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升级手册》 第1章未了心事 二月莺飞草长,林府庭院中的春树一片绿意葳蕤,树上筑了窝巢,不时有雀鸟鸣啼,天地间的生气全涌聚在春日的熏风与晓光里。 而兰园却如隔世之境般,不仅难以感受一派盎然的生机,反而倒溯至霜冻苦寒的严冬,惟余萧瑟的凄清。 林昭昭端着药往兰园去,如今春来回暖,冬日的厚袍子已经褪下,但她仍穿去岁元月制的新衣,过了一年,总归有些发旧,而她并不着意。 她踏入内室,将瓷盖掀开放置一旁,药汤尚有些烫。 这是她刚煎出锅的,没放凉就紧赶慢赶地带过来,生怕放凉后削弱药性。 从厨房至兰园距离不算短,她只得一壁瞧着手中的药生怕洒了,一壁注意脚下的路生怕滑了,一壁又要脚下生风,只想让缠绵病榻的那个人快些把药喝下,兴许就能快些养好身。 世间的人但凡有了期望与盼头,便总有一股气儿扬在心口,这股气儿徐徐煽动着无名的火,便无论何种境地,都能咬牙挨过去。 “咳咳咳——咳咳——”咳嗽声从帷帐后响起,断续而连绵,如迢迢行程般陡然的峰回路转,你以为前方无路而去,结果又见柳暗花明。这咳嗽正是这样的难以停止,便经过累年累月的消磨,令人身与心都被摧折。 林栖言被如此折磨已有近七年。 七年的不治咳症,纵使药石再多,也是徒劳。更何况是药三分毒,不止疾病熬着她,连治病的药也磨着她,原先的温婉风貌只剩下一躯病骨,像是苟活于世、将死不死的老树,能捱一天算一天,更多的活儿头怕是望不见了。 “娘——”林昭昭快步往帷幕后的床榻走去,见得林栖言半靠坐起,手中攥着一张浅色的帕子,垂首咳嗽,又猛又急,似要把整个肺都给咳出来。 林昭昭坐在床沿,一只手搭在她瘦削的肩头,另一只手放在她脊背后为她顺气,稍咳了会儿,才呼得一口新鲜气儿。 “娘——”林昭昭凝着对方惨白如灰的脸、少见血色的唇,拧着眉唤她。 林栖言也望着林昭昭,眼睛里是难掩的疼爱与关怀,也无由地多了几分可怜。 若不是她,林昭昭本不会有这样的苦日子,且这样的日子,因她而起,也该由她结束才对。 林栖言拍了拍林昭昭的手,展开一抹温和的笑,声音轻轻:“外面的花是不是开了?” 林昭昭也回她一笑,从床边站起,往内室中的窗台去,“是呢,问亭旁开了满满一树的杏花,”她把窗棂推开,支了个口子,将室外的春色与日光漏一点进屋来。 乌沉死寂对病患并无好处,她倒希冀能向天公借点生机,让她娘亲这一束微弱的喘息延续得更久一点、再久一点。 “早前您还没醒时,我就折了一枝插在瓶里,您看,是不是可漂亮?”她走到桌边,双手捧着青色的旧瓷瓶举给对方看,瓶中升扬着一枝开得正盛的杏花,花瓣如凝结在枝节的莹白冰雪,又似膏脂般清润的白玉。 而林昭昭笑对着她,令林栖言恍惚地觉得她的女儿也好似悄然绽放在东风中的无瑕杏花,出尘且卓绝。 杏花与人的交相合影中,她从林昭昭与自己六分相像的面貌中,又恍惚地怀念起从前的模样与时光。 “娘——” 当她回转精神时,林昭昭已将药碗捧在她身前,“温度正合适,凉了药效就弱了。” “好。”林栖言接过药,缓而慢地把整整一碗全咽下肚,便皱着眉,口中全是苦味。 这种苦尝了七年,早已令她从最初的生涩不适应变得习以为常,似乎唇齿中总是浸着药的苦味儿,再多的甜也很难掩盖过去,而唇齿中的苦也会渐渐地弥漫至全身,最后连她的心都是苦的。 只是这些苦因有林昭昭的陪伴,从苦中也能琢磨出一点似有若无的甜头,让她能勉强抵挡命途中的风雨。 而此刻,心中的囊风淫雨已然摧打太久,她隐隐察觉自己有些撑不住了。 “昭昭……”她低唤着对方。 “娘亲,我在。” “昨日我托你舅舅,休书一封寄去上京给了你父亲。” 林昭昭脸色一变,没了方才的生动,眼神瞥向一处:“母亲寻他做什么?这么些年,没见您提起过。” “无论如何,他始终是你父亲。” “是呀,也是别人的父亲,更是别人的——”她顿了一下,声音更低,语气里却免不了几丝嘲讽,“别人的丈夫。” “咳咳咳——”林栖言又开始止不住地咳嗽,她垂着头,纤长的手指如期盼攥住生命般把帕子死死地锁在掌中,神色却更不济,呼吸也比方才急促许多。 林昭昭忧急地为她顺气,却耐不住眼睛一红,强压着不让泪落下来。 “是我不好,惹您伤心了。” 林栖言摆了摆头,抬起手抚上她的脸,仍是温柔:“我自知自己时日不多,此次修书,便希望将你托付给他。” 她的目光流连于林昭昭的面容,从微蹙的细眉至含水的双眸,从挺秀的琼鼻到红润的唇泽,无一处轻略过去,每一点都万分可怜。 这张脸藏着某个人的影子,虽然无情,但不能忘怀,更何况,林昭昭孝顺乖巧,她面对这张肖似自己又蕴藉他人的面貌,只能生出叹惋与怜惜。 这是一场荒唐事,而故事需从十八年前说。 也是这样的莺飞草长二月天,城外燕山亭,亭边桃花树,树下才子佳人初相逢。 二十岁的何齐与十五岁的林栖言,一个是眉目朗朗手执折扇的少年郎,另一个是俏丽隽永指下按弦的美娇娘,一期逢面便是东风吹野草,有情从春生。 然而这厢情分,只能算孽缘了。 热恋中的林栖言与何齐互换了信物暗托终身,林栖言以为何齐是此生能与之举案齐眉,待她好一辈子的良人;何齐以为林栖言是能为她相夫教子,白头偕老的贤淑妻子,因而两人在何齐去往上京赶考的前一夜共赴云雨。 他们都以为初行的露水之欢能成为两人之间一种无形的约契,如同约定山盟海誓般坚不可摧。 林栖言在林家等着何齐衣锦还乡的音信,等待一个人是煎熬的,而她仍满心欢喜,她胸中好似有一盏不灭的灯,在寂寞的幽夜里也能凭借灯火取暖而生。 她推拒了双亲为她择选的夫婿,只是痴痴在兰园盼着何齐回来娶她。即便对方考不成功名,她也心甘情愿,她惦念的是那个人,而非滔天的权势。她惦念的那个人已与她有夫妻之实,也本应当娶她过门。 但她等啊等,盼啊盼,林栖言终于等到了何齐,却是并非属于她的何齐。 何齐确实很能耐,堂前策论信手拈来,笔下的文字老道,更于殿试中荣获了前三甲的探花,并被天子封为五品的礼部员外郎,又借此被尚书令赏识,从而招为女婿。一时风光倾尽,难得媲美。 不过几月的光景,却早已物是人非。 何齐身着枣红的官服,骑着白马,领在前头,腰杆挺得比任何时候都直,身后是一列敲锣打鼓的迎送阵仗,声势浩大。 她只身上前询问何齐,却被他以“故人旧事不重提”给拦在仪仗之外,更巧的是,此时的林栖言,早已珠胎暗结,怀了何齐的孩子。 林栖言不敢将此事说与何齐听,她见过何齐对她说“无所瓜葛”时冷漠的神色,如同望向无名草芥般轻蔑又兀自得意的眼神,她不敢忘,也不敢赌,恐怕何齐为了权势富贵而令她滑胎,断绝更多后患。 她想要保住这个孩子,这件事便只能同林家人说。 林父林母起初亦是捶胸顿足,怨天载地,然而事已至此,怨叹是毫无作用的,只能咬着牙让林栖言偷偷把孩子生下来,冠以林姓。 而这个孩子,便是林昭昭。 林栖言缓缓说道:“你父亲虽然舍弃了我,但你终归是他的骨肉,他总不会狠心让你流落在外。” “我在林家也过得很好,未必要依靠他。” 林栖言笑着摇头:“傻丫头,你舅母虽然不说,但我也知道她始终对我们母女俩不能释怀。你舅舅虽然疼你,林府却不是久居的地方,更何况,我还希望你能嫁个好人家,上京世勋多,能才多,若你是尚书令的女儿,夫家也不敢小瞧你。” “那娘亲会跟着我一起去么?”林昭昭渴求地看向她。 林栖言又笑着摇头:“全州与上京相隔太远,舟车劳顿,我恐怕是去不了了,届时让雨细、风微两人随你同去。” 林昭昭却不肯,圈住林栖言的腰,将脑袋枕在她双腿上,眼眶中的珍珠一粒一粒地滑落下来,又不想教她看见,背着脸面向窗棂,说出来的话有些噎:“你若不走,我也不走,管别人的冷言冷语,我不在乎的。” “傻孩子,就当是我求你,好么?” 林昭昭仍闷声不语。 “就当——咳咳——”林栖言胸口一滞,又猛地要把魂咳出来。 “娘亲——”林昭昭直起身子,泪眼婆娑。 林栖言替她抹干净双颊的蜿蜒泪痕,苦笑着:“就当是我临去前最后一件未了的心事,好么?” “好,我应你。” 第2章京都何府 至三月桃花纷落时,林栖言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她原知自己时日无多,服用汤药不过是勉强续命。酆都的鬼差实则早已盯上了她,早一天,晚一天,总会抵达这么一天,而她却舍不得林昭昭。 林昭昭跪在床边,俯在她身前,原先的泣不成声早已变成欲哭无泪,她眼下一片青紫,是熬了一轮又一轮夜、守在林栖言身旁所致。 林栖言抚着她的脸,依旧是从前的温柔笑意:“人总有这么一天,我只希望你好好的。” “可我舍不得。”林昭昭眼中又蓄起晶莹。 “没什么舍不舍得的,未必不是一个好结局。” 于她而言,是一个冷清清、又干净的结局。 言讫,林栖言深吸一口气,又费劲儿的吐出来,“昭昭,我觉得好累,好像看见了你的外祖们,他们在唤我过去。” “娘亲,你不要睡,我舍不得、我舍不得。”林昭昭圈拢住她的身体,黏着泪渍的脸贴着林栖言的怀抱里,仍感觉是温暖的,就像幼年她躺在林栖言的怀中听她说故事一般,柔和且动人,令她尤为心安,即便是遇上了打雷下雨,也能一觉好眠。 林栖言没再出声,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留下一具脱了魂魄的躯壳。 从前的音容笑貌、温雅风姿,在林昭昭的痛彻哭声中失去最后的一笔颜色。即便对这世间尚存几分不舍与悔恨,然而与求不得相比,林栖言更觉得自己是心满意足的。 芸芸众生本就是没有完满与十全十美,天公总是算好了因果报应,她只希望来生能托良人,那也不算太遗憾。 头七刚过,上京那边也传来了消息。 林郁甫拿着一封信来到兰园,推在桌前。 “舅舅,这是?”林昭昭犹疑地瞧他。 “是你父亲的来信,本不想在此时触及你伤心处,但你母亲临终前同我嘱托过此事,便仍叫你看看罢。” 林昭昭停顿几瞬,终是怀着一腔的怨气将这封迟来的信拆开。信中提及何齐知晓林栖言托女之意,顾念她的身体,亦同上京家眷商榷,同意将林昭昭带过去抚育。 一时间,她觉得可笑之至,明明是亲生骨肉,却要看别人的颜色抉择是否将女儿接在身边抚育;明明是定了盟誓的有情人,偏偏为了一朝荣华富贵而抛弃旧约,另娶权贵的女儿。 她想要恨他,却又碍于父女之间的人伦亲情,她想不依靠着他,而母亲生前早做安排,这些迎头打向她的桩桩件件,全昭告她自己所行的路途是被人筹谋好的,是难以违抗的,也是颇为无奈的,这一切都是事与愿违。 她噤声不语,而林郁甫看着神色不济的林昭昭,便从她手中拾过那封信。 “是父亲让我到上京去。”她平静地说。 “其实林家未必不好,你若不愿,咱们就不过去。” “不,我愿意,娘亲也盼望如此。”她望向林郁甫,眼睛清亮,却还是带着些许红。 “谢谢舅舅十六年来对我的疼爱,昭昭此生难忘,但天下筵席总有散的那一天,娘亲已离开,我也该走了。” 林郁甫摸着她的脑袋叹息:“好孩子,若有不如意的,尽管回来,这里始终是你的家。” “谢谢舅舅。”林昭昭展露出许久未见的笑意回应着他。 林昭昭没拖沓太多时间,这些旧人旧事,也需要一个新的情境去消解,她对她娘亲的思念,惟有远离兰园,将路程与时间无限拉长,才能渐渐忘却。 三日后,她收拾好了必备的细软包裹,携着雨细、风微两个丫鬟上路。 雨细与风微本就伴着林昭昭一同长大,原是一对穷夫妻在街市叫卖的两个女儿,因为家中实在饿得揭不开锅,才只好出来卖女,好幸被路过的林栖言遇及,便花了些银钱把这两人买了下来,放在兰园里给林昭昭当贴身丫鬟。 林昭昭学写字,她们也能跟着学一点,林昭昭学弹琴跳舞,她们就站在旁边拍手叫好,几个小姑娘混在一块玩得好,也就互相扶持着长大。 因而此情此景更是对林昭昭不离不弃,即便林栖言不说,她们也甘愿护着林昭昭,把她簇拥成幸福快乐的姑娘。 但此行尚远,林郁甫是不敢就此松懈下去的,他雇了两个武力尚可的彪形壮汉,并府中靠得住的车夫与小厮同往,一辆车挤一挤坐女眷,三匹马随行,就这样颠簸着往上京而去。 辗转十日的路途,林昭昭一行终于风尘仆仆地赶到了何家。 小厮笑眯眯地朝何府门口值守的侍卫递书信:“这是何大人同我们寄来的信件,如今是昭姑娘归府,还请两位大哥行个方便。” 他不明着叫“林姑娘”,既作为何齐的女儿,哪怕是私生的,林昭昭也该冠以“何”姓。而她生于林府,又长于林府,且因为名不正言不顺而随母亲姓,但终究让何家人听着不好,就怕再生什么罅隙,故而就叫“昭姑娘”。 其中一名侍卫瞧了眼书信,又看着被雨细风微两人扶持下马车的林昭昭,同另一个侍卫耳语一句,便看见那人往府中奔去,而他仍在原处热络地回答始到的一行人:“何管家早已吩咐好了小人令姑娘畅行,不过还需姑娘等一会,待管家亲自迎您进去。” “不妨事,等一会儿也好。”林昭昭捏着帕子,同侍卫显露温婉柔和的浅笑,正直了身子在府外静等。 全州虽然不乏权威重、钱财多的人家,但始终比不了天子脚下的上京。林府亦不过小品官员之家,门户虽清正,但门槛倒不算很高。 林昭昭亦是头一次见如此气派的府邸,这还是她亲生父亲——尚书令何齐的府邸。 然而经年所学的礼教她却不敢忘,便不纵容眼光四处乱飞,也让跟来的人守着规矩不去瞎瞟。 哒哒的马蹄声自身后传来,何府门前又停了三匹快马,领头的一匹通身雪白,惟四蹄染墨,跨背之人踏着铁鞍从容落马,一抛缰绳给身后的随从,跨步往府里走,熟稔非常,却在门前与林昭昭打了个照面。 男子着了一身翠袍,袍上绘着青山,头戴白玉冠,腰间亦悬白脂玉,面目俊朗文雅。 而林昭昭身穿鹅黄,嫩得像花蕊正中一点,又甜得像蜜,因尚未脱孝,便少施粉黛,只清素的画了两弯眉。 门前侍从朝领头人点头哈腰,腰屈得脸朝地背朝天,恭敬地道了句:“请殿下安。” 殿下? 林昭昭与他四目相撞一瞬,便垂下眼不再看。 能称得上是殿下的,莫过于皇亲国戚,而沾染权贵未必是一件幸事,林昭昭装得什么也不知道。 “这位是?”林昭昭不看他,他倒紧盯着对方瞧,瞳子里泛着晶亮的光,反教林昭昭微微抿着嘴,偏过身子不让他瞧。 侍卫赶忙道:“这是刚从京外来的昭姑娘。”这算是解释缘何林昭昭在府门驻足,而对方从未见过的缘由了。 “昭姑娘……”他还是那样恣意大胆地盯着林昭昭瞧,目光微带探寻。 林昭昭更不敢看他,却不得不回给对方一记礼,也算是知书守礼:“殿下安。” 她似乎听见对方轻笑一声,还没抬眼去看他到底笑什么,之间对方跨过朱红高槛,投府中去,留下林昭昭如春花一般芬芳在东风里。 “嗐,怨我,让姑娘久等了。”何管家由府中匆忙赶过来,同林昭昭拱手行礼。 “不算很久,有劳管家了。”林昭昭同他颔首。 小厮车夫几个被另一人带去停马休憩,雨细风微两个则捧着包袱与林昭昭一道,由何管家领着进去。 “姑娘安排在芳园,是西边,隔壁是霜姑娘的住所——馨园。” 何管家口中的霜姑娘,即是何齐与前尚书令的女儿高卿意所生的孩子,也是林昭昭不得不承认的嫡亲妹妹。 何齐当年娶了尚书令的女儿为妻,仕途上一路顺风顺水,除了何霜梦这个女儿,另有个十六岁的嫡长子何绍安,仅比林昭昭小了五个月,可谓是荣华加身又儿女双全。 尤其是尚书令顾念自己年纪渐长卸任还乡,何齐顺理成章地成为新的一任尚书令,便更将加诸于自身的光芒变得有如太阳般耀目而刺眼,也令他愈发自傲与嚣张。 原本他抛弃旧爱这一行径就算不上是君子,然而这些事情也只有何府与林府知晓,但两家都把这些陈年旧事压在心里某个犄角旮旯里,轻描淡写的,并不算什么大事,因而外人也不得而知。 如今何齐在朝堂上只手遮天,实则暗地里反而易生嫌隙。 拥护他的人很多,也差不多是从前高尚书令一派的,这些权势关系交错纵横,如同百年繁茂的苍翠榕树,垂下来的根须互相盘结,互帮互助,以便能使双方利益达到最高点,进而天子王侯都需芥蒂三分。 何管家将林昭昭主仆领进芳园,脚下一迈过浅浅的低槛,林昭昭便看出了些许端倪。 一入老旧的正门便是四四方正的小院子,看起来不大,被清理较为干净,连杂草都不生几根,反而把下边的泥土露出来,也有被松过的痕迹,然而这样一片未种植花树的庭院,反显得尤为空空。 正厅内室都是干净的,可惜摆设不多,家具也老旧,也十分空寂寂。春风一顾,吹得发灰的帷帐四起,令林昭昭似乎从春日梦回到了深冬。 这一套看下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大抵这个园子闲置良久,可能是许久之前某个妾室或庶女所居,因为何齐不敢纳妾,子嗣也不算太多,故而荒废至此。 又因为林昭昭突兀来到何府,这才临场拾掇拾掇,勉强给她住下来。原先野草葳蕤的院子被收拾得只剩下土,新的花草尚且没功夫种;屋内也只打扫干净罢了,帘子帷幕、摆设用具,也没花心思换。 果真敷衍如此。 但于林昭昭而言,也是足够。 虽然是生生父亲,但她也只是换了个地方寄人篱下。十六年素未逢面且不留一句贴己话的人,对此又有多少亲情可言。 进门前何管家同林昭昭说何霜梦住在隔壁的馨园,她偏过头瞧了好几眼,红墙绿瓦,木门铜环,就连墙头还倚着枝叶扶疏的海棠,垂下来几枝尚且艳嫩的花。自外看去,便似一幅画。 林昭昭又不得不感叹何齐对她的敷衍了。 “姑娘在此稍作休息,晚些时候老爷与夫人请您在偏厅叙话。” 林昭昭才坐下,朝何管家微微颔首:“有劳您了。” ——【题外话】—— 预警:这个先出现的男人不是男主,不是男主!男主很后面才出现! 第3章昭姑娘(双更) 说是休息,林昭昭并不敢真的一歇就一两个时辰。偌大何府,初来乍到,对下而言,她是从外边领回来当做富贵千金,继续养在府里的“昭姑娘”,对上而言,她或许只能称作是不知廉耻、不守妇道之人偷生的女儿,不合规矩礼法。 她战战兢兢得很,因此也只是借着老旧又略微发锈的铜镜,叫雨细给她再梳理好鬟髻,把早间沾染路途风尘的衣袍一换。 虽然依旧穿得寒酸,至少不让人轻蔑她不知礼,不让人瞧不起她娘亲。 何管家另外留了两个丫头给她,一个叫春花,另一个叫秋月。等她收拾妥当时,便让春花领她去偏厅。 “昭姑娘,您坐这儿。”春花带她到偏厅后,安置她坐在靠近上座的左侧。 上座左右各一个,便是一家里最尊贵的两个人所坐的位置。何齐双亲尽去,如今上座便是他与正妻高卿意所落座的位置,而下面便是最为亲近的一双儿女了。 待林昭昭落座后,脸生的不知名丫鬟一言不发的给她奉茶,一趟下来行云流水,又一言不发的退下去。 来去匆匆的脚步声、沏茶时的茶水声,移动杯盏的清脆声,响在空寂的厅堂里,刚好弥补了室内之人默不作声的间隙。 但丫鬟一退下,便是万籁俱寂,使得林昭昭沉溺在冗长的静默里,只有不断地小酌茶水才渐渐消解这种尴尬。 好在她等的并不长久,一片欢声笑语由远及近的飘忽过来,门内的空寂与门外的热闹形成鲜明的对比,以至于让林昭昭听清不同的声音。 成熟的妇人声有,娇嗔的少女声也有,甚至还在变声期的少年声,有几分威严的男子声……一下子都齐全了。 只有她是局外人。 即便来到这座府邸,即便正要融入于他们,此刻她仍觉得自己实在多余。 林昭昭突然很想回家,很想舅舅,很想黄土之下的娘亲,就算与有些膈应她的舅母同处一堂,都没有此刻如此令她想要逃离与失望。 大抵她一开始还是希望自己获得好好对待的,尤其是前往上京的途中,林昭昭无数次说服自己,她的父亲仍关爱着她,惦念着她,否则也不会同意将她接回来,血肉至亲终究还是血肉至亲。 就这么短短几瞬,她发觉眼眶里又开始湿润,只得垂下头,紧闭眼帘,好让泪珠子不滚落下来。 那四个正主进了偏厅,先前的欢声笑语一下子都收在肚子里,比关上妆匣还快,教林昭昭心里更难受了。 她站得如一株倔强屹立的小兰草,低眉顺眼地等待他们的到来。 “咳咳——”何齐清了清嗓,背着双手坐在林昭昭上位,高卿意亦落了座,余下是何绍安与何霜梦。 林昭昭猜想,这座次大概也和亲疏有关,林昭昭不是高卿意的亲生女儿,倘若放在自己下座,难免有些膈应人,还不如和亲亲一双儿女连得近。 “女儿见过父亲,母亲。”林昭昭平静地脱口而出,心里却忸怩。 叫高卿意母亲是何管家提醒她的,就在她们一行前往芳园途中。 林栖言名不正言不顺,惟有高卿意才是何齐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夫人,因此无论怎么算,林栖言都只能伏低做小。 而听何管家说,何齐把林栖言指为平妻,要比妾室稍好一些,但仍在高卿意地位之下。 因而林昭昭必须称何齐为父亲,称她为母亲;作为嫡子的何绍安与嫡女的何霜梦,便可正大光明且亲昵地称何齐为爹爹,称她为娘亲。 这便是高门贵户不得不尊奉的礼法了。 “嗯……唤作昭昭是吧?”何齐语言里格外平静,林昭昭竟分不清这是对亲生女儿说的话,还是对一个毫无关系的普通人说的话。 父女间的隔阂,如山与海,天与地。要是这样的结果,还不如一开始就别给她希望。 “是叫昭昭,日月昭昭的昭昭。”她强撑其露出一抹笑迎上何齐看她的目光。 林昭昭这才第一次能正眼仔细瞧看自己的父亲。略微瘦削的两颧,颔下一道黑髭须,两鬓有几星霜色,不细瞧便很难看见。 “好名字,但今后,记住你叫何昭昭。”何齐的语气由平淡变为不容置噱的庄严,这句话也不像是对亲生女儿说的,像是对下人。 何昭昭么——? 原来一旦下定决心背井离乡来到上京,除了忘怀与娘亲的旧时记忆,远离舅舅的悉心爱护,首当抛下的,是她固有的姓氏,恍如要把她从前的一切悉数抹掉,再堆砌起一个新的、符合何氏门楣的大家闺秀。 在仍须依靠何家存活下去之时,她没有后悔和说不的余地,只能认下。 “这是你的弟弟绍安,妹妹霜梦。” 这两位也站起来与何昭昭一一见礼,今日也是只听何管家说过名字,见面也是初次。 相比之下,何绍安更肖似何齐,而何霜梦则肖似高卿意。又很恰巧的是,何昭昭则长相品貌都随了林栖言,因此三人见面,其中差别还是有的。 何绍安对待何昭昭的态度倒是很温和,也是十六岁的光景,便显现出谦谦君子的味道来了,问候他时,对方也应景的回之浅笑。 何霜梦却截然不同。她的眉眼与高卿意神似,丹凤眼勾挑得很厉害,便有些像吊着眼睛,却又狭细得像狐狸,有几分说不出来的精明狡黠。 眼风乱飞,睛子不肯正眼去瞧何昭昭,偏偏要斜瞥着看。眉头能攒起一迭小山,嘴唇也嘟翘着如浅丘,一幅不太高兴的模样。 如果这不是偏厅,而是主母的厅房,高卿意想必也是这种表情,确切地说应该是不如何霜梦表现得如此稚嫩,但大约也是不快活的。 “你初来乍到,上京不比全州,需上心的事情多着呢。”高卿意没看她,声音平平,莫名还有些冷淡,指了指身旁一个上了年纪尤为端庄的妇人,这妇人便笑容和蔼地站至何昭昭跟前,“这是苏姑姑,从前在宫里当差过,如今需教习你熟悉府中环境与必要的礼仪。” 她哪敢说个不,况且也确实如她所言,抵达上京,自己需要学习的东西多着呢,若仅凭她一个人去猜去悟,少不得多花很多心思,甚至可能多闹一些笑话,还不如把人硬塞给她,直接教的好。 何昭昭回苏姑姑一记颔首礼,此事便算应下了。 “你娘还好么?”何齐陡然这么一问,整堂都静谧了,高卿意掀开茶盖时轻轻摩擦的青瓷声便显得突兀几分。 何昭昭沉住一口气,掩着伤心道:“我赶赴上京时,刚过了头七。” 她没听见何齐发出任何一声叹惋或者唏嘘,只很从容地说,“那便好好留在上京吧”。 这让何昭昭心灰意冷的情绪更为颓败,又不敢言表与展露出来。 她终究还是为自己的娘亲不平,她爱了一辈子的人,在他口里也只是化为轻描淡写的说辞,甚至面对她离去的消息连可惜的话也说不出,实在哀凉。 何昭昭不知道再用何种心情去面对他,便匆匆向众人告退,仓促之中,身后是少女娇俏的嘟囔,“不愧是小乡小县养出来的,就是这么没礼教。” 她没有刻意压低声音,何昭昭听的一清二楚,从每个字及她埋怨时的语调。 她停顿了一步,接着更急切地逃走,作为丫鬟的春花跟在后头。 “昭姑娘。” 苏姑姑亦跟在她身后,随她离远了这座墙院的主人们后,有意将她叫停,三人便驻足在一处偏僻的假山俏石之间。 “您觉得自己很苦么?” 何昭昭假意看花看树看石头,不想面对苏姑姑轻泄出自己湿润而发红的眼,“并无此事,”她强撑着冷言冷语,不希望让别人看她为软弱。 “您大可以信任我,我并非是何府的奴仆,教习之后自然还有别的去处。” 何昭昭仍岿然不动,而山不就人,人去就山。苏姑姑绕至她跟前,“若觉得心里苦,便得想法子让自己不苦才行,船到桥头自然直,总有解决困顿的锦囊妙计,您只是尚未开窍罢了。” 何昭昭依旧不语,却把目光迎向她。 苏姑姑还是一贯的温和,“我从前在宫里时,比这样还难的事情都见过,如今您觉得他们轻看了你,但宫里便是生死之争。” 何昭昭深看着她,有什么话似要脱出,却被对方压住,“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回了芳园再叙吧。” 她依言点了点头。 至芳园时,雨细风微二人在园外便迎上来问个究竟,何昭昭将春花秋月遣到外边去除尘,唯独留下苏姑姑,而后一五一十将偏厅一事说清。 雨细风微眼见苏姑姑在,便不敢多加指摘何家人那些过分的行径,都劝慰她别把这些太放心上。 “昭姑娘,”苏姑姑提醒道,“高门贵女大多为权贵联亲,您已过及笄,夫人寻我前来少不得有此意思。” 苏姑姑老神在在,这些暗暗隐藏于权势和钱财之间,大家心知肚明却有意掩盖的事实,她说出来亦信手拈来,并不忌讳。 “既然此地不可久留,不如嫁到不受他们拘束的夫家。” “哪有这么容易,姑娘不受他们喜欢,说不准好亲事也轮不到她。”雨细眉头深锁。 “不肯试一试,怎么知道行不通呢?”苏姑姑笑对众人,“姑娘相貌极好,即便我旧时在宫廷,也少有几人可比拟。何况您年岁尚浅,眉眼还未完全张开。” 虽然何齐青年时亦是翩翩俊朗的郎君,而何昭昭却更随母亲,尤其是一双眉眼,初看时尚且觉得温婉柔情,再细细瞧看便可发觉有一股艳色,很是动人,却不俗气,尤其在睛子灵动时最为绝妙。 而何霜梦虽然长得没有大缺大憾,亦可称得上秀丽,却少了很多灵韵,只看得出来稚气未脱。 “姑姑为何这样帮我?”何昭昭仍不解。 苏姑姑还是笑:“届时姑娘便明白了。” 何昭昭一头雾水,但也没有更多抉择。她总觉得自己仿佛陷入一道难以脱身的高墙之中,又似刀俎下的鱼肉,旱地中的草木,在迫使她不断地妥协、臣服,而后埋入无尽的深渊。 因而她内心惴惴,教习的日子也一日日这般过去。 ——【题外话】—— 对不起,本来想周末双更一下的,结果猫猫生病了,晚上在照顾她。 第4章魏王殿下 转眼到了四月,芳菲春歇,落英纷纷,正是初夏时节。这时偶尔日头晒,但不至于猛烈,姑娘们原先穿的袍子大多换成了单层的衫子,身姿便显得更为轻盈。 教习将近一月,在林府时,林栖言也曾请了女先生教习礼法与文字,因而这些对她而言并非难事。更何况何昭昭本就娴静温婉,许多事一点就通,便更得苏姑姑赞许了。 苏姑姑也似乎额外看重她,撇开本该学习的那些礼教,时而她倾谈宫阆秘事,比如某某阴私交易,背叛与仇敌;又某某凭借闺房手段山鸡当凤凰;又或者与人偷食余余,反正在那四方天地里,总有令人咋舌的事发生。 何昭昭每每听来都如一次奇遇,亦从其中学到一些东西,然而因为年岁浅,只当成故事去听,并不放在心上。 今日按原定的计划本是有课程在身的,苏姑姑却被馨园的大丫鬟绿衣叫过去,来时满脸堆笑,只说是姑姑从宫里来,她家主人有些繁琐的事情欲请教姑姑。也不过这样的事,苏姑姑是高卿意请来教习的,自然何昭昭也没有推拒的由头。 如此一来,她倒有片刻闲暇时光。 何昭昭也不想闷在屋子里,索性握着一柄彩绘芍药的小团扇,吩咐雨细与她一道去芳园外逛逛。 何府作为尚书令的府邸,本就不小,且在高卿意与高家的雷霆手段下,何齐不敢纳妾,于是后院中许多屋子空耗,大约指派个吧丫头时而清扫已做洁净,但到底后院显得空阔,好在山水廊庭都完备,移步换景间,也有其中妙趣。 何昭昭知晓自己不招何府喜爱,虽然奴仆们还算恭敬,但主子们如何看待她,她心里有数。除开一日三餐与晨间请安的见面,何昭昭大多时候不刻意现于他们眼前,互相膈应,各自不欢喜。 这时虽说往后院访景,也避开人多的去处,反而向稍微偏僻的小竹林走。 说是小竹林,也不过是几树修竹站一块,再堆砌假山而造的景致,旁边另有一座凉亭相互呼应,尤其是风过婆娑声,显得此地额外幽静。 何昭昭就此稍作休憩,来时让雨细带了一册书,是某个游客写的山川风物杂记,她烦闷之余便最喜好看这种,能涵盖无限壮丽风光的书籍。 身在闺阁之中便尤为向往院墙之外的大千世界,虽然这世道女子可以行街畅达,然而终究与男子不同。 他们可以奇山妙水的去看,可以扬鞭走马,可以远路迢迢。而作为女子,只能守着府邸的枯荣,偶尔能前往近郊玩乐,却还是被禁锢了。 因而这些何昭昭只敢看,不敢想,更不敢去。 正看得性味浓时,雨细扯着她的袖子,眉头微皱,支支吾吾地说肚子疼,何昭昭笑着摆摆手,让她自行方便。 一个人也正清静。 竹叶随风沙沙嘶鸣,斑驳的光影投在亭前的红柱子上,何昭昭一手支颐,一手翻书,倚靠在石头背椅上品读。 “看什么书呢?”冷不防一句似陌生又似熟悉的声音突兀的响起,把何昭昭吓得手中的书脱了手,直直跌在说话人的脚边。 “呀——”何昭昭觉得自己十分失礼。 怎么对方走路一点儿声音也无,来了也不提前告知,偏偏到她跟前了才兀然说这么一句,谁不会被吓着呀。 可也不能怪人家,是她自己沉在书中入了迷,兴许人家脚步重,但她没听见。 她看见对方将书拾起,顺着这双手与这本书,又看到了远山织绣,祥云暗纹的青袍,腰间悬挂通体白润的羊脂玉,再往上看时,更惊觉不是生面孔。 如今算来,应是萍水相逢的第二次碰面。 “殿下安。”她急切地从石椅上起来,与他行了一个常礼,那些苏姑姑教给她的优雅婀娜,至此时有些不太好出手,只算是恭恭敬敬的了。 然而她在对方面前失礼,阁下还是传闻中与她那温和的弟弟何绍安相处甚欢的魏王殿下,也是当今皇帝同父异母的弟弟。换作是其他人那也没什么,可这人和自己身份实在悬殊,便更显失仪。 “只是闲家野集,怕污了殿下的眼。”何昭昭的脸有些烧,耳根子也泛红。 游风寻把她这副模样完完整整地看在眼里,心中痒痒,装模作样地端详一眼封面,随意翻阅其中内容。 “山河游记,不算是污眼,我从前也爱看这些。”他把册子递给了何昭昭,笑意从容,“姑娘还记得我?” 何昭昭低着头接过书册,背着手藏于身后,也不敢看他:“虽是一面之缘,但殿下天人之姿,当时更一呼百应,因而令人不能忘怀。”她红着脸说一连串好听话,盼望对方别因为方才的失仪而刁难她。 何昭昭估算有误,游风寻不仅不讨厌她,反而更想逗逗她,抬脚更向她走得亲近,低下头对着她的前额说话,有些温柔,又似是蛊惑:“你记得我,我亦没忘记你,我记得你叫‘昭昭’,是不是?” 何昭昭哪里见识过这样轻佻的举动,登时想要后退一步,没想到后面就是石头背椅,她已无路可去,这样一后撤,反而教身形不稳,将要往后头坐下去,她心里念着恐怕要更丢人了。 不曾想一股强而有力的力道把她箍向身前,她本就前后不稳,这下子整副身子直直投向游风寻的怀里,像是欲拒还迎的架势,她撞上了对方的胸膛,又宽阔又结实。 “小心,”一道软风从她耳旁略过,激得她身子发麻发软。 她错愕的抬头看向对方,却与游风寻四目相对,含羞地又垂下头,双手抵在他的胸膛上,想要拉开两人的距离。 孤男寡女共处一亭,实在不是什么好征兆,要是被人看见就难了。 然而男人与女人的力量太为悬殊,身后箍着她的手像硬朗的虬枝一样,让她挣脱不得。 “姑娘——”是雨细的声音。 遭了! 何昭昭心悸得厉害,这一茬对她而言像背地里谈私情一般,如今还叫他人撞破,既难为情又于礼不合,不过这最好的后手便是叫出声的人不是旁人,而是雨细。 何昭昭又可怜巴巴地抬头看向游风寻,皇家子弟自然也知道礼教,就算何昭昭不这样盯着他,他也会就此松手,而何昭昭这么一看他,让他喉头滑动,心更痒了,暗觉可惜。 然而何昭昭哪能放过这个机会,一等对方有所松懈便由旁边绕出来,与他隔着一段男女大防的距离。 “还好姑娘在这儿,方才奴婢遇到了其他丫头,说今日魏王殿下来府寻安公子。此地离敬园近,生怕——” 何昭昭今日才知,雨细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眼神不太行,她跟前这么大一个人,雨细也能囫囵过去,大老远一边叫唤一边念叨。 等走近了才发现她口中所说的魏王殿下正站在自己身前,便陡然止住声音,也惊愕的不知说什么。 好在她还算聪明,脑袋瓜子转了几瞬,便低下身子行礼急匆匆地告罪,“奴婢不知魏王殿下在此,若有冒犯,请殿下饶恕。” 游风寻低低地笑:“我就这么可怕么?”他又走到何昭昭跟前,“姑娘把这本书借我可好,七日之后自当奉还。” 何昭昭胸中百转千回。 借书给男子并不妥当,然而对方是高高在上的魏王,看似抉择的权力在她手中,但她连何家都对抗不了,又怎敢忤逆对方呢? “只当是我们之间的秘密。”游风寻又在她耳边吹风。 她只好表面从容,内心却不情不愿地将书递过去,游风寻接来书的时候,瞥见她那只细细的手腕,便如窃玉般的触了一下,何昭昭更是气得牙痒。 这人轻浮得过分。 游风寻朗朗地笑着,将书册藏于袖间,朝何昭昭拱手,“昭姑娘,他日再会。”那个“昭”字咬音极重,何昭昭暗猜他是故意如此的。 主仆与游风寻致礼,待人走远后,何昭昭总算安心吐了一口气,坐在石椅上,拎着团扇扇风,以驱走飞了红霞的双颊。 “姑娘缘何与魏王殿下在一起?”雨细瞧着她的动作,轻声又小心地问。 “只是偶遇,”她凝重地看着雨细,“此事不可与他人说。” “奴婢晓得。”雨细恭敬地同她道,“那书册——” “由他去吧。”何昭昭泄气地回她,却实在不想七日后再应付魏王。 再好的情致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事件打断,何昭昭心神复杂,也无心再留,带着雨细回芳园。 甫入芳园时,才见得苏姑姑踏脚出来,忧心忡忡地问她:“怎么这时候才赶回来,遇到了麻烦么?” 何昭昭握着苏姑姑的手安抚她,“没什么,是我忘了时辰。” 这些日子,她已把苏姑姑当成了贴己人,尤其每每想到娘亲时,更是如此,更别说苏姑姑还总是提点她,便更令她暖心。 “姑姑早些时辰便回来了?”她反问道。 “嗨,我正讲到要处,奈何绿衣同霜姑娘耳语一句,大约有什么‘魏王’的,此后她便欣喜地遣我回来了。” 何昭昭听了又是一惊,怎么又是魏王? 苏姑姑意味深长地把她拉进厅房中,小声地道:“我看得出来,霜姑娘大约对魏王殿下有那么些意思。” 那两字何昭昭当然知道苏姑姑说的是什么,当下念及竹林遇魏王一事,便愈发地想要远离魏王。 她原只想守好自己的小日子,不想与皇亲贵胄有所瓜葛,更何况今日魏王行事,于她而言未免太过放浪形骸;再加上何霜梦对魏王有意,她便更不能靠近。 可是七日后再见,就更是件令人头疼的事情了。何昭昭眉头紧蹙,暗自唏嘘。 然而她不知,未等到与魏王暗定的七日之约,自有风波逼迫着她,推搡她卷入更大的漩涡之中,也因此沉浮于权谋与爱恨,久才拔身。 ——【题外话】—— 再次提醒,魏王不是男主! 第5章代妹入宫 晚饭才毕,何昭昭正起身欲向何齐与高卿意见礼回去芳园,却被何齐言语拦住,让她先去偏厅等候,又遣走何霜梦与何绍安,吩咐他俩不准去偏厅听话。 当时何昭昭身前正是雨细,两人面面相觑,却不敢多语,而后低眉顺眼地同何齐道一声“是”。 “姑娘,莫非是那日竹林?”雨细慢她半步,紧贴着她,左顾右盼后才敢悄声细语地说出口。 “我亦不知,走一步算一步吧。”何昭昭也不是没想过当日或许还有其他人在场,甚至比雨细看到的还多。 那日魏王调戏般地将揽入怀抱,确实从旁而看亲密无间。 若果真如此,那她真是跳进黄泉下地狱都洗不清。更何况何霜梦对魏王有意,何齐为了爱护这个幺女,也为了攀附皇亲,必定不会让何昭昭接近魏王。 可是—— 倘若真是有人见到了,依照何霜梦这样骄横的个性,也定不能善了,哪能拖至此时。况且何霜梦对她除了厌恶与不屑之外,倒没有再多的刻意刁难。 没等何昭昭再想,何齐与高卿意并肩而至偏厅,她的心提到嗓子眼,捏帕子的手都攒了薄汗。 “昭昭。”两人坐在上座。 “父亲与母亲寻女儿何事?”她无意再费心神猜测其间种种,索性单枪直入,开门见山地问。 可何齐却不愿如此快的吐露自己的意图,他发出一声太息,连眉宇都透露出常年积攒的疲惫,却故作轻松地朝何昭昭回以笑容。 何昭昭正视着他,如今看来,何齐的两鬓亦在悄无声息间夹杂银线,从前听她娘亲所述的清朗面容,此时也多出因流景飞逝而自然增添的细纹沟壑。 一切都是岁月无情,他也不过是个凡夫俗子。 “你如今在府中住了近一月,用物饮食,都还习惯?” “劳父亲费心,府中众人待女儿都很好。”何昭昭将高卿意与何霜梦,甚至是何齐对她的疏离避而不谈,大约也没什么好谈的。 “那你应该知晓,何府支撑至今日,也并非是件容易事。” 何齐抿了一口茶,接着继续说:“尚书令不是个好当的差事,有大把的人盯着我,要看为父犯错,为了支撑何家,也必须要有所牺牲。”他放下茶盏时,在檀木桌案上碰了一声不大不小的响音,似警醒又似敲打。 “门当户对、媒妁之言亦是自古而来的惯例,许多事情,是没有抉择的余地的。” 至此时,何昭昭哪还有听不懂的道理。 她仍直视着她的父亲,却发觉对方如同一只蛰伏的莽兽,精明又浑浊的双眼把她当做猎物一般的死死盯住,慢慢铺开自己的企图,让何昭昭卷入自己编织好的局网之中。 “门当户对”、“媒妁之言”,不过八个字,就说透了何齐要将自己当做礼物一样嫁给他人,去谋换他所需要的权力与利益,所以才有“牺牲”一词。 她装作半懂不懂,“父亲的意思是,要女儿嫁给权贵么?” “不仅仅可用权贵而言,他是大齐最尊贵的人,执掌河山,运筹帷幄。” 何昭昭更觉得心惊胆战,右手紧紧扒着椅子扶手,努力平复自己的心绪:“父亲是说,要把我送进宫里?” “陛下登基不过四年,后宫尚未充盈,前些时候的意思是,择选贵女入宫,为陛下绵延子嗣。” “所以您要把我送进去?”何昭昭又将此话说了一遍。 她不是不知道后宫是什么地方,尤其她把苏姑姑所说的那些阴谋算计的故事听了一次又一次后。 一旦踏入宫闱,便没有再回头的机会,她从前尚且可以期待自己有朝一日能行踏山水,如今连半点微如火星的希冀都被吹灭成泡影,甚至要禁锢在宫墙的四方天地里,枯守一年又一年的轮回岁月。 那么多的女人都虎视眈眈地盯着一个男人,对方是天子,是丈夫,亦是余生唯一可依靠的梦。为了延续这样的美梦,她们互相争夺,不择手段,到头来难免只是一场空。 这样的结果怎么不让何昭昭感到愤懑,凭什么牺牲的就是她! 她无声地死盯着何齐,似对方獠牙之下鲜血渐渐干涸,却仍垂死挣扎的小兽,“父亲把我接回何家,莫非就是这个因由?” 何齐默不作声,更让她整颗心绞着发痛。 “为了何家,你总要有所牺牲。”高卿意冷冷回她。 “那为何不是何霜梦,您的亲女儿?”她的眼睛发红,气结与沉郁悬在胸口不上不下,满腔的怨懑原本被她死死压在心底,这下子顺着血脉游走至她全身。 她以为娘亲的离去唤醒了何家一丁点的怜悯与可惜,至此才清晰的明白自己才是榆木脑袋,错把利用当成同情。 从头到尾都是他们精密算计好的,就等何昭昭入局。 何霜梦不想入宫,他们便安排一个女儿替她入宫,而这个冤大头是她自己。 等到她进入虎穴龙潭,结局也不过两个,一则若她争气的占据后廷一角,那何家就此顺风顺水,如虎添翼;二来,即便她实在无能,最后泯然在众多美人佳丽之中,也算遂了高卿意与何霜梦的心愿,是个让她不那么顺遂的心愿。 再看何霜梦,她本就嘱意魏王,神女有心,哪怕襄王无意,没有了进宫侍奉君王的风险,依靠何齐的势力,她也比旁人有更大的胜算成为魏王妃。 如此看来,这一举可谓是一石二鸟,只是个替嫁女儿就有如此多的好处,任谁都不可能不心动。然而最痛苦最悲哀的牺牲品,便只有她一个人。 她能说不么? 当然不能! 上京与全州相距太远,她若反悔想要回林家,在此关键时刻,何家也必定不会应允,毕竟谁会愚蠢到把到手的猎物给放跑,所有的算计功亏一篑,不是上上之策。因而何昭昭登时已入樊笼,脱身不得。 那还有谁可倾囊相助? 她思来想去,胸中惟剩下魏王的轻浮身影,又兀自将思绪掐断。 进宫一事,魏王做不得主,况且那日行径,不像君子所为,难免可知魏王肯竭力相助,不再被他戏弄就已甚好。 何昭昭越思越急,最后竟剩下无助与颓败。 她当初还因何齐只知权势而不忿,如今却发现自己没有更大的权势傍身,便不足以对抗这些阴谋诡计。 尚书令,已然声名赫赫,却总有可以匹敌的人,官做得再大,也会有个尽头。头顶有天,而这个天,是头戴十二旒冕冠,身披日月星辰,坐在雄伟大殿之中的无上天子。 “好,我去!”既然权势的尽头正是皇帝,既然宫廷之外再没有她可安稳容身的地方,不如就遂了他们的愿,以身试法。 何齐闻后,便换了一副嘴脸,哈哈大笑:“尚书令女儿的身份不会亏待了你,即便入宫,你也会是耀眼的那一个。” “下个月初一入宫,不到十日了,尽快准备吧。”高卿意脸上隐隐带笑,被她有意压抑,便不太明显。 “是,女儿告退。” 从偏厅至芳园,她从未有一刻觉得路途如此时遥远。 这将近一个月抵达何府的桩桩件件如镜花水月,又似碎石投入碧池而荡漾的微微涟漪,镜花水月是空梦,水中涟漪总会散,而她将成为浮萍,从全州漂流至上京,又从上京去往宫廷,最终归于宫廷之中的哪一处,是生是死,是好是坏,都未可知。 踏入芳园后,雨细风微,春花秋月皆拥向她问个究竟,大多把偏厅一叙定义为“并非好事”,也难为她们猜了个正着。 苏姑姑没迎上去,她端正地站在厅堂的前方,身后是屋内燃起的几豆灯火,明明灭灭,仿佛给苏姑姑的身缘镶了一道金,而面容隐藏在黑夜中。 恰好这时月光被层层密云遮盖,让何昭昭一时难觑见她的神色,却笑对着她:“姑姑早就知道我会进宫,因此才这般用心教我。” 四人面面相觑,互相对峙着琢磨何昭昭口中的话,而苏姑姑仍站着,立得很正,言语却分外温柔:“正是受大人所托才不得已如此,但我对你确实是上心的。” 何昭昭哪会不知苏姑姑的好意,只是发觉这等境遇中,即便是她父亲授意所致,这些日子相伴时的默默美好,也足够慢慢品味。 可惜时日确实不多了。 “姑姑愿意再多教教我么?” “自当如此。” 何昭昭执起苏姑姑的手,两个人自有彼此间的惺惺相惜。 雨细风微同春花秋月又面面相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们原以为何昭昭会向苏姑姑兴师问罪,或者埋汰抱怨,却未想到势态发展为南辕北辙,跟着她们一同回屋。 待何昭昭落座饮茶时,风微才大着胆子问她:“姑娘方才说,您要进宫?” 她垂下眼睫,“嗯,惟剩十日了,”她将睛子略到春花秋月的身上,但是带笑的,“你们也知道我会入宫,对么?” 春花秋月缩在一处不敢做声,还是秋月低低地回:“回姑娘,我们是起初知道的,但老爷不准我们透露出来。” 春花也接着道:“但这些时日姑娘待我们极好,若姑娘进宫,我们实在舍不得。” “难为你们有心,也承蒙这些日子的照拂。” 她转眼又望向苏姑姑:“如今时日不多,恐怕得劳你费心。” 宫闱之中风波重重,她虽然是以尚书令之女的身份进去,不容小觑,不易被人欺负折辱,但也难免成为众矢之的,因而不可不做筹谋。 “姑娘聪颖,一点就通,十日之期不成问题。” “但愿如此。” 第6章七日之约 直至与魏王约定的第七日,何昭昭不想赴此鸿门,索性把自己拘束在芳园里不出去,这样便丧失与魏王见面的机缘。 毕竟堂堂魏王殿下,总不会闯入未嫁女子所住的闺阁吧,白白遭人诟病,并非明智之举。 至于那一本游记,少了一本她也还有其他的,虽然确实有些可惜,然而入宫后的藏书阁,这等消遣的野集应有尽有,不急于一时。 她心情尚佳的埋头习字,桌案旁幽香一缕,点燃的是沉香老木,很静心神。 不料事情果真不如她所想那般简单。 兔毫濡墨匀满,笔下自带锋利,她恰好写至“崇”的最后一画,正待搁笔。 “崇”是当今大齐皇帝的名号,位高极重称为“崇”,而她听苏姑姑说,当今陛下不过二十四岁。 还未将纸张晾墨细看,略微听见园外风微与人交谈声,隐约有还有诸如“求见姑娘”、“约定”这样的话,只是这处离园门相隔一段不短距离,通报的仆人声音不算大亦不算小,便听得不全,却教何昭昭惊疑之余,撇开刚写好的字,从半开的木窗里向外瞧,只见得风微独立于门前同那人周旋。 “劳你稍等,我进去通报一声。”风微半摸不着头脑却佯装了然而冷静的回他。 待她进入偏房去寻何昭昭时,已见她身姿立于窗前,一手搭在窗棱,眉宇微蹙,饶是风微也迷糊了,低声问她“姑娘何时认识魏王殿下的?” 何昭昭眉头更堆成小山,“萍水相逢而已,”她手指向外点了点门外之人,“那是魏王派来的人?” “是,他说魏王殿下请姑娘敬园后的竹林一叙,奴婢问了因由,他只说是姑娘记得的,就不再说其他。” 何昭昭气得噘起嘴,目中幽怨,“你去回他,我不记得什么竹林一叙。” 等风微再次通传道:“门外仆人说既然姑娘不收原先借的书籍,魏王殿下只好亲自交给老爷,让老爷代为奉还。”何昭昭无可奈何,只得出门相见。 “昭姑娘令本王好等。”何昭昭再次见到游风寻时,他已坐在亭中,手中执一白瓷茶盏,面容含笑。她往石桌瞟去,除开茶盏茶壶,另有一本熟悉的书册。 游风寻瞧见她的目光,有意的用宽大袖袍将书册一遮,何昭昭便只能移开视线,望向了他。 “请殿下安。”她站立在游风寻身前,不打算落座同饮,至于一开始说的竹林相叙,更是天方夜谭。 “殿下可否将所借书籍归还于我,民女尚有琐碎细事缠身,多有得罪,望您宽恕。” “你很厌恶我?”游风寻盯着她并不耐烦的神色,更为温和,“本王并非毒蛇猛兽,姑娘莫惊。”他拂开袖子,拾起书递给何昭昭,“既然来了,迟一些走可好?” 何昭昭不想其他,先伸出手欲将游风寻手中的书抽走,却在拿到书的那一刻,整个细手腕又被对方擒住,怎么都抽开不得。 她低眸看着自己的被对方抓住的手腕,又抬头看向对方含笑的脸:“殿下还是不要戏弄臣女的好,舍妹心悦于您,我本该有所避嫌。” “我与她尚未定亲婚嫁。”游风寻这一说,算是笃定他知晓何霜梦对他的情谊。 何昭昭神思一略,倒是了然。 何霜梦虽然骄纵,却也耿直,喜欢或不喜欢明明白白显露在眼里,吐出在话中。 她对魏王倾心,少不得黏在对方身侧,哪怕是嘘寒问暖、暗送秋波,魏王又怎会看不出来。 难怪那日苏姑姑说她在馨园听到何霜梦说魏王来了会有如此反应,恐怕是为了早些时候现眼于魏王身前,既解相思,又渴盼对方眼熟自己。 但何昭昭对游风寻并没有那种旖旎心思,眼见对方并不打算放开自己,而此刻双方的牵扯于她而言不仅无益,还容易招致祸害,惟有尽早掐断这息微弱的火星,才无话柄与后患。 她平视着游风寻,言语无波澜:“可我即将入宫,正是要嫁给当今陛下。” 趁游风寻出神一瞬,何昭昭猛然向后一扯,便逃出他的桎梏,另一只手轻揉方才脱劫的细腕子。 “是你自愿的,还是——”他有意试探。 “是臣女自愿的,雄才大略为女子所倾慕,何况那人是天下之主。”话尽于此,她也没什么好谈的,索性躬身同他道了个安,就此离去,而游风寻也不曾多加挽留,这是最好的结果了。 风微也不敢说话,只跟在何昭昭身后离开,而快回到芳园时,又迎来不速之客。 “姐姐与魏王殿下有过来往?”何霜梦立于芳园门前,没有太多铺垫,开门见山地问她。 何昭昭愈发觉得头疼,应付了猛虎又来恶狼,看来今日惟有把所有事情破开了里子说清楚才行了。 “萍水相逢而已。”她用敷衍风微的那套说辞回她,虽然是敷衍,可事实也确实如此。 何霜梦那双眼睛恨不得吃了她,咬牙切齿的:“姐姐不日就要入宫,还是别勾引魏王殿下的好。” “我说了,我与他仅是萍水相逢。” “若是萍水相逢,何故让殿下心念着你,又要再见一面,又何故与殿下拉扯,不分男女有别。” 何霜梦一步步靠近何昭昭,从前她视何昭昭为虫鼠蛇蝎,不堪入目,而何昭昭又避她如莽兽野禽,除开饮食与不期相见,这种对峙是极少的。何霜梦此时逼近何昭昭,显然是气急败坏。 “那你如何不问问你的魏王殿下,缘何要这般?”本着时日无多的念想,何昭昭不曾退却,倒是凛然与她对视。 “明明是你刻意去的竹林,”她又嗤笑一声,“我说呢,你和林氏一样不知廉耻,不愧为亲母女,爱玩登不上台面的东西,却不知到头来只有被人嫌弃的份儿!” “你说什么?”何昭昭胸中腾起难抑的心火,“林氏”二字更如干硬的柴薪,甫一涌入她耳中时,便让火势更猛,愤懑更重。 “你敢再说一遍?”何昭昭向前几步,直直迎着何霜梦,而她身量比对方高挑纤细,让何霜梦不得不微抬着下颔直视她。 “姑娘,咱回去。”风微眼见不妙,扯着何昭昭往屋里去。 芳园里边的人也听见外头的动静,纷纷出来瞧情况,等瞧见是她们两人争执时,雨细亦上前同风微一块劝慰何昭昭。 苏姑姑往何霜梦身前站定,低眉顺眼:“若要继续胡闹下去,何大人与夫人必定会知晓缘由,恐到时会阻碍霜姑娘心中所念之事,不如各退一步。” 何霜梦冷哼一声,傲然而去,何昭昭亦被推进芳园。 “姑娘消消气。”秋月给她奉上一杯茶。何昭昭偏头不语,死死盯着方桌上一个青瓷花瓶,其中有枝今早采摘的海棠。 “只消几日罢了,姑娘再忍一忍。” 何昭昭紧攥为拳的手更为无力,声色也疲软沧桑:“即便入宫,也大有她这样的人在,若不反击,总会殃及自身。” “姑娘说得没错,一味退让只会助长他人威风,该迎面而上时就该手段强硬些,但着其中也大有学问。”苏姑姑温和地引导她。 何昭昭双目如梨花淬雨般的凝看着苏姑姑,而苏姑姑依然老神在在。 第7章崇帝(微h) 浴桶中热水氤氲,鲜嫩的花瓣被雨细倾洒浴汤中,汇聚成一股明艳的漩涡绞绕着何昭昭白净的身躯。水浸过前胸,依稀可见两乳之间微微雕琢而出的嫩白沟壑,而游移翕乎的花瓣恰好遮挡玉峰之尖的蕊红。 苏姑姑唤雨细退下,偏室的屏风之内,仅剩下何昭昭与苏姑姑两人。 苏姑姑自身后将何昭昭拂玩花瓣的手臂抬起,肩头圆滑而臂膀匀称,手指纤细而掌中绵柔。 何昭昭稍低着头欲去寻觅苏姑姑,一壁耳根子红。 她从前没被人如此细看过,当下虽刻意压下心头羞意,却仍是觉得面热。 “姑娘要渐渐习惯,往后侍奉陛下,可以看着羞,却不可举止羞。” 何昭昭尤然费解:“昭昭懵懂,不知姑姑何意。” 苏姑姑轻笑一声,松开何昭昭的手臂,却将双手搭在她裸露的双肩上,如鸟羽拂身般的缓缓触及:“男人最是那种心口不一的,也最爱那种心口不一的。你看着羞腆可人,便更容易激起他们的怜惜之情。但俗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妾不如婢,婢不如妓。勾栏之人手段极丰,身份已然到达如此地步,不畏世俗,便可抛开许多拘束,床榻之间诸多主动求好,教男子销魂,便更牵肠挂肚。” 何昭昭半懂不懂地听着,至于那些大胆的字眼,让她红了一半的耳根更如烧灼的发烫:“所有男人都是这样的吗?陛……陛下也是这样的吗?” 苏姑姑当然不知道当今陛下如何,但她见过先皇的模样,又见识宫闱诸多秘事,徐徐再言:“大差不差可分几类,其一是偏好不服于自己的女子,妓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愈是为有别于常理,便愈要浅尝;愈是求不得,便愈要有所得。若女子挣扎不从,说不准更令他们心执恶念。” 何昭昭点了点头,心悸如擂鼓。 “其二是看着花花肠子,爱玩儿,但最喜欢羞的,或者偏偏要抵破那层遮羞布,把人逼到叫唤才知足。”苏姑姑悄悄地对着何昭昭耳廓说,教她抖得微微喘气,胸前玉峰便随着起伏。 “其三嘛,规规矩矩,老老实实,秉持着君子大义,实则花样也多,用艳丽主动的娇娇人儿来应付是最好不过的了。但凡给他捅落了礼义廉耻,能折腾得人下不来床。” “其实男人都一样,”苏姑姑绕至她身前,“若只一种花样对他,总有腻歪的那一日,届时年华如流水落花,不可再回。姑娘去的可是后宫,多少妍丽的花儿,总有那个人看厌的时候。” “姑姑是说,要我什么都学,什么手段都用?” 苏姑姑吃吃笑着:“姑娘温婉可人,姿色明丽,大约少有男子能逃脱您的石榴裙下,譬如魏王那般……” “我今日所说的,单是床榻上的闺阁手法,要让男子迷恋,房中之术仍是必要的。然而平日姑娘说什么做什么,凭自己喜好与思虑即可,姑娘聪颖识度,总不会唐突了贵人。” “正如我今日所说,刚强时强,须弱是弱,梨花带雨,似泣非泣对于男子最为有效,对女子嘛,倒不如以同理之心感化,倘若是敌非友,亦可坦然相对。” 苏姑姑又舀一瓢热水于盆中:“这里头许多事,还需姑娘自己看,自己悟。” 何昭昭又点点头,苏姑姑告诫如此已是对她的最大援助,总归路得自己去走。 想到今日的魏王与未来入宫的悠悠岁月,她问向苏姑姑:“那姑姑见过陛下么?” 苏姑姑笑着颔首,“不过我出宫之时,当今陛下才十五岁,尚且是个寡言少语的小少年,如今也不知是何模样了。” 瞧着何昭昭难抑可惜容色,苏姑姑又与他说了更多崇帝之事。 崇帝二十岁初登太极,聚拢山河,万民臣服,与天地齐。 而他也曾有悲愁过往,年幼失母,其中牵涉权位争端,真相为何,谁都无从知晓;也或许有人明白缘由,但这种事情,闭嘴总比说出来要好。 先帝可怜他,将其寄养在长乐宫,交由当时的贤安太后教养。 先皇子嗣羸薄,崇帝排行第三,而前两个兄长不是身弱便是好玩之徒,余下几个弟弟不是年幼也是庸庸之辈,难成大器,亦无君王风范。最适合这宝座的便是育养在长乐宫的帝王三子,处变不惊而沉稳果决,能文能诗,能武能艺。 这或许归于贤安太后的功劳,抑或是失母一事令他更为寡淡从容。 何昭昭竟有那么一瞬想要快点见到他,她想看看苏姑姑口中所述的帝王究竟是何面目,然而心底又是怯场,软弱的她要想抓住这样一个男人的心,只怕比登天还难,她没有三成的把握,更恐惧往后时光不如她所期待那般,亦不复自由。 “姑娘起身吧,水凉了。”苏姑姑一壁提醒,一壁双手拎开宽大轻薄的软巾包裹住她通身滑腻白皙的身体,如同一团挥之不散的云雾遮盖山岚风光。 何昭昭将多于的绡布攒在前胸,不让自己一泄春光,只露出脖颈那截嫩白,与腿下几寸脚踝,从身后看,修腰丰臀,身形玲珑有致,模糊可见臀瓣之间的深长沟壑。她将莹圆的脚趾埋进绣履中,苏姑姑帮她把鞋跟拾掇好,又为她拨开屏风之外的帷幕,让她坐于床沿。 苏姑姑叫她松开胸前紧攥的绡布,何昭昭迟疑一时,才缓缓松开手指,藕色布料顺着她肩头滑落,便显现出云海之中娇软的双峰。 何昭昭低垂着脑袋,左手遮挡胸前红蕊,右手虚掩腹下苍林,鬓边簪着一朵极为明丽的海棠绢花,双颊发烫得与花同艳,很值得人可怜,却又忍不住要把她揉在怀中纵情声色。 “姑姑?”何昭昭不习惯如此不着寸缕,局促得不知该当如何,又因含羞而绷紧身子,手足无措。 林栖言从未告知她这些东西,即便她来了葵水,也只是笑着同她说,昭昭长大了,而当时她亦不过十四岁,是个懵懂无知的豆蔻少女。哪怕去年十五及笄,她也始终于林栖言膝前忙前顾后,侍奉她喝药饮食,就连生辰也是匆匆吃了一碗雨细和风微在她不知情下准备的长寿面,赚了她几包眼泪。 如今她十六,正是成年待嫁的年纪,但也生涩非常,脆生生的,又嫩乎乎,如挂在枝头等人采撷的青梅,有些酸嘴,却最新鲜可人。 少女的无知对凡凡男子而言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这说明他的眷侣是干净的,是未被他人窥探过最珍贵蚌中珍珠的,也是完完整整属于他们的。 婚后怎么调和,怎么相濡以沫,又怎么水乳交融,都是洞房花烛夜之事,也是千百个良宵的互相依偎,这种隐秘的闺房故事登不上台面,也耻于同外人说,偶尔会被男人们拿来作为闲暇之余的谈资,被冠以风月无边的名义,而对于女子而言,大谈风月便是祸乱与淫邪,是不合礼法、不合道义的。 但这些都是对于凡凡大众而言,落在宫闱之中,何昭昭所要侍奉的人自然不同。 皇帝见多识广,这不单指在庙堂上运筹帷幄,也囊括了床笫之事。 虽然男子的确喜欢干净的,喜欢处子之身,但也偏好放荡的、多情的,乃至妩媚的、妖娆的,恨不得千万种风情都见过,都尽收于他怀中,供他随时取乐。 崇帝虽然当下不重欲,甚至登基四年来后宫妃嫔稀少,皇嗣薄弱,此次小选甚至是众臣齐同上奏、要求让世家女子入宫为妃的结果。让家族的女儿们入宫,等同于为自己谋取一席之地,若还能再生个小皇子,假以时日说不准可当皇亲国戚。 且不说这些大臣打的算盘有多不干净,单从为了绵延皇家子嗣这点来说,也确实不能教人反驳。 这一落棋,皇帝没得选择,只好遗弃枰中无谓挣扎的几粒黑子,但他可以抉择的是怎么去宠爱这些女人,又怎么让这些女人投入爱与权势的漩涡之中难以自拔,最后黄雀在后,他来做最终的赢家。可他依旧是个红尘之人,便逃脱不了在这漩涡中的欲望加身。 ———— 50珠加更 第8章调教(微h) 苏姑姑坦然看着何昭昭的白洁胴体,是以一种欣赏绮丽艺品的神色,又啧啧赞赏:“姑娘身段尤佳,既无胎印恶痣,又见肌肤白皙,胸脯饱满,纤腰细细,若非老身同为女流,也定沉迷其中。” 何昭昭更羞得说不出话,她也从未禁受过他人对自己的身体评头论足,平日也只是隐晦说她身姿好,像苏姑姑这样直言不讳的,算是头一遭。只见苏姑姑又道:“不过宫中姝丽极多,单凭此点,不足以博得君心。” 何昭昭抬头看她:“姑姑是说,还需得修习房中术?” 苏姑姑便笑了:“姑娘聪颖,一点就通。” 芳园中未准备鹅羽,苏姑姑便手持她平日习字的兔毫,自然也不是她惯用的那一柄,而在比较后择取最粗的一管。 从前这笔饱蘸浓墨,行笔纸间,眼下在她身躯上游移戏耍,如绘山水。 何昭昭很难说的上是什么个滋味,觉得奇异又大胆,恍然如突破禁忌般的,心头难平。 苏姑姑先让她将双臂松开,垂于身侧,使得整副躯体裸露在昏黄的油灯之下,肌肤被橘色的光芒笼罩,更显得绰约多姿。 她随后将毫毛自她锁骨下移行,如细蛇般滑动至乳峰,不断攀升到蕊尖,又似蛇信吐玩红豆,逼得她忍不住叮咛出声,微微喘息,双手撑在床沿,十指紧紧揪着褥单不松手,无声隐忍着。 “姑娘未曾经事,稚嫩有余,耐性不足,待到贵人调教几番便为上佳。” 何昭昭一时间不知道这是在夸她还是损她,只认认真真地听,又大呼大吸。 “男女敏感之处虽有不同,但亦有异曲同工之妙。”苏姑姑用笔毫滑过她的双乳,绕着圈戏弄她的乳尖,又向下行至肚脐,将笔点到了腿根,顺着腿根将笔移到腹下丛林。 何昭昭双腿闭得紧,只能让苏姑姑见到黑林,蚌内肥美的珍珠倒不得缘见。而她也不急,用笔自林中轻扫,往乌林正中的缝隙里一点,何昭昭颤着唤了声“姑姑”,被逗弄得眼中闪蓄些晶莹的光,虽然没用力点,也不曾深探,可何昭昭实在受不住这个。 苏姑姑这才住手,同她解释:“且忍一忍罢,这样就受不住,承宠时又如何捱得。” 何昭昭只好咬着牙任她动作。 苏姑姑只道:“女子情动之所不过这两处,男子情潮勃发也不过底下欲根,但能催发欲望的,却不止那一处。” 苏姑姑又将笔点她唇面、耳珠、喉中,“这一处喉珠亦是十分敏感,却不宜力度过猛,或舔或亲,才令男子销魂。” “男子红蕊虽小,但也须亵玩浅啄,藏于欲根之下的子孙袋,便更值得女子狎弄。”苏姑姑抵在她耳边轻声说。 “都是……都是用嘴?”何昭昭觉得奇怪极了,这些地方怎么能用嘴去玩儿呢。 苏姑姑只是笑,拿笔触了触她的鼻尖:“不知用嘴,房中之术,当然是无所不用其极了。当然嘴与舌头是最好使的,亦最容易令人动情。除此之外,还可以用手,用你的双足,乃至双乳,整个身躯,只要是能够挑起兴致的,无一不可用做手段啊。” 何昭昭听得云里雾里,苏姑姑又是笑,低声告诉她:“譬如胸前玉峰,若是把这两团之间的沟壑比做甬道,让欲根穿行其中磋磨,紫红配白雪,不失为一种情趣。” 何昭昭瞪大了眼,几息后才讷讷说道:“这些都是取悦男子的手段么?” “是也非也,这些既是取悦男子,亦是取悦自己。男女交媾本是世间常理,情至深处难免滋生爱欲,这是阴阳相合,顺应天时。” 苏姑姑轻捏她的下巴尖儿,娓娓道来:“光是这些仍是不够,要想交合时双方身心满足,少不了欲根粗且硬,蜜谷窄且润。若蜜谷不能自泌清泉,情事只会愈行愈躁,不得畅通,也会伤及自身。若不紧窄,则无磋磨之趣,拂了两者兴致。” 她教导何昭昭时常收紧下谷,修习下身窄缩之术,以操控男子兴致;又教她舌行如蛇,舌头灵动可挑拨欲潮纷起,令男子欲罢不能,非她不可。 何昭昭又羞的不敢抬眼。 “姑娘仍是处子之身,许多事宜,暂不能说全,只可意会。但届时承宠,您自会知晓的。”苏姑姑从怀中取出一册小集,“这副春宫,姑娘入宫后自当有人呈给您再次修习,如今给您提前览视,学个透彻,才更好侍奉陛下。” 苏姑姑给她披上衣袍,而何昭昭自顾自的打开这本红色小册,入眼便是各类男女交媾的姿势,层出不穷,令人咋舌。 “不同的体式也有不同的妙处,有些入得深,有些可省力,有些意绵长……体式之别,也有益于觉尝新鲜,才不易觉得情事索然无味。” “陛下肯这么做么?”她偷偷瞟了眼苏姑姑。 苏姑姑有点了点她鼻尖:“傻姑娘,若你能主动更换体式,由着陛下折腾,他爱你还来不及呢。” 何昭昭又垂下眼眸认真翻阅,思绪却纷纷游移,兀自猜测那位尚不得见的帝王。 如今的她尚且是一株含苞的花骨朵,未沾雨露,未曾绽放,关乎爱欲情思皆无从得知,蒙昧而灵动,只默默听取此刻良宵中难以忘怀的闺房之课,而终有某日,花瓣分拨,她鲜妍又美好,恰似醉卧春霖中的一息芳红。 苏姑姑教习后,嘱咐何昭昭好生休息,正待拂开帷幕离去时,何昭昭抓着锦被将她叫住,把心口始终盘萦的那个问题脱口而出:“我曾问过姑姑为何如此帮我,您当时说届时自会告诉我,如今可是时候?” 苏姑姑旋身回看她,满面笑容:“初见姑娘时,老身想起了从前宫中所遇的一位故人。况且您本性良善,又气质柔婉,并非池中之物。我不忍好花空绽,这才有意教你。” “姑娘或许能成为涅槃的凤凰,只要你想,只要你肯。”苏姑姑语中坚定而诚恳,那双眼看着温柔实则暗蕴了许多的力量,如遥遥山路中指引方向的一豆明灯,恍得她心绪纷乱,昏昏沉沉。 只要我想,只要我肯。 何昭昭低声絮絮。 第9章入宫 时间终究到了入宫那一日,何昭昭难免表露出紧张。 昨夜辗转反侧,梦境断断续续,又迷离非常。时而是她与娘亲相遇,时而是自全州来到上京的路途跋涉,又时而幻化出她已入宫的情境。幻雾当中朦朦胧胧的帝王,在宝座之上伸出手要将她拉至怀抱,转眼却是嫌弃鄙夷,一纸诏书将她弃如敝履。 她似一叶无可安放的舟楫在浩淼烟波中飘荡沉浮,不知何所去,睁开眼时,额边浸出些许薄汗,又冷又黏。 “姑娘昨夜没睡好?”春花正给她梳头,瞧见她眼底略有青紫,神情也蔫蔫,好似久未饮露止渴的小花儿。 “嗯——昨夜多梦。”何昭昭把玩妆奁前的一只海棠珠钗,讷讷回应着。 因她即将变成妃嫔入宫侍奉君王,何府上下没有敢轻看她的,甚至比以往更恭恭敬敬。原本朴素的而饰物单薄的妆奁,前两日陆陆续续有女婢们前来芳园送了一盒又一盒的钗环宝链,另有各式各样的锦衣布匹。 这些一是给她在宫中备着,按照宫制,不同位份的妃嫔每月领取的份例亦是不同的,位高与受宠得到的多且贵,被他人艳羡,因而女人们只能一个劲儿的往上争,哪怕头破血流,也要看着光鲜。 而甫入后宫,何昭昭是否能得宠还未可知,如果不得宠,好歹能用出阁前的衣衫饰物帮衬着,不让人轻看自己,也省得让何府称为权贵的笑柄。 二来这些珍宝算是她出府时的嫁妆,宫中多有需要钱财打点关系的人物,要是不懂其中弯弯绕绕,不识抬举了,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也沦落不到好结局。 今日是世家女儿入宫的首日,后宫诏书传至何府时,她听见传旨的公公说众人会先于太极宫太极殿拜见皇帝,而后才归于已安排好的各处宫殿休憩,从此之后全凭各家手段争夺君心。 诏书上何昭昭被封为正五品才人,接旨时何家奴仆都瞧着欣喜跃雀,眉宇间掩盖不住的骄傲神情。 初入宫便被封为正五品,已然算得上是极高荣誉,而何齐与何昭昭却不那么欣喜。 位置高意味着居于明处,首当其冲,被人羡慕,也被人嫉妒。这不是一个可以安稳居上的位置,如此早的达于顶峰,也容易就此覆灭,这对于何齐来说形同于帝王对他何家的偏爱,又似对他的极度挑衅,他乐意把何家女儿捧高,但何昭昭是否能够挨得住峰顶的苦寒,担得住这一身荣耀,那又是后话了。 何昭昭心里也明白,这场风波从她被封为才人之时就已展开,不是全盘接收,就是全盘放弃。 正五品才人意味着她要顶得住更多口舌与纷争,而她竟有些颓然地想要放弃,可此时已不能弃城而逃。 当她强打着精神去看铜镜中的自己时,春花已将鬟髻盘好,秋月也把妆容上好。 她一身蓝青锦服,脖间是一串碧水的玉链子,发鬟左右各簪了只海棠春睡的琉璃流苏飞钗,额心还点了朵半开的花钿,双颊如霞,唇上抹了红脂,便十足的娇贵与鲜媚,却不俗气。 “姑娘这般,好看极了!”风微盯着何昭昭不住的瞧。 “嘘——”何昭昭又开始羞,“莫张扬。” “风微说得没错,姑娘确实好看的,还是底子好,怎么打扮都不落俗。”苏姑姑自屏风外进来,不由称赞。 何昭昭仰着脸看她,莞尔而笑:“连姑姑也要笑话我吗?” 苏姑姑握住她的手,眼神慈爱又凝重:“姑娘此去不比其他地方,大有那些心如蛇蝎、城府深沉之人。今后的路只能您自己走下去,行差踏错,好与坏也只能自己咽下去。” 众人听完也收敛了笑意,而苏姑姑却转了话音:“不过,不管什么路,总有一线生机,争宠也罢,不争也罢,跟随心意去走就好。我这些日子教给你的是如何争宠,而我今日要同你说的,是如何令自己更为快乐。” 苏姑姑的眼中如浸了熠熠星辰,生动又明亮:“若是争宠,顶破了头也不过未央宫那一个位置,是最高的宝位,也难抵丈夫夜宿他处,雨露均沾,那么身处苦寒,又有什么意思。若不争宠,虽然情之单薄,好歹平平淡淡了此一生,也不算难捱。”她又拍了拍何昭昭的手背,“不偏执才会心境远阔,凡事顺其自然,才能获得长久。” 何昭昭亦回握苏姑姑的手,似宽慰又似感谢,眼瞳亦亮如繁星:“昭昭谨记姑姑教诲,今日一别,余生不能相见,多谢姑姑这一个月里的悉心爱护,昭昭没齿难忘。” “好姑娘,我也会记得你的。”苏姑姑忍着不让自己怀抱住她,却用手帕抹干眼角的泪渍。 “时辰到了,姑娘该出府了。”门外女婢扬声提醒道。 何昭昭沉下一口气,从镜奁前起身,至此踏出芳园。 她身后跟着雨细风微,春花秋月,还有一个苏姑姑。雨细风微是她跟前的贴身侍女,是随她一同入宫的,而春花秋月是何家的家养婢,何昭昭入宫携带的女婢有限,便不能与她一块去了。 何昭昭来至正厅,宫中的鸾车已停在何府正门前,如今正厅两侧站定两排宫婢,两排侍从,皆是为了迎送她出府入宫而来。 何齐与高卿意已在正厅的主位上等候,何昭昭来时,便见得他们两人已着官服与命妇服制,今日之后,亲眷也分位份之别。 她跪在准备好的软垫上拜别两人,何齐虽是她的父亲,但不曾尽过一丝父亲的职责;高卿意本非她亲生母亲,这样的别离又令她觉得尤为讽刺。 “从今往后,需谨记何府教义,遵守礼制,侍奉陛下,也不枉何家对你的关照了。”何昭昭头抵软垫时,听见何齐冷冰冰地在她头顶上说。当下父女分别的场景,仍未使他有半分动容,让他觉得自己是他的女儿。 她抬起头转眼于座前两人的脸色,除了漠然不能让人看出其他表情,着不像是离别自己的女儿,分明是送走筹备良久的精致物品。 起身之后,她看见一旁的何绍安与何霜梦。何绍安倒与她颔了颔首,何昭昭亦回之一笑;再看何霜梦时,自那日芳园对峙以来,这还是她如此仔细地瞧着对方,而何霜梦仍是老模样,骄矜又不屑一顾,她把何昭昭当成代替自己入宫的工具,可以随意抛掷,不需在意的工具。 仅仅一个月,她见识了何府诸多面孔,或良善或心怀恶意,或轻蔑或挑衅,如同进入暂居的逆旅,来时匆匆,去亦匆匆,这些面孔终究成为她生命中的过路人。 何昭昭不做流连,亦没什么好留恋的,拜别所谓的双亲之后,她在领头宫婢的指引下,踏上了出嫁入宫的鸾车。 如今她身为正五品才人,所配置的鸾车四周垂有彩色丝绦并琉璃珠穿成的穗子,又以红锦布帛作为车帷,红中略紫,贵气逼人,四面皆被遮盖住,只有些许的透风。这既是防止围观百姓对贵人品头论足,也是减少行路风尘扑面,作乱妆面衣饰。 何府位于上京城城西,为大多数达官贵胄建宅安居的地方,也被戏称为“贵人坊”。这处城坊离皇宫内廷极近,为的是方便京中官员上下朝堂,尤其在严冬深寒时,多少可以教他们多睡一刻钟。 何昭昭安安静静地端坐在鸾车内,胸中五味杂陈。说入宫不害怕便是假的,十六岁的少女,虽也到了出嫁的份上,但从寻常林府堂姑娘一跃至后宫中的何才人,这一个月来的惊喜和惊吓在此刻到达于顶峰,前路崎岖难走,又如盲人过河,该怎么走,该怎么做,全凭她一个人去猜测。 但这样的情境亦让她有所期冀,苏姑姑口中的皇帝实在是令人好奇,她也想窥探当今圣主的面目,哪怕她仅仅作为对方后院中的渺小一点。 何昭昭将鸾车掀开一个小角,所见是两旁怀有好奇之心而驻足远看的黎民百姓。 她极少能出行畅玩,来到上京后,也从未出府探寻,因而这仓促挑帘,也算浅薄地目睹上京风光。 还未落下帷帘,她便见另一架鸾车停驻在一侧,亦是四周垂落彩色丝绦,只是没有琉璃穗,而是绣花结,帷帘为浅红飘粉。她所乘的鸾车与其擦肩而过,显然是对方稍稍停驻,等着自己先行,落了几尺的距离跟在身后。 何昭昭疑惑欲问,与她随行的宫婢便识相地解答:“方才落在我们身后的是兵部尚书家的秦宝林,比才人低一品,是不可行于您身前的,因而需驻足片刻,待才人先行后方可通行。” “那此次小选,除我为才人外,还有哪家的千金与我同位,抑或高于我?” 小宫婢脸上绽开了笑,双手平放胸前对她道一声恭贺:“才人不知,这番小选惟有您的位份最高,初初入宫,正五品已然是极为尊贵了,即便宫中许多主子,也未必可达您这样的地步。” 她心中惊疑,愈发觉得入宫并不那么简单,这一份殊荣来得太早太重,她无从防备,只能默然接受。 第10章甘露宫 鸾车驶入宫门内,停于承明桥前。 承明桥是前朝后宫的枢纽,如绳结一般将两处牵系一线,平日里皇帝早朝时,便由承明桥的一岸浩荡而行至另一岸,朝罢又归。 而过了承明桥,即为徽和门,此门清早卯时开,夜幕亥时三刻落钥,无时无刻皆有侍卫把守,半夜若无令牌或谕旨,绝不可开。 此举一来是防备朝堂后宫有人相互勾结,夜半议事,也是为了制止宫婢太监私自偷跑出宫。 两旁的宫女为何昭昭拂开鸾车的帷帘,好方便她从鸾车下来。连接车与地面处有一块红木阶梯,她便一手搭着雨细,一手提着裙缘,缓缓而出。 她往后一瞧,看见慢行在她身后的鸾车此刻亦停驻在承明桥前,车中现身一名身量娇小,身着嫩粉衣裙,云鬟高盘,斜插双蝶金钗的女子。 不知是否是丹凤眼的缘故,她眉眼有些尖锋,看向何昭昭时,总带了些凌冽锋芒,明目张胆的刻意警告,流转眼眸时,总有点嘲弄的味道。 这让她又想到了何霜梦,实在如出一辙。虽然两人长相身段无不相同,但从这神情来看,又极为相似。 趁她打量对方这个间隙里,那位所谓的秦宝林先发制人地走到她跟前,嗤笑着:“何才人阵仗真是气派,就连我都要非等你先行一步才可通行。”她移足到另一侧,同样打量着何昭昭:“然而即便你是才人又如何,我总有一日会让你落在我身后。” 她这些话让何昭昭如堕云里雾里,劈头盖脸地说一通,等她嘟囔完何昭昭才琢磨出味道来,这人是嫉妒自己位份比她大。 秦宝林又说了些不痛不痒的风凉话,而后没得到她的回应,便冷哼着在宫女的带领下先行离去。 何昭昭甫入宫廷就经此一事,眉头不展吁吁低叹一声。 果然枪打出头鸟,这一开头就不是什么好事。 前方候等已久的两名宫女朝她行礼道安,满面春风:“恭迎何才人,请才人跟着奴婢们前往太极殿。” 太极殿是皇帝召见、宴请朝臣和亲族的地方,如她们这样从世家中遴选而出的新晋妃嫔,是必须一齐来到太极殿拜见皇帝的。 这亦并非仅是简单拜见,新鲜的面孔,青涩的身体,皇帝多从这些娇妍待绽的佳丽中择选出一朵于当夜侍寝。 其中不乏他可能直截了当的选择位份最高的那一个,但也可能选择他最偏爱的那一个。 不论他选择的是谁,这样的殊荣并非人人皆有,也就成为了嫔妃们争相斗艳的关键时刻。如何吸引皇帝的注意,令自己脱颖而出,在这时才是当务之急。 毕竟一旦侍寝,那么她有更多的机会展现出女子柔软而妩媚的一面,想要凭借自身的年轻与美丽拥有这个男人,也是其他人的男人。如若失去先机,宫闱中女子那么多,皇帝又日理万机,未必能把她们放在心里,而这样青涩又新鲜的花儿,终有一日会枯萎凋残。 因而这时候顾不得所谓的首当其冲,哪怕真的因为被皇帝嬖爱而遭人妒忌,那也是甜蜜的,令人欣喜的,至少证明她们是有本事和手段的。 何昭昭却顾及不了这么多,看上了就看上了,没看上或许还有机会。她于今只记得苏姑姑最后同她说的那些话,“争宠也罢,不争也罢,跟随心意即可,不该偏执于权势恩宠,如何令自己畅意快活才是要义。” 她确然认为这才是适合自己的,如果说进入何府成为了新的桎梏,那么进宫也算是脱离樊笼。她脱离了何齐对她的摆布,让她成为手中的利器,为他自己、为家族谋前途。 这不是她的本愿,她只想简单的活着。 太极宫距离徽和门并不远,这也是为了方便皇帝去往前朝。然而这宫殿极为恢宏华丽,九条苍龙盘踞于顶,硕大的漆金的宝珠立在九龙之间,亦位于太极的正中。 何昭昭身为才人,大可以比其他人来得更晚一些,因而进入太极殿时,已见许多妃嫔在大殿内端立等候。 她一眼瞧见了在承明桥不期而遇的秦宝林,对方正婷婷立于第一排近正中的位置,十分惹眼。 她被领着略过这些翩然的妃嫔,站于第一排的正中位置,就在秦宝林的身侧。 方才就稍显争锋,如今又站得如此贴近,说不膈应都是假的,然而何昭昭平静地立着,也无瑕顾及旁人。 “何才人到。”待何昭昭立于队列之内,站在大殿之中的一名太监扬声道,声音尖细又稍显威严,而这些妃嫔,包括那位与她对峙一时的秦宝林,也不得不向权势弯腰,不情不愿地对着她行如意礼。 这似乎才是众人想要争夺权势最好的指证,再如何不顺服自己的人,在绝对的权势之前,依旧只能听之任之,忍受着胸中的憋屈低头俯首,确然可引发起一丝丝畅意。 一刻钟后,众位芳丽都已齐全,林林总总也有三十人,全是家世良好,长相端方的女子。 登时那位唱名的太监清清嗓又道:“众位主子们都已到了,陛下仍在前朝议事,请诸位主子们静候陛下。” 等至一刻,两刻,殿中众人腿软发酸,也未等到皇帝的到来,些许妃嫔已有些微词,殿中响起低声交谈声,何昭昭不敢多言,仍是端端正正地站定在原处,她的足底发麻,然而苏姑姑的教诲让她不肯稍稍挪动足步,舒缓舒缓。她如同一株风吹不动的静树,不受周遭感化。 但她会细细聆听那些琐碎的抱怨与嘟囔声,这样可以忽略渐渐流走的时辰。 及至一个时辰后,她们仍未等来心心念念的帝王,又是那个声音尖细而威严的太监,站在大殿中说道:“陛下尚且与众位大人议事,念及主子们等候已久,免去今日太极殿拜礼,命主子们各归宫殿。” 这下子抱怨的絮絮声更甚,原先还能维持好的庄丽姿容等待皇帝到来,如今便不肯装模作样,纷纷埋汰起来。 说话的太监又清了清嗓,声音响彻整个大殿:“请各位小主各回宫殿,莫做停留,莫要絮语。” 年轻的妃嫔们着了一吓,瘪着嘴蹙着眉离开。何昭昭依然未表现出更多的情绪变化,出离太极殿。 殿外等候着此前领她入宫的那两名宫娥,见到她后也是欢欣的,其中一人恭恭敬敬地同她道:“请才人回甘露宫。” 回去的路上便无须再步行了,这两位宫娥备好了辇舆供她乘行,便少了她路途奔波,实是贴心。 “你们俩叫个什么名?”何昭昭在辇舆上问这两个宫娥。 “奴婢叫霜降,她叫寒露,是归派来伺候才人的宫婢,但望主子莫要嫌弃奴婢二人才好。” 何昭昭摇摇头笑着回她:“你们若肯忠心于我,自当不会嫌弃的。” 霜降趁着辇舆行走,一道与何昭昭指明路途为何宫何殿,何人所居,各处又有什么景致。但见她们愈行愈远,她不忍问道:“甘露宫还未到吗?” 寒露抬头瞧她一眼,面色有些凝重,生怕她不高兴,拘谨地回:“甘露宫确然偏了一些,主子莫恼,这或许只是一时的安排。” 何昭昭却有一丝了然,她位于才人乃是沾了何齐尚书令的光,然而陛下心中有所忌惮,他将何昭昭安排到距离太极宫如此偏远的甘露宫,便是要让她记住自己的身份,如今的她只是皇帝手掌中可随意处置的妃妾罢了,不可任意妄为,也需看他脸色行事。 这又是否彰示着她就此不会成为皇帝枕边的贴心人,无缘帝王宠爱呢? 罢了。 她叹了一口气,再怎么烦恼也无用,倒不如静观其变,随缘而动。不争抢便可远离纷乱,不失为一种极好的结局。 她笑着宽慰寒露:“偏一点也好,安静。” 寒露瞧见何昭昭也没有生气的样子,更觉得自己跟的主子极好,又好看,又温柔。 辇舆停在甘露宫前,霜降又领她去往拾翠居。 甘露宫正殿为承香殿,通常为正二品妃嫔的礼制,像她这样的正五品才人,是不够格住在正殿的,因而只可退而求其次,住在偏殿。 当前甘露宫也只有她一个人住着,足够偏远也足够安静,她亦无须担心起居玩闹会惊扰其他人,总归是一个人的方寸天地,这样想来,心里头更舒坦许多。 她坐在正厅的首座上,宫婢太监们站了两排,随她入宫的雨细风微便站在最前头。 霜降给她奉上热茶,她浅啜一口,幽香四溢,放下茶盏后才慢慢在众人面前说:“雨细风微两人是我自小的随身丫鬟,如今也跟随我入宫,因而两个负责饮食起居的贴身女婢,她们俩是当仁不让的。”雨细风微听到后,皆掩不住欣喜,欢快刚略过眉梢后,又默默压下。她们也知,成了大宫女,更要稳重才是。 “霜降与寒露是宫令女官分发下来的,便作为二等宫女,奉茶洒扫等等,你等二人负责就是了。” 霜降与寒露听了也十分快意,她们两人从前在尚衣局当差,整日赶制各宫主子的应时衣衫,不曾有一刻停歇,也是小选来了新主子才有幸被挑选出来,放到各宫专心伺候小主们,因而她们也有忐忑,如今转身成了二等宫女,于她们而言是个机遇也是挑战,至于往后好与不好,都得看跟得主子好与不好。 之后何昭昭又吩咐了三等宫女、四等宫女人选,及一个总领太监并两个二等太监。 她瞧清楚了每个人的长相容貌,从容而庄重地说:“你们被分配给我,说起来也是一种巧合与缘分。常言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们不是第一日进的宫,自然比我还要清楚些。那么从今往后,你们肯听我的话行事,护着我,我也必定亏待不了你们;要是觉得拾翠居不是个妥当的地方,大也可直说,我不会拦着你们奔赴好前程。” 众人不敢左顾右盼亦不敢出声,寒露却大胆的扬声说道:“奴婢愿跟随主子。” 随后又陆陆续续有人应和着,长跪在地上说一大堆的祝福话,何昭昭气势便软了下来:“很好,都去忙吧。” 晚膳沐浴后,何昭昭也没等来皇帝宣她侍寝的消息,但也不曾听闻宣了其他人,倒也不算可惜。 霜降见她独自一人看着窗外被风晃动的碧绿枝条,安慰她:“陛下初初登基,日理万机,一个月歇在后宫不过十来日,主子不要心急,像您这样的容貌气质,陛下不会不来的。” 何昭昭笑着点点她的额心,“别急着揶揄我,快吹灯吧。” “喏。”霜降帮她把外衫褪去,待她入寝后熄了内室油灯。 夜深人静,一觉好眠。 第11章再见魏王 先帝因病急崩,在一干儿子们的殷切期待中,匆匆挑选后,把游风起推上了宝座。当时身为晋王的游风起,还没侧立正妃,府中仅有妾室刘氏与沉氏二人,登基大位后,又把刘氏封为淑妃,沉氏封为昭仪,后位便空悬着,皇后所居的未央宫也就搁置一旁,落寞又清冷。 这也是为何小选被世家看中的原因,只要一日无后,他们总有机会。 而刘淑妃是个甚为稳重甚至有些迂腐,处处合规矩,难免少了许多意趣。 沉昭容身子骨儿弱,时常需要修养,崇帝怜惜她,也较少令她管事,如今执掌宫中大小事的人,便是刘淑妃。 何昭昭有一搭没一搭的摇着菡萏团扇,翻过捧在掌中的书册,窗外树影婆娑,时而随风响过细碎的声响,又闻蝉鸣鸟语,惬意非常。 果真如她所想,宫里藏书浩如烟海,种类繁多又齐全完备,非民间可比,便让她十分欣喜。 “主子还在看书呀!”雨细给她砌了杯温茶,放置在一旁。 自她成为拾翠居的主人后,便让雨细风微对她的称呼从姑娘改成了主子,她也算当了新妇,尽管崇帝从未踏进她这一处,也没宣她去三清殿侍寝。 何昭昭挑眼朝外看,日头已过了最热烈的时候,天际漫散着灿烂晖霞,也有清风徐来,很适合随心散步。 她将书册一合,懒懒靠在小榻上,“咱们出去走走罢,看书太久也不好。”又顺手握住雨细给她砌的茶,饮了一口。 “您也不着急,陛下可还没来过咱们这儿呢,但是宝相居的秦宝林,已经被封为慎才人了。”雨细撇撇嘴,愈发觉得自家的主人胸无大志,不思进取。 随后又补了一句:“就是那日入宫在咱们面前作威作福的那位,说定要踩着主子爬上去,不成想,现在果真如此了。”雨细又瞥瞥何昭昭,更为她不平,却也不明白为何崇帝既然已经召请了其他新晋妃嫔,缘何独独少了她们。 雨细不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何昭昭却不会不知。尽管不能完全猜透崇帝的心思,但剩她一人还没侍寝,意味着什么她尚且可以估量估量。 她也不恼,将书置于小桌,便爬起来整装,“由她去,不妨事的,兴许甘露宫太远了,陛下日理万机,腾不出多余的空子。” 何昭昭眼见雨细还瘪着嘴,两只手捏着她的脸颊,笑笑:“好啦,不生气,我都没置气呢。” 雨细任由何昭昭这么捏,郁闷了一阵后倒释然了,“奴婢发觉主子比入宫前活络多了,真好。” 刚坐在棱镜前梳头的何昭昭稍一停顿,绿檀梳子抵在下巴,眼神飘忽,神思也不知飘忽于何处,然后欣然地回应她:“似乎确实如此,”她盯着镜中有几分肖似林栖言的相貌,莞尔道:“在这里没有那些不得不尊奉的拘束,没有不想见的人,也不会被随意当做工具去利用,无聊了写字看书、绣花玩乐,也挺好。” 林栖言看到此景兴许也会为她高兴。 “主子和其他人真不太一样。”霜降撩起帷帐,进来给她盘头。 “哪不一样啦,说说看!”她此时兴致很浓。 “以前奴婢在尚衣局做活的时候,也会听说一些主子们的事儿,大多是吵吵闹闹的,不过也听说又不爱走动不管这些的主子,像朱境阁的商婕妤就是个顶好的人。” “那你说说,她怎么好了?” “有次我去朱境阁送应时的衣裙,不知谁推了我一把,把她宫殿里的花瓶打碎了,但是商婕妤也并没有惩戒我,反而让她们宫的流光问我有没有受伤,要换成其他主子,我定是逃不出来的。” “你虽然打碎了花瓶是不对,但要说逃不出来,哪有这么狠厉的人。”何昭昭择中了一只碧荷钗子,把她递给霜降,霜降心领神会地簪到发髻上。 “主子您不知道,”霜降压着声音道:“宫里面这种事情多着呢。” 何昭昭敛了神情,风微看见后,宽慰她:“世人常有多种面目,有好就有坏,咱们原先在何家时,不也瞧见一些吗?” “我是怕我有朝一日,也会如此。” 风微叹道:“主子心善,奴婢相信您绝不会是那些人。” 霜降眼见气氛不对,忙转了话题:“主子这样真好看。” 何昭昭岂不知她想法,顺着她的话:“确实好看。” “这么好看,陛下却看不到,实在是可惜。” 何昭昭听罢,只默默笑着,并没说什么。 她这次是去临仙榭赏荷,再折到江海楼还书。 这时是五月,初荷婷婷玉立,许多没开全,但胜在看个新鲜。 临仙榭沿水而建,何昭昭倚着栏杆向远眺,满池荷叶如碧玉,零星清荷开粉花,软风拂来,伞叶上凝聚的露水吹落成小珠,滑至池中,又振荡圈圈涟漪,直教人心境畅达而阔远。 “再过些日子,等莲蓬更大些,咱们就摘了剥莲子吃。”何昭昭捏着团扇,想从栏杆后去够不远处开得正好的嫩荷。 “主子小心,别掉水里去了。”寒露提醒道,“莲子寒气重,可不能多食,您尝尝鲜也就罢了。” “说说嘛,别总像个老姑姑一样,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何昭昭拿她打趣儿,左手够住了最近的那朵荷花,便把它揪下来,心里念着要拿回去晒成干花做香囊。 刚在鼻尖嗅了几嗅,斜右方传来一声不太亲人的声音。 “真是许久不见,何才人。” 何昭昭平日里甚少出来,即便出了拾翠居,也总偏爱那些角落里的僻静景致,躲着其他人的行踪。 倒不是她鬼鬼祟祟,而是懒怠和人周旋,正如霜降所说,主子们事儿大多吵吵闹闹,但她不想争执不休,索性避开旁人。 可老天爷看她舒坦久了,如今想着给她找点事儿出来。 何昭昭觉得这声音很熟,但一时也想不起何时听过。偏头看向对方容貌时,也觉得十分熟悉,但她名姓又不能马上脱口而出。 寒露似乎瞧出她的茫然,小声地在何昭昭耳边解释:“主子,这是慎才人。” 慎才人? 是她呀。 何昭昭才想起来慎才人是谁,便是那个说要踩着她爬上去的秦宝林,一个多月未见,眉宇还似当初凌冽,眼神倒愈发不屑。这下子,又使她想起了何霜梦,她们俩真有异曲同工之妙。 此刻的慎才人比初见时更要华贵,大约是位份被拔上去的缘故,当初的粉衣丽人换了件翠绿的纱裙,很像莲池中的青青莲叶。 恰好何昭昭为了看荷,也着了一身绿,两者相较,反而是何昭昭显得更为清丽秀雅,高下立现。 慎才人也似乎看出差距来了,却不明说,那双凌冽眼更为锋利,如一枝会咬人的荷叶,气急败坏地:“一个多月未见,何才人落魄了,听说还没被陛下召幸。” 又步步逼近何昭昭:“当初位份最高又如何呢,还不是丢人现眼。” 许是之前在何府就被何霜梦磋磨久了,对于这类说辞她都无甚么感觉,当成左耳进右耳出,又暗自对她那些换汤不换药的说法唏嘘,实在是没新意,却不可不应对。 何昭昭朝她合宜地行一记礼,虽然两人同为才人,然则对方比自己多了一字封号,便隐隐彰示了尊卑分明,这一点,她从不敢忘。 “如你所言,位份是可更迭的,今后之事谁都说不准,我又怎么丢人现眼了?”何昭昭不卑不亢地回应她。 “那就走着瞧。”慎才人冷哼一声,姗姗而去。 她如风一般来之迅速,退也迅速,何昭昭反而是最懵懂的那个,手中还握着摘下来的那朵嫩嫩新荷。 “就这么走了?”寒露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嗯,看来不止我一个人闲来无趣,她也一样。”何昭昭笑着揶揄道。 “主子心境真宽。”寒露又不禁赞她。 “去江海楼吧,别忘了正事。” “是。” 所谓正事,不过是何昭昭借了几本书打发时光,除了当前剩下一本没看完,都翻了个遍,便有意去江海楼换旧借新。 这一路倒是畅通无阻,管理书册的监守见过她两面,甚至能记得清何昭昭所偏好的那类书籍,轻车熟路地引领她去第二层楼。 她似走马观花,但见合眼缘的书名便拣选出来翻几页粗粗品阅,钟意的便推给寒露,叫她捧着,再寻其他,也未留心楼下蓦然而起其他的声响。 “主子,似有其他人来了。”寒露不曾入迷,耳朵也尖,有意提醒她。 “你小心去瞧瞧是谁,别是位份高的贵人,还需有礼才是。”何昭昭目光不移,兀自吩咐她。 “诺。” 何昭昭一面挑书,一面原地守候寒露回来,不多时,瞧见自背后而斜入书页间的淡淡人影,不疑有他,以为是寒露探了口风回来,便自然而然地转身一笑,初绽的笑意却霎时凝住。 “是你?”她与对方异口同声。 她杏眼瞪起来更圆了,看起来如一只落人手中委屈可怜的白兔,眉头也不由得一蹙。 真是冤家路窄。 “魏王殿下安好。”何昭昭垂着头,不敢再抬目看向游风寻。 “方才看见背影熟,不想果真是你。” 游风寻岿然不动,于今再见,他亦知道眼前人不再是何家姑娘,而是他兄长的女人,便是再难调戏与冒犯,但心中仍蠢蠢欲动,尤其此刻的何昭昭,褪去姑娘装扮,身着宫制衣裙,愈为楚楚动人。 “魏王——见过魏王殿下。”寒露这下才珊珊来迟,还没等她同何昭昭说大事不妙,有极尊贵的人到此,却见这样的一副场景,只能硬着头皮为她主子解围。 何昭昭如获重释般快步越过游风寻身边,躲在寒露身后,好在寒露护主心切,倒也嬉皮笑脸地对着游风寻,为这两个叔嫂隔开一段距离。 “五弟……” 何昭昭听见一声略有威严而沉着的声音,不曾回味时,游风寻出言附和那声“五弟”道:“皇兄,臣弟在此。” 趁着游风寻被他人引去注意,何昭昭拉着寒露一溜烟儿地快步下了楼,好幸也没遇上不该遇上的人,却见来时无人看顾的正门,如今被八个侍从分别抗守在两侧,见何昭昭出来时惯是不动如山,而她却被惊了一吓,携寒露逃回了拾翠居。 “主子怎么这副模样?”风微哪里见过何昭昭这样狼狈,倒了杯茶给她饮下后才缓缓言道。 “在江海楼遇到了陛下的阵驾,结果咱们跑回来了。”寒露缓了口气才说出口。 “呀,那是否冲撞了圣驾?”霜降忧心忡忡地。 “这倒没有,不过主子认识魏王殿下么?” 这提问似曾相识,原先在何府,风微也这样问过他。 “萍水相逢。”