟归有点陌生。 老虎倒是天天帮她做着任务，“堂燕”的经验值也赶上了大部队了。 新的一周，新的高级螺母汤，池迟归依旧在一边强势围观。 他们拉她进了螺母汤一团语音频道，池迟归通过听他们麦里的沟通来了解具体打到哪儿了。 这周他们只组了“草莓塔塔”一个治疗，不过因为大家修为都提升了不少，还都是开荒队的熟练工，打本的速度反而快了。 一鼓作气推完boss，他们这车没能掉落珍稀材料。 老良退了频道在帮里喊人：[弦月霜：高级螺母汤老板队，5工资。来1治疗工资2、2大输出工资4、有奖励输出2，不竞拍。]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67节 池迟归又看不懂了。 [堂燕：老良说的啥，看不懂。] [弦月霜：咱们现在是工资带本制度了，打工号可以分竞拍数目一半的钱当工资。咱们这个队治疗分工资的五分之一、输出分工资的五分之二。] [堂燕：那不才三个人，你们不分？] [弦月霜：自己人分什么分。快进队。] 池迟归同意了老良的邀请入队，队里现在已经有八个人了。 老朋友们：苍山剑派“池鱼”，道宗“弦月霜”，禅宗“上菩提”，乐坊“寂清”。 他们就是老良说的自己人不分工资。 帮里的另一个大输出，苍山剑派“双乾竹”。 还有两个帮里带的不竞拍输出，分别是乐坊和道宗。 池迟归进了语音频道。 “我约了个大道宗，他马上来。”老良查看了一下队伍：“现在还缺个治疗，我去世界喊一嗓子。” 话音刚落，“草莓塔塔”进队了。 老良喊的大道宗是他们一个群里的，叫“寻声”，一进队他就先自报家门：[寻声：老板有事，我代。] 老良把队伍重新排列了一下：[弦月霜：@池鱼@弦月霜@上菩提@寂清，无偿代，出对应门派竞拍后最高价卖给我们。@双乾竹@寻声工资4，@草莓塔塔工资2。@堂燕瑶池材料需求。其他人不拍对应材料。有问题吗？] 一排11111刷屏。 老良开了麦：“徒弟，好好表现。” 池迟归光速脱装备：“我躺了，你们加油，” 说不出幸运还是不幸。 这车成功爆了苍山剑派的材料。 有“池鱼”在，材料归属自然不必多说。不过，谁来拍下也是有说道的。 本来按照约定，有奖励的几个人可以自由竞拍，但这车是老板本，拿工资的不能拍，躺本的不能拍，只有“堂燕”自己可以拍。 也就是说池迟归可以底价拍下然后最高价卖给“池鱼”。 当然，对应的他们的工资也会少很多。 左手倒右手本来就不好，池迟归也不想干这种欺负人的事。 所以老良提醒她竞拍以后池迟归直接拉到了交易所对应的最高价。 众人纷纷欢呼一波暴富，池迟归则当场把材料上架了让老虎去买。 老良还笑话她白给别人送钱。 池迟归笑眯眯的：“总不能便宜都让我占了，结果你们被人说三道四。” 她心里门清呢，自己毕竟是躺在地上过了全程的，如果真底价竞拍，大家都不舒坦。 这么几波操作之后，她原本的小号“堂燕”也从“那个岌岌无名的欧皇”变成了“那个大方又运气好的瑶池”。 至少开服两周卖两件珍稀材料给老板这件事本身，就意味着话题度。 这天池迟归就在门派频道看到了这种发言： [奶不了自己动：这车螺母汤又没掉材料，哎真是羡慕有的人欧的不得了，怎么我到现在一次也没见过材料。] [潇潇雨：别提了，我听帮里说意剑阁上周带了两车出了两车材料，这周带了三车，又出了两车材料。他们有个奶妈好像拿了俩瑶池材料，直接起飞挤进前一百了。] [木木：不在榜的奶妈也能打螺母汤，池老板和月老板犀利到这个程度了吗。] [瓜西西：两周拿俩瑶池材料，应该是帮里大奶吧。草莓塔塔？] [菠萝派派：草莓可一个也没捞到。] [菠萝派派：他们帮里有个有后台的小奶妈，是月老板的徒弟，两车瑶池材料都归她，连出了苍山剑的材料也让她拍呢。] [瓜西西：怎么苍山剑的材料也归她，他们帮不是还有池老板和竹老板吗？] [菠萝派派：她就是欧呀，之前出了个绝品特技卖给池老板了。哎同人不同命，听说才充了5000，刚到返利条。我都冲了快一万了，离总榜还有十万八千里呢。] [菠萝派派：@堂燕，喏就是这个，她没开加好友，你们轻点看啊。] 第67章 红云谷 菠萝派派这个名字, 一看就知道是谁的好友。 在门派频道煽风点火，手段肉眼可见的低劣，但是效果好象确实不错。 至少她们已经开始在门派里讨论有关她的点点滴滴了。 比如刚进帮89级才3000修。 不知道怎么扒上了月老板当了徒弟。 混进了老板的日常队伍。 在帮派频道要求老板带她打高级本。 本来出了瑶池材料要给草莓塔塔的, 硬是靠出了绝品特技给截胡了。 靠特技大赚一笔不说还顺势扒上了池老板，现在都混进总排行榜了。 在副本里什么也不会, 就脱装备躺地板的, 竞拍材料倒是一次也不落下。 帮派活动还不参加, 草莓塔塔劳心劳力周周带本，结果最后什么也没剩下。 池迟归：说的好像都是真的，又好像哪里都不对。 给爷气笑了都。 她截了个图发给老良。 然后给三盛工作室发了个邮件, 问他们什么时候把返利条打开，证明她不是只充了5000块。 池迟归倒是没想过告诉他们“堂燕”和“池鱼”都是她的号。 毕竟“草莓塔塔”给“池鱼”发消息是这样的： [草莓塔塔：池老板，下一次打本，给我个竞拍机会好不好嘛，一直没有拿到珍稀材料，我的号快追不上大家进度了。帮战的时候奶人好费劲呢。] 然后“草莓塔塔”在门派频道里是这样的： [草莓塔塔：帮主和老板他们有自己的打算啦，毕竟帮里不能一直只有我一个大奶妈。堂燕是月老板的徒弟，照顾她是应该的，他们把她号优先带上来以后我也能减轻点负担。再说了我可以充钱追赶进度, 不会影响很大的。] 就，池迟归想邀请云薇来和她battle一下。 老良回消息说会提醒草莓塔塔安分一点, 池迟归这时候却已经改变了想法。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打败魔法的终将是魔法。 她按照云薇帮她想的回答一字一句输入进聊天框里。 [堂燕：草莓姐姐你真是个好人，有你在的副本我一点都不担心啦。下一次开老板团，我还让师傅带上你。我会和师傅说的, 给你更多工资，要一直这么照顾我哦！] 脾气直的怕会演的, 脾气冲的怕会茶的。 池迟归知道，人绝对不能和绿茶较真，有把自己气死的危险。 虽然池迟归说了不用老良管，老良还是从其他帮挖来了两个大瑶池，修为都在“草莓塔塔”之上。 这下“草莓塔塔”可算消停了几天，不再整天上蹿下跳了。 当然池迟归信守承诺，只要是她在的老板本，老良就会在队伍里点名“草莓塔塔” [弦月霜：@草莓塔塔基础工资2，@堂燕为她额外出2。] 人人都知道为了补偿她总也拿不到材料，池迟归额外补贴她2成工资了。 “草莓塔塔”舍不得退出带本队，毕竟她一走，另外两个大奶可就要把她挤的没有立足之地了。 池迟归坐在屏幕前笑眯眯的。 想恶心我？那我恶心回去，你可要好好接着啊。 托刘离叶查看的手链和红云河谷的相关消息半个月后才有答复。 他们特地赶到了红云河谷实地调查检测了水质和环境，确认从手链里检测出来的高浓度化学物质就来自于红云河谷。 红云河谷的河谷和云雾本来不是红色的。 那里本来是一条人迹罕至的峡湾，只有本地村民居住。 50年前，一家化工厂来到了红云河谷的上游，在那里建设了化工厂，并利用地质深层的矿石进行化学反应实验。 大量的化工废水被排放到河谷中，被当地居民举报后，在政府监督下他们进行了整改。 废水从原本的鲜艳红色变成了无色透明的。 大家都以为他们对污水进行净化了。 其实这家化工厂只是在废水里投入了稳定剂，让污渍和残留在排放过程中就沉底，而饱含稳定剂的河水在河谷里静静流淌了十年。 河床变红了。 河流里的鱼虾生物、沿途的植被、作物纷纷枯死，原本狭窄的峡湾因为水土流失作用也渐渐扩宽了。 河谷变成了红河谷。 化工厂被强制关停，当地政府为了补偿居民和发展经济，在检测到水质已经无公害的情况下开始在本地发展旅游业，打出的噱头就是“天赐的红云”。 池迟归目光在“检测到水质已经无公害”几个字上多看了会。 没有稳定剂以后，原本沉淀到河床上的化学物质又在逐渐溶解，红河谷的水也变粉了。 于是他们又偷偷往河谷里撒稳定剂，来维持整个环境的“仙境”模样。 红云河谷每年招待游客超过5.8亿人次，是远近闻名的大型自然风景区，结果...... 池迟归查看了一下检测报告：红云河谷的水质因为稳定剂的存在还算符合标准，但是河床产出的石头无一不被高浓度化学物质常年浸泡，放射性伤害极强。 当然，这种放射性伤害短期内对人体伤害并不是十分大，至于池迟归为什么反应这么激烈——看红云河谷里一条鱼都没有就知道了。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68节 池迟归还特地问了云薇她家住哪里。 她家住在红云河谷的下游平原上，就在流经她们家的那条河流里，他们检测到了同样的化学物质。 “自然界花花绿绿的石头往往来自于各类化学元素和矿物质，长期接触多多少少都回对身体产生负面影响。”刘离叶他们发现了另外一件事：“你这个同学的老家，村里男性很少并且新生儿越来越少，出生的男性新生儿也多多少少有各种缺陷，甚至有影响他们基因的表征。” 更复杂的部分就不是该他们负责的了，刘离叶表示他们会把报告提交给当地政府。 看来云薇也不知故意这么做的。 只不过，他们知道村民们在红云河谷里做的事对他们自己也造成了损害吗？ 池迟归在刘离叶的强烈建议下先去做了一次体检。 空易闻讯也特地过来查看她的体检报告。 池迟归的身体素质一项不错，其他检查项都没有特别之处，但他们还是在血液里检测出来了极其微量的放射性元素，据说起码会造成她寿命减短两个月。 池迟归有点担心云薇。 却不知道该怎么和她开口。 于是李钟生从学校方面入手，安排了一次全校师生的年度体检。 对标万年隆旗下医院，无偿免费体检。 与此同时，在云薇的家乡，他们也为村民提供了一次免费体检。 体检结果很糟糕。 云薇体内的放射性物质至少为她减少了十年寿命，还对她的生殖系统产生了影响——在身体被加速衰老的情况下，她甚至已经错过了身体上的最佳生育期。 “还是有值得高兴的地方的。”云薇照照镜子：“哪怕这样，我的皮肤状态依然只有18岁，说明平时花大力气护肤还是很有用的。再说了，我可是要当女明星的人，生孩子什么的，本来就不在我的计划范畴里。” “就是这些小饰品大家可不要再戴了。”云薇把那些花花绿绿的小石头都放进了盒子里：“该送到有害垃圾里处理掉。还好没造成什么太大的影响，不然潜移默化害了大家我就是罪人了。” 就是云薇家里人的体检结果不太好，她爸爸查出了血液病，妈妈查出了放射性病变。 不过比起其他人，他们家还算幸运。 云薇悄悄告诉她们：“我叔叔家生了六个女孩才接一个男宝，就是我堂哥。结果我堂哥被查出来没有生育能力，我叔叔婶婶当时就晕了，哭着喊着说家里绝后了。” “不是吧，什么年代了，还接男宝呢。不过也是，我们家那些亲戚不也天天吵着让我爸妈再生一个，说我一个女孩没法继承家业。”米韵淇咂舌：“不是说你们那边的人受影响，基本都生不出男孩吗？” “越是缺，越要接呗。”云薇耸耸肩：“我小时候同龄的男生还挺多，不过却是一个比一个傻。现在我一辈的不少人都结婚了呢，哥哥姐姐们生孩子都难了不少。” 大家都默然了。 滥用化学物质流毒无穷，至少云薇家那边，十几年内环境不能恢复，几十年内身体不能正常，甚至几代人里基因性状都会受到影响。 “人口减少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了。我不信他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是舍不得经济效益就瞒着当地居民。甚至说不定他们好多人明知道会断子绝孙还非要这么干呢。为了钱，人什么都做得出来。” 云薇笑笑：“我小时候他们就一直嘲讽我爸妈生不出儿子，二十多年了就生出来我一个小丫头。现在好啦，大家都一起断子绝孙。” 池迟归一下就想到了在上一周目里见到云薇父母的样子。 虽然他们都是受害者，但是有那么一瞬间，她真心为云薇高兴。 不是重男轻女喜爱男宝吗，现在大家家里的皇位都要失传啦。 像云薇这样的女孩子也终于能见到自由了。 第68章 竹酿酒 端阳节也是年代久远的传统节日了, 至少池迟归迄今只见过永宁人和万年隆还在一本正经地庆祝。 不过两边的庆祝方式也不太一样，永宁过端阳，是为了悼念, 在万年隆的理念里却是为了团圆。 这也是他们为什么放假——总不能在公司团圆吧。 他们去的是山上一处别墅，属于独立别墅群, 依山傍水环绕中目之所及的建筑都是别墅群的产业。 池迟归对空易名下有很多很多房子这件事已经不意外了, 甚至暗戳戳的想：限购政策八成是给他这种人颁布的。 不过这不耽误她喝着空易泡的茶, 躺在空易的躺椅上，看着无污染的纯净夜空。 “鱼兄，你说, 天上的星星真的是星星吗。” 空易被她问的一愣：“人类不是早就探索到外太空了。” 池迟归双眼失神：“话是这么说，可是一直以来我们都说这是一个科学的世界，你一会鱼，一会龙，一会上神，一会长角。都把世界回档了，还跟我说这世界是科学的。” 她盯着空易持茶盏的手：“有时候我忍不住想到底是我精神错乱产生幻觉了，还是世界病变了。” 青莲火从指尖窜出来，调皮的舔了一下茶盏外壁, 空易握拳把火攥回去，低笑出了声。 他是真没想过池迟归会因为这种事迷茫, 明明之前都接受的很好来着。 池迟归本来也是很大心脏的，连银行卡都能越花越多，出现点奇人轶事好像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不过世界逐渐低魔了是怎么回事！ 这还要说上周刚结束的一门期末考试。 池迟归自认为认真复习了，毕竟身为大学生, 不能，至少不应该败给期末考试。 然而池迟归还是倒下了。 到底什么老师才会在期末考试的时候问学生：“修炼一学期, 你练出内力了吗？” 池迟归当场就被问懵了。 谢谢，毫无进展。 等等，所以我真的在修炼是吗？ 李钟生但笑不语。 池迟归摸了摸自己头上的角。 “算了，你还在挣扎什么呢，次元壁老早以前就破了。” 池迟归流畅躺平等待小池4.0上线。 空易想了想该怎么给池迟归解释：“这个世界确实是一个科学的世界，人类对世界的探索也是接近本质并且有迹可循的。我们表现出了一些不一样，是因为我们与这个世界本质是不同的。” “我们都不是世界本身诞生的，而是从外部来到这里的。当然在绝大部分时间里，由于世界法则的存在我们都是和其他人没什么分别的。” 池迟归用谴责的目光看向他的手。 空易悠然自得的用青莲火又烤了两下杯壁：“两百年前下的竹酿，有点凉，给你温一下。” 池迟归接过白瓷杯里的竹酿，是清澈的酒浆，里面还浮着两三瓣新鲜竹叶。 空易用镊子往杯里添了撮薄荷。 “如果用通俗一点的话解释，世界就像这杯竹酿，原住民是竹叶，我们是薄荷，都很好的融入到了一起，但是竹叶和酒同本同源，喝的时候不明显，而薄荷一尝就能尝到。” 池迟归尝了口，高纯度的酒里有着竹子的清香，神奇的不是很辣，但又十分清冽。再加上薄荷，确实是让人大脑一激的口感。 她捧着杯子小口小口抿：“可是世界法则怎么时灵时不灵呢。” “世界法则自然是一直都灵的。”空易从壶里斟出第二杯：“我的法术也只在你这灵。所以这杯想要什么，兑雷碧怎么样？” 池迟归喝了一杯烈酒，脸上没上色，人却已经晕乎乎的了。 她没再纠结世界法则灵不灵，眼睛轻轻瞟了眼那瓶雷碧：“你这老鱼还挺潮流。” 空易：“我虽年长，却也不老。” 显然这次版本更新比之前的大，表现在于她达成解封印条件已经快两个月了，这第四道封印还是一如既往的坚不可摧，牢不可破。 池迟归开始为怎么把1亿变成30亿发愁。 根据最近一周的财报显示，万年隆上周单日营收最低为28.448亿，最高为37.687亿。 要想解开第五道封印，她得首先有那么多钱。 空易安慰她：“第二季度确实是万年隆收益的高值期，你现在开始攒钱，到第三季度时会有机会的。” 不过想要靠着池迟归这么有一笔没下笔的花法，等她攒够30亿估计得等个几十年。 毕竟她能凑够1亿纯粹是靠一口气给方和放花了7kw。 上哪变出来剩下29亿去。 空易表示这种程度的资金，要么池迟归忽然开窍成了挥金如土的败家子，要不只能通过公对公，以公司形式才有机会了。 他热情邀请池迟归趁着暑假到万年隆上班去，美名其曰让她提前适应公司运作，增加经验。 池迟归不去。 “我对经商没有兴趣。”她义正言辞。 池迟归其实知道空易一直在有意识的培养她经商。 最开始教她生意经，后来又给她滑雪场、战队，还总想让她来万年隆接触公司事务。 甚至米韵淇家里都不让她碰自家生意，听说空易想让她到万年隆上班还非常羡慕池迟归有个愿意不遗余力带她的长辈。 奈何池迟归对这些真的没什么兴趣。 她不喜欢财报，不喜欢挣钱，也不喜欢工作。 “世界比我们想象中大很多，不曾见过、体验过的有那么多，我为什么要年纪轻轻就主动钻进笼子里呢。”这就是她的态度。 “不是说了吗，大家都想看看，这一世终于不再受债务胁迫拼命赚钱的小池，在属于自己的自由人生中，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走出什么样的路。” 这是初次见面时空易对她说的。 空易就不再提了。 不过三盛工作室的财报还是一周一次准时抵达邮箱里。 六月末，池迟归正式放暑假。 这次假期长达两个月，池迟归还没安排好要怎么度过，先迎来了两个重要活动。 6.28日，《江湖无贰》公测结束，将停服三天，7.1日正式上线。 6.30日，《偃师战场》夏季赛开幕。 到6.28日截止，《江湖无贰》正式公测两个月，玩家等级也已经达到了160级，也是该游戏的等级上限。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69节 公测结束后原本的公测玩家能够继续保留他们的帐号，全部数据被并入第一大区“江湖无贰”。 6.28日-7.1日期间玩家不能登录，等待游戏更新完毕后再登陆就是正式上线的《江湖无贰》了。 正式游戏目前会开放两个两个大区，分别是服务器160级的“江湖无贰”大区和服务器1级的“惊鸿一面”大区。 有不少人打算到新开的“惊鸿一面”去，不过池迟归和老良都没打算走，他们好不容易花了两个月才把号养成来着，有什么想不开的要重头再来。 伴随着版本更新来的还有新时装、新特技和新的氪金活动与返利条，池迟归大致扫了眼，确定花钱就能拿到就没再看了。 倒是老良说6月底来首都，问池迟归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池迟归和老良也认识大半年了，虽然两人都没互相交代过彼此的真实姓名和其他信息，倒也算称得上相互信任。 何况首都也算池迟归主场，她稍一考虑就答应了。 两人约了6.29日当晚在一家首都颇有名的私房菜馆见面吃个饭。 池迟归叫刘离叶准备。 结果老良要来首都的事不知道怎么就传开了，[意剑阁]的帮主也在首都，干脆说组织大家在首都的一起聚一聚。 这下响应者众多，池迟归才知道原来帮里这么多首都的。 不过也是，一线城市人口众多，基数本身就很大。 帮派聚会定在了30号晚上，和《偃师战场》的开幕撞车了。 好在帮里也有同样要去看比赛的，在帮里说会晚点到，帮主统计了晚到的人，池迟归跟队形也1了一下。 老良倒是和想象中很不一样。 池迟归的脑补：有点胖乎的中年叔叔，爱打游戏，平时很皮，经常笑眯眯的，该严肃的时候也很严肃。 真正的老良：西装革履，身材保持的很不错，来的时候带了助理还拎着电脑包，很社会人形象。 倒还是笑眯眯的：“小池？不好意思，刚谈完生意急着过来，这身是不是有点太社畜了。” 池迟归设想中老良确实应该穿着立领polo杉和休闲裤运动鞋的。 “你说的应该是我六十五岁的老爹。”老良对于池迟归的脑补很是无语：“我是四十出头没错，但你可以说我中年危机，不能说我已经是个爷爷了。” 好吧，看来男人们对别人觉得自己老也是很介意的。 跳过这个话题，两人相处还算融洽，是一次不失败的网友见面。 离开前老良还给她递了自己的名片。 老良本名梁淮正，是做互联网的，白手起家，家业都是自己打拼出来的。 池迟归还是第一次接名片。 还好之前空易也给她印了名片。 她在兜里翻了翻，递出了人生中第一张名片。 “豁，万年隆第二董事。”老良吓一跳：“我来这就是和万年隆谈合作的。” 这不就巧了吗。 第69章 见网友 老良来首都就是为了和他们网开部谈合作。 具体什么合作他没说, 只透露也是和游戏有关的。 池迟归自己不管事，老良也没提要她从中帮忙，她干脆就当自己不知道了。 走之前老良还开玩笑让她在游戏里多关照他一点：“毕竟是你自己家的游戏, 给我黑箱个绝品特技不过分吧。” 池迟归摊手：“你看我的非气程度，我配吗。” 不过她还是邀请老良一起去看《偃师战场》夏季赛的开赛。 池迟归收到了两份邀请函。 一份来自官合人所在的恢合物工作室, 特邀嘉宾席。 一份来自“啮鲨”战队, 老板席。 池迟归把特邀嘉宾席的邀请函给了老良, 自己则走老板通道。 不过两种票的座位也很接近，老板第一排，特邀嘉宾第二排。 池迟归入座前先去后台看了看选手们。 啮鲨今天要和另一只知名队伍nhu打开幕赛, 这场比赛是表演形式的，所以教练选了节奏更快的战术队伍。 池迟归进后台的时候，教练正在给他们讲“你们那个技能，怎么打出来特效最好看，就怎么打，知道吗。一会上台了挑最好看的皮肤拿。” 选定上场的是win—布袋木偶（坦克）、xigua—提线木偶（远程）、bamboo—铁枝木偶(打野）、dame—杖头木偶（近程）和jiang—偃师（增益）。 池迟归端起了老板范，告诉他们要好好打，“赛出风格，赛出特色。”（这句是从空易那抄来的。） 老土的老板讲话环节结束以后她还和选手们一一合影了, 顺便帮米韵淇到隔壁战队要了张签名。 她最近喜欢nhu战队的队长guyi，被人家的魅力吸引的五迷三道的, 池迟归打算要张签名送米韵淇。 对手战队老板来自家后台要签名什么的，大概没有哪位选手能反应过来。 nhu的队长以为池迟归是偷溜进来的粉丝，给人写了to签之后还没忘告戒下次不可以偷偷进后台。 嗯，然后按照出场流程站到大舞台上时, 愕然发现刚才那个偷跑进来的粉丝小姑娘正坐在老板席上，和他们战队老板言笑宴宴。 世界大迷幻。 表演赛3局两胜, guyi感觉对面ns好像吃了炸弹一样打的又莽又上头，还隐隐约约感觉自己被针对了。 下了比赛回选手休息室，他纳闷的拦住了一把比赛抓他12次的对方打野bamboo。 “竹子，今天怎么了你一直抓我。哥是哪儿惹你不高兴了吗？” 不秋草面无表情地路过他。 xigua眨眨眼：“我要是你就赶快跑。我们老板今天过来，大家都很开心。结果就找你一个人要了签名，你这仇恨拉的。ns公敌了。” 池迟归跟老良一起去的聚会现场，他们在一个还算著名的饭店包了大堂，20来个人坐了三桌。 帮主事先在主桌给老良留了位置，不过因为他带了池迟归一起，要是两人坐一张桌子就只能临时再加张椅子。 十人一桌的规格硬要坐11个人就有点挤了，帮主视线扫过桌上一圈人：“菠萝，要不你去人少那桌。” 被点名的是个留着栗子色波波头的女孩，她旁边坐着一个梳着黑色双马尾的女孩。 菠萝派派和草莓塔塔。 池迟归心里浮上了这两个名字。 菠萝派派肯定是不乐意的：“我想和草莓坐一起，那边没有我认识的人。” 帮主被这么提醒，后知后觉地问：“对了，月老板，这位是？” 老良已经笑着把之前预留的主桌位置的椅子拉开，让池迟归坐下了：“我徒弟......” 池迟归截胡他没说完的话：“我是堂燕，” 她故意使坏，只说自己是堂燕，想看看他们怎么反应。 论修为、论人脉和远近亲疏，堂燕都比菠萝派派有资格坐在主桌，尤其现在老良还没落座，站在一旁。 菠萝派派心不甘情不愿的站起来，其他人顺势一挪让老良和池迟归挨着。 草莓塔塔看起来很不高兴，但也没提要去陪菠萝派派。 池迟归给老良递了个我要搞事的眼神，笑眯眯道：“来的晚了，还不知道大家都是？” 帮主挨个介绍了一遍，那个黑色双马尾果然是草莓塔塔，看起来还是个学生。 游戏帮派的聚会大家能说什么，基本就是聊八卦。 没到场的人的秘密要聊，已经到场的也要当着面起哄。 不过他们这一桌基本都是帮派的管理和老板，开玩笑也得讲究顺序，没有一上来就拿老良开涮的。 因为“池鱼”没来，不少人先打趣的就是草莓塔塔。 “草莓，池老板没来你是不是可失望了。”一个人打趣：“我们可都没想到你长得这么好看，要是池老板在，说不定当场就跟你情缘了。” 草莓塔塔抿唇笑笑：“别开玩笑了，我和池老板没什么的。” “可别谦虚啊，你可是咱们帮里跟池老板关系最好的妹子了。你都没什么，那别人更排不上号了。” 池迟归精神一振：来了来了。 草莓塔塔嗔他一眼，眼波流转：“要说和池老板关系好，那也轮不到我啊，燕子可排在前头呢。” 她顺势转移话题：“对了燕子，你怎么和月老板一起来的，你们之前就认识？” 池迟归感觉自己的id被她这么一念就变成了有年代气息的小名。 不过燕子本人不慌不忙：“是啊，昨天刚认识。月老板，不对，师傅昨天请我吃了饭。” 草莓塔塔眼神在他们俩身上打量过：“怪不得今天一起来呢。” 好像什么都没说。 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池迟归抬手喝了口水：“好茶！” 吃完饭帮主又安排大家唱ktv，想离开的也可以提前走。 老良看池迟归不想去，就和她一起先离开了。 “你今天当着他们面这么说话，明天我们俩的绯闻就能满天飞了。”老良无语：“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记仇，故意捉弄人家小姑娘。” 池迟归给自己系上安全带：“no，no，no，是她非要上来招惹我的。” 哪个小姑娘没个会治绿茶的朋友，池迟归来之前可是跟云薇认认真真取经过的，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精神小小的钓了下鱼，谁知道她就这么容易就上钩了呢。 “这可不是我要跟她搞雌竞啊。”池迟归只想捉弄她一下：“明天我就去揭露庐山真面目，在打本的时候开麦，你就假装不经意的跟我说池鱼那个号上的事，让她知道池鱼和堂燕都是我。到时候你记得机灵点配合我，不能一直欺负人家不是。” 大版本更新拓展了新玩法，整个游戏也比公测时期多了不少细节。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70节 首先是职业上从原本的五个增加到了七个，新出的分别是以群攻见长的昆仑—玉虚，和以位移见长的蝶谷—移月楼。 前是新出的大dps，后是刺客类玩法。这两个职业都是男女体型都有的。 与此同时苍山剑派也有了女性体型——他们终于有小师妹了。 为了方便大家体验新职业，他们同时对满级玩家开放了转职。 登陆”池鱼“以后，池迟归看见的第一条消息就是老良的转职通知，弦月霜终于又从大道宗变成了女刺客。 还有点让人感慨怎么回事。 按惯例先充钱，池迟归开了几个盒子没有收获，退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有条新消息。 五分钟前，来自草莓塔塔： [草莓塔塔：池老板池老板，单身么？] 池迟归：？ 这么直接的吗，是我不在线的时候错过了什么剧情吗。 [池鱼：？] [草莓塔塔：游戏新出了情缘系统，登记结婚的话组队打本有伤害加成，还有复活。] [草莓塔塔：我想着我们总是一起打本嘛，想问问池老板要不要和我登记结婚~] [草莓塔塔：不过我不想插足别的人感情嘛，所以想先问问老板是不是单身。] [池鱼：不了。] 池迟归当场下线。 太恐怖了，头一回被求婚居然是在游戏里，对方还是个女孩。 反正出了新体型，要不要去变个性呢？ 已经下线了，池鱼的号她也不想再上了，就扔给了老虎，自己则登上了堂燕。 刚一上线帮派就刷出来条新消息： [帮派成员草莓塔塔使用了户籍文书，更名为故渊，诸位行走江湖，切莫当面不识。] 下一秒老良发来消息：[弦月霜：] [堂燕：？] [弦月霜：不是说不捉弄人家了吗，怎么一眨眼情侣名都改了。] [堂燕：你看我在线就应该知道，那边是老虎在的。情侣名是啥？] 没等老良回答，池迟归已经在帮派频道看见了答案。 [池鱼思故渊啊，池老板老网游人了。] [哪个玩游戏的没个叫池鱼思故渊的好友呢。] [没有的话八成一个叫@池鱼，一个叫@故渊。] [故渊：没有的啦，你们误会了不是这样，只是觉得这个名字好听才。] [堂燕：？] 池迟归被整无语了。 老虎看见这个问号赶紧打电话过来：“老板，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啊。我一上线就看见她发了20条消息，还没来得及看，就看见最新一条她问：‘那池老板你觉得故渊这个名字怎么样？’我就敷衍的回了一句‘嗯’，然后就随手给对话框关了。” “谁知道下一秒她就把名改了。还是看见帮里人说，我打开消息栏仔细看完了，这才发现她刚和你求情缘来着。”老虎也懵了：“这姑娘她怎么瞎搞啊她。” 第70章 看贴吧 说实话池迟归有点被恶心到了。 当初起这个名字纯粹是因为自己姓池又是条鱼, 现在硬是被蹭上什么“池鱼思故渊”，感觉比被碰瓷还难受。 她有点烦躁的晃了晃鼠标，看着自己操纵的“堂燕”在屏幕上前进了一个身位格。 “我不是拒绝了吗都, 【不了】，虽然只有两个字, 那也是拒绝, 她怎么想的啊。要起情侣名也轮不着她在那碰瓷吧, 我算是知道了，当初这名字没白起，说什么来什么。” 池迟归怒道：“老虎把号开来, 跟我瑶池号先把情缘登记好。我今天教她个新成语，非要让她知道读书少还自作多情是要被打脸的。” 两个号飞速登记情缘，这时候帮里甚至还在讨论“池鱼思故渊”，池迟归在频道直接发了50个帮派红包，然后把刚登记好的婚契文书发到频道。 光速清屏，“池鱼思故渊”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满屏的“？”和“老板新婚大吉”，好半天气氛才平静下来。 老虎：“老板她给你发消息了，‘呜呜呜呜呜, 我以为老板拒绝我是因为不想找游戏情缘，怎么忽然就结婚了呀。’我怎么回？” “聊天记录截图保存, 拉黑她。”池迟归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打出一行字：[堂燕：谢谢大家，为了游戏buff的，不是结婚。] [故渊：怪不得，大家都被震惊到了呢。] [故渊：我刚还在想, 燕子你不是都已经有月老板了吗，怎么又和池老板登记了。] [故渊：可是哦, 你和池老板登记结婚的话，月老板那边怎么办呀，不就没人能登记了吗。] [弦月霜：【婚契文书】，那我肯定是和寂清哥哥结婚呀，固定队得整整齐齐一个不能少。] [上菩提：贫僧就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 众人一番插科打诨算是把这件事翻过去了，池迟归本来打算和草莓塔塔说清楚的，现在却感觉索然无味了。 结果这时候，她的“堂燕”居然收到了草莓塔塔的私聊！ 这还是草莓塔塔和“堂燕”的第一条私聊消息。 [故渊：燕子，你这么做不厚道吧，一边霸着月老板，一边扒着池老板。不是都和月老板面基了吗，为什么还要截我的胡和池老板登记结婚？] [故渊：我一直以来把你当作月老板的小徒弟，打本没少照顾你吧，我以为我们关系很好，你就是这么对好姐妹的。] [故渊：亏我平时觉得你不容易，又是打工又是让给你珍稀材料，结果呢，你脚踏两条船还绿我？看错你了。] 池迟归：每个字我都认识，连起来我就听不懂了。 池迟归回了她四个字：[堂燕：你好荒谬。] 她熟练的截图并拉黑处理。 感觉这游戏确实是没什么意思了。 除了吵架打架和看别人吵架打架以外，好像没什么能玩的了。 [菠萝派派：草莓让我转告你，做了亏心事不是拉黑就能解决的，咱们论坛见。] 池迟归又一次熟练的截图并拉黑处理，然后顶了“池鱼”的号，动动手指把“故渊”和“菠萝派派”踢出了帮派。 世界清净了。 池迟归神清气爽，头一回感觉屏幕界面还能这么干净。 有人在帮派频道问她们俩怎么被踢了，池迟归直接回复：[池鱼：聒噪。] 之后就没人再问了。 没了草莓塔塔，晚上的帮战打的有点累。 帮里的大输出是够的，但是因为缺了个奶妈，修为低的小号总是死，给对面送了不少分。 池迟归干脆让老虎上“堂燕”，自己则拿着“池鱼”乱打一气。 这还是她第一次进帮战语音，一开口大家都吓一跳：“池老板，你怎么变女的了。” 池迟归：“我是堂燕，老虎开治疗号去了。” 好在帮战最后还是赢了。 这下也算平稳过渡了帮里缺个治疗的时候，老良说趁这周再挖两个大治疗进帮，下周就一切正常了。 下了游戏池迟归才想起来，因为草莓塔塔闹得这件事，她转体型和给瑶池号充钱的事都忘了。 明天吧明天。 【热帖：《818：我劈腿，约p，知3当3给一直照顾我的两个朋友同时带上lv帽子，但我还是个好女孩。》】 如题，本文由旁观路人口述由本人执笔而成，主人公就是题目上说的这位好女孩，这里我们称她为y。 先说下涉及人物：受害者一号，女生，甜美可爱乐于助人的美丽治疗姐姐，这里暂且称她m；受害者二号 ，男生，可靠大叔，全帮栋梁大输出，这里暂且称他x；男主人公，x的朋友另一位犀利老板，这里称他为c。 话不多说正文开始。 m、x、c 都在目前某大热双端手游的老区，是几个月前就在一起玩的。他们那个帮因为老板众多，发展也算不错。m、x、c 都在排行榜前列，平时经常一起打本甚至组团带新人打高级螺母汤。 然而这一天，x把y拉进了帮派，事情一下就不一般了起来。 y也是一个治疗，据说是x的徒弟，看号的话也确实是萌新，89级的时候修为才3000出头。不过就算这样，因为有个好师傅，也不耽误人家在帮派厚颜无耻求带高级螺母汤。 大家都知道螺母汤有多难打，那时候才开服没几天，只有第一梯队的勉强能过。【图片】 【图片为： [y：高级螺母汤是什么，我能打吗？] [x：高难度机制本“罗幕堂”。要90级才能打，你等级不够。] [y：那明天带我打。] [m：高级螺母汤要顶配治疗，你还差点。]】 这个时候m还不知道y是x的小徒弟，所以在帮里说了这么一句话，可能就惹到y了吧，被她一直怀恨在心。 可惜m这时候什么也不知道，还傻乎乎给人当了很久的贴心大姐姐。 回到那车高级螺母汤，他们很幸运出了治疗要用的高级材料，一般来说就该给当时队里贡献最大的m了。 谁能想到啊谁能想到，老天无眼！y这时候居然开出了一个非常珍贵的东西，还刚好是c要用的！ 所以c把材料换给了y，m倒是也没说什么。x说下一次出了就给m。 【图片】 第二天他们带y又打了一次螺母汤——所以说tg真是应有尽有。 这一次y进本全程脱衣服躺地板，全靠m一个人才打过。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71节 诶这一次又掉了治疗要用的材料，可是还是给y了！ 因为这两块材料，y直接一飞冲天挤进了排行榜，之后就顺理成章混进了x和c的日常固定队。 不过y没什么操作，人很菜，遇到难度本他们还得找m。 【图片】【图片】 后来他们带高级螺母汤，只要y在，出了高级材料基本都被y拍走了又转卖，靠这个她就没少赚钱。 根据知情人透露，y一共只为游戏充了5000，刚拿到那个返利的腰挂，结果硬是因为和老板们走得近又运气不错混进了排行榜，里里外外吃了不少红利。 要不怎么说，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啊。 就这样m真的没少照顾y，有y在的副本都是m一个人奶，劳心劳力结果什么也没得到，m却一点怨言都没有。 可谁能想到就算这样，m还是被撬了情缘。 停服那两天他们帮派组织了一场线下见面，当时y和x已经提前见面了，第二天俩人还是一起来一起走的，什么意思不用多说吧。 结果第二天出了游戏情缘，m和c说好了，还为了他改了名，一转头y和c把结婚契书都领了。 据当时参加见面会的人说y其实长得还算好看，就是有点妖，一看就不是好人。m反而是个清纯小美女。 可能男人都爱sao的吧，m的情缘就这么被y撬走了，偏偏她和x还有点不清不楚的。 m生气去问y，被拉黑了不说，y还登了c的号把m踢出帮派了。 要不是因为没了m他们晚上帮战打得很累，y还不承认是自己踢得人呢。 要我说y这波也是左右逢源的典范了，劈腿还能同时给两个朋友带绿帽，网游世界当小3的成本也太低了些。 【图片】【图片】【图片】 这篇帖子图文并茂叙述清晰，轻而易举就帮大家了解了四个人在长达两个月的时间里的爱恨情仇，刚发出去没有半个小时就被顶了几百层楼。 等池迟归看到的时候，吃瓜群众们已经成功解码了四位当事人的身份信息，“池鱼”、“堂燕”的名字也被反复提起。 池迟归在最新层留言：[有事没事少看八卦多读书，翻开成语词典第245页读一下第4个成语。] [我是当事人，是c也是y，现在就一个感觉：池鱼堂燕。] 这条回复很快就被顶上了前排，最开始是一堆问号。 [是c也是y是什么意思？] 然后有人真的去查了，把图贴回来。 【池鱼堂燕：比喻无辜受祸。】 好笑的是立刻就有人喷：[这俩劈腿渣男渣女哪个都不无辜。] [笑死，人家最开始俩人名字就是一对，是m自作多情要跟人家改成一样的吧。当3不成还撕人家原配？] 【帖子内容较长，且都是之前说过的内容，为防止大家觉得水文，这里补偿帖子内容1200字】 [无缘无故她就跟c改情侣名？说不定是c渣男养鱼结果翻车了。] 他们又吵了200楼，帖子忽然就不见了。 隔壁立刻开了新楼开始吵这次帖子被夹是谁的手笔。 池迟归也被帖子没的一愣。 难道万年隆的公关又开始上班了？ 不过流言这种东西封是封不住的，池迟归上线的时候看到世界频道也在说，帮派频道和门派也在讨论。 甚至还有人发私聊来直接询问的。 就烦不胜烦。 连客户兔尾巴也发消息问她这件事要怎么处理。 这是池迟归第一次直面舆论的漩涡，说实话精神压力没有多少，主要是觉得原来造谣的成本这么低。 不过是在网络上用春秋笔法删删减减说几句“真相”，就能轻而易举地煽动那么多人，让他们对素未谋面之人口出脏话、肆意辱骂、恶意批判。 这时候她又忍不住想起来当初云薇面对的那些污言秽语。 只在网络世界的小范围讨论都让她如此心烦，当初云薇面对那些□□裸的来自周围人的恶意的时候，又该有多坚强才能...... 算了，多想无益。 池迟归没让万年隆的公关和游戏方面插手。 她只是截图了两个账号的面板和打码后的实名认证信息，发了个帖子。 【别说了，我绿我自己。】 附上和草莓塔塔的全部聊天内容截图。 之后她还贴了一张购物截图，从知名箱包品牌lv那买了两顶帽子。 [虽然没有两个朋友，但是lv帽子一人一个我还是送的起的。] 老良：“你骂人归骂人，帽子别给我啊，我有老婆。” 然后她上线把名字改成了： 苍山剑派：“我是女的” 瑶池：“池鱼小号”。 出了这么一桩事，池迟归也没兴趣玩游戏了。 说实话这个游戏的玩法其实很单调，核心玩法就是：充钱变强。 而且做日常和打副本的活都是老虎在干，池迟归上线也就是花钱和看风景。 其他人可能还要多加一个“社交”玩法，在游戏里搞恩怨情仇也是这种游戏的一大玩法了。 池迟归只觉得越来越索然无味。 七月中旬，上学期的考试成绩出来了，池迟归毫无疑问的又是全系第一（毕竟就她一个学生）。 与此同时学校也评选出了本学年的奖学金。 池迟归白白得到了一个一等奖，喜不自胜。 这是她第一次拿到奖学金，毕竟按照往年她的学习成绩来说，从密不透风的生活间隙里拿出一段时间尽量的学习以保证自己维持在中上游已经是很难得的了。 至于能上行初国立大学，纯粹是靠空易给她的后门开的广阔。 池迟归用这800块给空易买了个装饰领针，当然为了买这个她额外又添了两万块。 “重要的不是这两万块，是那个零头的800，你可要收好我的礼物！”她把领针别在空易西装外套上：“原本的打算是到学校来也继续当打工狂人维持生活的，谁能想到一切都不按常理出牌。” 可惜严雪没能拿到她想要的国家奖学金。 国家奖学金金奖一届仅限13人，严雪只拿到了专业第一，却没能拿到金奖。 没拿到金奖是因为她的社会实践和文体成绩不够，社会实践和文体成绩不够是因为她需要花大量时间打零工，大量时间打零工是因为没钱维持生活。 现在没有奖学金，她又要没钱维持生活了。 闭环就这么诞生了。 池迟归有了点想法：“我能不能也在学校弄个奖学金？不是专门给学习好的学生，是那种只要你觉得目前的生活状态影响到你的学业了，就可以来寻求帮助。” 第71章 基金会 （上一章作话记得看！） “助学金？或者助学贷款？”空易对池迟归的新想法很支持, 还让玄青帮她找了很多私人奖学金、助学金和贷款的相关文件。 但那些都不是池迟归想要的。 因为现在的助学金和助学贷款都有一个标准，就是学生的家庭需要困难到某种程度并且成绩需要好到某种程度才能申请领取。 池迟归不想这样，她希望不管什么人, 只要想改善自己的生活，就能够来申领得到一笔有帮助的钱。 玄青：“对学生放高利贷不好吧。” 池迟归：“无偿无偿！甚至可以不还。” “没有筛选标准, 没有还款标准, 恕我直言这不是助学金, 是送钱。” 池迟归也只是有此想法，却没想过更细节的东西，玄青找来了专业的基金管理人帮她做规划。 管理人名叫jiyekil, 是一位有20年从业经验的女士。 她听完池迟归的想法以后却觉得这不是不可能完成的。 “我们在设立一个基金会的时候，有三项首先需要明确的东西：为谁而设、目的为何、怎么保证目标的实现。您已经完成了前两项：您希望为学生准备一笔资金，目的是为了帮助他们在完成学业期间能够拥有相对不错的生活并且有更多精力用来发展自己，是这样的吗？” 专业人士就是专业人士，她说出了池迟归的想法。 “您认为影响一个学生学业发展的，不是绝对的贫困，而是她能否拥有稳定的环境，因此不对学生的家境进行区分。同时您认为考试的成绩并不能完全体现一个学生的向学之心，所以不想唯成绩论。” “在这样的前提下, 我们需要其他手段来保证目标的实现。因为如果条件过于宽松又缺乏约束和监管，则会被人趁虚而入, 违背了基金会成立的初衷。但是如果条件过于严苛，又违背了您的初心。” 池迟归：“对对对，就是这样，你觉得怎么办好。” 在jiyekil的建议下, 基金会应该由两个部分组成：提供长期资金支持的和提供短期周转的。 短期周转的形式很简单，他们分设不同金额的资金, 并对应不同条件的偿还条件。 比如3千元的帮助资金任何人都可以申请，5千元的帮助资金需要成绩达到某一标准，或者承诺成绩达到某一标准。 对应的是学生需要在一年内完成还款，如果有成绩要求，则根据之后是否完成承诺而决定还款多少。 比如小x今年是全系第十名，她可以直接申请5千元的帮助资金。 而在明年的考试中她还是全系前十名，那不仅这5千元不用还，还可以额外得到一笔奖学金。 如果她成绩下降了，那只是需要在出成绩之后的一年内还款。 这种短期帮助资金的准入门槛很低，也不会对学生有太大的限制，还能激励他们提高学习成绩。 另一种则是长期帮助资金了，也是目前很多企业在采用的帮助方法：他们会对学生进行筛选。选择其中能力较强的签订一定年限的帮助条例，对应的是学生在毕业后要进入企业履行合同义务。 这种长期帮助一般是从学生大二开始的，持续两年，大四时学生就要进入企业开始实习并且在毕业后以管理培训生的身份额外服务一年。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72节 不过这样的话，很多学生在离开原本企业后，应届生的身份就失效了。 对于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学生们都是很在乎的，因此他们在选择提供长期帮助的企业的时候也会很谨慎。 池迟归取消了服务期限的限制，给学生们更高的自主性，只要求学习成绩不能下降，并且在大四期间到公司实习。 至于到哪个公司实习...... 池迟归打电话给空易，结果被拒绝了。 因为“万年隆从不招聘应届毕业生。”空易回答的很干脆：“集团的高效运行需要熟练的精英，我们有很庞大的人才库，不需要从头培养一群小白。不过你要是愿意来万年隆接任董事长，那就你说的算。” 池迟归假装自己没听到后半句：“万年隆不行，那那么多子公司总有缺人的吧，我们要在学校先试点的，到时候可都是高材生。” 她也并不是需要很多岗位，甚至原本都打算白给来着。 空易笑：“子公司，当然可以。我可以让玄青把子公司名录给你，看上哪家你就挑走哪家。” “挑走的意思是？” “你的实习生，当然你自己带，挑中的公司归你负责了。不过你放心，我会安排助理去帮助你。” 池迟归感觉有哪里不对：“怪不得一听我要弄基金会你这么支持我，原来还是想方设法要让我接手公司。” “帮你工作了好几十年了。”