她草草回复,风微站在她身后无声地摆摆头,寒露瞧见后,也识相地噤声。 果然遇到魏王就没什么好事,何昭昭暗戳戳念叨着,方才疾步快走,现下额边浸出薄汗,她欲从怀中取出绣着春海棠的巾帕,却空无一物。 “遭了,帕子丢了。” “兴许落在途中,我叫两个丫头去寻寻。”寒露急道。 “别去,一条帕子罢了,不要闹得沸沸扬扬。”何昭昭阻挡了她,如今她只愿安心留守拾翠居,再不受其他事态叨扰。 ——【题外话】—— 下一章男主就出现了,小小期待一下。 第12章大胆小猫遇崇帝 时光匆匆流去,又过了半月,何昭昭已然忘记了江海楼那茬,自顾自过她的小日子。 白日骄阳烈烈,热气扑面,只把人熏成蒸笼中的面点,等到日暮西山,凉风习习时才好些。 崇帝仍未召幸何昭昭,然而宫中份例倒少不了她,夏日的吃穿用度倒还过得去,就连驱热的冰块也勉勉强强够用。 何昭昭闲久了也爱整出点新法子打发打发时间,当下便叫上雨细风微、寒露霜降这四个丫头在院子里玩蒙面戏。 何昭昭虽然十几年来寄人篱下,打小也算是千金小姐,脚下的动作,闻声辨位自然比不过这四个丫头,每每总是她输,要她蒙眼捉人。 然而蒙眼也阻挡不了这四个古灵精怪腻在一块通气,纷纷要逗弄她,引她走到某处,又呼啦啦跑来,偏偏不教她捉住,便是最坏的了。 何昭昭眼前一片昏暗,朦朦胧胧有光影与人影混杂,却难识方位,何况这些丫头跑得快,就更难分辨得清。 又不知为何丫头们都噤声不语,她掂量着说不准是她们的新策略,要她盲找,出言嘟囔一句:“怎么不说话了,又要逗我玩儿,你们一个个都是坏丫头!” 一时间隐隐觑见前方有一片黑影,除了是人那还有谁,她只朝着黑影扑上去,抱了个满怀。 “抓住了!”她又将对方搂紧。 抱住时她听见对方因被正面冲撞而发出一声低哼,对方怀中硬且阔,不太像女子的骨架,反而像是,像是——男子? 何昭昭被自己的念想一惊,随即腾出一只手扯下眼前的巾帕,只见她搂住一个金黄衣衫,面如冠玉、身似修竹的男子,面上带几分端方浅笑,却暗蕴着无形威严。 何昭昭被惊得说不出话,滚烫的心都几乎要跳脱出来,扑通扑通,而她还搂着对方,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哪知道世间有这样稀奇的事让她给碰了去。 停顿几瞬,她后知后觉地从对方怀中挣扎出来,只留给对方一个盘着红色丝带鬟髻的脑瓜顶:“妾给陛下请安,御前冲撞,还请陛下责罚!” 她原以为崇帝会怪她不知礼数,却听到头顶传来朗朗笑声。 “方才那个大胆的小猫被朕吓跑了么?”他的声音不如笑声爽朗,反而是一种低沉的磁性,如正被敲动的鼓面所发的震动音响,很耐听。 何昭昭看见崇帝向她伸出了一只手,她哪敢不领情,继而也伸出自己的右手,搭在崇帝的手上,便被对方用力一握,宽厚而温暖的手掌把她柔软的小手完全包裹住,热热的,有一股难言的奇妙之感。 她不曾被男人这样牵过手,纵使此前魏王戏弄她擒住她手腕拉扯入怀,都不如此刻教她这样紧张。 因为她知道,她是崇帝的女人,不管他是否踏足拾翠居,这个结论是不可更改的,因而她早就做好了接受这一切的准备,如同悄然在这一隅盛放的海棠,只等他一个人来看。 而崇帝今夜来了,甚至没让太监通传,让她猝不及防地一点准备也没有,显得狼狈,又无疑将最真实的情态奉送给他看。 崇帝牵着她的手回到正厅,原先陪同何昭昭嬉闹的那四人在崇帝来临时被示意不能出声,如今也闭紧了嘴端茶倒水,眼巴巴让她们的主子面对这一切。 何昭昭都快被吓死了,还没缓过劲儿,这出乎她的意料,也和之前苏姑姑所说的一点儿不一样,这下只好硬着头皮陪崇帝尴尬下去。 “陛下怎么突然想来拾翠居?”她的双颊因为蒙面戏与方才主动撞入崇帝怀中而染上红霞,又因为天气热,红霞未散。 何昭昭本身就极美,她从未被崇帝传召,便时时节省了妆扮,拣着简约的样式让霜降梳整,那些繁杂的金簪翠钗也免了,略略用绢花修饰。不过即便是这样,那也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崇帝看着这样的她,心中也是一动。 听她的话后,又起了揶揄的心思:“你不欢迎朕?”佯作不虞,就此起身,“那朕走了,再寻其他处歇息便是。” 何昭昭又快被吓死了,来都来了,哪能让他走?且不说这会儿他不高兴,指不定明天她就成为阖宫的笑柄。 她扯住崇帝的袖袂,往回轻轻一拉,状似挽留:“陛下——”声音甜得腻如糖膏,又软如棉,听着委屈巴巴,“妾还未重新梳洗,怕扰了圣驾。” 崇帝哪里还肯走,心头更热了,不想耽搁太久,便不再逗她,转过身抬起她的下颔,见得一双莹润的眼:“朕等你。” 盥洗室轻雾缭绕,何昭昭坐在浴桶里,双手迭在桶沿,撑着脑袋兀自发愣。 雨细解下她的发髻重新湿水清洗,身上亦用澡豆涂抹,又加用了应时的荷花瓣,满室弥香。 倒也不敢教崇帝等太久,以免扫了他的兴致。只等整个人清爽了,头上也不有意再折腾太多,挽了个髻,用簪子固牢,鬓边留一朵粉荷绢花。 穿的衣衫也轻薄的很,轻纱的长袖衫子披在水红的小衣外面,红色隐隐绰绰,胸前的绣花恍恍惚惚,勾着人想要去看。 裙子也十分有趣,粉白相渐,上边的粉遮到大腿,下边的白便是半透,玉白的双腿依稀可见。 刚穿戴好,风微附耳说崇帝去了内室,她便袅袅娉婷地直往内室去。 桌前灯下,何昭昭拂开浅色帷帐,看见崇帝正潜心翻阅她小架上前些日子刚从江海楼借来的书册,一边靠近他,一边轻轻出声:“陛下——” 及崇帝抬眼时,看见何昭昭立在他面前,肤白貌美,水唇红润,衣料单薄,饱满的胸脯隐约可见,难耐地喉头一紧,展开手将她揽入怀中,坐在他膝上。 “呀!”何昭昭觉得脚下不稳,双臀落在崇帝膝上时又怕不稳,双臂环着他的脖颈,胸脯连胸脯,两个人贴得更紧密,反应过来时,已羞腆地将头埋在崇帝硬实的前胸。 美人贴得如此近,刚沐浴毕的那股荷香似有若无地飘入他鼻中,在夏日里显得额外清爽自然。 而软绵的胸脯实打实地贴着他,纤细而白嫩的手臂又环住他,崇帝对此十分受用,后掌稳在盈盈的腰肢上,将她搂得更紧。 “喜欢看这些书?”崇帝在她耳边道,嘴唇离耳道很近,引得何昭昭微微颤动,使他更为开怀,却不显露出来。 何昭昭在他怀里低低地嗯一声,缓缓说道:“妾从前出府少,所见的世面也少,名山大川从未亲自游历过,因而看游侠笔下风光,也算自己亲临了。” “你倒是与旁人不同,我看别人都是喜欢女则女训之余。”崇帝又笑了。 “那些也要读的,只是读多了,难免太乏味,换个其他的品类看看便最解乏了。” “那你还爱看什么?”崇帝又问她。 “妾喜欢的可多了,除了这些游者写的外,像那些女子偏爱的新式装扮册,鬼神志异,新诗新作也略略看一些,以前妾还喜欢名家的碑帖,得空的时候便潜心临一临,一两个时辰总是有的。” 她抬起头看了崇帝一眼,讷讷道:“然而都是些不入流的书册子,陛下定没看过这些。” “你怎么知道朕没看过,”崇帝原先放在她腰上的手顺势留走到大腿,另一只手摆弄着何昭昭的手指,时而又包裹住整个手掌,“从前看经史倦乏时,也会看些闲家册子,但多是兵书武集,对弈书画,和你这些有不同,不过你那个临帖,倒是不错。” 何昭昭点了点头,果然君王的喜好,都如此深奥莫测,又讨好地奉承他:“陛下丰功伟业,心系千万百姓,自然是不同的。妾小小女子,只会想如何穿衣打扮,打发时间,侍奉夫君,心里头装不下那么多东西。”而她的话缺少严谨思索,囫囵脱出口,便有些轻佻地逾越了。 她还没反应过来自己把崇帝称为“夫君”,对方先咬着她的耳珠笑道:“既然要侍奉夫君,那要好好兑现才是。” 崇帝将她腰身与膝弯箍紧,抱着她起身,吓得何昭昭低低惊呼一声,又发觉自己实在丢人,双颊泛红地将头埋在崇帝怀里,将他揽得更紧。 崇帝的笑声传到她发顶,似乎很是愉悦,他们往后方的雕花床走去,他一把将她横放床上,便倾身压过去,两个人严丝合缝地靠着。 何昭昭的胸口起伏不定,水红的小衣遮盖寸寸春光,灯火掩映下,显得柔美动人,很难不令人心动,纵使并不重欲的崇帝,也忍不住想要迫切地得到她。 有件事他自觉失算,那就是对她进宫的有意漠视。 他不是不知道何昭昭是这一批小选名册中姿色最为出众的那一个。 入宫前每位女子的画像他都一一览视过,也更为清晰的明白,她是何家放置在他身侧的一枚极为得力的棋子。 美色难挡,但他作为帝王,不得不严以律己,约束自身的情欲,收敛心性。 因而他连着两个月不召幸她、冷落她,乃至于她同时入宫却在她之下的秦氏都升为了才人,逼近她,甚至嘲弄她。 而这两个多月来,崇帝从未闻及对方有什么不满,这才令他最为好奇,也是驱使他踏入拾翠居的缘由。 没成想一踏入拾翠居便是欢声笑语,他有些气恼自己设计好的局却不遂他意,唯一没有被临幸的何昭昭看起来简直快活的很。 崇帝暗思,也不能让她这么闲,既然选择进宫为家族谋前程,总要付出点什么,比如成为他的女人,辗转在他身下娇吟。 ——【题外话】—— 崇帝陛下终于出来了,下一章直接h,初章h是免费,周末加更!50珠加更以及每100珠加更! 第13章初次侍寝(加更h) 何昭昭哪里能知道崇帝的这些弯弯绕绕啊,她顶多明白崇帝是刻意如此,且这件事与何家脱不了干系,但为何崇帝突然造访,估摸着是宫里女人睡腻了,要换个新鲜。 此时被对方压在身下的她大气都不敢喘,但紧张与害羞相互错杂,她也抑制不住呼吸急促,胸前起伏不定。 “陛下?”她与崇帝四目相对,手掌抵在他胸前,软软问道。 崇帝没回应她,低头而下,吻住了她润泽又诱人的唇,如同成熟红透的樱桃,总忍不住将之采撷。 何昭昭虽然在苏姑姑那处听了些许道理,但毕竟没有实际操练过,被动接受崇帝的亲吻,又不知如何是好。 薄唇覆盖着她的唇上轻轻吸吮,看似温柔,却暗暗将舌头深入她的口腔中,鼓动着她的舌头一起共舞,恣意纠缠。 仅仅是亲吻又哪里能够,崇帝不断掠夺何昭昭的呼吸与唇齿,宽厚又温热的手掌如藤蔓般缠到她的胸前,外衫本没有系上,他便水到渠成地将手伸进水红的小衣里,默默寻觅两团绵软的乳峰。 “唔——”何昭昭被突如其来的刺激浑身一颤,说不清是舒服还是不舒服,只觉得全身上下都发麻的软下来,化成一滩水,而双手如抓住救命稻草般攥着崇帝的衣袍,迷迷糊糊中又觉得此举太逾越,怕把他的衣服揉得太皱,教他生气,便又稍稍松开。 隔着轻薄的衣料,崇帝揉搓着她的丰乳,还用指缝夹住乳峰顶端小而嫩的那粒赤珠,殷勤的把玩中,赤珠变得硬而挺,何昭昭口中亦是难耐的泄露出些许娇吟,好让崇帝在她唇齿间占据着更大的优势,攻城略地般的让她臣服。 小衣的系带被他解了下来,又将这水红而有暗香的绸布弃至一侧,分开了纠缠的唇,在灯下凝视她。 身下美人的肌肤如奶膏腻滑,颜色也像羊奶白皙。双乳随着呼吸波动,唯独那两粒颤栗在顶尖的乳珠红艳又魅惑。 薄衫滑落了大半肩头,就连纱裙也被崇帝卸下,露出浅色里裤。 何昭昭眼眸泛起水光,潋滟一片,被亲吻而愈发红润的双唇微睁,低喘微微。被囊风摧折的娇娇花含情地凝视着她面前的君王,透露出不可明说的缱绻风情,让崇帝下身一紧,抬头的巨龙更抵着何昭昭的里裤,让她羞红了脸。 崇帝更觉得她娇俏妩媚,撑着身体咬着她耳珠说:“帮朕宽衣。” 何昭昭乖顺地听由对方的话,腾出两只手去环抱崇帝的腰身,只为去找他腰带上的解带。 崇帝乐得坐享其成,趁她为自己宽衣解带的间隙里,双唇从耳珠滑到她的脖颈,细密的从上吻下来,偷偷攫取她身上清幽的荷香。 她一面脱崇帝的衣衫,一面又被这样撩拨,难以自禁觉得愈发难受,总有什么东西要从身体里流淌出来,又找不到出口发泄。如一尾涸辙之鱼,空虚地希望被什么东西填满,弥补她此时的难受。 等崇帝露出精瘦的上身,裤带松松时,她的小裤都不知何时被他扯落,全身上下不着寸缕,任何秘密都遁于无形。 她发觉右胸的乳珠被两瓣偏暖的唇含住,像小孩喝奶一样啜吸,又用舌尖画着圈儿的嬉玩。 另一只乳儿也不得空,崇帝的手掌如山一般的压着它,又似和面的揉玩,何昭昭小腹一缩,隐隐发觉身下蜜谷似乎暗自流淌出羞人的津液,好像浸出的甘霖。 “陛下——”她轻轻呼出声,软弱无力地攀附着崇帝的厚实的肩膀,凝睇着眼前的君王。 她本想让崇帝可怜她初次承宠,禁受不住这样的挑逗,想教他行动再缓慢一些。然而这样的眼神在崇帝看来便是催促他更进一步的春情丹,久久压抑的欲望更想喷薄出来,一发不可收拾。 崇帝没回她,反而将右手伸向她的下体,抚弄几下密林,立着一根食指向幽谷探入。 “哈——”何昭昭吐出来的温软气息喷在崇帝前胸,让他更深探几分,蜜穴从未禁受外物入侵,如今便紧缩着不让他的手指踏进宝地,可分泌的津液却愈来愈多,湿了崇帝两个指头。 “昭昭怎么这么敏感,如此挑弄便湿了朕的手,要是真入进去,岂不是要湿了整片床褥?”他咬着何昭昭的唇瓣揶揄道。 何昭昭羞得不仅没留意崇帝方才叫了他的名字,还将双手遮在面上,掩耳盗铃地不去看他,声音娇滴滴地隐约带点哭腔:“陛下总欺负我,我不要了。” 她意乱情迷地在崇帝面前称“我”,原先畏畏缩缩地模样变成迷迷糊糊,在崇帝看来还怪可爱的。嘴上说着不要,却没有推拒他,蜜谷还湿润得厉害,不是欲情故纵又是什么。 崇帝笑着分开她的双手,将两条纤白的手臂往自己肩膀上挂,提着她的腿弯起来,又用自己的腿抵着,让她两腿不能合拢,在她耳边装模作样、恶狠狠地威胁着:“不归顺朕可是要被送入杳信宫,昭昭希望朕这么做么?” “不要……不要去杳信宫,昭昭会好好听话的。”何昭昭顺着崇帝的话,盘在他腰上的腿拢得更紧,“昭昭想要陛下,求陛下怜惜。” 杳信宫是一座荒废已久的冷宫,只听说那里屋顶破开大口,白日可见日光,夜晚能数星子。窗扇全损,既不能遮风,又不堪避雨,只管一日三餐,还是馊食烂菜。 何昭昭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去那里! 她毕竟太年轻了,才十六岁,又是足不出户的小姑娘,此番入宫也就只剩她一人未侍寝,阖宫都悄悄议论着她,看她的笑话。 明面上,她最不得帝王喜爱,也最容易被帝王所厌弃。 当下被这只大尾巴狼一唬,便乱了手脚,哪知道这只是崇帝的小小手段,就紧张得敞开了腿任他胡来。 崇帝倒没想到果真这么好骗,不过也是血气方刚的青年,虽然平日守持,却也难抵这种撩拨,心头又软又躁。 眼见时机成熟,便抬着龙根进入蜜谷,一举捅破了那层处子膜。 “嗯——!” 虽然方才的狎弄使得何昭昭浸出不少蜜液,然而到底是不经人事的新妇,洞穴又窄又热,崇帝的龙根又硬又粗,这样突然猛烈刺穿,疼得何昭昭眉头蹙起,眼眶蓄泪,却不敢喊出来。 崇帝也是难受的,虽然占有一个女人是男子在床榻之上的丰功伟绩,更何况对方是这样娇媚的女子,更令他动情几分。 然而何昭昭实在太紧太热,箍得他动弹不得,蜜穴死死的咬着他的龙根,里面的穴肉用力地绞缩,令崇帝也禁受不住这样的伺候,还没施展动作就想要射出龙精。 “好姑娘,放松一点,你咬着朕都没办法动了。” 放松? 何昭昭似懂非懂地深吸一口气,又“呼——”地吐出来,想借此松开身下蜜穴对龙根的桎梏,却引得崇帝笑声朗朗。 “陛下又笑话我。”何昭昭委屈地看着崇帝,她明明是按照他所说的做了,却换来对方的调笑,真是坏死了。 蜜穴此时倒是真的放松下来,崇帝又挺身进去,又引得她婉转娇吟。 崇帝渐渐动作起来,九浅一深的节律挺进又撤出,紫红的肉柱不断刮蹭着蜜穴内壁,如掘井般,穴谷之中的花液愈捣愈湿滑,崇帝入得也更畅通。 “嗯——啊!” 何昭昭的蜜谷内构造奇妙,似一径曲折蜿蜒的洞穴,外面是小小一缝,被乌黑的丛林遮挡,里面却别有洞天。不仅湿滑温热,还层层迭迭,可以完全容纳崇帝这根巨大紫硬的棒子,却又有力的吸绞,引得他一记低喘,忍不住要一泻入谷,又似是惩罚地舔咬她胸前的丰乳。 上下其手间,何昭昭咬着下唇不敢吐露出娇吟,只能微微的喘息。崇帝却促狭地用力挺进,非要逼出她叫出来。 “陛下慢一点,妾受不住。” 崇帝哪会听她的话,巴不得将她摧残得更厉害些,便换了个姿势,将盘在自己腰上的双腿抬在肩头,好让嫩穴一整个暴露在他视线之内。 紫红的粗茎从穴谷中拔出,被花液浸润又充血肿胀的紫红龙根变得晶亮亮,前段的蘑菇头还沾染了不知是男子精液还是她穴内花液的透明液体,极骇人,又极诱人。 “乖心肝,看看朕是怎么入你的,好不好?”崇帝温柔的引诱他,嘴里却说出浪语淫词,哪里还有起初威严君王的模样。 何昭昭怀羞的向下看,她从前只在春宫里看见过男子下身的物什,细细小小,都不如此刻崇帝的这根大,不仅是大,柱身粗粝不平,盘虬着几道血脉,更让人欲仙欲死。 她看得穴谷中润出更多的花液,如饮了露水的海棠,很是糜艳。穴口被崇帝入得发红发肿,还有点点津液,便是被恣意蹂躏所致。 见得此景,龙根更硬得难受,他扶着欲根再次探进蜜穴,何昭昭又叫了一声,身体都软了下来,任由崇帝摆弄她、肏玩她。 好戏初登场,之前都是开胃小菜,现在才是上正餐。 这样的姿势崇帝能更轻易的入进去,便沉着腰用力挺进,又迅速抽离。他规律的插入与拔出,肉柱与蜜穴不断摩擦,生出不可抑制的快感。何昭昭忍也忍不住,索性在他身下婉转娇吟,这时候不再是原先的疼痛,反而又酸又爽,十分快慰。 崇帝也十分爽快,忙于政务的他平日清心寡欲,偶尔放纵身心便极为舒坦,越入越控制不了自己想要捅破她,拥有她,一面在她身上吸咬,非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不可。 “嗯——”何昭昭兀然发出一声与其他皆不同的更为娇媚的吟叫,酥麻感漫布全身,似被一股细密的电流穿过四肢百骸,她爽得绞缩着蜜穴,崇帝被她绞得头皮发麻,稍稍停下来。 何昭昭被戳到了软肉,又发觉崇帝停缓下来,水亮亮的眸子凝望着他,“陛下。” 这一晚何昭昭叫的最多的便是“陛下”两字,那些不可言喻只能意会的东西全揉杂在这两个字里,崇帝拂了拂她鬓边的湿发,“是这里对不对,小妖精这么能绞,朕还要再好好捅一捅才行。” 说罢,又挺身冲入她的小穴,专门去戳刺那一块软肉。 “啊——啊——,陛、陛下——” “嗯——不要了,啊——太酸了——” 何昭昭被崇帝猛烈的侵入,如一楫飘摇在热浪中的小小舟,被崇帝无情的打击,遭受着狂风淫雨,摇摇欲坠,沉沉浮浮。 她哪里经受过这样的刺激,嘴里倾泻出来的词句也是细碎的,眼角滑过两道泪痕,说是难受也并非难受,是太爽了,爽到她全身都在随着崇帝前后的动作而波动,捣进又拔出时还有滋滋的水声,崇帝那两个囊袋拍打在她小穴之下,不多时,她便登临了潮顶,“呀——”地一声,小穴缩得更紧,就连小腹也不断收缩,从穴谷深处浇盖出不知道是什么的津液,淋得崇帝亦是一震,用力探入她的宫口,松了马眼将精华灌入花穴。 “唔——”何昭昭被烫得惊呼,浑身脱了力小穴却还在无意识的收缩着。 这样收缩中,崇帝稍微疲软的龙根又伫立起来,胀得何昭昭下身难受,在他怀里扭了扭,却似煽风点火般让崇帝欲潮又起,随后又深入进去。 “不要了不要了,昭昭累了。”何昭昭连推他的力气都没有,只张着嘴凭着本能的说。 崇帝直接用唇堵住了她的小嘴,继续展开新的一轮攻势。春宵苦短,红绡帐暖,这场激烈的情事在半个时辰后才渐渐停止。 何昭昭早已睡得不省人事,眼睫上还挂着泪珠。崇帝怜惜地一一吻干净,便将肉柱埋在她穴里,搂着她睡去。 ——【题外话】—— 明天就是元旦了,祝大家元旦快乐,2023年一起努力呀!! 第14章玄纱裙 何昭昭醒来之后,枕侧被冷,早没有崇帝身影。 她朝外唤一声,风微挑帘进来,笑吟吟地恭贺她:“恭喜主子终于承宠了。” 哼。何昭昭瘪着嘴,哪里就算恭喜了,昨夜崇帝折腾了她良久,如今仍难受得紧。 “陛下上朝去了?”这话算是明知故问。 “嗯,陛下起来时,不让奴婢们惊扰主子,是说让您好好休息。”风微将床榻两侧的帷幕挽起,便有意将她拉坐起身。 昨晚内室闹得厉害的时候,她们那几个宫娥不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心里也羞,却为她们主子高兴。让陛下高兴了她们才有更好的日子过,因而静静垂立在室外候命。 何昭昭借着风微的助力用手撑着床褥坐起,身上无一处不酸软无力,尤其是两条玉腿内侧,因长时间分开而隐隐发疼,下身的蜜穴还悄悄流淌着昨夜不曾清理的液体,不知是精华还是她的花液,又大约混杂在一起,顺着穴口淌湿了身下的褥子,真是太羞人了。 风微瞧见她脖子上、胸前皆是微红的印记,又联想昨日崇帝的生猛,主动道:“热水已备好,主子不妨先去沐浴缓一缓,奴婢帮您舒缓舒缓。” 何昭昭点点头,随意披了件单薄的外衫,里边一丝未着,由着风微搀扶她去盥洗室沐浴。风微这才发现岂止是颈边胸口,丰实的臀肉,细嫩的大腿,在这些隐秘又令人遐想的地方就没被崇帝轻饶过,真是狠啊,又可见崇帝确实喜爱何昭昭。 风微还眼尖的看见她腿间滑下乳白的浊液,有些甚至沾染在乌黑的密林上,淫靡而香艳。而她身下的床褥明晃晃可见如花瓣大小的落红,十分惹眼。 何昭昭一踏入浴桶,紧绷的精神全都放松下来,唯剩下心满意足的叹息。 风微安顿好何昭昭入浴后,笑着低声吩咐其他小宫娥把沾了落红的褥子拿去换洗,小宫娥脸也有些红,只低着头称诺。 何昭昭泡在浴汤里思绪飘远,莹白的脖颈在温水的浸泡中更为白皙,微微透着嫩红,也愈发衬托崇帝在她身上留下的印记如何的香艳。 风微绕至她身后为她捏肩揉手,何昭昭本就受不得力,风微没使劲儿,却也让她觉得有些酸痛,但酸痛之余又觉身体松懈下来,便小声的哼哼,没让风微停下来。 还没出水,帘外有宫娥捧着个红盘翠色碗进来,翠碗上加了个盖,看不出来里边呈的是什么。风微亲身走过去,宫娥在她耳边附言,她听后脸色稍变,眼珠子滴溜地朝着何昭昭看去,又看了看那碗,欲言又止。 何昭昭哪里看不出有问题,好言好语地:“怎么了?” 风微没叫宫娥走,快步走到何昭昭身边,小声说道:“这是陛下赐的红汤,要主子喝下。” 红汤是为了防止侍寝之后妃嫔顺利孕育的汤药,因汤色偏红,故称红汤。 这个东西何昭昭在进宫那晚听教习侍奉一事的姑姑说过,却没想到初次承宠便用在了自己头上。 心头说不上是失望还是其他,反而笑了起来,显得温婉极了:“让她拿过来吧。” 小宫娥从命地诺一声,把红汤端到何昭昭面前。风微将盖子揭开,药香很淡,不如她想的那么难闻。 何昭昭两只手端起红汤,色泽偏红的汤药整整一碗,清亮见底。 她仰头便灌入喉,入口并不如寻常的药汤那般生涩泛苦,催人欲吐,反而留有一丝甜,大约是加了糖膏作为调剂,不让红汤泛苦。 有一线药液顺着她的唇角滑落于颈,淌过椒乳,隐没于浴汤里。 “好在这汤并不苦,否则我要气恼死了。”她说得轻巧,风微却觉得心头发涩。 “为我穿衣吧,水凉了。”她笑容灿烂,却觉得水凉到了心里。 何昭昭刚在妆镜前梳洗完备,寒露往内室进,垂首而立,“主子,太极宫的公公送了陛下赏赐的东西来。” 她没有表现出热烈的欣喜,眉目始终淡淡,弯起的唇角也是皮笑肉不笑:“先赏个金叶子谢谢他,让他稍等片刻,我即去谢恩。” 太极宫的人到底没等很久,又拿了寒露给他的东西,眉开眼笑,张口闭口夸何昭昭好,也爱屋及乌地夸寒露好,又在可惜拾翠居实在太远余余,等瞥见何昭昭从里边出来了,才知趣儿的噤声,满脸堆笑。 “劳烦公公到拾翠居跑一趟,也请公公代我谢过陛下龙恩。”她垂首以表对崇帝的恭敬。 “何主子客气了,其实除了赏赐,陛下还有一事是让奴才同何主子说的。” “所谓何事?” 太监令身后另一名宦士呈着一个红盘,里边是一封类似于信笺的密函。 “陛下命奴才将此函送予何主子手中,待奴才们告退时再拆了取看其中书函。” 何昭昭也不知崇帝要卖什么关子,只能顺从地从红盘中拾取密笺,比看几番封面,并看不出什么门道,只好道:“多谢公公传信。”她瞥了瞥寒露,对方便心领神会地又塞给太监一粒金豆子。 有时候,就是这些零零星点的好处,便足以打通某些关节。那太监眉眼又弯了,在何昭昭身边悄声说:“奴才听陛下说今夜也要来何主子这儿,主子快些做好准备吧。” 何昭昭一下了然,却不动声色地又说了句感谢的话,便让他回太极宫去了。 随后粗粗览过崇帝赏给她的那些物什,衣衫布匹,首饰摆件,种类齐全,款式也较为新颖,许是前些日子制成的好物。 但赏赐这种东西,自然不会亲自由崇帝去打点,大差不差是由他身边的大太监去择选或准备,这其中是否尽心也不过随意听听罢了,她不会当真。 唯独与众不同的是其中一个带锁的宝奁,锁到是假意扣上,好让里边的东西不轻易显露出来。 她没在意,只拆了崇帝说要亲自交给她的信函。信中字迹端实古拙,很有大家风范,何昭昭细细品读着,其中写道: 宝奁遗珍戏,灯下寻美人。巫山春未尽,云雨待黄昏。 短短小诗,不掩情欲,何昭昭默念后又思忆昨宵两人奔赴云雨的情境,饶是缓和过的心绪又羞涩起来,命风微把宝奁捧去内室,便叫她们全都退下。 她旋开不曾上锁的扣头,将锁放置一旁,启开宝奁。其中放了一册书并类似于衣裙的玄色纱料。 何昭昭将书拾出,垂眸翻看,内页竟是彩绘的春情图。图中男女姿势繁多,又绘得栩栩如生,面目生动,酣畅淋漓。在图画下,还标明了字注,例如图中姿势名称为何,摆弄的要义如何,又有何优劣之处。事无巨细,令她啧啧称奇,翻着翻着又心中一动,觉得身子某一处无端空虚,便念起崇帝身下那柱擎天的欲根来。 要死。 不过才一夜,被崇帝迷惑心窍至这样地步,实在是丢人。她暗暗唾弃自己,明明被崇帝赐了红汤,却忍不住惦念他,如同高墙深院的失宠怨妇,日日企盼丈夫分给自己丁点雨露,像攀附在男人身上的菟丝子,万事都得仰仗着别人鼻息而活…… 她不期待成为这样的女子,哪怕她如今真是被囚禁在宫墙中的小小鸟雀,也有自己的活法。 唾弃虽唾弃,崇帝让她照办的事情她亦说不了半个不字。显然这册春宫是崇帝交由何昭昭更深入学习的工具,为的是让她熟悉这其中各类姿势,好取悦他。 那么宝奁中所放置的纱料,大约就是今夜承宠的衣裙。她将纱料拎起来细瞧, 玄色她一向穿得少,这纱裙拎起来时,凉爽而灵动,轻薄又透明,却长得尤为奇特,与寻常衣物并不相同。 她将纱裙敞开时,才见裙身只有前后两片,裙幅下段是用类似于银线绣上的芍药,连成一片,穿着行走时有如花姿潋滟。 何昭昭隐隐知道此裙的用途,默默褪下了身上穿的襦裙,搁在挂衣架上,仅着上下小衣,拿着这件崇帝给她的轻衣在身上比试起来。 她围了胸前一圈之后,在正面系一道结。玄纱裙因只有前后两片,侧边稍稍迭缝,两侧腋下倒是能遮遮挡挡,可惜至腰身处便开了极宽大的衩子,露出她修长的玉腿,连侧边的里裤也能瞧得一清二楚。 裙头窄窄,虽然亦是银丝绣花,但只遮到齐腋的肌肤,胸乳是完全遮不到。不过她穿了小衣,这玄纱裙便露出她小衣在肩头的两道系带,而这纱裙又实在轻透,连小衣上的绣花都依稀可见。 她肤白又嫩滑,穿上玄纱裙后更衬托皮肤白皙,身材姣好,而私密之处如此隐约可见,这样明目张胆的心思,何昭昭如何不懂。 哼。 她兀自气恼,昨夜欺负她还不够,今晚还要让她穿这身羞人的衣服,真是坏透了。 她嘟嘟囔囔地脱了这身,将原先的衣服穿好,又把玄纱裙迭好放在宝奁里,捧着春情图来看。 寒露和风微见她始终不出来,也不吩咐人进去伺候,便小心询问她是否有何指示。 何昭昭却道:“去准备些滋补润喉的小食,我喉咙燥得很。” 寒露听了似乎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笑着应下。 ——【题外话】—— 再次祝大家元旦快乐! 第15章慎才人截人 唯恐崇帝早到,何昭昭提前洗浴梳妆。初次承宠时极为匆忙,就连沐浴洗发都是挑着怎么轻便怎么快的来,沐浴后的梳妆也一律如此,昨夜崇帝没有怪罪她,也没有拂了兴致,恰好是她幸运,今夜倒不能如此随性。 沐浴用的热汤里一如既往放了荷花瓣,一则为了应景,也是有意让身子沾染些幽香,显得更为清爽。 雨细用澡豆仔细搓揉她的头发,又加用当下时兴的用干荷做的发油,湿了水后抹上一点,黑亮又柔滑。何昭昭原先的发质也好,乌黑亮丽的,盘发之后披散下来,也不会过分的卷翘,很是自然。 从头至脚都清理干净,雨细绕到身后给她绞干头发,风微倒用羊乳膏涂抹她身上,好让肌肤细腻又光滑。 前一夜的痕迹尚未完全褪去,那些红印子消了一点红,零零星星布满身上,浅一点深一点,尤其是前乳、肩头、纤腿与丰臀,大多是啜咬所致,虽然不疼了,但印记仍留。 风微抚摸她身子为她擦羊乳膏时,亦会激起她些微难耐,可她与崇帝又实在不同。 崇帝是为了亵玩她,占据她,他的手宽厚又温暖,掌心还有薄茧,抚摸在她身上又酥又痒,引得她不断战栗。风微则掌心细腻,手下也轻柔。 何昭昭终究还是为了羞耻心而穿上小衣,这一次是藕色的,绣的是蝶戏花,小裤亦是藕色的。 “去把宝匣里的那身玄纱裙拿来给我。”她指着妆镜旁的一个镶金宝奁道。 雨细不知所以的去启开宝奁,入目见了玄纱裙后,捧出来又走到何昭昭身前。她将玄纱裙打开,看到其奇妙的构造后,看着何昭昭不解,“主子,这是……” “这是前后遮挡的两片裙,是今日陛下送来的。” 雨细一听哪里还不懂她这是什么意思,忙帮她穿上。玄纱裙上身,风微在她前胸两侧别住系带,多于的带子便乖顺的吹落在两侧。 因里衣裤皆与肤色相似,玄纱裙虽然轻透,却掩盖住了里边的衣裤,显得不突兀。可惜终究太过轻薄,何昭昭在纱裙之外又加披了一件鹅黄的衫子,不教春光轻易泄露,便安心的在偏堂等候崇帝。 这下子也没再去研究春情图中的诸多姿势,她任意扯了一本关乎玄妙鬼神的书籍来翻看,以解乏闷,却不料书中也是些淫靡情节,恰好记载了狐仙勾引书生欲取夺其精气,书生被狐妖迷惑后,不知克制,一味纵情声色,身子每况愈下。 她愈看愈发觉自己被崇帝牵着走,即便此刻看闲书,也逃脱不了那等旖旎艳事,而她像钟情崇帝许久的痴痴恋女,候等崇帝的到临。 这一想,就更气恼了。 她闷闷地等了半个时辰,到戌时二刻时,崇帝仍未到达,反而是他身边的大太监周鸿过来,何昭昭拢好了衣衫,遮住大半个玄纱裙,于正厅见他。 “何主子安康。”周鸿对她也是温和的,但不如今早到访的那位咧开了笑,反而是不卑不亢。 何昭昭嗯了一声,点头回应他,试探般的问他:“陛下他——” “陛下原先是要来拾翠居的,路过朝阳宫的时候,宝相居的成碧说慎才人身体不适,陛下便去朝阳宫看看,今夜不来何主子这儿了。” “哦——,原是这样,”她心里有些发赌,但又不可在周鸿跟前显现出来。毕竟是崇帝身前的大太监,若自己的情态暴露,崇帝或许会知。她便平淡地回他一笑,不去问更多的细节,也没不虞:“如此也好。” “有劳公公了。”她又看向寒露,寒露识相地在周鸿手中塞了一粒金珠。 “不劳不劳,奴才这便走了,何主子安心歇息吧。”周鸿拱拱手回他。 周鸿走后,雨细风微等人都泄了一口气,神色恹恹。 何昭昭反而笑了,安慰这些小姑娘:“我都没不高兴,你们也开心点。” 风微还想再说什么,被何昭昭的话堵住:“这头面挺沉的,帮我解了罢。” “诺。”风微嘟着嘴随她去了内室。 “明明是要来我们这儿的嘛,却让别人抢了风头。”风微还是忿忿不平。 “你想啊,哪有那么巧的事,陛下来我这儿她就病了,不是早一会儿,也不是晚一会儿。”何昭昭盯着棱镜中的自己,镜中人眉目含笑,姿容绝艳。 “我知道,陛下也不会不明白,但他不能拂了宝相居的面子。” 头上的流苏钗子被卸了下来,是一柄雀鸟飞羽钗,羽翅点缀着如星点般闪烁的琉璃碎石,也似流动一般熠熠生辉。 风微理好流苏后收在匣中,又替她解下胸前带的珠链子。 “那陛下宁愿拂了您的面子,也不愿去拂她的面子,这不就等同踩了咱们。”风微还对此事耿耿于怀。 “傻姑娘,”何昭昭偏着头看她,“陛下自我入宫近两月才造访拾翠,而宝相居从初入宫的秦宝林便升为慎才人,压了我一头,因而这种选择,才是最有利于我的。” “奴婢愚钝,并不太懂。”风微正解她头上堆起的鬟髻。 捧着热水盆进来的霜降也笑了,“主子的意思是,要是今日被慎才人截了人,顶多被宫里的其他人笑话,若是陛下拒了慎才人,反而来拾翠居,恐怕明日就是慎才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其他宫的主子想必也有所芥蒂。” “所以我该谢过陛下才是。”何昭昭的发髻已完全松散,满头黑发披在身后。 她解了鹅黄的外衫,将玄纱裙褪下,令风微把它迭好,又放进了宝奁中。 “你看我虽是正五品的才人,虽然入宫时位份最高,但这两个月来,那些曾经位份低于我的,如今与我平起平坐的,也大有人在。且我算不上得陛下宠爱,招致那些风波反而不好。” 许是与崇帝初夜尽兴让她以为对方似乎对自己也是有那么一点喜欢的,哪怕只是身体。 然而今夜这件事,让她把那种遐想努力的从现实拉拽回来,整个人也清醒了几分。 崇帝对她如此,或许只是为了平衡后宫的雨露均沾,没什么好特殊的,她无须给予过多的期待。 想通了这一茬,她就释然了。 后宫当中女子众多,受宠的不过几人,而长期得宠的更是寥寥无几,她只需要过好自己的小日子也就罢了。 她洗干净手脸,又让寒露为她熏一线沉水香,便安然入眠。 不过七日后,拾翠居外站了个双丫髻的宫娥,霜降识得那是曲台殿淑妃宫里的碧桃。碧桃说淑妃请了众人午后于她那一处相聚,何昭昭听道众人都要去,也推脱不得,便应了下来。 “不知淑妃娘娘要说些什么?”为她梳头的雨细在她头顶念叨。 何昭昭也奇怪,近来并未听闻宫中甚么出格或失仪的事,按理来说淑妃不会凭空传召众人,好奇心便更重了。 “不管什么事,咱们拾翠居不常出去行走,有事也赖不到咱们头上。”她从珍宝匣里取出从前少戴的双蝶钗。 虽然她这两个月随性惯了,然而那些礼制却是要遵守的,出了拾翠居的门,她只能谨小慎微地顶着何才人的名头往前走,半点不由人。 何昭昭去得早,一路上遇到一些位份比她低的,大家表面都和和气气。何昭昭个性也算温和,不有意挑事,还能容人,也就与她们同行了一路。 到了华清宫,由淑妃的大宫女碧波领着去曲台殿,随后按照身份高低坐下去,各家面前奉一杯茶与小点,便是等候时的招待了。 何昭昭来曲台殿的次数并不多,算起来这也还是第三次,每次也都是如今日一般的小集会。 淑妃约定的时间是申时,她本人提前了一刻钟坐在正厅的主位上,凤眼扫过每一个人,有些上位者的凌冽,却不多,看起来还是温和好说话的,但她极重礼教。 “慎才人怎么没来?”淑妃拧着眉发话,显然有些不虞。因为注重规矩,她不喜欢有人迟到。 何昭昭顺着她的话往对面瞧去,慎才人的坐席空空,确实不曾到临。 然而就在这时,殿外姗姗走来一人明丽的身影,紫色的衣裙有些张扬,踏入正厅的门槛时,声音也锋利逼人:“妾一时贪睡忘了时辰,还请淑妃娘娘莫怪。” 饶是何昭昭都佩服慎才人的好胆量。她从小寄人篱下惯了,与小丫头们一起时才会觉得轻松些,要是遇到了他人,总难免有些如履薄冰,不肯显露真性情。 慎才人倒好,迟来的缘由也能说得如此光明正大,还是因一时贪睡而迟到的,更是恣意大胆。 她扭头往淑妃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淑妃脸色都黑了,原本还算温和的表情陡然多了几分严肃,如深秋时节肃杀的枯冷,是触到了淑妃的霉头。 “倘若人人都以贪睡为由不守规矩,那国不成国,家不成家,你也不会还有机会在我面前了。”淑妃带着愠怒说道。 慎才人倒也不急,仍是那般淡定从容地:“陛下昨夜留宿在宝相居,妾贪睡也是情有可原,况且也是陛下说过不得惊扰妾的”,她说到一般,意味深长地往何昭昭的方向看去,眉目间那股子骄横与矜傲满堂都瞧得出来,众人也往何昭昭那处看去,大有看笑话的意思在。何昭昭没说什么,只笑着饮茶。 “到底是淑妃娘娘的规矩大,还是陛下的吩咐大。”慎才人接着说道。 这下众人都惊得噤声不语,淑妃也怒不可遏:“好啊,不过小小才人,也要借着陛下的名义在我面前拿乔么?你亦不过是偶然承宠,便罔顾礼制。既然迟来,那便不要来了。罚慎才人禁足七日,不得外出。我亦会将此事禀告陛下,让陛下看看你有多么恃宠而骄。” 慎才人口齿微涨,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淑妃叫来两个太监,欲要将她遣出曲台殿,送到宝相居禁足。 “淑——淑妃娘娘,您不能如此!” “淑妃娘娘,淑妃娘娘——!” 她还想抗争什么,嘴中却说不出求饶的话,只能一遍遍喊淑妃,而淑妃这时候却不会再理睬她。 第16章商婕妤 待慎才人被遣出曲台殿后,淑妃仍沉声警醒众人:“既然身为嫔妃,你们也不再是从前在府门中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掌上明珠,一切都得按规矩来。” 她又扫了一眼众人:“慎才人不过是前车之鉴,倘若还有不知尊卑的人现于我眼前,或被我知晓的,来日的惩戒可不如她那么轻了。” 众人都垂头称诺,这件事也算杀鸡儆猴,谁也不会再去于淑妃面前争个虚无缥缈的风头。 “闲话少叙,我召集众位妹妹们来,也是为了件极为重要的事。” 何昭昭潜心不动,仍表现出平和地顺从听取淑妃所说的话。 “在座的妹妹们,有些是潜府时就跟在陛下身边的,有些是登基入宫,而有些是前阵子小选侍陛下左右。不管何时,但凡成了宫里的妃嫔,成为陛下的枕边人,便要想着为皇家开枝散叶。” 淑妃掀开茶盖浅啜一口,又继续说道:“陛下子嗣羸薄,如今宫中仅有两位皇子并一位公主,妹妹们还需多上点心啊。” 淑妃所说的那三位皇嗣,何昭昭也曾听霜降提及。大公主正是出自淑妃,如今也不过三岁,今日议事便被姑姑领去外边玩儿,她倒还没见过。 大皇子是刘修仪所生,生时血崩去了,如今寄养在多病体弱的沉昭仪宫里。沉昭仪因难以生养,这样有幸抚养大皇子,也很是上心,只是大皇子也因为生产时艰难的缘故,也是体虚孱弱,两人所住的重华殿,也少不了每日药香浓郁。 二皇子是漱棠轩的瑶宝林所生,如今也才一岁多一些。瑶才人家世不太好,原先只是个末等的采女,承恩有孕后才擢为宝林,然而还是低微的。好在她肚子争气,生的是个小皇子,便在宫里过得也不太艰难。 淑妃虽这么说,也少不得何昭昭于胸中腹诽崇帝。虽然子嗣单薄,然而在她承宠之后还不是赐了一碗红汤,即便她再如何有心,也少不得襄王无意。 “当前陛下亦是雨露均沾,妹妹们总是有机会的。”淑妃又道。 终有人听不下去了,小心地与淑妃道了礼,才缓缓说:“不是妾不愿意,而是陛下忙于政务,本就少来后宫,妾虽想要如此,也难如意呀!”其他人也纷纷应和。 何昭昭只暗中想,除了崇帝甚少招寝之外,大约也有人与她一样,被崇帝赐了红汤,因而才不能孕育,但这种事情又实在隐秘,其中的原因也只有崇帝才知,或许是崇帝对侍寝的人不喜,或许因为家族,总而言之孩子是怀不上了,她们也决计不会将此事倾盘托出,心底总归还是藏了许多事情的。 淑妃脸色稍霁,又露出她来时的温和笑意:“此事我也会说与陛下听,妹妹们只管做好自己本分就是了。” 淑妃要说的也只有这一件事,这一把话撂明白,便没了再留众人闲话漫谈的心思,遣了众人回去。 淑妃住的华清宫与何昭昭所住的甘露宫分置南北,因而出了曲台殿,往拾翠居回去时,路途便比其他人回自己的宫里要远上许多。 然而何昭昭也不急着回去,沿着北边走,一路来到瑶台小筑。这一处景距离江海楼是极近的,之前何昭昭为了去江海楼借书还书,便远远瞧一瞧,没有好好尽兴一玩。 如今时值烈夏,是最适宜看水的,一则花树丛草都是最为繁茂的时候,尤其好乘凉;二来池水清碧,波光粼粼,也宜赏鱼。刚好何昭昭此刻也有兴致,便行至对岸的连廊小亭,摇着团扇,坐在廊下看景。 正在说说笑笑时,另一岸正有身着蓝衣青裙的自她这一边走来。 “主子,那是两仪宫朱境阁的商婕妤。”寒露对她附耳道。 何昭昭起身,团扇遮住半边粉脸,余下一双明媚而动人的眸子随着对方渐渐靠近的身姿而游移。她听过寒露与霜降念叨过商婕妤,说她很是和婉,待人极好。 也不好让对方过来,而自己又无动于衷。何昭昭迎身过去朝她行了一个礼,商婕妤便笑着扶她起来:“可使不得,都是些虚礼,在我面前不要也罢,”她立着手中的扇子悄悄靠近何昭昭,“我可不像淑妃娘娘呀!” 这算是无心的调侃,何昭昭回她一笑。 “何才人似乎甚少出来吧?同你一批小选的妹妹们我都看过了一遍,独独你这个,今日才算见着了。”商婕妤带着她,一路走到方才何昭昭所在的廊下坐着,又叫何昭昭靠得亲近。 “妾住在甘露宫呢,离此处尚远,便偷懒少来这边,因而还未见过婕妤。”她用路途远搪塞过去,回答得中规中矩。 商婕妤却笑着戳穿她:“要是在屋中躲懒可不行,这边离太极宫也近,陛下处理要事疲乏时,也会常来散散心,你若这样偷懒,陛下可看不到你。” 何昭昭低着头仔细听她似是教诲的提醒,顺从地称是,心里头却不这么想了。 陛下看不到也就看不到吧,他也没对自己有多好,即便他不来,日子也能好好过下去。 “不过妹妹住在甘露宫,确实偏了些。”商婕妤似乎有些可惜。 何昭昭反而笑了:“倒也还好,虽然偏僻,但十分清静;况且甘露宫目前只有我一个人住,也甚为自在。” “难为有你这样会开解自己的,也性子柔,我真是喜欢得紧。其实你要是在甘露宫待烦了,来朝阳宫看看我也好。”商婕妤用扇柄拍了拍她的手。 何昭昭又点头称是。 商婕妤确实人很好,与何昭昭聊了许多宫中趣事,也没婕妤的架子,这一聊便过了一个时辰。 “是我叨扰妹妹许久了,甘露宫路远,还是早些回去吧。”商婕妤与何昭昭并坐,握着她的手道。 “是妾感激婕妤才是。”她又依照礼数行了个拜别礼,“他日若去朱境阁造访,还望您莫怪妾扰了清静才好。” “哪会,届时叫人通禀一声,我扫榻以待。” 何昭昭与商婕妤相别后,自当往拾翠居回。 当晚便听到崇帝对今日慎才人曲台殿一事甚为震怒,除开淑妃所言禁足七日,还罚了半个月的俸禄,而后又留在了淑妃处。 听到这传闻时,何昭昭整在院子的小榻上吃西瓜,吃得尽兴时,被霜降嘟囔着:“西瓜性寒,主子少吃些,不然明日肚子得不舒服了。” “我哪有那么娇贵,夏日吃西瓜本是一大乐事,不可就此斩断了。”何昭昭又用竹签子叉了一块往嘴里送。 霜降见也劝不住,瞟了一眼雨细风微,这两个丫头互望了一眼,对着霜降无声摇头,霜降也只好任由她去了。 后几日何昭昭又起了兴致去外边看看,来来回回想了许久,最后下定决心要去碎琼林。 “主子,碎琼林可都是梅树,这时候绿泱泱一片,没什么好看的。”寒露提醒她道。 何昭昭记得商婕妤那日所说的,崇帝大多在太极宫附近散心,宫里的妃嫔为了见到他,也必定常往那些地方转悠。像是临近甘露宫地处偏远,又在此时节没有什么好景看的碎琼林,便可算得上人迹罕至。 然而她正是为了达到这样的目的,她不想扎在人堆里,即便有时不须不说奉承话,也总会拂了访景的兴致。 “那有如何,说不准是个极妙的所在。” 作为奴婢的寒露也犟不过何昭昭,也由她去了。 寒露说的对也不对,碎琼林虽然绿泱泱一片,但林子旁是几树玉兰,正开着馥郁的花香,令刚午憩后的何昭昭都不忍沉醉。 玉兰树旁也有一精妙的小亭,亭子对面是一座三层高的楼,从前不怎么听她们说过,便有心一问。 寒露却支支吾吾:“奴婢也不太懂,在尚衣局当差时也甚少往这边走,但听闻这座楼里曾死了人,夜晚有孤魂野鬼出没,因而无人居住,似乎废弃已久了。” 何昭昭由外边望去,匾额上写着“问水楼”三字,古拙而大方。 这既非宫殿,想必不是妃嫔所居之处,但不知建造有何功用。 从外看楼,虽然寒露说它废置已久,但楼门雕红,柱子顶瓦,都不似荒废良久的模样。 “主子,这怪骇人的,咱们走吧。”寒露劝何昭昭换个地方赏景,偏偏何昭昭就是打算在问水楼对面的亭子里煮茶看书。 “大白天的,哪有什么妖魔鬼怪,你不要怕,躲在我身后便好了。”何昭昭同她开玩笑,便从地上拾起一枚玉兰花于鼻尖轻嗅。 “寒露带了空荷包没?” 寒露翻翻自己的怀中,懊恼地答:“呀,忘了,我叫其他丫头回甘露宫拿一个?” “倒也不必。”何昭昭取出怀中的一张帕子,摊开了去拾玉兰花。 “玉兰香气袭人,拿回去晒干了还可放于荷包里当做香包来用。” 寒露接过何昭昭的帕子,“这等事奴婢来做,主子到亭子里乘乘凉,这样捡动一动也热得慌,您仔细别出了汗。” 何昭昭也乐享其成,坐在小亭子,摇着团扇看亭子内顶所绘的彩图,一壁听蝉声嘶鸣。 小宫娥将食盒中的冰镇过的酸梅汤取出来给何昭昭解渴,她小口小口的喝,入喉凉且酸,十分解暑,便更畅快了,又着另一个小丫头把她的琴摆过来。 这把琴是从何府带来的,却不是她从前在林府的那一把。在何府时,她也曾抚过几次,苏姑姑还夸她弹得好,琴声悠扬,又细腻流长。 当下她调了弦筑,缓缓拨弄琴弦,奏了一首《夏蝉》,是一首不太主流的偏曲,相较《高山流水》来说,曲中稍沉顿,有涩音,如同夏蝉鸣音阵阵,略有顿挫,但又悠长婉转。 曲终后,寒露忍不住赞了一句。 何昭昭从未在拾翠居弹奏过,许是害怕惊扰他人,而在这样偏僻之处,就没那么多顾虑了。 她收音不久,小亭对面的问水楼正门悄然开了一口,出来的是崇帝身边的周鸿。 何昭昭不免心下一紧。 “陛下请何主子往楼中一叙。”周鸿笑着对何昭昭躬身道。 第17章问水楼自渎(h) 何昭昭在周鸿的引领下进入问水楼,楼中并不像寒露所说弃置已久,虽然摆件看似陈旧,却洁净无尘。那些老旧木具细看时亦是端庄贵气,不是凡物。 她暗暗想,既然崇帝在此,说不定问水楼是他躲避清静之处,又不想其他人知晓,才散布出问水楼死了人,夜晚有孤魂野鬼的消息,而这一处又偏僻,便少有人来。 没想到今日却被她偶然撞上了,真是——孽缘了。 周鸿领着她沿着木梯走上二楼,二楼的陈设便一改楼下模样,沉木雕双龙的背椅,黑亮可倒映人面桌案,满室弥漫龙涎熏香,金制狻猊宝炉,还有栏杆前负手而立的明黄袍服的男人背影。 何昭昭匆匆瞄了一眼,好在崇帝背着她,便忍不住再看。 崇帝宽肩窄腰,从背后看尤为明显,腰间玉带悬,腰下长袍遮挡了劲臀与修长的双腿,底下着了一玄靴。 “妾给陛下请安,请陛下万福。”何昭昭还是那副乖顺的模样。 崇帝转身看她:“免罢。” 他走到双龙背椅上坐着,两掌搭在雕了龙珠的扶手上,散漫地:“过来。” 何昭昭朝他走近,隔着几寸的距离,却被崇帝牵住了手,往他那处一扯,老老实实坐在他膝上,双手搭在他胸前,刚好触到了衣襟所绣的龙身。 她这次倒没有惊呼,只是眼睛瞪得大大的,呼吸有些不稳。 “陛下。”她战战兢兢地不敢动。 “方才所弹的曲子叫什么?”崇帝搂紧了她,有意将头埋在她颈间轻嗅。 “是叫《夏蝉》,幼时妾的母亲教妾弹的。” “夏蝉……”他低笑一声,“还挺应景的。”许是贴得实在亲近,把这些感官都无端放大,使得何昭昭半颗心都酥了。 “上一次朕见你是在院子里蒙面戏,这一次跑到问水楼前弹琴,真是个爱瞎跑的猫儿,朕该好好训一训才是。”他说罢,便用了点力道拍了一下何昭昭的丰臀,爆出清脆的响声。 “嗯——”何昭昭在他膝上磨蹭,声音娇软又绵柔,衣料摩擦到他下腹不曾抬头的龙根,这一刺激,倒有些感觉了。 “妾可乖的,从不惹事生非,陛下让妾做什么,妾都好好的听允。然而在拾翠居也有闲不住的时候嘛,才出来走走的。”何昭昭依附在崇帝身上。 “那怎么要来问水楼,她们可说问水楼会闹鬼?”崇帝又忍不住要逗她。 “妾又没做亏心事,才不怕神啊鬼的,是她们心里有鬼才不敢来的。” “那你这么怕朕,是朕比鬼神还要可怖么?” 何昭昭红唇微动,欲言不言,低着头不敢回他。 崇帝反而朗朗大笑,抱着她往床榻处走去。 “上一次伺候过,这一次应该没忘记吧。”崇帝解了她胸前的系带,露出外衫里洁白的皮肤。 “嗯嗯。”何昭昭害羞地点点头,“上次……上次陛下送来的册子,妾也认真阅览了。”她语气里有些得意,似把自己当成了刻苦钻研的学生。 “那我们试个新的姿势,好不好?”崇帝诱哄般地在她耳边道。 “好。” 衣衫单薄,崇帝动作又快,何昭昭只剩下下天青的小衣和里裤。 “自己把它们脱了。”崇帝又道。 她抿了抿唇,乖顺地解了小衣的带子,两只肥嫩的白兔便倾巢而出。她将松松垮垮搭在腿上的下裙扯开,踢掉足上的绣鞋,将整个人坐在床上,而后当着崇帝的面去脱里裤。 先露出浓密的乌林,把娇嫩的蜜谷遮挡得隐隐绰绰,崇帝死盯着那地方看,却仍只见密林之外的肉蚌,但也是粉嫩嫩的。 她将双腿抬起,腿弯遮住了胸前两团雪白,却把密林之下的穴谷稍微暴露了出来,两边肉蚌鼓鼓,如同花瓣包裹住其中的娇穴,不让人恣意侵入,却是最令男人销魂的所在。 崇帝见了,只觉口干舌燥,两股热气,一道往脑门冲,一道直入下腹。 这处地方有冰块制凉,可比外面凉快许多,何昭昭甫一进入,便十分畅意,觉得身子都清爽许多。 然而对于火气极大的崇帝来说,也是一个煎熬,但他不打算这么快的把这只小猫儿拆穿入腹。等何昭昭红着脸把里裤脱了,他便又发号施令:“把腿打开。” 何昭昭颤巍巍地张开了白嫩的腿,腿弯立在两侧,两只手局促地不知如何安放。 粉嫩的洞穴只显露出一个小小的口径,足够嫩,足够鲜,却还不够湿,尚且不是冲锋陷阵的好时机。 “昭昭的水还不太多,自己用手捅进去玩一玩罢。” 玩一玩? 用手? 何昭昭仔细分辨他口中的话,又回忆曾看过的那册春情图,犹犹豫豫地将纤细的手指伸向下体,立着中指,轻轻地探触洞穴,初初碰到穴口的软肉时,被刺激地低喘一声,有些奇怪,又似是难耐,她不敢向内深入,便抬起水汪的眼看着崇帝,手足无措:“陛下——” 崇帝心头的火更旺了几分,却更有耐心地指导她:“别怕,再伸进去。”他亲了亲何昭昭的嘴唇,只把它吻得红红润润,才接着说:“前一次昭昭的这个小穴还能吃得下朕的龙根,这一个指头伸进去,应该不成问题。” 何昭昭听得耳根都烧起来了,糯糯地回他:“这怎么一样呀!” “哪不一样,都是能让昭昭出水的东西。” 她听崇帝说这些浪语,底下的水竟真的泌了一些出来,却没滑出穴口,只她自己知道身体内巧妙的变化。 她依照崇帝的话,将中指再往里头伸进去,进了一小截指头,触及到比穴口更为娇嫩的肉壁。 “嗯……陛下,妾难受。”她一边说,一边又好奇地探进去,直到整个中指都伸进蜜穴里,实在忍不住地喘息出声,一只手掌抵在床上,一只手在下体孟浪,整个上身背靠床头。 她的蜜穴实在太敏感,这样纤细的指头插进去,也难受的收缩舒张,欲把指头推出去,快感便慢慢的升腾。 崇帝没回她,眸光一暗,眼神如炬地盯着她那一处:“乖,动一动就不难受了。” “嗯——”等她自己适应了,便开始将指头抽出大半又完全插入,徐徐地动作起来。 “呼——啊——嗯,陛下,昭昭难受。”她抽出又插入,肉穴紧紧的包裹住这一个指头,让何昭昭难以想象这样小的蜜穴怎么能容得下崇帝那么粗挺的棒子。抽插的准备工作下,蜜穴也渐渐分泌粘稠而透亮的津液,以至于何昭昭在抽插时听到从下体传来的水声,“啧啧”“啧啧”,羞耻又刺激。 “不急,昭昭还不够湿,还不足以容纳下朕的龙根。”崇帝还是让她继续。 她索性用支撑着床面的手抓揉一侧的胸乳,腻如膏脂的乳儿被揉搓成不同的形状,指缝泄露逐渐挺立的圆珠,红红的,又小小一粒,被挤在白皙的手指间,似乎开得更艳丽了。 手下的动作也愈来愈快,蜜水也愈来愈多,甚至淅淅沥沥地流淌出穴口,如同溪泉潺潺流水,把穴口沾染得更鲜美。 “妾手酸了。”她无辜地将手指从下体取出来,整根中指都被包裹如浆液一般的水渍,却透明清亮,蜜穴也被蹂躏得软肉浅露,穴口无法自己的缓慢收缩,只看见软肉层迭,却不见小洞深径。 崇帝头脑发胀,下体也肿胀不堪,可看出胯下凸起的轮廓,是一条巨龙潜伏于渊,正欲脱海入洞。 他擒住何昭昭的手腕,伸出舌头舔上面沾染的穴水,带着一丝浅淡的腥味,却十分诱人。鬼迷心窍一般,这是崇帝第一次品尝女人的体液,从前他决计不会如此,他虽然在情事上不会亏待自己,却也不会如此放浪形骸。那些淫词浪语虽然也可在床榻之上脱口,但女子津液这种东西,对于帝王来说,只是方便进入蜜穴的工具,不值得他这样品味。 何昭昭羞得不敢看他,偏过头去。崇帝却捏着她的下巴,让她放心大胆的直视自己,便又吻住她的这两瓣唇。 何昭昭被崇帝亲吻着,口齿被他蛮横地舔舐与吸吮,将口腔每一地方都扫过,留下自己的味道,而后勾着她的舌头玩耍。 她一面分心回应对方的疯狂又急促地吻,一面去解他的衣袍。 勾开他腰间的玉带,滑落在床上,把盘领的衣带挑开,将衣袍褪下。崇帝对她的自觉十分受用,顺着她的动作将两边胳膊露出,两只手都去搓弄她的乳珠,唇吻在她脖颈上。 “嗯——”何昭昭吐出呻吟,迷迷糊糊中抓到他褪下袍袖中的一块帕子,拿在手中一看,是莫名的熟悉,是她遗落的那方春海棠的帕子,怎么在他手上? “陛下——”她用手指抵在崇帝肩头,触摸到坚实的肌肤。 “嗯?怎么了。”崇帝松开了对她脖颈的亲吻,反而啄了一口嘴唇。 她将手帕举在崇帝面前,嘟着嘴软软地道:“陛下这方帕子是怎么来的呀?” 崇帝方时一愣,没想到这会儿她会念叨起这细枝末节来,但以为她是在他身上看见了其他女人的东西,便醋着了,笑着揶揄她:“怎么,朕觉得昭昭的小嘴里有些酸味儿。” 何昭昭听后,伸出右手食指在他胸前的红点上绕圈,“妾才不酸呢,这本就是妾的东西。” 崇帝挑着眉,来了兴趣,而胸前还被她这样细细的挑逗,亦别有一番滋味,吊着他不上不下:“明明在朕怀里,怎么说是你的了,骗人精可是要被惩罚的。” “妾之前去江海楼借书,回来时便丢了这方帕子,原以为是归途丢失了,也没去寻,不曾想在陛下手里的。” 言讫,她还附身在衣裙中翻找,寻到另一条蝶戏花的帕子,两条一起拢在崇帝眼前:“您看看嘛,这两条帕子绣工是一模一样的。” 崇帝看着她如孩童般非要争个上下的情态沉沉发笑,女人的绣工他自然看不出所以然来,但江海楼一事倒确实如此。 那日他与五弟魏王于江海楼闲来小叙,不料转身寻魏王时,拾得这张春海棠巾帕,便随意收回袖间,没想到竟是这只小猫儿的。 崇帝盯着她喋喋不休的小嘴,忍不住又吻上去,捏了捏她胸前绵软:“那朕帮你捡到了,你要怎么答谢朕?” 何昭昭将手臂环在崇帝肩头,用胸乳贴上他的前身,蜜穴与他藏在松懈的下裤相贴,巨龙隐隐就要入洞,她还胆大妄为地扭着腰磨蹭,把崇帝蹭地下身更肿了,还伸出灵活的小舌头舔舔崇帝的唇:“妾会好好侍奉陛下的,这样的答谢好不好呀?” ——【题外话】—— 预警一下,后续几章也都是肥美的肉。 第18章昭昭吃肉棒(h) 崇帝喉头滑动,心热如火,眼红灼灼,从下裤中掏出挺立如柱的欲根,便对准何昭昭滑润的穴口一杆深入。 “嗯——陛下。”何昭昭终是受不住突如起来的粗大,叫出了声,像收敛了爪子的猫挠人心窝,酥酥痒痒。 先前是用手指模拟交媾的姿势,从外到里的捅入抽插,唤醒其中的软肉,又分泌润滑的津液,她本以为自己做得足够好了,可惜崇帝猛然冲入时,还是把她逼得出声。 蜜穴实在太窄了,小小一径,原本包住她的纤细手指就已密切贴合,用力绞紧,这样吃得比她手指还要大许多许多的肉茎,就显得十分局促了。她蜜穴的胃口太小,一下子喂进入这样大这样多的东西,总难免有些不好消化,小腹似乎都能可见他肉柱的形状。 但妙就妙在这穴谷有极强的收缩性,即便崇帝的巨龙再庞大硬挺,依旧可借由黏湿的津液插入进去,细密的软肉亦紧紧拥抱着巨龙,深处的宫口与穴壁犹如她可口的小嘴,时而收缩吮吸,与他柱子上的青筋磋磨成趣。 两人相对而坐,何昭昭把双腿盘到崇帝的腰上,圆润的脚趾头时而磨蹭着他的后背,腿弯就卡在侧腰上。崇帝虽然亦坐着,却将力量固在腰间,将何昭昭禁锢在床头与自己之间,一只手掌撑着床,另一只手去捏她的乳尖。他顶胯往前猛烈地挺入,将肉茎完全送入何昭昭的蜜穴中,“噗”的一声,粗壮的茎柱直直捣入深井,激出溅水的响声,肉茎黏满的清亮的津液,变得光滑而方便探入仙境。 “啊、啊——嗯、哈!”何昭昭的声音断断续续,只能支离破碎地发出单音词,还是自己有意掩盖所致。 “好昭昭,叫出来,问水楼不会有其他人造访。”崇帝再次探访她的唇,以至于让她无从咬着唇掩盖自己忍耐不得而发出的惑人声音。 崇帝一次比一次深的撞击着,何昭昭被他玩弄得颠簸不稳,只能更卖力地攀附住他如钢铁坚实的肩膀与腰身,死死的攀附住她此生所依靠的君王。 他撞击的力度极大,分明是把何昭昭往床头上顶,顶得她发觉后腰被床栏硌得发疼,然后闪着泪珠子求崇帝怜惜,崇帝后知后觉地在她身后垫了一块软枕,又用力地探入她的身体。 “啊——轻点,好深。” 床榻前后晃动,帐幕随着崇帝进攻的力度而如风飘荡,“嘎吱”声此起彼伏,又与他那两颗藏在巨根之下的卵蛋在何昭昭身下所拍击的“啪啪”声相互呼应,竟也显得自然和谐。 何昭昭眼帘挂着情动的泪珠,每次对方的撞击总能将她一步步送上高耸入天的崇峨山巅,而这快意又如潮水般忽起忽落,却愈演愈烈,一潮落时便在蜜穴之中激发出无人问津的空虚,随后又被茎柱填满,抵进更深处。 这条巨龙太过虬长,每次都顶入她的最深处,如要破开娇嫩花心的利刃,非要将她折腾得如落英凋零才肯罢休。 “陛下,轻点,昭昭……昭昭受不住了,嗯——啊!”何昭昭被他折腾得上气不接下气,媚肉被无情的冲撞,在她的穴内捣出好多细密而浓稠的浆汁,肉柱退出来时,部分汁液黏在根茎上,顺着它从穴里泌出来,把原先湿得透明的穴口糊上了一层白浆,淫靡至极。 崇帝见了,拍打着她的翘臀,淡红的印子忽现,又悄然褪去,便要用更淫秽的话语刺激她:“娇娇妖精,说出来,喜不喜欢朕这样肏你,嗯?”他用力往前一挺,直接把肉柱顶到了她的宫口,随后不同方向的在里面戳刺,寻找最令她销魂的软肉。 “啊——”何昭昭被戳得泪水涟涟,好不可怜,却不得不回应他:“喜欢,嗯——喜欢陛下,陛下给我!” “喜欢什么,说出来!” “喜欢……喜欢……”何昭昭就是不把那几个字说出来,崇帝倒促狭地将速度调缓,懒懒地不肯动腰,只浅浅的戏弄她,让她穴内从充盈变得空虚,浪潮一下子退去,实在是难受极了。 “陛下……陛下,昭昭、昭昭难受。”何昭昭贴着崇帝上下左右地磨蹭,想要把肉柱更深的入到想要得到灌溉的蜜穴中,蹭得崇帝心热,却耐着性子逗她。 “想要什么说出来,不说出来朕可不知道。” 她将头贴在崇帝的胸口,湿汗黏在脸上,发髻也全都散乱开来,显得她楚楚动人。 她娇媚地说道:“昭昭的穴穴好想要吃陛下的肉棒,陛下快来嘛,求求您啦。” “啊——嗯——”她才把话说完,直觉巨龙发狠地往她穴内一进,又冲到了宫口,好酸好酸,但这种酸胀感弥补了方才的极度空虚,引得她抒发出娇叹,已然忘却从前的礼教,在他面前失神道:“好舒服,昭昭最喜欢陛下。” 崇帝爱看她这样床下乖顺床上骚媚的模样,比其他妃嫔要有趣,也令他更有兴致,然而这毕竟还是青天白日,不宜做得太过,只得要她这么一次,之后再徐徐图之。 崇帝眼看做了许久,便又猛入猛出,只冲她花心与软肉,把何昭昭冲得娇喘连连,全身都软下来,搂都搂不紧了,还是他揽着她的腰,将她的重量压在自己身上才行,而他自己也渐渐忍耐不住而发出低喘。 “啊——”她娇吟一声,蜜穴不停地收缩,终于攀登到了巅峰,沉沉浮浮地似乎上的九天玄境。崇帝受不住他穴内这样的收缩,也终于泄了出去,灌入她蜜穴内,浇得花心滚烫。“嗯——”她又舒服地哼了一声。 崇帝把肉柱停留在何昭昭的身体里,感受着高潮后的余韵,等到她蜜穴收缩得没那么紧时,才将棒子从她体内退出。穴口因为没有肉棒堵塞而流出乳白的精华,崇帝不免又来了感觉,但碍于对方累极,他荒废了近一个时辰,便忍耐着自己的欲火,放过了何昭昭。 但见不得这样的淫液勾引自己,便用何昭昭那张被自己捡到手中的帕子拎出一个小角,轻埋入她下体,似堵不堵地把那些浊白的粘液挡住。何昭昭此时敏感得很,仅仅被他这样一处置,都耐不住地低哼出声,睁开水亮的眸子凝望他。 “乖,回去把它洗干净了再给朕。” 何昭昭嘟着嘴,委屈巴巴地道了声“诺”。崇帝见了,又忍不住亲了亲她的小嘴,几番纠缠过后,叫周鸿等人进来收拾残局。 何昭昭原想帮他把衣服穿上,崇帝看到她这副娇弱模样,摆摆手说了句免了,却笑着在她耳边道:“朕记得给你送了一件玄纱裙,明晚朕去拾翠居,朕要看到昭昭穿着它。” “好嘛,那陛下可不许反悔,不准又跑别的地方去了。”她伸出手勾住崇帝的小指头,大有拉勾约定的意思。 “哈哈……”崇帝捏住她一侧的乳尖,“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即便如此快意的性事,也难免有结束的时候。穿戴整齐后,崇帝先行离开了,留下一些随行而来的宫娥和太监还在伺候何昭昭穿衣整装。 “何主子安好,陛下给您赐了红汤。”是个不算熟悉的女声,她从棱镜看去,她似乎是上一次端送红汤来到拾翠居的那个宫娥。 原来有过第一次,第二次倒没那么别扭和委屈。对于红汤,她放下了郁结于胸的不高兴,被赐了红汤又如何,这样安安分分受他偶尔几次的宠幸,也就足够了。好在她是个正四品的美人,比起采女才人那些来说,已然是很好了。 “拿过来吧。”她温和地同那小宫娥说道。 既然不苦,便也没那么多怨怼了。她捧着小碗一饮而尽,又把碗原封不动地放在红盘子上。 小宫娥悄悄歪头觑看她一眼,被何昭昭捕捉到了,笑着揶揄她:“下一次叫御膳房放一点糖,这样更好喝了。” 小宫娥被她这样一说,低着连连称诺,又仓皇逃走了,留下何昭昭仰着明媚的笑。 “寒露,咱们回去罢。”室外还有其他宫娥在守候,大约是崇帝叮嘱过,要特意留守在此,等何昭昭离开后再回太极宫复命。 何昭昭临门前思及某处,对守门的其中一个宫娥问道:“陛下通常会来问水楼么?” 宫娥迟钝一时,没想到何昭昭会这么问她,恭敬地回答:“陛下的行踪难定,奴婢也透露不得。” 寒露将琴交给出门时随行宫娥,也体谅何昭昭刚承了宠,下身定是不太舒服的,便将何昭昭的手搭在自己的小臂上,让她稍微撑着自己回去。 方才的动静寒露也不是不知道,她与周鸿都立在门外守着。这两位主子说的淫词秽语他们通通听了个遍,还有何昭昭那些禁不住承受而呼出的娇吟声,饶是她未曾详见其中场景,也羞红了脸。 何昭昭跨出朱槛红门,回过头仰看这一座看似老旧但内有乾坤的问水楼,轻声对寒露道:“这一处,今后就别来了。” 寒露也不知她为何这么说,便有心去问。 归途中何昭昭回了她:“这一次属实是我们碰巧,正遇到陛下,且是他心情尚佳时,但这样碰巧的事情,有一便不能有二。” 崇帝为何选择偏僻冷清的问水楼,而并非距离太极宫极近又花团锦簇之处,不过是为了要独自清静。若是他日再制造出这样的“偶遇”,难免令他不虞,也给自己徒增空洞的妄想与烦恼。 她本意是为了寻乐,如此就好。 第19章玄纱裙后续(h) 何昭昭离拾翠居还有百来步,雨细已然忧心忡忡地迎她身前。 “主子怎么回来这样晚,过了快两个时辰,日头都矮了。” 何昭昭这才注意起远处天边暮色灿烂,霞光铺满苍穹,是很美的景致。 她朝雨细笑笑:“回去说罢。” 茶水入喉,勉强滋润了下午因某件与崇帝所干的荒唐事而燥得冒烟的嗓子。在问水楼放纵声色,毫无遮掩的娇吟与喘息,没沾得一点茶水,虽然事后红汤入腹,那也是一口气灌进去,不如拾翠居的茶水润喉。 她把茶盏顿放在桌子上,才缓缓说出来:“下午去甘露宫后玩时,刚好走到问水楼,本以为闲置无人居,便在楼前小亭弹了一曲,怎料陛下正在楼中,便请了我过去。”她声音不见过多的起伏,仿佛这件事情不是她亲身经历的,而是她旁观。 她眉眼还有一股明媚的艳色,双腮亦有难见的酡红,与走路太匆忙时的脸红又不太像,看起来便是被滋润过后才能呈现出的模样。 再加上—— 雨细与风微心有灵犀地往她脖颈和肩膀瞧去,隐隐在外衫里见到有绯红的印子,即便何昭昭不把话说全,哪里还有她们不明白的地方。 雨细去外面唤了个宫娥:“主子在外游玩回来,身子黏腻得紧,你早些备好热汤给主子沐浴。”说完后又折回来伴在她身边。 “照主子这么说,问水楼便是陛下的不为人知的一处居所了?”风微悄声道。 “嗯。” 虽然如此说,然而天下山河与这座宫城,哪一处又不是崇帝所辖之处,他乐意住哪就住那,乐意见谁就见谁,不是寻常人能左右的。 “陛下说明日会摆驾拾翠居,明日我们再准备准备吧。”何昭昭摇着小团扇,心中有一番思量。 雨细风微又惊了,惊讶过后还有点欣喜,欣喜没一会儿又蹙起了眉,何昭昭看她俩如风雨变幻迅疾的脸,笑出了声:“怎么啦,脸都变得这样快,这不是件高兴的事情嘛。” 风微瘪着嘴:“上一次陛下也这么说,结果还不是去了宝相居。” “别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又要咱白费心思了。”雨细也接着风微说。 “陛下答应我说‘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堂堂天子,总不会出尔反尔吧。” 两个丫头听她都这么说了,也就将此事按下不表,准备了晚膳让何昭昭先填填肚子。 过后太极宫的人又浩荡而来,正是崇帝赠送的各类金银玉石,绸缎布匹的赏赐。这下她更平淡许多,但也是欣喜的,至少崇帝回去后还对她有所牵念,即便赠送过来的只是些不用心便可以打发的东西,也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好。 按惯例给领头的太监打赏,让霜降叫人把这些登记好了充入府库留用。 次日晚膳后备等崇帝驾临,何昭昭命雨细梳了个低髻,左右各牵两指并粗的发丝绕在脑后,再取更多的头发绕成堕髻,再于两侧用花梳相簪,身后还披青丝在背,便有些飘飘若仙。 她取出宝匣内的玄纱裙,这一次连小衣里裤都俭省了,光着身子便让寒露给她穿上。绣银花的裙头根本遮不住耸立挺俏的玉峰,两乳其间的沟壑在纱裙的映衬下隐约可见,是昏暗夜幕下旅人期盼的炊烟归所,看不清地、朦朦胧胧地,才最容易吸引到旁人目光,惹的男人深探。 乳峰顶端的赤红色的蕊珠将纱裙撑出两粒小点,果真像巅峰之上的顶端,尖尖的,小小的,心头也荡漾几分。 而下身则显得愈加浪荡,前后的裙幅只能从正反两面遮挡住她的密林与丰臀,但也只是字面意思上的遮挡,从外来看,隐绰感比胸前的丰乳更为诱惑,浓雾之下的密林从腹下几寸蔓延而下,隔着薄纱看,总让人涌动想要将此纱裙掀开细看的心思,既龌龊,又只是为了顺从本心。 从侧边看去,这样的遮挡简直不堪一击,丰乳倒还能完全遮住,只是用腰身之下的密林与圆臀,那还有看不清的地方。阴阜饱满,双臀紧翘,修腿纤长,露出的肌肤白皙中略有粉色,寒露这样见了,也深呼一口气,脸颊发烫起来。 对美的欣赏是无分男女的,对于身体欲望的天然冲动,何昭昭听过苏姑姑所教习的那些方法,她也乐得对崇帝使用这些方法。 男女的交媾是美妙的,畅达的,这样的快乐无关乎孕育子嗣,而是让人感受到交合时猛浪拍过全身的颤栗,下体不受自我控制的律动与缩放,在迷离的梦境里沉醉的刺激与舒爽。 难以言说,却放不了手。 “主子这一身,陛下不得沉沦在您温柔乡里。”寒露在她耳边轻声调笑,何昭昭嘟囔着说她贫嘴,但自己却也有些期待,她期待崇帝望向她时压抑不住的、要将她拆吃入腹的欲望,期待这样的她能引起对方的不同于平日的放纵与疯狂。 虽然是这般想,但说起来,崇帝当下也不过血气方刚的少年郎,两次宠幸她时也都是勇猛逼人,让人支撑不住地沦陷在他身下,任凭他处置,反抗不得,也忤逆不得。 或许崇帝对谁在床事上都如此热切,她反而自嘲地想。 她在腰间别了一条绦子以压住乱飞从而泄露春光的裙摆,流苏从腰侧落下来,打在她大腿之外。 光是这样,显然是迎不了御驾的。她又着了件绛紫大袖衫,宽大的衣幅一直绵延至小腿下,露出里头的玄纱裙与细白的脚脖子。 崇帝终究没有食言,也没让她独自等待太久。帝王御驾驾临时,她才梳洗好了不过两刻钟,正在内阁里给新做的香囊绣花,听人通报后,放下手中的绣活去迎他。 夜幕流灯下,纤细的身影显得更为盈盈易折,教人更为怜惜。崇帝看着低首垂目的她,也难免生出更多的温柔情绪。 他今日在前朝与一干老臣对垒,就差瞪鼻子上眼骂他们顽固,却被那些须发霜白的臣子们委婉地说他乳臭未干,从政狂妄,而他亦只是想改变一项政律罢了。 新政始开,那些在旧朝就已漏洞百出、不合乎事态演变的政策本就该废置,先帝不敢触动这些旧臣的利益,那作为大齐新帝的他愿意以身试难,只是他本身培养起来的势力尚且不能与其抗衡一二,而改革的路途道阻且长,并非一朝一夕可成。 尤其这其中牵涉到尚书令何齐—— 崇帝低头凝看面前的何昭昭,眸光深沉。 “陛下?”她见崇帝盯着她许久,也不进屋,不敢兀自揣测缘由,只好出言提醒。 罢了,她不过是个弱女子。 崇帝改了容色,但还是温柔的,牵住她的手,转为十指相扣,两人同进了拾翠居。 崇帝喜欢将何昭昭抱在腿上,搂在怀里,因而直接往内室里走去,也好光明正大地怀抱温香软玉。 于政事上遭遇阻拦与挫折,他更希望能从其他地方找到一丝慰藉。诚然后宫可以作为这么一个地方,而拾翠居的何昭昭又是如此娇软可人,仅仅从身体而言,都是令他放松的。 崇帝看见她留在桌前的香囊,上面绣了一半的月桂,针线紧密,也栩栩如生。 “这是你绣的?”崇帝拿到她眼前问。 “嗯嗯,平日里闲暇时间长,总要做点事情打发打发,女工是少不了的。” “绣的还不赖,也给朕绣一个。” 何昭昭听得心里泛甜,嘴巴也如浸了蜜的甜:“好呀,但我才不给陛下绣香囊呢。” 崇帝挑着眉问:“哦?怎么香囊绣不得?” “因为香囊呀手帕呀是最简单的了,想必也有其他人送给陛下,妾要送就要送与众不同的,要陛下看了一眼能记着才好。”她不掩盖女子对于所谓丈夫的占据心,这种占据心往往会让帝王觉得自己也是被爱的,是被众心拱月地捧上了天,甚至变成了天,尽管他未必真的喜爱这个女人,但至少自己拥有了。 他难得听何昭昭说出这样的话,两次见面时或欢脱或娴静;在他眼前时又如此羞腆紧张,举止乖巧;在床上也有异于其他女子的放得开与极会讨好他,这样的占据一面,显然也令他心头愉悦。 “那可想好了要绣什么送给朕?” 何昭昭歪着头故弄玄虚:“妾可不能这么早说,说了就没悬念了。” 崇帝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咬着耳珠说:“昨日的帕子洗干净了?” 何昭昭一下子就瑟缩了,那还有方才威风模样,依偎在他怀里,小声地:“妾洗干净了。”之后唤了句霜降,让她把那块帕子拿过来。霜降照做后,不敢在内室过多停留,便又匆匆在门外等候主子们使唤。 “您看,都干净了!”她一边脸红一边扬着手帕给他看。 崇帝霎时又惦念起昨日相合时蜜穴口一片白浊黏湿的淫靡模样,觉得下腹一紧。 “这张帕子就当送给朕了。”崇帝从她手中取走手帕,放在鼻前闻嗅,有一股淡淡的幽香。 “朕瞧你已经把送给你的玄纱裙穿上了。”崇帝语中自有深意,何昭昭一听即明,点了点头,她虽然害羞,但也知道情趣一事本该两厢情愿,才好更水乳融合:“妾想给陛下看。” 崇帝又咬了咬她的耳珠,笑着说:“朕也迫不及待地想看。”随后抱着她走到床上,将她最外边的绛紫衫一脱,便见得无限旖旎风光,心头浮起一阵悸动,眼眸亦更为深沉。 第20章吹箫(h) “陛下喜欢妾这样么?” 何昭昭微垂着头,鸦睫颤颤,在暖黄的灯光下,眼帘半阖,不过眼尾被红妆有意拉长,拖曳着一段晕染开来的红,像三春开的一瓣桃花。 露在外面的皮肤白如羊脂玉,被玄纱裙遮挡住的私密之处也尤为勾人,这时她便是锁魂的黑白无常,崇帝的心魂不免都被她勾挑起来,愈发觉得燥热难耐,望向她的眼神也更为逼人,似一匹长久不得饱食的饿狼,一旦瞧准的猎物,就不肯再放手。 “很是喜欢。”崇帝将双手由她玄纱裙两侧的空隙中钻进去,迫不及待地覆在她双乳上。 “呼——”她喟叹一声,抬起眼去看崇帝,四目相对里,何昭昭眼波流转又含情脉脉,好似蕴藉了许多深情。双唇微张,露出两颗珍珠榴齿,轻轻喘息。 喘息时胸口也有些起伏不定,崇帝更兴致大起地搓玩这双丰乳。两只乳儿被聚拢起来时,正中显露出一道不浅的沟壑,隔着玄纱裙只能看到一条狭长的阴影。在崇帝的把玩下,原本沉睡的镶在胸乳正中的两粒蕊珠变得挺圆。纱裙的作用在于不露而惑,不现而见,他不想让何昭昭如此快地褪去这条纱裙,又抑制不住自己想要亲吻胸前的蕊珠,索性俯下身去,隔着纱裙啄咬其中的一粒。 在他牙齿与纱制衣料的共同厮磨下,何昭昭感到胸乳,尤其是蕊珠的刺激比以往来得更强烈,也更奇妙,隔着遮羞布玩弄这副身体,比敞开了身躯更为羞耻与禁忌。 崇帝的另一只手也不曾空闲,它悄悄钻进了大开的裙摆下,矛头直指何昭昭茂盛密林下的穴谷。但他并不打算如此快点进入穴谷,而是用温热又藏有薄茧的掌心覆盖在阴阜之上,细细密密的密草被他一只手全拢在掌心里,有些痒。 阴阜之下是包裹住蜜雪的肉蚌,软软且厚实的两块肉盾紧紧阻拦崇帝欲要侵入的手指,可惜肉盾的主人已现行叛变,何昭昭率先将双腿分开,主动的迎接崇帝即将亵玩她下身的手指。 “陛下——”何昭昭媚眼如丝,欲拒还迎。 崇帝低笑一声,便将手指侵入蚌中,触摸到一粒软小的珍珠。 “嗯……”何昭昭偏过头轻喘,突感一阵颤栗,如天光一线般从头至脚地历遍全身,便难耐地想要更多,腿也胀得更开了,恨不得把所有都摆给崇帝看,让他尽兴地玩个够。 崇帝使坏地掐了一下肉蚌中的赤珍珠:“真是个骚妖精。” “啊!”何昭昭被刺激得生出疼痛之感,却又疼中带酸,酸中带爽,拱起了腰身,眼睛都分泌出了一点泪,湿漉漉地望着崇帝,声音娇软:“求陛下怜惜。” 崇帝最受不得她这样的眼神,登时用食指与中指并在一起,磨搓这粒敏感又可爱的赤色肉珠。 “啊……嗯……哼哈……嗯……”何昭昭任由崇帝对她展开玩弄,两条腿弯曲着膝盖,踩在床上,双腿大开,其中风光无限。借由崇帝的玩弄,这粒赤色珍珠都变得更为明媚艳丽,软弱地经受崇帝手指到摧打,便将快意传递到了何昭昭全身。 愉悦如潮水涌动,以肉珠为浪潮的中心将快感推送到四肢百骸,何昭昭在这场浪潮中愈发无助,如悬溺在潮心难以登岸的人,命悬一线,将死不死,又欲仙欲死。 “哈……嗯……嗯……陛下,太快了。”明明只是用手指,都教何昭昭难以承受这样的风雨,她觉得好丢人,双手死死抓着床褥不肯放,想要通过这样的方法去纾解自己的快意,但也是杯水车薪,根本管不了用。娇吟越来越大声,她也想抑制住不叫出来,但是崇帝实在是太坏了,手上速度极快,她根本无力招架。 崇帝又岂会在这个境遇下听她的话,他爱死了这样娇软难耐要他停下又没办法的小姑娘,又想逗逗她,结果手下不停,又变本加厉的对她上下其手,不仅底下的肉珠被无情地玩弄,就连胸前的蕊珠也被啜吸和搓弄。 何昭昭实在受不住,又吟叫了一声,双腿拢紧,夹住了崇帝塞在她身下的手指,结果下面的刺激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摩擦的快感变得更为清晰,不一会儿,她便小泄了身。 崇帝看见她的蜜穴入口不断开合收缩,若是将龙根插入,不知是何等点销魂。蜜穴放松之时,从穴中流出一股浊白的液体,是何昭昭快潮来临时分泌出来的,便将蜜穴浸得湿润,看着也淫靡,他的龙根在这么一瞧下,涨大得更为难受。 何昭昭一脸春色,刚泄过一次身的她已然有些满足,便将心思放在崇帝身上。她攀住崇帝的肩膀,在他唇上浅吻,而后眸光潋滟地凝视崇帝:“让妾来伺候陛下吧。”她笑着用手掌撑着床起身,将崇帝推倒在床,便骑在他身上。 她垂着眼缓缓解开崇帝的衣衫,在方才的亵玩里,裙头松松垮垮地露出了一半的胸乳,浑圆的奶子欲要脱出,被勒出一线沟痕。 “您总是欺负昭昭,昭昭也要欺负陛下一回。”她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又娇憨有趣,崇帝得意地由着她把衣衫尽褪,露出胸前与腹部都紧实的肌肉。 崇帝平日有习武的习惯,他作为新帝登基,政务繁忙,长此以往下去,容易耗损身体,故而也需要锻炼进行加持,更何况习武除了能强身健体,也可以涤炼身心。 何昭昭用手指抵在崇帝的唇面上摩擦,她的手指不如崇帝那般粗糙,擦过崇帝唇上时,明显感到他气息有一丝不稳。 这就对了。 何昭昭兀自在心中沾沾自喜,而后俯下身子,将双乳紧紧贴着崇帝硬实的前胸,丰软对坚硬,柔情化坚石。 “陛下总爱咬昭昭的耳朵,妾也要这样。”她原本就在崇帝耳边吐气如兰,说罢便亲了亲他的耳廓,顺着耳朵的形状一路舔到耳珠。她又明显感到崇帝喘息重了一些,便轻轻在耳珠上吸吮,啄咬。 她怕将崇帝咬重了,令他不虞,便只是一遍遍试探,牙齿在他耳珠上碰了碰,反而让崇帝又痒又酥,挠得他心更痒,但又享受被她伺候的奇妙感。 何昭昭又沿着下颌吻着他的喉珠,崇帝因突如其来的刺激喉头一动,结果迎来的是何昭昭的再一次吻舔。 崇帝反而笑了:“真是磨人,这些手段都是跟谁学的?” 何昭昭反而挑眉,佯作倨傲,声音却一如既往的绵软:“哼,妾可都是跟陛下学的,方才可是陛下这样欺负妾的!”说完她用手指似羽毛轻柔一样由上至下地扫过崇帝的胸腹,绕了一圈后捏住了崇帝胸前的两粒茱萸。 崇帝没发出声,但双唇扑发出温热的气息,是在有意压抑自己的喘鸣。 何昭昭垂下头,初次尝试伸出小巧的舌头舔了一下茱萸,崇帝仍岿然不动,而后她学着他的动作,一面舔咬这粒红丸,一面去揉弄另一粒,剩下的那只手沿着腹部滑到崇帝下腹几寸的欲根上,轻轻一握,反而被龙根的温度烫了手,停顿下来,不知如何是好。 崇帝见她懵懂如此,不免发笑,拍了拍她的翘臀:“怎么不动了,朕的好学生可不能这样华而不实。” 何昭昭嘟着嘴,被他这样唬得更来了劲儿,握住龙根的那只手开始模拟交媾进出的姿势上下套弄。 崇帝只是暗自发笑,这傻丫头真是好哄。 崇帝的欲根极粗,何昭昭这一只手是完全抓不拢的,留出约莫三成的肉茎没被她把在手里。这肉茎上还有青筋凸起,随着他根茎充血而涨大,而这凸起又无规律可循,如榕树的虬根,长短大小都不一样。 这样粗粝的肉茎伸进她的蜜穴里,不断磋磨她的内径与软肉,也难怪会被他折腾得欲仙欲死不能自拔了。思及此,何昭昭面上更红,身下又似乎分泌出些许湿液。 他的欲根不仅粗,还长,何昭昭从根部套弄到顶端圆大的蘑菇头,又从蘑菇头回到根部。这样来来回回,她手都酸了,便松开了欲根,转眼瞧着崇帝,委屈地道:“妾的手酸了。” “好昭昭,用你的小嘴伺候朕。” 何昭昭自认是个勤学的好姑娘,虽在春情图中看过女子为男子吹箫的场景,但毕竟始终未曾这么做过,懵懂又犯难:“妾不会。” “乖,用你的舌头去舔,张开嘴用嘴唇含着,不要用牙齿咬它。” 何昭昭听着他的话,将自己的身体往后移,便趴俯在崇帝的身下,好让自己方便给崇帝床上吹箫。 她左手扶着茎柱,右手拨开乌黑的丛草,随后伸出舌头,轻轻地舔他的蘑菇头。崇帝的蘑菇头也不小,看起来饱满而肿胀,比柱身的颜色要浅一些,更好让何昭昭适应地去品尝。 她打舌头绕着蘑菇头与柱身的连接处打圈,从外圈一层一层地舔回里面,在小孔处逗留,随后又向外舔。崇帝被她这样舔弄,快意也渐渐来袭,柱身更热得充血。 这是难得的舒爽,崇帝从未让妃嫔帮他吹过萧,即便身为男子对此也有过几分念想,但那些妃嫔无不是娇羞作态,不肯放开,他亦兴致缺缺,不过雨露均沾敷衍了事。 何昭昭在此事上,确然是令他十分爽快。更何况他还是二十二岁的年轻帝王,情事上的融洽于他而言亦是重要的。 他忽然觉得何昭昭还可以再宠一宠,望向她的眼神便更为温柔。 何昭昭自然不知道崇帝的这些心思,此时她还在与他这根硕大的龙根做斗争。舔过了蘑菇头,她沿着柱身来回舔弄,将整根肉柱都沾满了她口腔中的涎液,变得湿淋淋的,即便没进入蜜穴,都像是被蜜穴浸湿一般,看起来更为可口。 她收了自己的牙,张着小嘴想要含住崇帝的这个大棒子,却一下子掌握不住精髓,只能含住整个蘑菇头,口腔中分泌的涎液还顺着她的嘴角滑落下来,流到了下颔,被她用手擦去。 实在是淫靡至极。 她试着吮吸蘑菇头中间的小孔,又绕过小孔将每一处都吮舔一番,而后将嘴张得更大去容纳崇帝的龙根。 好不容易将龙根含进嘴里,又发现这根棒子长得只能含个六成,再多便吃不下去了,整根棒子在她口腔里停留,都要顶到了上颚,直往喉咙里进。 她稍微退出一点,再推出一点,等退得只剩下蘑菇头在嘴里,便又将棒子往嘴里送。一开始速度极为缓慢,有一两次肉棒还触及到了何昭昭的牙齿,激得崇帝疼得抽气,然而这样的碰击又并不剧烈,像猫挠胸口那样,微疼中有些发痒,便也是舒爽的。 何昭昭熟练之后含吸都变得更为快速,虽不如交媾那般激速,但崇帝仍是欢愉的。这样含着棒子不过一刻钟,何昭昭的嘴也发酸了,看来小嘴不如蜜穴好用,才折腾了这么短时间,就不行了。 何昭昭嘴边流着涎液,吐出棒子后,又望向崇帝:“陛下,昭昭的嘴也酸了。”而后抬起下身挪了上去,又骑在崇帝身上,她的蜜穴正好压在肉棒旁,用穴口磨蹭着粗大的棒子,“昭昭帮陛下纾解,好不好呀?” 第21章潮吹(h) 崇帝本是求之不得,又岂会说个不字,玩笑着说:“伺候不好,朕可是要重重的罚你。” “要罚,就罚妾被陛下欺负吧。”何昭昭秋波流转,眼角的媚意更甚,脸颊也透露着淡淡的粉色,像朵风华正茂的牡丹,开在拾翠居这偏僻一隅,只等着崇帝就此采撷。 他开始埋怨自己为何要将何昭昭放置在这样偏远的地方,甘露宫离太极宫极远,这一趟御驾乘过来也得小半个时辰这么久,实在不利于他宠幸对方。 起初这样安排不过是要膈应她作为何齐之女的身份,毕竟朝堂之上,以何齐为首的旧权势没有一日不逆着他,所谓安定新政,效仿先帝之志,不过只是为了他们固有利益,将黎庶江山不顾,他便没来由地生气。 而当下,他反而后悔这一个决定。如何男人之间的争斗要让一个弱女子去背负,但无可置疑地是,何家让她前来小选,亦藏着夺取中宫之位的心思,想要更上一层楼,作为帝王的崇帝便不得不采取措施去阻止,哪怕她只是个弱女子,然而何昭昭将他侍奉舒爽了,好处也是少不了的。 她抬着臀坐起来,双腿立在床上蹲着不动,崇帝猜不透她什么心思,便捏着她的乳尖催促她动作:“促狭鬼,怎么停下来了?” “嗯——”何昭昭拖着长长又婉转的气声,百转千回地,勾住崇帝心头的温软,连捏着蕊尖的手都轻柔下来。 “陛下别急嘛,春宵如此,更要好好品味。”她嘴里说着俏皮话,其实心里是想着怎么样才能不让自己费力气。刚刚蹲着的动作容易腿酸,恐怕不能支持太久,她才暗暗思忖更好的法子,却被崇帝这样催促,好不委屈。 何昭昭改了姿势,膝盖抵在床上,便以双膝为支点方便她起身落下,也更省力地去吃崇帝的那根又大又粗的棒子。 崇帝也不催促了,只看着她如何去玩,潜心享受她的用心伺候。何昭昭说得没错,春宵需得品味,他不肯亏待自己,便要耐得住正餐之前难耐地挑逗。 他见她低着头,扶着自己的肉柱往隐秘的蜜穴里送。何昭昭的蜜穴已然十分湿润,他的肉棒也被方才的舔弄中变得湿润,这样双向齐抓后,只会让交媾变得更为顺畅。 可惜何昭昭低估自己身体的敏感程度,当她初初把头端吃下去时,蜜穴入口感应到有别于自身的异物,尤其还是这么硕大的蘑菇头,当下就不乐意了,畏畏缩缩的把它吐出去,还吐出一股淫液来彰示自己不快活。而何昭昭深吸一口气,又努力把崇帝的蘑菇头给含住。 两人俱是舒爽一叹。 她又将身子往下坐,让欲根更深的进入穴谷之中。龙根缓慢没入穴谷,将四壁的软肉挤开,独自深入小径探索,颇有披荆斩棘的味道,而这其中的滋味也妙不可言。 何昭昭的穴谷很窄,她两只手撑在崇帝坚实的小腹上,上面的肌肉勾分开六块区域,何昭昭见了,也忍不住一看再看。 她动用腰臀与大腿的力量上下起伏,让崇帝的欲根在自己的身下深入浅出,动作极慢,但是磋磨的触感又极其清晰,缓慢抽动时软肉与龙根相互摩擦,两人的快感逐渐升腾。 她力气小,又怕疼怕酸,便只敢慢慢的来,小穴也就小口小口的把肉茎吃进去又吐出来,似饮食一样细嚼慢咽,软肉被刮蹭得让她身子如过电般的快活,而崇帝就没那么好受了。 这样缓慢的速度只会让他一颗心悬着,不上不下的,舒服也是舒服,就是如隔靴搔痒,轻轻柔柔地触不到他的那根令他畅快淋漓的筋骨,觉得难捱得紧,欲望虽重,情欲已深,却始终不得纾解。 “乖心肝,用点力,快一些。”崇帝的双手从侧边又伸进玄纱裙里,两只手掌覆盖在她胸乳之上,不能完全握全,用力的揉捏这两团浑圆白嫩。他看见这双乳儿在上下动作时也随着晃动,如波涛起伏,又颇有节律。 “嗯……陛下着急了。”她加快了上下摆腰扭臀的动作,连大腿根都使了力,肉柱在蜜谷进入与抽出更为频繁,这样女上男下的姿势便于蜜穴更有利的吃进肉棒。 将身子压下去时,何昭昭都是借由身体的重量一入到底,每当此时,肉柱深深地捅入穴谷的正心,时而还能卡到宫口处,激得她一阵哆嗦。 起身时因为缺少力气而只能将肉棒的一半吐出,好似吃着糖棍不肯松嘴的贪食稚童,而肉棒近乎无时无刻被温热的蜜穴包裹,湿滑中紧致,亦是让崇帝觉得畅快。 微风细雨逐渐变成囊风淫雨,肉柱上的青筋虽是无心,却不时刮蹭到何昭昭蜜穴里的敏感软肉,只得咿咿呀呀得叫出声,眼眸里也盛着几丝水光。 “嗯……啊……啊……”何昭昭微微抬头,发髻有些凌乱,额头与鬓角被汗水浸湿,眼神迷离,眯成一道狭长的缝,鸦睫上倒挂着一粒小泪珠,双唇微张,口中吐出着忍受不住情欲的吟叫,又软又媚。 而她身上也覆了些许薄汗,既是上下动作发汗所致,也因为情潮萌动而体躯发烫,身子变得粉嫩而莹亮。总之没有一处不是湿的,尤其是身下这个会咬人的穴谷,更湿得彻底,抽插中隐隐能听见啧啧水声。女人是水做的,这句话所言非虚。 崇帝看着骑在自己身上辛勤动作的何昭昭,满面春色无边,是只有在情欲交错时才可看到的幻妙光景。 玄纱裙若隐若现,前面的裙幅被他撩至一旁,故而能将她的下身一览无遗,娇嫩的蚌壳大开,紫红的粗茎深入肉蚌里,狰狞的肉柱不肯停歇地蹂躏与侵犯当前美人最为隐秘的穴谷,使得他心中空虚而干涸的枯井被清凉的甘泉所滋养和填满,好似进入了隔世桃花源,便忘却了白日的不愉快。 “陛下……”何昭昭喘息微微,“妾没力气了,不想动了嘛。”她虽这么说,也没有再上下起伏动作,但肉柱仍陷在穴谷中不出来,谷内别有洞天的软肉还紧紧的绞弄肉柱,因而对于崇帝的刺激并没有全然退去。 崇帝闻后,松开了双乳,双掌转移到腰部,两只手左右把住她纤细的腰身扣紧,而后猛地往上一挺腰。 “啊……”这一顶实在太刺激了,何昭昭被他扣着动弹不得,又因为自身的重量而身体下压,崇帝又这样往上顶弄,肉柱整根埋入蜜穴中,蘑菇头伸入宫口,把她顶得魂都要没了。眼睛中不受控制地挤出泪花,声音也比之前的更为高亢。 “动一会儿就没力气了,昭昭还要多加锻炼才是。”而后崇帝又挺着腰连续不断地向上顶弄,不知疲倦地侵入她的蜜穴,退出再进去,进去又退出,毫无节律也没有章法,野蛮得让何昭昭怀疑他是否果真是那个高高在上又遵循礼义廉耻的君王,这种冲劲抛开了一切的世俗礼法,有的只是最本能的寻求交合快感的反应。 曼妙的身姿在床上上下耸动,而且还是被迫地耸动,斜堕于两侧的发髻也随着动作飘移不定,大半的发丝都披散在何昭昭身后。何昭昭不敢去看崇帝,又或者说,她实在是禁受不住了,掩耳盗铃地不去看崇帝沾满情欲的眼,生怕就那么一眼,都要将她全数吞食进腹。 双乳颤颤巍巍的乱晃,像想要脱出樊笼的一对小玉兔儿,但怎么蹦怎么想跑,也逃不出崇帝的眼前。 无限的潮水向她扑面涌来,身似浮萍,心如飘絮,她晃晃悠悠地飘荡在崇帝构建出来的滔天欲潮里,就快要被淹没了,呼吸也急促地零零散散,只能张着嘴大口大口的喘息,然而每次张开嘴时,又被崇帝挺腰插穴而刺激得叫出声来,嗯嗯啊啊的声音飘荡在整个拔步床的上方,飘出晃荡的帷帐,响彻在拾翠居的内室里。 崇帝喜欢听她浪叫,这声音好听极了,不仅能让他的肉柱反应得更硬挺,也彰示着他自己在这事情上颇有能力。他不会去阻止何昭昭呼出来的声音,反而巴不得她叫得更婉转,更娇媚一点,情绪总在这样的时刻失控,他想在她身上获得更多。 “啊……昭昭不行了……唔……啊!”随着她高亢的吟叫一声,崇帝发觉她的蜜穴之中有什么东西从里面涌出来,有所感念地将尚且巨大的棒子自她穴中抽出,便从里面喷射出一股清亮亮的液体,直逼崇帝的下腹,把他射得腹部湿了一大片,甚至有些还沾湿床褥。 有如天光一现般,何昭昭整个身子绷得十分紧,双腿颤颤巍巍,身体猛烈地抖动,不受控制般地将花壶内的液体倾泻而出,然后脱力地撑着腰身,直直地挺立着,好似一株春日里茁壮而生的小树苗,娇嫩得要滴出水。她朝着天顶的方向仰头,露出秀长的鹅颈,眼睛却是紧紧阖上的。 灭顶的快乐悄然而至,但这样哆哆嗦嗦的泄了淫液还是第一次。苏姑姑说,只有女子在交媾时快意达到无限的潮顶,才会如小解一般泄出一大股液体来。 ——【题外话】—— 单纯的昭昭被潮吹整懵了。 第22章被玩哭了(h) 崇帝在她潮吹时愣了几瞬,待她泄完后,爽朗地哈哈大笑起来。这女子潮吹他也只听闻过,未曾亲见,如今看见她潮喷泄水,心胸又更舒爽快活了。 