空易哀怨：“你不想接手公司也就算了，总不能人都回来了还让我一个人整天加班吧？每天看你这里玩那里玩，我在公司加班，你忍心吗？” 最后池迟归和空易在讨价还价之后定下了池迟归接手三家子公司练手，万年隆系全部子公司都向她开放实习生岗位。 池迟归在众多子公司里挑挑拣拣，挑走了池易控娱和一家互联网公司以及一家影视公司。 “深海助学基金会”在这个夏天悄然成立，池某也开始了她的第一天上班。 好像一旦开始上班，时间就快了起来。 池迟归感觉早上十点钟到办公室以后大片大片的时间都用来读各种财报，然后吃了饭的下午再开个会，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不过身为一个新手，她看财报的速度可比想象中快多了，以至于无忧一直觉得自己的老板是倡导高效率和不加班的。 不愧是万年隆的董事，思想一脉相承！ 池迟归在做的工作比起管理更像监督。 虽然换了老板，公司似乎也没什么太大的变革，新老板大部分时候都稳坐钓鱼台，除了写报告和听报告以外好像也没什么存在感。 尤其是之前参观过的池易控娱，他们和新老板早先就见过，忽然说老板换人也没什么不好接受的。 只不过池迟归的邮箱里收到的不只是《江湖无贰》一个工作室的财报了。 通过财报，池迟归也发现了一件事：很多高投资高收益的游戏对她的态度更主动也更积极，而投资较少的独立游戏和小工作室就有点不冷不热了。 区别在于，靠公司吃饭和不靠公司吃饭？ 至于另外两个公司池迟归更是很少去了。 互联网公司名叫指尖，目前旗下运行着一款社交软件和两款浏览器。 影视公司名叫报春鸟，主要做影视剧投资的，也会买一些剧本，但是没有自己的拍摄班子。 刚拿到公司的时候池迟归狂喜：别人从1亿变成30亿要靠赚钱，我只要把钱花给这些公司不就行了。 事实证明她想的太简单了——人家都走公账的，一应花销都有集团审批，不接受外部注资，哪怕你是老板也不行。 空易会让池迟归以集团名义注资吗？ 显然不会。 所以，没兴趣了都。 池迟归先给基金会打了两次钱，金额分别是1亿和2亿，这3亿作为基金会的启动资金，池迟归银行卡里也有了4亿元。 然后她用这4亿元给自己开了个新公司，注册性质是游戏工作室，名叫前哨（烧钱）。 管理公司是不可能管理公司的，池迟归准备等注册完成后用池易控娱把新注册的工作室买回来，正大光明的利用池易控娱的资源给自己做新游戏。 做游戏什么的，可是最烧钱的了。 池迟归让空易给她配的小助理无忧先进行对外招聘，在工商注册的文件走完之前先把新员工招聘个七七八八。 而这时，作为池易控娱新上任的老板，池迟归收到了游戏论坛会的邀请函。 “西蒙岛游戏行业交流论坛。是什么性质的？感觉有点严肃。” 替老板干了所有工作的无忧：“是游戏行业内部的交流会，探讨行业风向和发展趋势，与会的基本是各公司及游戏工作室的负责人。” 池迟归躺平摆手：“那就让公司经理去呗。” 无忧：“现场有最新游戏的内部试玩，目前确定参会的游戏有231个。” 池迟归坐起来：“新游戏？我去！” 自从草莓塔塔那件事以后，池迟归几乎不怎么登录《江湖无贰》了。 苍山剑派的号转成了女性体型，顶着“我是女的”四个字牢牢占据在排行榜第一，瑶池号也排在了排行榜前二十。 老良实在是无法理解这人自己不玩游戏了还花钱请代练给游戏充钱的行为。 池迟归回答：“我得一直在排行榜最上面，告诉每一个可能吃过那个瓜的人：她们说的都是假的，池鱼和堂燕是一个人，是女的。” “草莓塔塔和她那个朋友不是已经不玩了吗，有必要吗，你这每个月白白浪费多少钱。” “怕什么？”池迟归不解：“你不是知道吗，这游戏是我家的。不差那点钱。” 第72章 交流会 西蒙岛游戏行业交流论坛的现场规模不小, 除了大量的与会人员外还有众多闻讯而来的参观者。 池迟归以为大家来了就能开始玩游戏了，结果首先要关进礼堂听报告。 也行，有事没事先开会也是打工人必备艺能了。 好在上台发言环节是游戏公司的经理去的, 池迟归只要在这个很正经的论坛结束之后参加一场应酬，然后就能够随便试玩当天展出的游戏了。 一般来说, 每个公司展出的摊位上都会留有一个负责人, 池迟归漫无目的的闲逛, 遇到了画风喜欢的游戏就会上手试一试，顺便也和在场的负责人能说上两句。 这样一来，她才发现今天展出的大部分游戏都是偏向主机游戏或单机游戏类型的, 走的都是小而精的风格，大型的互动类游戏相对来说比较少。 而且绝大部分的游戏都跟市面上她玩过游戏有所区别，展出的游戏多多少少都有不同的创新之处。 只是，池迟归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玩过的游戏太少才会有此感觉：她总觉得这个游戏论坛展出的游戏比市面上流行的游戏质量高很多。 不过这些也基本都是样品或者概念品，大概类似于写论文时候的开题，做成品的时候有所出入应该也正常？ 这边正玩着呢，刚体验完一个有趣的校园探索类小游戏，池迟归和游戏的创作方简单的沟通了两句。 对方可能也看出来她对游戏行业了解的不多了，关于行业风向上只聊了两句就转而问她最近在玩什么游戏。 池迟归：“嗯, 最近玩的比较多的就是《江湖无贰》。” 对方流露出了一个微妙的表情：“您是喜欢手机游戏更多一点？” 池迟归点点头。 对方道：“这个游戏前段时间确实宣传的挺多，没记错的话是万年隆旗下的吧。他们公司的游戏一向做的不错, 从美工到cg和音乐都是行业一流。当然，他们也产出了大量优秀的小游戏，其中不乏有创造性和具有划时代意义的。” “有一些甚至可以说纵观游戏历史也能称得上优秀。据说他们的游戏库里收纳了全世界公开发布过的所有游戏，如果只玩过其中几款的话, 那您错过了一片非常宝贵的财富。” 说完他就埋头做自己的事，不再和池迟归搭话了。 “是我的错觉吗？”她问无忧：“怎么感觉好像一听说我爱玩的是《江湖无贰》, 他们对我都不太友好了。” “可能因为他没玩过您说的那个游戏？”无忧也不关心游戏，他是个纯粹的金融人。 又来到一个新的游戏前，池迟归愉快的试验了新的玩法以后又一次被询问了平时喜欢玩什么游戏。 然后池迟归又一次遭到了冷遇。 就很满头雾水。 “是我玩游戏碍到他们什么事了吗？” “大家都在为又一次错过一位可能的投资人而失望呢。”一个男人忽然道：“冒昧打扰，我是叶文，一个独立游戏制作人。” 他邀请池迟归到自己的展台去看看。 叶文做的是一款传统的卡牌战斗游戏，[ 公-'主'-号[.闲/闲/书/坊]5d、回合制战斗和抽卡游戏。 池迟归玩过其它类型的抽卡游戏，一眼看穿了这个游戏的本质：抽卡—收集图鉴，到最后还是个数值游戏。 叶文很有自信：“这个战斗内核和数值模拟器是我特别研发的，精密到可以把数值控制到0.01位。要知道市面上很多游戏的数值控制是以1为单位的，于是到了后期一张战斗卡动辄几千万伤害，只能不断推出超越最高强度的卡来维持玩家氪度。” “如果您有投资意向的话，只需要招募少量的剧情策划、美工和音乐，就可以把它嵌套进任何想要的内核里。”叶文开玩笑：“当然，如果您买断的话，一口气做十个同类产品也不是不可以。” “那不就是套皮游戏了吗。”池迟归脱口而出。 “只要能吸引玩家并且带来收益，套皮与否很重要吗？套上的皮不同，也是在给玩家带来不同的游戏体验不是吗？” 池迟归感觉不太对劲。 第一个发明抽卡玩法的人带给游戏世界的是划时代的意义。 第一个发明回合制战斗的人也同样为游戏世界带来了不可替代的瑰宝。 第一个把抽卡和回合制放在一起的人还能称得上一句具有创造性的目光。 那么一百个人同时做抽卡+回合制战斗游戏的话，游戏世界会变成什么样？ 会千篇一律，会索然无味。 玩家日复一日重复着之前的玩法，区别在于在这个游戏抽美男，在那个游戏抽美女，在另一个游戏抽宠物。 叶文耸耸肩：“这就是市场不是吗。一旦市场发现哪种游戏有利可图，大家就都会冲上去占领它。所以我向您推销的是属于游戏的真正内核，可以帮助您在同类产品中脱颖而出，更富有品质。” 池迟归突然就想到了之前无意中在群聊里看过的词：精致的屎。 早就烂大街的抽卡+回合制战斗游戏本质上是一些屎一样的东西，但是因为有利可图，商家们会用精美的外壳包装它，和ip合作，邀请知名乐师配乐，找著名的声优配音，再请个颇负盛名的代言人。 然后玩家们就会在铺天盖地的宣传里被引诱着一拥而上，反复体验着一些早就玩过的玩法。 在兴趣耗尽的时候，玩家们离开了这个游戏，厂家却早已经赚够了。 这也是为什么大部分游戏开服三个月后基本就已经濒临倒闭，能坚持到一年以上的可以说是凤毛麟角。 “如果大家都这样做，游戏就永远不会有创新了。”池迟归显然不认可这种做法。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73节 叶文笑笑：“今天在展的游戏都很具有创新性，祝您能找到有投资意向的。” 叶文也离开了。 池迟归回味了一下他们刚才的谈话，一个奇妙的想法油然而生：如果说其他人听见《江湖无贰》之后对她的态度急转直下令池迟归很不解，那么在叶文热情自荐又离开以后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套皮游戏。 《江湖无贰》自己不就是吗。 比起前身《意剑江湖》，《江湖无贰》几乎是完全延续了之前的游戏内核、武学系统和其他设定，唯一的不同是剧情线向后推进了15年。 这15年的剧情线的意义在于什么呢，传授武功的从某人变成了某人的徒弟，可瑶池还是瑶池，禅宗也还是禅宗。 最大套皮游戏竟在我自家！ 在万年隆旗下的众多游戏工作室里，《江湖无贰》是投资数额最大的游戏之一，当然它也是日流水和回报率最高的游戏。 相比之下同样制作耗费不菲并且依然在日常烧钱的《偃师战场》盈利能力就差很多了。 可《偃师战场》依然是池易控娱游戏里的头牌交椅。 因为网络游戏和真正的游戏本质上是不同的。 《江湖无贰》的设计初衷是为了赚钱，所以他们不吝惜花费大量的前期投资为这个游戏打造广阔的地图、精美的ui和人物造型，再配上有骨有肉的剧情线和激烈的战斗音乐。 这些花哨的包装和多种的玩法是用来吸引玩家的，但这个游戏本质的内核其实是一个很简单的充钱—变强逻辑链。 在看似没有门槛的简单游戏里，充钱的人就比不充钱的人数值更好、游戏体验更佳，那么若你有钱，愿不愿意花点钱找快乐呢？ 从本质上来说，这种快乐不是玩游戏获得的，而是花钱游戏的运营商那里买来的。 只要他们想赚钱，就有办法让你没有以前那么快乐。 可是玩家早已经习惯了花钱买来的快乐，也不愿意让之前花过的钱失去意义，韭菜就这么诞生了。 而真正的游戏是为了给玩家带来快乐的。 例如今天展出的众多游戏，它们基本都是“为了带来快乐”的，它们有着多种多样的玩法，唯一的共性就是：制作者们不是为了从玩家的口袋里掏钱而制作了这一款游戏的。 一个让玩家逛地图里看风景的游戏，如果它足够存粹的话，它既不会让玩家购买容量1000的背包，也不会卖给玩家颜色不同的自行车皮肤，更不会在路上千方百计设计让玩家不能通过的关卡然后施施然放出一个“限时礼包”。 一个游戏到底是为了快乐，还是为了钱，不仅写在它的内核里，也体现在它整个游戏运行的方方面面上。 同样是写财报，《江湖无贰》的制作组会写他们的玩家活跃度、平均充值数、日流水收益和某一活动吸金更多，计划下一步在哪里增加有力氪金点。 而《偃师战场》则会关注游戏人物的出场率和胜率、人物本身的强度和玩家的操作习惯，并且他们会花费大量时间和金钱用来测试对某个人物、某件装备、某种设定的更改，使游戏尽量达到平衡。 “商业时代，赚钱是难免的，毕竟哪怕是游戏公司也有kpi和业绩要求。”无忧从金融人的角度看问题：“因为需要大量的金钱来制作游戏，为了公司的健康发展，我们也需要能赚取大量金钱的游戏。” 没错，就算是《偃师战场》，也要通过隔三岔五出两件新皮肤来尽量完成业绩要求，使自己的亏损不至于那么难看——要知道《偃师战场》的玩家总数约等于《江湖无贰》的十二倍，可它的月收益不如《江湖无贰》的二十分之一。 这也是为什么用心做的好游戏往往难以找到合适的买家，市场上也总是同时流行很像的好几款游戏。 归根到底游戏公司是为了追逐利益而行动的。 第73章 小学弟 游戏论坛结束以后, 池迟归终于不再是那个只坐在办公室看看财报数据的甩手老板了。 她回到公司的第一件事就是要了个万年隆游戏库的通行帐号，在浩如烟海的数据库里寻找“真正的游戏”和“赚钱的游戏”。 很有趣，大部分池迟归觉得值得一玩的游戏都是独立游戏或者主机游戏。 它们一般都是封包游戏, 其中不乏少数制作精美的，但总体来说制作起来不需要花费很多资金。 玩家只需要付出一笔钱, 20元、50元或者100元, 就能够把它买回家, 在任何想玩的时候玩。 这种游戏一般也没有内购，售价就是游戏商能从玩家身上得到的一切。 而大部分的赚钱游戏都不是这样的。 它们往往是免费的。 免费且制作精美。 玩家因此被吸引来，但当他们进入到游戏中时, 他们会发现如果不为这个游戏充值，自己将永远比别人慢一步。 而一旦开始充值又停下来，玩家之前付出的一切也都将白费。 甚至可能如果停止充值，这个游戏的大部分玩法都会关闭。 比如《江湖无贰》，不充值，修为就会落后于大部队，玩家就不能打高级副本，也不能参与有门槛的其他玩法。 这两种游戏的区别在于：前者在最开始是需要付费的，实际上却在花有限的钱获得无尽的快乐。 后者看似是在免费享受一切, 实际上会不断的从玩家手中骗钱。当玩家想退出的时候，沉没成本已经足够让人大吃一惊。 “好游戏很难赚钱, 因为它们不是为钱诞生的。因此开发商不会为好游戏付出很多钱。”这是池迟归这些天看出来的：“比如这款很有趣的旅行游戏，玩家唯一的氪金点就是把它买回家。那在游戏做完之前，这个游戏的制作方是没有任何收入的，所以他们会主动的对游戏进行精简。” 沿途的风景能用[ 公-'主'-号[.闲/闲/书/坊]5d动画风格, 那就不用3d渲染建模。 玩家的形象能用贴图，那就不额外增加捏脸环节。 同样的东西, 不同的画面质感，展现出来的效果又岂会相同？ 一款游戏有堪比大片的画质，人物造型精美还免费。 一款游戏只是简单的卡通画风，粗糙不说还得花钱买。 玩家自然更容易被前者吸引，然后走向被骗光口袋里钱财的不归路。 “就没有那种，花了大价钱做出来的精品，却不是为了赚钱而存在的游戏吗？” 官合人鼠标动了动：“有啊，知名游戏品牌大厂都有点口碑之作，以显示自己是个有良心的游戏公司。” “比如这个。”他点开了一款游戏：“池易互娱的第一款游戏，修仙手游《修真录》。这是一款纯粹的放置游戏，一分钱都不用充，甚至没有充值接口。” 池迟归定睛一看：评分8.9，注册玩家345678。 嗯，玩过的人还不如《偃师战场》的零头。 池迟归这边嫌弃的很，官合人却流露出了怀念的神色。 “当时这款游戏我们花了两年做出来，里里外外搭进去了三个亿的资金，却连个充值入口都没有，玩家们都说池易控娱是个了不起的游戏公司。现在想想，那也是我们最了不起的时候了。” 懂了。 口碑之作=赔钱。 “虚伪的资本家确实不愿意赔钱嗷。” 在官合人“你就这么说你自己”的一言难尽的眼神里，池迟归当场露出了明媚的笑容：“在游戏的世界里提钱多庸俗啊，那东西我最多了，我想好新工作室做什么游戏了。” 官合人：“愿闻其详。” 池迟归点了点那个放置修仙手游：“就做这个。了不起就了一次可不太够用，再了一次吧，我出钱。” 官合人委婉劝解：“放置类游戏目前市面很多，光同类产品我都能数出来几千个。” 池迟归：“谁说我要做放置类的了。这个游戏，它得有《江湖无贰》的大地图和人物建模，得有《偃师战场》的平衡和竞技，当然也要保留原有的修仙内核。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官合人：“你准备做一款画面极致的3d修仙游戏，免费的。” “免费的有点过分了嗷。”池迟归思衬：“意思意思收个一块钱吧，老玩家免费白送。” 她指的是《修真录》的老玩家。 “别忘了做成双端的，手游也得有，端游也得有。” 思路有了，新成立的“前哨”工作室开始招人。 首先在池易控娱内部挖，比如给《江湖无贰》做地图的制作组，大地图都做完了，你们真的需要五个人开发新地图吗？ 池迟归挖走了两个。 再比如古风乙游的原画组，她们做服装贴图的美工就很不错，也挖来。 《偃师战场》的数值策划也挖一个过来。 再在隔壁找两个剧情策划，池迟归在池易控娱挖了一圈，勉强组出了前哨工作室的雏形。 空易都被惊动了：“怎么封印解开了不说一声，要不是听说你这几天折腾的这些，你是不是还要瞒着。” 池迟归：？ “我没解开封印啊。”池迟归又回忆了一下空易说的话：“不会吧鱼兄，我4.0版本不会是修仙吧。” “你不是都想起来了，现在装傻是准备躲着我吗，还是打算不理我了？” 池迟归冤枉。 不过她确实大脑空荡荡啥也没想起来。 “我为什么要躲着你和不理你，你对4.0版本的我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了吗，比之前还过分的那种？” 空易自觉失言：“咳，还有个会议要开，没想起来就算了。” 池迟归再怎么叫他他都不理了。 池迟归：好的我现在好奇心拉满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池迟归做了个自己站在一柄剑上穿云破海的梦，醒来的时候她还忍不住回味了几次。 修仙吗，好像感觉挺不错。 前哨工作室的人还没找齐，池迟归先倒是开学了。 暮夏时候，天气还热得很，大二学生周五报道，和大一新生入校刚好在同一天。 池迟归这边才注册完，就被李剑仙叫去迎接新学生。 他们三个学院一起迎新算是传统，大家都穿着传统服装花花绿绿的，当初还狠狠震撼了一下池迟归来着。 没想到一眨眼她也站在了一群bking里。 毕竟学院人丁稀薄啦，李剑仙孤零零一个人站了好几年。 现在他都大四了，可算有个池迟归接班了。 池迟归和同样在场的不少同届都一起上过课，大家说不上熟络但也都是熟面孔，平时日常妆束见的多，都盛装打扮的倒是不多见。 唯一就是天气太热，穿成套汉服能把人焖出一身的汗。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74节 怪不得人手一把扇子呢。 池迟归原本是拎了个手包做装饰的，最后从其他人那借了把竹骨扇子。 据李剑仙说他们这届有个学弟，池迟归今天站在这应该不算白等。 热点就热点吧，这是她为数不多为学院做建设的时候了。 不过这一上午的功夫学校记者团和摄影部来了三趟。 远远看见记者团的小马甲，一群人就从遮阳棚里出来，熟练的整理好衣服摆好pose，然后对着镜头被一顿拍。 拍完大家又懒洋洋回到了棚里。 “年年拍咱们，也没见给咱文学院扩招。”学姐熟练的让人心疼：“不过就是蹭咱们热度骗个封面罢了。” 池迟归等到下午两点多才等到新学弟。 是个带着细黑边眼镜的小男生，扎在头上的马尾比池迟归头发还长，穿着日常的汉元素服装，站到花枝招展的一群人里也丝毫不突兀。 他在池迟归面前站了好半天没说话，池迟归还是经人提醒才意识到这人不是其他学院来晚了的新生志愿者。 “学弟你，入乡随俗的还挺快。”池迟归把扇子还给原主人，准备带学弟到学院去报道。 “慕慈。”他道。 小伙子有点沉默寡言，好像还有点高冷。 池迟归礼尚往来：“池迟归，我是大二的。” 她正准备把放一边的太阳伞撑开，就看见慕慈很自然的接过伞给她撑开了。 他在池迟归身侧站定，似乎在等她先走。 感觉怎么好像哪里不对的池迟归把人交接给负责接待新生的季珊珊，然后头也不回的回公司了。 她急着回去和工作室讨论新游戏的设定，完全没注意新学弟那哀怨的目光。 慕慈掏出手机给空易打电话：“我相信她确实没解开封印了。” “怎么说？” “她把我一个人扔给季珊珊了。”慕慈有点郁闷：“我都给她打伞了。” “让你过去是为了及时了解情况的，你自己想办法和她打好关系。” “知道了二师伯，我会看好她的。” 池迟归对于空易的小眼线一无所知。 她开开心心的奔赴万年隆，开车进园区的时候忍不住叩问自己一句：“说好了不工作的，怎么工作室都弄起来了。” 不过自己做游戏的感觉可比玩游戏有意思多了。 池迟归和员工敲定了故事设定的最新环节：“这游戏就先设定有九块大陆吧，做整块地图，没有接缝那种。” 做预算的财务面带惊恐的抬起头：“老板，很贵的。” 池迟归动动手，往账上又划了十亿。 “够了吗？” 财务：“看来我可以提前下班了。” 第74章 宣传单 伴随着新学期到来的还有正式面向学生发放名额的“深海”基金会, 池迟归将基金会委托给专业主理人，目前在首都的10所高校展开第一批试点。 基金会初建，需要考虑的方面很多, 大一大二学生倒是好说，已经大三大四的学生这时候也要安排对应的实习了。 搞笑的是因为实习对标万年隆旗下各子公司, 有不少学生把“深海”助学基金当成找实习的捷径。 池迟归本来以为来的人应该大部分都是冲着钱的, 没想到来报名的学生比预想中少很多, 签合同之前都先问什么时候能安排实习。 池迟归就很…… 不过也没关系，她让无忧和玄清这边商量实习生入职之前再加个面试环节就是了。 也算是提前丰富了万年隆的人才库。 米韵淇也不经常出去聚会了，她正在努力考语言证书, 为大三时候接触国际贸易做准备。 不得不说经促会的人脉还是挺有用的，她才刚开始考证就已经拿到3家跨国公司给的实习邀请了。 比起那些公司，米韵淇更想去万年隆。 池迟归准备等她拿了证再去跟空易提，毕竟是她最好的朋友，走走后门不过分吧。 其实池迟归最开始弄这个基金会完全是为了严雪。 所以她也特地问了问无忧严雪有没有申请助学金。 答案是没有。 说不定她是不知道呢？ 于是池迟归还拿了基金会印制的传单偷偷放在严雪桌上，为了不那么刻意，她给寝室每个人桌上都放了一份。 午休的时候池迟归就偷偷看严雪的反应。 她拿起了那张传单，眼睛瞟了一眼就毫不犹豫地把那张纸团起来丢进了垃圾桶。 是没看清吗？ 严雪已经拎起垃圾袋出去丢垃圾了。 池迟归犹豫了一下，从桌上拿起自己的那张传单又夹到了严雪的书页里。 云薇忽然从阳台后探头出来：“小池, 干嘛呢？” 池迟归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我看见小雪桌上有张传单。深海基金会，这么好的吗报名了就给钱, 只要学习成绩不下降就不用还钱，只要大三大四去实习就行了。怎么以前没听说过。” “我看不是什么好东西。”云薇在阳台上拉伸：“平白无故的，什么条件都没有就白给你钱，不是另有图谋就是傻大款。估计现在说的好听, 去了以后就出现各种隐形条款了，变相贷款了解一下。” “不会吧。”池迟归没想到云薇是这么想的：“毕竟是和学校合作推广的, 应该不至于这么差劲？” 她给自己弱弱的辩解了一下。 “那你说说看，身为一个大学生，我生活贫困有助学金，学习优秀有奖学金。并且双手健全四肢发达能打零工改善生活，学习期间会因为什么理由需要申请这个什么深海助学金。” “不是特别贫困但还能生活，学习不是特别优秀所以拿不到奖学金，又没时间打工改善生活？” 云薇笑笑：“小池，很久没见过像你这么单纯的可爱的了。大家的时间都是一样的，既没时间打工养活自己，又没时间学习的人，你说他的时间都用来干嘛了呢。” 池迟归语塞。 “如果真的十分贫穷到不能生活的程度，人自然会选择优先保障生活，不至于没时间打工吧。要是生活勉强过得去，好好学习才是做一个学生的本分，在大学稍微努力刻苦一点拿奖学金不算困难吧。” 她眨眨眼：“所以你说的既不是特别贫困但还能生活，学习不是特别优秀所以拿不到奖学金的人，他们不是没时间打工改善生活，只是懒得努力。不仅懒得努力，还想坐享其成。” “这基金会要么是另有什么我们猜不到的图谋，要么呀，就是一个生活无忧无虑上学期间也没什么挫折的人闭着眼睛想出来的，属于是高高在上的施舍一点同情心。基本算是免费送钱。” “我不觉得世界上真有这么好的事。说不定等到时候这些申请的学生成绩没到约定的标准，就要背上高利贷或者被拉过去没日没夜996打白工了。 毕竟谁也不能保证自己成绩永远好，这种，和走钢丝差不多了。” 池迟归：！ 她确实没有这个想法，但是也和基金会这边商量过没有成绩达标怎么办——她觉得只要把之前拿走的钱还回来就好了。 现在想想，人家真的会还吗...... 怪不得加入的学生都是冲着实习机会来的。 “再说，接受这种资助会在档案里留下记录的吧，征信系统里也有影响，如果过上十年想买房的时候被人发现上学时候还用过助学金或者不明不白的贷款，说不定会影响到。反正除非真的很急用钱，不建议去的啦。” 云薇很爱惜羽毛：“不过如果我真的急用钱，我宁愿跟银行直接借。银行可比亲戚朋友靠谱多了，更比这种不知名贷款的助学金有效。” 话都说成这样了，池迟归也不能再说什么了。 等严雪扔垃圾回来，两个人已经转了话题。 “小池，刚刚宿舍有人进来吗？”严雪有点疑惑。 “没有呀。”池迟归正在和云薇一起看视频片段，随口道：“我们一直都在宿舍，没有外人来。” “那，这个东西，是你放我桌上的吗？” 池迟归抬头一眼：严雪拿着那张传单，脸色很难看。 她一下就心虚了：“不，不是我啊，这传单我也有，谁进来发的吧。” “这本书是我刚上课用的，桌上的传单我已经扔了。”严雪把传单内容念出来：“无偿资助。你觉得我需要这个是吗？” 池迟归和云薇对视一眼：“好吧，确实是我放的。对不起小雪，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你可能会需要。” “那只是你觉得。” 严雪把传单撕碎了丢进垃圾桶：“在你心里我是不是特可怜，需要做这种跟乞讨没什么区别的事。为什么，就因为在你心里我很穷吗？” “不是，这和乞讨有什么关系呢。”池迟归慌忙解释：“我只是感觉这个条件也不错应该挺适合你的，学习成绩好就有钱拿什么的。如果你不感兴趣扔了不就好了吗。” 听完云薇的一番话以后池迟归也不好意思说这个基金会哪里哪里特别好了。 严雪红着眼睛看她：“你平时表现得那么好，我以为我们是关系很好的朋友，没想到你从心里瞧不起我。那我也瞧不起你。你把我想得太差劲了，也太高高在上了。” 池迟归愣住了。 严雪把新的垃圾袋又打包扎了起来：“我知道你很有钱，但是没有钱不代表我就要吃嗟来之食。是不是你们有钱的都理所当然觉得没钱的人会欢天喜地跪下来接受你们的施舍，那你就错了。” 云薇赶紧从瑜伽垫上起来：“小雪，小池肯定是没有这个想法的，你不要误会她。” “没有什么想法，没有想施舍我吗。那我是不是还要感谢她。”严雪嗤笑：“感谢有钱的池大小姐认识这一年都没有用她宝贵的金钱来施舍我，没有把她多余又不合时宜的爱心挥洒在我身上？” 池迟归被狠狠的刺痛了。 不是因为严雪的话。 是因为她确确实实在酱菜之后就总是忍不住对严雪心生同情，暗戳戳的向她挥洒那些“不合时宜的爱心”。 “我不需要谁的同情。我堂堂正正地学习，生活贫困但我不羡慕你们香车华服，大小姐别把你那推己及人的爱心用来揣测我，觉得能给我什么了不起的帮助。” 池迟归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但是她觉得自己说什么都是狡辩。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75节 没错，她就是因为自己有了几个钱才觉得严雪可怜。 她可能曾经比严雪更可怜，但是她现在已经不再可怜了，因为她有了钱。 所以她自作多情的想着给严雪塞钱就能解决她的困境，却忘记了不是人人都是空易。 她自己曾经也是个辛苦的活着的人，在得到那些馈赠的时候还反复内心拉锯过。 为什么她理所应当的觉得严雪就会对一个来源不明的“资助”如蒙至宝迫不及待呢。 因为她已经习惯了有钱的生活，并且认定自己和从前不同了——这种不同让她产生了高高在上，以为自己能从精神高度上俯视严雪并且施舍与她了。 池迟归觉得有些好笑。 她以前还觉得严雪很令人倾佩，却在不知不觉中开始觉得她迂腐还带有过度的自尊心。 甚至为了展现自己的体贴，还迂回的烂好心，以为自己掏点钱出来就是在拯救对方。 池迟归兀自沉浸在坏情绪里，却听见云薇道：“小雪，你太敏感了。小池只是给你一个很委婉的建议，如果你不喜欢，她不再这样做就好了，不是因为瞧不起你才这样。她只是在关心你，只是关心的方式不对。” 云薇碰碰池迟归的手，示意她道歉。 池迟归深吸一口气：“对不起小雪，我没有看不起你，做这件事之前我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是我太自以为是了。” “没什么。”严雪自嘲：“贫穷就是原罪不是吗。你什么难听的话也没说，却已经做足了对我的轻蔑。这张传单，你不给小其，不给云薇，单单给了我，哪怕我从不曾向你借钱也从不曾伸手乞讨。只不过我穷，你们就可以忽视我堂堂正正的努力，把我放进要靠别人施舍的那种人里。” “把这个来路不明的基金会传单放在我桌上，比指着我鼻子骂我穷更可怕。” 第75章 新房子 池迟归甚至不敢说这基金会是她为严雪建的。 她自认已经小心翼翼的维护了对方的自尊, 却终究还是刺伤了对方，竟致自己到被当面指责的程度。 她从来不觉得自己轻乎的看待过严雪，却也在这样的指责中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真如她说的那样。 池迟归承认自己是因为有钱才有闲心去“关照”严雪, 因为有对比，才不自觉的同情她。 但那绝非是为了“挥洒爱心”！ 池迟归以前没有钱, 所以她知道钱能买到世界上绝大部分东西。 后来她有了钱却不能适应, 战战兢兢拘束又局促。 再后来她终于能坦然并且毫不眨眼的挥斥那些数字, 看见它们变成一样又一样昂贵的东西，带来别人的尊重和小心对待。 钱真是个万能的东西不是吗。 可人不应该是钱的奴隶。 她自认不曾因为自己有钱就盛势凌人-被挑衅到脸上反击回去难道就算盛势凌人吗？ 她自认也一向以真诚待人，可在她想要帮助的人眼中, 她是这么居高临下的吗？ 池迟归年少时受到过很多人的帮助，可她只是默默将一切记在心里，从不觉得自己因此低人一等。 想要帮助她，也是做错了吗？ 真荒谬啊。 池迟归陷入了自我怀疑。 “你真的堂堂正正，完全不需要别人的同情吗。”云薇看向她：“小雪，这世上没有完美的人，但人不能忘记自己曾经做下的错事。” 严雪瞳孔地震。 “我认识的一个人，去年她在一个二手群里买了一条很好看的丝巾。剩下的，还让我继续说下去吗？” 池迟归也瞳孔地震了。 她赶紧打断云薇：“好了小雪, 总是很抱歉，这件事是我不对, 真的对不起！。” 严雪好像一下失去了她的理直气壮，呐呐道：“你们都知道了。云薇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还有你，小池, 你也知道吗。” “这个时候说这种事不太合适，我本来想一直保守这个秘密的, 也不知道原来小池也知道这件事。但是小雪你也看到了，大家确实是不约而同的为你保守着秘密的。你可以觉得我们在同情你，在向你施舍爱心。但是为什么偏偏是你？” “关心和施舍的区别，我希望你能懂。” 这场谈话最终还是不欢而散。 严雪夺门而出，云薇耸耸肩：“我已经猜到啦，会这样不意外。” 池迟归的心很乱，根本顾不上云薇什么时候知道了严雪的秘密，她只是一遍遍不断地问自己：现在这一切是你想要的吗？ 从拿到这张银行卡以后，池迟归一向是无往不利。 因为遇到任何事，靠钱，靠万年隆，靠空易，一切都能轻而易举的被解决。 池迟归很久没有这种无力感了，以至于她第一反应还是向空易求助。 她唾弃自己太没出息了。 可是这能怪空易吗。 她只是恃宠而骄，被宠坏了。 池迟归在这一刻倒是挺感谢严雪：如果不是她，她现在还沉浸在一切可以依靠空易的美梦里，浑然不觉自己变成了完全陌生的样子。 她好像一直没能处理好和室友的关系，因为在池迟归的人生中，大部分时候她都是孤僻的。 遇到空易后她才开始用不那么尖锐和极端的态度来处理周围的一切，然后没能控制好尺度。 闲的没事干瞎关心同学干什么呢。 你看，人家并不领情。 池迟归已经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能用同一套尺度相处，比如米韵淇，她可以坦诚的请池迟归帮忙进万年隆。 云薇也会正大光明的向她借衣服。 池迟归和她们的相处是很舒适也很正常的。 可这些在严雪这都行不通。 可是，什么样的相处才是合适的尺度呢？ 池迟归在心里琢磨。 她跟空易说：“鱼兄，我决定加快解开封印的进度了，赶快去花钱。” “怎么说？”空易不解：“现在不是挺好的，顺其自然不行吗。” “因为现在遇见了一件我很迷茫的事，所以我想看看过去的自己是怎么选择的。” “有迷茫的事怎么不问我呢。怎么说也比你虚长两万余岁，你问我总比自己胡思乱想来的好。” “那不行。”池迟归抬头望天：“这件迷茫的事只能我自己解决，你不拖我后腿就很不错了。” 她在之前还想着要是严雪不报名助学金，她给严雪介绍实习然后把工资开高点也不错。 现在想想确实是自己剃头挑子一头热。 池迟归不知道该怎么跟严雪和解，不过她确实目前对这件事提不起什么兴趣。 任谁被这么无端指责一番也都是开心不起来的。 空易劝她最好不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暴露自己和万年隆的关系。 “你那个同学如果知道万年隆系公司都和你有关系，以后找工作八成会避开所有相关的公司。” 池迟归感觉自己这也算好心办坏事的典范了。 结果又过了两天，池迟归在公告栏上看见了严雪的获奖通报。 她参加的竞赛小组得了金奖，只要成绩不下降，文体加分足够她这学期什么也不干就拿到国奖了。 严雪说得对，她也不是非要靠别人帮助的。 可池迟归的心意难道就不算心意了吗？ 池迟归努力让自己振作起来：“好好运营基金会，好好做游戏，不能让钱白花！就算严雪不需要，总会有需要的人嘛。” 本以为新学期大概会很忙碌。 不过学校的9、10月基本是围绕着新生开展的。 新生军训、新生晚会。 云薇担任了新生晚会的主持人，池迟归又又收到了友情赠票。 就很棒，只要有云薇在估计池迟归毕业之前就没有拿不到的演出门票了。 不过因为《修真录》的制作刚刚开始，池迟归甚至没抽出空来去看。 上了大二之后一切的节奏都放缓了，池迟归既没参加学生组织也没在社团留任，课程又减少了不少，一下就有了一大笔可以自己安排的时间。 但凡有空她就往工作室跑，为了出入更方便甚至打算买个新房。 万年隆园区附近基本都是其他产业园，最近的住宅区在驱车20分钟才能到的一片聚集区。 这附近一片基本都是高层，密集程度极高，池迟归过去一问就放弃了。 她实在不想和一整个住宅区15栋高层里的住户共享一家便利店。 刘离叶对于她试图在人口聚集区买房有一万个不理解：“那是打工的人才会住的地方，因为更交通便利一些。” “那老板应该住哪？” 刘离叶点在了住宅区的反方向。 位于市中心北部的“通衢天苑”，距离万年隆园区驾车需要30分钟，建筑主要是低层住宅和别墅。 池迟归对这个“驾车需要30分钟”有点不满意，刘离叶微笑奉上首都早八点交通实况图。 池迟归：“这个黑色的是路吗，线条这么粗意思是路会在早高峰潮汐车道变宽？” “不，这是路况图。黑色代表极度堵塞。这是从聚集区前往万年隆园区的必经之路，每日堵车4小时，早高峰时期该路段平均通行时长一小时十五分钟。” “那另一面这个浅浅细细的绿色也不是绿化带了？” “那是您从通衢天苑前往万年隆时会经过的路。通衢一片，从不堵车，仅需三十分钟。” 池迟归被堵车打败了。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76节 她去通衢天苑看了房。 通衢天苑走精品高端住宅路线，首次开盘888套房产一次就售空，现在挂牌在售的只有三套，都是别人的闲置。 不过池迟归也希望能尽快入住，所以综合考虑了装修风格、格局和售价后她选择了一套简约现代风的二层别墅。 这套别墅主色是黑白灰三色，颇有高级感，庭院景观也简约艺术，比什么“新中式”和“古典欧式”更合池迟归心意。 就是价格不太简约，别墅套内面积两层共一千七百平，还附带八百平的地下室一层。 再加上院子，加起来不算中介费就要7亿。 多亏池迟归这阵子又是搞基金会又是办游戏工作室，不然她连买房的钱都掏不出来。 等房子按照使用习惯调整好又更新换代了智能家居系统，能正式入住的时候也已经十月底了。 从50平不到的小蜗居搬进大房子，池迟归刚搬进去的时候还有点不适应：原来那个小房子，最远的距离也不过是从书桌到厨房阳台，想找个什么东西走过去再回来都用不上两分钟。 现在住进大房子，她起床到卫生间洗漱的时候请来的家政阿姨在一楼跟她说有访客，池迟归不急不忙刷完牙把水吐到水池里，擦了脸出来，访客还在院子里没进门。 更别提什么早晨起床出门，走到车库发现没带钥匙，光回去拿钥匙就要走五分钟。 访客是前哨为了新游戏最近在合作的一个音乐制作人，名叫苯尼考。 苯尼考本来是来和工作室对接音乐的，但是昨天池迟归听demo的时候偶然哼了段小调，真的是她哼完就忘了的。 结果苯尼考听了之后一下就灵感爆棚，非说要用这个曲子谱一段。 当时他急匆匆就在原地写了起来，池迟归还有课不能在公司等他写完，就和对方约了今天见面。 第76章 大衍门 见面归见面, 为什么早晨......池迟归抬头看了眼挂钟，早晨七点半上门拜访。 池迟归以为苯尼考是写完了才来找她，毕竟对方面容憔悴双眼放光, 好像熬了大夜。 结果不是，苯尼考说他反复尝试了一整晚, 怎么续写都感觉是狗尾续貂, 所以过来问问池迟归。 大概音乐人都有点这样那样的疯疯癫癫吧。 池迟归不得不再次强调：“我真的记不住了, 当时就是从脑子里忽然过了一下，我就情不自禁哼了下。” “我有啊。” 苯尼考为了不错过灵感，身边的录音笔是24小时开着的, 并且两支录音笔一天一换。 他早就把录音单独截出来反复听过很多次了。 池迟归盯着他递过来的那只耳机，在苯尼考饱含期待的目光下戴上了：“我试试？不一定行。” 苯尼考递上另一只：“不用特地去想，只是顺其自然跟着哼唱就行。” 池迟归硬着头皮开始听自己那个只有十秒钟的哼唱音频。 受益于之前学民乐和钢琴的经历，她还能跟着音频复刻一下当时的简谱。 “16665612，33233356，5333033.....” 第三句脱口而出的同时，池迟归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破开了，像眼前的玻璃忽然擦掉了水汽，也像塑封的旧照片撕掉了发黄的镀膜。 不对, 与其说撕掉了照片的镀膜，不如说她好像被撕开了自己大脑的镀膜。 五感一清, 无数记忆纷至沓来，她竟然丝毫不觉得大脑过载。 那一瞬间一个比喻涌上心头：暗室里忽然开了盏灯，池迟归忽然有了脑子。 池迟归放下耳机：“关于这个音乐我有点想法了，不过现在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稍后我会把曲调录出来让人发给你。” 苯尼考还想说什么, 池迟归已经站起来：“先失陪了。” 池迟归冲回房间光速换了身衣服，到车库去开上了车一脚油门踩出去。 车子一骑绝尘冲出通衢天苑, 池迟归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空易不上班的时候住在哪。 她只不过是第一时间想要去见他。 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一种习惯。 开车到万年隆，前台说空易还没到公司。 池迟归本来应该先去办公室等他的，可是她在大堂踟蹰了一会，又开车离开了。 骤然上头的激动之情褪去后，池迟归忽然就不想立刻面对空易。 也不知道如果真见面了该和对方说什么。 池迟归逆着早高峰继续向郊外开，离开首都开进郊区。 她先去了云愆寺却没停车，绕着山脚跑了一圈后把车随便丢在了停车场，而后打了辆出租车直奔空易送她的那家私人滑雪场。 她在滑雪场门口又踌躇了一会，本来打算不进去了，却发现自己打不到离开的出租车。 最后还是走进了滑雪场。 她拿了雪服和雪具，一次次坐缆车到最高处然后像只飞鸟一般滑下来。 那时候她以为这种感觉就是飞翔。 可是现在池迟归知道了，那不是。 她曾真的飞翔过。 放在车子里的手机不断嗡鸣着。 空易看向手机屏幕，这是第十二个因为无人接听而被挂断的电话。 早上来到公司听说她来找过，本能的在脑海里和她对话却发现自己已经被屏蔽了。 这他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呢，空易敛眉：“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屏蔽我，能耐了啊。” —————————— 大衍门是位于无尽昆仑深处的一修真门派，立派祖师五原子早八十万年前就已经飞升。 立派百万年来大衍门经营得当日渐壮大，到崔道直这代的时候，光新弟子就已经有三万人。 不过修真之途从来也不简单，要说在这三万人里能有几个得证大道的，只能说一句凤毛麟角。 崔道直入大衍门的时候，算是这三万人里最最拔尖的。 出身修身世家，天水单灵根，修的是上品心法《万流归宗》，13岁正式入门时离筑基只有一步之遥。 和他同辈的道幸就相形见绌了。 她出身于凡人界的一个小山村里，是昆仑派遣弟子在凡人界选上来的一个孤儿。 明明也是天水灵根，但在拜入昆仑第一天修习命理之术的大长老就为她批命：“一生奇遇，皆差毫厘。” 她也因此被赐名为“道幸”，简单的名字里蕴含的是师长的美好祝福。 所以“道直”的意思也很好理解了，大长老说他“天命所钟”，大道于他，一马平川。 道幸和道直是一对师姐弟。 道幸先拜入师傅玄辛子门下，学的是上品心法《川流入海》。 《川流入海》和《万流归宗》刚好能相互佐应，同辈之中两位天水灵根，偏偏还一男一女年龄相仿，昆仑想要打造一对双子星。 道直于是也拜入了玄辛子门下。 当然，按照他们的想法，说不定这俩人还能日久生情携手共行于大道之上。 可惜这俩人对彼此都没什么想法。 道直是踏踏实实修习的，今日说挥剑十万次就一次不会少，到15岁就已经成功筑基了。 道幸13岁上才开始修炼，等到19岁也成功筑基了。 可是大家看着这俩人实在是生不出什么郎才女貌的心思：道幸19岁筑基，是清丽少女模样。道直15岁筑基，常年小少年神态。 俩人走一起，若不是师弟修为略高一筹，倒是真正的像是亲姐弟俩。 最开始行走江湖他们俩是一起的。 道幸也很真实的阐述了什么叫做“一生奇遇”。 大家一起上山，偏她踩了块石头脚下一崴栽进了不能用灵力的深谷。 众人寻觅几天之后发现她竟然徒手爬上来了，还得到了能够产生结界的独门法器。 “有这法器，哪怕是双手都因为攀岩血肉尽失，也很值当了。”同行的师兄这么安慰她。 然后道直往她身边一站，那法器自己就飞出来了认主道直。 第一次大家都很震惊，但只能说一句道直“有缘分”。 道直也不是故意这样的，所以回宗门后给了道幸不少赔礼和补偿。 然后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道幸在奇遇里九死一生得到的东西都莫名其妙到了道直手里。 “一生奇遇，皆差毫厘”和“天命所钟”原来是这么应的。 道直东西拿的心不甘情不愿，总千方百计想还给道幸。 道幸...... 道幸已经麻了。 40岁上，道直进阶金丹，从那之后两人就分开历练了，哪怕三年后道幸也金丹了，他们俩也没再一起出门历练过。 可就算这样，道幸千辛万苦从深海取到了鲛珠，刚拿回宗门道直就中了毒要鲛珠解毒。 道幸种了三百年的水元素灵草变异成了极品，还没来得及吃，道直就经脉逆行要灵草续命。 道幸在秘境意外得到秘籍，发现要学这秘籍还得先学过《万流归宗》。 这属于直接白给。 道幸：“你的天命所钟呢？” 大长老：“你们两个合则两利，分则两伤。”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77节 道幸：“懂了。狗天道，钟他就钟他，你搞我干嘛？” 大长老建议他们俩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这俩人都当自己没听到。 500岁上，道直和道幸都升了元婴。 两人都变成了成年体，说好的“焦不离孟孟不离焦”成了王不见王。 新入门的弟子都知道，容貌迤逦却爱臭着脸的法术老师道幸师叔和她师弟——总是面带微笑恍若春风拂面的道直师叔是死对头。 有道幸的地方就不能有道直。 有道直的地方道幸也不去。 双子星变成了两极管。 