何昭昭听了崇帝的笑声,心中羞涩不堪,又觉得自己在他面前活脱脱是个荡妇,便顾不得其他,在他的面前,抽抽搭搭地哭出了声。 “呜呜……昭昭、昭昭要被陛下玩坏了。” 崇帝又哪见识过这样的场面,又愣了愣,后知后觉地无奈发笑,而后起身将她拢入自己的怀里,温柔地哄她:“乖心肝,别哭了,朕喜欢你这副样子。”他心里都被熨贴柔软,伸出手去抹她眼下的泪痕。 “陛下骗人,陛下每次都欺负昭昭,呜呜,昭昭不要了。”她口中委屈,心里也委屈,被崇帝抱住后,便环着他的腰身,偎在他怀里,如一只乖张亮着爪子的小猫儿,华而不实的,只会张着嘴闹,也干不出更多放肆的事情来。 崇帝拍拍她的背:“朕乃天子,怎会骗人?”他又咬着何昭昭的耳珠,在她耳边说道:“昭昭的小穴怎么也玩不坏,朕可最喜欢你这样,喷了水才好,朕偏爱得紧。”说完又去揉她雪臀,本身她情潮未褪,这下子把她揉得身子又热了起来。 何昭昭紧紧贴在崇帝胸前,倒是不哭了,只是眼睛还湿润润的:“真的么?”她软软地问。 “真的。”他又转头去吻她湿润的眼睫,半是怜惜半是诱哄:“朕的龙根还硬着,昭昭乖乖的伺候朕,嗯?” 何昭昭心软了,却红着脸不肯回答。 崇帝又加了一把火:“你可答应了朕,没伺候好可是要被重罚的。” 何昭昭这才想起她先前对崇帝说的那句话。 要罚,就罚她被陛下欺负吧。 而她刚刚还在口无遮拦地说陛下老是欺负自己。 真是,要被崇帝欺负的是她,不想被崇帝欺负的也是她,好赖话都她占了,反而崇帝成了大罪人。 她觉得自己大胆极了,以前也怎么觉得自己能这样肆意妄为。十六年的矜持、在何家学了一个月的礼法都通通抛开了,她还能在天子眼皮底下放肆,还要君王哄她不哭,确实有些过分了。 多想无用,唯有顺着陛下的心思才是正事。 这么一想,别说不哭了,她还更用力地环住崇帝的腰,又是那副乖巧的样子,已不见方才的失态模样:“昭昭知道了,昭昭想要陛下,陛下疼惜疼惜我。” 崇帝摇摇头:“你呀——”是个变脸速度极快的坏妖精。 他将何昭昭压在身下,仍然坚挺的欲根抵在她小腹上,烫得何昭昭腹部一缩,耳根热得要烧起来。 潮吹那会儿,淫液全溅在他肚子上,这下还淌着水渍,湿淋淋地。何昭昭倒取巧地用玄纱裙的衣幅给他擦干净。这纱裙已然发挥尽功效,隐隐绰绰看过了,崇帝抓住她的手,将裙带解开,半露的酥胸便成了全露,完完全全地展现在他眼里,又白又嫩。 崇帝将玄纱裙抛于床下,从上至下的白皙躯体便在暖黄的灯光下,呈现在他面前。 他将对方推倒在床,女上男下的姿势已让他食髓知味,如今便换成男上式来继续春宵夜暖。 “朕的龙根尚硬,爱妃还需多加努力。”崇帝调笑道,又抓着她的手,覆盖在自己的茎柱上,那么激烈的情事让何昭昭都喷了水,结果对崇帝一点作用也没有,茎柱仍坚挺如初,充血涨大得她一只手握不住,此刻倒不知道该庆幸还是忧心了。 崇帝吻上她的唇,双唇相贴后,又迅速撬开了她的腔道,去寻觅那条灵活小巧的舌头。何昭昭亦主动回吻她,唇舌纠缠在一块吮咬,舔舐,涎液相互交换。 分开之时,一道银线从双方的舌尖上遗漏出来,细细的涎液从嘴角流淌到下颔,形成一道透明的痕迹。何昭昭试探性地伸出舌头,将崇帝嘴边的涎液卷入自己的口腔里,还回味一般地咂咂嘴,邀功似的看向崇帝的眼睛。 崇帝抑制不住身体的冲动,直接将肉柱一握,缓慢地送进她的蜜穴里。 潮吹后的穴谷极为湿嫩,亦最是敏感,无论这穴道如何的紧致狭窄,崇帝的长枪一下子便能深深的入进去,滋味亦是妙不可言。 “唔——嗯——”何昭昭熟练地将双腿盘在崇帝腰后,好让两人的下体接触得严丝合缝,不见空隙。 崇帝强有力的破入小穴中,潜心地探索她隐藏在紧窄秘境中的软肉。为了让何昭昭适应肉柱在她身体里的闯入,一开始仍是缓慢抽动。 他一面看着何昭昭的神情,一面摆动腰身前后戳入与退出,待瞧到对方蹙起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时,便知道时机已到。 他的频率更快,深入穴谷中探索的时间维持得更久,而退出来的时间更短,两颗肉蛋随着动作撞击着她的臀股,发出啪啪啪啪的清亮声响,而穴谷内水声迭迭,床榻又嘎吱作响,几种全然不同的声音于一处汇集,都在诉说这一场交欢是如何的猛烈与激情。 “啊……啊……哈……嗯……”何昭昭箍紧了崇帝的腰身,把自己的身体完全的贴近他,拥抱他,好让自己在这场欲望的沉浮中能找到一条悬木作为依靠。 崇帝是她落水时供以栖身的扁舟,是她漂泊后归岸的渡口,她想要紧紧抓住了,不肯放手。 “太紧了,放松点。”崇帝啄着她润泽的红唇,在肉穴深处扭腰研磨,想要将小洞磨得更开,可惜却不尽如人意,反而觉得小穴更紧了几分。 “陛下威猛,昭昭也是努力要放松了,奈何总忍不住咬着它不放。” “它”自当不言而喻,紧致的小穴能容纳这么大的棒子,还能浸出这样多的欲液,已是了不得,他还想变本加厉地寻求更多,世上哪有这么好做的买卖。但他是帝王,自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听何昭昭如此委屈的说,言语总有赞赏他生猛的意思,便宽厚的饶过她。 也罢,哪日将这小穴肏松了,也就不需要让她这么辛苦的放松。 而崇帝想不到的是,往后余生里,哪怕何昭昭生育了几儿几女,也总如天赋异禀般穴内紧窄,堪为世间名器,而他雄风大展,每每肏得美人神魂颠倒,不知所云。 何昭昭虽说自己已然尽力放松穴谷,而紧致的绞吸感仍令崇帝头皮发麻,他沉着一气,好让自己不那么快急射出来。春宵值千金,他还没全然尽兴,是不想这么快泄出龙精的。 于是崇帝缓下速度去开拓疆域,继续沿用专注一点磋磨的方法去软磨硬泡她敏感的软肉。 值得一提的是,何昭昭的蜜穴生得十分奇妙,其中敏感的易激点似乎不止一处,且藏得并不深,只要他有心去寻找角度戳刺,往往可一击即中,比在校场搭弓射箭都还要精准。 而不止一处的敏感软肉,崇帝只消四周研磨一圈,便可将其一网打尽,穴谷已溃不成军,纷纷泌出浊白的浆液以示败退。 而何昭昭口中也不停,嗯嗯啊啊之声不绝于耳,也间或穿插一些诸如“不行了”“不要了”“好舒服”这类淫语,让他精神振奋的又再次挺入。 “喜欢吗?”崇帝突然向内用力刺入,引来她一阵惊呼,盘在他腰后的双腿都快无力,但为了迎合他,反而更紧的搂住。 “嗯……喜欢,昭昭喜爱陛下,啊……”她还没说完,就被崇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入下身,展开一段猛攻。 “嗯嗯……啊……啊……嗯……哈……”她呼吸急促得句不成句,唯有尽情舒展开自己的身体,迎接崇帝最后的临赐给她的风雨。 “快了……昭昭要不行了……嗯……陛下……啊!”她已是梨花带雨,在崇帝之前抵达欲望的高峰,穴肉将肉茎用力的绞着,花心吐出花液,刚好浇淋在肉茎中心的小孔上,蘑菇头一片温热。见此,崇帝也松懈了自身,将龙精悉数灌入她的花壶中,烫得何昭昭一阵痉挛,本就敏感的身子又再次达临顶端。 这是个小娇娇。 崇帝如是暗想,并不把话说出,但心上是欢愉的。 每次与她的交换总能如此快意,仿佛这具身子天生为崇帝而造,为他所亵玩而成就的,待她更有些不同来。 他将肉柱从蜜谷中拔出,毫无意外肉柱湿滑晶亮,而蜜谷内不受控制地流淌白浊淫液。 “周鸿。”他低头看着对方半睁这眼睛喘息,一面又去揉袭丰满的双乳。 “奴才在。”在内室外等候的周鸿撇了把汗,出声应他。 “备热汤,朕要洗浴。” “诺。” 折腾了这么久,又是六月烈夏,两人俱是大汗淋漓,身上黏满汗渍,更何况何昭昭潮吹时将淫液喷射到他小腹上,这也是必须得洗一洗才行。 “陛下,热汤已备好,请陛下与何主子前去沐浴。”周鸿已进入重重帷幕之后,浓重的麝香气味让他不禁皱眉,心里倒服服帖帖。他素来不见陛下如此放纵,然而每每遇及这个何主子,总难免与以往不太一样,说不准,这个何主子有一番大造化。 在床上仍与美人嬉玩的帝王听到后,起身将她横抱入怀,边走边道:“床褥换套新的。” “诺。”周鸿又躬身道。陛下寸缕未着,怀中抱着的美人也寸缕未着,待两人入了热汤后,周鸿才叫人过来把湿了大片又凌乱不堪的床褥被套换了个新。 而浴桶里也不仅仅只是沐浴那么简单。 何昭昭主动地给崇帝清洗下体,软软的小手套弄着龙根,连一丝褶皱也不放过。崇帝将手撑在浴桶两侧,任她这样侍弄,待她停住手下动作后,一只手伸向她下面的小穴:“既然昭昭这么乖巧,朕也为爱妃清理清理吧。” 他伸出两指在穴内抠挖绞动,“哈……”何昭昭把住了崇帝的肩膀,侧脸贴在他胸前。 “方才昭昭可吃了朕的许多精华,得清理干净才行。” 一番功夫下来,浴桶内的水溅洒四周,起起伏伏半刻钟后,两人才停下来。 “陛下待妾真好,昭昭喜欢陛下。”崇帝听后,心头一动,在她唇上又浅吻一口,将她用巾布与自己一齐包裹后上了床。 何昭昭已是累极,沾床后便意识混混荡荡,沉入梦乡。崇帝见她睡下,笑着骂她:“促狭鬼,不过才说朕好,便要自己独自睡去。” 他报复似的捉住双乳上的蕊珠磨逗几下,何昭昭被折腾得叮咛一声,他才停手,便拥着她沉沉睡去,一夜好眠。 ——【题外话】—— 崇帝陛下吃了一顿好丰盛的肉啊 第23章朕来动便是 天光熹明,重重帷帐遮掩下,拔步床里倒仍昏暗,只有微弱光线倾洒而来,十分适宜休眠。 何昭昭尚且还在好觉之中,被崇帝折腾大半宿的她满身倦怠,恨不得多补点眠。 她想着大抵崇帝见她如此,也不会叫她起身为他穿衣,便安心地入睡,也不愁霜降等人会惊扰她好梦,而她却在此时发觉脖颈上似有人在舔舐啃咬。 她原以为这只是梦一场,便昏昏沉沉地,眼睛不曾睁开,呼吸也平缓如初。 只是颈上舔咬之余,莫名的触觉顺着锁骨一直蔓延到她胸前,又发觉被人舔吸嫩乳上的娇蕊,时轻时重,另一只手便包裹住另一只乳儿,这只手掌又大又暖,搓揉着乳儿,令她好生舒爽。 许是春宵尽后残余的春梦吧。 身下的蜜谷不由得分泌出黏腻的湿液,是被这样的玩弄所刺激的,她头脑迷乱得一团似浆糊,等到发觉一根手指突破肉蚌,进入穴谷时,她才刹那惊醒。 哪有春梦如现实般真切,这分明是有人在亵玩她的身体。 而在她床上的这人,除了崇帝又绝无他人了。 她人醒透了,眼睛却还是闭上的,思忖一时后,何昭昭打算利用装睡来敷衍崇帝对她的再次侵入,毕竟昨晚她泄了好几次,实在禁不住他的这样折腾。 然而手指在她的蜜穴里浅浅试探,在穴口处绕了一圈熟悉环境后,渐渐深入里面造访谷内洞天。 “嗯……”缓慢的抽插令何昭昭也萌生出情动,真是——打了自己的脸。 身体在崇帝的挑逗下逐渐发热发烫,肺腑之内总有一种莫名且难以言喻的空虚感叫嚣着让她再次沉沦在对方的身下。 这具身体似乎已经被调教得迷恋上欢爱的滋味,初次破身时倒无甚么感觉,虽然也能从爱欲狂潮里感受到一阵阵难以阻挡的快意,但自问水楼那事起,便也觉察到其中美妙的味道来。 看来无论如何是装睡不得了,但仍拖着疲惫的身躯,何昭昭虽然情动,也实在有心无力。 她睁开了眼,装作悠悠转醒,低头见得俯在她身上犹如吃奶的孩童般吸吮着乳儿的崇帝,攀着他的肩膀,十分娇弱:“陛下,嗯……”他的手指戳到了蜜谷内的软肉,整副娇躯俱是一震,再没一丝力气地软了下来,像一滩盛放在玉盘中的清溪水,柔若无骨,只能随着旁人的动作波动。 “陛下今日不需早朝么?”何昭昭粗喘了口气问他。 崇帝终于抬起头望向她,也停下手中的动作,她终于庆幸自己得到一丝喘息的机会,可是眼睛都睁不全,灵台也不甚清明,只觉得尤为困倦。 只见崇帝对她轻巧一笑,眼中的深意如昨夜一般深沉:“恰好今日休沐,朕也需放松放松。” 何昭昭却暗自腹诽:昨日的放松还不够么,今早竟也要她侍寝。 “昨夜陛下生猛,昭昭累极了。”这意思等同于拒绝崇帝的二次欢爱了。 崇帝不是不知她口中的深意,但是清晨本就是男子欲望高涨之时,他此时一柱擎天,又如何肯放开怀中温香软玉,更何况,也并非是寻常姿色寻常滋味,每一次都令他销魂的很,便更不肯放过这样难得的白日宣淫的机会。 早知她如此促狭,便要更深的入进去,教她拒绝不得才好。 崇帝一旦起了心思便下定决心要达成,手指又送进隐秘的穴谷中搅动:“不必你去动,朕来动便是了。” 小家伙体力实在不行,就这样肏弄一晚都没了力气,如何使得。 “昭昭力气小,与朕多锻炼锻炼,往后才能更好的侍奉朕。” “嗯……”她原本还想再说些推拒的话,结果一张开嘴,却比不得对方猛烈袭击蜜谷,呻吟声脱口而出,容不得她作出选择。 穴谷已变得湿淋淋,甚至在崇帝的搅弄和抽动下,分泌了更多的汁液,止也止不住,她的心潮更澎湃得厉害,四肢百骸像有许多只小虫子在爬在咬,身上没有一处不痒,她想被某个东西填满,而那个东西非得崇帝身下又热又硬的大棒子才行。 崇帝自然也发现了她身体的变化,水声渐起,穴谷内也抽插得更为顺遂,他便放肆的在她体内搅动,一边在她耳边道:“昭昭身下湿了一片,还想瞒骗朕么?”说完,又转而半是威胁地强调:“这可是欺君之罪……” 何昭昭简直欲哭无泪,她明明知道崇帝说这话就是哄骗她的,哪有这档子在床上玩儿的欺君之罪,全是崇帝说什么就是什么,更可恶的是,她就吃这一套。 她胆子小得很,见不得皇帝说这种给她冠上名头的话,虽然知道是假,但内心还是掀起微滔,便要去顺从他。 “陛下轻一点好不好,昭昭怕疼。”她终究还是乖顺地,乖顺到连她都开始唾弃自己。剂唾弃自己没有能力反抗他,也唾弃自己受了情欲的影响,心中并不排斥当下的交媾,即便累得紧,但她空虚的身体也在告诉她,自己想要得到崇帝的临幸,就像每一次律动那般疯狂而爽快淋漓。 崇帝舔吻着她的唇:“爱惜你还来不及,怎舍得叫你疼。” 他的情话实在温软,甜比蜜糖,舔一口都是甜滋滋的,何昭昭的身子就更软了。而崇帝还在用手指玩弄她的蜜谷,竟不打算就此用肉茎捅入其中,一起共度欢愉,同登仙境。 “嗯……”既然决意要乖乖听话,她便纵容着身体的欲望,任凭崇帝这样狎玩她的蜜谷,且大张着腿给他玩儿。然而细长的手指终究不如他身下涨大粗壮的龙根,她的身体愈发空虚得紧,故意用力收腹,夹紧他的手指,纤腰左右扭摆:“陛下……”声音软软甜甜,崇帝禁不住这双重打击,虽知道她究竟 忍不住又与她双唇相触,撬开微张的檀口,用舌头勾挑出她嘴里的津液品尝,有几分桃胶银耳羹的滋味,却要更甜腻一点。 “唔……”何昭昭热情地回应他,攀附着崇帝肩膀的双手游移到他的劲腰,摸到了两侧的腰窝,抚摸着他身上温暖的肌肤,缱绻留连。 “陛下……”等这个绵长又湿热的吻结束,何昭昭小口呼着气唤他,声音讷讷如蚊鸣:“昭昭想要陛下。” 崇帝不是没听见,但又想再逗逗她,故意加快了手下的速度,手指在她蜜谷里忽进忽出,像匹脱了缰又难以驯服的野马,毫无规则的在里面乱动:“想要什么,说出来,说了才给你。” 快潮涌动,她分明想要更多。除了崇帝食髓知味,她在此事上不曾动情亦是假话。但要她把她想要的真正说出,她也是脱不出口的。 十六年学习的礼教,让她尊奉女子应该习学的礼仪,要矜持端庄,哪怕将来婚配出嫁,也合该相夫教子,举案齐眉。她受过的教育告诉她情欲是应该摈弃的,绵延子嗣才是正事,但身体告诉她并非如此,何况崇帝两次赐她红汤,本就没有要她孕育皇嗣的意思,她虽然亦曾有不爽快,但事实如此,只能欣然接受。 而她如今渐尝到鱼水之欢、云雨巫山的甜头,便也有些缠绵了。 她红着脸,声音糯糯:“昭昭想要……想要……” 还是有些说不出口,但真的好想要。 经过昨夜,她知道崇帝见不得女人在情事上委屈,只好又装作泫然若泣的模样,不知是不是昨宵流的水太多,这时眼睛里反而佯装不出泪滴。 她有些恨恨,明明现在蜜谷里还水声不断,眼中却逼不出泪。 没了泪水,可信度便失了大半,但她还是勇猛一试,抚摸在崇帝腰后的手滑到他的双臀,很是紧致有力,声音也放得更软,却更为坚定:“陛下,昭昭要你!” 崇帝仍岿然不动,虽然情潮难以抑制,却还沉着冷静的与她周旋,非得让这小妖精说出那句话来才可。他不是不知道何昭昭快受不住了,身下的小身子禁不住地乱颤,蜜穴越来越湿,嫩肉越来越软,谷中稍带力度的收缩,无一不说明她也忍得难受。可还是那句话,他不会亏待自己,他惯常用这种蛰伏忍耐的手法要让她先缴械投降,他确实也做到了。 何昭昭确然难受,眼见崇帝手下动作不听,但完全没有顺从她意思,她只得又顺遂地去应从他,当下气呼呼地,破罐子破摔,也顾不得那些女则女戒了,嘟着嘴撒娇:“昭昭要陛下的肉棒子,要龙根插进小穴里,狠狠地欺负我!” 耳根子一下子烧起来,一直烧到脸颊边上,这颗心也跳得极快,一番倾吐后,她释然地将丰臀微微抬起,去迎合崇帝对她的侵弄。 “小穴想吃肉棒,陛下快来嘛。” “这样才对,朕都给你。”崇帝心里头熨贴得紧,登时也无需再忍,抽出插在她蜜穴里的手指,扶着硕大的肉柱便挺进去,破开万仞山,直达湿峰险谷,好不畅快。 “嗯……”何昭昭舒服得脚趾头都蜷缩起来,空洞的深穴立即被肉柱填满,一下子天心月圆,云销雨霁,所有美好皆尽显现在这一刻,身子哆嗦的抖了一抖,而后全然包容崇帝对她的侵入,殷切地想给予更多,又获得更多。 “昭昭喜欢陛下,陛下真好。”她学着崇帝样子在他嘴上啄吻,青涩又甜蜜,总像一颗化不开的糖,甜进了崇帝心里。 第23章朕来动便是(h) 天光熹明,重重帷帐遮掩下,拔步床里倒仍昏暗,只有微弱光线倾洒而来,十分适宜休眠。 何昭昭尚且还在好觉之中,被崇帝折腾大半宿的她满身倦怠,恨不得多补点眠。 她想着大抵崇帝见她如此,也不会叫她起身为他穿衣,便安心地入睡,也不愁霜降等人会惊扰她好梦,而她却在此时发觉脖颈上似有人在舔舐啃咬。 她原以为这只是梦一场,便昏昏沉沉地,眼睛不曾睁开,呼吸也平缓如初。 只是颈上舔咬之余,莫名的触觉顺着锁骨一直蔓延到她胸前,又发觉被人舔吸嫩乳上的娇蕊,时轻时重,另一只手便包裹住另一只乳儿,这只手掌又大又暖,搓揉着乳儿,令她好生舒爽。 许是春宵尽后残余的春梦吧。 身下的蜜谷不由得分泌出黏腻的湿液,是被这样的玩弄所刺激的,她头脑迷乱得一团似浆糊,等到发觉一根手指突破肉蚌,进入穴谷时,她才刹那惊醒。 哪有春梦如现实般真切,这分明是有人在亵玩她的身体。 而在她床上的这人,除了崇帝又绝无他人了。 她人醒透了,眼睛却还是闭上的,思忖一时后,何昭昭打算利用装睡来敷衍崇帝对她的再次侵入,毕竟昨晚她泄了好几次,实在禁不住他的这样折腾。 然而手指在她的蜜穴里浅浅试探,在穴口处绕了一圈熟悉环境后,渐渐深入里面造访谷内洞天。 “嗯……”缓慢的抽插令何昭昭也萌生出情动,真是——打了自己的脸。 身体在崇帝的挑逗下逐渐发热发烫,肺腑之内总有一种莫名且难以言喻的空虚感叫嚣着让她再次沉沦在对方的身下。 这具身体似乎已经被调教得迷恋上欢爱的滋味,初次破身时倒无甚么感觉,虽然也能从爱欲狂潮里感受到一阵阵难以阻挡的快意,但自问水楼那事起,便也觉察到其中美妙的味道来。 看来无论如何是装睡不得了,但仍拖着疲惫的身躯,何昭昭虽然情动,也实在有心无力。 她睁开了眼,装作悠悠转醒,低头见得俯在她身上犹如吃奶的孩童般吸吮着乳儿的崇帝,攀着他的肩膀,十分娇弱:“陛下,嗯……”他的手指戳到了蜜谷内的软肉,整副娇躯俱是一震,再没一丝力气地软了下来,像一滩盛放在玉盘中的清溪水,柔若无骨,只能随着旁人的动作波动。 “陛下今日不需早朝么?”何昭昭粗喘了口气问他。 崇帝终于抬起头望向她,也停下手中的动作,她终于庆幸自己得到一丝喘息的机会,可是眼睛都睁不全,灵台也不甚清明,只觉得尤为困倦。 只见崇帝对她轻巧一笑,眼中的深意如昨夜一般深沉:“恰好今日休沐,朕也需放松放松。” 何昭昭却暗自腹诽:昨日的放松还不够么,今早竟也要她侍寝。 “昨夜陛下生猛,昭昭累极了。”这意思等同于拒绝崇帝的二次欢爱了。 崇帝不是不知她口中的深意,但是清晨本就是男子欲望高涨之时,他此时一柱擎天,又如何肯放开怀中温香软玉,更何况,也并非是寻常姿色寻常滋味,每一次都令他销魂的很,便更不肯放过这样难得的白日宣淫的机会。 早知她如此促狭,便要更深的入进去,教她拒绝不得才好。 崇帝一旦起了心思便下定决心要达成,手指又送进隐秘的穴谷中搅动:“不必你去动,朕来动便是了。” 小家伙体力实在不行,就这样肏弄一晚都没了力气,如何使得。 “昭昭力气小,与朕多锻炼锻炼,往后才能更好的侍奉朕。” “嗯……”她原本还想再说些推拒的话,结果一张开嘴,却比不得对方猛烈袭击蜜谷,呻吟声脱口而出,容不得她作出选择。 穴谷已变得湿淋淋,甚至在崇帝的搅弄和抽动下,分泌了更多的汁液,止也止不住,她的心潮更澎湃得厉害,四肢百骸像有许多只小虫子在爬在咬,身上没有一处不痒,她想被某个东西填满,而那个东西非得崇帝身下又热又硬的大棒子才行。 崇帝自然也发现了她身体的变化,水声渐起,穴谷内也抽插得更为顺遂,他便放肆的在她体内搅动,一边在她耳边道:“昭昭身下湿了一片,还想瞒骗朕么?”说完,又转而半是威胁地强调:“这可是欺君之罪……” 何昭昭简直欲哭无泪,她明明知道崇帝说这话就是哄骗她的,哪有这档子在床上玩儿的欺君之罪,全是崇帝说什么就是什么,更可恶的是,她就吃这一套。 她胆子小得很,见不得皇帝说这种给她冠上名头的话,虽然知道是假,但内心还是掀起微滔,便要去顺从他。 “陛下轻一点好不好,昭昭怕疼。”她终究还是乖顺地,乖顺到连她都开始唾弃自己。剂唾弃自己没有能力反抗他,也唾弃自己受了情欲的影响,心中并不排斥当下的交媾,即便累得紧,但她空虚的身体也在告诉她,自己想要得到崇帝的临幸,就像每一次律动那般疯狂而爽快淋漓。 崇帝舔吻着她的唇:“爱惜你还来不及,怎舍得叫你疼。” 他的情话实在温软,甜比蜜糖,舔一口都是甜滋滋的,何昭昭的身子就更软了。而崇帝还在用手指玩弄她的蜜谷,竟不打算就此用肉茎捅入其中,一起共度欢愉,同登仙境。 “嗯……”既然决意要乖乖听话,她便纵容着身体的欲望,任凭崇帝这样狎玩她的蜜谷,且大张着腿给他玩儿。然而细长的手指终究不如他身下涨大粗壮的龙根,她的身体愈发空虚得紧,故意用力收腹,夹紧他的手指,纤腰左右扭摆:“陛下……”声音软软甜甜,崇帝禁不住这双重打击,虽知道她究竟 忍不住又与她双唇相触,撬开微张的檀口,用舌头勾挑出她嘴里的津液品尝,有几分桃胶银耳羹的滋味,却要更甜腻一点。 “唔……”何昭昭热情地回应他,攀附着崇帝肩膀的双手游移到他的劲腰,摸到了两侧的腰窝,抚摸着他身上温暖的肌肤,缱绻留连。 “陛下……”等这个绵长又湿热的吻结束,何昭昭小口呼着气唤他,声音讷讷如蚊鸣:“昭昭想要陛下。” 崇帝不是没听见,但又想再逗逗她,故意加快了手下的速度,手指在她蜜谷里忽进忽出,像匹脱了缰又难以驯服的野马,毫无规则的在里面乱动:“想要什么,说出来,说了才给你。” 快潮涌动,她分明想要更多。除了崇帝食髓知味,她在此事上不曾动情亦是假话。但要她把她想要的真正说出,她也是脱不出口的。 十六年学习的礼教,让她尊奉女子应该习学的礼仪,要矜持端庄,哪怕将来婚配出嫁,也合该相夫教子,举案齐眉。她受过的教育告诉她情欲是应该摈弃的,绵延子嗣才是正事,但身体告诉她并非如此,何况崇帝两次赐她红汤,本就没有要她孕育皇嗣的意思,她虽然亦曾有不爽快,但事实如此,只能欣然接受。 而她如今渐尝到鱼水之欢、云雨巫山的甜头,便也有些缠绵了。 她红着脸,声音糯糯:“昭昭想要……想要……” 还是有些说不出口,但真的好想要。 经过昨夜,她知道崇帝见不得女人在情事上委屈,只好又装作泫然若泣的模样,不知是不是昨宵流的水太多,这时眼睛里反而佯装不出泪滴。 她有些恨恨,明明现在蜜谷里还水声不断,眼中却逼不出泪。 没了泪水,可信度便失了大半,但她还是勇猛一试,抚摸在崇帝腰后的手滑到他的双臀,很是紧致有力,声音也放得更软,却更为坚定:“陛下,昭昭要你!” 崇帝仍岿然不动,虽然情潮难以抑制,却还沉着冷静的与她周旋,非得让这小妖精说出那句话来才可。他不是不知道何昭昭快受不住了,身下的小身子禁不住地乱颤,蜜穴越来越湿,嫩肉越来越软,谷中稍带力度的收缩,无一不说明她也忍得难受。可还是那句话,他不会亏待自己,他惯常用这种蛰伏忍耐的手法要让她先缴械投降,他确实也做到了。 何昭昭确然难受,眼见崇帝手下动作不听,但完全没有顺从她意思,她只得又顺遂地去应从他,当下气呼呼地,破罐子破摔,也顾不得那些女则女戒了,嘟着嘴撒娇:“昭昭要陛下的肉棒子,要龙根插进小穴里,狠狠地欺负我!” 耳根子一下子烧起来,一直烧到脸颊边上,这颗心也跳得极快,一番倾吐后,她释然地将丰臀微微抬起,去迎合崇帝对她的侵弄。 “小穴想吃肉棒,陛下快来嘛。” “这样才对,朕都给你。”崇帝心里头熨贴得紧,登时也无需再忍,抽出插在她蜜穴里的手指,扶着硕大的肉柱便挺进去,破开万仞山,直达湿峰险谷,好不畅快。 “嗯……”何昭昭舒服得脚趾头都蜷缩起来,空洞的深穴立即被肉柱填满,一下子天心月圆,云销雨霁,所有美好皆尽显现在这一刻,身子哆嗦的抖了一抖,而后全然包容崇帝对她的侵入,殷切地想给予更多,又获得更多。 “昭昭喜欢陛下,陛下真好。”她学着崇帝样子在他嘴上啄吻,青涩又甜蜜,总像一颗化不开的糖,甜进了崇帝心里。 第24章不要那么快「Рo1⒏red」 回应她的是崇帝每每正中软肉的戳顶,每次顶到那一处可怜的敏感点时,欲望的潮水就涌过她的灵台一次,教她此刻昏昏沉沉,看似从梦中完全清醒,却迷醉在这样的撞击里,如在云端中穿行。 “嗯……慢、慢一点……”隐隐的酸楚袭击全身,然后接续酸楚的是无尽的、被疯狂放大的舒爽,在她的筋骨里横行。 崇帝见她偏着头呻吟,发丝遮住大半张面庞,眼眸紧闭,眉头微蹙,一副受人蹂躏的可怜模样,越发勇猛地刺入她的娇躯,极致的欺凌她。 “昭昭这样可人,让朕如何慢得。”他掰开何昭昭紧攥着床褥而指节发白的手指,与她十指相扣。 “那、那也不要这么快,呜呜……呼……呼……”涸辙中的锦鲤不断吐气如兰,方才逼不出来的眼泪,这下子被崇帝欺负得也眼前湿润,流不出泪来,但是水光在眼眶打转,是被肏得舒服的。 “昭昭受得住,别看轻了自己。”崇帝说完,便又不要命的摆腰耸动。何昭昭的双腿被他穿到自己的手臂上,白嫩的纤腿与略带麦色的手臂相对一比,更引发他心中最深处的占有欲,就想要把她玩坏,玩到再次潮喷出水,玩到她叫喊着让他停下来,在他身下痉挛喘息。 她自己都累得没法将腿盘到崇帝的腰上,索性就由着这么吊着,崇帝每一次挺身撞击,这双腿都会随着动作晃动,如风中飘零的枯叶,而脚趾又默默蜷起,脚背绷紧,诉说着它的主人正在承受莫大的快乐。 何昭昭嘴上说着受不住,实际上蜜穴越肏包容性越强。穴谷中的肉壁从蘑菇头到茎柱底端,一整个包裹住肉棒,凸起的青筋与带有褶皱的肉壁磨蹭缠绵,难舍难分,正在紧密交欢的两人也正缠绵久久,难舍难分。 蘑菇头顿在宫口处,在无数的抽插中突破又退出,搅扰得苞宫不胜其烦,却不得不每每容它破门而入,没造访太久,又全身而退。 反复的肏弄里,茎柱与肉壁在无尽的摩擦下终于将灭顶的高潮释放出来。何昭昭总是最先失态的,此刻她一如昨日那般,发觉穴谷内有高山瀑布要倾巢泄出,高声娇吟之后,淫水直往崇帝的茎柱上冲。 昨日之事仍记怀于心,崇帝惊喜之余,将肉棒抽身,淫水汹涌地涌出来,喷溅到他的肉棒与腿根,又把床褥喷湿。 一柱倾泻后,崇帝趁此良机将肉棒再次送入穴谷。 “嗯……”这时候正是何昭昭抵达潮顶之时,小穴更比其他时候敏感和难耐,肉壁也在不停地收缩。肉棒突然闯入,肉壁内形同有无数的小嘴在肉棒的每一处用力的吮吸、绞紧,这滋味可是妙不可言。 “嗯……”崇帝也禁不住闷声喘息,他的龙根在她肉壁的照顾下无一处不舒爽,他忍着不倾泻出来,就是为了这场情事持续得更久。而欲潮来得实在猛烈,他亦难得全然抽身。 当灵台一现天光时,便将龙精猛地灌入她的花壶里。蘑菇头再次冲破苞宫的门扉,以万钧不挡之势将千军万马袭入苞宫之内,射了许久才将子孙们送入所归何处,随后又用肉柱挡住它们冲出苞宫的行径,把守着城墙不让他们出来。 崇帝在她身子里面泄出龙精,极烫极多,刚刚勃发完的欲潮又险险登顶,欢愉差点让她透不过气。 这下何昭昭倒也不哭了,只是整张脸又烧得厉害。一次潮吹之后,第二次潮吹便显得如此光明正大,似乎是顺其自然所为,但终究还是羞耻的。 她累的仰躺在床,因为羞涩的缘故,想要瑟缩起来,躲藏起来,不想让崇帝这样明晃晃地看自己光裸的身体,可是腿弯还被对方架在手臂上,只能张着腿,露出娇美的肉穴供他时时欣赏。 趁他松懈的空隙,她脱开与崇帝十指相扣的手,双掌相迭,挡住自己的脸不给崇帝看自己的满面媚容与受过滋润后的艳丽神采。 这样的动作让崇帝更为愉悦,再次挺一记腰,将无数子孙往苞宫里推,然后舔吻她遮着面庞的手心,让她手心痒,蜜穴也痒。 然而两人都知道不能再这样放纵下去了,好在双双都醒透,崇帝叫了周鸿去备水。 何昭昭身子软,昨晚没恢复透彻,今早又被他这样折腾,他不舍得让她走路,便想着抱着去沐浴。他将龙根从蜜穴里拔出来,小穴紧紧,似乎留恋不舍,拔出来时便又是一阵快意来袭。 苞宫内的龙精顿时没了约束,崇帝射得也极多,甫一退出,浊液争相从穴道内淌出,何昭昭一时无心,看着崇帝娇媚地道:“呀,流出来了。” 崇帝笑着将她拉坐在床,摆在床沿边上,而后站立着又把肉柱送进蜜穴。龙精仅仅流出一线,才糊脏了穴口,便又被送了进去。 “嗯……”突如其来的插入教何昭昭逸出婉转的娇吟,媚眼如丝地凝视崇帝。 “昭昭的小穴这么不禁喂,连龙精也吃不完,还要流得到处都是。”崇帝让她揽着自己的脖颈,何昭昭亦不知他打的什么算计,顺从地照做了。而后崇帝两手托着她的嫩臀将她一抱而起。 “呀!”何昭昭受惊得不仅揽住他的脖子,还将双腿盘紧了他的劲腰,生怕自己掉下来,就连小穴都绞得用力。 “嘶……”崇帝被她绞得心颤,眼睛又热了,挺腰往前顶弄:“这样怕,不会叫你摔了的。” 崇帝手上托住她,身下侵入她,两个人呈怀抱的姿势往浴桶走,行走之时,崇帝的肉柱便免不了随时往穴里深探,这又是别样的闺房意趣了。 方入浴桶后,两人才双双松懈下来,温水浸润下的肌肤把激烈情事后的疲惫一扫而空,其实也只是何昭昭觉得疲惫罢了,她瞧着崇帝精神奕奕,实在不能太好,只有她一个人是精疲力尽,便有些闷闷,又不可表露出来,真是恼人。 崇帝这时才把肉棒从穴里退出,浊白的龙精混在清澈见底的热汤里,无限旖旎。 “妾为陛下捏背吧。”她从浴桶旁取来一只瓢具为崇帝拂水。 崇帝欣然转过身去,双手搭在浴桶边缘,享受这一时放松。 他的背也很结实,线条流畅自然,肩膀的肌肉硬邦而凸起,明显是锻炼过的痕迹,便显得他勇猛逼人,教人心神荡漾,总难免想起那等羞人的床榻之事起来,呼吸也失稳。 何昭昭一时兴起,由身后紧密的贴上崇帝宽阔的后背,他的背肌也厚,脊骨很直,柔软的胸脯贴在后背时,便如弱水化硬刚,刚柔并济,阴阳调和,而她发觉崇帝明显绷直了身体,变得有些僵硬。 这正是她要达成的效果。 她把一侧的脸颊贴在崇帝的后颈上,两只手臂都抬起来,附在他的双肩上,粗壮的与纤细的手臂互贴。她用胸脯去滑蹭崇帝的后背,蕊珠在背上毫无章法的移动,每抵达一处,便带来一阵瘙痒,轻轻地,很耐人寻味。 “陛下喜欢么?”她在崇帝耳边呼气,又学着他的动作浅浅的咬他的耳珠,就更让他觉得痒了。这哪里是捏背的舒服,分明是勾引人的折磨,但他又甘之如饴,崇帝顺着她的话道:“喜欢,但还不足够,朕的龙根尚硬,不如昭昭用小穴再为朕揉一揉?” 何昭昭哪敢啊,原本就是她受不住,崇帝仍威风凛凛,哪能再胡来一次。可这挑逗是她发起的,恶果也要自己吞下去,眼见她段数太低完全逗不过对方,才打了一个回合便败下阵来:“妾错了。” 胸脯还顶在崇帝身后,但不敢磨蹭,手上也正经地为他捏动肩膀,为他常日勤于政务,案牍劳形所致的肩颈酸胀。 何昭昭不常做这样的事,还在闺阁时,林栖言体弱多病,也不必她这样伺候着揉肩,因而这算是头一遭为他人捏肩。男子的肩膀不如女子的窄和软,尤其是崇帝这样的坚实,就更需要花不少力气。 因林栖言缠绵病榻的缘故,何昭昭也时常翻看医书典籍,关乎寻常用药知晓个两三分,腧穴经络也大致明晰。她使出力气去揉按崇帝的双肩,似乎是用肩太过,肩背的肌肉很是硬邦,得花好大的力气才能揪起来揉捏。 崇帝又酸又爽,他知道平日里劳损肌肉,也时而叫懂这方面的太监或御医给他捏肩点穴,再佐之以灸疗松解疲惫,但如何昭昭这样的弱小女子,能有这样的力道是很不寻常的,他由心称赞:“见你这样娇弱,不曾想手劲儿倒是大的。” 她虽觉得愈发手酸,却故作轻松地回答:“妾的能耐可大了,才不如您口中那么娇弱。” 崇帝便笑了:“那是谁泄了身还在朕面前哭鼻子?”他身子不动,头转过来,意味深长地:“要是在朕身下也有这样的能耐,便摘了你这个娇弱的帽子。” 他每每总在何昭昭面前提醒着她在床事上羞人的举动,每次这么说,又总让她红脸,不由羞愤道:“陛下!” “好好,不与你顽,在为朕好好捏捏。”崇帝目的已达,便无心再逗她,原本这样的玩笑也是闺房意趣罢了。 何昭昭为他松解了肩膀后,又弯起食指,露出第二指节,从他后颈的凤池、风府、大椎、肩井等穴位开始着力揉按,一壁问他:“陛下可觉得好些了?” 崇帝闭着眼由她动作,正中穴位揉按时有一股明显的酸楚,实则在酸胀后得到的是所按所点部位疼痛缓解,也确实是舒坦了。他愈发觉得何昭昭是偷偷藏于木椟中的熠熠宝珠,但不知这其中到底是个好事,还是坏事。 第25章昭昭身上每一处都甜 未及水凉,两人已同出浴桶,于屏风后叫人进来更衣整容。女子需盘高髻,不似男子那般束发戴冠便可,而更为繁复许多。 崇帝已整装完备,何昭昭一看,他又是丰神俊朗的年轻帝王,是无数女子的春闺梦中人,还是她不能脱口而出的尊贵夫君。 无论在床上床下,光从这一张皮囊而论,崇帝无疑都是成功的,他大可以俘获众多女人的心,包括她在内。 何昭昭不敢再看,安安心心地在镜前梳理乌发。周鸿进来后站在他身侧,垂首恭敬地说正在偏厅备膳,崇帝也只淡淡的嗯一声,点头已示知晓。 她从棱镜里觑看这一切,又耳闻两人的交谈声,隐隐发觉白日里的崇帝似乎与夜晚的有所不同,又或者说对待她与对待周鸿有所不同,但这也能轻易说得通。 崇帝没出去,何昭昭在梳妆,他也不觉得无聊,就坐在一旁看着她梳妆,倒让何昭昭有些如履薄冰起来。 她不忍教崇帝等她过久,命寒露给她梳个轻便的发髻,是将六成的头发分成双股互相交缠盘髻,而后用丝带束起来剩下的四成又分为左右两股,分别与垂下来的丝带交缠成束,由下至上绕了半圈垂挂在双耳旁,修饰得脸蛋更小了。银制蝴蝶戏花的双簪对称插,顶上又簪了一朵粉荷绢花。 她不打算在脸上敷粉,但双眉是要画一画的。寒露取了黛粉一勺黛粉盛在小盒里兑水,正拿着眉笔沾色,崇帝便缓步走了过来。 “朕来试试。” 何昭昭仰面瞧他:“陛下也会画眉么?” 寒露识相地放下眉笔,转而抱了张圆凳给他坐下,就在何昭昭身侧。 “不曾画过,倒想为你画一画。” 何昭昭听他说不曾画过,知道自己于这事上便是他的第一人,心里甜滋滋的,但嘴上却佯作不依不饶,嘟着嘴道:“原来陛下是要拿妾当试练。” 崇帝点了点她鼻头:“你呀,只为你画过眉,这也不好么?” “要是陛下手一歪,画花了可如何是好?” “画花了也是朕来看,旁人见不得。” 崇帝执着笔蘸取石黛颜色,顺着她原来的眉毛与眉骨看着她的面容描画,两个人贴得极为亲近,如同一双璧人,直叫守在门前的周鸿都咋咋称奇,一瞄再瞄这副景象,胸中百转千回的思量。 陛下似乎对这位何主子青睐有加,这样的神色,是很少在他面上看到的。 他暗自觉得,或许有什么事情在悄然变得与众不同。 而崇帝与何昭昭沉浸在画眉当中,唯恐他真画歪了,何昭昭是一动也不敢动,便借此机会能够好好的仔细贪看崇帝的眉目。 她见过魏王,也是极为俊俏的少年郎,但要更风流蕴藉,眉眼更为缠绵。 崇帝则不同,他眉目英挺,鼻梁高悬,肃穆抿唇时,有一种不容人置噱的威严,初初见他时,是害怕的,也是紧张的,但被他这样温柔的对待,也是欣喜的。 她被魏王轻佻地调戏过,这件事只有他们俩和雨细风微知道,她当初厌恶魏王的这等行径,但对于崇帝却讨厌不起来。 纵使崇帝在床事上如何挑逗她,她都是乐意接受的,这或许是因为自己是他的女人,因此全心全意地奉给他,又或者只是因为他这个人。 她说不清楚,但似乎也没必要说得清楚。在这样的城墙天地里,她只能仰仗他,这么一想,就觉得自己有些可怜的悲凉了。 “看看罢。”崇帝搁下笔,将她在棱镜前拉正,霎时将她那些虚无缥缈的空想给吹散。 她长得好,这是毋庸置疑的一件事,崇帝心里也知道。因而在棱镜中,何昭昭的双眉被黛色染深,两弯细细长长的柳叶儿眉,将她天生的清丽秀雅表露出来。 眉眼相称,眉一画出来,整个人便显得很有精气神,连双眸都更含情脉脉。 其实何昭昭除了清丽外,艳逸亦能驾驭得了,这一点,崇帝更深有体会。每次在床上干到脸红面热,勾引他欲罢不能的就是这张看似清丽实则艳惑的脸,惹得他欲火沾身,非得将她欺负透了才觉得心里满足。 “陛下就连画眉都如此天资禀赋,实在好看极了。”何昭昭左右顾看,嘴角向上弯成一道缝,显然是十分高兴。 “既然如此,你要怎么奖赏朕?” 何昭昭眼波流转,转过身便揽上崇帝的脖子,在他嘴上甜甜一吻:“这样奖赏如何?” 崇帝环住她的腰:“不太够,让朕再尝一尝。” 崇帝正欲倾身一吻,周鸿的声音自后传来:“陛下,午膳已准备妥当,您看是否要……?” 这可就十分煞风景了,他想着从前也不见周鸿是这样没眼色的人,今日反倒这样耽误他干正事,便沉声道:“晚些吧。” 何昭昭见他这样不爽快,主动地去尝崇帝嘴上的味道,先是用嘴唇触碰他嘴唇,然后企图撬开对方牙关。 崇帝被她牵引着,忘了方才的不虞,反而迎合着她的动作,两人唇齿纠缠,好不快活。 周鸿只敢浅浅瞄一眼内室里的两人,而后笑着退下。 果然是与众不同的。 等双方贪吻过后,又过了一小刻钟,崇帝牵着她去偏厅用膳。 何昭昭口味偏甜,膳桌上有两道糖醋里脊与拔丝山药,是最合她意的。 帝王的饮食与妃嫔的自然相差甚远,她难得在崇帝身前沾了光,便很自觉的食不言,认认真真地用食。 小嘴仔仔细细地咀嚼每一口,虽然尤为克制,着重遵循礼法,但两个唇瓣还是被饭菜沾得油亮,让他看了就想再吻上去,方才的啄吻竟也觉得不太够,应当再纠缠她久一些。 崇帝所用不多,但看着何昭昭在吃,见得她喜爱那两道,抬眼略到周鸿那处,周鸿这会儿倒识相地叫人把那两道甜餐摆近到她面前。 何昭昭似乎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她原本就瞄见崇帝用得不多,但不敢多言,这会儿便兀自恼怪自己的动作太过明显,一下子就被崇帝察觉,反而不敢多用了。 崇帝见后,反问她:“不是喜欢吃甜的么,怎么不用了。” 她低着头,声音讷讷:“吃甜的太多也不好,伤牙。” 崇帝笑了,凑近在她耳边说:“就算你不食甜的,身上每一处也甜得发紧。” 何昭昭羞愤难当,眼光飞了他一眼,却是蕴含缱绻深意的。 崇帝收敛几分笑意,叫人给她盛了一碗银耳雪梨羹,嘴里还是胡话不断:“朕瞧你这两日用嗓过多,还需好好将养将养。” “多喝些汤补补水。” 话里的意思实在显而易见,她羞得只想找个地缝钻了,不再出来见人。 何昭昭本想略过崇帝那双深邃的眼,此刻即便不去看他,也如坐针毡。 哪知道和帝王同食要如此辛苦的受他挑逗,她无论如何也是不肯依的,但这又不是她能决定得了的,只能一个劲儿含羞生气。 崇帝果然坏透了,就算在膳桌上也要时时逗弄她。 饮食毕,周鸿身后跟着一位宫娥,正是她前两次见过的那个。 “何主子还需、还需喝下红汤。” 这是当着崇帝的面子和她说的,崇帝不会不知道红汤是个什么作用,何昭昭亦是如此。两人心知肚明的互不戳破,她不去看崇帝此时的神色,即便知道他有帝王心思,有帝王打算,但夜幕里与她欢爱,白日里赠她红汤,每每温柔无间,却要如此矛盾,她很难不觉得有些难受。 “拿过来吧。”她声音还是温柔的,当着崇帝的面将一整碗红汤饮下,还是有些涩,又瞧见红盘上除了一碗汤还有几粒蜜饯,便欣喜地与那小宫娥道:“难为你记得这个。” 这原本是一件极小的事情,却把她此时的不快乐缩到最小,至少还有人记得她嘴苦,特意带了甜蜜饯来。 “怎么?”崇帝问她。 何昭昭笑着与他说:“前次喝红汤时,妾觉得苦,便叫她下次一同带些甜蜜饯解苦,没想到果真带了。”说罢便捻了一粒放在嘴里,眼睛弯成两道月钩,是很明媚笑容。 崇帝神色晦暗不明,见她笑得开心,反而有些心疼,但他不会说出来,稀松平常的笑道:“孩童心性。” “妾也才二八年华,比之陛下还小了六岁呢。” 崇帝又点她鼻尖:“就你嘴顽,还嫌朕老了不是?” 何昭昭双手包裹住他的宽掌,蹭着他撒娇:“岂敢,陛下恰是芝兰玉树,妾这只小鸟还望得您庇护。” “你呀……” 崇帝敛了几分笑意,空出来的那只手搭在她手背上轻抚:“朕有意提一提你的位份。” 何昭昭脑瓜子被震得突突的,却装作镇定,含笑问他:“那以后妾是何美人啦?” 崇帝只是笑着,没回应她,摸了摸她柔软的小手,即便有些舍不得,也必须离开了。 哪怕今日是休沐,作为帝王也总有如山似海的繁忙政务,他与她嬉玩荒废了一早上,是时候处理正事。 “好好歇着,朕得空了再来看你。” “诺。”何昭昭垂着头恭送他离开。 及晚膳前收到了太极宫传来的诏书,是周鸿前来宣读的。 他身后是端着金黄诏书的垂首内监,甫见她时,便很温和的:“何主子,奴才是来传达陛下旨意的。” 何昭昭跪着接听崇帝的旨意,周鸿扬声道:“才人何氏,淑慎性成,勤勉柔顺,率礼不越,性行温良, 克娴内则,淑德含章,封为婕妤,钦此!” 婕妤? 何昭昭愣着忘了起身。 “何主子,该您接旨了。”周鸿笑眯眯地看着她。 何昭昭才接过圣旨,痴痴念道:“妾接旨,愿陛下长乐无极,吉祥康寿。” “这还有陛下送来的赠礼,也请何主子一一查验。” 她被风微搀扶起身,同他点了点头:“有劳了。” “陛下还需奴才跟前留候,这就不扰您了。” “应该的。” 何昭昭叫雨细送他出了甘露宫,坐在主位上一言不发。 其他三人见了,面面相觑,不知从何开口,最后是寒露借着沏茶同她说:“升了婕妤,主子怎么反倒不太高兴。” 杯中荡漾一圈碧水,有一叶漂浮茶汤之上,她盯着茶中浮叶,在茶汤中恍惚看见了自己的脸。 “若是升为美人,我是很高兴的;可是越级升为婕妤,反而令我害怕。” 而我在害怕什么? 是怕摔得粉身碎骨吧。 ——【题外话】—— 因为反复发了一章,所以周日加更一章,后续的一章h调整为免费,50珠珠满了,等h部分出来的时候也会连着加更一章h。谢谢伙伴们的支持,100珠的时候也会有免费加更一章肉。 第26章濯清池泡汤(微h) 自她晋升为婕妤,各宫的贺礼纷至沓来,拾翠居门庭若市,寒露叫人登记礼册,回礼示谢,前前后后忙会儿,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何昭昭见她这样,又叫了风微同去帮她,而拾翠居的门槛,倒鲜少踏出去。 她还是有些发怂。 起初秦宝林升了才人,且获得封号,大有直逼为美人的意思,经曲台殿淑妃那事之后,便少了很多传闻消息,约莫是被罚得收敛了性子。 但这此事正是提醒了何昭昭,得意莫忘形。 当下她也称得上是春风得意,可还是那句话,枪打出头鸟,在这些事情上,她胆子还是太小了。 不踏出去也好,她手中绣着一条乌黑为底,墨灰为纹的腰带。腰带上有峻岭高山,目前完成了三成功夫,剩下一大半没做出来,便只抓心思在这上面。 寒露用帕子抹了把汗:“没瞧见慎才人给咱们道喜,只怕她在宝相居气得不行。” “别胡说。”何昭昭捏着针在绣布上里外穿行,应她道。 “前次在临仙榭,她向咱们炫耀得可凶了,如今主子比她大两阶,是无论如何也嚣张不得了。” “她大约就是那样的个性,觉得委屈了,不将心事一吐为快是不舒服的;同样的,高兴了,也希望别人看见她快活。” “那总不能捧着自己,踩着别人呀。” “好啦,别管她了,先管管你家主子我。” 寒露马上笑嘻嘻的:“明日去太极宫,奴婢们都准备妥当了。” “嗯。”何昭昭嘴角弯弯,手上绣活儿不停。 早间太极宫传了个人来,说崇帝邀她明日在太极宫濯清池泡暖汤,并留宿于三清殿侍寝。明夜会有从太极宫而来的辇舆接她,教她早做准备。 “奴婢之前虽在尚衣局当差,但宫里贵人们的小故事也偷偷地听得多,陛下登基这两年,似乎未曾听见有哪个主子特意去了濯清池。”待传话的人走后,霜降在她身后说道。 “是么?”何昭昭思绪百转。 宫里仅有太极宫与未央宫两处建了汤池,未央宫素来是中宫皇后的住所,太极为至尊,未央辅帝王,长乐享安泰,自大齐建朝伊始便将此传统延续下去。因而未央宫中的洗华池只有皇后才可泡,而太极宫的濯清池,自然也只有皇帝及他所准许的妃嫔可泡汤。 听霜降这么一说,她又算是第一人了? 崇帝此举令她更有些费解,她初入宫闱过了足足有一个多月才偶然侍寝,当初不见崇帝对她有几分惦念,而等到问水楼之后,便频频有喜事发生,先是越级封了婕妤,而后又赐濯清池泡热汤,此间种种繁复情节,也不过全凭崇帝一时之意,便可见君心难测。 但她不打算想那么多了,一个人的心思几多复杂,更何况这是个执掌山河的帝王,思绪何等缜密,不是她能猜透的。与其兀自烦恼,不如听之任之,顺其自然。 既然是泡热汤,其实本不需要多繁复的精心打扮,一入热汤,水汽氤氲,画好的妆也容易花,倒不如素颜朝天,还于本然。 何昭昭叫寒露把她的头发全挽盘作高髻,以防散落下来的发丝沾了池中之水,又湿又黏。高髻上斜簪了一朵粉色芙蓉,显得她粉嫩嫩,像含苞待开的发上芙蓉。 其余没做更多的装饰,除了画眉外,涂了个带红的唇脂,眉心贴了一朵金花钿。衣衫穿了嫣红,里面是茜色绣双鱼的小衣,两只鱼头正绣在饱满的双峰上,有些意味深长。 甘露离太极宫实在有些远,太极宫的辇舆很早便到了,辇舆为四人抬,四角挂吉祥多宝铃铛绦子,抬辇舆的太监行走时,总有叮叮当当的清脆声响,像是在昭示座上之人是即将被帝王临幸的贵人,旁人都需避及一二,以免冲撞。 这是何昭昭第一次来太极宫,作为帝王居所,太极宫与其他宫殿是非常不一样的。每一处都豪华气派,雕龙绘凤,初初精致大方,不是甘露宫所能比拟的。 帝王生活所居在三清殿,濯清池亦在三清殿之中。 何昭昭甫入三清殿,周鸿便从里面迎身而来:“奴才请何主子安。” “嗯。”她颔首回应。 “陛下仍在锄云阁批阅政务,请何主子先去濯清池候等。” 周鸿唤了一个宫娥过来,领着何昭昭去濯清池,她今夜仅带了寒露一人随侍,不过太极宫不缺奴仆,即便崇帝因事不在,伺候在她身前的宫娥也有四个人这么多。 小宫娥笑眯眯地带她到濯清池时,里头的宫娥们都一齐同她行礼问安。 “都起来吧。”初次来到陌生宫殿,她感到有些局促不安。 “请何主子跟奴婢入池。”其中一位看似是领头的宫娥与她说道。 经过重重浅色帷幕与一层叮铃珠帘,何昭昭终于见得濯清池的真容。整个汤池为圆形,池壁与池子沿岸都以大理石砌成,雾气氤氲,看着便极舒适。 寒露将她的衣衫尽褪,她原意是穿着小衣入汤的,可惜并未带干净可换洗的小衣裤,而此处又是太极宫,诸多不便,便一同脱了去,放置在水池一侧的挂衣木架上,藏在最底下。 她一丝不缕地入了水,因是夏日,说是泡热汤,实际上是温水洗浴,但也足够畅快。有宫娥在她身侧抛撒鲜嫩的花瓣于池中,既可用来擦拭身体,又显得旖旎浪漫。何昭昭背对进入汤池的方向,正拂水去玩池中漂浮的花瓣,逗得正欢时,珠帘启开的零丁声突兀响起,她旋身一看,便见崇帝一身便装打扮,面目含笑。朝她走来。 “陛下……”她莫名感到羞腆。 她一丝未着,是不适宜出了池子给他问安的,然而对方何其尊贵,这样在池子与他道安,也不合矩。好在崇帝顾不得那么多规矩,宫娥给他一件件把衣服脱下来,何昭昭便看着崇帝身上衣服越来越少,直至剩下里裤,他才对宫娥道:“退下吧。” 濯清池里的宫娥都退到了帷帐之后听任主子使唤,何昭昭盯着崇帝褪去衣衫后劲瘦又结实的身材,耳根通红,脸颊也烧红起来,但还忍不住看。崇帝也盯着她,看她的羞红神情,看她的圆润肩头,以及隐隐可见的胸前玉沟。 崇帝居高临下地站在池子边,一个人将最后的黄色里裤褪下,一面问她:“等了多久?” 何昭昭不敢去看崇帝,生怕见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便偏过头去,声音讷讷:“妾也才来,没等多久。” 她清晰的听到对方泄露而出的轻笑声,再扭过头来时,崇帝已入水到了她跟前,她情急之下用手遮挡胸前春光一片,崇帝笑得更大声了,逼向她更近:“你的身子朕哪一处没见过,让朕想一想,昭昭胸前有一粒红色的痣。” 红色的痣,他竟然记得这样清楚,而她自己都不曾知晓。 她低下头仔细地看胸前丰乳,哪里都没见到有崇帝所说的那粒红色的痣,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是被对方戏耍了。 可恶,当她抬着头要控诉身前的帝王时,崇帝已捏着她的下巴,倾身吻上她的香唇。小嘴又软又香,没入池子前,崇帝早就盯着不放,迫切这样行动,如今得偿所愿,更要得寸进尺起来。 他缠着何昭昭的舌头共舞,吸取她口腔里的津液与呼吸,一手揽着她的后腰,另一只手从攀上她白嫩无瑕的丰乳,轻轻揉捏把玩。 这对丰乳时而露出水面,时而潜于水下,唯独可见的是两瓣之间的诱人沟壑,随着崇帝的玩弄又时而变深、时而变浅,变化多端。 好一会儿崇帝才放开了何昭昭的双唇,她娇涩地将手指握拳,毫无力道地打在崇帝胸口上:“陛下又欺负人。” “哈哈哈哈……”崇帝笑得合不拢嘴,“真不经逗。” 何昭昭嘟着嘴,他便亲了上去,只是浅浅的一碰,然后轻声说:“朕说过,朕认得你身体每一处,谁知道昭昭傻得可爱。” 他握着何昭昭的手来到自己身下的龙根上,让她握住那一根滚烫又坚挺的肉棒:“昭昭也来熟悉朕,嗯?” 她被崇帝握着自己的手上下套弄粗大的龙根。温热的手心一片滚烫,像灼热的冬日炭火,握着太羞人,放下也不得,顺遂得撸动着。 她能感受到崇帝身下这大宝贝的每一处褶皱与青筋,即便不用眼睛去看,也能大致推测出是怎样的狰狞可怖,又是如何的令人销魂。 做出这样羞涩的动作,又被温水泡得迷迷糊糊,她竟然就在心里想,这根大棒子从前是怎么进入她的,待会儿又会如何进入她,把她带到碧落,将她领至黄泉,片刻逍遥不过如是。 于是身下的蜜谷中也淅淅沥沥地流泻出耻液,将深谷浸润得愈发湿润,但此时正好在池子里,就不容易让她泄露出来。 在崇帝的带领下,她撸动得这根大棒子越来越硬,越来越挺,是她上一次尝在嘴里时的大小,十分的粗壮可观。 崇帝没让她再撸下去,停手后,何昭昭抬起头看向崇帝,只见他望着自己,瞳子如寒潭一般深邃,里面似乎蕴藏着无穷的欲望,让她不断地深陷其中,“陛下?” 第27章泄了三次还没有哭鼻子(h) 崇帝猝不及防地分开她的密林与蚌贝,将一只手指插入她的蜜谷里,随即被肉壁严丝合缝地包裹住,而她也忍不住娇吟出声。 何昭昭攀附住崇帝的肩膀,化成一摊水,任由崇帝捉弄。崇帝也不辱使命,才十个深入浅出,穴内已湿得溃不成军,全然任他摆布。崇帝笑了:“昭昭的小穴湿得如此之快,看来朕该多带你来泡泡汤。” 面对这样的淫言浪语、胡作非为,何昭昭已见惯不怪,但是身体的欲望愈发强烈了,她真的极其想要,便扭着身子催促道:“陛下给妾吧,妾受不住了。” 崇帝又伸进去一通乱戳,正正戳到她的软肉上,教她瘫软在自己身上:“朕上次是如何教你的,想要了该如何同朕说?” 瘫软在崇帝身上到何昭昭有过前车之鉴,卖乖地一手把住崇帝的肉柱,将蜜谷往肉柱跟前蹭,崇帝的手指也无形之中触摸到自己的肉柱,耳边听得美人娇媚地道:“妾要陛下的龙根插进小穴里,陛下给妾嘛。” 她摆出饥渴难耐地模样勾引崇帝上钩,果真如苏姑姑所言,男人偏爱既清纯又浪荡的女子,大相径庭的性情出现在同一张面孔里,大可以使得他们满足感达到最佳,就此难以抑制,也不忍放手。 服侍崇帝几次,她愈能明白和苏姑姑所说的那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也更容易展现出这样娇俏妩媚的神色。在这场关乎情欲的纠缠里,崇帝与她俱是故事中的主角,她乐意全身心地投入其中,一起沉沦,一起寻觅生而为人的本能与真谛。 崇帝对她的话是满足的,松开的插入蜜谷的手指,反之以更粗大的肉茎侵入进去,令她神色一变,气息虚浮。 池中的温水顺着肉茎一齐进入到蜜谷里,与谷中原有的淫液融合为一气,将穴谷变得更为湿润,使得崇帝毫不费力地将肉茎顶入她的最深处,连宫口都被探开了,实在是很深。 然而在这样充分的润滑下开展性事,非但没有任何不舒服的感受,反而还极其享受与舒适,恍如蜜谷被流水所滋润,肉茎也被流水所滋润,土地得到水的灌溉,绿茎得到水的滋养,一切变得水到渠成,变得十分和谐。 崇帝因此也放弃了浅浅试探,而是大刀阔斧地大显身手,一次比一次入得深,何昭昭一次比一次叫得软,甚至动情地在崇帝身下嘟嘟囔囔,要崇帝亲她的嘴。 这哪有不照办的,崇帝上面吻着她,下面捅入她,上面深时下面浅,然而身下更多的时候是难耐忍不住随意挺动,毫无章法,反而收获到极为丰盛的效果,他给何昭昭带来了极致的快乐。 她上面和下面都被崇帝堵着,虽然不是同进同出一齐刺激她的感官,但终究还是受不住,便娇娇弱弱地在他耳边道:“轻一点……嗯……太快了……” 然而这样的速度又十分爽快,以至于前面说要崇帝轻一点,后面就变成了“好舒服”,“别停”,“要我”等…… “到底是希望朕快一些还是慢一些?”崇帝非要她说出个所以然来。 “要陛下快一些,重一些,要您玩坏昭昭,昭昭是陛下一个人的。”何昭昭一说完,崇帝便沉着腰挺进去,自己也爽得尾骨发麻,胸口一震。 “啊……好深,好重,哈……嗯……”她在崇帝身下婉转低吟,如同在吟唱这大千世界里最美妙的旋律。蜜谷被反复的抽插变得更加敏感,每一次刮蹭肉壁对她而言都是难以言喻的享受与折磨,穴谷被填满,她的心也被填满,随着崇帝再猛然地戳刺到软肉上,她失神地一声娇吟,如同凤凰鸣泣,身体一阵痉挛,快速地泄了身。 经过一役的蜜谷又软又紧,下面的小嘴甜甜地吸住他的肉棒,不让他出来。崇帝借此换了个姿势,将何昭昭托抱到池子边沿,坐在池边,自己站起身体,露出狰狞紫红的擎天肉柱。 他分开何昭昭的双腿,白嫩的腿根已有些绯红,娇嫩的穴口被他进入得更是艳丽淫靡,惹目地引人再次探入。 崇帝毫不犹豫地再次捅入嫩穴里,站立的姿势让他毫不费力地前后摆动腰身,也就更为轻而易举地次次撬开何昭昭的宫口,每次都要戏弄一次宫门,让她娇喘连连,蜜穴绞得愈来愈紧。 何昭昭双手撑在池边,脚指头向内蜷缩,手指也难受的攥成拳,快感被粗大的肉茎逐渐放大,又放大,不一会儿又泄了出来。 “昭昭怎么这么不经肏,朕还没将龙精灌给你,自己就泄了两次。”崇帝被她的小穴咬得实在是紧,爽得不肯拔出来,即便她泄了身,自己还在前后耸动着。 “别说了,呜呜呜……”何昭昭羞得不敢看他,但是蜜穴里的肉茎的触感又太明显太刺激,不容她忽视,“啊……哈……不行了,昭昭不行了。”两次的泄身让她体内的欲望达至顶峰,快感在浪潮来时淹没她整个心神。 崇帝把她的双腿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以直捣黄龙的姿势再次折腾她,以作为最后的冲刺。何昭昭早就没了力气,除了娇喘和收缩蜜穴的软肉,她懒得再作出其他动作,全由崇帝使力。 “陛下,啊……啊……昭昭又要不行了!”何昭昭由再次天光一现,崇帝紧随其后,将无数精华射入她的花壶里,一整个肚子满满当当。射完之后他抚了抚她的肚子,仿佛里面即将要孕育一个小生命。 何昭昭还在无规则的喘息,崇帝为她撇开脸颊的湿发,笑道:“有进步,至少泄了三次身还没有哭鼻子。” 她此刻娇媚如丝,甜甜地嗔怪他:“陛下……” 崇帝又把她抱下水,里里外外洗个干净。崇帝惯爱用手给她清理下体,一面能把里面的精华掏弄干净,防止她就此受孕,另一方面又能再次折腾她,确实是一举两得。 没想到就在手指都亵玩下,她又敏感地泄一次,崇帝只得用干布把两人包裹在一起,将她横抱到龙床上,两人相互依偎着,满足过后,便是温存地说起悄悄话。 “升为了婕妤,这几日感觉如何?” 何昭昭的脸颊贴着崇帝的前胸,一只手放在他的心口,十分惬意:“不能再好了,陛下宣旨的当日,阖宫都送来了赠礼,拾翠居的门槛都要被他们踏破了。” “果真如此?”崇帝笑了笑。 “嗯嗯,六宫每日送来的膳食也多了三道呢,一道荤腥一道素食,还有一道甜点,都是妾喜欢的,要是再过些日子,陛下恐怕就抱不动妾了。” “哈哈哈哈,”崇帝爽朗的笑声把何昭昭也震得眉眼弯弯,他伸出手捏了捏她侧腰的软肉,又捏了捏胸前的丰满,幽幽道:“再丰实一些也好,朕摸起来更舒坦。” “陛下是嫌弃妾的双乳还不够丰盈么?”她委屈地哼哼,“妾可是比较过了,妾这双乳儿在宫里也是数一数二的丰盈。”崇帝便笑得越发厉害了。 她说得的确不错,放眼整个后宫,如她这样皮肤白皙的人不少,肌肤娇嫩的人不缺,然而腰身纤细若素,双乳丰润充盈,圆臀也挺翘多确实不多,而又长得如此娇美的,也只有她一人罢了。 而她在床事上又每每让崇帝享受,即便脱离床事,哪怕就这样随意闲谈,也能让他闲适舒服,就更让他想要贴近她。 “那下一次就用这双乳儿帮朕揉一揉下面的棒子,可好?”崇帝顺势诱哄她。 “那也要等您下一次招幸妾才行。”何昭昭顿时没了方才的底气,有那么一丝逞强。 “那就一言为定,可不许反悔。” “陛下是妾的天,是妾的神灵,也是妾的依靠,从来只有陛下要求昭昭做什么,昭昭就会去做什么,您看,我是不是很听话?” 崇帝心有所动,愈发搂紧了她:“确然很听话,朕喜欢你这样听话的样子。”他捉住何昭昭的手,在嘴巴上亲了一口,何昭昭美滋滋地得寸进尺说:“那下一次陛下能不能对妾轻一点,陛下每一次都好勇猛好用力,昭昭真的受不住。” 他拍打着她的丰臀,而后用手掌用力地揉捏,非把她逼出软软的叫声来:“这可不行,许多事都可依你,这一桩需得听朕的。不过只是少折腾,让朕再与你锻炼个一年半载,不愁没长进,届时你需感谢朕才是。” “哼,”她又低声泄气,“到时指不准又有了新的妹妹入宫,恐怕陛下早就将妾抛诸脑后了。” “那朕与你打个赌如何?” 何昭昭抬头望向他:“陛下要如何赌?” “若是朕一年之后还能宠着你,便是朕赢了,反之为你赢。赢的那个人准许对方一个心愿,如何?” 他怎么能冠冕堂皇地说出这样不正经的话,而何昭昭一点拒绝的理由也想不出来。 她转了转眼珠,从薄被中伸出一只小指头:“好呀,一言为定。” 崇帝亦伸出一只小指头,牵扯住她的那只,笑着应她:“一言为定。” 而后两人抱偎着入眠,又一夜好梦。 第28章每次都很大声? 崇帝一大早赶去上朝,何昭昭当时睡得迷迷瞪瞪,唇上有意识的被人偷袭一段香,似小兽轻咬红唇,舔舐她齿隙中残存的津液,而她始终疲惫地睁不开眼,灵台一片混沌。 后来她强行掀开一道缝看人,也只见得朦朦胧胧,似乎隔了一层极为轻薄又实在让人看不起面目的飘然飞雾,只有身影与轮廓在视前停留。 “唔——”她轻微扭动身子,也是浑身无力,想要偏过头去脱离对方对自己的索求,可惜他过于强大,何昭昭只得颓败地由他胡乱的索吻。 待气息不稳时才倏然得到了解脱,只听见温沉的声音在她面前道:“睡着了还这么不老实。” 她回应似的轻轻哼哼,反而在一侧的脸颊感知到对方的手掌,温暖又轻柔。 终究是脚步声走远,室内归于沉寂。 等她幽幽转醒时,天地一片清明。盖着薄被的身体在仅仅遮住胸前的半片春光,大半个胸脯露出来,上面漫布被啜吸和揉捏的红印,交错纵横,显得既可怜又可人。 除了胸脯如此不堪外,锁骨与肩头,乃至大腿内侧也俱有这些表示昨夜欢爱的痕迹。 何昭昭一只手撑着床坐起,一只手将薄被在胸前拉高,挡住胸前那对漂亮的白兔,嗓子已然有些干得发疼。 是昨夜娇喘所致。 崇帝每一次律动都又快又狠,直捣花心,肉柱戳刺软肉,棒上虬根也疯狂地摩擦花穴的肉壁,她能捱得住都是庆幸,哪里还能掩盖得了自己的声音。 虽然一开始也按耐着性子,咬着唇不让自己叫出来,惹旁人惊动,尤其这还是太极宫,全是何昭昭不熟悉的宫娥太监。但后来确实爽到她失控得娇吟,已不管不顾地在他身下婉转承欢。 都怪他。 何昭昭捏着拳头想,念起昨日光景,脸又红透了。 寒露听到里面动静后出声询问:“主子醒了?” “嗯。”她淡淡地回应,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别总这样容易脸红,每次都让崇帝占大便宜。 “主子先喝喝茶吧,您昨夜……恐怕今早声嘶,还是喝茶润一润,养养喉。” 好呀,连寒露都似要笑话她。 一句话说到半,是因为昨夜欢爱确实干到荒唐,她总共泄了四次,每次都是崇帝做下的大手笔。 寒露这样听得仔细,恐怕又不止她一个人听到,只怕那些随近侍候的人都听了个遍,而她又是第一个在太极宫侍寝的人,说不准就要被这些小丫头们疯传自己与崇帝颠鸾倒凤的事迹,这让她如何自处。 但这也并非是寒露第一次听,之前在拾翠居,又在问水楼,哪一次不也都荒唐彻底。 寒露捧着杯茶至床边,另一手把床沿的帷幕掀开,把茶端到她面前。 她用撑着床的那只手握着茶一口咽下去,干涸了许久的喉咙才觉得有些复发生机,然而还是不太够,也还是渴的。 “再给我倒杯吧。”她将杯子递给了寒露。 寒露心领神会,想来着小小一杯也确实不够,依言又沏了杯茶给她喝下,这下子何昭昭才觉得更好些,便像是被水源滋润后的嫩芽,施施然舒展开身姿,声音也似平日的温婉柔和。 寒露见她身上散布的红痕印记,心里头跟块明镜儿似的,一面因为得到宠幸而替她高兴,一面又觉得崇帝实在太狠了,每每不懂怜香惜玉,老要这样欺负她们家的娇娇主子。 何昭昭轻轻地问她:“你在我身边待着,这些事最是清楚不过。是否陛下每次临幸我时,声音、声音总是很大的?”她心跳如鼓,这下岂止是脸红,简直如野火燎原,要把她双颊都烧得发烫。 寒露一时也没反应过来何昭昭竟会问她这样的问题,小姑娘也没经过事儿,看起来比何昭昭脸还要红还要烫,支支吾吾地回她:“其、其实也、也没有很大声的,但是陛下临幸主子夜晚多,阖宫大都、大都安静了,所以才听得清楚。” 何昭昭不死心的又问:“是什么都能听清么?” 寒露垂着头,很是局促:“也、也不是的,主子一开始的声音就听得不太清,后来听得清些,还有、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主子与陛下说的那些、那些话……”寒露不敢说那些是淫词,毕竟是主子们的闺房意趣,这些都是可以被容许的,也是免受世俗争论的,更是因情而发的爱语,故而与其他的淫词不同。“那些小声的话倒是听不清的,偶尔有些大点声的,也就一清二楚了。” “比如?”何昭昭有些后怕。 “比如主子要陛下、要陛下……”寒露断断续续地不知如何光明正大又青天白日的把那些话说出来。 “好了,不需你说,我都知道了。” 她想说的应该是何昭昭在情动时勾引着崇帝快肏她的小穴,把她干坏,给她想要的大肉棒。 何昭昭心如死灰,闷声不语半刻钟后,又释然了。 既然成为宫中的妃嫔,难免是要有所牺牲,何况崇帝临幸她,本身作为一种荣耀,哪怕在与人闲谈时,也好叫别人轻看了自己,就像那日的临仙榭,慎才人如何的不屑,又如何的贬低自己,这些她不有意计较,但并不表示她不记得了。 她只是觉得同为嫔妃,同为女子,如同物品般被别人挑选出来,她同命相怜地愿意去容忍相似命运状况下的其他人。而她也不愿意卷入权势的漩涡之中,只想老老实实过好自己的小日子,便不打算和她相较个高低。 不仅没意思,还容易让自己置气,实在没必要。 即便宫娥太监们知道她与崇帝的私下密语又如何,只能证明崇帝如何勇猛,她又如何娇弱,他们俩的情事如何和谐,与她自己如何的受宠。就算知道了,也不能传出去,这毕竟是太极宫皇帝的私密之事,还能传得阖宫人人皆知不成。即便真传了出去,她也不怕!反正暂且有崇帝替她兜着,至少他当下是喜欢何昭昭这样的。 这样一想,便舒服许多。 “奴婢为主子穿衣?”寒露小心翼翼地问她。 “好。” 她看寒露捧着木盘奉在她眼前,是一件胭脂红的鸳鸯小衣,她诧异地问:“怎么不是昨夜穿来的那件?” 寒露便笑了:“今晨周总管派了人去拾翠居拿了主子新换洗的衣物来,说是陛下特意交代的,昨夜那身已拿回拾翠居浣洗了。” 何昭昭听后,心里甜滋滋地,小声嘟囔:“他倒是有心。”拎起鸳鸯小衣往身上掩,叫寒露为她系后面的细绳。 鸳鸯小衣一穿上,便把饱满丰盈的胸脯遮了个全,唯有乳尖还颤颤巍巍地露出来,在胸前像两座又尖又高的小丘,很有韵味。 寒露为她把衣服穿戴妥当,挽了个轻巧的发髻,又在三清殿其他宫娥的侍候下吃了些许早点,才突然想到一茬儿,问向一旁站立的宫娥:“没人盛来红汤么?” 那站立的宫娥没曾想何昭昭会这么问她,但确实不曾收到周鸿走前同她嘱咐的这一项,当时只说要好水好点心的照料好这位婕妤主子,但凡不是出格的事就都应她的要求来,但压根没提到熬红汤这件事,陛下早朝前也没提过此事,只好一五一十地说:“奴婢不曾听过为何主子准备红汤一事,周总管侍候陛下早朝前也未提及。” 这样一说,便是认定没有了。 何昭昭暗念。 她想起昨夜崇帝为她在濯清池中将蜜穴之内的白浊抠挖出来,想必如此就不会受孕,也就明白了崇帝的安排,也不往心里记挂着了。 她没再停留太久,承恩一夜已是荣幸,莫说还喝了太极宫的茶,用了太极宫的早点,她生怕再一耽搁,崇帝都要下早朝了。登时若她还在,而崇帝没有要见她的心思,岂不是尴尬得很,因而尽早回拾翠居才是良策。 还是昨夜那顶辇舆,从太极宫一路走到了甘露宫,横跨了大半个宫城。坐在辇舆之中的何昭昭兴致极好,顺势看了沿途风光,暗自盘算着下一次去哪里乘凉与散步最好。 她虽然不大出门,尤其是发生临仙榭与江海楼那两件事端之后,怕自己更生枝节,便硬着头皮不出门;但也不是时时能耐得住寂寞,闷在屋子里不出来。人总要多出来走走才能心境宽,从前她期望能游历山川,如今做不到,那便退而求其次慢慢寻访宫中佳迹。 何昭昭才下了辇舆,雨细等人便迎上来扶着她回去。 “只是去了趟太极宫,怎么你们一个个看起来像是我被罚了。”何昭昭揶揄她们。 丫头们念主子心切,又不是不知道崇帝以往在拾翠居如何生猛,才更担心自家主子在太极宫被年轻的陛下拆吃入腹,一点儿不剩,好在是安全回来了,看着气色更好了,只是眼下青黛也有些明显,果然是昨晚熬了夜。 何昭昭见她们一个个也不敢回她,笑着进了门。 也才过了半个时辰,外头传报说曲台殿来了两个人。 何昭昭顿了顿,叫那两个宫娥进来。 “奴婢受淑妃娘娘旨意,此次是来给何婕妤送赠礼的。” “哦?”何昭昭瞧见不说话的那个宫娥捧着个朱匣,不算小,便好奇当中盛的是个什么东西。 说话的那个宫娥将朱匣打开,赫然而见一座翠绿剔透的翡翠送子观音。 “淑妃娘娘念何婕妤侍寝辛苦,特赠婕妤一座送子观音像,望婕妤早孕皇嗣。” “替我谢谢淑妃娘娘。”何昭昭朝她温和一笑。 作为当前六宫之首的刘淑妃,她无疑是包容的,肯大方的将皇帝分享给其他女人,甚至鼓动其他女子为自己的夫君孕育子嗣,是很难很难的。 何昭昭不敢想自己是否也会像她这样大方知礼,但她对于这样的期望只是有心无力。即便她得到崇帝隆恩,能孕育皇嗣的几率恐怕也只是微乎其微,反倒要让淑妃失望了。 而后那名宫娥从袖中怀中取出一张帖子,是曲台殿下的帖子:“淑妃娘娘即将在七月初一于临仙榭举办菡萏宴,邀请了阖宫的主子们与朝中有身份的命妇夫人、世家小姐入宫参宴,届时还请何婕妤前去赏光。” “好,我必定会去的。”她欣然答应。 第29章是你将她推入水中 七月初一正是菡萏开得最盛之时,被微风拂过的池水骤起涟漪,一圈一圈荡漾开来。莲叶亭亭随风摇曳生姿,在碧绿之间,粉白相映成趣,清雅而不见妖冶,成群的浮于莲池中,肖似藏匿在翠伞旁的羞情娘子,粉面衔春,却偷偷拉长炎夏的身影。 已步夏末,这是最后一批开得如此盛丽的菡萏,不消半月,这些绝尘的花也难以摆脱逐渐凋零萎靡的结局。 大约淑妃的意思,是想把握当下最美的此时。 何昭昭已然坐在临仙榭连廊下的背椅上,跟前是风微与霜降两人随侍左右。 淑妃尚且没来,各宫嫔妃凭着自己的喜好随意入座,在主人未到时,一切都可随心而为,不必太过顾及。 她摇着小扇看池中群花,还记得前一次在这里,她折下一支菡萏,原先说是要采了莲蓬吃莲子,这一季快过,也因她怠懒而没采成,只尝过尚食局做的银耳莲子羹,实在是有些惭愧。 当时还与慎才人不期而遇,上一次还被对方笑话自己入宫一月还没被崇帝临幸,而如今再来,自己已经是越级升位的何婕妤了,颇有些世事难料的意味。 这样想,便念起那个敢在淑妃面前叫板的慎才人来,却不知,她现在在何处,想必今日也应是在的。 她一手撑着头去寻人,还没见那熟悉的跋扈身影,反而从远处迎来了另一个熟悉的人。 她眼睛都笑弯了。 “商姐姐。” 能让她这么称呼的,仅有朱境阁的商婕妤。 商婕妤脸上也挂着笑,一身苍青色的衣裙,素雅大方,一如穹顶之上的大好晴光,让人看了也舒心。 她坐在何昭昭身侧,很亲昵地与她依偎在一起:“真好看,瞧着就是与从前不大一样了。” 何昭昭今日穿的是水色的衣裙,显得也尤为雅致出尘,看着便十分清爽,但这些日被崇帝滋润过,也难免眉宇间有些娇柔神情。 她总觉得商婕妤这话有些一语双关,看似隐晦实则直白。要说是与从前不一样,那也确实如此,上一次见面时还是个才人,这一次就和她平起平坐了。上一次她只是个不得崇帝宠爱的无名妃嫔,当下里已经去过太极宫承宠,不一样的地方太多。哪怕她此时的含情神色,都不会与上一次相同。 “商姐姐!”她娇嗔地轻唤商婕妤,好教她看向自己的神色不要如此晦暗不明,又隐含深意。 然而见她这样不经逗,商婕妤就愈是想要捉弄她,故而又出言:“好呀,如今成了婕妤,倒也有些婕妤架子了。” “你若再戏耍我,我可就不理你了。”她佯作薄怒,偏过身去,不让她瞧见自己脸皮子薄而脸颊微红。 “好嘛好嘛,不逗你,只是觉得你愈发好看了,这也不行么?”商婕妤双掌捏着她细削的肩,要将她掰正过来。 何昭昭转眼时,瞥见远处走来她此生都不会忘怀的两具身影。她身子一顿,止住要扭头回去与商婕妤攀谈的动作,瞳孔微缩,凝眉看着远处两人。 他人春风得意,笑靥如花。 “怎么?”商婕妤瞧见她不大对劲儿,情态与方才截然不同,眼神凝重而悲凉,便顺着何昭昭的视线望去。 是何家的主母与姑娘。 何家? 商婕妤暗忖后,又笑着同她道:“怎么就失了神了,我是不如满池菡萏好看么?” 何昭昭听后压抑住那些浮动于心的不适,也不再看她们了,强拟着笑意,又与她交谈:“姐姐风姿绰约,又婉转大方,不是菡萏可比拟的。” “就你嘴甜。”商婕妤用手拍了拍她的手,又恰巧这时淑妃到来,拉着她一同给淑妃问安。 “请淑妃娘娘安好。”众人穿着各样各色衣衫,零零散散地簇拥在淑妃面前,异口同声道。 “都免了,今日只是寻常宴会,不必拘礼,尽兴为宜。” 淑妃遣了众人随意看花,并未过多要求座次安排,或者固定局限于哪一处才行,给足了众人行动的空间与自由,也就省了很多琐屑的碎言碎语。 况且今日还有朝中身份煊赫的命妇夫人与闺阁娘子,许多都是宫中妃嫔的娘家人,不是母亲就是姐妹,如此不拘束,还可以难得地让妃嫔与家人们小叙旧情,也算一箭双雕的美事。 可惜这种美事轮不到何昭昭头上了。 问安后她转身便瞧见后头不远处的高卿意与何霜梦两人,不愧是亲母女,她们俩身体贴得很近,起身后何霜梦挽着高卿意的手朝她扬了扬下巴,何昭昭谈不上自己是个什么感受,只是觉得心口有些钝钝的,不是发疼,但也说不上舒服。 一个是父亲为了权势抛弃自己的亲生母亲而迎娶的嫡母,一个是嫡母所生的满心对她不屑的嫡妹。不论怎么看,这场宴会她是开心不起来的。 好不容易摆脱何府入了宫,虽然这也是在何齐与高卿意一手操纵下达成的结果,但她始终想要避及今日这两人。 好幸此时商婕妤拉住了她,她心里由衷地感激。 “怎么觉得你方才脸色不太好?”她压着何昭昭坐在石凳上,远离那处喧嚣纷扰,花团锦簇虽美,但争妍斗艳总归还是太吵了,她们俩都喜欢清静。 一开始商婕妤还夸她看起来气色好,没一会儿就见她变了脸,即便还展露浅笑,可惜笑意不达眼底,只是嘴角苦苦的弯一点上去,颇为勉强。 “无事,陡然不舒服,是我太扫姐姐兴致了。”何昭昭看着她,一脸歉意。 “说的什么话呀,哪里会怪你这个,还不是担心你得紧?”商婕妤握住她的手,眉间也难免有一抹愁容,这教何昭昭更愧疚了。 她不希望别人为她担心,也深吸一口气,打起精神笑着与对方道:“大约是好些日子没见姐姐,便想看看我在姐姐心里份量重不重,如今看来,姐姐倒还没和我生分,那我也放心了。” 商婕妤倒也噗嗤笑了,用帕子掩着嘴,眉间的愁容被她的漂亮话吹散了许多:“促狭鬼,怎么会和你生分了!” 气氛就此缓和开,何昭昭不再心里念叨着那两人,既然今日是为了看花,那就认真看花。淑妃派人在每人前面奉了荷花茶与荷花糕,是叫尚食局为了应景而准备的香茶小点,更令众人觉得妥帖和舒心了。 何昭昭因着天热,又和商婕妤闲谈甚欢,贪喝了几杯茶,才过了半时辰就意欲小解。 她和商婕妤低声说了一句,留下寒露,叫了风微与她同去临仙榭里方便。 这一趟是很顺利的,除了从临仙榭到与商婕妤所约之处外。 “姐姐别来无恙呀。”何霜梦立在九曲桥,正站在何昭昭身前。她的风姿与神情与何昭昭在何府所见别无二致,但细瞧暗想下,还是有差别的,譬如从前何霜梦不会主动找她攀谈,除了第二次见魏王被她知道后的那次对峙。 何昭昭不解她此时是什么意思,也没打算挑起事端,与她闹个不愉快,便有意绕着她走到对岸去,商婕妤还等着她。 没想到何霜梦在她走到自己身边是,展开一只手去拦,不让她忽视自己而越过去。何霜梦身子不转,眼睛斜瞟着她:“入宫之后,姐姐的架子愈发大了,不过只是个刚升不久的婕妤,也要这样对我甩脸色吗?” 何昭昭见避无可避,虽然对她没多少忍耐心,但也逼着自己压抑胸中难掩的愤懑,沉住一口气,眼睛也压着暗淡的光,声音毫无波澜:“你究竟想与我说些什么?” 何霜梦便笑了,慢慢悠悠地走到她跟前,非要让她看见自己得意的神貌,想要为了印证什么,又似乎只是为了恶心她:“魏王殿下不日将与我定亲,届时等到明年,我即可成为魏王妃,是他的正妻。而姐姐无论如何也当不了正妻,再怎么爬也只是个妾而已。” 何霜梦很是倨傲,但她声音小,这样的对话只是两人能听到的,最多也只有随侍之人亦能听清,故而尚在宴会中的人,只以为她们俩在姐妹叙旧,却不知这一处风波诡谲,早已没有宴会的喜乐气息了。 何昭昭仍不说话,风微也为她捏了吧冷汗,想要为她出头,却碍于自己仍是个被人使唤的丫头身份。 何霜梦却尤为喜欢看她这样隐忍不发,对自己毫无反抗的样子,便乘胜追击地道:“姐姐这张脸长得好看又如何,勾搭了魏王殿下又如何,本来就命贱,你只配成为我代嫁的工具,只配在我之下,真是可怜。” 风微登时忍不住了,双手展开挡在何昭昭身前,护着她:“二姑娘慎言,我家主子……” “啪——” 何昭昭眼珠子瞪得老大,眼都红了。 何霜梦一巴掌掴在风微脸上,用的狠劲儿,风微的脸被掴得脸偏向一侧,脸颊发红,热辣辣的疼。 “贱婢而已,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说话!” 风微正想跪下来求何霜梦通融,却被何昭昭一把拉起来。她嘴巴抿得极紧,眼睛盯着何霜梦不肯放,想要用灼热的眼光将她整个人烧成个窟窿:“她只是个丫头,有什么冲着我来。” “嚯,怎么,要护着你的走狗不成。可别忘了,你是个庶女罢了,再怎么嚣张只是庶女,只是个妾。” 她的手捏成了拳,指甲抠在手心里,有些发疼,但她此时顾不得那些,反而这些痛让她更将对方的话铭记得刻骨铭心:“成为庶女,进入宫闱,本就不是我愿意为之,明明是你们逼的我!” “所以你才可怜至极,啧啧啧……”她奖赏给何昭昭施舍般的目光,引得她忍无可忍,欲要推开何霜梦,摆脱此不休的争端。 却不料何霜梦正等着此时,双手拦住何昭昭推她的手不放,兀然面目慌张失措,大声求呼:“啊……救命,姐姐你不要这样……” 何昭昭被她如此拉动着向池边靠,一脸茫然,但她这尖锐一响,亦有些许惊动。 何霜梦诡笑着看着何昭昭,用仅有她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量:“你永远比不过我。”而后她自后一倾,松开了禁锢何昭昭的手。 “你在干什么?!” 何昭昭眼见何霜梦自己跳入水中,心里扑通扑通地浮起阵阵悸动,两只手空荡荡的弯在胸前。她扭头听向声音来源,是与她一向死对头的慎才人。 “救命!唔……救命!”池中的何霜梦响起了尖锐又不容人忽视地呼救声,她在水中扑腾着,看似状况不妙。 “是你——将她推入水中!”慎才人指着何昭昭说道。 第30章被商婕妤所救 “我没有!不是我!”何昭昭无力地辨明道。 高卿意原本就因为没瞧见女儿而有意寻觅,怎想又被几个夫人缠住,攀谈好一会儿。 当下听见呼救声分外熟悉,赶着去见时,何霜梦已入水中,扑腾着,挣扎着,亟待人去解救。 太监瞧见不对劲儿,立马越入池中,将死命挣扎的何霜梦从冰冷的水里救回岸边,其他妃嫔、命妇与姑娘,也都一一奔过来看热闹。 何霜梦终是得救了,气息奄奄地倚靠在高卿意怀里,面色泛白,显得尤为可怜。如今人救回来,高卿意反而稍许平静,心底携藏几分疑虑,但仍表露出眼睛发酸落泪的模样,吼斥着何昭昭::“霜儿如何对不住你,你要这样对她?” “我……我没有!”何昭昭语出坚定,但不知如何应对,明明是何霜梦自己跳进池子里佯装落水,还将这个罪名狠狠地戴在她头上,所有人都以为这件事是她做下的,而最无辜的明明是她! 风微见了,连忙为她开脱:“是霜姑娘自己跳入水中,要嫁祸给我家主子,明明是她自己跳进去的!” “胡说,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自己跳水,明明是何昭昭将她推入水中的。”高卿意眼风狠厉地扫过风微。 “姐姐,咳咳……我不怪你,是霜儿不好,不该挡了姐姐的路。” “你……”何昭昭一时语塞,面色发沉,然而如此境地,她不沾一分理。 高卿意抱紧了何霜梦:“风微本是你的女婢,她自然会偏心你,但是非曲直,还是要分清的!” “怎么回事?”淑妃姗姗来迟,也是听了声响后才赶过来,只见狼狈的高卿意母女两人,身边还站着所谓的罪魁祸首何昭昭与她的女婢风微。 好好的一场宴会,碰上这样的事不仅扫了兴致,还落个晦气的名声。如此吵闹实在与她所设想的大相径庭,便也没有好脸色了。 高卿意顺着淑妃的问话说,便有意将黑便作白,将无辜变作有意为之:“何婕妤枉顾姐妹情谊,将妾身的小女推入水中,好幸有公公相救,才免去淹溺之苦。” “是这样吗,何婕妤?”淑妃反问何昭昭。 何昭昭先与淑妃行了个礼,全然平静下来,不让自己乱了阵脚,而后娓娓道来:“淑妃娘娘,此事并非如此。妾从未有过伤害妹妹的心思,是她拦住了我的去路,出言相逼,又擒住我的手,佯装把她推下莲池。”她又看了一眼淑妃,面露真诚:“娘娘明鉴,妾从不会做此等恶毒之事。” 淑妃也一时噎住,自入宫伊始,何昭昭的确挑不出错,不是那等惹是生非的个性。然而她们都是此事涉及人,双方各执一词,无论从哪边听都具有明显的偏向性,但何霜梦落水也确是事实。 “你们都有何证据吗?”淑妃又出言,“既然你们都觉得对方说的是错的,自己是对的,那么证据在哪里?” “妾是人证!”慎才人从人群中现身,耀武扬威般的,眉梢上幸灾乐祸的神情别提多气人。 何昭昭只暗道不妙。 谁人都好,偏偏是她。 淑妃嗤笑一声,她对慎才人仍抱有微词,此时按耐下残存的不喜,说道:“你?” 慎才人经过前次教训,在淑妃面前便收敛许多,垂着头说:“妾就站在廊上,方才将整件事瞧得明明白白,分明是何婕妤将何二姑娘推下池子里的。” 何昭昭沉着气,一言不发,她心头一根弦绷得死紧,灼烈的日头下非但没觉得燥热,从头至足如有冰凉的水灌她一个彻底,全身的脉流如被细沙瘀堵,然而灵台在此时最为清明,周遭的微动都能让她辨析。 风微跪在她足边,声音哽咽:“不是的,不是那样的,婕妤没有推人下水,婕妤没有!” 淑妃瞧了一眼何昭昭,也无可奈何:“我知你护主心切,但慎才人确然说自己看得仔细,你们又无人证……” “淑妃娘娘……”这一声何昭昭听得熟悉,不是商婕妤还有谁。 商婕妤笑着也从人群中亮身,看着很温和:“真是唐突了,妾原想着这事儿不太简单,就没有登时出来禀告于您,正要看看是何方牛鬼蛇神意图在帝王居所撒野。” 她向慎才人睇去一眼,露出很浅的笑意:“慎才人恐怕没看到全貌,话也没说全,那由妾来补个干净吧。” “妾是同何婕妤在一处赏菡萏的,因她出去一会儿,便独自观景。可她去的实在久,我沿着回路去寻她,倒瞧见了了不得的一幕。” 商婕妤点了点何霜梦:“妾瞧见是何二姑娘先出言不逊,而后还掴了风微一巴掌,”她同风微挑了挑眼,“好姑娘,给她们看看你的脸,别自个儿吃了亏。” 风微这才抬起头来给众人看她的脸,左半边脸明显比右半边要红,有些被掌掴后的残痕,不像是轻手,显然是用了挺大的力道。 “何婕妤要为自己的女婢讨个说法,没想到反被何二姑娘抓了手,自己却跳进池子里了。”她又看看何霜梦,“霜梦姑娘,你看我说得对不对?” 何霜梦瑟缩着不敢说话,支支吾吾地:“是她推我下去的,就是她推我下去的。”她没想到商婕妤竟然把整件事都看在眼里,且最后跳出来揭穿她的密谋,她抬头看了看周遭,这些人一开始还是向着她的,而此时却是墙头草,商婕妤的口风一吹,就全向着何昭昭了。 慎才人也不敢再说话,她只看到何霜梦入了水,又确实留有私心想让何昭昭不得好过,便一口咬定是她将何霜梦推下水的,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在她指证的身后还有商婕妤这样的黄雀帮她,只能暗道失算。 “何二姑娘尚且因为姐妹之间的不虞而陷害何婕妤,那慎才人如何又要栽赃陷害呢?”商婕妤把矛头指向了慎才人,所有目光都盯住她,令她如芒在背,更是不知所措,唯唯诺诺地:“妾……许是妾看错了,谁能想是何二姑娘自己跳进去的!” “那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淑妃反而笑了,鼠辈只能是鼠辈,就算上次被罚也还是不长记性,不学乖也不老实。 身居后宫的管理者,她不是不知慎才人所做的那些荒唐事,譬如先前的临仙榭挑衅,在御前截人,她不说只是因为这些小打小闹至少还避讳着她,陛下也不曾多言。后宫琐事何其多,倘若事事都要她去管,那永远是忙不完的。但这不代表她赞许这种行径,因此对于慎才人更厌恶几分。 慎才人所说与商婕妤所说,众人更偏向于商婕妤了。这也不难去抉择,慎才人平日里便嚣张跋扈,也曾与何昭昭闹得不虞,这是大家心知肚明的,因此她要是毫不犹豫、不管不顾地站在何昭昭的对立面,歪曲事实,众人都不会觉得奇怪。 但商婕妤平日对人平和温婉,不是那等惹是生非的人,虽然瞧着是与何昭昭比较亲近了,但她话中的可信度是比慎才人要高上许多的。 何霜梦眼见自己这边毫不占理,便横下心来,又嘟囔着说是何昭昭推她下水的,便晕厥过去,不省人事了。 高卿意急切地呼唤何霜梦,而她一丝反应也无,泪珠子成串地落下来。 淑妃瞧了一眼,叹了口气:“将何二姑娘送到临仙榭里,请太医前来诊治。”她又转向何昭昭,面色稍霁:“你们双方各执一词,也都有人证,然而何二姑娘始终是落水者,不管究竟是不是她自己跳进去的,这场宴会到底是开不成了,众人散了吧。” 一场闹剧,如此草草了结。看戏的人看足了热闹,不仅赏了花,还赚到了新的话头,心里头简直美极。只是苦了有人落水受凉,有人被陷害委屈,还有公报私仇要陷害别人被戳破的,总之精彩纷呈。 淑妃都这么说了,那怎能再刻意逗留。众人如鸟雀般四散,妃嫔们娘家人在的就借此多说些话,不知下一次是何时再聚;没娘家的就结伴回各宫各殿,总之不太适合在留下来。 就连慎才人,也仓惶逃走,不知是不是直接奔回宝相居去了。 “我知道你或许是被冤枉的,但这件事就此作罢吧。”淑妃面露微笑对何昭昭说道。 何昭昭点了点头:“是,今日谢过娘娘。”谢淑妃肯公平的对待她,演变为这样的结局已经是极好了,她没有再多严苛的要求。 淑妃欣慰地同她点头示礼,也旋身离开了。 满心疲惫下,方才仍坚定站立的双腿竟有些发虚发软。何昭昭这才觉得冰透的肌肤有些暖意,冷汗覆满额头,鬓边的头发都被浸湿了。 “主子。”风微搀住她,一开始在身边的寒露也奔过去。 “还好还好,只是一场虚惊。”商婕妤也迎身上去,对她莞尔一笑。 她终是忍不住了,方才假装的坚强在此刻倾然崩塌,眼中含泪,声音也哽咽起来:“若不是商姐姐,我……我今日不知如何自处。” 商婕妤牵着她坐在连廊下的阴凉处,抱着她轻拍她后背:“好了好了,幸好是我去寻你,看见了你与她的那般周旋,不然像你这样的软柿子,对付她可是不行的。” 何昭昭还在哭,商婕妤知道她心里委屈,便也不劝她了,只让她自个儿缓缓:“寒露原本要冲过去护着你的,也被我拉住了,果然发现慎才人还留着后手。” 她轻轻抚着何昭昭的背,渐渐的,怀里的哭声也止住了,她便执着手中的帕子为她揩干净脸上的泪痕:“我是不知道你们姐妹俩有什么恩恩怨怨的,但我也是庶女,见不得嫡女欺负庶女。” “我看你望向她时脸色不对,便知道你俩心中定有什么过节,但不知道她肯这样害你。” “姐姐今日相助,我不知如何感激才好。” “哎……”商婕妤叹了一口气,“在这样的地方,惺惺相惜已然是难得了,我还求什么呢。” 惺惺相惜已然是难得了,我还求什么呢。 何昭昭念着这句话,便再也不能忘记了。 ——【题外话】—— 商姐姐是个大好人! 第31章生病 何昭昭第一次觉得,归途的路竟然这么长。 因赏花看景的缘故,大烈日里也没乘坐辇舆出行,一路上看花看水,看树看楼宇,时光就如此随着头顶那轮灼热的金乌悄悄流走。 当时兴致正浓,也不觉得累,处在炎热之中,行在荫凉下,用手中的一柄团扇随意挥舞,也不觉得灼热难挡。此刻便截然不同,心境不一后,所有的事情都南辕北辙起来。 她顶着日头被众人细碎的议论声评头论足,耳语中流泻出来的窸窸窣窣的声响震得她脑子嗡嗡地响。虽没让何霜梦对她的陷害得逞,然而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她也并不好过。 这时回拾翠居,明明日暮归西去,已然散去许多热意,偶有凉风习习,可她觉得又冷又热,冷与热交杂在一起,如同两军对阵交战,锋燹燎原,最终受苦的还是她自己。 她觉得愈发疲惫,冷汗涔涔,风吹过时更发觉肌肤发冷,身子绵软无力。 风微瞧着不大对劲儿,搀着她询问道:“主子可是觉得不舒服?” 何昭昭按耐住虚弱,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不妨事,回去歇歇便好了。” “哪里不妨事,您都这样了。”风微这才看清楚了她脸颊上有两团并不寻常的绯红,眼神虚散,唇色也发白得紧,往她额头上一摸,跟冬日里烧得炭一样,烫得吓人。“这么烫,恐怕是着了暑气。” 她先让寒露去太医署找个医女,届时等她们两人到了拾翠居,无须等太久便能就医。她脚下步子快了许多,倒不像是她搀着何昭昭走,反而像是身后有什么避之不及的牛鬼蛇神,让她要拉着何昭昭回去。 何昭昭见她这样心急,不免笑出了声,连身子都不舒服都消减几分:“我确实还好,没痛没痒的,只是你被她无缘无故掴了一掌,还疼么?” 风微听她这么一说,心里再委屈也云消雨散了,心里全都是如吃了蜜饯的甜,调侃道:“奴婢厉害着呢,她那柔弱一掌,对奴婢而言什么也不是,也就是看起来红。” 风微眼睛里有些湿润,她因为林栖言的恩怨从小陪在何昭昭身边,她们都对自己极好,因而她也见不得何昭昭吃苦。 今日这事她看在眼里,难受在心里,见何昭昭这样不舒服,更是心里头如针刺的痛,但有些话也不得不对她说:“奴婢知道主子心善,但人不能老被别人当枪使。 主子虽然想要安安分分的过下去,但难免也有风波。您今日因为这些事伤坏了身子,往后指不定还有什么事让您更不畅快……” 何昭昭闷闷地听下去,胸中一阵苦涩。 “奴婢知道主子心里苦,不妨说出来与我们听,不要憋在心里去,对自己不好。”风微眼泪都要落下来了,又被她强忍着憋回去。 “傻丫头,这些我都知道。”