1300岁上，道直和道幸已经成了天地间少有的化神修士，师傅玄辛子早就圆寂了，宗门里知道他们俩是师姐弟的也寥寥无几了。 这一年道幸收了个小徒弟当《川流入海》的传人。 嗯果不其然，道直发现小徒弟也很适合学《万流归宗》。 道幸习惯性的想要把小徒弟也让给道直。 道直：“你瞧不起谁呢，我自己也能收合适的徒弟。” 道幸：“瞧不起你，你找不到，没人比他更好。” 没错，道幸总是能拿到天地间独一无二的东西，然后因为千奇百怪的理由变成了道直的。 法宝也是、灵草也是、徒弟也是。 道直：“我不抢，有徒弟一起养。” 于是道直和道幸终于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了。 道直修真，修的是顺其自然，可是一看见道幸他就不自然。 道幸修真，修的是“我要干翻你这贼老天”，可是一遇到道直她就干不动。 可喜可贺，他们俩终于联手养徒弟，进度一日千里，不仅都修炼顺遂还把徒弟养的蒸蒸日上。 小徒弟成为昆仑紫微星的时候，双子星要飞升了，这年他们刚好两千岁。 道直永远要比道幸修为快一点，飞升也是。 他准备好了一切，闭关三年，晴空万里无事发生。 道幸：“知道为啥他不行吗，因为我没在。” 道幸来到道直洞府外原地打坐准备帮他渡劫。 刚坐下两个时辰，她自己也要飞升了。 天劫降至，雷云酝酿，一道雷光天化日之下打中道幸。 然后第二道、第三道。 按理说过天雷，九九八十一道分九次落下，一次九道，一道更比一道强。 然而飞升九九雷劫第一批九道雷落完以后，一道雷挠痒痒一样打在了道幸身上。 道幸...... 天道：刚渡的那九道是道直的，现在才是你的。 别人渡劫只要九九八十一下，道幸硬是挨了161道，帮道直渡了个劫，然后被自己的最后一道雷轰成了灰。 原地去世之前道幸都想不通自己到底为什么被这么针对。 死了之后记忆恢复，她搞清楚了。 不过是为了还债罢了。 可是这不耽误她辱骂天道十万字顺便在心里对道直拳打脚踢。 第77章 下一道 在雪场折腾了一上午, 池迟归折腾的没力气了才感觉心中郁气渐渐散去。 谁一下多了一段两千多年的倒霉记忆心情都好不起来吧，她故意把手机丢在车里又屏蔽了颅内对话，就是为了晾晾空易。 不过从更衣室出来的时候见到空易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 毕竟她在首都能去的地方也就那么几个。 空易递过来条毛巾：“不生气了？” “本来就不生气。”池迟归没客气，接过来对着脸一顿擦：“我哪有什么理由生气啊, 你又不欠我的。” 这话是实话。 道直修仙世家出身, 家底厚的很, 每次阴差阳错从道幸这拿到点什么，回头总是千方百计地成倍还回去。 比如用了她的鲛珠，就前方百计寻来鲛人泪和鲛纱作为补偿。 这也是为什么一直以来道幸修为都只比道直差一点点：一个一流宝物固然难得, 用十个二流宝物填上去也能无限把差距缩小。 可是道幸心里有多憋屈只有她自己知道。 “得了便宜还卖乖，谁稀罕你那几个破钱。” 这是他们俩闹翻的时候道幸说过的原话。 憋屈归憋屈，严格来说道直也确实不欠她什么。 到后来俩人都一起养徒弟了，拿到了记忆和一些上帝视角的池迟归怎么也不至于因为这个生气。 她更郁闷的是另一件事：因为道直勤勤恳恳的偿还，道幸这两千多年的还债进度几乎为零——全靠最后帮忙抗雷劫才勉强冲了点业绩。 空易失笑：“那时候我也没有记忆的师姐，这都是天道做的，可不能怪我。” 池迟归“噫”，“好好说话归说话，做什么撒娇。” 天知道空易之前在池迟归这还算半个长辈呢, 一眨眼成师弟了，她有点适应不良。 空易切换版本比她版本更新快多了：“其实我一直都很想和师姐好好相处的, 可惜天道弄人。” “那你详细讲讲怎么回事？我死之前你不还是龙君呢吗，怎么一眨眼一起去修仙了。” “这是道祖帮我找的一个小世界。”空易解释：“那时候你几次三番意外殒命，我百思不得其解，后来问过道祖, 我们一起拼凑了一个答案出来：你本来不是我们那个世界的，这你知道吗？” 池迟归：“我怎么会知道。” “你的第一世, 也就是初始形态是一条红鲤。要知道在当时我们所在的世界是没有红鲤的，大家都是黑色的，被道祖养在前院。然后你来到了我们的世界。” 池迟归翻看了一下自己的记忆：“我怎么来的，顺着洪水？” “现在告诉你也无妨。”空易斟酌了一下：“那时候我也懵懂，这段是听道祖说的。他老人家周游穹宇，无意间得到了一枚芥子。” 池迟归已经补充完了修仙资料包，知道芥子是什么——一种能够演化出小世界的活着的空间。 “那枚芥子状似卵蛋，色白莹滑且十分坚固，体积也比其他寻常芥子大数十倍。道祖得到后经过探查发现里面已经孕育出了世界的雏形，有了水陆之分。那就是你的世界，我们称它为彼方。” “那枚芥子被道祖放在院中老松下，跟院中其他灵物混沌钟、琉璃树、石莲斛一起听道，当时我就住在那石莲斛里。” 石莲斛之前出现过，池迟归很熟了。 “混沌钟和琉璃树是？” “也是你的老熟人了。混沌钟等闲不响，因为其中栖息着一位敲钟小灵。” 池迟归忍不住发散联想：“不会是李钟生吧？” 空易颔首。 那刘离叶就更明显了，毕竟琉璃树在。 “琉璃树是亿万年古木，刘离叶还不够格。他只是那树上一片落叶罢了。” “言归正传。本来几个灵物共处院中相安无事，结果有一日一阵微风吹来，原本稳稳立在院中的芥子忽然倒了，重重磕在一旁的石莲斛上。因为这一磕，原本坚固的芥子当场漏了一个口子，源源不断的天地元气泄露出来，感染了石莲斛里的黑鲤、石莲斛外的老钟和刚好飘落到石莲斛中琉璃树的一片树叶。” “也就是那时候你顺着破口来到了我们的世界。当然，受到天地元气洗礼的远远不止这些。总之因为这一场意外，原本在演化中的芥子停止了，而在场的受益者纷纷化形。我因为吸收了最多的天地元气，反而是消化最慢的。” 空易顿了顿：“那时候我是黑鲤的首领，道祖让我照看你，是我疏忽了没有做到。” 池迟归感觉他有点难过。 “不过这也太巧了吧，风一吹蛋就倒了，轻轻一碰坚固的就碎了。” “这就是天道的谕旨。”空易摇摇头：“之后的事你就知道了，反复几次你都因为意外死去，道祖认为是天道想要将你毁灭。” “这什么仇什么怨啊。”池迟归喃喃自语。 “是因为相斥。你是那芥子天地中唯一的红鲤，是天地尚未诞生时就独一无二的存在，如果没有这场意外，说不定你能成为那方小世界的天道。因此我们的世界察觉到了你的存在，才会想尽办法把你驱逐。” 说到底都是道祖有事没事周游穹宇，结果把她捡回来了。 道祖不可能放任天道把池迟归弄死——那他自己不也要背负因果了。 眼看着几次换皮都被天道揪出来还用各种奇葩的原因把她害死，道祖想了个偷渡的主意。 他们找了个与大世界相同的小世界大衍界，让空易和池迟归投胎进去，互相扶持着长成再飞升回来。 从下级世界过了流程再回来，天道总得承认这是它的合法公民了吧。 于是池迟归成了道幸，空易成了道直。 不过能把日子过程这样也是有够倒霉的：因果道是空易他们的此间世界的道途，哪怕从大世界到小世界也是相通的，所以池迟归就是很欠空易的——至于空易吸收了那么多天地元气这类的事，此间天道不承认，彼方又没有天道，非要赖账那就只能算你倒霉咯。 “人不都说锦鲤转运吗。”池迟归费劲：“我感觉我是被厄运之神笼罩着的吧。” 空易战术性咳嗽。 “那我这次又死了，你们不是又失败了吗。” “没错。”空易无奈：“所以我们只能再想别的办法。” 池迟归试探：“是现在不能听的东西？” “能听。大世界和小世界行不通，我们把目光放到了你的世界上。也就是彼方。” 空易和道祖花了整整八千年搜集天才地宝帮彼方世界恢复生机，而后又花了两千年等待世界自然演化。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78节 因为天地元气大量遗失，这彼方世界是不支持使用人力神力了，只是个普通的低武世界。 他们参照大衍界的凡人界引导彼方世界演化出人类和文明，而后才把池迟归投入到她的主场里。 “那我怎么还是这么倒霉。”池迟归发出灵魂质问。 “为了你在完成因果道设下的历练后能够顺利回到我们的世界，道祖对你的世界进行了一些改造，这属于负面作用。很轻微的负面作用。” 空易小心翼翼地：“你看对生活的影响没有你想的那么大，是...吧...” 池迟归：我感觉很大。 她查看了一下银行卡余额：“你看我现在也有29亿了，要达成下一道封印轻而易举。要不你一口气说完，之后发生什么了？” 空易觉得不可：“还是等你解开了封印再说吧。没记错的话，你还剩五道封印没有解开呢。” “不就是30亿吗，你瞧不起谁呢，我这就去花。” 空易含笑：“可别一口气把30亿划上公司账上就算你花钱了啊。” 池迟归僵住。 空易：“不会吧，你不会真的这么打算的吧。这能叫花钱吗，就算30亿到公司账上了，没有在一天内花光可是不作数的。” “花钱谁还不会啊。”池迟归梗着脖子：“我买个房子就7亿，再买5套不就花光了。” 空易笑眯眯的：“那就太没意思了点。怎么样要不要打个赌。你去花钱，不能买重复的物品，在一天内花光30亿元。成功了，我不仅提前告诉你解开封印之后的事，还额外送你个不知道的彩蛋。” “那失败了呢？” “我不觉得你会失败。不过如果真的失败了，就再挑战一次，直到成功为止吧。” 池迟归：真狠啊，空易太了解她了。 花钱就是让她最痛苦的事。 池迟归跟他确认：“不能买一样的东西的意思是？” “你买的东西必须有所不同。同一品牌可以是不同物品，同一物品可以是不同颜色。比如一件衣服是g家春季新款，有粉色和红色，你可以买粉色和红色两件，也可以买粉色s码和粉色l码。只要有不同，就算。” 那条件其实还挺宽裕的。 不过，池迟归眼珠一转：“今天太仓促了，我需要先准备好。” “时间、地点、行程你来决定，随行人员也可以你来选择。当然，当天我会全程陪同。” 池迟归伸出手：“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回家之后池迟归立刻发挥自己的八爪鱼手速开始摇人。 先问刘离叶首都适合逛街的大型商场（要贵的），然后问小筝购物都能买什么品类的东西，之后又按照地理位置进行规划路线。 因为自己平时不怎么逛大型的街，池迟归首先列出来的购买清单就是房产，不过过户时效和限购很快就拦在了面前。 小筝建议她先从车子和珠宝买起。 池迟归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了，她把车子和珠宝放在了靠后的位置上。 毕竟是收到过一个滑雪场的女人，她的眼光可是很开阔的。 让刘离叶帮忙查看最近首都有什么在出售的大型产业，池迟归又特地去查看了一下自己名下的两只战队的运营情况。 基本确定了自己想要买什么之后，她又找玄青要了一个班底，包括会计、法务、秘书等作为当天的随行人员。 然后池迟归反复模拟检查了几次觉得自己没什么要担心的了，才选择了一天作为她购物的日期：“11月11号怎么样？听说这天是个购物节。” 空易委婉道：“我不太建议你选择这一天，万年隆旗下有电商购物平台。” 池迟归：！ 她去搜了一下，发现万年隆旗下的“珊瑚集市”去年11月11日当晚的销售额达到了120亿。 池迟归：是我冒昧了。 她在空易的建议下选择了11月11日结束五天后的11月16日，据说那天是消费低谷期。 对了，购物的时候还得避开万年隆旗下公司...不然岂不是她花多少就给对方送多少业绩。 池迟归在计划表上一键删除了“万年隆系”，然后看着所剩无几的列表，她灰溜溜的又加回来了。 “鱼兄，我觉得你这不太合理，你看这......” 空易：“好吧，那当天营业额里，你花的部分不算。 第78章 三个亿 11月16日早七点, 池迟归准时起床。 昨天留宿客房的空易已经在沙发上等她：“早，七点钟了，你的24小时已经过去了将近1/4, 你倒是不着急。” 池迟归当然不着急。 她先是简单的洗漱了一下然后坐在餐桌前开始吃她和空易的早餐。 花了两百万雇佣的国宴级别的五星大厨和他的全套班底在昨天下午就来提前接手了厨房。 池迟归吃了口用据说“十只顶奢极品北海蟹”的蟹黄做成的蟹黄蒸饺。 味道确实不错，不过她没吃出来这一只两万三到底贵在哪。 “这和阳澄湖大闸蟹有什么区别吗？” 空易也尝了口：“口感略绵, 这蟹不爱运动。” 来自世界各地的昂贵食材精挑细选运送进来, 只为了在这样一个清晨时分给品尝者们带来一份极致的味觉体验。 池迟归努力让给自己忘记这螃蟹两万三一只, 和街边两块三一个的蟹黄蒸饺比起来，这个确实挺好吃。 又吃了两碟小食，厨房端上了据说用九九八十一种珍贵食材吊出的一瓮清汤。 白瓷的汤瓮里汤如清水一般连点油花都没有, 只零星飘着两片菜叶。 池迟归刚吃了糯米卷正觉得干，一口气焖了这口汤。 再上了两样小点心和一杯特调咖啡之后，一顿早餐就结束了。 无忧带着大厨走过来，池迟归笑眯眯的称赞一番非常好吃，然后当场豪迈结账：雇佣大厨和他的班底需要两百万，食材费居然花了七百万。 池迟归回头看了眼桌上的一笼一瓮四碟和还剩了一半的咖啡杯。 懂了，一样一百万是不是。 她笑着当场刷卡九百万，完成了今天的第一笔消费。 其实原来她的打算是这样的：顺势挖角厨师，给自己这个没什么人气的房子里添位大厨。 毕竟之前要么在万年隆要么就在学校, 今天还是池迟归在自己家吃的第一顿饭， 现在还是算了, 一顿九百万，这得什么家庭啊。 吃完饭已经八点，池迟归来到书房接过无忧递来的三份文件。 第一份是一份空路联运合作合同。 这份空路联运的标书来自一家知名货运公司，只等池迟归签下名字合同生效, 五架货运飞机就将在全国13个集散仓附近起飞，为她在一天内把网购物品从集散仓运送到家里。 这份合同还包括超过四十辆货运卡车, 合同总额达五千四百万。 他们能送诸多投标公司里脱颖而出是因为一个核心竞争点：他们承诺池迟归在今天12点以前完成的网络购物能够在18：00之前就送到她家里。 第二份合同是一场服装秀的筹办合同。 池迟归方会向承展方支付三百万用来开办一场品牌服装秀。 当然目前确定开展的地方还一无所有——要等这笔钱到位了以后对方才会开始布置会场。 第三份合同是一份影视工作室购买意向书。 池迟归花两亿三千万买下了一家影视工作室（除了工作室名称和办公场地）以外的一切东西。 例如摄影器材、办公用品、服装道具和员工们。 至于她为啥不直接买工作室——过户时效了解一下。 昨天，她和空易确认过了最终的游戏规则： “第一，所有的花费不能用于公司层面上的转账，必须有实质性的购买行为。 第二，大型物品不能重复购买，比如买下一家西图澜娅餐厅就不能买下第二家。 第三，小型物品之间必须有一种以上的不同之处，不能一模一样。 第四，购买的所有物品必须在下一个0点之前完成所有权的转让。” 如果她真的买了一个工作室，光是跑工商和过户就不止七天了。 确认完这四条之后空易又补充了一条规则：“既然准备了这么久，不如我再加一条。你买的东西必须是自己喜欢的。” 池迟归觉得这条没什么挑战性和约束力：“喜欢不喜欢你怎么确定？” “自由心证。我只是希望你不要为了花钱买自己不喜欢的东西，毕竟花钱是为了得到快乐。” 既然如此，她也就不能耍赖了不是。 八点半他们准时出门前往万年隆。 乘坐的是池迟归来万年隆上班后经常乘坐的商务车，这辆车沉稳大气内饰奢华，相比之前得到的小蓝就没那么好看了。 池迟归靠在后座上，随手抽出一旁的桌板，无忧把平板放到了桌上：“目前已经经过筛选的影视剧本一共十三本，简介和试读都在这里。” 池迟归随手划了两下：“是按照我说的筛选的吗？男尊女卑剧情的不要，二女抢一夫的不要，恶婆婆苦媳妇的不要，全世界男人都爱她的也不要，替身狗血小妈文学不要，生男宝的更不要。” 她像个机关枪突突了一长串，空易愕然：“你说的都是什么东西。” 池迟归：“你不知道前天他们把有潜力的剧本推荐给我，我点开一看：《替嫁嫂嫂：龙生九子》。” 她露出了一个虚弱的表情。 空易：“呃？” “女主是一个普通官宦之家的小姐，但其实是个被抱错的真千金，从小在乡下长大到了十六岁才被找回来。父母喜欢假千金，正好皇上为一个皇子赐婚了假千金，他们就把真千金作为替身嫁给了那个皇子。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79节 但是其实那个皇子早就有了白月光就是假千金，所以一直把女主当作假千金的替身还对她十分冷淡，和假千金分分合合，对真千金不断虐心。因为一直没有生下孩子，真千金当完替身还要被皇家恶婆婆磋磨，说她是不下蛋的鸡，日子过得很惨。 这个皇子还有个弟弟也就是男主，他比女主还小几岁，也不被恶婆婆喜欢，于是俩人相依为命相互扶持直到男主斗垮了皇子登基，把他的嫂子册封成了自己的皇后并且两人一生一世还生了九个男宝。” 空易：...... 绝了，纵观过往上千年记忆，池迟归也头一次见到空易露出这种表情。 怎么形容呢，三分闻所未闻，五分难以相信，两分嫌弃还有九十分精神受到了荼毒。 脸上表情抽搐了一会，空易道：“皇子成婚后出宫开府是不能和母亲弟弟同住的，除非他父皇死了。” “另外哥哥就算死了，弟弟也不能立明媒正娶的嫂子当皇后的。” “另外一般赐婚不会只赐婚一个，起码会有一个皇妃和两个侧妃。除此以外只要是皇子的子嗣都会被算作正妃所出......” 池迟归：你的关注点是不是不太对。 空易面带恍惚，池迟归也懒得理他了，打开平板看了看，在半个小时里把十三个剧本都大致看了一下。 然后下车之前她选择了其中的六个。 购买剧本花费一千五百万。 在正式踏入万年隆之前，她已经花掉了三亿一千万。 花钱进度1/10，剩余时间：15小时。 空易这时候大概终于清洗干净了刚才听到的精神荼毒，正故作轻松的问池迟归：“怎么，准备自己拍电影了吗？” 池迟归确实有个计划，不过不是拍电影。 “保密。”她打开工作电脑，问无忧：“都准备好了吗，可以开始了。” 之后的三个小时池迟归会见了近期希望出售个人产业的六位来访者并且与其中四位达成了共识：她即将拥有一个私人酒庄、一个游泳馆，一个猫咖和一个酒店——同样是除了房产以以外的所有东西，包括员工。 其中私人酒庄包括所有酒，售价5千万； 游泳馆不包括泳池，售价三百万； 猫咖售价五百万； 酒店售价七百万。 当然她还得额外支付一大笔的拆家费用和运输费，合计将近两百万。 空易：“你完全可以把他们的房产一并买下来。” 池迟归：“不是所有商铺都拥有他们所在场地的所有权。” 出来做生意的人，有几个是自己买一块地的，大部分不都是出租吗？ 只有空易才会真心觉得他们的店都有产权吧。 “那你买的这些东西，准备放置在哪里？没有对应的场地你没办法安置它们。” 要么怎么说风水轮流转呢，现在轮到空易跟着她身后问个不停了。 池迟归故弄玄虚：“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我很期待。”空易耸耸肩：“不过你应该不会打算就靠买这种东西来完成30亿的任务吧。友情提示：买到了重复的桌椅和物品也不能算。” 如果分开来看，游泳馆和猫咖自然是两种东西。 可如果池迟归买的是游泳馆的设施和猫咖的设施，那同样款式的桌椅可就只能算一个了。 池迟归假装没听到他的问题，笑着拨通了电话：“小淇，我这边已经结束了。” 米韵淇表示需要半个小时才能到。 池迟归放下手机，点开了淘淘集市：“快十二点了，得赶快下单了。” 为了表示公平，她先清空了购物车，然后轻车熟路的点进了一家奢饰品牌的旗舰店。 然后她点进了【全部宝贝】栏目，从第一个宝贝开始加入购物车。 前面三十件都是香水口红等，一件也就几百块。她加了几件就有点不耐烦。 空易带着笑意的话语又传来：“一件320元？那你要买一千万件才花的完份额。” 池迟归动动手指打开了价格排序。 页面刷新后的第一件商品是：价值四百万的联名钥匙扣，镶水钻的那种。 第79章 十九亿 池迟归坐在沙发里逛淘淘集市, 空易就站在她身后强势围观。 “你为什么单独跳过这个毛线团不买，却买了上面的钩针和下面的剪刀？” 池迟归看了眼那个售价四万八，描述为：纯手工纺织羊毛线球的毛线团：“因为我不喜欢羊毛？” 不过她还是动动手指把线团加进了购物车。 “不是说不喜欢, 怎么又买了。” “看起来你挺喜欢，送你做礼物了。” 池迟归手指飞速划动, 眼睛略微一扫就把喜欢的东西加进购物车里。 什么贴了金箔的合金烟灰缸, 售价七万八。 什么小牛皮做的马桶套, 售价两万一。 空易：“你怎么连5000一根的熏香都买，那要什么时候才能买够。” 池迟归：烦死了。 “你不用去工作嘛大忙人？空先生，董事长？” 空易给自己搬了把椅子坐她身边：“今天万年隆上下带薪摸鱼, 以免业绩忽然爆发你完不成任务。” 池迟归：你在瞧不起谁。 她划手机屏幕的速度又快了起来。 20万一张的手工地毯。 3万一双的筷子。 7000一份的厨房纸。 “你怎么买的都是生活用品？” 池迟归：“因为我热爱生活，向往高端品质的生活。” 又在购物车里加了个50万的智能马桶以后，购物车也来到了上限999。 池迟归虚弱的关上了店铺页面，在购物车界面一键勾选。 合计：8170万元。 其中淘淘集市的购物返利积分仙桃货币可以抵扣80万元。 池迟归可耻心动了。 80万而已，用了也不会影响她的三十亿大计。 但是不用的话，总感觉好像亏了。 池迟归只犹豫了一下就勾选了仙桃货币。 “该省省，该花花，不能做冤大头。” 截止至11月16日的12点，池迟归一共花掉了四亿六千万。 三十亿的任务她还只完成了不到六分之一。 “在那之前先吃个午餐吧。”池迟归看了眼她的计划表：“我们今天要吃的是一家老式私房菜, 离这不远，十五分钟就能到。” 这顿午餐比早餐简单了不少, 只有四菜一汤和一碗米饭，消费三万八。 池迟归吃完饭笑着和大厨握手，然后领走了他的二徒弟。 这位二厨年薪900万，是池迟归给未来西图澜娅餐厅找的掌勺。 池迟归跟他签的雇佣合同按季度付款, 成功支出200万。 “西图澜娅餐厅，酒庄, 游泳馆，咖啡厅和酒店。”空易已经猜到她想干什么了：“我大概知道你的打算了。” 池迟归挑眉：“怎么说？” “很大胆。”他笑：“不算意外，是你会做的选择。” “好了，那我们该去下一个地方了。” 车队离开私房菜馆，十余辆车整齐排列开上了高速公路，然后经过半个小时的行驶来到了七号院。 七号院基地里已经停靠了两辆大巴车，工作人员和队员们都在门前空旷的场地上站着闲聊。 车队刚一开进来欢呼声就已经爆开，池迟归下车前看了眼空易：“要不，你还是在车上呆着吧。” 空易：？ “你在的话，影响我们沟通感情。” 她推开门，把欢呼声清晰的带到车内。 刚一下车，一个嘹亮的声音就问：“老板！拿总冠军送跑车，真的吗？” 池迟归看过去，是“齿鲸”的打野huhua。 她笑笑：“教练这么和你们说啊。” huhua：“是跑车吗老板，是可以自己选的吗？” 池迟归点点头，等待众人的哗然之声渐渐停下才说：“可不只是跑车。经理没把我的意思传达清楚吗？12月底的《傀儡神域》世界赛，拿到世界总冠军，所有队员联排别墅一栋，自选跑车一辆！” “齿鲸”目前常驻包括七个正式队员和两个替补一共九个人。 池迟归冲着在一边满眼羡慕的“啮鲨”也笑笑：“我听说《偃师战场》的第一届世界赛也要开始了。” “啮鲨”那边又爆发了欢呼。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80节 xigua不敢置信的追问：“真的吗老板，我们也有？” “两队都有。正式队员有，替补也有。上场有，不上场也有。”池迟归冲着大巴颔首：“怕你们觉得我画饼，走吧先去挑车，再去看你们的房子。” 池迟归回到车上问空易：“是你想的那样吗？” “比我想象的还要大胆。”空易看了眼手表：“快两点钟了，你可要加油了。” 两辆大巴车和车队一起开到了附近的车展。 这是一个大型的跑车展馆，早在三天前就已经完成了预定的展出。 池迟归之前花了两千万额外延期了他们三天，才能在今天带着战队的队员们一起来。 她在车展的中控台旁站定，无忧打开了展览的大屏，来自32个品牌的展品名册出现在大屏幕上。 “两千万以上。”池迟归说：“这里有的，任选。” “齿鲸”九人，“啮鲨”十人，加起来一共十九位队员。 保守估计这一波她至少得付出3.8亿。 这群人要挑选自己的车还得等一会，至少xigua就在一边大呼小叫这个也想要那个也想要。 池迟归回到车里点开了米韵淇发来的园区俯瞰图。 这是一个大型新开发园区，位于首都东郊区，园区面积300平方千米，目前其中已经完成建设的只有三成。 而这三成里，米韵淇家拿到了其中80万平方米的可开发面积，已经大致建成了高级住宅、商超和写字楼的生态园区。 池迟归面前的俯瞰图上大部分是可选的绿色图样。 她勾选了三个大型商场备用地、一栋写字楼、两个广场和20栋别墅。 被选中的图标都变成了橙色。 想了想她又多勾选了10套别墅和两栋写字楼。 选择完毕后她发给米韵淇，对方回了个ok然后打了电话来。 电话刚一接通她就问：“小池，我问了我们家销售，你要买这些东西起码需要130亿。不算这30栋别墅，单就写字楼和商场如果按照你说的先租一年也要十个亿。” 池迟归毫不犹豫：“商场写字楼先签个一年的租赁合同，其他的建筑我有特殊需要，必须得买。” 两人又约好了一会见面详谈。 她挂了电话看向空易，得意的晃了晃手机：“怎么样，一下就花出去十个亿。” “买这么多房子，你的户头可放不下。”空易提醒她：“以私人名义一口气买下如此多的产业，你小心被请去喝茶。” 池迟归一看，可不，这园区上建成面积三分之一都是她的了。 还好池迟归不是以私人名义买的，她只是有这个意向，还没付款不是吗。 一口气租三栋写字楼和三个商场可不算有什么问题。 等到队员们都选好了自己喜欢的车已经三点多了。 池迟归下车，当着他们的面现场刷卡，买下了被选中的19辆车。 然后车展举办方把每辆车对应的模型都送给了选择车辆的队员，只要他们拿到了冠军，凭借车辆模型就能来领取对应的车。 为此池迟归还给他们包了一年的车库。 至于为什么是一年——因为这是限时约定，仅限今年。 买车加租车库共花费五亿。 随后一群人又浩浩荡荡开车前往园区。 有了现场刷卡付款买车的行为，他们竟然丝毫不怀疑池迟归说给他们的房子其实还没买。 池迟归也不心虚，大方的让队员们参观目前还是毛坯房的园区，然后告诉他们，拿了冠军，入住的时候送量身定制的软装。 在这里，池迟归也终于向他们揭露了另一件大事：“未来三年内，我有意将这里打造成为一个大型游戏体验园区。万年隆旗下游戏相关产业和新媒体及一部分影视部分都会逐步迁移到这里。而你们，将会是第一批在这里拥有一份产业的。” 没错，她今天买的东西都是为这个大型游戏体验园区做准备。 西图澜娅餐厅、酒庄和游泳池不过是属于园区基础设施的一部分罢了。 这也是为什么池迟归不需要买下他们本身的房产而是只买班底和设备——她真正需要的是把一个成熟的店铺直接移植到自己的园区里。 有个家里做地产的朋友真好啊，池迟归当时刚把电话打给米韵淇，她就已经帮她挑好了合适的园区位置还附带看房签合同一条龙。 目送战队工作人员们激情澎湃的离开，池迟归和等了很久的米韵淇家的销售经理签了合同。 她以私人名义向他们租下了园区商业建筑一年的使用权。 这部分花费了十亿，刷卡之后租约当场完讫。 而后他们又签订了一个联合开发合同，关于一个即将开始建设的游戏体验主题园区。 在联合开发合同里，池迟归方所在的“池易控娱”公司将会买下约定的建筑作为游戏体验园区使用，并且开发商需要根据他们的需要对园区进行改造和建设。 这个合同价值高达130亿，池迟归以注资商的名义先支付了其中30亿作为第一期款项，剩下100亿则要分三年逐年打款。 合同签完，经理客气的和池迟归握手道：“董事长一直希望能与您见一面，不过今日有要事，实在遗憾。” 池迟归在米韵淇翻上天的白眼里也客套：“董事长客气了，身为晚辈，是我应该择日拜访。日后有机会，一定上门叨扰。” 空易对这笔花销很有微词：“以公司名义购买、产权不可立得。这笔30亿元的花费不能算在我们的赌约里。” “这笔赌约算不上，另一笔赌约可算呢。”池迟归意有所指。 第11月16日下午五点半，池迟归和空易的三十亿约定已经完成了十九亿六千万。 “距离今天结束还有不到六小时，你还剩十亿四千万。” “放心吧，你且瞧着。” 第80章 二十七亿 回到家里的时候刚好晚上六点, 堆积如山的快递已经整整齐齐码放在了杂货间。 池迟归按捺下想要拆快递的心情简单吃过晚饭后就来到别墅的宴会厅。 能容纳几十人还有空间用来跳舞的宴会厅目前进行了简单的改建，在中心搭建了用来展示的t台。 池迟归坐在t台正对面的长沙发上，一边由化妆师帮她做造型一边闭目养神。 等待眼妆部分完成, 池迟归睁开眼，无忧递上一本册子：“池总, 一切都已安排妥当, 可以开始了吗？” 这时候已经七点半了。 池迟归靠在沙发上：“只有一个小时, 抓紧吧。” 投射到舞台上的大小灯光豁然打开，伴随着音乐声响起，穿着各类服装的模特从门后走出来。 在长度不到7米的发光玻璃栈道上上, 最多同时能供五位模特行走。 她们都穿戴着搭配好的全套装束，包括服装、鞋子和各类配饰。 这些单品来自15个知名奢品尚未发布的春季新品，经过请来的专业造型师搭配后不拘品牌混搭在一起，只要池迟归喜欢，就能买回家。 第一个出场的模特已经走到了最前方进行定点展示。 池迟归眼睛看向模特的一身搭配：“腰带不要。” 身后的记录者立刻在宣传图上勾选了对应的模特并标注：“除了腰带”。 因为和空易约好了只买自己喜欢的，池迟归甚至没在尺码上做花样，每种都只要了属于自己的尺码。 重金聘请来的三十位模特都是和池迟归身材相近的专业模特，因此池迟归往往只要大致望过去就知道衣服合不合自己的心意——丝毫不用担心模特身材和自己的身材不搭。 空易这下明白她怎么在淘淘集市上只买活用品了。 池迟归懒散的靠在沙发上看着模特们一个个走过。 如果她说“鞋子”、“腰带”、“耳环”，就是在说：“这些不要。” 不出声就说明这一身全部都要。 一个小时的秀展时间很短, 请来的三十位模特基本只换了四身衣服展示时间就结束了。 钱多事还少，展示结束的时候她们还有点不适应, 池迟归却感觉自己的眼睛已经完完全全的累坏了。 任谁眼前一分钟走过去三个人盯了一个小时都受不了吧。 这场展览一共展出了167套搭配，包括鞋履箱包服饰饰品合计将近1400件，池迟归一共买下了其中的1289件，合计[ 公-'主'-号[.闲/闲/书/坊]7亿元。 其中最贵的是一件手工制作的轻羽连衣裙, 售价达520万。 至于为什么买这么多东西才花[ 公-'主'-号[.闲/闲/书/坊]7亿元，纯粹是因为这些都属于常规款而非高定。 买两件普通的衣服而已, 都不值得池迟归专门跑他们店里一次。 这样一场简单的秀场结束，池迟归拿起品牌方给的高定设计图册随手勾选喜欢的款式，无忧则去对接薪水问题。 品牌方的出场费和模特的薪酬额外付出了500万。 池迟归新选出的十二件高定裙子则要预先支付定金共7000万，在完成后还要另付尾款。 付完高定裙子的定金后，池迟归的30亿目标已经只剩下7个亿。 该去行程单里的下一场了。 无忧适时提问：“池董，今天买下的这些衣服要怎么安排？” 池迟归搬进这个新家以后在卧房旁边就有一个衣帽间，听他问也就随口道：“放衣帽间就行了。” 无忧有点尴尬：“您的衣帽间现在已经没有这么多空间了。” 要知道在池迟归搬家的时候，在学校学服务中心的衣服和在那个小公寓的衣服都没搬过来的！ 她才搬进新家两个月不是两年，衣帽间怎么就满了？ 池迟归愕然了一瞬间：“那就在旁边再开个新衣帽间吧。” 她想了想今天买的那些衣服，感觉应该没等穿完就换季了，改口道：“衣服留下一部分穿，剩下的让小筝收进仓库。不常用的包也送去她那的护理中心吧，要用的时候再拿。” 这么说话的功夫，车已经等在门口。 这次的车不是商务车了，而是一辆纯黑的限量版跑车，是空易的。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81节 池迟归感觉这车挺适合今天的场景，对他说：“鱼兄你这车不错呀，送我吧。” 空易不答应：“可以原价卖给你。” 池迟归：“我都要送你了，你不送我点什么吗？” 空易：“你送我什么了？” 池迟归掏出手机给他看那个纯手工羊毛线团。 空易：“......送别人一辆跑车接一辆，送我就这么个毛线团？” “那不一样。送他们是因为我有利可图，送你这个可是我真心实意想送的。心意无价不是。” 空易盯着她看了两眼：“这辆车是限量版的，首都一共才三辆，售价要九千万。你确定不买？” 池迟归知道他是说可以帮她完成30亿赌约，可她要是买了，那不是间接跟他认输了？ 她别过头去：“不送拉到。九千万而已。” 到达拍卖会的时候已经九点半，距离拍卖会正式开始已经十几分钟了。 池迟归和空易一下车拍卖会的主办方就赶紧凑过来殷勤表示：为了等待两位贵客，我们的拍卖还没正式开始。 因为早就打过招呼今天会来，主办方还提前给他们留好了特殊通道和包厢。 一行人从快速通道进入场馆来到包厢，避免了和其他人应酬。 池迟归松了口气：她这次是打着万年隆的旗号要来的参会资格，可是还没以万年隆的名义和这群人见过面。如果头回见人家就知道她迟到导致拍卖延期，那也太尴尬了。 今天的拍卖会是一场珠宝艺术主题拍卖会，本次拍卖的珠宝名册已经放在了包厢的茶几上，池迟归拿起来挨个看了看。 池迟归也是听了小筝的建议之后才决定来参加这个拍卖会的，毕竟同时集齐这么多珍贵珠宝的机会也不多。 从包厢内进行场馆转播的大屏幕上不难看出今天出席的很多都是女士，池迟归默默看过，在心里挨个致歉。 对不起，不知道今天你们喜欢什么，但是我肯定会先买够七个亿的。 别怪我横刀夺爱，下次一定让着你们。 拍卖很快就开始，池迟归看完了名录，在册子上勾选了几个：“这几个不要，其他的都帮我拍吧。花够七亿再停下来。” 这种在包厢的拍卖，自然不是她自己报价的，会有拍卖方的侍者在一边帮忙通过电子设备竞价。 听了她的话，侍者面上毫无波动，池迟归都心里偷偷感慨：不愧是拍卖场的员工哈，七个亿在人家这还真不算什么。 势如破竹，分别以300万、760万、614万拿下一对耳环、一条项链和一个钻石发卡后池迟归后知后觉地问：“怎么他们都不和我抬价，是我当了冤大头吗？” 空易愣了下：“怎么会这么想？” 因为实在是来参加拍卖的人看起来都没什么激情的样子。 加价也就意思意思加两下，一群人都安安静静的看着台上，连传说中拍卖会上一定会有的什么死对头别苗头抬价打脸剧情都没有。 池迟归琢磨：该不会我拍的都是没人要的便宜货吧。 毕竟她确实不懂珠宝，只是看着好看就要了。 “拍卖会前几个展品确实都品质一般，底价竞拍也没什么。你喜欢买着就是，不算冤大头。” 也行，既然大家都不喜欢，给她刷刷余额不是刚好吗。 池迟归又连着拍了八件珠宝。 这下好了，第十二件珠宝出来的时候除了她都没人出价了。 池迟归：？ “这不是拍卖会吗，怎么他们都是来当观众的吗。”她深深的疑惑了。 空易：“确实，只拿底价的话，拍卖的乐趣都没了。” 池迟归给了他一个还是你懂我的眼神。 侍者：..... 他抬头看了看空易。 空易眼神淡定却另有深意。 侍者：...... 他默默切到了工作人员频道： 【sv-01:贵宾觉得大厅观众参与度太低了，没有拍卖的感觉。】 拍卖完第十二件拍品到了中场休息环解，大屏幕的转播也被暂时切断了。 整场拍卖会的展品也已经拍完了三分之一，目前都在池迟归兜里。 她买这12件展品一共才花了七千万，比想象中少很多。 “不行啊这样。”她自言自语：“这样下去剩下的 24件都买了也不够我凑够七个亿啊。” 侍者：..... 【sv-01:贵宾觉得珠宝价格太低了。】 他艰难的打字【sv-01:凑不够她想花的七个亿。】 空易安慰她：“越往后展品的价值越高，你还是有机会的。” 池迟归只能略带担忧的继续看。 可能第二场真的东西好了点，场上其他人的参与度明显高了起来，竞价有来有往，池迟归连续拿下了三件都是千万级别的。 第四件是她不喜欢的，因此在她的示意下侍者没有报价。 大厅静静等待01包厢报价的众人：怎么还没有出价，网络波动了吗？ 池迟归：看来他们也不喜欢这个。 然后伴随着报价数字在大屏幕上一滚动，他们都疯狂地开始加价竞拍。 池迟归：目瞪口呆。 她又忍不住翻了一遍产品图册。 “是我审美有问题还是我真的不懂珠宝？” 全部拍品拍完后主办方还额外加了两件珍贵珠宝，池迟归没客气的全拿下了。 今天在这个拍卖会她一共拿下了29件藏品，总共花了4.5亿出头。 而这时已经晚上十一点了。 池迟归：糟糕，失策了。 这场拍卖会根本没有她想象中那么激烈啊，这还剩下[ 公-'主'-号[.闲/闲/书/坊]5亿上哪花去？ 第81章 花完了 池迟归的行程单已经空了。 她才不会承认是自己没考虑周全并且选择的拍卖会档次不够高才导致自己花不光七个亿。 因此当空易不怀好意的问：“今天快结束了, 钱还没花完怎么办？我的车卖给你要不要？”的时候，池迟归先是为九千万动摇了一瞬间然后就坚定地拒绝了他。 “谁说今天就结束了？”她故作镇定：“这不还有一个小时呢吗。” “据我所知，你的行程单已经没有行程了。” 池迟归看了眼平板, 说了句不知道在哪个电影里看过的台词：“我这个人，做事一向喜欢plan b。” 深夜十一点还开着有哪些地方呢。 如果你问的是一个小县城的居民, 对方可能会告诉你：警察局、医院和便利店。 可是在首都, 十一点也配叫深夜？ 这次又是池迟归驾车了。 明明三十亿的目标还没有达成, 她却像已经完成了任务一样对着跟着辛苦了一天的员工们说：“大家辛苦了，今天一大早加班到现在，我请大家去放松放松。” 从早上七点就开始奔波到现在的无忧和玄青给她配的工作人员班底这时候已经疲惫不堪了。 池迟归猜他们比起“跟老板一起出去轻松轻松”, 更喜欢“回家睡个觉。” 因为她自己也想回家睡觉。 开车前她先偷偷跟无忧耳语了几句，然后开车一马当先走在了路上。 然后车子缓缓停靠在了首都有名的酒吧街上。 空易：“你的放松放松就是上酒吧？” 池迟归：有什么问题吗。 空易：“我记得跟你说过，不许酗酒。” 池迟归：“你说的是：独自出门，不可酗酒。现在不是一群人一起来的吗？” 空易还想说什么，她已经不耐烦的解开了安全带：“好了好了，又不是我喝，付个账我就走啊。” 她随手指了指这一整条酒吧街：“大家出来上班不容易，今天辛苦一天，明天都不用上班了。这条街, 今晚的所有花销我包了，你们随便玩。 不过身体健康考虑, 不许玩太久，最迟早上四点必须回家。想提前回家也行，路费回头找无忧报销。” 然后她掏出手机在工作群里按照人头数发了150个红包，每个红包单价两万。 群里一片领红包和感谢老板的。 池迟归把包酒吧街的事在群里说了, 让其他没跟来拍卖会的工作人员想来玩的可以直接过来。 无忧已经和酒吧街上的老板们沟通好了，池迟归挨家进去预付了他们家十一点到凌晨四点的消费金, 一共17家酒吧，总共付了三个亿。 这下三十个亿可算花完了。 池迟归付完钱往卡座上一坐：“我已经累死了。” 空易的手机却在这时候响起了提示音。 他拿出手机，对池迟归眨眨眼：“十一点四十五分，万年隆今日收入财报出来了。”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82节 说实话池迟归一瞬间呼吸都停滞了。 花钱虽好，强迫花钱还一整天都在马不停蹄的花钱可就没想象中那么好了。 空易拿起手机，在酒吧明灭不定的灯光下，他把屏幕凑到眼前：“让我看看，今天赚了多少钱。” 莹白的屏幕光打在他看不见毛孔的脸庞上，从侧面看过去鼻梁最顶端都泛起了光。 他偏了偏头，勾起嘴角：“恭喜你，万年隆今日营收二十七亿八千九百六十八万五千四百一十三元两角五分。” 池迟归:！ 空易慢条斯理地打开另一封邮件：“那么，让我看看你今天的有效花费是：三十亿零二十三万七千六百二十二元三角。干的不错。” 他眼睛里带上笑意：“你做到了。” 池迟归赢了他们的赌约。 笑意抑制不住的浮现在脸上，她感觉自己一下又充满了力量，当场从卡座上蹦了起来：“走走走，我去拿瓶酒，咱们回家好好喝一杯。” 她心情很好，已经开始期待解封的记忆和空易答应的彩蛋。 他们回到池迟归家的时候已经十二点多了，两人登上了露台，靠坐在地台边缘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和上一次在空易的山间别墅的感觉不同。 池迟归再没有了上次的迷茫。 她不再对世界小心试探，也不再为金钱不知所措，记忆的复苏和对世界的认知在这段时间里加深了，让她能坦然的接受自己目前所拥有的一切。 你瞧，她现在在自己的世界里，在自己家的露台上喝着自己买的酒，身边的是共度千年的好友。 池迟归从未如此清晰的认知过自己，也对尚且未知的自己充满了好奇。 她只希望封印解开得快一点，再快一点，让她可以完整的认识一下自己过去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空易给她又倒了一杯：“你早就计划好了吧，借着这个赌约同时完成两件事。” 池迟归装傻：“嗯，你说什么，我不太明白。” “第五道封印：在一天内花光万年隆当天所获得的所有收益。 第六道封印：进行一次不少于当前身家百分之十价值的投资。 你已经全都完成了，不是吗。” 池迟归嘿嘿一笑：“我可不敢确定完成没有。不过三十亿的十分之一和六十亿的十分之一也没有差很多对吧，我也只是试一试。” 为了以免封印只能解开一个再解开下一个，她在十二点刚过的时候就给池易互娱的账户上打款了十个亿，刚好是目前账户九十亿元的十分之一。 空易没再纠结这个话题：“之前我说想让你接手万年隆，你说想找自己想做的事。那现在呢，找到了吗。” 池迟归不确定自己找到没有。 她现在对游戏很感兴趣。 从最初机缘巧合接触游戏、到玩了多种游戏、接手游戏公司，自己做游戏，甚至现在她已经开始筹建心中的游戏体验园区。 可她觉得这些都是出于兴趣。 她不是因为想在游戏领域走多远、有多大成就才这么做的——如果她想，何不买下看好的游戏好好运营呢。 要知道，现在投资数十亿在做的《修真录》在计划里还是个免费的风景党游戏呢。 可是如果说这不是她想做的事。 池迟归在游戏上的兴趣是一直以来持续最长的。 她曾接触过那么多的社团，并且学习过滑板、滑雪、学乐器、学画画。电影没少看、演出没少去，购物也不过随便动动手就应有尽有。 只有游戏让她不断地感受到快乐——虽然这些快乐都来自于不同的游戏。 那么，说游戏是她目前想做的事，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可以说是暂时找到啦吧。”池迟归想了想：“我目前在游戏的领域里探索的很快乐。” “以前我从来没想过你会对这种东西感兴趣。”空易神色怀缅：“以前你总是在做生意。” “我以前是什么样的？” 这个曾经很抗拒的问题很轻易地就从口中问了出来。 “你很好强，什么都想做到最好。” “你总是有很多志向，但从来不自己去实现，只是会帮助有相同志向的人，然后笑着看他们去打拼。” “我问你既然是想做的事，为什么不自己去做。你说天地间你最爱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挣钱。” “所以后来你把万年隆交到我手里，我就想，一定要把它经营好，给你挣很多很多的钱，让你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池迟归不知道怎么地，眼窝忽然一颤。 她又喝了口酒：“那我可托了你的福啦，现在我无忧无虑，生活别提多惬意了。” 空易失笑：“怎么就无忧无虑了。之前不是还因为室友的事心情不顺吗。” 池迟归摆摆手：“没恢复记忆之前是很介意啦。毕竟还是挺想和她们好好相处的。” 恢复记忆之后，千年的记忆让池迟归的眼界更加开阔，心性也更加健全。 她知道人和人的存在是有差异的，也因此不会勉强别人接受她的好意或者一定要和她相处的愉快。 “一个敏感高自尊的人，她还没有进入社会，身上还保留着最初的粗糙和毛刺。如果我是19岁，当然会因为这一切感到不适。可我两千多岁了。” 池迟归眯着眼睛笑：“不过是漫长生命里路过的一点插曲罢了。你会在乎一只在夜里偶然闯进家里的蚊子翅膀不小心挥过你的一根腿毛吗。” 空易：“我没有腿毛。” 池迟归大笑起来：“是啊，你这条龙哪来的毛。你头发不会是胡子变得吧。” 空易：“你也不是两千岁。在我这看，你也一万来岁了。” 池迟归不承认。 “死了的时候怎么能算，你不要把我说老了。” 她看向空易随意搭在膝上的手：“还记得小时候你总是揉我的头。没想到后来我成了师姐你成了师弟，我们俩关系却不好。” 她伸出手：“师弟，过来让师姐揉揉头。” 空易抢先一步揉了她的头：“你喝醉了。” “鱼怎么会喝醉呢。”池迟归挥手：“可我不是鱼了啊。” 第四道封印揭开后，她的龙角就不见了。 “那我是人吗？”她问空易。 空易不回答。 他垂眸看趴在腿上的池迟归；“师姐，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池迟归瞪大着眼睛看他。 “你给的原谅次数只有一次，下次见面，我要用掉它了。” “在那之后，可不许生我气了啊。” 第82章 新记忆 宿醉的感觉不算好。 池迟归再次醒来是在卧室。 这还是池迟归第一次喝醉, 等她拖着疲惫的身体洗漱完的时候空易已经不在了，大概是去工作了。 池迟归也不想去上班了。 她想了想：昨天一起努力了一天的其他人都休息了，我在家休息也没什么吧。 她用工作电脑给无忧发了消息, 让他通知人事招个专门对接游戏体验园的相关工作的经理，又把自己在万年隆考核系统里的状态改成了休假。 倒是难得的在工作日有空闲。 池迟归感慨自己：“明明还是个学生, 怎么弄得比上班的人还要辛苦。” 她收拾了东西准备去趟学校。 想起来之前米韵淇帮她联系园区的事, 池迟归从昨天拍的首饰里找了对耳环打算送给她做礼物。 出门前想了想, 她又在自己买的那些衣服鞋帽里找了另一对耳环。 从价格上来说，两个耳环很明显不等值。 只是池迟归觉得既然给米韵淇送了礼物，给云薇也顺便送一份也没什么。 毕竟都是朋友, 一起开心开心嘛。 等到学校的时候，池迟归的车刚停到车位上，一个人已经默默站在了不远处。 池迟归拔钥匙的手一顿。 她有点想把钥匙再插上，开车当场掉头离开。 不过犹豫了一下她还是解开了安全带。 慕慈哀怨的看着她下了车：“不躲着我了吗，师傅。” 池迟归：之前好几个月这学弟总神出鬼没的跟着她，池迟归一共回学校七八次，就见了他七八次。慕慈还总是一副哀怨的样子盯着她。 那多惹人误会啊。 池迟归躲了好几次。 现在她开始心虚了。 不过师傅该拿起来的架势还是得拿起来的。 她战术清嗓：“咳，前阵子师傅工作繁忙琐事众多，没能顾得上徒儿。” 慕慈淡淡道：“也不过是恢复记忆十几天不与徒儿联络, 同二师伯喝酒也不带上我罢了。徒儿相信师傅不是故意的。” 池迟归：“呵呵，你说的没错。”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83节 她在心里狂呼空易：“救命救命救命。” 空易：“他飞升之就不归我管了, 现在是道祖爱将，我也爱莫能助。” 还好慕慈再怎么也不至于跟她进女生宿舍楼。只是盯着池迟归把他从黑名单里放出来重新加上了好友。 因为慕慈总是大半夜发个“。”过来而将他拉黑的池迟归：“嘿嘿，加了加了。” 等池迟归逃也似的回到宿舍，云薇就打趣她：“怎么, 小学弟对你死心塌地了？” “别提了，没有的事。” “我刚看见他送你回来了, 喏现在还在楼下没走呢。你们不是在一起了呀。” 池迟归是不敢探头出去看的：“没有的事，我们有点故交，他是我一个晚辈。” “这样啊。”云薇有点失望：“还以为宿舍终于有人能开展点甜甜的恋爱了。” “这么向往爱情，你自己谈一个呗。”池迟归很久没有进行过少女心的谈话了，也来了兴致：“我们小云雀想谈恋爱，不是今天放出消息明天追求者就排到了校门外吗。” “我可是要做女明星的，谈恋爱影响我搞事业。倒是你......”云薇看她：“我们小池长得好、性格好还有钱，喜欢你的人那么多，你怎么都没个喜欢的人。” “真的就没有吗？不用特别喜欢也行，就那种一瞬间的心动。” 池迟归脑海里一下闪过空易被手机屏幕照亮的脸。 “没有。”她学云薇：“爱情影响我搞事业。” 说到搞事业，池迟归倒有了点别的想法：“对了云薇，我打算搞个影视公司自己拍拍作品，基本就是游戏衍生和剧情类的，你有没兴趣来给我打工。” “你之前不是说过假期的工作不能做了吗，回家不如过来跟我一起搞事业。”池迟归吸取上一次的经验，还额外补充了一句：“当然如果你有别的工作的话我也要向你推荐这个工作，毕竟我对要做的事还是挺有信心的。” 云薇笑笑：“选工作可不能草率，你跟我详细说说。” 等到米韵淇下课，池迟归把要送她们俩的礼物都拿出来，又三个人一起出去吃饭。 出宿舍楼的路上竟然不巧正面遇到了严雪。 池迟归是不可能主动和严雪打招呼的。 云薇倒是笑笑开口准备叫住她。 可是严雪却对三人置若罔闻，径直离开了。 米韵淇哼了一声：“清高给谁看。人越是缺什么，越是要表现什么。” 池迟归一听，原来米韵淇也知道了吗？ 米韵淇松开挽着她的手：“小池，我还没说你呢。怎么这种事你还要替她瞒着。要不是那天她突然找我说什么以一定会还我钱，我都还被你蒙在鼓里。” 池迟归反省自己：“是我滥好人了。别生气，请你们吃饭赔罪。” “还有你，云雀儿，你也胳膊肘朝外是不是。”米韵淇故作姿态：“今天你们俩可得跟我赔礼道歉。” 池迟归笑着弯腰：“是，公主殿下。” 云薇接话：“公主请~” 第五道封印解除的比想象中快很多。 真的，虽然为了花够这30亿她被狠狠折腾了一通，这新的记忆却来的很快也很短小。 池迟归抬手揭开一听可乐的时候，一段记忆忽然浮现出来，然就倏忽和脑海中的其他记忆一样归于平淡了。 “怎么了小池，盯着可乐发呆干什么。” 池迟归摇摇头：“我只是回忆了一下它有没有被摇晃过。” 她拿起可乐对准两人：“要试试吗，幸运儿们。” 云薇和米韵淇都惊恐摆手。 这段记忆很短。 短到池迟归在梦里也能完整的梦完。 在梦里她是一位公主。 真正的公主。 可是她的国家很小，骑着鹿一天就能从最远的边疆往返回国都。 这个国家叫子乌，它的国君是个好色之徒，可是举全国之力他也只娶到了十个老婆，唯一的孩子就是公主汝姬。 老国君四十岁的时候，公主汝姬刚满十五岁，有敌国攻打子乌。 当时正是战乱时候，子乌弹丸之地本来不足挂齿，但是一位天下赫赫有名的战神要率领军队途径子乌，很是顺手的就打败了这个小小的国度。 子乌的国君为求生路，要把公主汝姬送给战神当老婆。 汝姬很害怕这个毁灭了自己国家的男人，所以在被送去和亲的路上就跳下牛车逃跑了。 她骑着鹿在山间惊慌逃窜，没想到很倒霉的遇上了一群山匪。 还没等山匪对她动手，汝姬自己先害怕的跳下了鹿，然摔下了山直接摔死了。 恢复了记忆的池迟归：...... 她绝不承认自己是这个傻乎乎的汝姬。 至于山匪的脸她倒是记住了。 池迟归掏出手机恶狠狠的打字：【我死了以发生什么了，臭山匪！】 空山匪：【山匪？你怎么没想过我可能是来接亲的战神呢。】 池迟归愣了一下：【不可能，别骗我了，那个战神老婆都娶了十几个了，不可能是你。】 那种一看就很没有底线的人怎么可能做男主嘛。 空易：【你的嫁衣和首饰挺值钱的，我卖了换了笔钱，打败了那个战神，帮你报仇了。】 死人的衣服都不放过，这种人好像也没什么底线？ 【那你之前说过的彩蛋，是什么，给我讲讲？】 空易删删减减发来了一段话： 【如果你不逃婚，我会在路上劫走你，然我们可能会归隐山林或者帮你复国。听说你逃婚以我去追你，结果你一看到我就吓破了胆...】 池迟归把手机默默息屏了。 这算哪门子的彩蛋。 空易看着手机叹了口气，没说写在剧本里的那些见色起意。 他默默又编辑了一段话： 【最近有个商务要出国一阵子，十二月底之前回来。在外交流不便，有事通过网络与我联系。 这里跟你说一下解开剩余封印的要求： 第七道：在投资中赚到第一笔收益。 第八道：完成一笔收益大于投资的经济活动。 第九道：找到你真正喜爱并愿意坚持一生的事情。 之前一直提醒你接手万年隆，盖因担心你不能完成第七、八道封印的要求，如今看来不必忧心过重。 第九道封印解开绝非一日之功，倒也不必着急。 一切事情，务必等我回来，再细细说来。】 池迟归看到这条消息已经是第二天了。 不过大公司的董事长出个差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她只回了个ok。 这段记忆只是生活中的一段小插曲，池迟归休息了一天还是得回去上班。 她要忙的事可多着呢。 除了名下三家子公司的日常运营，还要跟进游戏体验园的进度。 还要经常去正在开发《修真录》的前哨工作室看看。 还要关注影视工作室的组建。 更别提马上还有十二月底《傀儡神域》的比赛。 她还想对那个失败的基金会进行一些修改。 开了一天的会以，池迟归的待处理事项表里又出现了池易控娱要举办的元日嘉年华活动。 除此之外，玄青竟然告诉她因为空易不在，整个十二月万年隆集团要出席的各类交际场所也要池迟归以第二董事的身份代行！ 池迟归：我只是一个学生啊！我想回去念书。 第83章 总决赛 池迟归暂代空易行使公司职权, 从始到终贯彻一件事就是：空易能做的让空易做，空易以前不做的她也不做。 因此比起核心决策，池迟归做得更多的是出席各类活动。 当然, 出席也仅限出席。 没有人跟她谈生意，基本就是寒暄一二以示友好罢了。 池迟归倒是因为这些应酬工作认识了不少老总夫人。 没错, 比起那些见面微笑, 打完招呼就告辞的“董事长”、“总经理”, 他们的夫人更有耐心和这位万年隆新推出来的小丫头玩玩过家家。 好歹是第二董事的身份，没人会在她面前挑事，可是却也没拿她当作可以交流的合作对象。 谈生意的事, 他们更爱找玄青。 夫人们则会谈谈上次拍卖会她买的某件珠宝——虽然池迟归本人已经忘了。 谈谈公司近况，无外乎是丈夫/儿子最近又加班了；你家和我家最近合作的还挺愉快。 还会聊聊八卦，比如某个小明星攀上了高枝，最近某个正热门的流量是谁捧出来的。 池迟归听得津津有味，却也觉得他们其实只是把她当成小孩子哄。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84节 我对万年隆的业务不感兴趣是真的。 你们在社交场上这么敷衍我就不对劲了。 不过她也知道让人家一下子就把她当成万年隆掌门人那么敬来敬去也不现实，毕竟单论个人能力来说，她目前是拿得出手的东西也一样都没有。 起码把那个做的乱七八糟的基金会搞搞清楚，再把目前接手的公司管好就顶天了。 池易控娱最近都在为1月1日的元旦嘉年华活动作为准备，据悉在当天不仅有大量的游戏同人、周边、cos, 还会邀请很多知名主播一起。 听无忧说他们从基金会招聘的实习生中有一位还是《江湖无贰》的星秀玩家，据说还是上个月评比出的江湖第一美女。 池迟归还挺欣慰的——起码这个失败的基金会也不是毫无作为。 只不过明年他们就会回归到常态化的基金会运作形式上了——池迟归是不想乱搞幺蛾子了, 众多助学基金会都采取相似的方式和运作模式，说明这种方式起码是有可取之处的。 比她自己胡思乱想的有用。 池迟归有钱归有钱，也不能当二傻子不是吗。 12月26号，《傀儡神域》世界赛的总决赛现场。 池迟归从接触游戏以来玩《傀儡神域》的次数屈指可数, 毕竟她的反应速度在键盘游戏里无疑是三级残废。 不过这不妨碍她盛装打扮坐在观众席。 其实原本应该在贵宾席的，那有她的老板专属席位。 然而池迟归是和米韵淇一起看过演唱会的女人——学过的知识她不会忘记, 最佳观看位置也自然不能错过。 总决赛现场的舞台直接对着看台2的第一层座椅，因此越是前排的位置，越能够清晰的看见选手的反应和比赛的现场。 主持人已经在按流程邀请选手们入场，池迟归先看了一段齿鲸的队伍宣传片。 她坐的这个位置很微妙，因为是绝佳的观看座位区域，聚集的都是今日交手的两只战队的忠实粉丝。 偏偏她的位置还在最中间，因此齿鲸的宣传片甫一播放，右手边就传来了雷鸣的掌声和欢呼，左手边则开始了此起彼伏的“嘘”声。 等另一对队伍bhk出场的时候，又变成了左手边欢呼，右手边嘘声一片。 坐在池迟归右边的小姑娘看她两眼：“你怎么都不激动，你是哪边的粉丝？” 坐在池迟归左手边的男生闻声侧目：“bhk出场了你都不出声，你不会是cs的粉丝吧。” 池迟归：“我，我是路人。” “路人你买这么好位置的票？这位置抢都抢不着。” 池迟归眨眨眼睛：“我，其实我是内部人士，坐的这是隔离带，防止两边粉丝情绪激动特地安排的。” 她一本正经的胡编乱造，俩人居然还都相信了。 场上已经进行到了播放赛前采访视频环节。 主持人问cs的战士juice：“对于这次比赛有信心吗？” juice晃了晃手上捧着的汽车模型：“必须有信心，今年的总冠军我们拿定了。” “看来juice选手对总冠军势在必得了，那你有什么想对bhk的战士guuo说的吗？” juice咧嘴笑露出整齐的大白牙：“等哥赢了比赛，带你兜风啊咕咕。” 之后出现的几位选手也都不约而同捧着汽车模型，还有个别选手情绪过于激动当着镜头狂吻模型的。 池迟归听见左边的男生说：“不是吧，cs缺钱到这样了吗连赛前采访都要给赞助商带货，太low了吧。” 女生反驳：“你懂什么，cs是豪门战队好不好，独资的从来不接商务赞助，他们拿的都是自己喜欢的车。” “自发的他们至于人人都拿一个？说不定你们豪门今天就陨落了开始带货，还一带好几个。” 嗯，他俩又开始吵了，火力还挺猛。 好在这时候解说忽然开口：“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发现啊，今天咱们cs人手一台豪车，是从吉马到卡伦再到捷尔利，个个都有。” 另一个解说笑：“这豪车模型也能算人手一个豪车？赞助爸爸们看看啊，及时联络我们赛事方，把广告费结一下。” 先开口的那个解说卖关子：“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可是听说了点小秘密。” “哦？” 摄像和麦克风收音还开着，当着场上所有人和直播间观众的面，解说道：“我偷偷告诉你啊，你别往外说：现在是豪车模型，赢了比赛就是真车了。” 全场一片欢呼，两个解说充耳不闻。 一个问：“真的假的，谁这么豪爽。” 另一个答：“不知道了吧，ns的老板自掏腰包，车已经买完了在车库停着了，就等比赛结束开过来。” 俩人竖起了大拇指：“老板，大气。” 池迟归：= =。 之前他们确实说过，会找个机会把送车这件事说出来，但是这比赛还没打呢就口出狂言，怕不是输了要被人嘲讽死。 这不好好打可就丢人丢到家里去了。 池迟归在全场的讨论中岿然不动——只要我看起来事不关己，谁也不知道他们在讨论我。 好在选手们很快就进入了比赛间开始调试设备，导播也在这时候开始全场随机切镜头。 能在这种大型比赛当导播的都有两笔骚操作，他们挨个抓场内的明星观众，比如退役选手、在役选手、知名艺人、游戏相关知名网红博主，然后就到了愉快的看美女环节。 池迟归津津有味的看着导播镜头一个一个抓隐藏在观众群体内的知名人士，然后猝不及防发现自己出现在了屏幕上。 她立刻举起自己手机对着镜头晃了晃，手机壳上的“ns”鲜明夺目。 “啊看来这是一位ns的粉丝啊，之前没有见过，导播快再切给我们看看。”解说笑着开玩笑，直到镜头切给下一位。 右边的小姑娘：“姐妹！我就知道你是自己人。” 左边的男生：“路人？” 池迟归默默放下了手机。 比赛正式开始的时候大家都顾不上私下里拌嘴了。 毕竟比赛局势千变万化，稍有不慎就会产生各种意想不到的神操作或者逆天团战。 池迟归怎么也玩过《偃师战场》，对于选手操作和细节看不懂，整体局势的判断还是有的。 起码在上帝视角下，这第一局ns的胜面还是很大。 bo5打完三场，比分已经变成了ns：bhk，2：1，比赛来到了决胜局。 池迟归掏出了手机联系战队经理，让他准备好提车，就在这时候导播的镜头又给了上了。 之后的半个小时这个导播好像吃了什么不良毒药，两边选手bp，他忽然切池迟归。 两边游戏载入，他忽然切池迟归。 两边爆发了一场激烈团战之后各自回家买装备，他又切池迟归。 右边的小姑娘满心疑惑：“你是什么明星还是主播吗还是哪个选手的女朋友，怎么都比赛了还一直切你。” 池迟归默默掏出手机告诉战队经理：【警告一下，别切了。】 消息刚发出去，ns抢下了bhk高地，初步奠定了胜局。 导播的镜头又切给了池迟归。 解说：“诶呦，导播导播注意了，喜欢的话我们找个工作人员帮你要个联系方式，不要一直看人家美女了。” 场上一片嘘声，导播终于不切视角了。 池迟归松了口气，却不知道直播间的弹幕已经是这样的了： 【这女的谁？】 【不会是选手家属吧？】 【不会吧多大排场，是要在总决赛现场出道吗。】 好在最后的关键时刻导播没再切视角过来，池迟归看着ns点下了对方的水晶，以3:1拿下了比赛的胜利。 在欢呼和尖叫声中，她看着ns接过了那樽金色奖杯。 池迟归没有等待赛后采访就先行离场，走出场馆的时候，属于ns选手的九辆跑车已经整齐摆放在场外。 而到了这个时候，看完比赛出来的众人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原来解说不是拿这件事开玩笑，而是真的...... #ns 总冠军#在比赛结束三十秒后就登顶了热搜第一名。 紧随其后的话题是#ns 豪车#和#老板大气#。 第84章 看八卦 在最初, 《傀儡神域》的总决赛也只是专属于那一小撮玩家的狂欢——虽然这个玩家群体比一般的游戏多得多。 当其中一支战队赢得了比赛，媒体和关注都投掷到他们的身上，哪怕不曾接触这个游戏的人也能够在数据的层层轰炸下略加了解。 而ns本身并不是一个没什么可以说说的战队。 且不说它本身拥有的实力强劲的队员和连续几年来打出的优秀成绩和庞大的粉丝基本盘, 单就获得了世界总冠军来说，它就已经称得上最近一周的话题度王者了。 何况ns在赛前赛后都为大家奉献了不少笑点。 比赛刚结束就有人做了表情包：ns的战士juice挥舞着他的赛车模型带着bhk的战士guuo骑在自行车上兜风。 然后观赛的观众走出了场馆, 被停在外面的一排豪车震惊了一下的时候, 才有人后知后觉的问出来：“不会吧, 真车啊？” 等到视频再疯传一阵子，ns官方再承认一下“这车确实是我们的”，然后做完赛后采访的选手们走出来再把这浑身上下闪烁着金钱光芒的车子们开走。 特地蹲守的粉丝录到了队员们潇洒上车一骑绝尘的样子, 对于ns的老板也就多了无限的遐想。 比赛时候还因为ns势头不错要把冠军收入囊中而一起玩梗“老板钱包危”，现在一眨眼人家把车都开你脸上了。 当一个有趣的梗照进了现实，疯狂玩梗的粉丝们又有几个不像打了鸡血一样呢。 在这样的前提下，“导播比赛期间屡次切镜给观众”这件事的讨论度也很难高起来了——毕竟比起素人美女，大家更爱看豪车。 可是别忘了，《傀儡神域》的女性玩家在整体玩家中占据了相当大的比例，因此出现一些双担观众并不是什么叫人意外的事。 比如男子唱跳团体aunnql的粉丝、团体成员方和放的个人唯粉、以及一些对家粉。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85节 因此当大多数人为了豪车和豪车背后的隐秘兴奋不已的时候，一小段比赛现场几次三番切镜素人的视频已经在几家粉丝团体里悄然流传了好一会了。 这张脸，就算是看着再陌生, 也能在同好的反复提醒下文艺复兴了。 于是在#ns 总冠军#占据了热搜榜第一的时候，一个叫#方和放富婆# 的话题也悄然挂上了热搜的尾巴。 【方和放生日大屏事件背后富婆亮相《傀儡神域》决赛现场, 导播屡屡切镜，究竟是谁的家属？小编这就带你探秘那个背景深厚的女人。】 【大家都知道方和放是十分著名的明星，那么大家是否知道他为什么能够在演艺事业上这么一番风顺吗？这离不开他身后的女人的支持...... 这位富婆今日也出席了《傀儡神域》的世界赛现场，看起来和选手也关系匪浅呢。 那么这位富婆究竟是谁呢, 小编这就来为大家揭秘一下..... 所以说因为大家都没能找到这位神秘富婆的社交软件，我们对于她的身份还不得而知呢。这可真是一位背景神秘的富婆。 好了今天的揭秘就到这里啦, 大家有什么想法欢迎在评论区和小编讨论哦。】 池迟归回家路上就看到消息了，她点进去一看发现这个小编不过是在那“我搁这给你搁这一下”，就随手把文章转发给无忧让他联系公关团队处理了。 这种文章里的内容可能还没吃瓜网友知道的多，池迟归没当回事，万年隆的公关一般也只会联系人删除就好。 结果过了两个小时，方和放的对家已经用这个话题洗了方和放的个人首页和广场，连#方和放富婆#的话题也被顶到了热搜前十。 这波属于梦幻联动，对家粉丝们拿着导播切池迟归的画面到各电竞大v的评论区发图询问，还创造了一个话题叫#电竞嫂子#。 图片自然是会被不断删掉的。 可是因为是在《傀儡神域》赛事直播中屡次出现过池迟归的脸，一个图被夹了她们就去再截一个。 甚至在官方的比赛回放里，每一次镜头切给池迟归，点开弹幕就能看见一大片的方和放应援色的“你嫂子来了”飘过。 更别说还有在状况外以为池迟归是哪位电竞选手家属的，也跟着弹幕乱喊嫂子。 最戏剧化的是，方和放随后就被偷拍证实他本人确实去了总决赛现场。 已经有不少人认定池迟归之后恐怕就会找个机会出道，这波八成是在为自己造势——不然导播干嘛几次三番切她镜头。 还没出道就疑似电竞比赛决赛现场和当红小鲜肉约会，这种绯闻怎么听都够刺激。 粉圈的狂欢莫名其妙搭上了电竞圈，各战队粉丝一脸懵的情况下也被带着吃了口新鲜的瓜。 吃着吃着大家一愣：诶这嫂子到底是谁嫂子？ 脑洞帝们一拍手：知道了，新欢旧爱嘛。 池迟归看着网上的讨论：黑人问号。 这次的传播可比之前大屏的事闹得大得多了，毕竟也是跨界联动。 池迟归的手机响个不停，等她跟玄青又打完个电话，她的社交软件已经在网上被曝光了。 还好池迟归一向不喜欢在网上乱发什么东西，社交软件也都习惯性的拒绝加好友和屏蔽陌生人消息。 比赛结束的时候才晚上十一点多，发酵酝酿了几个小时之后都已经凌晨三点了，网友们还在高强度冲浪，已经扒出了她的学校和专业。 再继续已经称得上是犯法的程度了。 于是当网友们如同瓜田里的猹一口又一口的时候，看起来早就已经置身事外但其实一直在被追问：“嫂子”是哪位选手的家属的ns俱乐部官方发了一张合照。 是池迟归和选手、教练及其他工作人员的合影。 合影上，大家都聚在刚得到的金色奖杯周围，选手们人手举着一个大家都已经眼熟了的汽车模型，另一只手拿着依稀看得见“房产证”三个大字的红本本。 池迟归就站在奖杯身边，毫无疑问的中心位。 官方戏谑配文：【激烈的决赛已经结束，凭借实力拿下冠军也确实让大家伙都松了口气呢。毕竟比赛期间@池老板一直在台下看着，选手们都拿出了百分百的努力来获得胜利。比赛一结束大家就忍不住找老板兑现奖品了，恭喜我队选手们喜提代步工具一台，首都别墅一栋。[对手指]皮下也想要，流下了羡慕的泪水。】 选手们纷纷转发，吃瓜吃到最后竟然融合了的网友们也流下了羡慕的泪水。 有对比赛现场的异常恍然大悟的： 【原来是老板啊哈哈哈，怪不得导播一直切。】 【ns全员紧张，因为老板就在台下。】 【笑死，导播真的坏，故意给选手加压力。】 有兴致勃勃吃瓜的： 【惊！嫂子变老板，电子竞技没有爱情。】 【“代步工具”。】 【跟“首都别墅”比起来，那不确实就是个代步工具吗。】 有开始狂吹老板的： 【老板大气。】 【老板好人一生平安。】 【我也想要这么有钱好看还大方的老板。】 当然也有早就反感娱乐圈粉丝病毒式刷屏的，早前记了仇现在一条条刷回去的。 【嫂子？高攀了您们。】 粉丝一个小时前还在刷【没有嫂子，丑拒不约，营销素人不要碰瓷我哥哥。】 现在就被还回来了：【讲个笑话，营销素人。】 【重新定义碰瓷。】 【没有姐夫，丑拒不约，软饭男不要碰瓷老板。】 如果这件事打打闹闹到此结束也就可以了。 池迟归本来都回家了，因为这件事又赶去了7号院，等折腾了一圈又回家，她已经困得不得了，洗漱一通就倒在床上睡过去了。 到了第二天，睡到十点多才起床的池迟归愕然发现方和放所在的团体aunnql今早八点发布了一条通知。 关于方和放【私联大粉，收受大额不明来源粉丝募捐】的通告。 对方表示“粉丝募资两千万”及为方和放“豪掷千万承包生日大屏”系粉丝个人行为，方和放不否认与相关粉丝存在私人联系，前往《傀儡神域》总决赛现场也是他个人行为，而公司对此毫不知情。 因为此事造成的不良影响，团体方面决定暂停方和放本人三个月内的所有演艺行程，令其反省。 通知发布至今已经有两个小时了，粉丝们的评论盖出去了将近五万层。 池迟归：？ 她努力回忆了一下，确认自己除了那次粉丝见面会以外再没和方和放联系过。 私联是个什么鬼。 连米韵淇这早就爬墙到别的明星那去了的这次也被网友们的挖坟行动重新波及。 甚至她还真的以为池迟归跟方和放私下联系了，生怕他们俩被拍到什么不知道的把柄。 池迟归只好斩钉截铁：“我俩真没见过，唯一一次就是他签了个名，当时你也在场。” 米韵淇一拍手：“那我知道了，八成是他被对家黑了。” 对于aunnql，米韵淇比池迟归了解的多：“你不知道吧，方和放最大的对家可不是别的团体的人，就是他们队里的那个c位金佛文。” 金佛文，在团队里的名字叫joe。 是aunnql团体公司某董事的侄子，在黑粉中被俗称太子。 第85章 股东会 当然, 目前来说米韵淇所说的算是捕风捉影，算不上什么真凭实据。 因此池迟归的第一反应就是翻翻自己的通讯录找找有没有接触过和对方相关的高管和领导。 很巧还真有一个，她在酒会上认识的一位夫人丈夫刚好是aunnql的经纪公司集卡娱乐的大股东。 “帮我约董太太喝咖啡吧, 就定今天中午，最迟下午三点之前。” 无忧很快就给了那边的答复：“董太太说两点钟可以在新城广场附近跟您喝杯咖啡。” 于是池迟归等到了两点准时到达了咖啡厅。 去之前她还是很自信的, 觉得董太太不会拒绝她：只是让对方出一个声明证实两人其实没有私联就好了。 她确实不怎么想看见自己和方和放以这种方式被人次次点名八卦。 没想到这位董太太态度虽好, 对于池迟归的想法却半点力也使不上。 “公司的事我是一向插不上手的。”董太太很抱歉：“你是知道的, 我嫁进他们家之前只是普通家庭出身，家里的生意他们是从来不让我知道的。” 这位董太太或许说话有三分保留和夸大，但是毫无疑问的按照她的说法, 她在家里的公司上是一向没什么发言权的。 池迟归这种时候也不能纠结于对方的话到底几分真几分假了，总之太太社交这时候毫无用处。 最糟糕的是，在约完董太太之后，池迟归甚至约不到董先生了——因为在很多人心里她确实一直是用夫人社交就能敷衍过去的人物。 董先生这里走不通，池迟归又去约了集卡的其他股东，毫无疑问都被各种理由推脱婉拒了。 这归根结底也是池迟归在平时和相关人群的接触中太不走心——她把每一次聚会都当成单纯的出席聚会，时间久了人家自然就当她是来玩玩的了。 一个没什么实权的第二董事，在他们心里可不就和名誉太太一个待遇吗。 池迟归这波属于自作自受——别的不说，单就集卡发的这个通知, 如果是空易x女明星，他们八成要小心点先问问空易的想法。 偏偏空易这时候因为出国也联系不上了——自从那天发完消息之后, 他们俩的消息就越来越少，上一条消息还是五天前发的。 最搞心态的是，池迟归这边千方百计联系不上集卡娱乐有权限的高管，却先接到了方和放的电话。 明星, 尤其是偶像明星，对于粉丝和绯闻的处理一向都是很谨慎的, 比如之前的生日大屏事件和这次的电竞嫂子事件，方和放始终没有自己发声，而是一如既往的保持了缄默。 而这一次公司都已经把诬告的脏水自己泼在他身上了，方和放还是始终没有发声，这也是被不少粉丝诟病的。 可是方和放本人来说则是另有苦衷：“抱歉，跟随团体演出后我的个人账号和通讯方式都受到了一定程度的监管，因此想要在网上澄清也无能为力。” 对方在这件事情后就被收了手机回公司训练基地闭关，这还是拿着其他练习生的手机辗转打听到的池迟归的私人联络方式。 所以池迟归就很不理解：“我们没有私下联络过，你为什么要认下这件事？” “他们没有问过我。” 方和放大概也很憋屈：“我最近的发展不错，得到了一些资源，所以......总之这一次他们主要是为了逼我暂停演艺活动，因此抓住了机会就乱咬一通，波及到你真的很抱歉。”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86节 最开始方和放只是想要对于“电竞嫂子”澄清一下的，他就辗转通过几个有印象的粉丝询问，希望能拿到池迟归的联络方式好跟她商量一下怎么处理。 结果手机被收上去，就成了私联粉丝的证据。 公司也只是在玩文字游戏：我们只说他私联粉丝，没说此粉丝就是彼粉丝啊，是看的人发散联想罢了，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归根到底是为了帮人抢他手上的资源。 要么怎么说呢，粉圈的粉丝也不是白混的，猜真相倒是一个比一个准。 挂了电话之后池迟归就更难受了——因为她这确实是被人当好欺负的软柿子捏了当枪使。 “没关系，现在都不见我的话，就逼他们来见我。” 池迟归有被集卡一干股东的做法得罪到了，她先让人给集卡的股东群发了一条消息，大概意思就是：我因为你们做出了损害我名誉的事情找你们，你们都没有空，看来我该想个办法和你们见一面了。 然后她在万年隆内部宣布，万年隆系所有公司和集卡（包括集卡几位大股东的其他公司）的相关合作都暂停，包括集卡旗下所有明星的代言和商务合作。 消息四点钟通过万年隆内部工作台下达，四点零五分池迟归就接到了董先生的电话约她一起吃晚饭。 看来对方到了这个时候终于意识到她这个“第二董事”不是个花架子了。 可惜，池迟归这时候没空了，她在接见投行的负责人，并且和对方做出了一套狙击计划。 商战可比池迟归想象中容易得多了。 没有电视剧里拍的那么多诡谲莫测，池迟归最初的目的是掌控话语权，让集卡娱乐公开发表声明澄清。 不过经过投行的分析之后，她的目标变成了搞事。 搞事分两步走： 第一步，大量收购集卡娱乐的散股，让池迟归成为集卡的股东——万年隆那出于礼貌的百分之三股份第一时间也转移到了她名下。 第二步：联络其他可沟通的娱乐公司，对集卡娱乐的艺人施展集体撬墙角行为。 不是不把我当回事吗，用太太社交敷衍我甚至都懒得出面搭理我。 那大家就股东大会上见吧。 池迟归的目标明确，因为不怕亏钱下手也稳准狠。 万年隆宣布和集卡娱乐停止合作的第一天，集卡娱乐的股票暴跌了11个点。 当大家纷纷猜测万年隆忽然针对集卡娱乐的原因时，池迟归已经趁势购入大量散股，持股比例达到了5%。 到了第二天收盘的时候，池迟归手里已经有了集卡娱乐7%的股份，无忧的工作电话也早就被各方打爆了。 池迟归头一次上牌桌，出手就这么凶，空易都破天荒的打了电话来询问她。 “没什么啊，只是忽然觉得这圈子看人下菜碟也是有道理的。既然都不按规矩办事，那就比比谁的拳头更大。” 空易在电话那头笑：“有点当年笑面三娘的感觉了。” “笑面三娘？” “某一世的你，诨号罢了。” 池迟归知道这属于继续付费才能解锁的内容了，没再追问：“我这么折腾，万年隆的损失也挺大的，你不介意吧。” “随便你玩。早就说了万年隆是你的。” 随便玩是不可能随便玩。 池迟归再小孩心性也知道一个大集团背后牵系着上千万人的饭碗，出口气就算了，乱搞也要有个限度。 于是当集卡被撬走了两个当家台柱和三个新势力艺人之后，池迟归给集卡那边发了会参加股东会议的通知，真真正正的跟这些约不到的大忙人坐在了一张桌子上。 和很多小说写的动辄某人股份51%成功夺取了公司管理权不同，就算是集卡娱乐这种规模中等、股东数量不多的公司，在市场中流动的股份也远比各位股东的持股少的。 比如那位董先生，他掌握着集卡25%的股份，看起来不多，但是集卡四位大股东加起来已经掌控了超过75%的股份，再加上零零散散的其他董事们，池迟归能在市场上买够4%的股份已经是很难的了。 当然，就像集卡知道掌握7%股份是池迟归的上限，池迟归也知道在万年隆的停止合作声明里坚持一周已经是他们的上限。 现在双方基本属于明牌打架，池迟归背靠万年隆，胜券在握。 对方可比她第一次联络的时候好说话的多了。 道歉声明？发。 澄清通告？发。 池迟归指尖叩叩桌子：“道歉，不是对我。关于你们内部管理失察，对股东和艺人道歉。澄清，澄清没有私联，说清楚那条通知背后究竟是因为什么。” 集卡的第二董事金董事面露难色：“这属于公司内部问题，没必要为了无足轻重的小误会就面向大众自揭伤疤吧。” 池迟归嗤笑：“因为你的内部问题，对着公众发布了错误的信息造成了他人名誉受损，内部人怎么不能出来接受批评？只有你内部人出丑叫自揭伤疤，我身为外部人被污蔑就活该？” 她掏出手机：“看看网上说什么，哦，他们说我‘原以为是拿嫂子碰瓷老板，原来是喜提老板当嫂子，希望ns稳住，不要把老板变嫂子。’怎么，你们的名誉是名誉，我的名誉就一文不值？” 金董面色尴尬。 池迟归忽然想起来什么：“对了，aunnql我挺喜欢的，开个价卖我吧。” 金董脱口而出：“不可能。” 气氛一下就尴尬了，其他人打圆场： “哎呀，这个，是公司的主力嘛，使不得。” “老金没有别的意思，他侄子也在团里呢，交给别人不放心。” “哦。”池迟归看指尖：“那就把你侄子留给集卡吧。听说还是c位？把你们主力的核心留下就是了，我只要几个无足轻重的，你们没意见吧？” “我没兴趣玩什么老板变嫂子，但是把嫂子变老板，还是挺有意思的。” 第86章 嘉年华 因为池迟归放出话来, aunnql除了金佛文以外的三位成员的经济合约将会是万年隆系和集卡恢复商务联系的第一场合作，集卡的工作效率远超她想象的高。 上午股东会刚开完，下午方和放和另外两个队友已经被打包送来了。 aunnql的官方光速宣布了公司变更及人员调动, 一时间网上舆论扑朔迷离。 有说因为方和放要糊了，公司壮士断腕保太子的。 有说其他人被神秘资方看重准备着重培养, 太子不离开故国谈崩了的。 还有说因为金佛文想要单飞踹开队友的。 池迟归笑眯眯开着自己的号上去转发了, 配文：【能当老板, 谁当嫂子。】 粉丝：【！！！！！！】 【？？？？？？】 【理想照进现实。】 【老板对方方方好一点，靴靴靴靴。】 【有钱人的追星。】 还有事业心贼强的粉丝已经在问归属公司、商务发展和演艺事业规划了。 而到了这个时候池迟归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万年隆系以前是没有艺人的，她该把这群人放哪儿？ 池迟归干脆让自己在管的报春鸟成立了艺人部：反正之前都买了影视工作室的器材了, 自己养两个艺人好像也不是不行？ 不过这样一来aunnql的工作资源和之前就很不一样了——以前他们会接唱跳舞台和综艺，偶尔舔到偶像剧和ip剧的饼已经很不容易了。 方和放那个让队友红眼的资源其实就是一部上星剧的男二角色。 来到报春鸟以后，方和放的第一份工作则是：带资进某名导电影组。 这部电影叫《风行》，是一部大制作武侠片，方和放一般是怎么也够不着的——然而报春鸟是这部电影的剧本提供和独资投资方，加两个演员进去不过分吧？ 事业粉拿到行程单简直不敢相信，池迟归却觉得自己影响人家前途了。 该去哪儿给她的艺人们找点资源呢，她看向了之前合作过挖集卡墙角的娱乐公司莫妮卡。 看来得招聘个娱乐总监了，或者找个厉害的艺人经纪？ 池迟归在待办事项下勾下新的一笔。 而这时, 池易控娱的元日嘉年华活动也开始了。 可惜节目单早半个月以前就定好了，买回来方和放他们太迟了点, 不然池迟归肯定是要给他们也安排上的。 嘉年华活动分为线上线下两个部分，线上是池易互娱旗下所有游戏都开展的嘉年华活动，会有一些优惠力度很大的折扣礼包和骗活跃度的废肝活动。 比如《偃师战场》推出了参与对局获取皮肤碎片兑换嘉年华限定皮肤的活动。 再比如《江湖无贰》推出了限定时装、限定特效和限定称谓，只要花钱就能买到。 一个骗肝一个骗氪, 泾渭分明了这波。 除此之外还有线下活动，地址就选在了池迟归选定的游戏体验园区——经过一个月余的紧急赶工, 这里的一个广场已经做成了嘉年华场地，每走一步就会有一款池易控娱的游戏在展示。 当然在最显眼展台位置也最大的就是《江湖无贰》和《偃师战场》了。 两者算得上分庭抗礼，在现场的活动环节也占据了半壁江山。 今天算得上池迟归的熟人大聚会。 不秋草和啮鲨其他人是被特别邀请来打表演赛的，他们会和《偃师战场》的知名主播和现场的幸运路人一起组队。 当然，也因此池迟归又一次见到了菜花。 她的《偃师战场》也很久没登录了，在后台看见菜花的时候打了个招呼，倒给对方吓了一跳。 之前和菜花并肩作战过的jiang给他介绍：“这是我们战队的老板，池总。” 菜花连连点头：“老板好，您可是大名鼎鼎，我哪能不认识。” 池迟归知道他这是说前几天那铺天盖地的八卦，跟他一起打游戏皮的久了，随口道：“再有名能赶得上你采花大盗一个q千里抢牡丹吗。” 菜花当时就愣了。 因为这是他之前的成名操作，利用多段位移连过三墙抢走对面红buff。 “您真的认识我啊。”菜花眼睛一下亮起来了：“老板也玩《偃师战场》吗，有机会一起玩。” 说完他可能感觉自己当着人家战队选手的面说带人家老板不太合适，自己有点讪讪。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87节 池迟归掏出手机：“你的带人实力我还是相信的。” 屏幕页面是她的初见名片。 菜花颤抖着手掏出手机扫了一下，一个备注为【池老板偃师梦 包班主】的好友自动跳了出来。 池迟归眨眨眼：“有空一起打游戏。” 一旁的jiang浑然不觉他们俩的暗度陈仓，还在嫉妒：“我都还没有老板的联络方式。” 池迟归道：“不是在一个群里，回去了你加我下就是了。” 池迟归去处理其他事情了，菜花却像被冻住了一样盯着手机。 jiang看他反应奇怪：“你怎么了菜花，我们老板确实人美性格好，但是一个好友位而已，你也不至于激动成这样吧。” 菜花：“连好友位都没有的人，你能有我了解她吗。” 导播已经在喊选手上台准备，菜花面带幸福的飘上了舞台：“我，菜花，一手拉扯啮鲨战队的老板长大，池老板当过我的专属小尾巴。” 不秋草路过他，听到这段话。 ......他扭头看了眼正在入口笑眯眯目送选手上台的池迟归：“明明是我拉扯大的。” 三局表演赛打完，时间来到了《江湖无贰》的主场。 coser们穿着门派服装表演了舞台剧，主持人笑着留下了瑶池的扮演者。 池迟归坐在台下看着，总感觉这人有点眼熟。 现场已经在提问环节了。 “感谢演员们的精彩演出。今天啊我们特别幸运的请到了我们《江湖无贰》玩家评选出来的江湖第一美女莓莓芝士，她也是我们正式服首开大区‘惊鸿一面’的第一瑶池，相信在场的很多玩家对她都并不陌生啊。” 台下传来一阵欢呼。 “那么想问问莓莓，是什么契机让你来到《江湖无贰》的世界，又选择成为一位瑶池玩家呢？” 池迟归：...... 台上这位姐姐好眼熟啊，眼熟到她脱口而出就是一个名字：草莓塔塔。 虽然严格来说俩人只见过一面，但是草莓塔塔的操作实在是由不得她不印象深刻。 所以，所谓的“退游不玩了”，其实是“退了这个区，去了新的区。” 池迟归盯着台上的人看了看：没记错的话，她还欠了句道歉没说。 那边草莓塔塔还在回答主持人的问题：“那么莓莓也是我们游戏里出名的实力与技术兼备的美女玩家了，能说说你是怎么成为第一瑶池的吗？” 草莓塔塔羞涩一笑：“第一不敢当啦，其实最开始我的装备和帐号也只是中上游，更多的是依靠技术弥补不足。后来加入了工会，依靠贡献换取了不少资源，慢慢的才让账号走到了前列。 我觉得《江湖无贰》是一个很考验技术的游戏，如果单纯充钱的话并不能让人变强，实力才是真正的硬道理。当然啦，我现在的技术也还是远远不够的，正在努力磨练争取更进一步。” 池迟归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怎么隐隐约约感觉有被刺伤到。 一系列游戏的活动接近尾声，池迟归也离开了观众席前往后台，没想到刚出场馆准备走特殊通道，就在门口撞见了草莓塔塔。 她还穿着瑶池的cos服，在隆冬时节冻得指尖发红，看见池迟归却像个天鹅一样端起了肩颈。 池迟归本来都想绕过她了，毕竟好几千岁的人了没必要和小姑娘置气。 一看她这副样子，她就想起来那个至今没收到的道歉。 没了前世的记忆谁还不是个小姑娘啊，池迟归也把胸一挺：“江湖第一美女，久仰了。” 草莓塔塔白眼翻到天上去：“不好意思，请问您哪位？” “真是太让人伤心了草莓姐姐，之前不是还一口一个燕子叫我，你不是还想和我结婚呢吗。” 草莓塔塔环顾一圈，见没有其他人才开口：“都是千年的绿茶跟我装什么聊斋呢，看我丢脸你很爽吧。” “我可什么都没做。” “看着我对着你的小号百般殷勤，怎么，姐姐舔你舔的舒服吗？” 池迟归真的回味了一下：“不怎么舒服，感觉你挺莫名其妙的。” “哼，我劝你也别当真，斗不过你是我棋差一招，要是个男的早就被我得手了。谁能想到你不是个男的是个女的，你有病吧玩个游戏还搞精分。” 池迟归：“是男的你就友好，是女的你就不友好，你不觉得是你自己有问题吗？” “我有什么问题。你不会觉得我是真想跟你来段轰轰烈烈的网上忘年恋才对你献殷勤的吧，有几个臭钱而已。有钱的男人是最好骗的，没想到看走了眼，遇上个女扮男装的。” 好像，她说的也没什么毛病。 池迟归只能感慨一句：“骗钱你还分男女，格局小了啊。跟富婆做朋友不香吗。” 草莓塔塔嗤笑：“富婆朋友？我现在的情缘一个月给我花几十万充游戏买包买衣服，富婆朋友能行？” 好像，也不是不行？ 池迟归犹豫了一下，觉得自己居然在设想给草莓塔塔花钱就很离谱。 她摇了摇头。 “那不就得了。有钱男人才有用，女人，除非搞拉拉，不然我和这种物种天生相克。” 池迟归无话可说。 “你怎么还在这，快走开我在等人。” 池迟归看她：“你不觉得自己还欠我个道歉吗？” “别做梦了。”草莓塔塔又翻了个白眼：“我又没做错什么。黑你的帖子可不是我发的，有问题你找菠萝。” 池迟归：“你顶着这么精致的脸怎么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 “好看吗？整的。”草莓塔塔等的车到了，她抖了抖cos服的袖子：“我这人一向只爱钱，你不是我的菜，别来烦我了。” 她拉开门，池迟归听到了一声娇滴滴的问候：“哥哥你怎么才来呀，冷死人家了。” 第87章 道歉了 池迟归正在为草莓塔塔这前后不一的表现恶寒, 心想不知道这车里是哪个倒霉蛋，就见驾驶位的车门开了，乔威钻出车来, 闪亮登场。 池迟归：好像也不怎么让人惊讶。 乔威明显是看见池迟归以后才下车的，一出来就颠颠的跑到池迟归面前：“姑奶奶, 您也在这啊。” 池迟归上下打量了他几眼, 欣赏了一下这位新鲜出炉的冤大头。 已经上车的草莓塔塔又下了车, 脸色隐隐约约有点难看。 池迟归看向乔威：“怎么，你最近不会在玩《江湖无贰》吧。” 乔威点点头：“咱们自家的游戏，怎么也得支持支持不是。” 支持的还挺努力, 支持出来一个第一瑶池，估计他自己的号也差不到哪去。 池迟归点点头：“挺好的，继续努力。” 多充点，让我赚赚，包和衣服什么的就少买点吧。 她还赶着去后台走流程，和乔威随便说了两句就走了。 到后台没一会最后一个活动也结束了，舞美切换成了山水背景图，池迟归走上台向今天来参加活动的人介绍了池易控娱新年大作。 由前哨工作室复刻重做的池易控娱品质之作《修真录》将会在今年三月份正式上架。 这款游戏的标签是：3d、开放大地图、高自由度修仙。 就在玩家们以为这会是仙侠版本的《江湖无贰》的时候，池迟归道：“本游戏为联机游戏, 不设内购，新用户售价15元, 《修真录》老玩家凭帐号可直接登录。” 不设内购！ 场下当即有人发问：“是真的毫无充值吗？只要15元？” 池迟归点头：“你能找到充值入口的话，一定是眼花看错了。” “不会是2d贴图假3d吧？” 池迟归当场放了段试玩vcr。 “池易控娱要倒闭了吗？你们要不要赚钱了？” 池迟归微微一笑：“没事，《江湖无贰》赚的很多。” 新的表情包又有了。 【江湖无贰赚的很多.jpg】 【修真录：看见这个钱了吗，我不要。江湖无贰：修真录充值这边请。】 【修真录竟是江湖无贰吸血虫！】 【吸得好啊吸得好。】 晚上嘉年华活动的庆祝现场, 他们包了一个五星级西图澜娅餐厅，在场的都是池易控娱的员工。 池迟归和主创高管们碰了个杯, 三盛工作室的主策刘盼盼更是举着杯连连给池迟归敬酒：“池董，人不可貌相啊，你这今天上台这么一说，《江湖无贰》日活跃突破了最近三个月最高，流水上升了3个百分点啊。” 大量因为《修真录》好奇的玩家涌入了《江湖无贰》，原本的玩家也因为想玩上没内购的新游戏充值更有活力了。 池迟归这波属于两全其美，一箭双雕。 刘盼盼感觉是有点喝多了，竟然拍了拍池迟归的肩膀跟她一副哥俩好的样子：“现在的年轻人是真的厉害啊，我跟你差了十岁，感觉差了两个世界。咱们新来的一个实习生，论年纪跟你差不多，这次嘉年华她可是也立了大功了。” 池迟归：很不舒服。 她不着痕迹的把刘盼盼的手挪开，又轻轻的向后仰，试图逃离他的酒气攻击。 好在刘盼盼自己已经转身了，举着杯子朝一楼大厅里正热闹着的员工们喊：“小秋呢，小秋，上来一躺，我带你认识认识池董。” 