但何昭昭也明白,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要想,要憋着,要隐忍不发,不想让其他人瞧见自己脆弱的样子,但这样的神情与面貌,无论如何是掩盖不住的,何况还是这群关心体贴她的丫头们。 还没到拾翠居,殿前的小黄门已然眼尖的瞧见她们俩,又见何昭昭似乎身子骨不太利索,便传了雨细等人一同去接,何昭昭终究卸下一口气。 其实不是什么大事,但是身子实在不爽,全身疲惫无力,头脑也昏昏沉沉,觉得犯困又有些头痛,总之没一处是舒坦的。 她就着霜降上的茶抿了一口,温茶入喉后,稍微缓了缓方才强烈的不适感。 “呀,怎么头这么烫!”雨细也当即往她额头上一摸,风微缓了口气才说:“恐怕是中暑了,我已让寒露去太医署叫了医女来看,估摸着还在路上。” “那我去湿个帕子敷一敷。”雨细匆匆忙去了。 “诶。”风微应她一声,又给何昭昭沏了杯茶,“要是中暑了你可得多喝点茶。” 何昭昭看她们这样忙前忙后,心里妥帖得紧,嘴角也弯上来,揶揄她:“诺,风微姑姑。” 风微憋了憋笑,把她扶到侧室的小榻上躺着,一壁叫了个宫娥把凉盆抬到矮榻跟前,里面盛了好些冰块,就这这些冰块给她扇风消暑。恰好霜降捧着脸盆过来,沾了些冰凉凉的冰块水浸湿帕子,拧得微干,覆盖在何昭昭额头上。 她也不只是只觉得热,肌肤浸着冷汗,还觉得凉飕飕的,便叫宫娥免了冰块:“我觉着有些冷。” “冷?”风微一时诧异,要说若是中暑,定是贪图凉快,可怎么是受不住,觉得发冷呢? 而这时寒露带着医女风尘仆仆赶来,两人满头大汗,热意加身。霜降去上茶给她们俩消消热,医女毫不停歇地拿着帕子摸了摸脸上的汗渍,便从携行的药箱取出把脉枕,让何昭昭将手搭在脉枕上,给她把了一脉。一边把一边看她的面色神情,取下额头上的湿帕子,触她面上和手中的皮肤温度,又让她伸出舌头瞧瞧。 “何主子可觉得有什么不适?”医女问她。 “头有些疼,人也昏沉得很,不太有力气,身子也不知冷热,似乎怕热也畏冷。” 医女停顿半晌,才松了把脉的手:“何主子是中了暑,许是在日头里晒了太久,也可能今日情绪不稳所致卫气不足,邪气附体。至于觉得发冷,更多是发热所致,热极生冷,但不宜全用冷调。稍后洗个温水浴,多喝些温水,微臣给您开几方药,您服下后需得早些休息,” 四个女侍都站定在何昭昭身侧,仔仔细细地听医女吩咐,生怕错漏了某些细节。何昭昭也不敢不听,最后便连连称是,致了个谢。风微等人便按照医女所说,先给她备了温水洗浴。 这不洗还好,一洗就更晕晕沉沉地犯困,原本柔软无力的肢体在温水的洗濯与舒展下更为柔软,她连脑袋也撑不住了,两只白嫩嫩的手臂交迭在浴桶边缘,侧着头贪睡,水温渐渐变凉,她有所知觉,但困意太足,便懒得传唤丫头进来。 “主子!”雨细见她洗浴了许久也未吱个声,疑惑地往屏风里头去看,谁曾想何昭昭正会周公,枕着自己的手臂浅浅入眠,也不嫌手酸。 何昭昭没应她,她摸了摸她身下的水,已是凉透,便轻轻摇动她,又唤了一声:“主子?” “嗯?”何昭昭被这一摇一唤,那些沉沉的混沌被吹散了几分,将头稍稍抬起来,迷迷糊糊地看着雨细,是不太清醒的模样。 “水已凉,奴婢伺候您起身。”雨细叹了口气,拧着眉撑着她起来。 虽然懵懵懂懂,但何昭昭在此时才是最乖巧的,“哦”了一声,老老实实地站在浴桶里,任雨细给她擦身,而后又在雨细的搀扶下出了浴桶,裹着软毛巾被往室走,看起来是直奔着入睡去的。 “主子别急!”她唤来捧药的宫娥,端起温热的汤药送到何昭昭嘴边。“喝了药才能睡,否则奴婢就这样吵着您,不让您睡。” 不让她睡可不行,何昭昭努力睁开眼,人没看得清模样,只知道是雨细的声音,独独看见那一碗棕黑棕黑,看着清亮又气味诡异的药汤,看了一眼,就不敢下嘴了。 “难喝,我不要!”她摆摆手避开那碗药,手指头触到药碗边缘一推,差点将一整碗全洒出来,雨细眼疾手快将碗稳住,只洒了一点在地上。 雨细吁了一口气,庆幸地揽住她肩膀,叫她不要随意的扭动,风微也听见正巧赶过来,见雨细与何昭昭周旋未果,也走到另一边压着她喝药。 “好主子,咱们喝了药后,明日就舒服了。”风微念叨着。 何昭昭被两个人按在床上,身子只着了擦干水渍的巾被,胸前大片春光倾露。这小小一闹,反而让她清醒一些,握着药碗:“我喝,喝就是了。” 她看着碗中颜色黑沉的汤剂,鼻子中萦绕的不知是苦还是臭的难闻味道,连连几个深呼吸后,仰着头喝下去。 一饮到唇齿里更是觉得又苦又涩,汤药碰到舌尖上,便愈是发苦难忍,她原本想将这些苦气随着汤药全咽进肚子里,熬一熬就好了,结果太难受,把药连着酸水一个不剩全呕了出来,直将肚子里所有东西呕完了才觉得好受些。 她这样倒舒服了,可苦了雨细和风微,看她这样把所有东西都呕出来,只念叨着是更严重了,但又不进药,急得似热锅上的蚂蚁。 风微叫霜降进来把她呕出来的东西处理了去,又让寒露熏了点安神的香。自个儿和雨细先给她穿了小衣服,塞在被子里睡一觉。 “主子一口药都没喝进去,”她摸了摸何昭昭的额头,也还是烫的,没见一点好。两人心里都焦灼万分,雨细先发话了:“让尚食局再熬一碗药过来吧,这样捱着也是不行。” 风微点头算是同意她,指了个小丫头再去煎一副药过来。 何昭昭卧在雕花床上,眉头微紧,头也还是发疼,身子发软,沾着枕头才觉得好一些,眼皮子也发沉,实在没力气去深究自己做了什么事,浅浅地入了梦。 梦里听见有人叫她,而她还是困倦极了,眼前总有一层薄薄的阻碍,不让她顺利地睁开,灵台中陷入一片昏暗,透不见光,而她一个人掩面在这样的黑暗里,抽不得身。 “主子,醒一醒。”雨细轻轻摇她的肩。这时已是亥时,何昭昭睡了近三个时辰,从日暮到月明,晚膳也不曾用,就这样小小的一个儿缩在薄被里,独自沉睡,急坏了一群女婢。 “唔……”何昭昭翻了个身,没回应她。 雨细又摇了摇她:“主子,该喝药了。”何昭昭还是没醒。 她一咬牙,狠心地说道:“姑娘,夫人来看你了。” 娘?灵台的混沌被天光一收,迷乱之中,何昭昭听到这么一声,自己把全数的荆棘阻碍都一一劈开,努力地睁开眼,盯着雨细,声音沙哑:“我娘呢?” 雨细忍着泪与心酸,但不知怎么圆这个谎:“夫人……夫人她……” 何昭昭仍是虚弱,但一下子醒透了,苦苦笑道:“我娘早就不在了。” 可悲的是她还会落入这样荒唐的瞒骗而信以为真。 她撑坐起来,吐了口气:“不是说要喝药吗,拿过来。” 风微将碗递到她手中,何昭昭一口全喝完了,乖巧得很。 “主子今夜没用膳,不妨吃一点,别伤了胃。”风微提醒道。 “没胃口。”何昭昭将碗又递给风微,也还是温柔的笑:“让我舒服的睡一觉,好不好?” 风微不忍拒绝她,只讷讷说了个“好”,待她躺下闭眼后又摸了摸额头,稍许不那么烫,便放下心来。两个人轮着在内室的凳子上守夜,生怕她夜里难受,病情加重。 第32章商婕妤探病 何昭昭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有无数的妖魔鬼怪要捉住她。她耳边是乱糟糟的各类声响,像是野兽嘶鸣,又像是鬼魅发出来的桀桀的笑声,又渗人又可怖,不那么好听。 而这些鬼怪有些头上长着极大的犄角,连额头上也有一只角,整张脸长了绒密的毛发,眼神逼人。有些是长舌头的,一整条塞不进嘴巴里,全露出来了,看着也吓人。 她一直在跑一直在跑,生怕被它们捉住,然后拿去下油锅炸了吃。可她无论怎么跑,躲在何处,总有鬼魅能找到她的去路,狞笑着追赶她。 “捉住了。”她发觉有只手在她肩头拍了一下,轻轻摇着她肩膀,让她转身。她旋身一看,是一张何霜梦的脸,可是跟前这人头发与衣衫都黏湿透顶,像被水泡过,脸色发紫发肿,没有一丝人气儿,何昭昭听见她对自己说:“是你把我推进水里的,不是我自己跳进去的。” 何昭昭着了一吓,猛然推开她,大声喊叫:“不是我,不是我!” “主子!” 何昭昭从梦魇中强行睁开眼,见得风微在她跟前坐着,一脸惊意,反而放下心来。 “主子做了噩梦?”风微用巾帕给她擦鬓边额头的汗渍。 “嗯,梦到那人找我索命,说是我推她下水的。”睡了一宿,何昭昭虽然还是缺少力气,但至少是没那么困倦了。 “这事儿本就不是我们干的,主子清清白白,不必怕她。” “清白又怎么样,还是难抵悠悠众口,就算她们知道那事不是我干的,也会知道我们何家姐妹不合。”何昭昭知晓宫中的风波不会断,只是没想到是因何霜梦而起。 “您老是心里记挂太多,这才病下了。昨天医女说,中了暑是其一,心绪不佳是其二,主子别念着那些不好的,这些日子咱们不也很快活么?” 何昭昭细细思索风微口中的话,之前雨细便说她瞧着比出阁前更为活络开心,而她也确实如此的。从前她不是为了母亲的病情心忧,就是为了何家的虚假亲情而难受,也只有在宫中,抛开了帝王恩爱,抛开了家族情怀,她才能安安心心的想起自己。 她的情绪全然被周遭所左右,像个傀儡一样,手脚被提线之人操纵,要她难受便能让她难受。在这样的操控下,她往往总是不开心,若要开心,需得握住那几条线,让自己掌握自己才行。 她被陷害了,分明要愤怒才是,但是除了那层愠怒之外,她最多的反而是难受与悲凉。她顾念着虚假的血脉亲情,一味忍耐退让,但所换来的只是一次又一次的伤害罢了,实在不值得。 这些事她以往压在心里,总想着要逃避,但逃避亦是无用的。 思绪纷乱中,风微出了声:“主子不妨喝些粥,您一宿未食了。” 何昭昭不太有胃口,摆了摆手,让她拿走。而室外传来寒露通报的声音:“太极宫的周总管来了。” “我实在起不了身,请他进来吧。” 隔着几层帷帐,周鸿站在帷帐之外同她道安:“今早陛下听说何主子病了,上朝前让奴才来您这看一看。” 周鸿身后跟了一个太医,这时候便向何昭昭通禀了一句,是打算再为她把一脉。 何昭昭没有拒绝的理由,便从床榻上伸出一只手,搭在脉枕上,由他再探查自己的情况。 “何主子如今仍是脉虚气虚,但暑气发热都消了许多,着重将养几日,便不成问题。” “多谢。”何昭昭虚弱回他。 “陛下叫奴才带了些滋补的药材,要是有用得上的,何主子便莫要省着了。” 难为崇帝还能记挂着他,她已然心里好上许多。至少此举,也算是承认她是对的,她没真把何霜梦推入水中。 “有劳周总管,还需您同陛下说一声,我并无大碍。” “诺,您安心养病便是。”周鸿见话已带到,滋补药材也悉数交给了雨细等人,便又去寻仍在临朝的崇帝。在路上时他按下一丝欣喜,早晨陛下无意问询起何主子,原是想今日去拾翠居坐坐,没成想这人先病了。自己抽不得空来,又怕来了让别人知道自己对她有那么几分特殊,只好让他过来瞧瞧,探探情况,颇有些口不对心。可惜何主子也柔软娇弱,虽没见她神情如何,但声音也还是虚弱无力,这可得和陛下说一说。 而拾翠居内,雨细着人清点周鸿送来的滋补药材,又捏着太医新开的方子去煎药。 风微讨巧地与何昭昭说:“主子您看,陛下心里有您,太医也说您当前需得补养身子,这粥也用一用吧。” 何昭昭想了想,心软地依了她。风微笑成了一朵花,端着碗就坐在床沿,右手提着瓷勺,舀了一勺吹了吹,等凉了些便送到何昭昭嘴边。 何昭昭张着嘴喝下去,嚼了几口乖顺的咽下。粥是煮得极为粘稠而熟烂,入口即化,让她没那么不肯咽下。肉糜夹杂其中,也是好下咽的,风微半哄半强硬地喂她,恰好也让她吃下一碗,心满意足地服侍她靠坐在床头,背后垫着软枕。 何昭昭让风微给她把没绣好的腰带拿过来,趁着闲暇便打算继续绣下去。风微也乐得见她有精神捣鼓捣鼓其他的东西,总比一直睡着,精神恹恹的要好。精气神总是要自己讨来的,越困越贪睡,越贪睡精神便越不济,还不如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情。 何昭昭手中的山水绣了一半,已然有些风采了,乌黑的底色上,是重重迭迭的远山,不是那种青绿的亮色,而是适合男子的墨灰,山峦的边缘倒是用稍微亮一些的青线描绣,很是精巧。 每一针每一线都是何昭昭用心而为,因此也比平常绣荷包绣手帕要慢上许多,生怕错了针,就不好看了。 她垂着头仔仔细细的就着日光绣腰带,过了一日,又迎来了旧客。 商婕妤在她吃了早膳后便来了拾翠居。 这两日她借着养病的由头贪睡晚起,日上三竿了才让丫头们伺候梳洗,稍微打理了自己后,才勉强吃些热粥小点心,也用的不太多,但太医开的药和崇帝赏赐的滋补品,是毫无例外的全都用了,尽管她确实不太爱喝,但耐不住那是崇帝请来的人,也是他下的吩咐,不敢不用。 “瞧瞧你这样,哪还有从前的样子。”商婕妤拧着眉心疼她,但嘴里就是气得不吐好话。 何昭昭理虚地朝她笑笑:“好了许多,过不了几日便又同往常那般生龙活虎了。” “哼,促狭鬼。”商婕妤瘪了瘪嘴,仔仔细细打量她。瘦到没觉得瘦,只是精神比从前要蔫弱许多,脸色也不如从前那样红润娇艳,嘴皮子和脸颊都泛着白,看起来就是受了虚。 “听风微说那日回去你就病了,这病也不是空穴来风,只怕和你自己有极大的关系,你又何苦这样折腾自己呢!” 何昭昭噤声不语,她知道这场病全是因为心绪迷乱,意魔入侵而起,她这两日也曾想如何去抵抗,如何让自己摆脱,但仍不得其法,自个儿钻在牛角尖里,一直都出不来。 商婕妤见她这样,叹了口气,娓娓道来:“我原本是家中的庶女,娘亲被母亲欺负,没过几天好日子就自缢了,她也是正经的官家小姐,只是门第不如嫡母,才落得这样的罪受。祖母怕得罪我娘家里人,便把我养在跟前,也让我避了很多争端。” 何昭昭听着她慢慢说,心里愈发平静。 “我家中也有个任性的嫡妹,和那日的何二如出一辙。你现在瞧着我温和,但没出阁时,我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她想仗着嫡庶与我作对,我也不会让她好过。说起来,唯有你自己坚强了,才不会让人轻看,总是忍让退却,不给自己设一道限,别人总想着要践踏一二的。” 何昭昭似有所动,神情有些悲伤:“可我从未想过要与她争什么,只想一个人好好的。” 商婕妤握着她的手,温热的触感让她心安:“即便想要安居一方,也要有能力明哲保身。靠其他人是不行的,你只能靠你自己。不说是否要争宠,哪怕等到人老珠黄时,也是有身份有底气的。说再多也都是虚无缥缈,唯有你自己能过得好,那都好了。” 不管什么路,总有一线生机,争宠也罢,不争也罢,跟随心意去走就好。 她想起苏姑姑在入宫前同她说的这句话,也似有异曲同工之妙。 而苏姑姑还说,不偏执才会心境远阔,凡事顺其自然,才能获得长久。 她因何家而起偏执,认为自己是权谋的工具,是不带人情的牺牲者,但究竟怎么看待自己,从来只有她才能自我决定,这便是不偏执,这样才能不拘泥于他人的眼光与口舌,唯有自己好,顺其自然,才能开心快乐。 她如醍醐灌顶般,这些字句像珍珠一样一连串地相连在一起,渐渐把她心头的乌云吹散,很多看不清的东西渐渐变得明晰。 她想抛开许多纷繁错杂的思绪与念头,专注于当下才是真。 心思明澈后,眼神也变得熠熠生辉,虽然面色仍白,但至少精神瞧着更好了。 “姐姐此话令我明白了许多。”她回以商婕妤一抹释然的笑意,看起来生动很多。 商婕妤深深望她一眼:“我虽然并不知你与何二姑娘之间的恩怨纠葛,但应该也不会太好过吧。” 至于代嫁一事,何昭昭是不会说出来的,因此对于她自小住在全州,今年才到京都这些林林总总的纠缠,也不宜与她提及。 见何昭昭并不打算亲自说,她也没有再深究的心思,总归是想着她说出来心里约摸会好受一些,但人人有难念的经,各人有各人难处,她不执着于此。 “你自己想开了就好,我来拾翠居也只是想着开导开导你,看看你如今怎么样了。我可不想你就这么病着,让我没个说话的人。” 何昭昭忍不住笑出声:“小疾而已,不算是严重的,等过些日子,我去朱境阁陪姐姐说说话。” “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有胁迫你,说过的话便要做到了!”商婕妤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回去了,不扰你休息。” “嗯。”何昭昭命风微将她送到拾翠居外,而后将背后的软枕取出来,枕着花枕小憩,唇角都是带笑的。 第33章一起用晚膳 何昭昭全然病好时,正是七月半,崇帝忙着祭拜宗庙先祖事宜,原本冷清的后廷各宫,变得更为冷清。 宫中是不许私自祭奠亡灵的,要是查出一人,便是重重责罚。因而香火纸钱余余,不过宗庙才能烧,何昭昭也免了祭拜林栖言与外祖们的心思。 拾翠居院子里有一棵桂花树,如今珍珠样的小花簇开了一些,隐隐有淡淡暗香。何昭昭写了三根祈福的红丝绦,上面都是些祝福的好话,两条代表早去的外祖,一根便是她的娘亲。 何昭昭把这三根红绦系在桂花树的枝桠上,风一吹来便随风荡得恣意,也算是一种远离亲眷的怀念。 虽然不能祭祖,但十五那一日是可以到水边放河灯的。宫内有一条卫河,与宫外相通,大多放河灯都是在此卫河之上,让河灯从宫内流传于宫外,也算将思念从宫内寄托到宫外,教后宫里无数被红墙幽闭的人有一丝安慰。 系上红绦后,何昭昭携了三盏灯前往卫河沿岸。卫河之岸位于承明桥之后,承明一岸为前朝,一岸为后宫,而卫河则静静流淌在其下。 何昭昭到了卫河岸前,岸前聚集的人并不算多,零零散散,然而能放灯的也只是宫中的主子,那些宫女太监是决计不能私自放灯的。 位低的几个妃嫔给何昭昭见安,寒暄几句后兀自放灯。风微在随行的提灯上用细木取了一豆火,而后点燃了河灯的烛芯,三盏灯便全亮了,火光熠熠又温热。 好在今夜的风并不算大,放河灯也不会立马被吹灭了火。何昭昭一一将河灯放在卫河上,挽了一只手的宽大袖摆,轻轻地将河灯后的水向远处推去,好让河灯飘得更远。 这三盏河灯都是莲花形貌,用颜料涂了粉红,便更似出水莲花。 河灯渐渐飘远,何昭昭站至岸边,朝着河灯飘离的方向,双手合十,默念祈祷,暗暗祝福先祖于黄泉之下安泰顺遂。 这几日病中闲思,原先许多纷杂的、繁乱的思绪在平静的修养时光中被磨平、被沉淀,如骤起波澜的湖最终在无风无动下变成一块通透的圆镜,映射出她想要的、她舍弃的、她想给自己留下的等等种种念想,便清晰了未来要走的路。 除了那些祝福话,她与先人们道了声平安,此后深宫墙院,每年怀念。 河灯渐飘渐远,如三盏落于凡尘的点点星子,一直越过承明桥,等到她们众人都瞧不见。 “今日十五,不宜在外过久,主子咱们回吧。”风微出言提醒她。 何昭昭睁开了眼,眼睛浸了些水。 后几日,周鸿又来了拾翠居一趟,眯着眼笑意很盛。当时何昭昭在桂花树下摘桂花。左手捧着一个青瓷碗,踮着脚去够垂枝上馥郁芬芳的小簇桂花。 她望向周鸿时,桂枝遮了半边秀雅的面庞,唯独露出两只秋水凝波的眼眸最为动人。 周鸿大约知道为什么崇帝这样惦念她,不为别的,单为这双眼睛,都是值得的。 何昭昭将枝头上的桂花折下来,又露出半截嫩生生的藕臂,在碧绿的枝叶间就更显得白皙。 “陛下又有吩咐么?”她绕出桂花树下,将手中盛满桂花的青瓷碗放在雨细手中,在寒露备好的水盆里净手。 “今夜陛下请您到三清殿侍寝。”他也不过多铺垫,直截了当地把目的说清楚,既不显得谄媚奉承,也不显得冷冰刻薄。 然而精打细算起来,若是何昭昭没了这一病,只恐崇帝再临幸的次数要更多一些。论及后宫众位妃嫔,大抵没人能比得上,然而崇帝多喜欢藏着掖着,哪怕这种情爱事也要顾虑三思。 何昭昭也觉得崇帝与以前不大相同,她不再是初入宫时被人耻笑不曾被帝王临幸的才人,被帝王临幸频频。但她到底不愿深思,帝王想要什么、想做什么,他自然有所考虑,她们这些嫔妃猜不透,也无须去猜,做好自己便是。 何昭昭知晓后,让寒露打发几粒金豆子送周鸿回去。然而正巧快到晚膳时,周鸿又跑了拾翠居一趟,步子走得急,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何昭昭见了一面笑他,一面让他坐下慢慢说,还叫霜降给他倒杯茶。周鸿虽是奴才,那也是崇帝跟前的内宫总管,和那些位份小的主子相比反而还有些话语权,便也不推脱了。 何昭昭笑眯眯地:“周总管说错话得罪了陛下么,怎么又劳烦你大老远跑一趟了?” “是陛下念着何主子,看奴才在身边待久了,做事也妥帖,才总是派我往甘露宫来。”他一边说一边看何昭昭的神色,见她很为平静,倒是个沉得住气的主子。 而何昭昭掂了掂当下的时辰,她想到上一次崇帝半路被人截了去,周鸿也是跑了这么一趟,就好心好意地说道:“要是陛下改了日程换了人,不招我了,叫个其他小公公来也是一样的。” 周鸿看她是想岔了,又见她说那话没有不虞的神色,更觉得这位主子心大。 “陛下确然改了日程,便是要请您去太极宫侍膳,才催得奴才赶紧来。” “侍膳?” “正是!” “陛下叫你过来就为了这个?”她捏着下巴看他,满是打量。 周鸿顿了一下,心里暗想,莫非这事儿也不算重要么? 想归想,这句话他不敢明表,仍很恭敬地:“陛下心里记挂着娘娘,其他人没奴才这样在跟前使唤得快。” 何昭昭便忍不住吃吃笑道:“劳烦你了。” 也就稍微拾掇拾掇,何昭昭乘了辇舆过去。周鸿也知晓她不日才痊愈,因而更要仔细地护着些。 何昭昭到三清殿后,崇帝正在偏厅的案牍前提笔作画。 “陛下,何主子到了。”周鸿在门前提醒道。 崇帝只淡淡“嗯”了一声,不曾抬头看她,也没有多余的话,仍专心致志于笔下墨色。 何昭昭不敢出言打扰,收敛了脚步,轻轻地踱到他身前,探出个脑袋去看宣纸上所绘之图。 他笔下作的是一幅泼墨山水,运笔潇洒自如,而山势崔嵬将倾,又岿然嶙峋,江水浩浩汤汤,有奔腾之态,可谓十分写意。 不过寥寥几笔后,崇帝将笔一收,搁在砚台上,转头问她:“可看出什么门道了?” 何昭昭被他突然这样发问,便似个学堂里被先生点名提问的学子,一时惊怯,生怕自己说得不对,缩着头小声回他:“妾才疏学浅,说不上什么内行的东西,但这幅画看着就是好。” “哈哈哈哈……”崇帝点了点她的鼻尖,然后走到一隅的盆架前净手,“我可不爱听那么多的恭维话。” 何昭昭摸了摸被他碰过的鼻尖,微微嘟着嘴,又转而去看那幅待干的画:“妾说的可是大实话。” “这幅画境界广阔,留白独到,便显得山邈水远,教人心情畅朗。山不是秀气的山,这样的笔法看起来倒是陡峭的石崖,却高耸入云。水也不是柔情的水,颇有些壮阔的波澜,也足以匹配这样的山。” 她说话的时候,睛子一直盯着桌案上的那幅画看,红润的小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但又如此认真,令崇帝看了,也难免有些心旌荡漾。 他走到何昭昭身后将她搂抱入怀,前胸贴着她的后背,将手臂从她的两侧怀至身前,又包裹住她的双手,把玩她纤细的手指,嘴唇在她脖颈边吹气,吹得她脖子发痒,娇躯一紧:“评得这样认真,朕把这幅画送给你?” “这是您说的,不许反悔!”她确实是喜欢的,尤其还是这样意境壮阔的画,自然欣喜万分。 崇帝又朗朗而笑,将她的身体掰正,对着自己,摸摸她的小脸:“朕看你前阵子病了,也不知瘦没瘦?” 何昭昭乖觉地用手覆住他的手,稍稍抬着头与他对视,眼眸中蕴藉着脉脉情谊,笑意也盈盈:“陛下赏赐了那么多的补品,只怕不仅没瘦,还更圆润了。” 说完这句,她才发觉自己的话有那么一丝丝不对味儿,而崇帝已然先行一步告诉她不对味儿在哪。 他将另一只手揽在何昭昭身后,将温软的娇躯更贴近自己,眼神挟藏着某些意味深长的东西,如猛兽看猎物,似要把她扒干净了吞进肚子里,而周遭的气氛则更为甜腻。 “圆润了好,朕摸着更舒服。”崇帝凑近了她的唇边说,两个人的鼻尖只隔了一线距离,这让何昭昭顿时心悸如鼓,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陛下,晚膳已备好,还请两位主子前去用膳。” 何昭昭从未有过一刻这么感谢周鸿,将她从这样劣势的情局中解救出来,好让崇帝不能马上将她吃干抹净,便骤然打断了此刻黏腻的气息。 她压住羞赧,和崇帝展开晚膳前最后一局的博弈,反正时辰仍早,崇帝不会这么快的对她作什么,便大胆地挑逗起他来。 “那妾今夜让陛下好好瞧瞧嘛。”她踮了踮脚,将原本如楚河汉界的一线间隔毁坏,温和的唇便覆盖在他的唇上,有些发凉发干,使坏地勾着舌尖在崇帝嘴唇上扫了一遍。 崇帝猝不及防被她这样一逗,心火都炽盛了,又隐忍不发,只暗暗念着等用膳洗浴后非得狠狠教训她一顿不可,让她哭唧唧地求自己轻一点。 崇帝面色不改,老神在在的把她松开,牵着她的手去用膳。 何昭昭自然不知崇帝谋划着如何欺负她的小心思,但凭借着往常被崇帝欺负惯了的经验,她认为这无论如何都有些反常,但敌不动我不动,她暂且按下狐疑,美滋滋地与他用膳。 ——【题外话】—— 从这一章就是甜甜,最近不知道是不是快过年,就有点懒散了,一下班就想睡,得趁着年假多码点字。 默默求一波珍珠,100珠有h加更! 第34章鸳鸯成双 因为她病愈不久的缘故,这厢餐桌上有小半是补气养血的滋润品,明眼人一看便心知肚明,这些都是给何昭昭用的。而那些往常体贴她贪食甜嘴而专门准备的小点心一概全无,反而上了许多汤啊水的,蒸的煮的,她巡了一眼便瘪嘴皱眉。 何昭昭转头看向崇帝,露出讨好又可怜的情态,欲言又止:“陛下……” 崇帝岂会不知道她的想法,但不肯就此依着她:“你小病初愈,本就该补一补,从前那些甜食,不利于你当前滋养,近日里都免了。” 不仅这个,崇帝又补了一句:“朕让尚食局给你传的膳食也做了些更改,不教他们往你宫里传些不宜用的。” 何昭昭听了更是难受得肝颤。难怪呢,她还以为是入了秋不好食太多甜,因而连尚食局都改了口味,没想到这些都是崇帝指使的,让她憋了好些时候没吃甜的了,一天到晚尽是补补补。 “可是妾少不了甜的。”她对着崇帝服软,期望对方能念着自己这样可怜的模样,把那些甜蜜蜜的都给她原封不动的改回来。 没想到崇帝非但不依着她,还凑近了在她耳边说:“昭昭已经很甜腻可口,要是再甜一些,就让朕舍不得松开了。” 油嘴滑舌。 何昭昭暗啐道,耳朵却红了。虽然这么在心里骂,但她耳根子软,就爱听这样的腻歪话,因此每次都对付不过崇帝,想想就气人。 崇帝亲自为她盛了一碗山药滑鸡羹,端在她面前,又盯着她,显然是要当监工,看着她喝下去。 她倒也没说话,听话地拿着小勺子一口一口的慢慢喝完,她悄咪咪地瞟一眼崇帝,只见他还盯着她看,眼睛越来越弯,最后成了两道月牙缝。 她被盯得脸红,哪有看着别人吃东西,自己不吃的,从前也没见崇帝有这样的小毛病,这让她多害羞啊。 她为了在崇帝面前不露怯,用膳过程中仍表现出优雅大方,生怕一碗滑鸡羹喝下去脏了嘴,用巾帕擦了擦唇角,整个人正襟危坐,就没平日里那么悠闲了。 崇帝见她一碗羹喝完,又让人上了一碗汤盛在她面前,用银筷夹了一箸去了刺的蒸鱼放她碗中,饶是这样一顿操作下来,何昭昭也觉得不太能承受得住。 眼睛自桌上逡巡,夹了一箸肉菜在崇帝碗中:“陛下日理万机,也须好好补一补。” 崇帝原想摸摸她的小手,抚慰她的体贴,但桌前相隔有一段距离,这样的小动作又太惹目,只得按耐下,等夜深时再与她耳鬓厮磨。 何昭昭食量小,喝了虫草汤后已然五分饱,又被崇帝投喂了滋补的吃食,便不肯再吃用其他的了。 崇帝看她不再用,叫跟前的人跟着撤了膳。 此时尚早,明月恰好位于远山之顶,虽不如十五月满极盈,但也肖似圆盘,淡淡的冷晕笼罩下来,教人看了也自然而然地心静。两人俱是饱腹,便琢磨起消食的心思来,此时踏月漫步,是最好的打算。 夜里风冷露重,何昭昭来时忘带了稍厚一些的外衣,崇帝看了怕她又受凉染病,让周鸿取了他平日里穿的一件栗色的外袍让她披着,亲自给她从身后笼在身前,把一整个娇弱的身躯都完完全全遮挡住,只露出她原本穿着的姜黄色的前襟与裙摆。 何昭昭笑他:“哪有嫔妃这样穿的,淑妃娘娘见了要骂人。” 崇帝点了点她额心,没好气的道:“小没良心的,你要听淑妃的话还是朕的话?” 何昭昭更笑开了花,挽着崇帝的手臂在他身侧蹭蹭,声音软软地:“妾听陛下的,妾最喜欢陛下了。” 这下崇帝心里熨贴了,傲气地浅哼一声,带着她拔步往太极宫外走。 身前身后都有两个小公公掌明灯探路,崇帝与何昭昭信步而去,周鸿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近也不是,远也不是。跟紧了难免听到两人之间的体己话,黏腻得能拉出丝来,让他活了二十来岁也啧啧称奇,然而两个人之间再插足他一个,难免崇帝也不高兴,谁会乐意别人听自己的悄悄话呢?但是跟远了,主子们有啥嘱咐也听不清,就很愁人了。 两人倒也不打算走得太远,太极宫前方不远处正是卧芳苑,除开诸如碎琼林、临仙榭这类有各自开得更好的花,宫中四季各时大多栽种于此,便是争妍斗艳,好不热闹。当下里开得最好的是各色的秋菊,百花尽杀后,才显得此花最妙。 夜里并不是赏花的最佳时辰,索性他们俩也并非是为了赏花。崇帝仰着头去看那轮孤月,便随意说道:“不足一月便是中秋,宴请前朝后宫,便又是一番功夫。” 何昭昭扯了扯被他包裹住的手指,依偎在他身侧:“这些旁的妾都知道的少,但是妾希望陛下少一点忧心事,眉头再舒展些就最好啦。” 为了让他这些烦人的心思飘得更远些,何昭昭天南地北的扯:“幼时妾的娘亲说八月十五要好好的祭拜月亮,还要好好喂兔子,这样兔儿神就会悄悄的和嫦娥娘娘说好听话,她们会一起下凡许诺我一个心愿。” “哈哈哈哈,你还能相信这样的话?” “怎么会不信呢,那可是妾的娘亲!恰好那时满城桂花开遍,我还学着做了桂花糕与桂花酒去供奉嫦娥,可惜她一次没下凡。” 崇帝悠哉地顺着她的话应和:“许是嫦娥太忙了,人间诸多事,来不及一一完成。” “妾的娘亲也是这么说的,但是第二年,我便忘了这事儿,结果心愿也没许上,等第三年时,便知道这些都是唬人的话了。” “那你当时想许的什么愿望?”他忽然对这个有几分兴趣。 “当时呀……”何昭昭低着头去瞧着自己绣花的云履,“当时娘亲病了,许久不见好,我想着能不能让嫦娥娘娘赠我一些灵丹妙药,能让她痊愈……”她声音沉下许多,明明是要活络气氛,教崇帝更为舒心,结果她自个儿先蔫了。 听她话中低落,他胸中也有数,许多细节便不提及。但对于何家事,他仍有所好奇,借着这机会又对她发问:“朕记得你是何齐的女儿,听人言何齐仅有高公之女为妻,不曾听得有其他妾室。” 何昭昭听得心里一抖,她的那些事都是何家关起门来的家务事,对外也并非是什么美谈,反而能称得上是坊间喜好议论的逸事丑闻。她如何能脱出口说何齐抛弃了她们母女十多年,因为小选才将她接回京都,无论如何解释,怕都不是一个好的结果。 她虽然认为何家于她寡情寡义,但她今日戴着何家人的名头坐在甘露宫里当妃嫔,便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旁人只知道她是何家人,哪里会管她在何家受不受宠,是不是正经的姑娘。 何昭昭沉默下来,还在想如何要对崇帝瞒个谎,但欺瞒他可是欺君大罪,崇帝又是玲珑心思,只怕她在他跟前完全不够看的。 她还没说出来,崇帝先开了口:“倒也是你们家的事,我看何齐那样的相貌与个性,竟想不出能生出你这样的女儿来。”说到此话,崇帝意味深长地对她侧目一视,总有些不言而喻的味道。 “哼……”何昭昭佯装肃着一张脸,“妾可是随娘亲的,她可是全州有名的闺秀。”她不知被崇帝套了话,还暗自郁闷地念叨那个不守信用、背信弃义地父亲。 崇帝忽而揽住她的腰身,与她耳边轻语,让她心痒痒的:“你母亲可有教过你甚么侍奉夫君的诀窍,让朕见了你便始终魂牵梦萦。” 何昭昭讷讷地不知怎么回他,反而把崇帝逗笑了,转头让周鸿去备水沐浴。他们绕了一个小圈又回到了太极宫,崇帝熟稔地拥着她进了三清殿。 崇帝挟着她往寝殿走,一至屏风后便将她压在暖榻上,倾身而下,含住了略有些凉意的双唇,虽然凉,但有几分甜意,很勾着人想要努力地探入。方才听她这张小嘴不曾停歇地说了一路,他早就想吻上去,但碍于众人面前不好下手,等回到了太极宫才可放肆而为,实在难忍得很。 何昭昭被他如狂风骤雨的密吻突袭,一时还没适应,便用掌心抵着他的前胸,想要隔开一段距离,好让自己不被他强行压制着,连呼吸都似乎被他控制在怀中。 崇帝见她这样不乖,将她双手拉至头顶,用一只手制约住她的两只手,余下一只便去解她胸前的系带,原先披在身上都栗色男袍早已凌乱的铺在她身下,里面穿的衣裙全显露出来。崇帝将衣带挑开后,鹅黄的小衣上的戏水鸳鸯便落入了他的眼里。 “鸳鸯成双,”崇帝仔细地看了一眼,又不正经地说道:“以后多穿些,朕喜欢看。” 何昭昭觉得难为情,偏着头恨不得把脸埋在他栗色的外袍里,暗暗啐骂崇帝这样类似淫君的言辞。 鸳鸯在胸前嬉戏,鹅黄的小衣也难以掩盖住何昭昭两团丰盈的双乳,中间一道极深的沟壑看得崇帝花了眼,不曾遮掩的欲火也渐次翻腾。他将手掌伸入小衣之下,直接握住其中一只椒乳,何昭昭舒服地将身子向上弓起,好似在迎合崇帝对她的抚触。 尚未亲见这双乳儿,但手中绵软的肌肤,不可完全包裹住的大小,反而增添了许多令人遐想的空间,即便不去看,也是动情的。 指腹磨过尖端的红蕊,如红豆一般,牵引着两人都相思之情。何昭昭病了有近两旬,他们俩于床榻之上的契合便空旷了两旬。期间崇帝日复一日忙着理政,忙着怎么同前臣周旋诸事,连后宫也不再去了,然而崇帝传召了才才病愈的她,其中的意思不难让人明白。 何昭昭不会不懂,但她乐得如此。她不敢依靠何家,那么能依靠的就只有自己,而能让自己过得更好的,也不过身前这位掌握着她命途走向的帝王。她像缠在崇帝这棵葳蕤大树身上的藤蔓,惟有树干越是高挺,枝叶越是繁茂,那她才能爬得更高更远。 ——【题外话】—— 下一章h预警,崇帝陛下等候已久,终于可以继续吃肉啦! 第35章乳儿好似比从前圆润了(h) 她有意迎合着对方的动作,崇帝将舌头从檀口中退出来,她便迎头追赶,缓了呼吸后贴上他的唇瓣,用舌尖去磨蹭崇帝的牙关,教他缴械投降,直将双齿的关卡一开,居于口腔中躁动难耐的大舌更是不舍停歇,缠着小灵蛇吮吸缠绵。 双蛇互相追逐,腔隙中不时有点点津液从交缠的动作中分泌出来,如在山涧间油然而生清溪,从嘴角滑落,拉成一线瀑布,在双方的口腔中不断地交换,就难以分得清是谁分泌出来的液体。 何昭昭与他吻的气息不稳,微微喘息,崇帝亦能感知她愈来愈软的身躯,率先松开了两人纠缠的唇舌,便有银丝从两人都双唇间拉成一道丝线,很是旖旎。 原本手掌就抵在他胸前,这下很是便利地去解崇帝脖子上盘领的系带。系带的小结被挑开口,她把衣领往两边扯,想要露出他穿在里面的内袍,结果直开了一个小口,低头一看,才见崇帝腰间的玉带未解,而她饥不择食的剥衣服行径,实在是有些猴急,让崇帝看了发笑。 “从前没见你这样急,这些日不见,看来是想朕得紧。”崇帝一举扯开了她小衣的解带,显然是比她动作麻溜得多,教何昭昭愤愤不平起来,缘何她总在崇帝面前做傻事,显得自己既不矜持又不大灵巧,反而他事事都如意,尤其是这种床榻的挑逗,每一件都拿捏得恰到好处。 她不故作单纯,娇气地垂下眸将玉带给松开,将崇帝的外袍全然褪去,再一件件的解开所有的衣服:“陛下何必明知故问。” 男子精壮的身子显现于她面前,若说女子胴体为男子所倾慕,是欲望的源泉,那么男子的体躯何尝不是令女子春闺魂牵梦萦的罪恶之始呢?品尝过情欲的何昭昭,自然知道崇帝的勇猛在何处,也不愿勉强自己。 她用双手在崇帝胸前的肌理上抚摸,如同他往常抚摸自己的双乳一般,唯一不同的是,崇帝对她的乳儿通常是疾风暴雨般的摧残,捏揉吸咬,无所不用其极,非要把这双娇滴滴的乳儿折腾得这红一块儿那红一块儿,才彰显出他的独到能耐来。 但何昭昭惯是细腻,做不得那种粗暴的事,反而用手掌沿着他锁骨由上至下地轻轻抚触、游移,似小蛇游行那般滑腻,但又比蛇的体温要高上许多,十分温暖。 触摸到他平实又略带突起的双胸后,便用两只手都手掌覆盖在其上,如同用内底柔软的器皿全然包裹住这两只平乳,掌心也感受到顶尖的赤珠,比她自己的要硬一些、大一些。 何昭昭又学着崇帝的模样用指尖掐揉两粒赤珠,她低着头玩心甚重,微控制好力道时,听见头顶逸出一声男子粗重的喘息声,温热的气息亦喷洒在她额头,她抬头看着崇帝,原是以一种探寻的目的望他,然而眼中的懵懂却如野林中无知的小鹿,让崇帝渐燃的火烧得更旺了。 “用这种眼神看人,也不怕被朕吃了。”崇帝眼光一黯,锁定了猎物便放不开手。 何昭昭还没品出他这句话有几层意思,就被崇帝的双手袭了乳。崇帝的动作快而用力,两只娇乳在他手里跟捏面团一样,非要不停地搓揉,何昭昭都怕他能把自己的乳儿揉出劲道来。 “轻点……”要是轻柔些倒还让她舒爽,这样用力地揉捏,反而引起一些隐隐的疼痛,但疼痛后又是莫名的渴望,她渴望被崇帝这样无情的捏揉,倒真像是个被他玩坏了点淫娃,愈来愈没限制了。 “想要轻一些,那便换个玩法吧。”他随即低下头如信徒一般虔诚地吻上何昭昭胸前挺立的红蕊,双唇覆盖在娇乳时,引得她全身一颤,如水地瘫软在他身下。这也不过是开始,崇帝伸出舌头,用舌尖去旋绕着乳晕,勾勒她乳晕的范围,而后吮吸她乳尖,如小孩含奶那样真诚。 “嗯……”何昭昭再次弓起腰,将双乳送入他的口中,主动承受崇帝对她的宠幸。崇帝也乐享其成,口中啜吸不停,另一只乳儿也被他玩弄着。何昭昭偏着头,双手却早已从他胸前抽出,环抱住他的后脑勺,手指插入他披散在身后的墨发之中。 等崇帝尝够她胸前的这团丰盈又鲜如豆腐的嫩乳,仰着头看着她迷离的神色,笑着说:“晚膳时便念叨你这乳儿,这下尝过后,好似真的比从前圆润了。” 何昭昭羞赧极了,他这荤话一句句往外头蹦,偏偏每次都截然不同,又次次让她脸红透,羞答答的应他,声细如蚊:“您坏死了,哪有这样比量的,一点也不准!” 崇帝笑着又在她胸上揉一揉,在手里比划:“朕看着就是大了,不知底下的是否也更鲜嫩许多,教朕先探一探。”他便腾出右手,拨开腹部以下都野草萋萋,伸出纤长的中指顺着正中的小沟缝滑入了两片厚嫩的肉瓣之间。 肉瓣不如卧芳苑中群芳的花瓣那样单薄而易碎,反而厚实而软嫩,像是膳桌上盛放在白瓷餐盘中的鲜肉片,带点肉质的肥软,但更为娇柔。崇帝触碰到小珍珠时,身下的娇躯又是一颤,就连芳唇中也逸散出如醇酒般又香又醉人的呻吟。 何昭昭害羞地将双腿紧闭,却阻挡不了身下恣意妄为的手指始终逗玩着她的那粒隐藏在肉瓣中的敏感珍珠,异物夹在她双腿之间,被指腹摩擦的珍珠渐渐将一股从心底而生的快意袭卷她全身,本就敏感的珍珠变得愈加敏感,经由崇帝越来越快的磨蹭下,穴谷之中也渐渐流淌出黏湿的溪水,溪水顺着蜜谷流淌出来,将洞穴入口的肉壁都给打湿了,然而溪水不是清澈的透明色,反而是如牛乳样的白。 “唔……”她想将双腿闭得更紧,结果被崇帝的另一只手分开了右腿,左腿被他健壮有力的大腿压着,穴口便毫无遮拦地呈现在他眼前。乳白的黏液不仅沾湿了穴口,还把入口处鲜嫩的肉壁晕现得更为晶亮而可口,仔细看时,能瞧见穴口的嫩肉在收缩嗡动,明明是在召唤着期盼有个什么东西插入进去,让肉穴好好的吃上一吃。 穴谷湿得流液,这无疑是最好的润滑,崇帝下身的欲根早已涨大难忍,见得时机成熟,也不忍再委屈它,便自顾将里裤松了,掏出硕大而粗长的欲根,便往何昭昭下身抵。 何昭昭知道要发生些什么,她将那根茎柱瞧得一清二楚,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饶是前次她也曾用小嘴伺候过这个大家伙,每每看来,还是有些发怵。虽然这样想,又有些渴望肉柱插入蜜穴中的销魂感受,又涨又深,磨得她的肉壁又痒又酥。 这么一想,穴口的肉壁更是嗡动得厉害,蜜液也止不住地往外流,差点打湿了床。崇帝扶着肉柱贴着穴口摆,还没进去,就已感受到穴谷的热情,嫩肉毫无章法地亲吻着充血的蘑菇头,如情人间的啄吻与私语,勾引着他快些深入。 感召到这丝热情的崇帝也不再等候,直截了当地将肉柱完全探入穴谷,仅剩两个浑圆而饱满的卵蛋贴着穴口下不动,大有作为护卫在外镇守肉柱的意味。 “嗯……”被闯入的蜜穴深深一缩,何昭昭也舒服得忍不住发出一声娇吟,十指脚趾头都蜷缩起来,空虚的蜜谷瞬间被大肉柱,严丝合缝地紧紧相贴,是最为契合的一阴一阳。 崇帝也舒服地低喘,抬着何昭昭一只腿的腿弯便架在自己的肩膀上,另一只仍压在自己腿下,让她形成一个大张着腿的姿势,肉柱正插入其中,嵌如花穴里,交合的部位一览无余,让崇帝更轻易地见到自己紫红的虬柱是如何插入紧窄的穴谷里,而穴口的肉壁也被这样的柱身撑大,却颇具柔韧的毫无损伤。 他前后摆着腰,将肉柱从洞穴深处撤出半截,又再次向深处挺进,有节律的动作起来,使得洞穴内壁与肉柱茎身相互摩擦,穴谷内的温度也越来越高。 本来花谷就湿热一片,肉柱也是滚烫一根,热穴与热柱相结合,又相互摩擦,难免交合之处更为火热,在这秋夜里,就显得更为畅快了。 “嗯……嗯……啊……哈……” 在崇帝的前后动作下,何昭昭也跟着前后摆动。她闭上了眼感受到肉柱刺入穴谷又退出穴谷的真切感受,当眼前沦为黑暗时,身下销魂的感受便被放大得更加清晰,就连充血而涨大得根茎刮蹭到肉壁的感受都似乎可判别清楚位置,然而倏然过处,就是一阵酸麻,随之而来的还有瘙处得以止痒的舒爽。 崇帝并不满足于这样的一成不变的节律,他把着何昭昭两侧的细腰,用更快更深的频率去刺激她,逼出她口中更多的浪叫和呻吟。 “啊……陛——陛下……轻点……啊……啊……”果然不负崇帝重望,才一会儿,何昭昭便被肏得高声吟叫,随后又生怕自己的叫声实在太大,便用手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发出这么羞人的声音。 崇帝自然不会让她得逞,腾出一只手拂开她掩盖着嘴唇的手,身下进行更为有力的肏弄,将何昭昭没遮没拦地把呻吟全吐了出来。 “轻一点,啊……太重了……啊……好用力……要受不住了!” 快感的浪潮来得又快又猛,她心口的空瓶被潮水装填得越来越多,逐渐到了七分满。她死死憋着自己的身体,不让浪潮来得如此之快,这场情事才刚开始不久,她才不肯如此快的泄了身,非要再逞一逞能,不让在她身上埋头耕耘的人笑话她泄得快。 然而崇帝毕竟经事多,又心思细,别说在前朝里运筹帷幄,即便在两人的床事上,同样是搅弄风云的好手。他知道何昭昭的敏感处在哪,便稍稍探一探,将肉壁搜寻个遍,及到何昭昭突然“啊”的亢鸣一声,就知道捷径在哪。 他顺着路径去找何昭昭的软肉,甫一戳碰,便让她神魂颠倒,软下来的身体变得更软,声音也更为娇媚,就连眼稍的艳色也更深了许多,没多时,身下的娇娇人便泄了一回。 ——【题外话】—— 今天双更,下一章是50珠加更的h,求珠珠,100珠也会有加更! 第36章后入(加更h) 何昭昭喘着粗气,眼睛湿漉漉地看着崇帝,教他看了,心里头软得也成了一滩水,望向她的神情更多了几分怜惜,掌心抚摸着她因运动后而白里透粉的面颊,将吻落在她唇上,继续温存起来。 何昭昭闭上眼接受他的啄吻,两只手不自觉得移送到他的背脊,手上不停地抚摸着绷张的背肌,强健有力,并没有多余的软肉。方才的猛力挺腰让崇帝的背上浸出些许汗渍,她摸上去只觉得欣喜,便更婉转地迎合。 两人下身相连,崇帝的那根巨棒还未拔出来,此时仍侵入蜜穴,何昭昭也难耐地将棒身轻绞慢吸,颇为缠绵。 这对崇帝来说无疑是舒爽而享受的,毫不费力便可体验到欲根被按摩伺候的感觉,沉浸在欲潮里不能自拔。 双唇分开后,崇帝将欲根从何昭昭的湿穴中退出,只见肉根湿淋淋的,如在穴谷中洗了个酣畅淋漓的澡,整根棒子变得晶亮又粗壮,昂扬地挺立在他双腿之间,似热烙般烫人。 被填满的穴谷自肉根退出后变得空虚,然而谷穴也会随着肉根的退出即刻收紧穴壁,又如处子般紧致,不像是被用力抽插后的空洞相。 崇帝放下了她抬起的右腿,大腿内侧被拉扯开的感觉还未消退,崇帝便在她耳边低语,命她整个身子转过去,以背对着他,膝盖着地跪着的姿势将双臀撅在他面前。 何昭昭初次这样做还有些害羞,但也依照着崇帝说的指令照办了。她手上抓着棉枕,两条小臂作为支撑,膝盖抵在床上,双腿微张,丰实的双臀正对着他。 她的臀肉不仅白嫩,还尤为光洁圆滑,两个圆如玉盘的肉瓣直接充斥在崇帝眼中,刺激得他挪不开眼。