一个女生应声上了楼，从池迟归的角度只能看到她一头笔直的黑发。 等她上了楼再绕过柱子，池迟归一下就笑出来了。 瞧瞧这是谁？ “小秋”看到她的一瞬间脚步就不自觉地慢了下来，随后又勾起了乖巧的笑容好像无事发生一样。 池迟归估计她八成呀心里骂了几千字了，一开口却还是体面的：“刘总。”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88节 刘盼盼笑着给池迟归介绍他的得力干将：“池董，这就是小秋，燕秋。她就是你那个基金会介绍进咱们公司的，最开始是做美术的。结果你猜怎么着，小秋也玩咱们《江湖无贰》，还玩的很好，是什么江湖第一美女，你说稀奇不稀奇。” 池迟归勾着嘴角等“小秋”给她打招呼。 燕秋艰难的动了动嘴角：“池董好。” 池迟归点头：“嗯，江湖第一美女，有所耳闻。” 刘盼盼对着燕秋在团队的贡献和今天嘉年华的表现一顿夸，核心思想是希望燕秋能转正。 池迟归对上燕秋忐忑的眼神，随意点了点头：“既然工作做得不错，刘总喜欢，那你就说的算。” 刘盼盼高兴坏了，又敬了她好几杯。 池迟归笑笑：“刘总喝多了，稍微休息会吧。” 她也离开了包厢出来透气，一转头就看见燕秋在一边看着她，欲言又止。 “怎么，现在想跟我道歉了？” 燕秋脸色变了变：“也不是不行。” “你还挺能屈能伸的。算了吧我不需要。” 燕秋沉默了一会：“我以为你会辞退我。” 池迟归笑了：“我为什么要辞退你？” “今天我对你说那种话，之前还......” “你不是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吗，怎么，看见我是你领导开始害怕了？” “你认识乔威，是池易控娱的老板，连那个游戏都是你家的。所以......” 池迟归回头盯着她：“可别这个时候认怂啊，我不过是有几个臭钱而已。” 燕秋咬牙：“刘备为了生计尚且织鞋贩履，我为了工作忍辱负重点怎么了。” “乔威不是一个月给你好几十万，怎么为了我这的五斗米把腰都折了。”池迟归一只胳膊撑着侧脸：“既然你非要道歉，我也不是不能接受。” “对不起。”燕秋说的迅速，好像生怕自己后悔。 池迟归不紧不慢的：“我话还没说完呢。燕秋可没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是个好员工，工作做得还不错，我别的员工可没人一个月给游戏充好几十万呢。” “你别欺人太甚。” “怎么会？”池迟归看向她：“让草莓塔塔跟我道个歉很难吗？” “你只要草莓塔塔道歉？” “当然了，游戏归游戏，现实归现实。网络世界再怎么吵架不至于现实里对线你，对吧。” 池迟归话音刚落，燕秋也笑起来：“你说得对。那草莓塔塔得罪你了和我燕秋有什么关系？” 池迟归：？ 燕秋：“我的游戏id叫莓莓芝士，不认识什么草莓塔塔。” 池迟归：绝了。 “那莓莓芝士替草莓塔塔道个歉吧，不然我就找乔威跟他说说我玩游戏遇到过的一个负心女人。” 燕秋：“说好了不涉及现实呢？” “我跟现实好友分享点游戏里的八卦也犯法吗？” 池迟归给她指了另一条路：“你要是真的觉得不好意思，登录草莓塔塔的号，用传音给堂燕发一句对不起也行。” 燕秋掏出了手机。 “哦对了，记得先把名字改成草莓塔塔啊，我要截图留念。” 燕秋要气死了！她带着怒意说：“我没有改名卡。” “那就买一个啊。”池迟归也登上了现在叫【池鱼小号】的堂燕，买了改名道具把名字改回来：“你不会指望我送你吧。快点我已经在等你道歉了。” 这一天，池迟归终于拿到了等待已久的那句“对不起”，她喜滋滋的把大号名字也改回了【池鱼】，快乐截图分享给老良。 你看，玩游戏还是很快乐的。 有钱有有钱的快乐。 有权有有权的快乐。 有钱又有权，不仅生活快乐，游戏也玩得快乐。 至于游戏论坛上因为三个帐号的改名和草莓塔塔的传音道歉行为又被顶起了多少瓜田，那就不是池迟归该关心的了。 可能是物极必反吧，这么一个大仇得报的快乐夜晚，她解锁了新的记忆。 第六道封印打开了。 云枝是当朝御史大夫云瑞的幼女，排行老三，家中还有两位兄长。 她以为这是之前空易提过的“笑面三娘”，结果不是，因为在云府，男女序齿分开算，她是家里唯一的女孩，家中仆从都称呼她做大姑娘。 云大姑娘打小生的貌美如花还聪明机灵，是上京城同辈里数一数二的好姑娘，长到12岁的时候同辈女孩都开始学习中馈和准备议亲了，她接手了母亲的嫁妆铺子，两年里给铺子价值翻了五番。 到十五岁的时候，云大姑娘善于经营的名号传遍了上京，人人都知道云家有个招财福星。 当时在位的明帝正因为国库空袭忧心呢，不惜放下身段想跟这姑娘学学致富经。 云枝自然是尽心尽力对着明帝指导了一番，走的时候明帝还连连感慨：“可惜你不是个男子，不然我肯定立刻征你入户部了。” 按照云枝的方法，当年国库丰腴了三成，明帝抽出手来整顿吏治，摩拳擦掌准备御驾亲征北方。 临走之前明帝感觉不咋对劲：这姑娘生财大家都有目共睹，我打完架回来她恐怕到了要嫁人的年纪了，那不是便宜别人了？ 他在自己的儿子里一顿挑挑拣拣，选了个天天念经二十岁了还没娶媳妇的，大手一挥就给俩人赐婚了。 三月初七俩人拜堂成亲，三月初八明帝大军开拔，剑指西北。 这个算盘打的忒精的老头还不知道呢，结婚当晚小两口俩开诚布公地谈了谈，一个立志挣光天下之财，一个一心修道成仙。 大军刚出城百里，他精心挑选出来用来绑住儿媳妇的儿子就上山出家啦。 第88章 修坟墓 云枝嫁人之后日子过得还算平静：结婚了自然单独立府关门过自己的小日子, 公公出征在外这几年是没什么机会见面了，婆婆远在深宫十天拜见一回都是去的太勤了。 丈夫更别提了，远遁山中万事不管, 她就是家里的老大。 当然日子也有不舒心的地方，比如丈夫的老仆对他那点身家严防死守生怕云枝侵吞。 笑死, 加上这王府都还没她嫁妆多。 原本身为待嫁女孩, 对自己人生大事又哪有不看重的呢, 云枝也曾想过才子佳人花前月下或者夫妻相敬举案齐眉。 得知和这位皇子订了亲，她自然也是好好畅想了一番的。 托朋友打听打听这人如何，再亲自“偶遇”见上两次, 见那皇子生的端正脾气也好，她心里放心不少。 过三书六礼时在门后偷看的事也做过。 谁知道拜完堂成完亲了，洞房花烛夜他才说自己一心修道，对成亲没兴趣。 既不会和她生儿育女，也不会和她携手白头。 反而要收拾好行囊，只等明天天一亮就上山修行。 太可笑了，既然不愿意娶妻，你下什么聘书又干什么把人迎回家？ 纵使皇命难违，你自己不敢去抗争, 反倒把无关的人拉下水。 那皇子说：“吾本是不必娶亲的。” 是哈，皇帝让他俩成亲也不是为了他俩幸福快乐的。 云枝不是那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女子, 相反她十分要强。 所以俩人三言两语就划清了界限，说是夫妻，还不如饭馆里坐在一张桌上吃饭的路人。 既然这位皇子对老婆没兴趣，她自己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是了。 挣钱不比给别人当老婆香吗？ 云枝根本都懒得插手他们王府的事, 自己在外面置办了宅子，隔两三天回王府住一宿, 权当点卯上班。 剩下的时间她都用来挣钱了。 之前因为父亲是御史大夫，她做生意也怕闹得大了害父亲被弹劾，现在扯着皇子妃的名头用自己的嫁妆挣钱，钱都归她自己，有错自然归皇家。 打工人的究极理想就是为自己打工，云枝16岁就实现了梦想。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婆婆总催她生孩子。 婆婆是明帝后宫里没什么存在感的一个美人，自己身份低微，多年来能在宫里站稳脚跟纯粹是因为生了位皇子。 因为知道儿子是什么德行，这婆婆总劝云枝赶快生个孩子，以免儿子没了香火，老了没了依靠。 笑死，你儿子断情绝欲的功力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夫妻俩从成亲到现在也就拜堂的时候见过一面，一个在山上一个在京城，真生出来孩子了那才是出了大问题了。 云枝只把婆婆的话当成耳旁风。 嫁进皇家唯一不好的就是规矩忒多，云枝前两年还是很守规矩的，逢年过节该给丈夫送的礼一样也没落下——这位心向大道的皇子可能以为媳妇在婉转小意让他回家，不仅让仆人把礼物给还回来了，还让他带话把人教训了一通。 大意就是：我一心向大道，你不要总来烦我。当初结婚的时候都说好了的，你如果再来烦我我就把你休了。 云枝当着那带话仆人的面把东西都给丢出门了：“呸，当谁稀罕他，给狗扔根骨头狗还知道摇摇尾巴呢。” 仆人吓的冷汗直流，云枝借题发挥彻底搬到自己的小房子里，一心一意挣大钱。 等明帝凯旋回来，那都是五年后的事了。 他儿子已经成了上京城有名的道士，儿媳妇也赚得盆满钵满了。 忙着打架对这些一无所知的明帝：逆子啊。 他下旨勒令俩人都搬回王府住，还给了他们造人指标，让他俩一年内必须生个孩子。 云枝和皇子对坐在屋里炕桌上，一个噼里啪啦打算盘，一个一动不动打坐练功，连着十几天谁都没睡觉。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89节 然后俩人双双病倒了。 明帝：我看你俩要气死我。 一年之后俩人还是没孩子，一个住王府东院，一个住王府西院，府中间起了堵墙。 家门不幸是真的。 云枝二十五岁的时候，明帝驾鹤西去了，他的大儿子奉帝上台，云枝的丈夫封了个闲散庆王。 孝期一过，云枝连夜搬离庆王府，第二日一早庆王本人回了他山上的小道观。 奉帝：那啥，要不你俩领养个孩子，然后爱咋咋地我就不管了。 然后他们俩隔空领养了一个小宗亲的孩子，名叫和放，落进了宗谱，就成了云枝和庆王的孩子。 那之后俩人整整三十年没再见。 云枝死的时候五十七岁，临死前已经是天下第一首富。 她死之前握着养子和放的手说：“看见那座山了吗，你父修行之地，我此生不曾踏足一次。我死后就这一个心愿：把它给我买回来，做我的坟地。” 和放直接去跟奉帝要的（能白要干嘛花钱买？）。 他跟奉帝说：我父亲死在那座山上，现在我母亲也要死了，皇叔你把那座山分给我吧。 奉帝：你爹还没死呢，还在山上修炼呢。 和放：他都三十年没露过面了，说不定都死了三十年了。如果父亲没死，您把这山给我我正好给他颐养天年。 奉帝让他给气笑了，真就把那座山分给他了。 然后和放把他父王的道场给掘了，把云枝下葬在小道观的最中间还立了个超级大的碑。 据说庆王就是被他这么气死的。 从那之后那座无名小山也有了名字，唤做云愆寺。 愆：罪过。 和放用这名字责问他名义上的父亲对云枝的亏欠，这座山也替所有人记住了这一切。 云枝死了之后这段是额外解锁的，大概就是空易所说的小彩蛋了。 池迟归：你以为你把自己说的惨了点，我就不生气了？ 不过，和放啊，干的漂亮，我好喜欢。 池迟归大手一挥给方和放又加了两个影视资源。 无忧：“池总，您这样是不是有些过了？最近公司里有不少风言风语了。” 池迟归等电梯：“什么风言风语，又在传我们的绯闻？” “关于您和新艺人的传闻确实不少。”无忧很委婉。 池迟归严肃：“我视和放如子侄，自然要给他最好的。那个金董不也没少照顾他侄子吗，怎么我对儿子好一点就不行了？” 无忧：？ 刚好走出会议室的方和放：亲......妈粉？ 池迟归也感觉自己忽然说人家像自己儿子不太对劲，赶紧找补：“你看，我叫池迟归，他叫方和放，这名字一看就是一家人，对他好点怎么了。” 方和放：感谢亲妈亲爸。 这段记忆恢复了，池迟归却也没联络空易，他不是心虚逃跑了吗，她倒要看看他能躲多久。 再说了，一个记忆里几十年没说过话的人，有什么可怀念的。 她准备再去一趟云愆寺，祭拜一下自己，再辱骂几次空易。 第一次去云愆寺，她还只觉得这里环境不错很有底蕴。 第二次去就解锁了关于蝉孋的记忆。 那时候她看见自己和空易在一个庙里享受供奉还感觉自己逾矩了，现在想想，要是云枝还活着，庙都给他掀了。 这一次来，她先来祭拜一下自己。 古人还是有局限性啊，明明是云枝先死的先下葬的，结果那庆王死了以后没进他们家祖坟，居然也被葬在她这了。 俩人合葬在一起，坟墓居然叫“易道冢”。 池迟归：我觉得不行。 单论先来后到，这碑上也得立“云氏女首富枝”，他易道人在这个故事里配有名字吗？ 池迟归打算翻新一下这座坟墓，规格就参考现在特别流行的那种：汉白玉全包，鎏金碑刻，内嵌照片，还有探视窗口，甚至天黑了还能亮灯。 远在海外支楞着耳朵打听消息的空易：...... 再躲两天吧，风头有点紧。 折腾完墓地，她又去之前空易带她去的那个王府折腾了一圈。 没错，那个王府就是当年他们俩结婚的住所，当时空易介绍这是“我们的故居”，现在看来原来是你住东边我住西边的故居。 怪不得呢，给池迟归当导游的时候那么一问三不知的样子，现在池迟归本人都比他对这地方了解的多。 说实话池迟归被他搞得有点害怕，拼命回想自己之前和他去过的其他地方会不会有什么伏笔——实在是剩下没解锁的封印太多了，让她着实有点害怕。 光一个云愆寺就牵扯了两世，现在这个王府也沦陷了。 池迟归想到他们俩一起喝酒的山中别墅，脸上带了愁思。 这辈子和空易的相处还是都挺愉快的，没想到解锁完那些记忆，现在的感觉就像在糖里掺了屎，让她很是难受。 她这几天忙着缅怀自己带屎的糖，在王府旧址和云愆寺跑来跑去上蹿下跳来发泄负面情绪，去公司的时候反而少了。 难得有一天过去看看《修真录》的进展情况，没想到在厕所被人赌了。 燕秋直接把厕所门反锁了，气势汹汹问她：“不是说我道歉了，你就既往不咎了吗，没想到你是这种两面三刀的小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怎么，耍我很爽？” 第89章 去南省 其实和燕秋这点矛盾池迟归得到了道歉就已经忘却脑后了。 每天要做的事情很多, 她确实没什么时间再为难一个普通员工。 前提是这位“普通员工”没有在上班时间把她关在厕所里还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不过身为一个老板，池迟归愿意花费一点点时间来听听这位发疯员工的自白——毕竟她目前也没法绕过对方把门打开。 “你是不是有点激动，我不赶时间, 什么事可以慢慢说。” 这事还得从那天“草莓塔塔”给“堂燕”道歉开始说起。 传音是《江湖无贰》的一种特效机制，只要购买了传音道具就能够让想说的话在每一位在线玩家的屏幕上停留30秒——也就是所谓的公屏传话。 跟买最高档礼物在主播直播间超大字号发言是一个道理。 哪怕那天草莓塔塔只是简单的发了一句【对不起@堂燕】, 30秒也足够当时在线的玩家们大吃一惊并激情截图了。 顺势在论坛里翻出陈年旧瓜回味一番也是理所当然的。 美名其曰：念念不忘, 必有回响。 又因为这件事情其实来自不删档测试时期, 新来的很多玩家也没吃过这个瓜，个个闻声而动，倒是一下子热度不小。 “草莓塔塔”和“池鱼”的故事还是挺有看点的, 大家吃着吃着忽然发现：诶这“草莓塔塔”和那个江湖第一美女“莓莓芝士”好像是一个人呐。 比吃瓜更让人兴奋的是吃融合瓜，于是燕秋新号“莓莓芝士”这几天没少被人询问：“你真是草莓塔塔啊？” 一朝掉马，对燕秋影响最大的不是游戏里亲友的怀疑，也不是现任“男朋友”乔威的诘问，而是所谓“江湖第一美女”的名头从此岌岌可危——连带着饭碗不保。 她现在可就在《江湖无贰》项目组干活呢，甚至主策前几天才跟老板提过给她转正。 经此一事，无论以后她是想靠着在游戏里的名气变现还是拿稳这份工作都变得困难了不少。 第一反应，燕秋就觉得是前两天才兵戎相见并且厮杀过了一番的池迟归在背后捅刀。 毕竟有的老板也确实是那种当面体面人，背后出阴招的。 毕竟如果不是她使坏, 谁会知道“草莓塔塔”和“莓莓芝士”是一个人？ “那你猜我是从哪知道的。”池迟归翻了个白眼：“你自己去过线下聚会好不好，既然上台出风头, 就应该做好被发现的准备。” “不可能，之前那么久都没有事，怎么一遇到你就被人发现了？肯定是你说的。” 池迟归到洗手池边冲水，感应器自动挤出了洗手液, 她指尖交叉轻轻打泡：“要我说啊，若要人不知, 除非己莫为。可能确实是因为我让你道歉，这件事才被旧事重提。但是我已经得到你的道歉了，没必要还追着你不放。” “就像你说的，你是草莓塔塔，我又不去新区，莓莓芝士和我有什么关系。如果我真要计较，你早就从这栋大楼里走人了，你以为还有机会来厕所堵我？” 她随手把泡沫冲掉：“不如好好想想自己得罪了谁，挡了谁的路才被人翻出来挂墙头。” “建议从游戏里关系密切的人开始查哈，看看是不是谁觉得你也抢了她情缘。” 她这是讽刺燕秋当初以为“堂燕”跟她抢“池鱼”在贴吧带节奏的事。 燕秋听懂了，气的涨红了脸。 “你放心，如果这件事真不是你做的，我自己就会离开，再也不跟你有任何瓜葛。如果真是你做的，那我只能说你虚伪到令人作呕。” “请随意。”池迟归绕过她打开了厕所门：“不过要跟我再无瓜葛还是挺难的，我名下的产业遍布这个国家。当然，目前海外还没有很多，勉强可以用来过渡一下。如果你心意坚定的话，建议你有生之年想个办法去其他星球生活吧。” 之后的几天池迟归倒是很难得的有了闲心关注下之后发生了什么——从现实意义的层面上。 首先是他们这些天热热闹闹风起云涌的爱恨情仇被做成了ppt汇报——因为这波新旧服务器的梦幻联动，从其他各区服涌向“惊鸿一面”大区的新建小号不尽其数，甚至传音都比之前多卖了不少。 所以游戏运营商是真的会吃游戏里的瓜的——尤其是其中一位瓜主还是他们的同事的时候。 燕秋这几天明显过的不怎么快乐。 前一天领导老刘还在笑呵呵拍她肩膀说给部门加业绩了，后一天就有人爆料“江湖第一美女”在《江湖无贰》的游戏公司上班。 然后大家都开始猜她这么会搅弄风云，该不会是游戏公司的托吧。 燕秋的转正因此被卡停了。 毕竟实习生和正式员工可不是一个概念。 池迟归觉得再蠢的人这时候也应该知道是谁在背后捣鬼了。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90节 能把手同时伸向燕秋的生活和游戏世界，二次元和三次元的交界可远远没有想象中那么广泛。 再然后，池迟归在论坛上吃到“莓莓芝士”和好友“芒果慕斯”的友情破裂瓜的时候，也就毫不感到惊讶了。 这位“芒果慕斯”，正是“莓莓芝士”形影不离的室友和游戏好友“菠萝派派”。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是真的，“菠萝派派”对好友背后插刀，也不过是因为二人同是一起打游戏，“草莓塔塔”偏偏屡次出人头地，自己却始终岌岌无名。 等看到室友不仅成了“第一瑶池”和“江湖第一美女”，更是因此得到了加入万年隆并转正的机会，被柠檬袭击了的菠萝派派看着自己的挂科成绩单，选择做个小人也只能说是破罐子破摔了。 网友给他们俩起了个组合名，叫做“柠檬茶”，不得不说很是精辟。 昔日好友反目成仇，“莓莓芝士”和“芒果慕斯”都离开了游戏——当然究竟是不是又换了什么其他id就不为人知了。 燕秋就这么忽然消失在池迟归的视线里了：最开始只是又变回了实习生，然后回去做她的美术了，再然后就不见踪迹了。 最后一次听到和她有关的消息是一月末。 池迟归正在期末考试，忽然收到了乔威的消息。 他正要趁寒假回家，问池迟归想不想同行。 原话是这么说的：“南省气候温暖，比首都过冬舒适。之前答应过爷爷务必好好招待您，不如跟我一起去万年隆起家之地看看？” 池迟归还没去过那么南的地方，听说哪怕是冬天最冷的时候他们也还二十几度，有点心动。 不过她没立刻答应，只是说看看有没有工作安排。 挂电话前随口问了一句：“对了，上次在嘉年华的时候遇上的那个你那个小女友，怎么最近没见了。” 乔威在电话那边明显愣了一下：“你说哪个？哦哦，她啊，分了好几个礼拜了。” 池迟归看了眼日历：满打满算也就俩礼拜。 二月初，池迟归坐上了前往南省的游轮。 这是一艘从首都出发的豪华渡轮，总共16层有超过700个房间，船上不仅有各类酒吧影院娱乐场所，舞会场地宴会厅，甚至还有泳池和高尔夫球场。 池迟归入住的是乔威替她准备的贵宾仓套房——带私人管家那种。 这次旅途会沿行初国海岸线航行13天，从温带直达亚热带。 池迟归安置好行李就到宴会厅找乔威，他正在和几个同样搭乘渡轮的客人寒暄。 毕竟船是他们家的，他招待客人也是地主之谊。 池迟归没凑过去，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喝红茶。 热腾腾的红茶泛着袅袅香气，一个身段火辣的女孩坐到了她身边。 “池姐，怎么自己在这喝茶。”她看了眼那边应酬的乔威：“我也被丢下啦，来找你凑个对。” 这姑娘叫麦粒，是乔威的新女友。 上船前乔威还特别叮嘱她：“姑奶奶，记住了哈她叫麦粒，您别喊错了我还得买包哄。” 池迟归是对这人这臭德行无语住了。 有钱的男人真的没一个好东西。 她跟麦粒说：“你喜欢他什么啊，就乔威这个样。” 麦粒捂嘴笑：“那肯定是喜欢他有钱啊。” 确实，谁不喜欢钱呢。 可是，“别人有钱不如自己有钱，对吧。他有再多钱，能给你花几个，买两个包送你点礼物罢了，何必在这浪费青春呢。” 麦粒笑笑：“有的人一出生就有钱，有的人靠能力赚大钱，有的人啊，靠着年轻挣点快钱。我没打算跟他长长久久，只不过跟他在一起两个月，我可能轻易就能借着他做到原本需要十年八年才能做到的事。各取所需罢了，何乐而不为呢。” 云枝曾经也是这么想的。 借皇家便利为自己的生意开方便之门，不过是牺牲了婚姻罢了，又何乐而不为。 可是那五十余年的生命里，她又岂会毫不在意呢。 大概是憋闷在心里一生都不能疏解的苦楚吧，才会让她死前都掩盖不住自己的怨愤。 连和放都知道她是在乎的。 摆放在桌上的手机震了震，一条消息弹出来。 【易：飞机着陆了，在哪？】 前天睡前，池迟归接到空易会在今天回来的消息，也因此她打电话给乔威敲定了今天出发。 现在游轮已经安静的漂浮在海面上，空易乘坐的飞机或许刚就曾从上空路过。 【易：还生气呐，给你带了礼物。】 她随手按下电源键：“哦？你想做的是什么事？” 麦粒勾了勾衣襟：“我想建立个属于我自己的服装品牌，像我身上穿的这件这样。” 第90章 设计图 麦粒自然不是她的本名。 或许是有心讨好, 也或许是两人相处还算愉快，麦粒对着池迟归称得上交浅言深。 她其实是比乔威还要年长一岁的，只不过16岁就已经辍学出来打拼, 也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快五年了。 据她自己说，刚出来的时候什么都做过, 在理发店打杂工, 在饭店当服务员, 在小服装店卖衣服。 因为长得好看，身材也辣，给老板的网店拍模特图, 竟然也意外有了点名气，开始做衣模。 在行业里走得越久，她反而越坚定自己的想法，想做个属于自己的服装品牌。 麦粒是知道的，只会闷着头做事在行业里不可能闯荡出头，因此一边在大学里蹭美术课、服装设计课，一边也铆足了劲一心找机会往上爬。 她和乔威就是这么认识的。 当乔威的女朋友，乔威给她出了学费让她在一个民办专科挂靠混学历，目前重读大一。 “毕竟有学历才好办事嘛, 我也知道歪路子走不长久的。” 虽然俩人心知肚明的这段“感情”也就是玩玩，真相处起来却一个比一个全情投入相当入戏。 这个端着盘葡萄：“亲爱的, 应酬辛苦了吧，吃点葡萄润润喉。” 那个就自然而然地张开嘴接过喂过来的葡萄：“还是你心疼我。” 然后俩人在池迟归对面自然而然地接了个吻。 池迟归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立刻就起来了。 她至今为止接触的朋友一个算一个都是纯白色的牡丹花，偏偏这俩人在她面前总在各种清奇的角度就开黄腔。 池迟归最初是听不懂的，后来恨不得自己没听懂过。 我不干净了, 罪过罪过。 她看着“情到浓时”的这两个人是真的很烦，干脆勒令他们俩没事不要在自己眼前碍眼。 因为不想搭理孜孜不倦发消息的空易, 池迟归把手机扔进房间抽屉里，自己则在甲板上看海。 渡轮从首都开往南省，速度不算快，途径的海域也都是难得的风平浪静。 唯一美中不足是太阳不够明媚，因此海上不是夏天那种清爽明媚，反而带着点说不出的沉静和暖意。 位置最低的甲板离海平面只有三米高，是一处下弦的平台，隔着栏杆池迟归席地而坐，吹着风，听轮船破开海浪的声音，倒是难得的心态平静。 她只是坐在那放空自己，好像想了很多，也好像什么都没想。 抛却随着封印解开的那些记忆不说，在将近20年的人生里，池迟归最大的愿望大概也就是看海。 上一次看海时的境遇与今日已然不能同日而语，反而心情倒是出奇的一致。 她偶尔会回忆下自己对着鱼缸说话的样子，有时候会想起来他们第一次见面，还有空易笑着说随便花的时候，被欺负了立刻帮她出气的时候。 记忆最初解锁的时候，她对他是何等的依赖，甚至曾经觉得对方是救她于水火的神。 至于后来，呵呵，不说也罢。 但是池迟归觉得自己确实是在和空易越来越靠近了的。 不是救世主和他的信徒，不是龙君和他的小鱼，也不是道幸道直这一对师姐弟。 仅仅是池迟归和空易。 她还挺喜欢他的。 谁能不喜欢一位（只对你一个人）有求必应、随叫随到还慷慨大方的男人呢。 刚认识的时候池迟归也和朋友开过“大佬和他的小娇妻”的玩笑，说心里一点期待都没有是完全不可能的。 更别说他又是送泳衣，又是搂着她滑雪，又是常在生活中展现出一些带有独占欲的小细节。 池迟归有时候觉得他确实是对她有独占欲的。 有时候却也分不清那到底是“长辈的关照”还是在“履约”。 不过她很少花很长时间想这些。 感情不是生活的必需品，更不是治病的急药，她也只是顺其自然的任一切继续。 毕竟还有那么多那么多记忆没有解锁，或许她现在所纠结的一切过去的她也纠结过并且早就解决了呢——至少小池9.0能和空易打赌，肯定是知道了一切的。 只是这一次，云枝那几十年憋闷在心里的，因他而起的本不浓烈却戛然而止的情思，在漫长的岁月里又经过了反复的发酵，竟成了梗在心口难以纾解的怨愤，像一颗苦胆噎在喉口，日日苦涩又吞咽不得。 这就是云枝留给池迟归的记忆。 她赚钱赚得很愉快，在还债的进度上推进了长长一条，可池迟归却很难因此感到如释重负。 过往的记忆空易全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可他却和她相处毫无异样。 是他们在那些未知的记忆中已经达成了和解吗？ 还是他其实本来也不算在意？ 池迟归想起自己在最茫然的那段时间曾问过空易：“我们是什么关系。” “我们，欠债人和债权人的关系？”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91节 这是空易当时的回答。 池迟归的心像是一团乱麻。 属于云枝的部分拉扯着她，让她想对着空易发泄怨愤，属于池迟归自己的部分却让她理智，因为那一切早就已经是过去的事。 不要靠近感情，那真的会带来不幸。 在甲板上吹风的活动因为天黑而告一段落。 池迟归去船上的酒吧点了杯酒，看着酒杯又忍不住想起来那时候空易跟她说：“独自出门，不可酗酒。” 现在她已经能够在脑海里屏蔽空易的传话了，他更是不敢隔着千里捏碎她的酒杯。 怎么又想起他了。 晦气。 池迟归摇摇头，举起杯子一饮而尽，跟喝水一样，喝完了什么事都没有。 第二天她又到自己的老地方吹海风。 只不过原本空荡荡的甲板上多了套遮阳设备，还配备了个服务生。 池迟归在麦粒的热情邀请下跟她一起坐下，有一搭没一搭的喝两口，甚至还吃了块蛋糕。 是块草莓的千层。 池迟归就又想起来草莓塔塔。 燕秋和麦粒是全然不同的人。 这是池迟归从第一眼起就能从她们身上品读出来的。 同样是毫不遮掩自己的功利心，燕秋的攻击性很强，她是野心勃勃也敏感的，费尽力气得到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因此也害怕失去。 可麦粒，她身上有种让池迟归说不出的坦荡。 坦荡的可爱，让人喜欢。 比如同样说自己是为了钱，看见麦粒，池迟归就会好奇她的服装品牌会是什么样子的。 池迟归对衣服品牌的了解不多，但穿多了精心挑选的品牌服装，基本的眼力还是有的。 麦粒今天穿了很简单的吊带上衣和九分裤，因为海风仍凉，上身还套了件材质清透的外套。 看起来很简单的搭配却也暗藏心机：无论是吊带腰侧边可以更好修饰身形的褶皱还是九分裤裤脚别出心裁地三层渐变色牛仔布都让衣服本身增色不少。 见她好奇，麦粒大大方方的让池迟归打量，开玩笑似的道：“还不错吧，我现在事业刚起步，投资的话还能当大股东，不考虑一下？” 池迟归立马就道：“ok啊。” 麦粒明显的愣了一下。 “我觉得你的事业应该挺有发展前景的，跟乔威混能有什么前途，跟我吧，我投资你啊。” 池迟归又重复了一遍：“我投资你，给你介绍资源，把你的品牌发展起来还是不难的。” 麦粒闭着眼睛深呼吸：“你说的还挺有吸引力的。可惜我没办法接受女女。” 她恨铁不成钢：“我怎么就是个女的那，我要是男的我就答应你了。” 池迟归：姐姐，这使不得。 她的投资真的就是单纯的投资。 不是正好下一道封印的解封条件是投资获得一笔收益嘛，池迟归挺看好麦粒的。 单看实力，她颇有巧思。 听她的经历感觉也挺上进。 而且还很会做人，交际能力也不差。 有万年隆的资源在，难道还怕她不能成功吗？ 池迟归心里有了成算，给麦粒递了自己的名片：“我目前手头还没有服装和时尚业的公司，等我三月份回去了找一个过来，那时候再联系你，咱们具体谈合作。” 麦粒看了眼她的名片，默默掏出了手机：“加个联系方式吧，你这名片上不是你自己，我不放心。” 池迟归的手机没带来，只能无奈道：“我还能跑了不成？” 麦粒语气发飘：“难得遇上个傻，不是，有眼光的投资人，我怕你跑了。” “放心吧，跑不了。再说了不是还有乔威呢，我跑了你找他算账。” 麦粒站起来：“我带了些设计稿上船，这就回去拿来咱们一起欣赏一下。” 她一边往回走一边跟池迟归说：“你别跑啊，我马上回来，五分钟。” 提前开启事业新版图，在游轮上的日子也就不算难熬了。 她和麦粒看完了之前的设计图，并且还就地取材用大海脑洞了一个新系列。 还好池迟归之前在寒假学了两笔美术，有自己的想法也能别别扭扭画出来。 然后再经过麦粒手一改，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图案精巧。 她们俩激情工作了一个礼拜，一套夏日常服的设计图就出来了。 池迟归甚至打算马上就拿出手机联系玄青把服装公司要到手，后来想想还是算了。 放假的时候就别给自己添麻烦了，设计图好好的放在那又不会跑。 更何况...... 池迟归看了眼在一旁沙发上瘫坐的乔威：“你在这干嘛，好碍眼。” 乔威：“这是我的房间，你对面是我的女朋友，你说我在这干嘛？” 池迟归看了眼埋头画图的麦粒：爱情让人发狂，乔威都敢这么和她说话了。 第91章 咱姑姑 随着船行到亚热带, 海上的气温也明显上升了不少，池迟归这回是真的天天呆在甲板上，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舷窗太高, 让她没有办法和海面近距离接触。 “行船过程中船侧掀起的洋流和暗涌足够将掉下去的一切物品翻搅裹挟，为了生命安全考虑, 建议你还是不要太靠近边缘。” 至于和大海亲密接触, 到了南省那还不是有的是机会？ 抱着这样的期待, 船暂时停靠在明珠港。 其实如果是正常客船，一周的时间就已经足够从首都到南省，只不过他们上的这艘是观赏性游览船, 不仅速度很慢，中间还有屡次停靠。 明珠港正是停靠的第一站。 在这里他们甚至还有一夜的停泊，专门用来开一场商务晚会。 船上原本的旅客们都被提前告知了晚会，因为对方没有包场，他们只要不要贸然闯入宴会厅就没什么问题。 池迟归则和麦粒暂时下了船，乘坐他们往来载客的小艇到明珠市。 姐妹逛街，核心就是一个逛，哪怕目前各大商场品牌店在售的衣服池迟归早在十一月就已经挑过一遍了，也不耽误她和麦粒开开心心又买了一天。 毕竟和做服装的人一起买衣服, 切入点就很不一样。 头一次有人一边逛街一边给池迟归介绍这个褶皱起源于哪个年代，那个经典格子是从哪来的。 不得不说身为一个外行, 池迟归有被这一手震惊到。 等俩人回到船上都已经凌晨一点多，她们都没力气再折腾，在房间门口道别，各回各家。 池迟归一推开门, 就感觉房间里不太对劲。 平时这间套房也会有工作人员来打扫，但是他们会很谨慎的保留客人的使用习惯, 比如随手放在一进门玄关的包包和天天睡前放在床头柜的水杯，哪怕是打扫过了也还会一如既往的放在原地。 可现在随手放包的地方正放着一大捧黄玫瑰。 黄玫瑰的花语，是幸运，也是逝去的爱或为爱道歉。 不知道送花的人心里更适合哪种解释，然而池迟归只是随手拿起那捧花丢出了门口，然后重重关上了门。 她换鞋进入房间，这才发现小会客厅的茶几上还放着一个礼盒，看盒子大小里面八成是什么项链或者手环。 她权当没看见，路过小厅进入卧房，愕然发现床头柜上的水杯里也被人插了一支淡黄的玫瑰花。 那是她用来喝水的杯子。 池迟归沉默了一瞬，在杯子旁边看见了一支手机。 这要是什么悬疑案发现场，打开手机多半是个恐怖图片页面，也可能是她的日常偷拍照或者在接通的视频通话。 还好，手机的屏幕干干净净，因为没有锁一被拿起就亮了起来，白色的底图上是四个整齐排列的汉字：说说话吗。 进到桌面，显示的是一个拨号界面，电话号码已经输好，只等她按下拨号键。 池迟归赶紧把手机电源键关了。 还好她反应快，差点就把拨号键按出去了。 在房间里环视一圈，又发现了大大小小的礼盒，池迟归也没心情睡觉了，她拿了两套日常衣物，联系私人管家让她给自己重新安排间卧房。 管家面露难色：“目前只剩下标准间还没有被定了。” 池迟归无所谓，她对于新的房间只有一个要求：“任何人问你，别说我搬走了。” 她没找管家的麻烦，只是抱怨了一句“怎么什么人都能随便进我房间”。 这个“什么人”当然不是指路人，有那个闲工夫做这种事的，大概只有空易一个人。 池迟归懒得计较，纯粹是因为知道如果空易想做，乔威见了他也只能助纣为虐。 她现在一个眼神都不想给这男的。 第二天来找池迟归的麦粒就扑了个空。 好在最后她还是在甲板上看见了她。 “怎么躲这来了，早上找你都没在？” 池迟归报了个房间号给她：“别告诉别人，你自己偷偷来。” 麦粒莫名其妙：“好好的顶级套房不住跑去住标间，怎么，昨天购物完回来你忽然发现你家公司破产了？”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92节 万年隆破产？ 池迟归思考了一下感觉还有点心动。 不过这件事想起来爽，实现起来有够难的。 她犹豫了一下，决定跟新交的姐妹淘说说心里话：“假如你，我是说我有一个朋友，不对，是你有一个朋友，她在之前生活地方遇上了一个人。他们不太熟啊，以前熟过也不是特别熟，半生不熟那种，然后也很久没说过话。” “后来两个人有了点矛盾，现在你朋友自己跑出来了，还拉黑了对方，结果发现对方追过来了。 追过来就算了，他不当面道歉，趁你朋友不在的时候到你朋友的房间里又是送花又是送礼物，还拿你朋友喝水的杯子养花，还放了个手机在床头柜上。” “手机屏保上写着：说说话吗，然后桌面上还是打电话的页面，想要让你朋友给他打电话。你怎么看？” 池迟归说了长长一串。 麦粒：“那个，虽然可能性别从你的叙述中很清晰，我还是得确认一下：你朋友，不对，我朋友是男的女的，对方是男的还是女的。” “你朋友是女的，对方是男的。但是他们俩真的关系很纯洁啊，一点关系都没有。” “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们俩为什么会闹矛盾，那男的为什么要追过来？” “以前有点关系。” “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亡夫和亡妻。 池迟归美化了一下：“是结婚一天就离婚了的前任夫妻，离了几十年了。” 麦粒：“最开始听你说我以为是个我就是我朋友的故事，离了几十年了啊，这什么夕阳黄昏恋吗？” “你别管那么多了，你就说这个事你怎么看？” 麦粒握拳：“太可怕了这个事。姐妹你想想，女方都已经跑出来了，男方居然一言不发跑过来，进了对方房间。那些所谓的花和礼物不过是温情的装饰品，咱们得透过现象看本质，本质是什么？本质是你都已经在躲着他了，他还能不经你允许随便进出你的房间！” “太恐怖了，隐私何在，人身安全何在？今天他能进你房间用你的水杯养花，明天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你绑回家埋在花园里种花！” 麦粒摇摇头：“这种人太可怕了，是潜在的法制咖。” “不是我。”池迟归狡辩：“是我的姑姑和前父。” 不过她觉得麦粒说的太对了：“那你说现在我姑姑该怎么办呢？” “这个不急，你得先跟我说说具体怎么回事。他们不是都离婚几十年了吗，你前姑父怎么忽然追过来，难道是什么她逃他追他们都插翅难飞的爱情故事...四十年后的番外？” “是这样的。”池迟归一本正经的说瞎话：“我姑姑和前姑父结婚是家族联姻，结婚当晚两人就分道扬镳了，只不过因为怕影响不好一直没领离婚证，前姑父一直在国外待着，我姑姑一直没再嫁人，领养了一个孩子独自带着孩子长大。” “然后前姑父就差不多十来天之前吧，忽然传来消息说要回来，我姑姑不想见他就自己跑出来了。结果还是被追上了。” 麦粒咂舌：“按理来说三年异地法律上就自动离婚了哈，咱姑姑现在是单身，这男的犯法了。” “只不过咱姑姑还领养了一个孩子，是她自己名义领养的还是两人共同名义啊？” “共同名义，孩子随我姑姑前夫姓。他们俩都没自己亲生的孩子。” “那就不好办了啊，结婚前做没做财产公证？分居有没有财产分割？” 池迟归摇摇头：“都没有。他们家的公司从来不让我姑姑插手，但是我姑姑有自己的事业做的还不错。” “那她前夫的事业怎么样？” 池迟归睁眼说瞎话：“他只会吃喝玩乐，一分钱也没挣过的。” 麦粒拍手：“那他忽然回来肯定不是因为喜欢你姑姑啊！你想想，他一个人在外面，还不会自己挣钱，吃穿用度不都是要靠家里。他这个岁数了，怎么也有五六十岁了吧？” 池迟归头点的毫不犹豫；“六十多了。” “他六十多了，就算是一辈子靠家里的，现在家里的小辈也不愿意照看他了吧，顶多按时给一笔钱就完事。他一个人独在异乡，孩子孩子没有，财产财产没有，但是你姑姑都有啊。他这是想回来蹭你姑姑的钱，蹭你姑姑的儿子，不劳而获继续当米虫，让你姑姑养着他啊！” 池迟归醍醐灌顶。 “对啊，之前那么久他都像个死人一样毫无声息，现在忽然跑出来，总不可能是因为他喜欢我姑姑。” “年轻的时候都不喜欢，看你的模样，咱们姑姑肯定也是个大美人啊，总不至于他六十几岁才看上咱们姑姑吧。 我看，黄昏恋是假，对咱姑姑别有图谋是真。” 池迟归头点的像捣蒜：“确实，我姑姑差点就被他骗了，还以为他是真心的。到时候不光把公司、财产全给他了，儿子也不归自己了，死了之后还得跟他葬一个坑里，连墓碑上都刻的不是自己名字。” 麦粒：“咱姑姑是港岛的？” “不是啊。”池迟归还沉浸在自己的想象里，对麦粒的询问有点反应迟钝。 “那咱们当代女性不流行嫁夫随夫那一套的，咱姑姑想在墓碑上刻什么就刻什么，镶金镶钻镶彩灯都行。” 池迟归拍拍麦粒：“不愧是我的好姐妹，跟我想的一模一样。” 第92章 贷款 和好姐妹的一番谈话让池迟归心中大定。 她们俩又凑在一块吐槽了一会六十岁为老不尊骗子软饭男, 麦粒给池迟归支了一招：“让咱姑姑把财产都公证好，证据也都留好。反正孩子是领养的，那老骗子一点力都没出, 到时候把财产立好公示，能给孩子的给孩子, 不能给孩子的捐出去。 只要钱到了你叔叔手里, 老骗子一点也别想再得到, 他们俩没有关系的，法院都不会判他给抚养费。” 此计谋十分合理，只不过池迟归用不上。 “那要是他一直纠缠我姑姑呢？” “那还不容易吗。他要是跟咱姑姑谈感情, 那就两个字，不熟。要是谈夫妻关系，那就三个字：已离婚。要是谈财产，那就更简单了：与你无关。要是还纠缠不休，那就一个字：滚！” 池迟归啪啪鼓掌：“这个滚，中气十足雷霆万钧，我一定原封不动告诉我姑姑。” 之后的两天她一直在偷偷练习怎么把“滚”说的最好听。 麦粒却要提前下船了。 船只将在重明港停泊两小时，麦粒要从这里下船拜访一位长辈，三天后才到南市和他们汇合。 依依不舍的送别了好姐妹, 下船前麦粒还反复叮嘱池迟归：“一定要让咱姑姑坚定一点啊，千万不能让那个老变态给骗了。” 池迟归：“放心吧, 姑姑的心门我来守护。” 之后的两天池迟归都反锁了房间的门足不出户，靠着船上的送餐服务苟活，只在晚饭后抽出一个小时到甲板上散步吹海风。 结果第三天刚一出门，就看见了站在门边的空易。 池迟归默默在口袋里握住了门卡：现在转身开门进门关门大概只需要5秒。 还没等她行动, 空易已经开口：“散散步吗？” 说说话吗，散散步吗。 池迟归摇头：“我还有事, 哈哈，你先忙吧。” 空易：“我不忙，你每天这时候都出来散步的，今天是有什么事。” 今天当然没什么事，你在就是最大的事。 池迟归腹诽一句：“有点私事。” 空易：“刚好我也有点私事，我们顺路。” 池迟归：我现在说忽然感觉好累还来得及吗。 曾经那个房间离我只有一扇门的距离，现在我被迫远离它了。 最后还是来到了甲板上。 空易轻笑：“不是有私事？” “我的私事就是我想一个人安静的散步。你不是也有私事，快去办吧。” “我的私事就是跟在你身边哄你开心。” 池迟归：“并不是很需要。” 她吹着海风：“悠闲地靠在栏杆上惬意的吹着海风，这种时候还是很开心的，要是没有什么碍事的家伙影响了眼前的美景就更好了。” 空易默默从她的身边走到了身后。 他清了清嗓：“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是我必须解释一下。” 池迟归悄悄支起了耳朵，身后的人却没声音了。 你倒是解释啊。 她想回头看看空易在干嘛，却为了面子坚持住了绝对不动自己的肩膀。 我根本就不好奇，啊你看这片海，和刚才看见的那片一模一样。 空易：“你不想说什么吗？” 池迟归......：“我不听我不听？” 对上了。 空易松了口气：“你要听，我真的是太无辜了我，那个不是我。” “什么不是你。” “就，那个皇子，不是我。” 池迟归扭头看他：“怎么，是我见鬼了吗？” 空易：“我之前跟你说过的吧，从道幸结束后我们就把你投放到了自己的世界，为了同时能更好地保护你，我也跟随来到了这里。” “之前那一次你死的太快了太突然了，我害怕是我们制作的世界出了问题，就进行了托管，回去找道祖了。” “检查完之后我们对世界进行了病毒查杀，更新之后投放了你的6.0版本，也就是云枝。本来我应该提前去迎接你的，结果你比原来计划的晚出生很久。一直没等到你，我以为又出了什么问题，就又托管回去找道祖，结果刚走你就出生了。” “然后你就知道了。为了防止在我不在的时候托管的身份出问题，一回来看见自己已经子孙满堂，我给他设定了感情值拉条最小值。结果莫名其妙你们俩就结婚了——原本的计划里你应该是我双胞胎妹妹的。” “等我从道祖那回来才发现你都已经死了两年了，我只好赶快自杀等待下一次。” 空易委屈：“这是ai托管的问题，你不能怪我头上。” 池迟归：我说怎么这个皇子味不太对呢。 “你不会是用的道直托管的吧。” 空易点头：“龙本体不适合，之前那个化身又性格上有一点问题，道直是最合适的。”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93节 池迟归语气凉凉：“是挺合适的。” 空易：“道直犯的错跟我空易有什么关系呢，师姐我这就让道直出来给你赔罪。” 池迟归默默站直身体：“欠云枝的你跟我池迟归道什么歉呢，” 这人一点诚意都没有，一句“不是我自己”就想把她打发了。 难道是我池迟归让你用智障托管的？ 回了房间，池迟归对今天的谈话一番春秋笔法添油加醋转达给了麦粒。 麦粒气愤的发了语音过来：“什么叫做20岁的我犯的错跟60岁的我无关，人还不能两只脚踏进同一条河流呢，老骗子太不要脸居然想用哲学蒙混过关，还好咱姑姑反应灵敏。” 池迟归也觉得自己今天表现得不错：完美贯彻了“不熟”两个字。 就是可惜了那个“滚”还没来得及说。 下次，下次一定。 因为散步被空易堵，池迟归在船上的最后几天干脆连门都不出了。 空易的花、道歉小纸条和礼物就天天随着送餐车一块送过来，然后随着厨余垃圾一起离开。 不过池迟归会看看纸条上写了什么。 前天是：【可以和你在甲板上看星星吗，师姐。】 昨天是：【小池，今晚准备了荷露酪。】 今天是：【你把万年隆管理的很好，明天船只到港，一起去隆泰和看看吗。】 “道幸可不会和道直一起看星星，也别以为荷露酪能收买现在的我。去隆泰和也才不是因为你邀请。” 池迟归决定一定要错开空易，跟他分两批参观隆泰和。 她有点纳闷：就空易这两下子，后来是怎么搞定以前的我的，总不可能是搞点五年前言情小说的桥段，写两句十年前伤痛文学的发言，我就开开心心原谅他了吧。 下了船池迟归也没有去乔威安排的住宿，而是自己在南市地标建筑附近的酒店开了间套房。 然后办理完入住就在电梯里遇见了空易。 俩人同一层，住对门。 池迟归在门口停下脚步：“别跟我说这是巧合。” 空易笑笑：“我当然是跟着师姐一起来的呀。” “太变态了吧。”麦粒惊呼：“他不光私闯房间居然还尾随，要不是因为他六十岁了，恐怕还要对咱姑姑行不轨之事。而且，能让客房服务在姑姑晚餐边上加礼物，他就也能在饭里下毒啊，一定要让咱姑姑小心。” 池迟归：！ 变态指数又增加了。 她决定立刻出去吃，也不能吃这不安全的饭菜。 刚一出门，对面的门又开了。 “不吃饭吗，要去哪里？” 池迟归：！他是不是真下毒了，不然为什么这么关心我吃没吃。 她默默加快了脚步。 然后和空易在酒店的西图澜娅餐厅坐在了一张桌子上。 点好的菜品一一上桌，池迟归却一筷子都不敢伸。 “怎么不吃？”空易不解：“都是你爱吃的菜。” “任谁和变态坐一桌都不敢吃的开心的。”她撑着下巴：“不是有话说吗，快说吧，赶时间回去睡觉。” “变态？”空易的脸上露出了不适：“是说我吗。” 池迟归用眼神以示肯定。 空易很明显的做了个深呼吸。 “你还在生气，我不跟你计较。这件事是我不对，你忽然解封记忆，一时半会情绪上转不过来也是正常的。只是希望你不要一直躲着我，难道我们上万年的感情还比不上这几十年吗？” 池迟归确实没办法对着上万年好友说一声“不熟”啊，她内心隐隐后悔怎么没跟麦粒说实话，现在去问该怎么办还来得及吗。 空易看她不说话，以为还在生气，再接再厉道：“我在之前出国，就是想给你留出一点情绪缓冲的时间，现在你该冷静下来了吧，我们好好谈谈。你和从前很不一样，有时候我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有什么事我们好好沟通，总比你一个人生闷气强。” 这话说的倒是中肯，就是听着让人心情不怎么好，池迟归问他：“以前你是怎么让我原谅你的，凭着几句话我感觉不怎么够用啊。” 空易面露尴尬之色。 池迟归想到第二次解开封印的时候，空易说过一句：“唤醒第二世的记忆还是第一次。” 再联想到汝姬和云枝都对之前的记忆一无所知。 她狐疑：“你说以前的我也唤醒过记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唤醒的是哪段记忆？” 空易吞吞吐吐：“目前，还没解锁。” 池迟归：你在我这贷款呢。 原来空易也从来没在这哄好过她。 那这还有什么好说的了，池迟归决定再多生气一会。 她站起来转身欲走，空易拉住了她的胳膊：“小池，你答应过我有一次原谅机会的，我想现在用掉，原谅我，好吗？” “对不起，去年初雪的原谅次数已经过期了。”池迟归皮笑肉不笑：“因为今年初雪已经下了。” “那，那我要用今年的。” “今天初雪你在吗？”池迟归抽回手：“我这禁止贷款，滚啊！” 第93章 去海岛 撂下一句“以后就漂流瓶联系吧。”的狠话, 池迟归毫不犹豫地回了房间。 好在她正在纠结要不要换个酒店的时候，麦粒也终于探望完长辈来找她汇合。 很有趣，虽然本身是没来过南省几次的, 麦粒却很神奇的拥有南省本地的朋友，她们俩托麦粒的姐妹阿绒的福, 混进了一座私人小岛游玩。 南省不比内陆, 虽然人口同样密集却大部分聚集在几个重要城市, 这座私人小岛是以旅游开发名义购买的地皮，建成了度假村却不对外公开营业，是以预约制向友人们开放的。 岛屿地点距离核心商业区都有一定距离, 因为往来人员不多倒也安静。 阿绒是典型的南省本地女孩，说话和气，性格也好，生的白皙又文静。 三人乘快艇上岛，首先去拜会一下此地的主家——也就是阿绒的另一位朋友。 他们都管他叫林生。 林生估计是经常招待这种朋友带朋友来玩的，也没多问几个人的身份，只是给她们安排了在一起的一栋小别墅，让三个人住一起。 在海岛上，池迟归之前想尝试的玩法都能玩到：泡汤、海泳、冲浪。 他们还凑了十几个人一起玩沙滩排球。 大家明明也都不怎么认识, 在一起玩了两场就熟悉起来了，晚上还能一起吃点烤肉。 到岛上的第三天乔威也过来了, 林生这才知道阿绒带来的两个朋友中的一个是乔威的现任女友。 待遇立马跟之前不一样了。 池迟归和麦粒想去玩水上平衡车，林生就带着乔威过来，又是给开机器，又是说两个姑娘第一次玩, 自己上不安全，非要带人玩。 乔威自然是要和麦粒一起的, 林生就看向池迟归，想要带她一块。 乔威当时心里一抖。 他看了眼穿着泳衣的池迟归，就想起来第一次见这位姑奶奶的时候闹出来的乌龙——最后还是要靠爷爷一把年纪了赔礼道歉才把这事接过去，自己更是挨了好一顿骂。 他赶紧拦着林生：“使不得使不得。” 池迟归穿泳衣的时候确实身高腿长，皮肤白的像要发光，让人忍不住看一眼两眼三眼，可是林生是什么人呐，他够不上池迟归，把人惹生气了连个说得上话的人都没有。 都是多年打交道的朋友，乔威当初能一眼看中池迟归，自然知道林生也能看见她的好。 可是这不是姑娘，是姑奶奶。 但凡林生还算个朋友，乔威也不能让这事往尴尬的方向去。 林生也是交游广泛的人，察言观色的本事自然不差，看见乔威这么说就顺势让人去请了岛上的教练——还特地指明要女的。 来的是个专业水上平衡车表演员，有执照那种，名叫masien。 有钱人的一切游戏都有他们心照不宣的玩法，荤有荤的乐趣，素有素的场合，对不同人肯定是不一样的态度。 若是你情我愿，一起玩水上平衡车是男女情趣。 林生退一步给找女教练，也是拿出了尊重的态度。 池迟归自然乐得有专业人士来教，她们俩还挑了个离乔威麦粒远点的地方——不看那两人腻腻歪歪看似教学实则调情。 南省的海总是温热，到了傍晚时分大片大片的夕阳映照在海上，像是暖橘色的落日灯打在脸上。 为了配合整体环境岛上的建筑基本都粉刷着白墙，夕照在树林和建筑的间隙见缝插针，投射出斑驳的光影。 池迟归站在水上平衡车上，感觉着脚下升腾的动力，操纵着身体掠过海面。 像蜻蜓的一点池水，也像风裹挟一片落叶。 这是一片介于大海和天空的空间，脚下是微波荡漾湛蓝一片的海水，头顶是漫无边际空远辽阔的天际。 池迟归忽然想起和空易一起滑雪的时候。 雪地纯白，踏在雪板上飞掠的时候好像天空也是纯白的。 可大海蔚蓝，穿越天空与大海的交际时却是真正的水天一色。 如果没有夕阳，她甚至分不清何处是天，何处是海。 温度再降，海里就不适合玩耍了。 众人纷纷回程，换衣服的换衣服，只约定了过一会到沙滩上一起用餐。 池迟归玩得酣畅淋漓，和masien约了明天一起冲浪。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94节 和在轮船上看海很不一样，真正来到海边，在海边散步，融入到海水中的时候，她很少有那些繁杂的想法，只是很纯粹的享受大海。 甚至还忽然有感，想做一款足不出户就能享受海边的游戏。 “真正来到海边和在视频上隔着屏幕看海很不一样吧，这里的空气是湿润也过燥的，海风有时候不是想象中那么温柔，海水拍打在身上的感触也会因为时间而不同。这些真实的细节是没办法通过简单的屏幕传达给玩家的。” 官合人对这位老板的突发奇想感到无奈：“哪怕是目前最高精度的ar游戏设备，也不过是通过视觉欺骗和五感模拟来达成类似的效果，想要身临其境，很难。” 池迟归却觉得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如果她打算在游戏里构建一片真实的海并令其足够逼真，那生活在海中的生物又怎么知道自己存在的世界其实是人类造物呢。 就像空易和道祖利用芥子演化出了池迟归目前所属的世界，只要她找到适合游戏的芥子，并添加可能需要的一切要素，谁敢说这个芥子不能成为一个新的世界呢？ 只不过具体怎么样还要看科技发展的具体水平——这就不是区区一个游戏公司能做到的了。 宏图志愿的实现从来不是靠老板的白日做梦，池迟归挺享受现下的安逸，因此这个念头也不过是在脑海中轻轻一过就被抛到一旁。 她现在可还没打算在空易那松口，自然也不好跟人家提需要万年隆的资源。 等等看吧。 晚上还是惯例的海边bbq，只不过池迟归和麦粒的待遇比前几天好了不少——东主林生热烈邀请她们俩到中心区域去，跟乔威在一块。 原先不起眼的两个人一下进到了主要交际圈，少不得让乔威介绍一二。 乔威介绍池迟归和麦粒的说法也很有趣。 池迟归是：“我的姑奶奶，爷爷吩咐我一定要好好照顾的。” 麦粒是：“我女朋友，大家多多关照哈。” 麦粒偷偷跟池迟归嚼舌根：“看见了吗，生怕别人得罪你，我就是顺带一提。” 池迟归和麦粒都觉得乔威还不如不来——那之前她们俩只是沾了阿绒的光过来玩玩的，现在倒好，感觉是借了他乔威的光了。 三个女生索性还是一块活动，夜里风凉也不怕，排排坐在栈桥边缘，半截小腿都泡在水里。 远处是月色下粼粼海水，再往远眺就能依稀看见远处城市夜间照明。 色彩斑斓的灯火在远距离传播中失了颜色，却也能从色块中看出喧闹和繁华。 不远处烧烤的人还在笑闹，她们几个却没说话，各自享受一会安宁。 其实是其他两人看她兴致不高，略微体贴罢了。 水温半温不凉，少泡一会只觉得舒服，多泡一会就能感觉到身体的热量流失了。 三个人正准备打道回府，麦粒眼尖，看见稀薄光照下水里有什么一闪而过。 已经完全开发了的小岛的近海浅滩上能有什么会动的东西，八成是没什么战斗力的小鱼小虾。 麦粒却总感觉那是一条蛇，黑蛇。 “我都看见了，那鳞片还闪着光呢，黑黢黢的像鳄鱼一样。” 她胆子很大，都觉得是蛇是鳄鱼了，反而更打开了手机手电筒往水里照，人也更凑近了观察。 “南省的海边鱼类不少，黑色的却不多，八成是什么深海鱼类，说不定是海鲜运货船带过来的漏网之鱼，海蛇和鳄鱼倒是不可能的，咱们可是在海岛上呢。” 本地人阿绒了解得更多，一下就打破了麦粒那不切实际的幻想。 麦粒一听可能是水产，也失去了兴趣，招呼着池迟归回去洗个澡一起看电影。 池迟归却忽然想再待一会。 她只是又因为黑色、鳞片产生了发散联想，觉得自己整天这么见缝插针的想关于空易的事也不太行。 总得让自己的心里空一空，或者装满了其他无关的事，否则也太狼狈了。 麦粒和阿绒沿着栈桥走回去，一旁烤肉的众人也散场了互相招呼着回去继续打牌。 池迟归就在这种半是思考半是放空的状态下，感觉什么凉凉的东西缠上了自己的右脚脚踝。 那东西触感是硬的，光滑又凉，像夏天贴在脑门上的那种散热贴。 但是缠上来的动作却是柔软的，从最细的尖端试探性地搭上外侧踝骨，再一点点蚕食上来，轻轻沿着脚踝换绕了一圈。 再然后，它像是很满意缠到的物品，尖端那轻轻的勾了勾收紧了两下，又像是礼貌地打了个招呼，在脚腕上敲了两下。 “叩叩”敲门声，似乎在说：“hi。” 池迟归感觉那股凉意从右腿蔓延到四肢百骸，让她通体冰冷汗毛倒竖。 明明急剧害怕到全身僵直了，她却还抽出了一小会思考：会是什么东西呢。 水母？章鱼？海蛇？ 也说不定是鳄鱼和海带。 第94章 叔叔好 一个小巧精致的玻璃瓶子浮了上来, 它的重量显然不够一直维持在水下，破开水面的时候迅捷无比，发出了“啵”的一声。 池迟归有那么一瞬间以为是水下的猎食者破开了水面直击她的面门, 却在看见这个小瓶子的时候松了口气。 腿上的缠绕感渐渐加深，那位颇有礼貌的水中来客像在给电源线上匝圈, 轻轻的又向上盘桓了一圈。 池迟归拾起了浮在水上的小瓶子。 简单的玻璃瓶子, 塞了软木塞。 瓶身里只有一张卷起来的纸, 看起来是个漂流瓶。 她忽然轻笑了一声。 伴随着小腿上越来越向上的缠绕感，池迟归拔下木塞倒出了那张纸。 上面很简单地写着两个字母：hi。 池迟归低头，借着依稀灯影, 缠绕在小腿上的东西也逐渐靠近水面，露出了真容：确实是黑色的，有鳞片的。 墨色的鳞片好像玉石，在小腿上丝滑的摩挲，而后一个长了两只可爱小角的头颅钻了出来，很不见外的直接搭在了她的大腿上。 小角也是通体漆黑的模样，眼睛倒是滚圆又精神，略长的吻部安静的搭在腿上，两根须随着呼吸翕动着, 清晰的呼吸连带着也将热气喷涌在腿上。 池迟归感觉自己刚复苏的身体又僵硬起来了。 玲珑可爱的小龙拿角顶了顶腹部的软肉，瞪大的眼睛里带着水淋淋的懵懂。 怪不得空易的睫毛那么长, 原来是种族特征。 她忍不住想伸出手去揉揉那两只小角。 小龙却先仰头开口：“我带了漂流瓶来，可以看看你吗？” 问话倒是有点卑微那味，奈何语气是他一如既往的成男音。 很有磁性，很温润, 也很动听。 只是不应该从一只头顶小角角还扑扇着大眼睛的小龙口中发出。 池迟归这时候才着火了一样的跳起来，拼命晃自己的腿试图把小龙甩开：“你放开我, 你变态啊。” 在水边玩被一条小龙抱腿和被一个成熟男人抱住小腿的感觉是截然不同的，池迟归感觉自己像是烧开了的热水壶，不仅浑身冒火还满肚子的气。 小龙看起来被她的突然袭击也晃得七荤八素，从缠绕着她的身体中伸出了四只像抓娃娃机的爪子一样的爪子，牢牢的抓在了她的短裤上。 然后他攀上腰，头尾衔接圈在了池迟归的腰上。 明明衔着自己的尾巴，他却还能说出话来：“轻点轻点，要被你晃出脑震荡了。” 池迟归简直无了大语：“你在干什么？” “不是你说漂流瓶联系吗，我怕洋流不能准确地让我的信漂到你身边，所以就自己来送了。” “你的信，是指那个hi？” “我一想，既然我已经亲自来了，那信里就不必写很多了，我想对你当面说。” 池迟归又在栈桥上躺平了：“想说什么，只唠一块钱的。” 空易沉默了一下：“那我想留着，晚点说。” 池迟归把他从腰上扒下来：“一块钱唠完了，再会。” 她回了房间。 洗完澡出来的时候空易已经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房间，此时人正坐在窗台上，一半身子在室内，一半身子在外面，正对着外面发呆的样子。 看见池迟归了，他才慢悠悠的扭过头来：“我能进来吗？” 池迟归懒得理他，他自己跳下来，还没忘了把窗户关好。 不得不说，人形的空易比小龙碍眼多了。 池迟归一边擦头发一边问他：“怎么，不扮成那样装可怜了？ “我在这里力量有限，那个形态坚持不了很久。”他很自觉地凑过来给池迟归倒了杯水：“如果你还想看，等等我积攒能量。” “谁稀罕。”池迟归带上了干发帽，没客气的喝了他递过来的水。 空易叹了口气。 不是那种正常的叹气。 是很做作的，气息长长的声音也百转千回的那种：“唉，刚刚才摸了角，还摸了尾巴，一转头就说不稀罕。我只被你一个摸过，原来是一点也不喜欢吗。” 池迟归感觉自己看见了一个林黛玉。 她摇摇头试图把乱七八糟的想法从脑袋里甩出去，就听见空易又感叹：“以前是追着我要摸的，现在我自个儿送上门来了，人家却不喜欢了。” 池迟归渣女发言：“以前没摸过，所以好奇。刚才摸了摸发现不过如此，就失去兴趣了。所以我建议你最好好好说话，不然就自己打开窗子出去。” “我连门都不能走了吗？” 池迟归立马站起来走到门边：“能，能走门，快走快走，看见你就烦。” 她把门推开，门口就传来了一声“哎呦”：“发消息也不回，你怎么知道我要来找你，开门这么猛，差点撞死我。” 池迟归一僵。 她对面的空易也一僵。 门外的麦粒走了进来，反复看了眼在门口的两人：“这位是？”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95节 池迟归赶紧把人拉进来，当场圆谎：“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叔叔，这次为了避人耳目特地约他来见的，你不要出去乱说啊。” “我懂我懂。”麦粒放下手里拎着的佐餐酒：“本来想约你一起喝两口再打听打听咱姑姑的事的进展的，那你俩先忙。对了，我点了送餐，你俩吃。” 尴尬的送走了麦粒，池迟归坐在沙发上研究她送来的酒。 度数很低的佐餐酒，是佐拉蔓越莓口味的，倒是很适合池迟归。 她干脆掏了个酒杯出来，给自己来了一杯。 空易倒是不见外，自己也去厨具架上拿了个杯子，给自己斟酒。 语气似笑非笑地，倒是没有刚才那种做低伏小了：“叔叔？” “不然呢？潜入船上的不明人物？没想到你喜欢被人当变态。” 他还想说什么，送餐的客房服务却到了。 池迟归看着一桌的海鲜，想着既然都点了那干脆一起吃口饭吧。 饭桌上也是交流的好时候，总比干巴巴对着说强。 空易给她撬了个蟹：“你都在外面和人胡说什么，又是姑姑又是叔叔的。” “一些真话罢了。”池迟归想搪塞他，却看见空易沉着脸色，有点生气的样子。 她的火气也“噌”的起来了：“怎么，说点实话你就听不得吗？你没结婚夜就跟我分道扬镳？没一辈子跟我形同陌路？我们是不是有个孩子？你是不是到我房间胡作非为还跟踪我？” 说到这，池迟归想起来自己跟空易还有一笔账没算，不是上上上辈子，是这辈子：“和放啊，我还没恢复记忆的时候第一次看到他就觉得亲切。可是你什么都知道，那时候闹出了事情，你却仿佛没事人一样，轻描淡写的就给我打发了。不过也是，他确实不是你儿子。” 空易自觉心虚，这时候不能跟她顶着来，干脆也没解释，只是岔开话题：“所以我现在在这个岛上的身份，就是你那位足够的姑姑的儿子？” 池迟归颔首。 “也行，这么多年了，第一次给自己当儿子。” 空易也喝了口酒：“那你准备怎么对付你的姑父啊。” 池迟归把酒杯用力的往桌上一放：“要让他没有钱、没有儿子、没有媳妇！” “我本来也不需要儿子，更不需要钱。”空易看着池迟归，眼睛灼灼：“但是媳妇是我的，不能没有。” 池迟归嘿嘿一笑：“可你就是没有。” 空易的手动了动，最后还是按在了她头上：“怎么就没有了呢。” 池迟归活学活用：“你不知道吧，她死了好几百年了，尘归尘土归土，你媳妇，没了。” 空易让她给逗笑了：“怎么没喝几口，就开始说胡话了。” 池迟归当然没喝多，只不过情绪感染着她，让她说出了点不愿意张口的心里话罢了。 她甚至还能站起来走到窗边，打开窗户请空易离开：“我要休息了，再会。” 空易踏上窗台：“好梦，再会。” 说再会是真的再会。 第二天他就通过乔威的介绍正大光明的出现在了岛上。 作为乔威认证的“空叔叔”，空易哪怕外表上看没比其他人大几岁，隐隐约约已经被当成了另一辈的人。 好在空易也不爱和他们一起厮混，只是跟个跟屁虫一样不断地出现在池迟归的前后左右。 这下池迟归和麦粒都感觉到了当初乔威在的感受：这个人真的好烦，无论哪哪都有他。 只不过空易比乔威更含蓄一点，具体表现在：池迟归海边散步，他在不远处的躺椅上晒太阳。 池迟归和麦粒凑一起画设计图，他在一旁敲电脑一本正经的处理公务。 池迟归和麦粒到西图澜娅餐厅吃饭，他不着痕迹的坐在隔一桌。 他跟了俩人一整天，麦粒都忍不住问池迟归：“你叔叔在干嘛？” 池迟归尴尬解释：“我不是独自在外面吗，我叔叔怕不安全，所以特地过来看看。” 麦粒将信将疑。 等池迟归去了趟卫生间回来，正看到麦粒去和空易说话。 不一会人就回来了，对着池迟归私语：“你这个叔叔不对劲吧，总是帮你姑父说话。他该不会站在你姑父那边吧？” “怎么说？” “我问他怎么处理你姑姑和前姑父的关系，要登记离婚还是维持表面和平。他居然说两位老人一生不易，现在一方有心挽回关系何不试试，说不定还能彼此为伴安度晚年！” 麦粒气呼呼地：“你说说这说的是人话吗，他屁股歪倒你前姑父那边去了，咱们的计划得改改了。你这个叔叔不靠谱，他居然和渣男共情，说不定自己就是个渣男，还说不定他其实是你前姑父的私生子。” 这豪门连续剧一下就离谱起来了。 池迟归：“emmmm。” 她正在绞尽脑汁想想该怎么圆，就看见空易已经走了过来。 第95章 我觉得 西图澜娅餐厅这时候人少, 麦粒又因为情绪没有特地收敛声音，池迟归保证空易来的时候听见那句“渣男和私生子”的论调了。 不过他倒是没计较，径直坐到池迟归身边：“不知道小池都和朋友说了些什么, 倒是让你们对我误会很深啊。” “我们最近确实有点不愉快，因为我不小心惹小池生气了。”他看了眼池迟归：“不过我是不会做对她不利的事的, 这点你大可放心。” “听说你们最近在一起做设计图？我和小池名下有一家品牌杂志社, 倒是想对麦粒小姐递出橄榄枝了。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来万年隆工作？” 麦粒接过空易的名片, 对着名片上的“万年隆第一董事”沉默了一瞬。 好家伙，她怎么忘了这俩是一家的。 空易在这时候给她递名片，意图很明显。 她对池迟归使了个的眼色, 想问她该怎么办。 池迟归看懂了，她倒是觉得空易出面比她自己出面方便。 更何况再怎么闹两个人目前来说也不可能解绑。 她乐得让麦粒交下空易的关系，干脆就点了点头。 麦粒当场站起来：“谢谢空先生的青睐，我这就去准备些材料再来跟您谈合作的事。” 然后她就走了。 池迟归：？ 气呼呼地打发走了空易，池迟归直奔麦粒房间：“麦麦，怎么关键时刻抛下我一个跑路，太伤心了。” 麦粒：“诶，我问你了。” 池迟归：“你什么时候问了。” 麦粒给她复盘：“他递名片，我问你他能信任吗, 你点头不是说可以。他过来肯定是有话跟你说啊，我就把空间留给你们俩了。” 麦粒回味了一下：“难道我理解错了, 按照咱俩的默契，不应该啊。” 池迟归：对了，但没完全对。错了，但也似乎没错。 “你真是善解人意, 下次不要这样了。” 忙完了正事，麦粒倒是有空和池迟归八卦一下了：“话说你和你这个叔叔, 你们俩确实没有血缘关系哈。” “当然啊，不是说了他是领养的。”池迟归还没忘记基础人设。 “那你们俩关系怎么样？” 池迟归掏出了之前那套：“不太熟啊，以前不是特别熟现在也就一点点熟，半生不熟那种。” 麦粒沉思：“那不对劲了啊，一般来说不太熟的长辈不都是稍微慈爱一点的吗。你这个叔叔，看你的表情不对劲，我总感觉你这个叔叔想要老牛吃嫩草？” 池迟归：！ 麦粒还在给她分析：“我真的觉得他对你不像是对小辈，宠是有点那感觉，但是又不是单纯的宠。怎么说呢，他看你的表情，那个眼神很有故事。” “你这叔叔结婚了吗？有女朋友吗，男女关系怎么样？” 池迟归尴尬的再次圆谎：“他结过婚的，没多久就离婚了，现在是单身吧。我没在他身边见过有走得近的女性。” 她现在深深后悔自己不断撒谎，只能尽量用一些添油加醋的描述方式尽量让“叔叔”和“姑父”分开来。 麦粒的关注点却在：“他也是结过婚没多久就离婚了，现在的人对婚姻都这么草率吗。” 没等池迟归想出下一个解释，她自己就逻辑自洽了：“也是，他们那个年代不结婚还算叛逆，现在大家不是婚都不结了。这说明什么，婚姻确实是个坟墓，大家都不爱进入。” “我和叔叔也是最近两年才走的近了点，高考结束之后才陆续有来往的。” 池迟归赶快想了个理由搪塞：“所以对叔叔的了解不算多，但是他对我还算挺好的，在首都上学一直是他照顾我。” 麦粒：“不对劲不对劲，如果我忽然有了个像你这么好看的侄女，还没有血缘关系的，真的很难不多想啊。” 池迟归：危！ “不过可能也是我想多了。”麦粒反过来安慰她：“毕竟我是事先知道你们俩没有血缘关系，先入为主了。说不定人家就是拿你当亲侄女看待呢。亲情的成分是很复杂的，起码血脉之情和养育之情很难说哪个更重要。” 池迟归本来没那么在意的，现在却反而感觉完全没有被安慰到。 池迟归问自己，如果那时候她真的和空易成为了双胞胎兄妹，他会用现在的态度对自己吗。 是会用补偿妹妹的姿态来对待她，还是会像现在这样带着似有若无的暧昧？ 那若是当时是他而非托管，而他俩阴差阳错的成为了夫妻。 他是会跟她真的如寻常夫妇那般相伴一生呢？还是用其他理由搪塞过去。 归根结底池迟归在乎的是这样一件事：空易现在对她的百般忍让，千般讨好，万般弥补，是因为喜欢她，才会这样看起来真诚又笨拙。 还是因为她有用，所以不能失去。 是因为她为那一世的感情问题介怀，所以他顺势而为，好像追求，实则补偿。 还是因为他真的在乎她，也真的想要和她在这种关系上更进一步呢。 初见时的拥抱，后来的摸头，牵手，看烟花，共饮。 他们的关系好像可以用作亲情，也能用做朋友。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96节 好像在友达之上，又好像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泡影。 池迟归读不明白自己的心，更读不懂空易的。 但是她不想要强求的关系 不想要屈尊降贵不得已而为之的讨好。 更不想要他补偿的爱，甚至是假的爱。 她又喝了口酒，对着疏朗的天空叹一口气。 窗棂就在这时候被敲了敲。 一条小黑龙的小角在玻璃上磕了磕，尾巴尖上卷了只细长的玻璃瓶。 漂流瓶和小龙。 他真是拿捏住了池迟归的脉搏，知道池迟归拒绝不了这种形态的他。 开了窗，池迟归随手拿了个抱枕让他蜷在上面，空易却自己缠到了香槟瓶上，伸出了尾巴尖对着池迟归一勾一勾的。 池迟归接过这只没有漂流的漂流瓶。 里面也只有简单的一行字：【今天可以唠十块钱的吗？】 她一下就笑起来了。 池迟归没回答，伸出手把小龙从头到尾巴翻来覆去反反复复的摸了几遍，等到龙不好意思的溜到地上变回了人形，才懒洋洋的又抿了口酒。 “报酬收完了。今天你可以唠五块钱的。” 空易：“这么久才五块！” 池迟归：“你只提供了五块的服务。” 空易不说话了。 说好的唠五块钱，他却只是搬了椅子坐在她身边，呼吸清浅。 两个人静默了一会。 大概是感觉情绪酝酿的不错了，空易才问她：“还在生气吗？” 池迟归却不想和他玩“你别气我偏气还气吗你猜啊”的游戏了。 她侧了身子看他：“这些天，又是花又是礼物，甚至不惜亲身上阵哄我开心，你现在这样，是因为不想和我争执，想和我重归于好，还是喜欢我，想要跟我更进一步？” 空易的表情凝固了。 房间里的灯明亮又刺眼，因此池迟归能清楚的看到他红了脸。 “出了这种事，解锁了这种记忆，我们的关系不可能回复之前那种纯粹了。你现在百般讨好我，是想回到之前的小池和空易的状态，还是觉得我们可以在云枝的基础上修复关系呢。这个问题可是很重要的，你不会连这都没想好就来希望和我和好吧？” 他还是沉默。 好像尴尬又不知所措。 池迟归垂了眼：“当然了，以云枝的身份，我就算原谅你也不代表着就要和你继续做夫妻，毕竟上辈子的恩怨关这辈子什么事呢。” “我也知道我们的身份很难彼此独立开，但是你想要取得谅解的到底是池迟归还是云枝，又想我们继续做陌生人，朋友还是做情人？” 空易连耳垂都红了，可他还是沉默着说不出话。 有点像纯情小伙子被姐姐强抢做男友那感觉了。 池迟归觉得这时候他应该说点什么，不管想好了还是没想好，至少应该说点什么，而不是让她一个人讲相声。 她一直说个不停像什么呢，倒像是逼迫着不喜欢她的人告白或者拒绝告白。 有什么意思呢，强扭的瓜不甜。 他没有答案，其实正是说明他没想过她想要的，不是吗。 池迟归给自己又倒了杯酒。 她想起来很久以前看过的一张搞笑图片：【我16岁，背负了很多压力，就明白爱恨情仇】。 “你是2w岁不是20岁，为什么还没我看的透彻？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很难吗？” 池迟归扭头看他：“有时候我觉得你把心都捧出来给我看了，有时候又觉得你其实什么都保留着。” “我只是觉得现在，说这个有点早，还没到合适的时候。” “什么时候是合适的时候，这个该死的时候我发现我们曾有过那样的关系，但是我们没能从那段关系里得到任何受益。可是我却偏偏因为这个想清楚了自己的心意，现在不是合适的时候，是因为你还没想清楚吗？” 空易低头：“我有很长的时间，已经想的很清楚。但我觉得你需要更久。” 池迟归有那么几个瞬间有一种站起来不顾一切歇斯底里一下的冲动的，但是很快她就冷静下来了，甚至觉得自己有点好笑。 “我不觉得。但是请你先出去吧，我需要冷静一下。” 确实，在她尚且懵懂的时候空易就拒绝过她的结契邀请，和道幸相处的3000年也从未表现过男女私情，或许他早就说过了并不喜欢她，只是她一厢情愿。 第96章 隆泰和 那天的谈话不欢而散后池迟归却没再追着空易旧事重提了。 她想得很清楚, 既然自己能和空易在之后依然保持着不错的关系甚至连万年隆都能交给对方打理，估计最后还是做了朋友的。 既然对方无意，她做不出死缠烂打的事, 更不是什么恋爱脑，只干脆退一步回到朋友的位置上就是了。 毕竟也只是一份浅浅的喜欢, 肯定是能随着时间流逝慢慢消失的。 寒假时的时间不算长, 在海上和岛上就荒废了三周, 实在是到了不得不去隆泰和看看的地步了。 乔发荣已经三番几次的请过，甚至觉得池迟归迟迟不去拜访是因为乔威，勒令他务必尽快回家等候贵客。 既然已经决定了旧事不提, 大领导来到东南巡视自然不能分两拨走，池迟归顺利和空易所带的大部队汇合，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早上踏进隆泰和的大门。 这也是她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和隆泰和有关的历史——哪怕它其实是池迟归接触的第一家万年隆系企业。 170年前，乔氏还只是南省小渔村里的一支小船队，宗族里一共兄弟十三人，只有一艘内陆长途木货船和两艘沿海短途木货船。 在工业革命初初起步的年代，乔家的船还是顺风行，逆风划，全靠人力运行的。 有一天, 当时的乔家家主忽然收到了一份货运委托——有人重金托他把一封信从南省带去明珠港，然后到了明珠港他才发现那户收信的人家早就北上搬迁到平城。 乔家主咬咬牙, 让船队在明珠港补了些货，跟着其他船队一起头一次北上，千辛万苦把信送了过去。 出发的时候才九月初，到了平城都已经十一月底了。 收信人姓池, 是个刚18出头的姑娘，还梳着学生头呢, 是信主指定的唯一继承人。 池姑娘收到了信，当场决定回南省，问乔家主敢不敢在寒冬腊月里走逆行航线送她回南省。 鬼使神差的，乔家主同意了。 船队在飘雪的冬日一路内运河转沿海，加急赶回了南省。 再见面，池姑娘已经继承了家里的财产，成了南省赫赫有名的商号的大掌柜。 池大掌柜看重乔家主，不仅出人出钱还出技术，硬是拉起了一支精练的水上货运队伍。到后来更是装备了发动机，能破开苍茫大海联通其他大陆，将珍宝和货币源源不断地赚入。 去北大洋的船队绕全球一圈，载着满船的货物回到南省的时候，池大掌柜宣布在南省成立全国第一个远洋商号，隆泰和。 乔家的辉煌也正是从那时开启了。 乔发荣年纪虽大却精神擞擞，在隆泰和长长的文化长廊里脚不停步飞快介绍。 等看到一张老照片时，他忍不住柔和了眉眼。 “28岁那年，池大掌柜又北上，再回来就宣布了隆泰和跟平城最大的商行百年商合并的消息。那是平城乃至全国最大的商行啊，和隆泰和合并了，新名字叫万年隆。” “我小时候听家里叔伯说过，那时候的池大掌柜说：百年弹指一挥间，最后尘归尘土归土，又有何意义。既然要创办商号，需得创一个生生不息的，叫四海财富尽归我手，天下间物产丰盈，人尽其才、物尽其用，商贸发达、自成规矩，朝朝代代，万年长隆。” “这是何等的气派，何等的壮阔啊。” 长廊逛完，乔发荣再次赔罪：“百年来隆泰和世世代代辛勤耕耘，唯独在我这一代竟出了不肖子孙，倒让老朽愧对祖先，愧不敢言啊。” 池迟归赶紧叫他起来，表示之前那都是小误会早就已经过去了，乔威挺不错的巴拉巴拉...... 等到大家安安静静的到茶室开始品茶，她才感觉自己的脚趾已经尴尬到快把鞋底抠破了。 四海财富尽归我手什么的，这种中二发言真的是以前的她能说出口的吗？ 空易来这一趟也唤醒了不少过去的回忆：“你那场演讲我还记得，当时你在台上讲完，台下上百人一起高呼，‘万年隆，天下同’，现在回想仍十分震撼。” 谢谢，池迟归开始更尴尬了。 看来我那位前世不仅想让四海财富尽归她手，还想让天下一统。 她学习成绩再不好，也记得历史上好像没有一位姓池的总统或者皇帝，看来这位前世的愿望没有实现，不过池迟归还是出于本能的问了空易一嘴：“那后来呢，天下同了吗？” 她本来以为空易不会回答的。 没想到他很随意的说：“后来你又不想当皇帝了，支持共和制，所以我们就专心经商不涉政界了。” 空易说到这还有点意犹未尽：“说起来，论经商才能我远不如你，若你那一世活得久一点，说不定此时已经垄断全球了。” 池迟归从小接受的自由民主思想动荡了起来。 “你是怎么理直气壮地说出垄断这两个字的，不觉得很恐怖吗？” 空易：“？今时今日你对万年隆还有什么特殊的误解吗？” 池迟归不理解。 一家号称自己专心经商不涉政界的集团公司，其实居然是整个国家背后的垄断头子。在她们永宁，这种公司是要被限购、限售、强制调控的。 国计民生怎么能掌握在一家从事经济利益活动的公司手中？ 空易摊手：“如你所见，万年隆就是这么一家有社会责任感的正经公司。” 大概这时候池迟归才能理解为什么身为一个集团公司，她和空易的持股比例加起来能达到夸张的99%——因为万年隆不仅是一个垄断的公司，还是一个家族式的垄断公司。 只不过比起传统的垄断一个行业，它的运作更类似于：垄断垄断行业的那些公司。 也就是说从实际上万年隆其实是在承担相当大一部分的非商业经营类工作的。 而池迟归哪怕已经解锁了云枝的记忆，还是对这种运作方式难以想象。 毕竟这是后工业化时代，高新技术产业发展后带来的全新商业模式。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97节 空易建议她慢慢学，这样才能早日垄断全球。 “希望你没忘记，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你的。” 池迟归来到行初国一年半，开始从社会制度层面开始重新补课。 她得搞搞清楚这个国家到底是依靠什么在运行的。 依靠企业家的良心吗？ 三月一日，池迟归和空易抵达首都的当天，池易控娱旗下口碑之作《修真录》的重制版正式上线。 重做后的《修真录》售价25元——不能只卖1元，因为会破坏市场的稳定性，对其他游戏厂商造成冲击。 上面这条是池迟归又研究了一阵子经济学以后得到的经验。 如果不是往隆泰和走的这一遭让池迟归认清了万年隆的本质，她说不定真的会出一款只要1元的精品游戏——然后对整个游戏行业造成巨大冲击。 那可能真的要去喝茶了。 不过也就是喝喝茶而已。 就空易那目中无人的模样，一开口就要垄断全球，池迟归很担心前脚自己进去喝茶，后脚总统就换人了。 资本家竟是我自己.jpg 而伴随着《修真录》的开始出售，池迟归第一笔投资的收益也到了账中。 她先兴致勃勃地玩了玩《修真录》。 跟传统的游戏不同，《修真录》制作了超清晰的大地图，并且内嵌了具有放置游戏内核的修真系统和模拟经营类系统，当然也没忘了植入剧情和社交系统。 玩家登录可以随便看看风景，也能佛系提升修为，还可以在自己的洞府种地养花养灵兽。 最初玩家们以为这是个rpg游戏，可是他们不用每天每周按时上线打卡清副本，甚至还找不到充钱变强页面。 后来他们把这个游戏当作跑图游戏，致力于探索地图观察风景，然后怒骂跑图游戏这么精细建模简直是浪费。 当然也有人就为了体验体验修真的快乐，或者看看剧情，纯粹追星。 《修真录》的大小npc无数，大部分都是电子建模衍生而出的，却也投放了主线剧情，是由真人动态捕捉后做成的cg。 在官方放出的主线剧情中，他们聘请的专业编剧撰写了一部盛大的仙侠群像故事，脱离了浅白俗套的“你爱我我爱你”游戏故事剧情主线，获得了玩家的广泛好评。 其中的很多人物甚至拥有了自己的粉丝和追随者，美名其曰和纸片人谈恋爱。 而在这时，由《修真录》主线剧情改编制作的真人大电影也进行了公示。 主要演员：知名爱豆方和放，素人云薇。 粉丝最开始是：【这谁？？黑人问号。】 然后怒骂经纪公司报春鸟一百句：【在？什么恶心人的糊饼烂饼都往我们哥哥嘴里塞？】 《修真录》玩家：【拒绝明星，请勿真人ky，游戏不要挂勾三次元。】 然后等到电影上映，大家赫然发现这两位主演就是主线剧情的动态捕捉演员。 纷纷真香：【欢迎老婆来到三次元。】和【哥哥的美貌能驾驭纸片人。】刷了几万条。 池迟归默默关闭了游戏页面——不能充钱变强的游戏玩起来确实有亿点点难哈哈哈哈。 也正是在这个对于不能充钱而耿耿于怀的夜晚，池迟归解锁了新的记忆。 第97章 很难吗 江南十里荷塘, 荷叶连顷碧意遮天，往来游人谁不说一句天赐佳景。 可这佳景姓沈。 十里荷塘，是两衢首富沈尧的家。 这沈尧三十岁的时候, 还只是个湖上卖莲蓬的渔夫，全部身家只有一艘破船一间草屋。 他三十岁这年的寒冬腊月, 在荷塘里捞起来个花楼女子名叫喜娘, 俩人喜结连理三年后生下了一个女儿, 名叫络娘。 然后沈尧就莫名其妙的从一个卖鱼郎变成了鱼铺掌柜，再然后经营水路货运，成了两衢首富。 左邻右舍就解释不明白更想不明白, 这人到底哪来的运道呢。 卖鱼郎变富商，唯一的区别就是结婚生女了，他们琢磨着，要么是喜娘旺夫，要么是络娘旺父。 洛娘十三岁的时候，沈家经完整的买下了十里荷塘并添置了一批家仆。 其中一位打短工的，是个洗衣女工人称浣嫂子，她丈夫早亡，只带着儿子独自生活。 浣嫂子十分美貌, 沈尧又对母子二人分外照顾，不少风言风语传了出来, 连还是个小姑娘的络娘都听说了。 络娘从小是家里千疼万宠长大的，脾气相当大，一听说父亲可能跟洗衣女工有染，气势汹汹地就带着丫鬟家仆打上门去, 没碰见去上工的浣嫂子，倒是碰见了他十七岁的儿子。 明绎。 明绎是个读书人。 很难想象吧, 住在狭小的土屋里，母亲靠洗衣为生的条件下，他是个纯粹的读书人——纯粹的意思是：他只读书，不科考。 十七岁的少年郎，面容俊朗，身若青松，气质高雅，行止得当又饱读诗书，一举一动都充满着让人遐思的文人风骨。 他开门时只冷漠的一瞥，就让络娘收了气势，敛了颜色，回家之后久久不能忘怀。 络娘感觉自己喜欢上明绎了。 她找人打听过他没有婚约在身，就跟父亲沈尧说想要嫁给明绎。 沈尧自然是不同意的。 那明绎确实生的俊俏又气质好，然而他家有辛劳母亲，却不事生产，只每天坐在窗下读些杂书。 读书人称他一句不慕名利，邻里邻居又哪个不诟病他呢。 他们看不懂这少年的书法如何写意挥洒，也不知道他在读的是什么珍奇孤本，更不知道和他一起泛舟游湖的是哪家学子何处状元，只知道： 他母亲在中庭挥着重斧砍柴的时候，他在桌前挥洒笔墨，一根墨抵百捆柴； 他母亲对着豆大油灯缝补衣物的时候，他点着油蜡读闲书，稳坐窗前视若无物。 他母亲飘雪冬日仍在湖边涮洗衣物补贴家用的时候，他和朋友拥着火炉湖心泛舟，写两句酸诗叹“天地苍茫”。 这种人，长得再俊俏，书读的再好，能做夫婿吗？ 谁家嫁了女儿给他，那不是送上门去当佣人的。 沈尧不同意，络娘也没办法，不过这不耽误她从此三天两头去一趟明绎家。 今天送些杂书，明天送块好砚，逢年过节送一刀纸两杆笔。 明绎都不收。 笔墨纸砚原封不动的还回来，书倒是留几天，看完了再送回来。 一来二去，络娘的住处里都有了个藏书阁。 十五岁上，沈尧开始给络娘找夫婿，络娘旧事重提，想要明绎。 沈尧还是不同意。 络娘就跑去问明绎：我对你一见钟情，又两年相处，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你愿意娶我吗。 第一回 ，明绎说：“小子家贫，非为良配。” 络娘说：“你家穷，我家有钱啊。” 明绎问她：“沈家豪富，岂汝资财？外嫁之女。” 意思是你家的钱又不是你的，等你出嫁了那不还是没钱嘛。 络娘想了想，回家后跟沈尧说想接手家里生意。 沈尧就她一个孩子，自然同意了。 然后络娘用了两年时间成了沈家的少东家。 她又去问明绎：我现在是沈家的继承人了，还是特别喜欢你，娶我吗？ 这第二回 ，明绎说：“此生唯爱读书，无意婚嫁。” 络娘问他：“那你娘不可能养你一辈子啊，等她死了谁养你。你娶了我我能养你一辈子。” 明绎说：“家慈尚安。” 然后络娘就很恶毒的隔三岔五去问明绎：你娘身体还好吗？ 后来她一登门，明绎就抄起砚台打她出去。 十九岁上，络娘不仅接手了沈家的全部生意，还开始插手丝绸贸易。 她那时候远在江州，听人说明绎到布庄订了一身白布，高高兴兴的坐船疾行回家。 到家的时候明绎母亲头七刚过。 络娘这次高兴坏了，但是做生意让她学会了伪装。 她假装匆匆来吊丧，问明绎之后有什么打算。 明绎说想要出发去郡府考科举。 络娘说:咱俩相识一场，从前我那么喜欢你，自然是希望看见你振作起来建功立业的。 她给明绎出钱购置出行用品，帮他打听消息还给他一笔路费。 明绎自然是不要的。 络娘说：你这一去恐怕这辈子咱们就见不到了，这是我最后的心意，你还是收下，不枉我喜欢你这么多年。 明绎还有点犹豫。 络娘又说：等你走了，我也就放下执念了，到时候找个上门女婿振兴沈家家业。这些东西，就当是对你金榜提名的贺礼了。 于是明绎被络娘风风光光送去参加科考了。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98节 嗯，出城第三天就被打晕了扛回十里荷塘了。 明绎再醒来，出现在沈家在十里荷塘的庄子里，前后左右放眼望去全是无尽荷花。 明绎：？ 他正思考自己在哪呢，沈络的婢女走进来一行礼：“姑爷醒啦。” 明绎：上门女婿竟是我自己。 他被沈络强抢民男了。 当上门女婿的日子还是挺不错的，沈络有钱，生意越做越大，明绎写字用的纸几百两一刀，墨几千两一根，书房的藏书汗牛充栋，更别提一应衣食就没有不精细不金贵的。 而得到这些，他只要隔三岔五应付一下沈络。 沈络很好打发。 来见他的时候只要摆冷脸不搭理两次，再露个笑容给她一次，她就能开心的把各种珍奇宝物拱手送上。 除了不能出门一直住在这小别院里，明绎过的哪哪都好。 他不止一次听见别人骂他软饭男小白脸。 可他有什么办法呢，谁让沈络喜欢他，他也身不由己啊。 【柔弱.jpg】 沈络这人，大方事少，还爱他如痴如狂，甘心养他一辈子。 很不错，能处。 明绎对沈络更好了点，俩人情到浓时，你侬我侬。 然后远在京城的老皇帝驾崩了，明绎和沈络同时解锁了一段记忆。 明绎：我为什么在这，按照剧本这回我不是应该经在京城当官了，顺势被发现身份不对竟然是皇子，然后卷进夺嫡之争风起云涌吗。我为什么在这给你当小白脸？ 沈络：我不是死了吗怎么又活了，诶龙君怎么变我强抢来的老公了。莫非我俩在历天劫？我竟然在给他当舔狗，没眼看了。 明绎：道祖，你的剧本又跑偏了。 这就是做游戏不内测的后果啊朋友们，bug多到直接能把主线剧情卡没了。 来都来了，明绎给沈络解释了一下前因后果（隐去了上辈子云枝的倒霉经历），然后试图回京走剧情。 沈络：走吧一起搞事业。 沈家的生意于是做到了京城。 沈家的赘婿于是回到了京城。 这时候新皇都即位了，明绎一回京先被人刺杀了两波。 来晚了不是。 本朝重商贸，新皇对沈家早就虎视眈眈了，既然这俩人成了一伙的，新皇自然下手狠辣不留余地——然后被反杀了。 明绎——拿着剧本的男人。 他要登基当皇帝了，准备封沈络当皇后。 沈络摆摆手：算了吧比起在你家后院给你生孩子，我更想多赚点钱赶紧还债。 在沈络后院当了好几年米虫的明绎：有被刺伤到。 他默默空置了后位，也不听臣子意见纳妃，只是领养了一个宗室子弟当作皇位继承人。 然后天天写信给沈络：在？钱赚完了吗？ 沈络：没有，你乖。 沈络这辈子去世的挺早，还没到四十岁呢，就因为到处奔波疯狂赚钱累垮了身体。 临死前明绎离开了皇宫过来看她，沈络问他：这次是你当皇子，下次能不能轮到我？ 她说，下辈子我想当皇帝。 明绎：行，给你安排。 沈络死后，沈家的财产都给了明绎，还债进度暴涨一大截。 池迟归：哈哈哈【尴尬】。 她没法面对空易了。 “当初的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事，一定是脑子进水了。” 空易幽幽问她：“我可恨吗？” 池迟归摇头。 “还讨厌我吗？” 摇头。 “我是渣男，骗子，变态，软饭男？” “软饭男是真的。”池迟归伸出手，比了个扁扁的ok手势：“虽然只有亿点点。” 池迟归也说不出强取豪夺和奉旨娶妻哪个更让人无法直视了。 “我们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她盖棺定论：“所以扯平了。” 空易：“我还没原谅你呢。” 风水轮流转。 天行有常，报应不爽。 池迟归默默低头：“那你觉得，要怎么做才能原谅我呢？” 空易沉吟一会：“算了，你在我这的原谅次数多的用不完，给你抵消了。” 池迟归眼睛瞪大了：还有这种好事？ “所以能说说了吗。”他似笑非笑：“你想清楚了吗，是想我们继续做陌生人，朋友还是做情人？” 池迟归的表情空白了一瞬间。 空易：“你又不是真的只有20岁，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很难吗？” 第98章 口渴吗 现世报来的太快, 以至于池迟归现在很心虚。 回忆下沈络和明绎的一生，年少时候确实强取豪夺还带点针锋相对，不过故事剧情没有向着龙王赘婿发展, 反而因为明绎的快速躺平还有了点琴瑟和鸣那味。 而且因为需要升官发财死老婆顺便被继承家产，沈络死得挺早, 主要伤害值其实都打满在明绎身上了。 这前夫和亡妻排排坐, 真不能深究。 深究了自己理亏。 池迟归只恨自己不能在空易面前开个隐身。 那个致命问题自然也答不上来了, 不是因为不喜欢空易，是实在开不了口。 咋说？ 我喜欢你，所以强取豪夺。 但是后来晾着你, 因为你没有钱重要？ 她感觉他们俩现在的关系其实是很别扭的。 以前她对空易肯定是有朦朦胧胧逐渐清晰的好感，甚至对空易的主动很是受用。 可是一朝风水轮流转，她做了理亏的事空易还不计较，池迟归知道这会轮到自己主动了，却张不开口。 怎么主动？ 再抢他一次？ 池迟归感觉自己有够不要脸的了。 逃避可耻但是有用。 她躺平了。 池迟归开始逃避式搞工作。 前天和麦粒一起看看服装做的怎么样了，昨天问问游戏体验园进度如何，今天又到《偃师战场》的总决赛现场去看看。 啮鲨以绝对的优势3：0拿下了比赛胜利，捧起奖杯的时候主持人打趣：“咱们当初《傀儡神域》总决赛现场，啮鲨的兄弟战队齿鲸可是给大家带来了一个爆炸性的新闻。那我想代表网友们问问, 这次《傀儡神域》的总决赛赢了，老板给选手们准备什么惊喜了吗？” 这种问题肯定是事先用台本沟通过的啦。 主持人话音刚落, 早就盯着池迟归半天的导播光速切屏给了她一个特写，然后在现场的欢呼声里切到了外场。 在游戏体验园新坐落成的《偃师战场》主题公园的入口处，十辆超跑停成一排。 随着镜头的推远，它们纷纷启动并开进了不远处的别墅区。 不秋草接过话筒：“没什么惊喜。” 他说：“只不过帮我们请了个司机, 把车开进自家的车库里。” 因为两次豪迈送车举动，池迟归在网络上的名气倒是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只不过人怕出名猪怕壮, 她秉持着不能轻易泄露自己的想法，虽然在网上有不少关于她的事迹流传，照片却删的干干净净。 借着这次比赛池迟归也顺便宣传了一下新建成的游戏体验园，又开始让工作人员筹备个在六月份举办的嘉年华活动，希望可以借此将游戏体验园推向大众。 目前游戏体验园已经入住了众多商家，大部分是招商引资来的，也有相当多是属于池迟归自己的私产。 之前花的那30亿和后来付出去的三笔尾款没有浪费掉，新建成的游戏体验园已经有了12个主题单元，可以面向公众开放了。 新学期开学，她大二的第二学期也开始了。 寒假的时候云薇和方和放合作演了电影，成为了报春鸟的签约艺人，也算是正式进入了娱乐圈。 为了方便她工作，公司在外帮她租了个公寓，倒是也不回寝室住了。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99节 这下子，宿舍四人中有三人常年不在宿舍，池迟归开学了回去，路上遇到了隔壁寝室的，人家还问她宿舍是不是闹矛盾了，怎么都搬出去住了。 池迟归想起很久没见过的严雪，也只是笑笑：“大家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忙，不常回来。” 跟上一学年的忙碌相比，这一学年池迟归的空余时间比较多。 想做的新游戏还没有思路，大部分的工作离了她也能照做不误。 池迟归打算学一个历史或政治的第二学位。 重回校园，明明才大二的她竟然生出了一些恍如隔世之感。 生活回到了正常的三点一线，唯一不同的是...... 放在桌上的手机又弹出了新的消息，来自空易： 【今晚一起吃饭吗，在学校附近。】 池迟归没回复短信，在脑海中询问他：“不忙工作了？最近你好像很有空。” “指望你来找我大概是指望不上了，我只能主动来抓你这只小缩头乌龟。” 池迟归最近确实有点在躲着他啦。 可是她也常常真的没办法拒绝这人在身边缠来缠去。 譬如其实今天并没有约定好到底要不要一起吃饭，下了课却看见人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天气渐暖，他还是穿着西装却脱了外套挎在臂弯，半倚在教学楼前的花坛，手里捧着一束颜色浅淡的花。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空易来见她总是会带着花，有时候是满天星，有时候是小雏菊，有时候还是郁金香。 明明没有玫瑰花，池迟归却比收到了玫瑰花还烫手。 就，老夫老妻的了，整这些干嘛。 怪尴尬的。 “本想带玫瑰花来，又怕你不收。但来见你总觉得应该带点花，所以今天带了白菜花。” 他把花递过来：“约了一家私房火锅，这捧花现在用来装点你，一会用来装点胃。” 池迟归接过花一看：是一大捧蔬菜，不光有白菜，还有金针菇、茼蒿和孢子甘蓝。 于是半推半就的就又去一起吃了顿晚饭。 饭桌上，空易不会说一些扫兴的话，比如“你还要躲我到什么时候？”，但是他会问：“吃完饭可以一起看星星吗？” 池迟归：“啊最近学业有点繁忙哈哈哈我一会还有工作要处理。” 空易就安静的看着她：“我可以一起吗？” 那，那就一起吧。 其实并没有什么工作要处理。 安静的书房里两人分坐桌子两端，空易在电脑前忙个不停，池迟归反而靠一些聊天打字来假装工作。 【小池：在吗宝。】 【麦子：11】 【小池：之前你见过的那位叔叔现在在我家，我俩在书房，他安静的工作中。】 【小池：我该说点啥？】 【麦子：让他专心工作不好吗？】 【小池：就是说我们两个都在工作，但是他是真工作我是假工作。】 【小池：我觉得气氛很尴尬。】 【小池：他本来说约我看星星的，我说要工作。】 【小池：结果现在他自己工作上了，早知道还不如去看星星。】 【麦子：他开始追求你了？】 池迟归在键盘上飞舞的指尖顿了顿。 【小池：也许吧。】 【小池：不过我们之前也这么安静的一起工作过。】 【小池：但是那时候我也在认真工作。】 【麦子：你的心乱了。】 【麦子：你想和他看星星？】 池迟归瞄了眼一直在工作的空易。 【小池：我不想和他看星星。我只是想听他说看星星的时候想说的话。】 【麦子：那你去把灯关了，问他看不看电影。】 【小池：？】 【麦子：听我的，姐姐比你会谈恋爱。】 她发了个电影链接过来，名叫《一百八十三尺外的天空》。 有点奇怪，再看一遍。 【麦子：加油宝贝。倒数三秒，快去关灯。】 池迟归默默从电脑前站了起来。 她反应的有点激烈，凳子“噌”的一下滑出去了。 空易抬起头，给了她一个疑惑的眼神。 “哈哈今天的火锅好像有点咸，口好干我去倒杯水，你喝吗？” “不用了。”空易低头继续敲打键盘：“我不渴。” 池迟归默默给自己倒了杯水，又把椅子拉回来了。 屏幕上，麦粒还在问： 【麦子：你不会没关灯吧。】 【麦子：我的姐妹一向很飒爽，应该不会这种时候犹犹豫豫吧。】 【小池：......】 【小池：我站起来了。】 【小池：倒了杯水。】 【小池：又坐下了。】 【麦子：哦。】 池迟归假装专注，透过笔记本电脑的上边缘偷看空易。 他正在专心的对着电脑打字，看起来在处理什么重要文件。 她拿起水杯把刚接的水一口干了。 然后又轻手轻脚站起来走到门口控制面板附近。 正准备趁着空易没注意直接把灯关了，却看见他拿起了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 “明天的行程单重做一下。以我oa发你的最新版为准。” 池迟归默默把空调调高了两度，又回到了座位上。 【小池：走到了控制面板附近，他刚好打电话。】 【小池：于是空调温度上升了两度。】 【麦子：比想喝水自然了点。】 池迟归第三次站了起来。 空易立刻抬头了：？ 池迟归：“感觉一杯水不太够，再来一杯。” 空易又低了头：“不错，多喝水对身体好。” 池迟归去又接了杯水然后端着回到了桌前。 【麦子：......】 【麦子：行吧，那你记得下次不要再说自己想喝水了。】 池迟归默默点头，喝两杯了，受不了了。 那该用什么理由关灯？ 空易这时候已经拿出了一本纸质版文件在看了。 池迟归：“那个，这房间的灯太刺眼了不适合看纸质文件，我帮你调整个护眼模式。” 话音刚落，智能家居系统应声：“好的，已为您调整到护眼模式。” 原本刺目的白色灯光瞬间柔和下来，散发出偏橘色的质感。 空易：“谢谢。” 真好，太智能了，下次不要了。 这下池迟归连靠近控制面板的理由都没有了。 在有规律的键盘敲击声中，十分钟过去了。 室内的温度渐渐上升，空易皱了皱眉，解开了领口两颗扣子。 【小池：我感觉我现在真的渴了，应该只加一度的，屋子里现在好热。】 【小池：他已经热到解扣子。】 【麦子：那去再调高两度，你就能让他脱光了。】 池迟归：“你现在渴了吗。”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100节 第99章 在等你 最后还是有一杯水放到了空易桌上。 【麦子：我要是他, 可能会怀疑你在水里投毒了。】 池迟归看了眼一动没动的水杯。 【小池：他可能真是这么想的。】 这下她是真没理由了。 一直稳坐桌前的空易却在这时站了起来。 池迟归赶紧问：“你去哪儿？” 空易回答：“让人送了点东西过来，我下去拿一下。” 在他离开书房以后，池迟归立马把自己的电脑和书房的协作大屏连在了一起, 然后默默站到了控制面板旁边。 只要空易一进书房，就立刻把灯关上！ 她默默下定决心, 手已经按在了关灯键上。 很快空易就拿到了东西又在上楼了。 池迟归听见了脚步声, 屏气凝神站在门后。 脚步声在门口停顿了一下, 然后空易走了进来。 池迟归感觉自己手都在狂抖。 她“啪”一下按下开关，然后猛地一推把门关上了。 心脏怦怦狂跳，池迟归听见自己的呼吸如同漏风的破窗, 也因此错过了最好的开口时机。 空易：“开灯。” 智能系统应声，灯也随之亮起。 空易：“你......” 池迟归眼疾手快，“啪”把灯又关上了。 俩人不约而同沉默了一会。 空易打了个响指，一簇青色的小火苗跳出来，在他指尖跳跃两下照亮了两人面前的一小块空间。 池迟归长得高，两个人站的很近的时候也刚刚好看得到空易的下半张脸。 青色的火焰光线微弱，因此只能依稀分别出轮廓和笼罩淡淡青色的皮肤。 池迟归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感觉空易在憋笑。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池迟归默默退后一步, 手又摸到了灯的开关。 空易笑了一声，凑过来按住她的手：“想怎么, 表演灯光秀？” 现在说不小心还来得及吗。 “看你来回折腾了好几次，就是想关灯？”他看向和协作大屏连接在一起的电脑：“还是给我准备了惊喜？” 池迟归闭上了眼睛：“那个，工作怪辛苦的，看个电影吗？” 她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的：“放松, 一下。” 于是他们又坐到了书桌前。 很奇怪，看小说和电视剧里, 男女主一起看电影要么在电影院的情侣座，要么在私人影院的，再不济也在自家柔软舒适的沙发上。 池迟归和空易搬了椅子坐一排，腰杆坐的笔直。 轻点鼠标，电影开始播放。 旁白问：“你见过一百八十三尺外的天空吗？据说相爱的人望向那里时，能看见预言他们爱情的星图。” 蒙太奇式的长镜头随之让景物从模糊到清晰，站在开阔山顶的男生回头对镜头大喊：“和你一起看星星的话，你就会爱上我吗？” 池迟归听见空易轻声笑了起来。 ！！！！！！ 麦粒在搞什么东西，这开头怎么看怎么像对之前空易邀请一起看星星的回复啊。 这时候画面一转，已经开始从主人公的初次相遇开始讲起了。 池迟归默默往椅子上靠了靠，有点焦虑的抠了抠桌子。 她开始想喝水了。 好像之前调高的空调温度还没降下来，怪不得房间如此燥热。 晚上吃的火锅好像真的在胃中翻滚了，干涩的感觉在喉咙中蔓延。 可是电影刚刚开场，现在离开好像也不太好。 男主人公捧一本杂志在路上走，上下班的路人匆匆来往，他眼中只有那篇新闻报道——一篇关于飞行员的采访。 路过街角的时钟，报时声响起，他合上了杂志，快速奔跑起来。 他要去参加飞行员的选拔考试，距离考试开始还有20分钟。 池迟归开始感觉腰酸。 用来工作的椅子设计的还是很符合人体工程学的，前提是使用它的人没有试图让自己全身悬空仅靠核心力量支撑。 池迟归默默把手也收回来撑在了椅子的两边，整个人看起来像挤坐在阿三国火车上铺栏杆上的旅行者。 男主人公完成了考试，他快乐的和友人一起追逐打闹，穿行在车水马龙里，是那样的青春和恣意。 他们笑啊，闹啊，却看见一个拿手杖的女孩默默走到了马路中央。 汽车刺耳的鸣笛和刹车声此起彼伏，忙打闹的男孩们撞倒了蹒跚的女孩，像一阵风刮过。 男主人公停下了脚步，扶起了摔倒的女孩。 于是小志和娜娜相识了。 倒是个还不错的文艺片。 既没有捉奸堕胎，也没有喋血群架，更没有爱而不得的恶闺蜜和背后插刀的好兄弟。 小志常常对娜娜讲他所向往的星空，讲飞行，讲那个辽阔的世界。 “星空是什么样的呢？” 小志说：“我带你去看啊。” 于是他们俩就出发了。 池迟归默默调整了一下姿势：“我觉得这里不太对，小志参加完飞行员考试，这时候应该好好复习好达到考试录取分数线才对。娜娜虽然不用高考，家里人怎么放心她一个视障女孩和同龄男孩单独出去呢？” 空易：“或许导演另有安排吧。” 小志和娜娜打算到附近的山上去，那里有一座天文台。 上山需要一步一步爬上去，娜娜视觉缺失，小志很有耐心的一点一点引导她，终于他们在傍晚抵达了天文台——的对面。 他们上错山了，山上只有光秃秃的平台，没有天文台。 不过这不妨碍两个人感到开心。 年轻人谈恋爱谈的是结果吗？ 不，最重要的是过程。 日落后不久，星星就一一浮现。 小志绕娜娜，在她四周的地上画星图，每画一个就告诉她这里是什么星星。 完整的星图画完之后，他站在山上对这山谷大喊：“啊！啊！” 然后回头问：“娜娜，和你一起看星星的话，你就会爱上我吗？” 池迟归战术后仰。 这个尴尬的情节为什么还会出现一次！ 这个导演在水时长吧！ 但是她长时间阿三乘客坐姿其实早就让整个人的位置在微妙的平衡状态了，随这次突兀的后仰，她连椅子一起猛然的向后栽去。 要知道，就算有力点，仅靠核心力量拉回自己的身体都是很难的事，更何况还带椅子！ 池迟归清晰地听见自己的腰发出了响亮的“嘎嘣”声，然后就无力的落下，完全无法抵挡地心引力。 池迟归：你看我像不像这时候屏幕上突如其来的那场流星雨。 下一秒，空易的胳膊搪在了后背上，他勾住了胳膊，把池迟归直接揽进了怀里，让她侧坐在了腿上。 池迟归只感觉屁股坐在了坚实温热的大腿上，然后伴随椅子倒地的重重声响里，空易埋在她鼻尖的胸口重重的舒了口气。 到了这时候，池迟归才后知后觉的吓的抖了一下，然后就被摸了摸头。 “我会，你会吗。” 会什么？ 池迟归吓得毛孔都完全张开了，大脑浑浑噩噩好像一碗被甩过的豆腐脑。 空易又问了一遍：“我会的，你会吗，小池。” “和你一起看星星的话，你就会爱上我吗？” “我会，你会吗。” 你会吗。 你会吗。 你会吗。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101节 池迟归伸出手抱住了空易的腰，把自己整个人掖进了他怀里。 她分不清这时候加速的心跳是意外带来的惊魂未定还是因为这提问而产生的荷尔蒙激增。 但是她很想告诉他：就算不看星星，我也会。 最后她闷闷的说：“你怎么抢我台词啊。” 空易笑起来，胸腔和喉结都在因此轻颤：“那你可以亲口再说一遍。” 池迟归抬手捂住了他的嘴：“爱。爱死了。” 空易笑得更加激烈。他抬了抬腿把池迟归更深的纳入怀里，从她用力捂嘴的手上逃脱开：“再闹我也要摔了。这句爱我可等了好久好久啊，不过还是想听你亲口再说一遍。” 池迟归抬手又要捂他。 “别捂嘴了。”他低笑躲开：“我没办法吻你了。” “谁要你吻！”话虽如此，她还是默默放了下手，然后紧张的闭上了眼睛。 池迟归感觉自己的眼皮不受控制的急剧颤抖。 她等了大概五六七八秒，预想中的吻还没落下。 “电影还看吗？”空易问：“空调温度太高了，酸奶要化开了。” 池迟归气呼呼嚼酸奶水果捞里的葡萄粒，在手机上给麦粒打字。 【小池：你这什么馊主意，根本就不好用。】 【小池：我现在坐在仿佛烙铁的椅子上吃酸奶水果捞，电影剧情已经到了看不懂的程度了。】 【麦子：？哪来的水果捞。】 【小池：他觉得我一直渴想喝水是因为晚上的火锅吃太咸了，让人去买了酸奶水果捞帮我缓解。】 【麦子：那不是挺好吗，关心你的同时还免除了尴尬。】 【小池：本来已经进行到“不要捂我的脸，我没办法吻你了”，我松开手之后不应该就吻我吗，为什么要吃水果捞然后看别人谈恋爱？】 【麦子：你想他吻你。】 【麦子：那你直接说啊。】 【麦子：告诉他，我不想吃水果捞。】 【麦子：渴不是因为火锅吃咸了。】 【麦子：是因为渴望你。】 【小池：？】 她因为这段虎狼发言感到了一阵阵心虚。 不经意间抬头偷看了一眼空易，他正在一脸谜之微笑的看大屏幕。 大屏幕有什么好看的？ 他居然不看新鲜出炉的女朋友。 池迟归嗒嗒嗒在手机上敲出新的一行字。 【小池：我看他不怎么渴望我，正对放了电影的屏幕笑得一脸荡漾。】 她抬头又看了一眼空易。 然后眼睁睁看见屏幕的最上面弹出了心流的快捷消息提示页面。 【麦子：冲上去扒了他，对他说】 【麦子：别看电影，看我。】 空易回头，两个人的视线交汇。 他抬起了双手，露出池迟归刚刚才靠过的胸膛：“在等你。” 第100章 李三娘 最后的最后, 池迟归还是没能得到想要的吻也没能冲上去把空易的衣服脱下来。 当然这不是因为后续细节绿江不允许描写，单纯因为她怀着半是忐忑半是激动的心情从座位上窜起来的时候又一次扭到了她的腰。 让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了。 大概这就是乐极生悲吧。 被空易按在床上揉腰的时候她只感觉人类的尴尬下限确实是会不断刷新的。 那天的最后她是坐在空易怀里，被他抱着看完电影的。 具体的情节已经记不清了, 但是阿志最后还是成为了一个优秀的飞行员，在他第一次起飞的时候, 已经多年未见的娜娜正在他飞掠过的一间花店里卖出一束玫瑰花。 “祝您幸福啊。”她说：“要永远相爱, 玫瑰和星星会为您作证。” 池迟归靠在空易胸膛上：“虽然说青春片大多是悲剧收场, 这种淡淡惆怅的结局已经算得上圆满了，不过这种时候还是希望他们也能相爱呀。” “他们有过玫瑰和星星了不是吗。”他说：“对于人们短暂的一生来说，玫瑰即刻凋零, 星星却是永恒，他们相爱时灿烂，分离也永恒。” “所以你们到现在什么实质进展都没有？”麦粒咬了咬吸管：“不应该啊，按理说你叔叔这把年纪了身边还没有别的女性，不应该是老房子着火一样如狼似虎的吗，怎么还是个纯爱战士呢。” 池迟归默默搅了搅杯里的黑糖珍珠：“反正每天拉拉手，抱一抱，窝在一起，我觉得已经足够啦。” “所以到底是他上了年纪清心寡欲了, 还是你太单纯了让他不敢下手？” 池迟归默默回忆了一下连续几天起床时伸进空易睡衣前襟的手。 “好像都不是。”她默默的脸红了：“不要说这种事了好吗，另外你不要再说他是我叔叔了, 怪尴尬的。” “哦，你的老宝贝？” 池迟归打开了企划书：“我觉得这个预算还能再砍一半。” 麦粒：“好好好，不说了。” 她们俩合创的服装品牌“麦m”已经正式注册完成，旗下的的第一套系列服装也已经开始下工厂打版。 因为走了万年隆的内部渠道, 十分顺利的拿到了参展权，只等五月登录夏季时装秀场正式开售。 “麦m”走中高端时装系列, 售价基本在3000左右，为了做宣传池迟归已经提前搭配好了一系列服装准备用来参加各种晚会的时候赶场用。 敬业，就一个字。 当然她也没忘了给云薇那塞一堆。 《修真录》大电影播放后，云薇和方和放的名气都水涨船高风头正盛。 就光池迟归知道的，云薇在五月和六月不上课时间的行程已经排满了。 也就是报春鸟的老板是池迟归，她跟云薇的关系还不错，不然黑心的经纪公司早就让她休学捞快钱了。 五月中旬，池迟归的生日到了。 池迟归其实很少过生日，很小很小的时候她父母尚在，那时候她能收到一个精致的奶油蛋糕，在爸爸妈妈的簇拥下吹灭蜡烛，许一个愿望。 可那时候的记忆太稀薄了，她三岁以前的记忆几近于无，完全是靠爸爸的描述才有印象的。 再后来生日蛋糕没有了，福利署的妈妈会给小寿星的晚饭里比其他小朋友多放一只大苹果。 这就是过生日了。 池迟归曾无数次在生日的时候许愿。 愿望也五花八门。 想要爸爸妈妈活过来。 想上学的路上不会丢钱。 想今天打工的时候没有麻烦。 想变得有钱。 可这些愿望从来没实现过。 生活总是吝惜给她一点奇迹和偏爱——不过现在她知道了，那是因为有最大的奇迹和偏爱在未来等她。 总之，当这样一个对她来说和之前没什么区别的普通日子到来时，睁开眼看见空易在她床头的水杯里又插上了一枝月季花时，池迟归是忍不住笑了一下的。 她趿着拖鞋离开房间，在健身房找到晨跑的空易，然后像个布袋熊挂在他身上，慢吞吞的刷牙洗脸，一起下楼吃早餐。 餐桌上仍然插着一丛月季花。 “今天怎么放月季，以前不都是鸢尾雏菊什么的吗。” 月季侬艳俏丽，是家里少见的花。 空易拿了颗水煮蛋，从额头开始滚过她的全身，然后在桌上一磕，剥去细碎的蛋皮把滑嫩的煮蛋放进碗里。 池迟归嗦了口面，面带抗拒：“在身上滚来滚去好脏，我不要。” “滚滚运气，健康长寿。”他说：“我的小寿星，生日快乐。” 很奇怪，眼泪一下就落下来了。 于是早饭又吃不上了，空易抱着人哄了又哄，又送她到了学校。 池迟归自我反省：“我好像越来越矫情了，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麦粒摊手：“恭喜你，有人宠着的感觉，不错吧。” 池迟归回味了一下：“挺不错的。不过你觉得我需要别人宠？” “是哈，只让你家空先生宠。” 关于夏季时装秀场和生日是同一天这种事是怎么打乱了空易的庆生计划就不说了。 当池迟归和麦粒在秀场里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并等到了她们的第一件展品出场时，屏幕上飙升的订单数量已经足够她暂时忘记其他一切想法。 “好像意外的成绩不错，对吧。”她抱住了麦粒。 “谢谢你，小池。”她笑中带泪：“谢谢你帮我实现了梦想。” “一个夏季时装秀场你就满足啦，继续努力站上更大的秀场呀！”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102节 “足够了。”麦粒笑。 麦粒其实不叫麦粒，这件事我们之前就说过。 她16岁就外出务工，并非因为成绩不好或者家庭生活难以维系——她是和人恋爱了离开家的。 那是一位画家，他在麦粒家不远处暂居，并在某天隔着窗子叫住了放学路上的麦粒。 她给他当模特，他教她画画。 画家是个“耐心的色狼”，因此在麦粒学会了基础的素描笔法之前，他都是个可靠的艺术家。 然后麦粒为他也画了一幅画像。 他亲吻了她，称她是缪斯和半身。 麦粒坠入了爱河。 她开始逃课，整日里和画家厮混。 花光了零用钱买颜料，画家说要教她水彩画。 可惜还没来得及学，她脆弱又热烈的初恋就被发现了。 麦粒的母亲勒令她分手，麦粒的老师勒令她退学。 画家说，我的采风结束了，很高兴认识你。 于是麦粒收拾了两件衣服，拿上了身份证，跟他离开了。 后来，不过短短两个月，麦粒就不再是他的缪斯和半身了。 她成了麦粒。 “总得做出点什么来，才能回家啊。不然叫我妈妈知道了，会把我打出家门的。” “麦m”是她用来回家的钥匙。 “对不起，事先没有和你说清楚，你会怪我吗，小池？” 池迟归不会。 她只是感觉自己像个愿望大使。 帮助到她，让她觉得快乐。 就像帮不秋草联系战队，帮云薇进军娱乐圈，她在朋友前进道路上小小的推了一把，就收获了和他们同样成功的喜悦。 对于麦粒，亦然。 池迟归想好自己的基金会究竟应该做什么了。 不是之前那个儿戏一样的，摆烂送钱的基金会，也不是后来向着实用性调整，和其他基金会看齐的普通慈善事业。而是一个能够完美结合她的初心和实际想法的基金会——很简单，她想成立一个愿望基金。 就像无数次许愿希望愿望实现一样，池迟归想替别人完成愿望。 上大学的愿望，当明星的愿望，打电竞的愿望，创办服装品牌的愿望，又或者其他一切想要实现的人生目标。 有着强烈意愿想要实现这种愿望的人，他们不需要一笔意外之财，也不需要多少大力的扶持，而只是合适的时候的一点助力。 你愿意接受帮助吗？只有一点点，但会很关键。 空易听完了她的想法，点评道：“不求回报的天使投资。” 池迟归笑眯眯的：“不求回报，但是我会快乐。” 也正是在有了这样的想法后，“麦m”的收益入账了。 从账面数字来说，他们目前的收益依旧是比投资要低的，原本约定的第八道封印：【完成一笔收益大于投资的经济活动】，按理来说是没有完成的。 可是池迟归偏偏解锁了一份新的记忆。 大概这就是这份投资带给她的附加收益吧。 “不如说说看，新的记忆讲了什么？”空易搂着她：“是一份很重要的记忆，对吧。” 池迟归愿意给空易讲讲，因为她的这段记忆里，没有他。 跟之前的几世很不同，这一次她是带着沈络的记忆来到世上的。 以一个普通市井人家女子的身份，唯一特殊点的就是她亲爹开了家镖局。 “说好的让我当皇帝呢？”这就是她想问空易的。 反复确认过自己是爸妈的亲生孩子并且家里没有任何一位能和皇家扯上关系的亲戚，李三娘觉得自己拿的是推翻暴君揭竿而起的剧本。 可是随着年纪渐长视野开阔，她发现当下社会海晏河清吏治清明，并没有什么需要揭竿而起的。 难不成要再嫁给皇子？ 可她现在这身份不够啊。 第101章 好大儿 琢磨来琢磨去, 李三娘觉得未来八成会有什么政变或者足以载入史书的大事件，然后她就能在乱世中搅弄风云终成一代枭雌。 本着靠谁不如靠自己的想法，七岁的时候她就拜了个老师傅当老师, 跟着人家开始学习拳脚功夫。 到了十七岁的时候她已经能跟着镖局的师兄弟一起走镖了，两把弯镰使得更是出神入化, 甚至在行业里还得了个“双镰三娘”的美称。 眼看着再过两年家里要催着她赶快嫁人了, 李三娘发出了灵魂质问：说好的乱世呢, 它也没来啊。 别说乱世了，上辈子说好的东西一样也没事实现。 空易更是不见人影，好像之前的记忆都是她脑子出问题了的幻想。 李三娘：难道我练功练的走火入魔了？ 又过了两年, 李三娘的父亲退休养老了，李三娘接替他成了镖局的总镖头。 又过了十年，李三娘三十岁了，还没结婚——十里八乡都说她长得凶悍还爱舞刀弄枪，怪不得没人娶她。 李三娘气的又开了家新镖局。 四十岁的时候，她已经开了二十来个镖局，走镖范围遍布全国，不仅运货还兼职送信、跑腿，后来更是成了国家情报密线。 这下可好, 总结一下，大概她的人生传记从原本的《带着记忆重生后我纵横乱世成为了开国女皇》变成了《我在大雍搞快递和信息技术那些年》。 因为独身一人, 又常年走镖有着一腔侠义心肠，李三娘行走各地，遇上孤苦无依或者向往武艺的孩子就统统收入门墙，有一个算一个都当成亲儿子亲女儿培养。 后来这些儿女更是成为了她的镖局的中流砥柱。 大雍的一个普通居民要是想要从京城往西北老家送点东西, 光是可以选择的送货路线就十三条，分别叫什么万达、顺达、通达、速达...... 李三娘六十岁的时候老的路都快走不动了, 她等了一辈子的乱世没来，倒是光儿子女儿就有了三十七个。 她在江湖上的名号也从“双镰三娘”变成了“双镰亲娘”。 这一点也不女皇。 李三娘在一个飘雪的深夜默默走完了一生，生前身后都风评极好，交口赞誉，称得上一句大善人。 也就是她出殡的这天，她领养的十三儿子在路上又捡了个襁褓里的小孩子。 正准备学养母，也把这可怜小孩收养了当成儿子呢，看了眼母亲的灵柩，想法一下就跑偏了。 他举着这孩子高高兴兴地说：咱妈刚走这孩子就在送葬路上被捡到了，说不定就是母亲的灵魂还没走远，这孩子是母亲的意志。 于是李三娘死后，她的第三十八个孩子来了。 池迟归趴在空易肩膀上：“所以，你去哪了？” 空易：“区区不才，正是您的第三十八个孩子。” 他比其他哥哥姐姐差了整整两辈，长大后顺利接过镖局继承人的位置，完美接手了李三娘的遗产，帮池迟归狠狠冲了一波还债业绩。 也因为这连续几世的辛勤工作，池迟归欠空易的也终于快要还完了。 可不么，池迟归掐指一算，这九世封印已经解开了八个，剩下的那个说什么“找到愿意努力一生的事”，可就不着急了。 毕竟她才二十岁，没那么快决定好自己的一辈子。 池迟归：“等回头见了道祖我一定要告诉他一声，做游戏要先测试再投放。你瞧这bug多的。” 空易：“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其实你就是那个做测试的，倒霉蛋。” 池迟归：【难以置信.jpg。】 翻身当长辈的感觉还是挺好的，池迟归用手勾着空易的下巴：“好大儿，叫声娘来听听。” “看来你对我们的关系有一些不清晰的认知。”空易低下头轻轻吻她耳垂：“该叫我什么？” “好大儿！” 池迟归被他亲的痒，笑着在他怀里挣扎：“别闹了乖儿子，放开我。” 他翻了个身：“那可由不得你了。” 通过一夜的努力，空易帮池迟归清晰了一下对他们的关系的认知。 早上起床的时候甚至得寸进尺让她叫一些绿江不能描写的称呼。 池迟归默默又掏出了手机。 【小池：老房子着火，烧的确实很严重。】 【麦子：怎么，你焦了？】 【小池：酥了。】 封印已经解无可解，又偏偏有了爱人，池迟归正新鲜着。 没了花钱冲kpi那感觉，她连上班也不怎么认真的了。 万年隆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去着，有事没事就是和空易混在一起。 顶头两位老总带头摸鱼，连带着万年隆这短时间也少了点进攻性，好像开始全员养老。 正在争取来万年隆实习的米韵淇都忍不住问两句：“你们真不是要解散拆伙吧。最近关于你们的风言风语很多。” 解散是不可能解散的，俩人现在蜜里调油，只不过谁也不想工作。 倒是米韵淇那边，池迟归不解：“之前不是说游戏体验园的合作让你在家里狠狠长了脸，你爸不是都让你进公司了吗，怎么又想来万年隆？”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103节 “嗨呀，以前目光窄嘛，眼睛就盯着家里那点东西。一个地产公司，说大不大，却光股东会就几百个人，蛋糕就那么点还越抢越少。去待了两个月我发现是真的不行，地产已经走下坡路了，公司里不思变通，反而内斗成了习惯。” 米韵淇已经决定大三就准备考试，去海外留学了。 “再说了，我其实也对地产没什么兴趣，比起跟一群老头泡脚喝茶听评书，我更想看帅哥看美女。” 池迟归：“那个，我名下有影视工作室、娱乐公司、有服装品牌还有时尚资源。来打工吗？” 米韵淇：“来。” 又把一个朋友骗来给自己打工，池迟归感觉自己确实有点当资本家的天分。 让他们统统去干活，而我自己在学校岁月静好。 这是什么？这就是人生啊。 不过人是不能停止劳动的，池迟归也让人开始寻访做游戏需要的相关人才。 全息游戏老早以前就有人提出了，不过目前来说要做到，技术上的壁垒还是很大的，能做到高清拟真的ar系统都不算多，更别所谓的超真实真假难辨了。 技术人员：“你看这个环节就需要生物神经专业领域的专家来协助。” 池迟归翻开了万年隆产业名录：“啊我们有一个。” 空易：给你。 技术人员：“你在看这个环节，这个物理引擎的构建需要专业的力学团队。” 池迟归又翻开了万年隆产业名录：“啊这个我们也有。” 空易：给。 技术人员：“这个的计算量是很大的，千亿级别的超级计算机甚至都不能胜任，更别提服务器方面的负载了。” 池迟归：“你直接说要啥？” 技术人员：“万年隆有个超级云计算的科研组。” 空易：不用问我了，你要就拿去。 别人是朝中有人好办事，池迟归是吹吹枕头风就手到擒来。 因为这万年隆从上到下的一致绿灯，前期准备不过一个月，需要的各类产业、公司、人才，就已经筹备完善。 六月初，在游戏体验园的一个封闭园区里，代号为“深海”的全息游戏开发项目正式立项。 为了这个大项目，池迟归还跟行初国目前的总统一起喝了杯茶。 出发去喝茶之前，池迟归有够紧张的：“我居然能和总统喝茶了！” 等到了地方，总统手一伸：“非常有幸见到您。” 池迟归迟疑地伸出手：“这位总统，长得有点眼熟啊。” “您好，我是廿尉，龙君座下前锋将，幼时您曾见过我。” 池迟归：“就是你把我角打断的吧。” 廿尉：“哈哈哈，幼时不懂事，还请您宽宥则个。” 关于为什么能在自己的世界里看到这么多熟面孔——有从道祖那来的故人，也有在过去几世中的朋友亲人，空易是这么解释的： “在构建此间世界的时候投放的基础底层素材是有限的，只不过通过对这些素材的排列组合能够产生不同的结果。在几千年的排列组合中产生重复的数对也是概率性的事件，也因此我们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觉得某人与某人相似。” “大部分素材的重复利用因为经过重组是很难被发现的，当然也不排除一些对你来说具有独特印记的形象，他们的数据组串也具有特殊性和唯一性。比如和放，他从外貌、性格和名字来说都是沿用了之前的数组，但是他本质上是经过了重组的，因此没能保留之前的记忆。” “但是你熟知的其他人，基本是以化身来到这里的。他们不但有之前的记忆，还能随时离开——比如我们的小徒弟，道祖抽调他回去修神宫，已经离开了。” 怪不得池迟归已经很久很久没见到慕慈了。 池迟归已经习惯性的把上述叙述转换成了自己熟悉的语言（这还要归功于hama）——做游戏的时候道祖选择的素材包很有限，因此经常会反复重复利用，比如把a的脸和b的身材放一起就是个新的c。 而作为重要npc的和放，他的数据链是会被特地记录下来的，再投放出来也就保持了原本的特征。 也因此空易其实没把对方当回事——又不是真的是他们的孩子。 而其他人例如李钟生、刘离叶和小筝、慕慈，甚至玄青和无忧，他们其实都是池迟归的老熟人，属于借了游客身份登录，能参与游戏，也能随时停止。 唯一让池迟归拿不准的就是空易——他是也用游客身份登陆呢，还是和她一样是“测试员”？ 空易笑而不答：“你不觉得自己忘了谁吗。” 池迟归想了想：“李剑仙学长？他是谁，怎么没听你们说过。” 空易摆摆手：“你自己想吧。” 第102章 回永宁 六月下旬, 池迟归意外收到了一封信。 信件来自永宁，是福利院的妈妈寄来的。 信上说院里比她小了两届的一个弟弟考上了行初国立大学，想起池迟归当年也考上了这里, 院长妈妈特地写信来问池迟归是否方便为这位弟弟介绍一下学校情况，略微关照一二。 读完信, 池迟归微微怔忡：“说起来我离开永宁到现在也快两年了。” 从高考完那个暑假拿到那张银行卡, 重燃活下去的希望后一步步走到今天, 不过短短两年，却好似一切早就不同。 在永宁生活的那十八年本来已经被不断涌上来的记忆冲刷褪色，却因为这封信又重新渐渐清晰了起来。 第一次坐飞机, 凌晨的红眼航班，同行的是两位从陌生到熟悉又渐渐陌生的同学。 收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黑色的竹文纸上沾取了金砂，工整地写着她的名字。 出成绩的时候，心中放下了巨石，却因为未来而踟蹰，她选择了相信空易。 在想要轻生的那一天，因为意外收到的补偿重燃希望，那张银行卡来到了生命中。 池迟归默默抱住了空易：“我想回去看看了。” 从那次为了上学离开永宁后, 池迟归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接触过相关的消息，也渐渐把生长大的地方抛掷脑后了, 现在想想，那终究是她长大的地方。 “我很小的时候父母就都去世了，靠着政府的慈善事业长大，也曾发誓下辈子铁定做个有钱人报答这一切。离开永宁之前, 无论是从小长大的福利院、大行方便的工作人员还是萍水相逢的好心人，他们都给了我很多很多的帮助, 怎么我反而一出来就把他们忘了呢。” 池迟归越想越觉得自己不应该：“我是孤儿啊，靠着福利救济长大的，却因为有了钱轻而易举否认了过去自己的一切，我之前还觉得永宁不是我家。不对，我甚至因为来了这里，口口声声称那里是永宁。” 池迟归掏出自己的身份证明：“我考上了好学校，转了户籍，买了房，有了很多很多钱，甚至闲到随便往外给钱，挥金如土，都没想过回去报效家乡。他们白养我了。” 眼看她说着说着要自己抑郁了，空易赶紧抱住人：“你现在有这个想法就不算晚。” 其实他是不能理解的，因为在空易心里永宁还是行初都没什么区别，这个世界是因为池迟归而存在的，也应该以她的想法来改变。 空易并不会干涉她到底想在卧室贴金箔还是在客厅镶钻石。 所以他说：“那就回去看看吧，并不难。” 于是两人就回去了。 飞机仍旧在潞城机场降落。 第一次来到潞城的时候，池迟归感觉自己的眼界从未如此开阔，城市如此繁华，世界如此瞬息万变，永宁就像是城市的老旧街区，或者时光停留在二十年前的荒芜小镇。 在首都两年后再回来，她却感觉眼前看到的一切都有所不同。 作为一个小型城市，潞城的身上也有许多发展迟滞的痕迹，无论是广场上颜色深浅不一又破旧的的地砖或者站台上已经剥落了漆皮的铁栏杆，都显示出这里的维护不良。 空易是打算驾车走另一边的口岸前往永宁的，却被告知目前已经潞城火车站是唯一的出入口。 甚至连私家车都不能进入了——行初国对永宁的封锁是以十年为单位计数的，从去年开始这种管控甚至到了更甚一层的地步。 往来人员，通行货物，日常用品，都限量限次。 加强管控已经一年，池迟归对此竟然一无所知。 她也不再纠结怎么进入永宁，不就是火车吗，坐一次难道就让她不再高贵了？ 火车的站台是没有棚顶的，七月初的阳光热辣的照在脸上，池迟归戴了帽子又把整个人埋在空易的影子后才能勉强遮蔽阳光。 发动机的轰鸣伴随着或者零件碰撞的“哐嚓”声，他们等待的火车终于进站。 站台之间存在着高度差，乘务下车后先将事先准备好的中转楼梯放下，众人这才有序排队上车。 因为有空易同行，他们这次购买的是小包的软座，包厢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很安静。 池迟归还是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火车缓缓启动，蓝顶的旧车站在视线里缓缓后退，然后目之所及就渐渐从城市景观过渡到荒芜田地，又渐渐多了零星的建筑。 长长的围墙慢慢出现，墙上漆的雪白，用红色书写了大字： 【自由无罪，民主至上，拒绝平均主义，警惕花言巧语】。 池迟归猜测这是行初国方面粉刷的。 因为在她离开故土的时候，这些长长的密不透风的围墙还只是一些矗立在荒草中的黑色铁艺栅栏。 墙里是自由民主联合国。 墙外是行初国。 好像事态真的严重了很多，池迟归也慢慢紧张了起来。 “现在好像不是什么回来的好时候。”池迟归看向空易：“这种也是在你们计划中的吗？” “如果不是你的想法，我们很少会干涉世界的正常发展。”空易道：“也许我们只能说这是他们发展的必然。” 池迟归沉默了。 火车缓缓停靠，下车后他们还要通过边防检测才能够进入自由民主联合国。 池迟归和空易在检测处刷了身份证明，然后被严肃的工作人员请到了一间办公室。 确认过他们只是两个人同行后，他们建议池迟归和空易立刻返航，不要进入自由民主联合国。 “你们的身份特殊。”他们说：“我们现在不提倡行初国公民进入自由民主联合国，尤其具有相当规模资产的你们，必须要首先保证安全。” 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了吗？ 池迟归有点担忧。 但是也正因如此，她更得回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在池迟归的坚持下，他们只好临时派出两位工作人员同行。 离开潞城口岸，通过一条短短的走廊，池迟归和空易抵达了对面的自由民主联合国边防口岸。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104节 还是熟悉的校验身份证明环解。 池迟归看见面前的屏幕上浮现出她的身份信息，包括从小到大在自由民主联合国的成长经历和18岁后随学籍迁出户口的字样。 【自由民主联合国（户籍外迁中）。三级，学生。】 工作人员笑着在过关文书上按下公章：“妹妹暑假回家啊，开学就上大三了吧。” 池迟归点点头，接过过关文书。 “常回家看看哈，毕业之后回来建设国家。” 下一位是空易。 池迟归在一旁等他。 空易的身份信息很有趣，在他的身份证明贴到感应磁卡上的一瞬间，面前的屏幕忽然变红，一行硕大文字跳出来：【行初国。七级，资本家。危险人士。】 与此同时，整个边防口岸闪烁起了刺耳的警报声，无数荷弹士兵鱼贯而出，顷刻间包围了他们。 工作人员狠狠盖了拒绝签章：“自由民主联合国不欢迎你，滚回去吧，资本家！” 空易：...... 池迟归：...... 他们俩对视一眼。 跟来的工作人员赶快递上自己的工牌，证明空易和池迟归是一起的，到自由民主联合国是为了探亲。 “原来是和资本家搞到一起去了。”刚才还笑眯眯的人仿佛有变脸神技：“我就知道，资本家的走狗。国家辛辛苦苦把你们养大成人，就是让你们背叛祖国的？” 在事态升级之前，池迟归和空易又退回了潞城地界。 他们俩临时住进了潞城的酒店，空易打了个电话后告诉她，经此之后她在自由民主联合国的身份证明恐怕也要和资本家绑定了，他们俩想要一起回自由民主联合国，只能通过递交双方公文，以参观拜访的名义前往。 到那时候，就不是以私人名义了。 为了拿到这份公文，他们可能还得在自由民主联合国境内，给钱包出点血。 池迟归：这是什么事呢这啊。 空易很严肃：“出发前我们只是以私人身份想要回来，所以事先没特地调查过。根据我掌握的信息来说，恐怕要有一场战争即将爆发了。” 怎么会呢。 池迟归不理解。 她在少年时候是很少接触到自由民主联合国之外的世界的。 但是在她18年的人生中，这里民风淳朴，团结友爱，虽然物产不够丰富，资源也常常匮乏，以学生的身份她总是能得到大人们的关照。 在这样一个平静的国家里，人们不想着华服珠宝、香车宝马抑或什么奢侈品，他们只是按部就班的上班下班，教养子女，经营生活。 自由民主联合国也很少讨论政治。 池迟归上学的时候，他们教的是“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要“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 他们也做得很好——单看池迟归是如何跌跌撞撞长大又离开这里就学就知道了。 虽然居民仍希望离开这里——他们不止一次告诉池迟归要离开这里。 这样的国度，为何会有战争爆发呢？ 通过在两边口岸的所见所闻，池迟归毫无疑问的意识到，正在酝酿一场战争的，是自由民主联合国。 是她觉得除了贫穷好像哪里都很好的故乡。 第103章 试验田 过了一周, 玄青和一干政务人员携带文书匆匆赶来，池迟归和空易以商务来访的身份进入了自由民主联合国境内。 接待他们的人比边防客气很多，从口岸到接待处的路上也很妥帖, 但街道上处处的标语和匆促行人却无一不在彰显一件事：自由民主联合国确实已经在发动群众。 因为这么一遭折腾，空易和玄青得留下来应对场面, 池迟归则自己出门。 身为自由民主联合国的本地人, 她受到的监管相对来说还算少, 至少独自出门坐公交车的时候没有人跳出来拦着她。 虽然已经离开了两年，自由民主联合国的街道和之前却相差不多，池迟归转了两趟车到了福利院, 总算是又见到了院长妈妈。 俩人一见面，院长妈妈就先掏出来一本账本，池迟归看她临走前院里的一万块钱花到了哪里。 那账本记得非常详细，小到花五毛钱学生买了两只曲别针缝补校服都记得清清楚楚。 池迟归第一反应是，这点小钱也值得记一次？ 再转念一想，却觉得该是这样。 院长妈妈拿着有限的政府救助把他们这一福利院的孩子养大，别的不说，精打细算的功夫肯定是很深的。 这么说起来，池迟归记账的习惯其实也是受了她的熏陶。 她们俩说了会话, 院长妈妈又叫了个小少年来。 小少年叫李稳，就是院长妈妈信上说的那个考上了行初国立大学的。 池迟归记得他, 比她小两岁，话很少，只闷头读书。 李稳在物理方面非常有建树，去年冬天参加冬令营竞赛拿了金奖, 考试成绩也不错，算上加分刚好能上行初国立大学。 说到这, 院长妈妈拉着池迟归的手，反复说：“多亏了你啊。” 池迟归一问才知道，参加冬令营光来回路费就要800多，李稳本来不想去的——是院长妈妈说，池迟归当初的一万块钱还剩下小一千呢，把这笔钱掏了出来让他去参加。 要是没有这个加分，李稳可能上不去行初国立大学了，要在自由民主联合国本地念二本。 “怎么会？”池迟归觉得奇怪：“不是过600就能出去吗，阶梯志愿那么多，除非你第二个志愿就录了本地学校，不然不至于啊。” 院长妈妈摆摆手：“今年都变喽。” 在往年，自由民主联合国的学生在录取大学这件事上和行初国学生还是一样的（除了不能报考行初大学），只要过了600分，他们自然就能在录取分数榜上论资排辈，跟行初国本土学生比上比下争个好学校。 可是今年，这些学校都采用了“名额”制度，自由民主联合国分配定额的招生名额，却不事先提醒也不公告。 等到考试结束出了成绩，今年参加考试的3000多自由民主联合国的学生里，分数上了600的有400多个。 真录取结束了，好多学生还是阶梯志愿填报的，第一阶梯前五个志愿在首都高校里轮了一圈，名额满了落空了，硬是打回来到第二阶梯了。 据李稳说，光是他们学校里，上了600分却最后落到了本地二本的学生就二十来个。 就很离谱。 池迟归对于学校的招生政策再不了解，也知道这绝对是不对劲的。 但是她也说不出个1234来，更不想让两个人担忧，只能告诉李稳，找个合适的时机提前离开自由民主联合国——按照现在的局势来说，她甚至有点担心到了该上学的时候他反而出不去了。 离开了福利院，池迟归先去学校看了看。 此时已经是暑假，学校也关了门空荡荡的，只是往年贴在大门口的喜报今年不见踪影，整个学校都有点萧索的感觉。 商业街上的店铺也开的七七八八，行人寥寥。 记忆里穿行在这条街上，两边经常放的各类音乐都取消了。 往年这时候最流行的升学摆酒活动好像也没了。 池迟归又路过一个写着【戮力同心，共克时艰】的标语，上了楼梯发现丽姐的儿童乐园也关张了。 她只好又慢吞吞的回到接待的酒店。 这次回来，她感觉一切都和之前所见太过不同，让她的心里仿佛有着一团乱麻绞缠个不停。晚上和空易说起这件事，空易她带来了另一个消息：“双方交恶始于一车物资。” 1月底，正要过年的时候，潞城边防截获了一车发往自由民主联合国的货运火车，车上载满了陈粮、各类副食品和生活必需品。 经过查税，他们发现这辆货车上的货物是以远远低于市场价（甚至到了亏本的程度）卖自由民主联合国的。 最初边防以偷税漏税名目把事情转交了经济税务局。 没想到连着拔出萝卜带着泥，发现了五家公司在持续十年的时间里陆陆续续以超低价卖自由民主联合国的超过四十万桩交易。 偷税漏税变走私。 这五家公司自然是不承认的，他们自称主理人是在自由民主联合国长大的，从小受家乡父老关照，因此有所成就后也报答乡里。 你能管得了企业家回家做慈善吗？ 可是这老家毕竟还隔着名义上一层国家。 这事一下就难以界定了，需要取证。 五家公司的头目趁着机会回到了自由民主联合国，行初国过去要人碰了钉子，事态一下就升级了，从经济纠纷变成了双边贸易摩擦。 不过这么多年两边一直也是摩擦着过来的，潞城的多少工作人员甚至自己本身就是自由民主联合国出身的，因此事情一直压着不提。 不过从行初国到自由民主联合国的交通就被管制起来了，每一辆货车，每一个往来旅客都要仔细检查，又牵扯出了不少偷偷资助自由民主联合国的事。 “其实资助本身没什么问题，主要是他们一直私下进行，就显得可疑。”空易沉吟：“现在不光是双边贸易的问题了，已经上升到间谍活动。” 池迟归赶快跟空易打听具体是怎么回事。 他能得到的消息跟她看见的肯定不一样。 自由民主联合国十年前宣布回到行初国怀抱——以附属国的身份。 不过因为地界狭小，深处内陆又资源匮乏，行初国其实也没怎么拿他们当回事——顶多是稍微管控了点。 在回归的当年，自由民主联合国的学生就已经能和行初国学生一起排榜上大学。 转眼十年过去，培养出来的学生一茬又一茬，大部分都留在了行初国的各地——潞城算是人很多的。 离土不离家，挂念着老家的学生不少，只不过碍于形势，基本都是偷着资助。 也因此从外面看上去，就是自由民主联合国的尖子一年又一年的送到行初国，从此再没回来过。 自由民主联合国本地人说这是行初国在“掐尖”，把一个地方优秀的年轻人都掐走，那这个地方自然而然就会落败了。 而对于行初国，现在偷着资助的事一出来，就变成了“外来的养不熟”，早年出来读书的自由民主联合国学生个个都成了二五仔。 国与家的事，大家本来就同根生，只不过十几年前因为思想的碰撞走上了不同的路，谁是谁非从个人角度来说，又哪里说得清呢？ 这里面，最坐不住的是自由民主联合国的掌事人了。 早就说过自由民主联合国的资源匮乏，这么多年经济又在事实上的一直走着下坡路——能维持现状有多少是靠着私下的资助来支持着呢？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105节 现在行初国一严查，立马市场凋敝，生活水平直线下降。 又因为两边“二五仔”的事越演越烈，自由民主联合国发了个公告，诚邀本国学有所成的儿女们回国建设国家。 这下好了，不回去的，在他们那被人骂是叛国，在行初国被人怀疑是不是要当二五仔。 回去了的，多年经营，家业全在外，一下全都要重来。 两边拉锯，先苦了居民，后苦了打工人，再然后，随着首都高校的定额缩招，又倒霉了一届学生。 行初国这边其实态度很好理解：你们现在吃喝穿用全靠我们，稍微动动手你们日子都过不下去，折腾什么呢，不个教训说不过去。 自由民主联合国的被针对的很惨，也察觉到事情不对劲——要是再不动动，怕是要自然亡国了。 你想想，一个普通群众见着学生就劝她快点跑的国家，真要打起来了，最先溜的是谁啊。 池迟归叹了口气：“因为自由民主联合国不讲政治。” 现在看来，自由民主联合国该是一群理想主义者的产物。 他们不知从何时起有了思想的萌芽并且为之进行了一番努力——这种努力也是理想化的。 小国，寡民。 他们信奉叫“治大国如烹小鲜”，因此在小国的治理上更是简单纯粹：对于居民，叫他们衣食充足，教养得当，老幼皆安就足够了。 也因此他们信奉真正的“自由”，并不要求所有人都赞成他们的想法，甚至不在课堂上叫年轻一代们也学习他们的思想。 他们有点姜太公钓鱼的感觉，甚至还说不定恨不得学生们因为不赞成他们的思想而离开这里——毕竟只有这样，留在这里的人才会成分越纯粹，越易于管理。 空易总结：“这里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国家，如果换一种说法的话，他更像一个用透明玻璃罩子盖上的试验田。向大家展示一下，嗨，看到了吗，我的实验做的还不错。” 第104章 旧事 回到自由民主联合国的第四天, 池迟归收到了一份晚餐邀约，来自现任自由民主联合国民生发展部部长的张蔼。 绕过空易来邀请她这件事很奇怪，但是池迟归还是去了。 毕竟局势还没到需要对她做点什么才能达成目的的程度, 池迟归也有点好奇这位部长找她吃饭是想说点什么。 约用餐的地方就在住处楼下的西图澜娅餐厅，菜色和之前池迟归吃的那些也没什么不同。 张蔼本人的形象倒是和想象中很不一样：他穿了身很居家的polo衫和老头鞋, 头发已经苍白了, 脸上还有点干巴巴的, 但是看着却一眼就知道是个读书人。 有种很矜贵的书卷气，不像政府高官，像个退休了的大学教授。 池迟归见到张蔼, 第一感觉是：自由民主联合国，确实是这种人可能会有的理想。 初次见面，张蔼却不显生疏，他笑着招呼池迟归坐下，像个慈祥的长辈。 “上次见你到现在，也有十好几年了，那时候你才两岁。”他露出个有点怀念的笑：“坐在暨风脖子上，谁一逗你，你就背古诗。” 池迟归愣了一下。 “你三岁那年, 暨风去了，我们自顾不暇, 只好到处轮流找人照顾你。后来情况稳定了，把你送去福利院，一眨眼你也长到这个岁数了。”他喝了口水：“不过你大概是不记得我们这些叔叔爷爷了，已经过了太多太多年了。” 池迟归没回答, 盯着张蔼反复看了几次，却也没能唤醒一点可能存在的记忆。 但是她知道暨风的。 虽然池迟归经常自嘲是个户口本只有一页的家伙, 但是她还能清楚的记得幼时曾看过的属于自己的一份户籍文书。 【户主：池暨风，男......】 【池迟归，女...... 与户主关系：长女】 小时候的她只是会觉得奇怪，为什么户主上写的不是“爸爸”而是一个不认识的名字。 待到后来想清楚了，她也没有爸爸了。 不过张蔼到底想说什么呢？ 池迟归露出了个笑：“张爷爷，对不住那时候年纪实在小，很多记忆记不清楚了。”她偏了偏头，像是好奇：“您认识我爸爸吗？” 于是张蔼给她讲了很多关于池暨风的事情。 他们是同一个学社的，张蔼自称虚长二十岁，算的上池暨风的半个老师。 他们参加的学社叫民生社，主要聚焦于社会财富集中于极少部分人手中的状况，并且通过在内部展开激烈讨论来开展研究。 建社五年，他们产生了不少想法，但基本都停留在纸上谈兵，急需实践的机会。 随着主理人和学社元老纷纷迈入社会，他们的集会也渐渐荒芜了，不过倒是成员间一直有书信往来。 池迟归的父亲池暨风就是学社的积极成员之一，也是成员间沟通的重要纽带。 二十多年前，学社的一位成员意外得到了升迁，调任到当时的永宁担任镇长，民生社的成员们意识到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纷纷从各地奔赴永宁。 在这里，他们重新聚集到一起，终于有机会将讨论了多年的蓝图付诸实践。 池暨风也是兴奋的赶赴永宁的一员。 “那时候我们都很干劲十足，从医疗、教育、社会基础福利和市场几个方面着手，力图在这里大干一场。”张蔼面露怀念：“自由民主联合国现在的社会福利、医疗和教育都是那时候建立起来的雏形，经过二十年的发展也确定是有效的。” “只是在市场上，我们犯了错。” 当时的民生社还信奉自由市场，认为只要在杜绝大资本下场的前提下鼓励地区居民自发从事商业经营，必然能促进市场繁荣——结果因为贸然动了蛋糕引起了很多大型集团的不满。 利益受到侵犯的几家集团联手封锁了永宁对外的经济沟通渠道，在内部则大型垄断并操控市场和物价。 在这样的内忧外患中，当时的民生社一群人贸然发动了暴力行动，将几大集团赶出了永宁地界，自由民主联合国于是诞生了。 “那时候你也就才三岁。暨风和你母亲是在永宁认识的，后来你母亲因病去了，暨风总是把你带在身边。”张蔼语气深沉：“暨风在战争里受了伤，又在这没有亲戚，我们都自顾不暇，只能谁有空谁照顾你两天。后来情况还算稳定，我们送你去了福利院，一眨眼也这么多年了。” 他像是在解释什么：“民生社认为人人平等，不应因资产分级论等，更看不上他们那所谓的贵族做派，就算是暨风，他去世后我们也是按照普通失孤儿童照料你的。这么多年没有管你，你觉得心里不舒服，也是应该的。” 池迟归听完他们的故事，姑且算是有点感动——为一群理想主义者的勇敢。 但更多的却是不能苟同——从一个精明的商人的角度来说，他们的做法是愚蠢的。自身力量尚且不足的时候贸然行动，才导致多年来永宁处于尴尬的位置。 至于张蔼以为她会介意的，池迟归其实并不是十分在乎。 且不说她确实在自由民主联合国受益于基础福利设施而平安长大，单从“父亲”这个角度来说，她池迟归拥有过的父母还算少吗，如果个个都要计较得失，那不用干别的事了。 池迟归最在乎的，是那句“人人平等，不应因资产分级论等”。 这是自由民主联合国给她刻下的烙印。 初到行初国，池迟归就感觉自己有些格格不入——她既不愿意凑上去讨好所谓的“上面的人”，也对逢人先看家财地位的做法感到不适，后来甚至干脆远离了经促会那群人，落得个眼不见为净。 可是真在那里的环境下，她又得拿出“万年隆”的身份给自己撑场面好不让欺负。 听起来倒是又当又立，但是这背后不也是对社会无奈的妥协吗——只不过池迟归很幸运，她是站在行初国顶尖阶级的人，因此妥协的姿态还算体面。 “人人平等，不应因资产分级论等”，这是她在行初国不曾拥有过的，属于自由民主联合国的部分。 可是池迟归分明地感觉到，自由民主联合国已经走向了另一个极端。 在自由民主联合国的户籍系统里，她是【三级，学生】，空易是【七级，资本家】。 说着人人平等的国度最后还是进行了人为的分级，并让他们彼此对立起来了。 她向张蔼委婉询问这样做的原由。 张蔼没有正面解释，而是又说起了另一件事：“二十年前，在对自由民主联合国进行封锁垄断的集团公司中，有四家都是万年隆集团旗下及控股的。那时候万年隆还是神隐在深水背后的巨龙，我们虽有所耳闻却也不过是捕风捉影。” “直到这件事的发生，让这个庞然大物浮出水面，我们才意识到原来这个名声不显的公司正是整个国家背后的操控者。很奇怪是吧，政府居然允许一个能够影响整个国家命脉的集团公司安然存在数十年，卧榻之下岂容他人鼾眠？” “理由只有一个。从始至终，从头到尾，我们的国家都不过是这个庞大集团影响之下的爪牙罢了。也正是因为意识到这一点，我们才决定要发起反抗，而非坐等灭亡。坚持了十数年，到如今，已经是危急存亡时刻了。” “所以我很好奇，你是如何和万年隆产生联系的。你们这时候来访，又究竟意欲为何？” 池迟归失语，我们最开始只是想陪我回来看一眼福利院，你敢信吗。 这件事扯上了万年隆，对她来说并不是一件意外的事，但是光看空易都对这里发生了什么并不知情，池迟归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 这种最基本的信任她还是会给空易的。 因此池迟归只是避重就轻：“来之前我们并不知道事情已经发展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只是我想回来看看曾经长大的地方。” 张蔼帮她纠正：“这里是你的祖国。” 池迟归对这一点没有异议：“是祖国。” 他却像是得到了什么保证一样，满意的笑了。 吃完饭回房间，池迟归又琢磨了一下俩人的谈话，品出了点未尽之意——张蔼这先拉关系再诉苦衷，其实是在向他们传达自由民主联合国方面委婉的求和信号。 毕竟对他们来说“幕后黑手”、“始作俑者”都肉身来到了境内，在正经的对外交涉上不能露怯服软，却也不想真的因为他们的到来加速事态进程。 而这时候出身自由民主联合国又在万年隆说得上话的池迟归可不就是个很好的切入口吗。 所以池迟归肯定了那句“这是你的祖国”，在张蔼听来大概就是“我会帮你们”的意思。 不过池迟归也确实不希望大家打起来就是了。 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谈谈呢。 所以等空易回来，池迟归赶快就问他所谓的万年隆带头封锁到底怎么回事。 空易顺手把她端到腿上，搂着她打开了一份刚拿回来的文件。 “刚好要和你说这件事，说来说去好像确实是我的锅。” 第105章 未来 要说这件事, 归根结底还得从池迟归的上一世开始。 空易碍于封印还没解开，关于这一段只是一笔带过：“当时万年隆的生意已经做得很大，你在国内的声望也空前的高, 因为之前和你约定的让你做皇帝，我们已经开始着手为你造势, 为推举你当皇帝做准备。” “倒是你自己对当皇帝没什么兴趣了。”带着沈络和李三娘记忆出生的池大掌柜本来也对当皇帝没什么兴趣, 当时那么说, 其实不过是因为皇帝享有独一无二的权柄，是唯一可以不用受欺负的人。 然而随着商业发展，新的思潮涌现, 池迟归的9.0版本也意识到，当皇帝并不能阻碍特权阶级的出现——只不过因为皇帝已经是特权中的特权，才显得其他人对于它来说都是平等的。 白衣和官绅对于皇帝来说没有区别，可白衣和官绅之间呢？仍然是不可跨越的鸿沟啊。 池大掌柜意识到，皇帝本身就是一切不平等制度的标志，因此在空易他们开始为她筹备当皇帝的时候，她自己先跑偏到民主阵营去了。 万年隆的政治蓝图从“推举一个皇帝”变成了“推行共和制”，还是池大掌柜不当总统的那种共和。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106节 用她的话说，就是商业和政治绝不能都掌握在一个人的手中, 否则帝制复辟无可避免。 不过因为当时社会大环境的局限和各种历史因素，作为首开共和先河又强势推行的领头羊, 万年隆还是当仁不让的坐上了头号交椅——他们从内部推举出了一位总统。 再然后池大掌柜去世，万年隆进入了蛰伏状态，共和制也稳定了，他们就不再过多插手。 空易多年来事实上掌握着万年隆, 却也沿袭了池迟归曾经的思路，对政治方面几乎不过问。 只不过随着时代的进步和商业的再一次发展, 新的思想又出现了。 民主社的初期其实属于闷声发大财，谁也没把目光过多的放在那里。 还是因为检测到池迟归出生，他们过去一看，才发现了端倪。 不过空易知道，偏偏就是这里出现了不一样，偏偏池迟归就出生在这里，一切肯定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因此也没怎么管。 “我曾经跟你说过，这方芥子世界是因为不小心磕在石鼎上，撞破了才与我们的世界相连的，你还记得吗？”空易点了点面前的地图：“永宁，就是那裂口所在。” 世界是破碎的，永宁是破碎区域，也是万物起源。 当年道祖对整个芥子空间的改造就是从永宁入手的，当然也是在永宁收尾并且完成了世界的收束。 这个地方是很微妙的，因此在永宁诞生的新思想也要谨慎处理。 和永宁的事情几次三番被人递到眼前，空易一直在默默关注但顺其自然，直到他们把手伸向了市场，触动了万年隆的利益，也是空易目前掌控整个世界的根本。 所以空易选择了为他们“冰冻一下”。 商业上的隔离和制度上的封锁其实是为了在不影响世界进程的前提下尽可能地保留永宁最初的面貌——以等到池迟归有能力对这新的思潮做出判断和选择的时候。 池迟归：我大为震撼，但是不理解。 “社会、制度、历史的发展，什么时候要我来决定了。” 这不是空易第一次说类似于“这个世界是你的”这种话，不过在这样的情境下显然他是认真的。 “这个世界并不是我的，准确来说，我来自这个世界，仅此而已，并不是世界的主人。” 当世界的主人什么的，真不是异想天开的反派发言吗？ 空易怔了一下：“好吧。” 他没在这件事上跟池迟归纠缠，只是问她：“那你怎么想的。” 池迟归觉得民生社的想法挺好的，只不过可能走到了稍微偏激的路上。 “其实有很多时候我都觉得这个世界是病态的，因为我们掌握着太多东西，远远超过了应该的限度。但是想到这个世界也是经由外力催生出来的，我们更像是破坏它原本生态的外来者，对吧。” “万年隆是一个垄断集团，虽然我们目前通过有质量的经营让它承担了应该担负的社会责任，在这个国度里大部分人也都生活的还算稳定，可财富还是越来越集中在富人的手中，准确来说是越来越到我们的手中。” “从任何方面来说这都是不健康的。而自由民主联合国，我觉得这里是世界为自己衍生出的出路，是制度的补丁也是未来的发展方向。既然我在这样的思想熏陶下长大，又认同他们的一些观点，为什么不让它发展起来呢？” “那样的话你会失去很多，大量的财富，位于顶层的地位和一切可能给生活带来便利的东西。”空易淡淡提醒。 “钱这个东西，当我们缺少它，它才会显得重要。现在我说不清账户上有多少钱，因为那对我来说也只不过是一个数字，反正都一辈子花不完，多点少点又有什么区别呢。” “何况，要么我也不习惯遇见了什么人还要先论资排辈，显得谁高人一等谁低三下四，让大家都到一个起跑线上也挺好的。毕竟这个世界上的大部分人都是普通人，他们一样活的很快乐。” 空易对于池迟归的想法没什么意见。 池迟归反倒有点不好意思，因为她这么做其实无异于否定空易之前的做法，做出了和他相反的选择。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不负责任？辛辛苦苦守护了那么久的万年隆，我明明还没恢复记忆，却对它如此轻视。” 空易无所谓的笑笑：“早就说了，本来就是你的，我只是代为保管。何况，你现在最喜欢的也不是钱了。” 池迟归感觉他像是把一个原本属于她的玩具交给她随便把玩——就像现在这样，随手拨出电话，递到池迟归耳边：“把你的想法告诉玄青吧。” 她组织了一下语言：“我觉得自由民主联合国的制度挺好的，不如放开封锁，解除限制，让好的制度推广开来。” 池迟归知道一口气吃不成胖子，虽然她可以在电话里和玄青直接说：“废除共和制开始民主制。”，他们也真的会照做——那社会还要不要了，没有社会基础乱来一气怕不是整个世界都要乱套了。 而且她有点怀疑他们真的知道该怎么做吗？ 回顾下池迟归和空易之前的经历，他们是帝女、皇子、宗妇，是把握财政大权的豪商和世界的操纵者，这些无一不是来自特殊阶层并高高在上的。 当然，现在这种特殊阶层的地位为池迟归的想法大开了方便之门。 她愿意全力配合一切有利于国家和社会的改革——通过掏钱的方式。 其他的事让专门搞政治的人来做吧，池迟归今年二十岁，还不想开这艘大船。 花钱的事她最会了。 先掏钱把自由民主联合国的医疗、教育和基建修补修补，别让大家生病的时候在医院排长队，也别让学生们被神仙打架波及，没书可读。 “你知道吗，我小时候有个小朋友生病发烧，院长妈妈带她去医院挂号。早晨去了，晚上才回来，只拿到一张挂号单，七天后才能排上那种。结果到了第六天，她的感冒已经好了。” 池迟归在文件上签字：“那时候我还觉得神奇，以为医生治病只要发一张挂号单就行了。” 空易摸摸她的头：“小时候辛苦你了。” “不辛苦。”池迟归觉得很有趣：“你发现了吗，从进入这个世界之后的几次人生经历来看，我们其实是在从高处不断地向下走，越走越靠近群众，靠近社会的基层，也靠近世界的本质。 我这辈子出生于微末，可能也正是因为世界有它想让我看到的东西。” “那你看到了什么呢？” 池迟归目前还不能说的很清楚。 她只知道：“我诞生于这个世界，却从来不是世界的主人。我想把原本被牢牢握在少数人手中的东西，还给每一个应该拥有它的人。” 七月底池迟归和空易回了首都，紧接着一系列相关会议就开始筹备和召开。 万年隆先作表率，将旗下超过300家公司无偿放股，分离出万年隆集团，成为自由商业参与单位。 而后又将涉及国计民生的重要单位上缴归公，这么两项操作下来，整个集团规模缩水将近1/3。 池迟归有个学姐暑期在万年隆系公司实习，已经拿到了转正资格，却发现公司忽然从万年隆脱离了。 她竟然还辗转跑来问池迟归万年隆是不是要黄了。 从前怕他们拆伙，现在怕他们黄。 池迟归算是感受到了大集团公司在大家心中的地位。 那能怎么办呢，回馈大家啦，上学工作两不误，池迟归又开始忙了。 上学期她的成绩还是挺不错的，毫无意外的又拿到了奖学金。 去年设立的基金会也选出了当年的优秀学员名单，把达成了事先约定的要求的学生名单拟了出来，包了一个大红包。 “也算是没白干了。”池迟归之前早就把这个基金会的失败当成了教训，现在发现竟然还有人守诺，哪怕只有零星几个人，也觉得自己的努力不算白费了。 而这个时候她听到了一个消息——是一份公示书。 受益于之前参加竞赛的加分，正常来说严雪是可以参加国奖的竞选的——如果她没有被举报的话。 窃取和转卖他人财物，交易记录截图、转账账户实名认证信息作为佐证，不仅已经到手了的国奖飞了，还被贴在公告栏上公示。 刚听见消息，池迟归还愣了一下——因为她知道的，宿舍的三人虽然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和她分道扬镳，却也毕竟朋友一场，不至于去举报她。 可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严雪的事情做的也算不上隐蔽，就算几位当事人不说，被人抓住了把柄也是难免的，因为奖学金的事挡了路被人举报，也算是罪有应得。 这个公告一出，未来几年她大概和一切奖学金都无缘了。 只不过池迟归不会再上赶着帮她就是了。 这件事在学校传播的还挺广泛，云薇和米韵淇也都听说了。她们三个借着这个机会倒是重新拉了一个没有严雪的群聊。 池迟归也是这时候才知道，原来严雪私下里已经在陆陆续续给米韵淇还钱了。 “我又不差她那两个钱。”米韵淇道：“只不过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她乐意还就让她还吧。” 第106章 未尽 又是一年12月, 《傀儡神域》世界赛的总决赛现场。 相似的事件总令人感到亲切，池迟归又一次坐在观众席，在大屏幕上看到了自己的脸。 看来导播又要搞事了。 她笑着举起手上印着ns队徽的小旗挥舞了两下, 台上的解说也开始嘴她。 解说a浮夸的跳起来比了个心：“池老板来了！给您比心，今年是来送车还是送房啊。” 解说b赶紧拦着他：“你不知道吧, 咱们这次举办比赛的整个园区, 都是老板的。据说ns队员的独栋别墅就在旁边, 走路只要十分钟。” 解说a大呼嫉妒：“好了，欢迎大家来到西郊海湾游戏体验园，我们今天来到了园区的《傀儡神域》主题场馆, 这也是该主题场馆建成后第一次向大家开放。想必大家来的时候都看见了园区的风景和布置，不瞒你们说，我感觉好像真的来到了神域战场一样。” “正如我们刚才所说的啊，今年为我们提供了这样身临其境的比赛场馆的就是我们称得上家喻户晓的池老板了，由不得我不激动啊。上次见您还是在新闻频道，现在咱们共处一堂，我一看见您，就想起来去年导播给的镜头，就想到您那一排豪车, 就觉得您特别亲切。” 场上哄堂大笑，知道解说其实是在借着自嘲活跃气氛。 池迟归身边一直空着的位置这时候才坐下了人来, 她自然的接过空易手上的捧花，随口问：“怎么才来，我以为你们说个一两句就结束了。” 她们俩是一起来的，只不过在还没进场馆的时候空易遇到了以前的属下, 两个人聊了会。 “刚那个是经营稀有金属的李广圣，他听说万年隆最近在找超延展性记忆金属, 带了项目来投。我简单看了下项目书觉得还不错。” 超延展性记忆金属是最近全息游戏研发小组正在攻克的一个难点，池迟归听他们念叨了好几天了，如今倒是正好凑上了。 全息游戏的进度她关心，可《傀儡神域》的比赛她也关心，一时间陷入了两难。 空易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轻笑一声：“怕你觉得难以取舍，我让他去公司递项目书了，明天。今天你还是专心看比赛吧。” 池迟归一想也是。 西郊海湾游戏体验园现在已经整个园区全部落成，包括三个主题广场、八个游戏场馆和全套餐饮娱乐配套设置、还有一整片别墅区（池迟归送给队员的别墅就在那里）和三家游戏战队驻扎。 在池迟归的倡议下，《偃师战场》的赛事组也把主要办公地点挪到了这个游戏园，今年他们花了大力气从《傀儡神域》赛事组申请到了举行比赛的机会，正摩拳擦掌打算好好表现表现多招几个商呢！ 手心手背都是肉，池迟归略一犹豫，决定还是沉浸当下。 开幕仪式准备了十分钟，动画播放完后还有真人助演环解，方和放和云薇从舞台两侧登场，共同演唱了《傀儡神域》的新版本主题曲。 他们俩目前发展的都不错，因为《修真录》大电影的上映被看作从纸片人走入三次元的代表，在游戏圈子里的名声相当正面。 这次也是作为原唱被请来现场演唱主题曲。 而后双方选手入场，战队宣传片开始播放，被提起了无数次的传说中的选手们的别墅也光荣出场了。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107节 镜头又一次给到了池迟归。 池迟归已经习惯了，并且做好了今天又要靠脸出道的打算，因此只是随意的伸出手敷衍的晃了两下小旗子。 没想到空易忽然伸出手搭在了她的后颈上，俯身轻轻亲了她一口。 池迟归：？ 解说发出了怪笑声，镜头也在她们俩身上凝固了久。 池迟归：虽然在比赛现场亲亲暴露情侣关系借此向全世界宣告我们是一对已经称得上电竞文老梗了，但是你这时候亲我就灵性。 她无奈：“虽然确实多比赛都有同框情侣要亲吻的说法，但是《傀儡神域》是没有的。何况多情侣哪怕是情侣也不会亲亲，你没必要在几亿人面前这样。” 这样帮她在公众面前脱单。 空易愣了一下：“是吗，我以为所有比赛都这样。不过没关系，从今天开始这个比赛也会这样了。” 导播已经懂的给到了下一对情侣，他们也交换了一个吻。 解说a：“好嘛，导播导播适可而止啊。从前咱们都是看美女的，现在这是干嘛呢。” 解说b：“你是说现在出场的姐姐妹妹们不美？我劝你好好说话。” 解说a大呼冤枉：“美啊，但是咱这有对象的，心动了也不能下手不是，您给找找有没有单身的漂亮姐妹。” 导播把镜头划给了完成表演在看台落座的云薇和方和放。 解说a比了个大拇指：“云姐姐确实，美人如画，美不胜收，艳压群芳啊。” 话音刚落，云薇和方和放对视了一眼，她说了句什么，缓缓靠近方和放，作势要接吻。 池迟归手上的捧花都被吓掉了，却看见云薇笑着冲镜头露出来个坏笑。 逗大家玩呢。 她和方和放的绯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池迟归对这位之前认定的“亲儿子”，现在单方面的“干儿子”感到心态是复杂——尤其当云薇和他绯闻不断的时候。 怎么说呢，就是感觉，差辈了。 好在云薇早就说过一心搞事业，致力于成为当红女星，如今这样也算是当着大家的面澄清绯闻了。 如果一边的粉丝没有一脸“磕到了”带着梦幻的语气说：“啊啊啊，何却夫妇在营业了，他们是公众人物肯定不能亲，但是动作和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就更好了。 池迟归：【cp粉是最傻的.jpg】 九月初，在机场送别了出国求学的米韵淇，池迟归的大学生涯也正式来到了大四。 一般来说这时候都要求大家要开始做实习和准备毕业设计了，文学院和文化研究院的课题也基本都是文学研究类，池迟归剑走偏锋，研究上古文化在游戏中的融汇和实践，正大光明的在自家公司给自己打工，连实习证明的章都是自己盖上的。 她还顺便帮一群大学里认识的朋友们解决了实习问题——因为在招聘季从学校里狠狠薅了一波学长学姐，现在多人都知道她家里多公司可以帮人找实习岗位了。 池迟归：没错，最强实习中介就是我。 甚至从永宁一起来的同学刘锐弩也没逃开池迟归的魔爪，成为了受她“奴役”的打工人之一。 空易调侃：“不是要天下为公么，怎么把人才都刮到自己家了。” 池迟归振振有词：“我这是什么，这是岗前培训，深化教育，为国家培养人才！” 哪怕有这么多的人才加持，全息游戏还是没那么容易做出来。 池迟归研究生毕业这年他们终于做出了第一款可以适配游戏的仿真ar头盔，能够从视、听、嗅、触觉四个方面和游戏场景契合，并且应用到游戏日常和战斗模块中。 这第一块头盔还不能说是纯粹的全息，玩家还是能够分辨出现实和游戏的区别的，但这无疑已经是因此特别大的进步。 初初诞生的头盔跟游戏《修真录》进行了适配，玩家穿戴头盔登录《修真录》就能以[ 公-'主'-号[.闲/闲/书/坊]5d视角近距离接触广袤的大世界地图。 池迟归把这种[ 公-'主'-号[.闲/闲/书/坊]5d接入游戏的体验称作“沉浸式修仙”。 玩家盘腿坐在床上，就能操纵游戏人物也坐在蒲团上开始修仙打坐，甚至能感觉到“灵气”在身体中的流动——其实全是通过刺激大脑神经元皮层产生的错觉。 不过这也足够玩家们欣喜若狂了，还有人给制作组留言，说希望有生之年能赶快研发出真正的全息游戏，让他也体验一把什么叫羽化而登仙。 池迟归披着官方的皮回复：【别的世界都能修仙，我们的世界也要。】 大家都以为她在玩梗呢，只有空易知道，这是她的心里话。 “看来，你已经找到想要用这一生去努力的方向了。” 池迟归：“真的吗，那怕不是游戏做出来没多久我就死了？” 哪怕曾经死了多次了，要接受自己的死亡也不是什么能坦然面对的事吧。 池迟归头一次思考封印全解开后自己可能是个什么死法，空易也有点陷入了两难境界：“你不想死？” “不会吧，真有人想死吗？”池迟归感觉后脑一凉：“死的滋味，尝过一次不想第二次，哪怕我都熟能生巧了，也不想再试一次。” “听话，人都是会死的。”空易安慰她：“反正在这死了，你还会在外面又活过来。” 池迟归：“借您的吉言了我。” 虽然对“外面”还是好奇和怀念，从小长大的地方也还是充满了感情的，池迟归决定从今天开始就好好锻炼身体，争取活到九十岁。 空易：“大半夜的你穿衣服干什么？” 池迟归：“我要去夜跑，我要锻炼身体，长命百岁，卷死你们。” 空易：“看来你还挺有力气，锻炼身体，我知道效率更好的方法，一起吧。” 池迟归：“喂！” 第107章 归池 或许是曾经的怕死言论起了作用, 那一天池迟归只是忽然觉得很疲惫，趴在办公桌上小憩了个午觉，再睁开眼时就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奇形怪状的狭窄盒子里。 眼前的盒子看起来是木质的, 却散发着金属般的光泽，更有不少奇异的纹路波动此起彼伏, 池迟归根据自己少有的修仙记忆判断, 感觉这是个复杂的嵌套阵法。 这是在哪儿呢。 她心里隐隐有预感：是不是已经回到空易的世界了。 上个月, 项目组终于完成了对全息游戏舱的最后一次测试，并确认可以正式投放市场。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池迟归也感觉自己八成是要大限将近。 为此她还和空易研究过可能的死法, 打算到时候一个人呆着，以免不小心影响到无辜人士。 没想到这回还挺干脆利落嘎嘣脆，称得上无痛去世了。 唯一的问题是——我千辛万苦做出来的游戏，我还没来得及玩啊喂！ 狭小的盒子里虽然铺了柔软的内容物，却依然狭□□仄，池迟归略略动了动腿，只感觉浑身酸软无力根本提不起力气。 她尝试着坐起来，还是浑身使不上劲，甚至因为这一番努力感觉全身的力量都在流失。 她默默又躺下了。 对着头上盒子的纹路发呆。 老实讲她感觉这盒子有点像个棺材, 还是镇压邪祟的那种棺材。 所以是已经跳过中间步骤直接入土了吗。 正在胡思乱想，盒子外却传来了说话声, 然后头顶的盒子盖子“轰隆隆”的被推开，一线天光撒了进来。 这画面有点像电视剧里女主被困暗无天日的密室，忽然得救的那个感觉——如果推开盖子的人没有在下一秒把头直接伸进来的话。 “呦，醒啦。”他把头又收回去：“道祖, 她醒了，可以开棺了。” 还真是个棺材。 池迟归静静等待他们完全打开了盖子, 然后李剑仙伸出拿着一根树杈的手，怼到了池迟归面前。 “上来吧，小池。” 池迟归试图伸手，但是身体毫无感觉。 她想说话，但是也使不上力气。 这身体是躺了多久，怎么这群人只管埋不管康复训练的吗。 “哦我忘了。”李剑仙的树杈从平放变成斜放，伸下来做出了一个挑的动作。 池迟归感觉自己就像面条一样被挑了起来，视角变化，她大头朝下看见了棺材的底部。 池迟归：？ 等到被一板一眼的捋直了又盘好，放在一个平滑如镜的盘子里又端上桌子，池迟归感觉李剑仙并不是把一个大活人从棺材里取出来，而是随手在水产市场的缸里挑了根带鱼给大家伙上菜。 还是生吃那种。 我该庆幸他没顺手给我烤了吗？ 池迟归费力的抬起头，对上了上首一个慈祥的小孩的目光。 慈祥的小孩。 哇哦，这张脸她认得，长得很像道祖。 “不过两万年，道祖连孩子都有了吗。”她这么想，忽然就听见身下的盘子替她说话了。 池迟归：！ 道祖笑得慈祥：“此乃昆山玉盘，能读取心声代为发声，你初回此间，对身体的掌控还不够，就先在盘子上暂住，也方便我们照顾。” 然后道祖又给她讲了操控这个昆山玉盘的方法和一堆照顾好自己需要的注意事项，比如这段时间能在水里就别上岸，尽量不要靠近火，有事没事多游泳。 说完他一挥手，池迟归又被李剑仙托着离开了。 “我们去哪儿。” 李剑仙回答：“道祖留你在后院修养一阵子，我们去见见老朋友。” 李剑仙走路的速度还挺快，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池迟归感觉道祖的道场和之前很不一样，但是因为一时间难以适应视角，只当自己眼花看错了。 然后她被连人带盘子放进了一个空旷透明的敞口箱子里，李剑仙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些七七八八的小物件，当场给她布置了一间洞府，池迟归趴在盘子上，眼睁睁看见他拿着一个葫芦，哗啦啦把水倒进来，直接淹没了她。 谋杀啊您这是。 池迟归用尽全身力气轻轻甩了下尾巴尖：“我觉得水有点多了，我要被淹死了。” “真的啊，头回见被淹死的龙，那我可开了眼了。”他伸手进来在池迟归头上一揉：“睡一会吧，大家出去上班了还没回来。” 我的银行卡只会算加法 第108节 池迟归本来就很累，闻言轻轻的打了个盹，脑袋趴在自己身上半眯上了眼睛。 马上要睡着的时候她还记得问：“空易呢，他下班过来吗。” 李剑仙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他啊，有点忙。” “那你让他下班来看我啊。” 下班。 下班？ 上班下班这个词在这时候用就很离谱。 不过池迟归感觉自己的眼皮已经和眼珠长在一起，实在是拉不开了。 睡醒再说吧。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透过完全透明的隔断，池迟归看见了在水体之外静静等待的三个人。 李钟生，刘离叶，小筝。 确实是老朋友。 她很自然的打了个招呼：“你们下班了啊。” 小筝从兜里掏出来一串提子，送到池迟归头顶的水面上：“是呀，下班的路上买了提子，你要尝尝看吗。” 池迟归：修□□出现提子是否哪里不对。 池迟归：一群仙人上班下班是否画风跑偏。 另外小筝这个动作实在是让池迟归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熟悉：这不就是喂鱼呢吗。 被喂的竟是我自己。 原来我住在鱼缸里。 她艰难的操纵昆山玉盘开口：“我觉得，我这鱼缸里需要个窗帘。” 小筝笑眯眯的答应了：“我一会就去给你买一个，买自动的，你点一下按钮就能开关。” 池迟归满意颔首。 “空易呢，怎么这么久都没见到他。” 三人对视一眼：“他被道祖抓去加班了。” 哎，这个世界道祖才是老大，哪怕拽如空易，也得听大老板的话，乖乖加班。 池迟归默默消化了一下这个不幸的消息，然后开始开心吃提子。 “这提子真好吃，跟我之前在小世界里吃的一样，不对，这个更好吃一点。” 小筝捂嘴：“这就是小世界的提子，被移植了出来又优选了品种，大家都爱吃。” “移植” “是啊，人类社会真的很有意思。短短几百年不到，他们发明了好多有趣的东西，大家都特别愿意去尝试。作为现在最火的游戏，里面的一切大家都争相效仿呢。”小筝伸出手给池迟归看她手腕上的手链：“你看，我们做出的新通讯设备千里石，不光能打电话、发视频，还能上网冲浪！” 池迟归：懂了，智能手机。 她翘起了尾巴尖：“我觉得我也需要一个。” 科技改变生活，修仙科技颠覆生活。 池迟归彻底在她的独栋别墅（鱼缸）里过上了冲浪、看剧、和小筝侃大山顺便做复健的快乐生活。 两个月过去她已经习惯了全新的小龙身体，不仅能熟练的操纵自己的身体，还有事没事就在镜子前面自我欣赏。 跟记忆里的红色和黑色不同，她的新身体是青色的，渐变的青色，头上颜色最浅已经接近白色，尾部则是有点绿色的感觉，乍一看有点像一根倒着的葱。 葱就葱吧，不耽误她觉得自己好看。 据说是因为这具身体是道祖用琉璃树的枝桠做出来的，所以不能靠近火种。 李剑仙表示咱们俩也算是一母同胞了。 没错，他就是曾经给池迟归假装龙角，后来被道祖修成了剑的那根树杈。 话要是这么说，那除了李钟生以外大家都是一家人，小筝本身也是琉璃树的一段树干凿的琴。 他们这一家人也算是整整齐齐，都薅着那琉璃树不放。 终于能操控着身体正常移动，虽然有时候还不小心会给自己打个结，池迟归却已经可以闲的没事跑出鱼缸来玩玩了。 道祖也是这时候又叫她过去。 他还是那个慈祥的小孩模样，开门见山道：“龙君还欠你一条命，你还记得吗？” 池迟归记得，在10.0版本她第一次见空易的时候对方就说过还要还她一条命。 道祖捋了捋胡子：“最近我们就在忙这件事，现在已经小有成果了，你来看看。” 池迟归上前去，脑袋凑到道祖的千里石旁，一行大字在像素风格的屏幕上浮现出来： 勇士纳瓦智斗恶龙救公主。 “这是我新做的游戏，做的是，有一个恶龙抢走了公主养在洞穴里，勇士纳瓦受封为骑士前去屠龙拯救公主，并为此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在龙窟前和恶龙决斗。” 池迟归：“故事不错，不过像素风是不是有点敷衍了。” “否。”道祖摆摆手：“我这是全息游戏。测试服。你要不要去玩玩？” 池迟归想了想上一个测试服的全息游戏，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 “空易的加班，不会正在这里做测试呢吧。” 道祖颔首。 “他是谁？”池迟归有点好奇：“恶龙吗？” “不，他是那个最后被恶龙打死的勇士。我还缺一个恶龙的素材，你要不要去体验一下？” 池迟归：还有这种好事，那我就不客气了。 道祖一抬手，把她打进游戏世界：“记住，他对此事一无所知。只有你知道，唯有恶龙心甘情愿放出公主，测试才能结束。” 第108章 纳瓦 纳瓦·范·拜格伦是个来自小镇的及格骑士。 及格的意思是在骑士十大守则（谦卑, 诚实，荣誉，公正, 仁爱，怜悯, 牺牲, 执着, 英勇，正直）中，他不多不少的刚刚好遵守了其中六项。 谦卑且诚实, 公正且仁爱，执着且英勇。 他的出身和来历已不可考，只是在某一天忽然出现在小镇的骑士公馆，对骑士长说：我想要成为一名骑士。 骑士长问他：“你有什么特长，是精于作战还是剑术非凡？” 他说：“我什么都不会。” 这便是他的谦卑。 “那你为何要成为一名骑士？” 他说：“我刚来这里，就听说当骑士包吃包住还发薪水。” 这便是他的诚实。 骑士长被他的诚实所感动，不仅让纳瓦·范·拜格伦以实习骑士的身份加入骑士公馆，还令他在小镇食堂做分餐的工作。 用餐前，小镇的居民聚集在一起先诚挚的感恩为他们提供了幸福生活的国王和保卫安全的骑士们, 然后就可以排队等待打饭了。 纳瓦做的就是这个关系到大家一日三餐吃不吃得饱的工作。 他对每个人都一视同仁，给他们一样的食物, 甚至连大小和重量都尽量均等，人人称赞他的公正。 这就是纳瓦的第三项品质了。 当然，可能因为他自己就曾经有过吃不饱饭的日子，也深知饥饿的滋味。 在给每一个小镇居民打饭的时候, 纳瓦都会饱含深情的对他们说：“瞧你，等久了想必很饿吧, 拿好你的饭，好好享受它吧！” 人们在纳瓦的祝福下总感觉饭吃得很香，这就是纳瓦的第四项品质：仁爱了。 如果只拥有这四项品质，纳瓦还算不上一个及格的骑士。 于是他一直以实习骑士的身份生活在小镇上。 直到某天，一支运羊的商队路过小镇，并不小心丢失了十头羊。 商队的领头人表示：“距离我那些小羊丢失已经过去了十几天，我已经不对找回羊抱有什么希望了，但是如果丝毫没有努力就放弃，也总是觉得不甘心。我想雇佣一位骑士帮我寻找我的小羊，如果你能找回来一只，我会送你一枚银币，找回两只，则送你一只小羊，找到五只以上，你找到的所有小羊我都将送给你并额外给你十枚金币。” 最开始为了一枚银币去找小羊羔的骑士很多，但是他们慢慢都放弃了。 纳瓦一只羊也没找到，但是他不肯放弃，坚持找了三个月，竟然找到了丢失的十只小羊和他们剩下的小羊羔。 他找到整整一个羊群！ 商人检查后确认这些小羊就是他走失的小羊，不仅按照约定把羊群和金币都给了纳瓦，还把他的事迹伴随着商队传遍了整片大陆。 这就是纳瓦的第五项品质：执着了。 但是纳瓦距离成为一个真正的骑士还差一点。 幸运的是这个机会很快就来了。 一只流窜的狼来到了小镇附近，它不仅吃兔子，吃水牛，吃人，还吃羊。 小镇居民决定推选出一位勇士前去猎杀恶狼，骑士们感到怯懦，纷纷推拒。 他们对纳瓦说：“如果狼不能被杀死，你的羊群一定会被吃光的。” 纳瓦立刻举起了重剑，决定出发诛杀恶狼。 这就是纳瓦的第六项品质，英勇了。 虽然最后他没能把恶狼杀死——那只狼本来就是逃窜的病狼，等纳瓦来到它的巢穴的时候，它已经病死了。 不过这哪里会影响纳瓦的英勇呢？ 人们准备了丰盛的水果和肉类，用银杯盛着美酒，在小镇载歌载舞欢迎纳瓦凯旋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