肉瓣之间先是见得小小且有些褶皱的菊穴在正中,往下一掠就是被两侧肉蚌紧紧包裹保护的娇穴,有少许津液湿了谷口,嫩生生的。 而何昭昭心里念着如此姿势下,她最隐私的部位能被崇帝毫无保留地一览无遗,也兴奋又羞涩的控制不住想要收缩穴口,这在崇帝眼里便又是一种无声的诱惑,实在太磨人。 可恼的是小美人因为太过难为情,转过头来用那双含情又可怜的剪水秋眸娇滴滴地望向他,被亲吻后泛着水泽又红润的芳唇微张,软绵绵地叫了他一声“陛下”。 他喉头一动,还没歇下的欲火又燎起荒原,便是一刻也不能等,一刻也等不了,骂了她一句“小妖精”后,扶着酣战许久还没尽兴的兄弟又顺着穴口的湿滑再次挺入其中。 “嗯……”何昭昭垂下眸来,被他往前一挺,支撑着上身的小臂都有些发抖,于是更用力地攥住棉枕,手指都用力得发白了。 这样的后入姿势,肉柱能够更深的刺入穴谷之中,对于何昭昭的刺激也就更大了。而崇帝膝盖顶床,整个人是上半身直立的状态,方便了他更好的前后动作,也更为省力,只需要前后挺腰便可轻松的到达肉穴最深处,还能欣赏何昭昭白嫩圆滑的大屁股,实在是一举多得。 他从揉捏胸乳变成掐揉臀肉,换了个部位亵玩,也别有其他的滋味。胸乳更软,臀肉更实,然而不知是不是何昭昭肌肤实在太白,每次干这种事便很容易肌肤透显出淡淡的粉色,因而抓揉胸乳与臀肉都极易出现红痕,像是被凌虐后的痕迹,更让崇帝难以停止自己对于她的施虐与填补不完的渴望。 崇帝将肉根全然深入湿穴,去探及里面深藏的水源。溪谷原来是很深的,水流几乎不可见,但被凿弄掘挖之后,也淅淅沥沥地流出蜜液来,因而床榻之中水声一片,“啧啧”有声,清晰的响宕在两人的耳朵里,如同最为动听的天然音律,虽不及《高山流水》那么古朴大气,也自有它的精辟。 硬挺的肉棒浅出深入,崇帝仍觉得不够,便在她白嫩无瑕的臀瓣上稍稍用力的拍打,红痕一下子就落在臀上,但没一会儿又渐渐消退。 “呀!疼——”何昭昭声音带着哭腔,委委屈屈地叫着,她想求崇帝细细密密的怜惜,才不是这种囊风骤雨般的磋磨。 没想到崇帝非但没有停止对她丰臀的蹂躏,反而更有力的拍打,手掌按压在臀瓣上,如捏面团般的揉捏,并将两边的臀瓣分开,清晰的看见巨龙在穴谷中穿行,艳糜的肉壁被撑成紧绷的红圈,肉蚌无力对抗巨龙的侵入,只得毫无作为地展现自己的肥美的姿色。 “嗯——啊——”拍打臀肉的疼痛是尖锐又稍纵即逝的,一旦掌心拍击过后,那种尖锐感便化为无形,然而拍击的这个动作无疑将何昭昭跪趴着的身体又向前一动,她如同一只在主人身下鞭笞前行的弱兽,臣服在对方的身下,任他野蛮的欺凌自己,屈辱感也从内心滋生。 “呜呜……不要……”她口中发出软弱的哀啼,这种被对方强行折磨的屈辱感让她原本湿漉漉的眼睛更是淌下两道清泪。 崇帝也听到了她的她的微啼,缓了动作,不再是大开大合的肏弄,反而轻插慢送,扭腰磨蹭,掰过她的脸俯下身贴着她的后背,在她眼下的两道泪痕上舔吻,无奈道:“这么娇弱,可生的是好?” 对方动作一慢下来,又这样软言软语,何昭昭便好受许多,好歹崇帝还是关心体贴她的,不是一味的向她索取,也不再落泪了,却双眼凝视他道:“想教陛下怜惜,不要疼。” 崇帝便似与稚童说话般的哄她:“好好,不疼不疼。”而后揉捏她垂下来的尖尖双乳,“那这样好不好,昭昭舒不舒服?” 两只嫩乳如浓秋丰实的硕果,沉甸甸的垂在胸前,经崇帝这样揉捏,仿佛如浆液充盈的成熟果子,稍一用力便会爆出甜蜜的汁水。 “舒服,陛下别停!”这样的揉捏令何昭昭体内的欲火又更重几分,崇帝现在的动作轻缓,肉棒甚至没有完全抵达蜜穴深处,原来可以触及宫口和软肉的大棒子,这时候规规矩矩老老实实地缓慢抽插,反而让她不适应了,想要更刺激一些。 在这时候,她才羞耻的发现,方才那样的疼也不尽全是坏事,如今这样如隔靴搔痒的动作要更磨人一些。 身体与精神达不成完全的统一,她所想的轻柔并不能给她肉体带来更大的舒爽,刚才说了要慢,现在慢下来了反而又不舒服,她才看清了自己原来也是渴望崇帝用力一些的。 崇帝也忍得辛苦,这样轻的动作也就是为了体贴她一时难受,总是如此却也是不行的。 结果他没轻得几十下,何昭昭便压下腰身,将双臀抬高,一脸春情:“想要陛下重一点,快一点!” 崇帝最爱看她在床上又骚又浪的模样,平日纯情可人,又听话乖顺,教人心生欢喜。在情事上也比其他的妃嫔来得更为主动、娇媚,就更让他喜爱了。 他哼了一声,没半点帝王的威严:“重也不得,轻也不得,真是难伺候得紧。”崇帝没有马上满足何昭昭,太快的迎合她只会让这个小妖精毫不费力地尝到甜头,往后再承受激烈的情事时也会瑟缩胆怯,不肯让他横冲直撞,便突破不了再猛烈的情潮。 他自然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如今也不紧不慢地进去再退出,有意磨蹭着软肉旁的肉壁,偏偏不去戳弄那处敏感的小肉,把何昭昭吊得不上不下,像舔了一口鲜汤却尝不得肉的幼兽,久久不得纾解。 何昭昭看着崇帝不肯应她,而自己又是在难忍瘙痒,每一波欲潮都不似之前有力,潮水奔涌一半还没上岸就已然退去,心里头盛放水源的空皿也不见圆满。她便横下心,声音放得更软更娇,丰臀也撅得更厉害:“昭昭想要陛下狠狠地用龙根欺负小穴,昭昭的小穴好痒,嗯……实在忍不住了。” 除此之外,她也摆动着腰前后耸动,仿佛是迎合崇帝,每次崇帝将腰往前一挺,她便趁机将臀往后一推,这样欲根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深入肉穴中,比崇帝刻意而为的浅入要深许多,一下子凿进了肉穴之末,初初让蘑菇头碰到了宫颈口,何昭昭舒爽得叹息,将自己的呻吟叫得更大声,好让崇帝全然的听清楚,从而激发他更深的情欲。 经那么一撞,崇帝自然也感受到了深入穴谷的奥妙,不由也舒了一口气,尾骨发麻。此刻他已然忍耐得难受,巨龙充血涨大欲爆,肏弄了如此之久还未泄身,他显然用了极大的克制力,非要让自己在穴谷中享受更久的照顾。 他见何昭昭不仅有了松动,还自觉地动作起来,更想要吊着她不放,看她胃口究竟能有多大,究竟能媚浪到何种地步,因而还不肯依着他,只是让她这样配合着自己去动,她想要什么,他不急着给,要让她自己来拿。 没得到回应的何昭昭也不着急,至少崇帝不曾扫兴,也没有拒绝,她就始终偏着脸,一面看着崇帝在她身后进入她,这张坚毅又俊朗的脸让她心里跃雀;一面又看准了崇帝挺腰的时机,与他共同配合着更深的侵入自己的穴谷,羞耻感被她一股脑的抛却。 “嗯……哈……陛下,好深!” “好大……好涨,昭昭被撑满了,要被撑坏了!” 她不吝惜去夸耀崇帝在她身后的勇猛事迹,反而彰显出自己的娇软妩媚,更大的去满足男子与生俱来的占有欲与雄伟气魄。 在她的主动扭臀下,欲根刺到了空虚已久的软肉上,让她一下子欲潮喷涌,鼓动着蜜穴深深绞缩着欲根。 “啊——” “哈——” 两人俱是一片爽极,崇帝俯下身靠近她的脸,用手扶住她的脸颊,只见红霞映面,春色连绵,便在她唇上吐气:“这么能夹,那再多夹夹吧。” 第37章转移到浴桶(h) 时机已然成熟,此时何昭昭渐有疲色,还是力气小的缘故,扭腰的力度都不如一开始的大,但肉穴是越来越软,水液也不见得少,抽插了如此之久都还能水声一片,如一口不绝的活泉,总能汩汩冒出清甜的泉水来。 崇帝掐实了何昭昭的细腰,沉住身子开始对蜜穴进行疯狂而猛烈的进攻,如同整装以待、甲胄精良的铁骑,趁她疲惫、士兵孱弱之际,大刀阔斧地往她营地突袭。每一下都将粗壮的根茎埋入湿润的土壤里,稳固自己的地位,如在她身体里生根发芽,叫她永生都忘怀不了。 “啊……好快、好深!”横冲直撞地欲根直直往穴谷里进,一刻不停,连一点儿缓冲的余地都不给她,就这样突兀地承受着巨大的快乐,一时让她上了天,如见九天仙境,灵台一花,有些昏昏然。 她再不说什么让崇帝停下来的胡话了,恨不得这时候让崇帝干坏她,用力的凭借大棒子填满她,口中也越发不忌讳平素的礼法:“唔……用力干我,啊啊……哈……嗯……快!” 紫红的肉柱深进浅出,不再是伸进去一半,每每都以全根捅入蜜穴,直逼宫口。强烈的肉壁摩擦感让蜜穴犹如火窟一般热烫,没有一处不是温暖。崇帝也几欲发泄,却延迟着自己的快意,辛勤地耕耘她这一块沃土。 水声愈发淅淅沥沥,蜜穴深处也难能的分泌出浊白的黏液,随着崇帝退出一半肉根时,紧密地黏在肉根上,而后湿润了两人交合之处,连穴口都变得污浊不堪,甚至打湿了两人身下稀疏的黑色毛发,淫靡不堪。 浊白经过肉棒不断地捣弄,如同草药般被捣出细腻而绵密的白沫。与浊白相异的还有如清泉一样明澈的淫液,顺着穴口流出,沿着大腿内侧淌下来,晶莹剔透。 何昭昭被撞得胸肉乱飞,两团雪乳颤动得如同受惊的玉兔,前后摇晃。玉臀被崇帝持续撞击,白花花的臀肉上有些许红印,两个肉丸也冲撞着她的大腿内侧,磋磨得腿根发软。 她的小臂实在撑不住,便俯下身子,两只手臂交迭起来撑着脸,这个姿势下双臀撅得更高了,崇帝非但没放过她,反而以更快点速度冲刺。 何昭昭的腿也因前后耸动而颤颤巍巍,腿软得几乎站不住,只想躺下来休息,见崇帝没有更换动作的意思,只得开口:“陛、陛下,哈……昭昭累了。” 崇帝只是笑,手掌张开五指,如同强而有力的铁箍,把着她的腰不让她沉下去,埋头继续猛干,抽插了几十下后,那种熟悉的欲要小解的感觉又从她身体里涌现出来,她惊疑一瞬,想要压抑住这种念头,但身体已然抢先作出反应,并不理会她的想法。 “啊……”她尖叫出声,欲潮终于到达顶端,将她一整个人都从头到脚的全部淹没,沉溺在名为性欲的极乐之海里。从蜜谷中涌出一股有力的泉水,崇帝心生欢喜,将肉棒从蜜谷中退出,那股泉水便畅通无阻地喷射出来,溅湿了身下的床褥。 泉水喷溅后仍还淅淅沥沥的滴落下来,崇帝趁此机会再次挂帅进军,一举攻入蜜穴。 “哈……啊要坏了!”何昭昭闭着眼,不肯面对着如此敏感的自己,但阻挡不了快意席卷全身,只好嘤嘤的啼鸣。泄身后的蜜穴更为紧缩,崇帝再次抽动几十下后,低吼一声,也登临了潮顶,将精华灌了进入,烫得何昭昭哆哆嗦嗦地腿发软,差一点又要泄了。 情事之后,崇帝自后环抱住柔弱的何昭昭,两人肌肤紧紧相贴,两颗心也在不同的躯体内猛烈的跳动,相互呼应,如同这世间最为巧妙的默契。 何昭昭疲惫地大喘气,崇帝也在她身上喘息,当精华完全射入花壶后,将肉棒退出一半,再次深深地挺进去。 “嗯……”入得何昭昭心一颤,“陛下……” “让朕的龙子们再进去深些。” 何昭昭没说话了,由着崇帝又插了几下,才将肉棒完全退出来。她累得没力气,崇帝体贴地将她反转过来,抱着她,让她听自己胸前的心音,竟也觉得此刻岁月静好。 两人躺了一会儿后,周鸿听得两人事毕,在缃帘之后轻声道:“陛下,热汤已备好,是否要这时沐浴?” 崇帝抚摸着何昭昭的发丝,在她颈窝处轻嗅:“嗯,留两个人换一套被褥,其余的门外候侍。” “诺。”周鸿自然不会让宫娥这时候就进去换被褥,自当是等两位主子都去偏室沐浴了,才好去换,因而跨出了门。 只听得轻轻地关门声,室内一片安寂,唯有浓重的情潮味道充斥其中,令人不可忽视。 崇帝松开了何昭昭,她亦明白这是要去沐浴,便乖顺地起身,发丝挡在双乳上,虚虚遮盖住娇红的蕊珠。崇帝翻身起时,笑着将她两侧的发丝都分开,把两粒小蕊明晃晃的露出来,羞得何昭昭娇憨地嗔他:“陛下!” “这样才好看。” 躺了一会儿,何昭昭也有些力气了。原本崇帝想着将她横抱去沐浴的,她却哼哼的说不要崇帝抱,自己能耐大着呢,要自己走,崇帝也就由着她了。 崇帝素来不喜欢铺张,因而濯清池并非每日都会使用,大多数时候都是用浴桶洗浴,然而帝王专用的浴桶也比她拾翠居的要大上许多。 莫非是为了侍宠便利才这样造出来的么? 何昭昭于胸中暗想,自然不会说出来让崇帝听到。 说是一同沐浴,除了崇帝对她上下施以挑逗之外,也果真是寻常沐浴了。她算是看出来了,崇帝也没有再大干一场的心思,毕竟帝王也是要养精蓄锐的,过度纵欲不利于修养,对他们两人俱是不利。 但不插入不代表就老老实实的洗浴,崇帝借着双方互相抹澡豆的机会,将手掌频频往何昭昭的胸前送,不是状似无意揉捏,就是用指腹擦过红蕊,不经意间地逗弄也会让何昭昭身躯微颤,媚眼如丝,靠着浴桶边缘不肯再动。 崇帝见她这副模样,又是心热,将她揽过来,擒住红唇与她缠吻。唇肉相贴,舌尖相触,津液互换,气氛又黏腻起来。何昭昭不自觉地将手攀附住崇帝的肩膀,仿佛这样才能让自己不滑入水中。 但是对方的手掌更是恣意,不仅在她胸前流连,还渐渐的游移到雪乳之下平坦的小腹,伸到她身下去。崇帝的手指梳理着稀疏的毛发,然后将指头深入被肉蚌包裹护卫的蜜穴里,此刻蜜穴又是紧致如初。 崇帝对这一处地方简直爱不释手,即便不用肉棒穿入,单用手指这样亵玩也很快活。 何昭昭的呼吸又渐渐急促起来,那些娇声喘息被崇帝品尝在嘴里,咽入肚子里,如同喝下了十年埋藏的陈酒,香醇又清冽,一口已沉醉。 何昭昭也沉浸在崇帝对她的狎玩之中,双腿悄然张开,方便崇帝手指的插入。她不拒绝身体的欲望,因而也不会拒绝崇帝这样对她。经过泄身的何昭昭还是敏感的,没多久在崇帝的手下又泄了一次,脸红红的将头埋在他胸前喘气。 这样一番折腾下来,换床褥的小宫娥早就退出门外。崇帝将下身围住,用吸水的棉巾将何昭昭的身子一包,把她抱上了床。 小宫娥不仅将被褥换了,还在内室熏了一线崇帝夜晚惯用的沉水香,以达助眠之用。因而方才浓重的情欲气味,无形之中消散了大半,只让何昭昭觉得内心平静,再无起初的旖旎心思,反而有些瞌睡起来。 两人又一丝不着的怀抱着躺在龙床上,何昭昭静静地安躺在崇帝身边,一只手搭在他胸前,坚实的肌肉就在自己温热的掌心下,她的头也靠着他的胸口很近,近到能清晰地听见崇帝的心跳声,犹如香火鼎盛寺院中的洪钟,让她的整颗心都跟着宁静下来,颇有此心安处是吾乡的味道。 龙床上的物什大多数都是缃黄色的,床褥、被子、棉枕与帷帐,哪一个无不是雕龙绣凤,极为华贵,只有君王才能有此阵仗。 不知突然想到何处,何昭昭在崇帝怀里“呀”了一声,兀自叹息。 崇帝觉得好笑,抚摸她圆滑的肩头问道:“怎么了?” 何昭昭从他的怀中抬头,真诚地看着眼前人,懊恼地道:“陛下可还记得先前妾说要给您绣一样东西?” “自然记得,原先是要你给朕绣个荷包,但你说要做个奇巧的。” “正是呢,妾给陛下绣了个——”她这话说了一半,又止住了嘴,不肯说下去。 “绣了个什么?” 何昭昭又把头埋入崇帝的怀里,娇气地说道:“才不要这么快同陛下说。” “原本是想着带过来的,结果陛下的招幸提了时辰,一下子便忘了。”她的声音里带着欣喜,显然是希望能将这绣品带给崇帝,因而话里还有些淡淡的遗憾。 “这又何妨,明日朕再去拾翠居看你便是了。” 何昭昭睛子一下子便亮了,又抬起头望向他,笑靥如花,迷了崇帝的眼。 “真的么?”少女的表情似探寻又似喜悦。 “还会哄你不成?”崇帝刮了刮她鼻尖,笑她小孩心性。 得了承诺的何昭昭更是欣喜,垂下头在他唇上啄了一口,“昭昭最爱陛下了。” 崇帝眼神一暗,心头更软,歇下来的欲望冒了个尖儿,又被自己按下去,揽着她的肩拍了拍:“累了你一晚,睡吧。” “诺。”结果一语话毕,看着崇帝的脸,她又忍不住在唇上香吻一口,这才老实躺下来。 第38章为陛下穿衣 天光熹微,周鸿在缃帘外轻声呼唤崇帝起身早朝时,被吵醒的不仅是龙床上的崇帝,还有他身侧睡得正好的何昭昭。 崇帝原不想扰了她,动作已刻意更轻柔些,可惜美人与他依偎得紧密,他温厚的手掌贴着雪白又涨大的玉乳,指腹下一片柔软。 何昭昭将头埋在他胸前酣眠,一只手搭在他的侧腰上,两人如难舍难分的水中鸳鸯,温香软玉在怀,崇帝有些舍不得起身。 他虽然不欲吵醒何昭昭,但周鸿那几声呼唤,也把她催了个微醒,半梦之间浅浅的“嗯哼”一声,如同朦朦胧胧娇气的小兽,搭在他侧腰上的手更是将他搂紧了些,香滑又瘦削的正拦在他颔下,更不舍得他似的。 早晨本就容易再燃欲火,他起初还能压抑得住,而怀中人如此无心的举动,反而将那点子零星的火又浇了一把油,龙根渐渐有抬头的起色。 崇帝只能无奈,执起她搂住自己的手老老实实地放好,又从床上坐起,正欲起身,叫人进来伺候穿衣。 “陛下。”是一道稍带稚气的女音,声音有些久未说话的沙哑,便多了几分粉糯的味道,像一碗甜滋滋的莲子羹。 他里裤未着,转头时见得何昭昭手臂撑起半副身体,青丝零散,铺在锦枕上,落在她肩头,软被恰好遮住她胸前玉乳,堪堪能看见一道圆沟在双峰间穿行。 “妾伺候陛下穿衣吧。”何昭昭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崇帝,长身鹤立,却肌肉丰实,不见得多余的累赘,这样从后面看去,腰上有两道圆窝,就连双臀也紧实有力,让她念起昨夜崇帝的伟岸雄风。 崇帝一面从屏风后取下明黄的里裤,正对着她穿上,腹下那根半颓半醒的龙根直挺挺的显现在她眼前,不容忽视,也昭示着他的能耐。一开始何昭昭还能定睛一看,看久了便愈来愈羞,挪开眼不肯再觑了。 “过来。”这意思是崇帝准许她为自己穿衣了。 两人坦诚相见多少次,双方的敏感之处、美妙之处在各自心里都是有数的,然而日暮灯下与晓光天明终究不太相同,夜晚的隐晦与暧昧变成这样的一清二白,旖旎的情思总像是被道德礼法约束的禁忌,而她在缓慢的突破这一层薄薄的章法,蜕身成为他身下婉转的美人蛇。 何昭昭并不忸怩,秋日风凉,若她再不起来为崇帝更衣,届时让他着了凉,不仅朝臣后妃饶不过她,她自己也心疼得很。 周鸿已然传了伺候穿衣梳洗的宫女太监进来,何昭昭披上一件较为厚实的袍子,接过太监手中的礼服给崇帝一件一件穿上。 帝王所着的朝服是很繁琐的,不仅衣服层数多,还颇有讲究,然而这些都是祖宗定下的规矩,是不可轻易打破的。 他肩上有日月星辰,衣袍上有各式祥纹,还绣了九条栩栩如生的金龙。她将玉带自他腰上一带,整个人也环住他的腰,再想绕至他身后为他扣上腰带时,不料身后有一只大掌将她锢住,两人无视着周遭的宫女太监,温情相拥。 “仔细误了时辰。”何昭昭提醒他,崇帝也知轻重,松开了手,由她给自己扣腰带。 洗面净手后,又为他将冕冠戴好,威仪又冷峻的帝王才完完整整的落入她眼眸。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嫁给万民之主的帝王,也从没想过有一日能为他穿袍服,看他这样俊逸无俦的模样,女儿家的情思就更润物细无声的溜出来了,在他面前展现出小女儿的情态,眉眼也是掩饰不住的俏丽,眼睛弯弯的,像两钩皎皎明月。 这景象看得崇帝心旌一荡,缠着她在众人面前啄吻,捧着她的脸温柔道:“今夜在拾翠居等朕,嗯?” “好呀!”何昭昭粲然一笑,扬着脸回应他。而后又仔细地为他整理好衣袍上小褶皱,与周鸿对了个眼色,将崇帝送出太极宫。 崇帝走后,太极宫并不是她久待之地,一番洗漱之后,正欲回甘露宫。 “陛下命尚食局给何主子备了早膳,您看?” 何昭昭才整装齐全,身后一个小宫娥恭敬地朝她行个万福道。听后也只是笑,这还看什么,定时用了早膳后才准许她走了,否则今夜指不定怎么数落她不听话,也白费尚食局那么多人的用心。 “我稍后便去。” 太极宫的早膳亦是丰盛的,一夜未食,不宜太急着用过多大补的养品,膳桌上大多是滋阴补阳又不过分滋补的羹肴,也有面点糕品,总之也不是重油重甜的,约是崇帝或周鸿又与尚食局嘱咐过,否则不会如此贴心。 昨宵干得酣畅淋漓,这时她便胃口大好,尤其还是如此体贴她,更是多用了一些。然而膳食的用量实在较多,她一个人也吃不完。以往在拾翠居都是偷偷的分一些给丫头们,这到了太极宫,宫女们都是循规蹈矩的,听她说之后也不敢用,就只能让随侍的风微为她分担了。 太极宫还为她备好了出行的辇舆,这下子也不肯坐着了,索性拉着风微一同走回去,权当消食。 路上,风微跟在何昭昭身后,看清周遭没怎么有人,便满面春风地小声道:“奴婢见陛下对主子上心得很,吃食都如此注意,准备也齐全。” 何昭昭笑她:“咱们才见陛下多少次呀,那些娘娘们,自入宫起便侍候在陛下身边,陛下再贴心也不如对她们贴心。” 她其实心里也还是有些酸的,论说妃嫔当的再大,也不过是个帝妾,名头虽漂亮,但也不是正妻身份,不得入皇家宗祠,也不能与他比肩而立。她本不该计较这么多,若不曾来到何府,以她私生女儿的身份,即便在全州也未必能成为一家之主母,如今这样,已然很好了。但人总是得到一件东西后,就不知满足的想要获得更多,哪怕是这种虚无缥缈的情谊。 她渐渐能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想要去争,就算不为权势,也为了深宫寂寞里的片刻真情。 “那不一样的,说不准等主子再陪在陛下身边久一些,陛下会对您更好。” “傻丫头,后宫的姝丽只会越来越多,讨得陛下喜爱的也大有人在,要是指望陛下越来越怜惜我,是不大可能的。”她知道崇帝对她这样好,也不过贪图一时的新鲜而已,然而新鲜感一过,可供他选择的人有何其多,自心底里升腾的喜欢也会被流光磋磨成齑粉,不知散落在宫墙的哪个角落里。 因而她总要给自己留一些后路,她并不奢求崇帝果真能允许她诞下皇嗣,如今她也想明白,没有孩子也不要紧,与其生一个被他人觊觎,对她们母子时时埋伏危机的孩子,倒不如孑然一身地过下去,能走多远是多远。她当下已经是婕妤了,就算哪天没了宠爱,也大可以因此固身,但倘若崇帝肯再把她的位份提一提,那就再好不过。 解决问题的重心还在在她与崇帝身上,准确的说是如何让崇帝在她还没有人老珠黄时偶尔想起她。将此关节一想通,又少了许多迷惘,眼前柳暗花明,只待她一步步走下去。 行到半途中,好巧不巧又遇到了熟悉的人,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何昭昭瞧着面前不远处的人,行路的脚步顿然停下。 慎才人倒也看见了她,周庄大道不比卵石小径,这地方视野开阔,没有葱茏的树木枝叶遮挡,两人正打了个照面,便是躲也没地方躲。 何昭昭自当不会去躲她,凭借从前与她相对峙的经验,若是躲得越厉害,越是想要息事宁人,她就越不让你快活,总以为你是怕了她才如此胆怯如鼠,不愿正面争锋相对。 况且两次临仙榭之事,事端都由慎才人所起,第一次与她斗斗嘴也就罢了,这些女儿家的小把戏她忍一忍也无碍,然而前一次对她进行恶意诬陷,饶是她果真好性子也实在是兔子急了也咬人。这一次便不会放过提点她的机会。 而慎才人显然也不同于之前的骄横了,何昭昭毕竟比她大了两级,虽然没有封号,但位份摆在那里,不容置噱,也不是她可比拟的。从前她嗤笑何昭昭入宫不得宠,结果宫里最得宠的人就变成了她,而自己早已许久未得见崇帝,真是风水轮流转,境地一下子反转。 “妾请何婕妤安好。”慎才人知道躲不过,逃不开,避不得,只得学本分了,躬身朝何昭昭行了个礼,但又不太端庄,有些扭捏的模样,是不太肯屈服于何昭昭之下的。 道不同不相为谋,但总有一些话要亮在前头。何昭昭不欲与她纠缠许久,平白无故的责罚或辱骂她也并非她往日行径,倒是直接与她说明:“我并不太好,你对我所做的事情,所说的话,我虽然不能记个完全,也大致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你想要争个输赢,也无须用那些下流的办法对付我。从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倘若你再如此对我使阴招,也别怪我到时把这些手段用在你身上。” 一段话讫,何昭昭冷着面,肃着神与她擦肩而过,不再理会她会说些什么话,或者作何想法。生活总是自己的,她本不需要讨好这些对她不甚友善的人与事。 就像何霜梦一样,当初自己刻意避开她,甚至已经达成她所期愿的代替她入宫为妃,而她仍然是不满足的。不将他人拉入尘埃,她们便不会回头,但这种恶行不该让她去承受,她又凭什么去接受如此的不公! 何昭昭算是想明白了,要想不让别人欺侮自己,光靠躲闪是没有用的,唯有让自己变得强大才能让他人生出恐惧,不敢下手。她倒该感激自己那一场病,感激商婕妤对她的苦心教诲才是。 第39章前去朱镜阁 何昭昭忽然不打算立马回拾翠居了,反而沿着另一条宫道走。 “去朱境阁吧。”她与风微说道。 风微瞧了她一眼,而后欣喜地道:“诺。” 两仪宫与太极宫相隔也并非十分近,就在太极宫与甘露宫距离之间向东面走的地方,对来往太极宫已同寻常的何昭昭来说,路程不算很远。 她先前未向商婕妤递个帖子,说明来意,当下站在朱境阁红宫门前,让风微前去与守宫门的黄门交涉,倒也有些唐突,不知商婕妤是否在宫中,也不知她是否此刻有空闲。 候等并没有很久,反倒是商婕妤跟前的大宫女前来恭迎她,领着她进朱境阁。踏过门槛后,绕过正厅,直接往偏厅去。商婕妤正在偏厅,坐人的矮榻旁放了几页写满字的纸张,桌牍上另有一册书,笔墨俱齐全。 “快来。”商婕妤笑意盈盈,伸出一只手招她过去坐。 何昭昭也笑对她,不再行那些虚礼,越过去坐在她面前,流光为她奉上一盏热茶,清香四溢。 两个主子讲话,余下奴婢们其实并无其他要事,奉茶之后,流光带着风微在偏厅外候等她们俩的吩咐,偏厅之中仅她们两人相谈。 何昭昭渴了一时,执起茶杯浅饮,眼神瞟见纸页上是整齐又隽秀的小楷,内容写的是佛家经典《心经》的全篇,一页便是一篇,这看似有六七页,约莫也誊抄了许久。 商婕妤觑见她目光,娓娓解释道:“得闲时我爱抄写佛经,也好静一静心。” “姐姐也费了不少功夫吧?”她拿着墨迹已干的经文,每一页字迹都整齐端正,没有丝毫的急迫与零乱,若非心中坚定,无所旁骛,也定然写不出这样娟丽的字迹,更何况还誊抄了许多页。当下不过才到巳时之初,要抄个六七页,也需有一个时辰。 “凡事习惯了就不觉得难,也不会觉得累。”商婕妤看她春光旖旎,打趣道:“昨日听说陛下招幸了你。” 何昭昭没想到对方话题转变如此之快,愣了一下后才显出羞涩,但仍不作掩饰地应她:“是,承蒙陛下照顾。” “那就很好,这也是一种习惯,倘若能让陛下习惯你,于你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何昭昭低头整理好墨迹已干的纸页,整齐又小心地放置在桌侧,在不解中问她:“那姐姐呢?依照姐姐这样的好性子,陛下也不会冷落你。” 商婕妤却摇了摇头:“要是陛下再对我上心些,我反而不习惯了。” 她从何昭昭的眼神中读出懵懂,便露出了更温柔的笑:“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但我的情不在这里,那些宠爱对我而言也不再是一种荣耀了。” 商婕妤这一句话说得有些晦涩,但何昭昭到底能从这些话里知道些什么。 “竟然是这样。”何昭昭乍一听,倒发觉自己似乎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女子深藏的情愫寄托在他人身上,这种不会与别人轻易说出的秘辛竟以这种方式说给她听,倒也算是对她的认可。 “姐姐缘何一而再再而三的帮我?”何昭昭终是把这句话说给商婕妤听,从初次相见开始,商婕妤始终给她莫大的安慰与帮助,寻常人家的亲姐妹尚且达不到如此地步,更别说她们不过是在宫里萍水相逢而渐次熟识的两人,再说得细一点,恐怕还算得上是竞争对手。这么对她好,又不唯利可图,何昭昭很难探究其中的缘由。 商婕妤眯着眼,一下子变得狡黠起来:“帮你自然也是求些好处的。” 何昭昭倒也没怕她:“什么好处?” “多来朱境阁陪陪我便是了。”商婕妤为她续上热茶,还是那一副娴静的模样。 “你看我与你说了那么多,亦并非人人都能让我如此。” “人与人之间是很微妙的,走近一个人,你会知道你喜不喜欢她,愿不愿意靠近她,也愿不愿意让她靠近你。我喜欢你这种个性,我知道你心肠软且平平稳稳,不爱惹是生非也绝做不出那些伤天害理的事。初见你时,你眼神清澈,是和许多人都不同的。” 商婕妤说得话十分轻缓,如同溪涧中的流泻的水声,让人听了分外舒心,就连心都清静了不少。 “但你说过我应该变得更强。” “强者与平和、或者善良是并不冲突的两者,虽然在强大的过程中必定要对付猛虎,但只要保持心境澄澈,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当前弱的是妥协,是能争却不争,这并不是不好,但在后宫里,也算不上是个好做法。我看得出来,你绝不是会在这宫墙之内沉寂的人,陛下不会轻看你,我也不会。” “按照姐姐的意思,是要我争宠?” 商婕妤的眼神更是明澈,其中还带了些稳如晨钟的笃定:“中宫仍悬,那些人可都在觊觎这个位置。我不会坐上这个位置,也不想坐上这个位置,但你可以。” 何昭昭听了更是满头雾水,当谈及后位时,总隔着一层厚实而不可见的迷雾,她承认,自己从没想过有一天能够登顶中宫之位,入主未央,尽管她知道变强是必然之路,但后位实在崎岖难走,不是她能够驾驭的。 “怎么说?”何昭昭再问道。 “因为你足够心正,因为你最美,因为陛下也对你怀有特殊,不是吗?” “这……”她一时语塞,“可我初入宫时只是个不受宠的才人。” “那又有什么关系,相比我,相比其他人,你明明是个最好的选择,只是当前你入宫尚浅,许多事不曾通透。陛下不会将后位给淑妃,要是愿意给,登基之时就给了,他在等一个人,大约是一个合乎他心意的人。” 商婕妤目光如炬地盯着何昭昭,让她见了心里莫名有几分胆怯,似乎面前的这个人将她看个完全,想把她推入一个或许是万劫不复的境地,但她不会对商婕妤所说的争夺后位有所排斥,只是感到不解,为何她如此肯笃定她可以。 “那你如何得知我是这样的人?” “哈哈……”她笑弯了眼,“我猜的!” “时间不多了。”商婕妤忽而敛了些许神色,笑容还在,却不达眼底。 何昭昭仍有些懵懂,再想问时,商婕妤又说了:“我权且这么和你一说,想不想,要不要都是你说了算,我不能替你做主。” 何昭昭微张的口说不出一句话,她想对商婕妤说,她本不是何家入宫的人选,甚至是代替嫡妹进入囚笼。她亦没有什么大志向,即便应了她的话要求强,充其不过是明哲保身,以颐晚年。 但她此刻看着商婕妤温和又不失坚定的面孔,这些都说不出口,唯有“我再想想”四字停在嘴边。 “此事不急,你细想便是。你还需记得这一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商婕妤似乎句句埋有伏笔,说些生涩难懂的东西,但又合乎道理。 何昭昭此时悟不通,思虑太多反而心绪繁乱,索性将念头抛诸脑后。 商婕妤摸了摸她的头:“别想了,你今早想必是从太极宫来的,难为还来朱境阁看我,时候不早,早些回拾翠居休息罢。” 她还不忘再补一句:“要是把你折腾累了,陛下指不定要怎么数落我。” “商姐姐!” “好啦。”商婕妤将她的手放在自己掌心里,“你年纪尚轻,有的是时间去想这些事儿,当前还得看顾好自己的身子。” 何昭昭也不再说什么了,临走时忽而对商婕妤道:“姐姐可否把这些誊抄好的《心经》赠送与我?” “这有不可,你要是想要,都拿去吧。”商婕妤没问她用处,将《心经》一个不落的送到她手中。 何昭昭垂头瞧着这些誊抄整齐的字迹,心中也是淡淡的欢喜:“多谢姐姐了。” 商婕妤又下了逐客令催她回拾翠居,她见此又道了声感激,被流光送出了朱境阁。 何昭昭在途中问风微:“你觉得商婕妤如何?” 风微不想她如此发问,稍加思考后,慎之又慎地回答:“商婕妤自主子才人时便对咱们照顾有加,奴婢瞧着也是顶好的一个人,又极为温婉娴静,实在再好不过。” “商姐姐对我照顾有加不假,可我总觉得今日她说的话——总有些不可言说的深意。” 因风微不在偏厅,那些两人的贴己话她是一句也不知情,也就无从判断好坏了。真如刚才商婕妤说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要想看清楚商婕妤为何如此对她这样照顾有加,还需要从旁人视角上看才行。 “那你觉得为何商婕妤这样对我们好?”她再问风微。 “或许……” “嗯?”何昭昭对风微侧目。 “或许商婕妤对主子一见如故,这世上的许多事啊,总是很难说明白的。” 何昭昭笑她:“就你想得这么简单。” 风微嘟囔着:“兴许不是奴婢想得简单,而是主子想复杂了。”对于何昭昭惯常的谨小慎微,她算是看了个透。 “或许吧。”何昭昭吐了口气,拾翠居也在眼前。 第40章以色侍君 自两仪宫回到拾翠居后,何昭昭将从朱境阁带回来的几页誊抄好的佛经整齐摆放在常用的桌案,以待日后誊习。 这会儿尚早,未到午膳时,而她却觉得自己一下子便做了许多事。为崇帝穿衣洗漱,宫道上遇慎才人,还去了朱境阁,如此一想,便知道崇帝平日里如何辛苦。 天色未明就被催促着起身,秋日露浓霜重,早晨亦同样带着习习凉气,如此从床褥真起身,可谓是一种折磨。 朝后早膳,膳后处理政务,满身繁琐,而他又常常因为这些不可避免的要事,省不得要从早忙至晚,连一时轻松也顾不得,更别说得应付后宫这些娇滴滴的妃嫔了。 若是听话的倒还好,要是矫情的,更是身心俱疲。 她念起崇帝对自己的温言软语,其中蕴含的几多耐心,这下也堪堪窥探一二。 能让帝王如此对她,已然很好了。 “因为陛下也对你怀有特殊,不是吗?” 商婕妤对她说的这句话久久萦绕在何昭昭心头,这时又像一句呓语,纠缠着她。她盯着桌案上的《心经》,苦笑起来,没成想这么快就有了用处。 未摈杂念,她让雨细备好笔墨纸砚,就着商婕妤赠予她的《心经》在案前誊抄。 她的字亦是秀丽,但不如商婕妤笔下庄正,有些小女儿的气息,秀而不庄,合乎她此时不太压得下去的心境。 何昭昭自知自己年纪小,往常遇到什么也只是憋着,憋久了自己就会多想,想多了眉头也难抑地要紧皱,便有些郁郁。 这情绪波动太大对她不能称得上是个好事,倘若要在后宫生存,除了乖巧听话不惹事也是不足够的,总要有些心平气和些,还得有压得住旁人的气魄。 淑妃与商婕妤无疑是最好的实例,她见过淑妃发脾气,那是身份尊贵而不容旁人置噱威严,也是对下面的人杀鸡儆猴,做给她们看的。 但商婕妤始终沉静,她站在那里,就教人不可忽视,也不会过分搅扰,如一株绽盛于中宵寂寞深昙,不会让人刻意冲撞。 执笔濡墨后,她撇开思绪,沉着一心专注于佛经之中,渐渐纷乱的思绪自灵台消散,反而让心里澄亮一些。 抄了几页,等到雨细催她去用膳时,也自然卸了笔。 崇帝既然答应她今日必定会来拾翠居,她自然得做些准备。约定要赠予他的腰带早就整理好,放在她床头的小匣子里,如珍宝一般好好收藏着。 这条腰带她可是绣了整整一个月,每日费些心思在这上面,也常常就着昏黄的灯豆下穿绣腰带上的峰峦,哪怕是病中可不肯疏忽。 风微怕她在灯下熬坏了眼,不知念叨她多少次,何昭昭也只笑笑,不肯答应。 做了许久,才勉强得这么一条,做出来后既想早点给崇帝,又怕他不喜欢,用不上。 崇帝夜晚来拾翠居时,何昭昭已经在门前等候着他了。小小一道身影,披了件檀色的夹袍,发髻上是一支斜簪的桂花钗,整个人也似夜风中在桂树枝头随风飘扬的金黄小蕊,恍惚要零落四散,却强撑着笑颜迎接他,很是坚韧,且隐有暗香。 崇帝走到她身前,将她外面披着的袍子拢紧,拧着眉忧心:“外面风大,怎么不在里面等着。” 何昭昭扬着脸与他一笑,直接扑到他怀里,两只手圈搂住崇帝的腰身,把脸埋入他胸前,声音糯糯:“想早点见到陛下。” 外面乌泱泱一片人,崇帝随侍而来的,何昭昭宫里当差的,就这么站着不动听两个主子说这两句腻歪话。何昭昭怪害羞的,也就抱了一下,又松开了他。 怀中美人退开的那一刻,夹杂着桂香的温软味道也随之减淡,然而崇帝被一只温暖的手牵着自己往屋子里走,动作十分熟稔,也是在他面前胆大妄为惯了,因而自然得很。 风微早已奉上香茶,就等着两人来饮。崇帝与何昭昭相对而坐,崇帝无意在偏厅目光逡巡,闲闲问道:“这拾翠居倒是远了些。” 何昭昭听了,反而打趣他:“这可是当初陛下拟定的居所。”意思就是这位置是你给选的,要是觉得远了也怨不得人。 “那时未设想太多,如今来你这多了,才觉得不便利,倒是朕的不对了。” 崇帝的目光过于缱绻,她只与其相撞一瞬,便挪开了眼,垂着头抿嘴,为他再斟一杯茶。 茶是崇帝惯常喝的西湖春,当时还是周鸿给她说的,顺带拿了些存在她这儿,让崇帝来拾翠居喝茶时也不会觉得不便。今夜她在茶里加了勺桂花粒,早前先自己尝过试了下口,怕味道突兀,反倒让他不喜。而她方才瞧见崇帝初初饮的那一杯,并没有丝毫的不虞,就更放心些。 “朕嘱意给你挪个地方,定了兴庆宫,也离得近些。”崇帝执起她斟好的茶,再放入口中细品。 与他而言,何昭昭是个与他人不太一样存在,即如口中异于平日更为幽香清爽的暖茶,总有些奇思妙想,却细如流水般的渗入他心怀。 何昭昭是有些吃惊的,心里百转千回,面上不敢过多表露。 兴庆宫是相比长乐宫与未央宫来说,距离太极宫最近的宫殿了,她去太极宫的时候远远瞧过,亦是恢宏堂皇,可惜目前无人居住。 她当时想着大约只有崇帝极为疼爱的妃子,抑或是家世煊赫的娘娘才可住进去,哪怕位份在目前顶破了众人,又统领后宫事务的淑妃娘娘,也不过住在不远不近的华清宫。 崇帝见她不说话,揉了揉她的发顶,“怎么,不喜欢?” “没……”她睛子里闪烁着流溢的光彩,一望进去,如同深宵里抬眼入目的点点星辰,很容易让人沉溺其中。“倘若住在兴庆宫,那就可以常常见到陛下,妾很开心。” “但是……”她抬了一眼,又把眼睫垂下,“但是只怕届时离得近了,看得多了,陛下难免厌烦妾,那还不如拾翠居呢,也不会让陛下心烦。” 崇帝听后大笑了几声,手指抓住她细白的腕子,“过来——” 何昭昭再觑他一眼,乖顺的从他对面起身,绕过两人之间的茶几,走到他身前。 崇帝也自然而然地拉过她,软臀便实实在在的坐在他腿上,双臂圈拢住她大半个上身。 何昭昭将小臂环他肩上,一如从前做的那样。她发觉崇帝很喜欢抱着自己,便要两个人依偎在一起,缠绵的情谊流转在双方的衣袍之上,浸入肌肤里,最后连心里都是极暖的。 方才的话题两人都没有再继续的意思,关于旧爱与新欢这个话题,没有人能承诺到最后,崇帝不会说,何昭昭也不会痴痴等着他说,这样太不切实际,也显得太傻,纵使她许多东西都不曾看透,至少这一点是确切明白的。 崇帝把玩着她的手指,莹莹又纤长的指心柔软,不如他掌心粗糙,就更爱不释手。眼睛瞄到桌上某处,贴着她脖子根吹起:“这是商婕妤的字?” 何昭昭顺着崇帝的眼睛看去,正是她早晨从朱境阁拿回来的几页《心经》。她誊抄经文时,把商婕妤的和自己的分别放好,这才被崇帝看见。 而她也分外惊讶:“陛下认得商姐姐的字?” 崇帝便同她解释:“她的字秀中隐有苍龙,端正不输男儿,一眼便知不同。” 他又指了指贴着那几页纸摆放的旁边几页,正是自己所滕的:“你的嘛秀中偏软,有一股绵劲。”说到这时,崇帝将手掌张向她胸前,往绵软的乳上一捏,惊得她身子一紧,气息虚浮。 她努着嘴,佯作不依不饶:“那陛下是说妾的字不好看了?” 崇帝香了一口飞霞的脸颊,将她搂得更紧:“这倒没有,只是她本人也有一些与众不同的气概。” “秋晚与你关系甚好?”崇帝耐心问她。 这是崇帝第一次在她面前提起其他女人的名字,她之前不曾问寒露与霜降商婕妤叫个什么名字,但即便问了,作为奴婢的她们也未必知晓。当崇帝这样说后,她也才知道商婕妤名为商秋晚。 秋晚秋晚,听上去就十分温婉,何昭昭在心底默念几声,更觉得商婕妤十分亲人,或许她在崇帝心里也是不一般的。但如果是她,何昭昭反而生不出女子天生的妒忌来。 “妾很喜欢商姐姐,她亦对我很好。”论实说,商婕妤救了她一命,要让她坐下将嫡妹推入水中的罪名,也在病中予她安慰,这种好是很难得的,她甚至不知该如何报答。 崇帝点了点头,又继续说:“她是程飞将军的外孙女,程飞的女儿低嫁给了商怀远作妾,没想到生了秋晚后便血崩故去,因而她一个人在商家,也曾艰难。” 何昭昭听着,心里更是心惊。商婕妤同她说过自己也曾有过嫡妹,同样是个庶女身份,亦被家中之人欺侮,但她没细究竟是个这样的故事,这样一来,就更佩服她了。 “陛下与她认识许久么?” 崇帝便笑了:“我幼时跟着程将军学武,不过八岁就缠着将军教我把式,问他阵法。当时秋晚时常跟在程夫人身边,大约也是将军舍不得她吧。可惜后来两人过世,秋晚也只得回商家了。” “但在程将军教导下总是与其他女子不同的,她若是铮铮男儿,必定能有一番作为。” 何昭昭也点了点头,乖顺的听他说。 崇帝又笑了,揽着她的腰,手指捏着她的下巴,让她正视自己:“我这么夸她,你就不吃味?” 何昭昭同他四目相对,摇了摇头,眼中坦诚:“商姐姐对妾极好,一桩桩一件件都记在心里,如今得知她从前那么苦,心疼还来不及,怎么还会妒忌!” “她对你好,那朕对你不好吗?” 崇帝的嗓音很沉,如江海洪涛,轻易能将她的心拍乱。 “陛下待妾也极好。”下巴被禁锢着,力道很轻,并没有捏痛她,但也不容她的脸往别处乱转,只好眼神飞移,不去看他。 “那你就是这样答谢朕的?”语气充斥着不满,何昭昭全然听出来了。 “岂敢……”她将手攀在崇帝颈后的手挪到他腹下几寸的蛰伏巨龙上,只是覆盖在上面,便可隐隐察觉巨龙让她欲生欲死的伟岸雄风,“妾就算再想报答陛下,也只能以色侍君而已。” 崇帝眼神晦暗不明,转而看向她那只大胆的手:“不要求你答谢其他,以色侍君便可。” 两人眼神胶着在一块,黏腻得如同化了一半的糖膏,分不出彼此。 “不是说有东西要送给朕?” “在内室,不在妾身上。”何昭昭想起腰带在她床头。 “正好办事。”说完,将何昭昭横抱而起,走出偏厅,直往寝室。 要办什么样的事,怎么办事,两人心知肚明。 第41章腰带(h) “放哪里了?”崇帝避开其他人似惊讶又躲闪不及的目光,将她抱至寝殿。 何昭昭伸出一只手指着床帷:“就在妾床头,锁在小匣子里。” “你倒是藏得好。”崇帝把她抱坐到床上,而后坐在她身侧,等她取匣子。 只见何昭昭垂下腰来到床头去摸,留给崇帝一道盈盈可握的腰线,心思也越发旖旎起来,还未思索好稍后如何换个法子折腾她,何昭昭已眼神清亮的捧着一个精致的匣子在他面前,笑容满面,犹如春花。 “喏!”她说道,“前次陛下说想要个荷包,妾给您绣了个其他的,可不许嫌弃。”虽然她口中这么说,内心还是忐忑的,崇帝坐拥天下,什么东西不曾拥有过,宫里的妃妾们也不少,她今日送的东西,兴许也有过其他姐妹赠予过,若是他不喜欢,那就太凉心了。 崇帝含笑望她,在她满含祈盼的目光下将小匣启开,所见是一条乌黑的腰带。崇帝又看她一眼,见她咬着唇不说话,便把腰带从匣子中取出来,拿在手里比看。 要是寻常的腰带倒也算了,而这条腰带绣着峨峨青山,层峦迭嶂,青秀中隐有广袤气魄,很是不凡。除青山外,还有与山相互衬托的小小飞鸟与一轮朱红点圆日,显得光明青天下,浩气凛然。 他抚摸着上面的绣线,是极为细密而精巧的,竟与他平日所着的袍服上所绣的龙纹相差不远,是他小看这丫头了。 他仍低着头抚摸绣迹,声音是如往常那样的柔和:“绣了多久了?” 何昭昭也不托大,很是坦诚地道:“足足有一月有余,妾手笨得很,怕乱了针脚,只好慢慢的绣,才不至于出错。” 她声音越来越小,以至于后来像是小兽轻哼,挠得崇帝心痒几分:“陛下可喜欢?” “你这样用心,教朕如何不喜欢?”他拍了拍何昭昭的手背,笑着站起身,伟岸的身躯就立在她身前,如同她绣的腰带上高大巍峨的崇山,遮住后头明烁的灯火,把一整片阴影都压在她身上,那种仿佛对方是她整个天地的念头一瞬间划过她心头,胸中悸动难耐。 两人高低悬殊,她见崇帝睥睨望她,眼睛里潜藏了那种在床事上才会露出来的如同猛兽扑食的深意:“为朕把它穿上?” 这声音蛊惑非常,明明是一句正经话,却让何昭昭忍不住红了脸。她将崇帝腰间绣了祥云纹饰的腰带解开,放在床上,接过崇帝递给她的那条让她花费许多心力的腰带,双臂环过他窄腰,将搭扣扣上。 竟然也十分合身。 “妾偷偷比过陛下的腰身,好幸这尺寸拿得准,否则就白费了。” 崇帝垂首看她,挑起她的下巴:“从前只把你折腾得白日都起不来,怎么还有心思比量这个?” 何昭昭眼神瞟到其他处,几分媚意:“是怀抱陛下时比量出来的!原本是去问尚衣局的,但女官们怕生事端,因而不敢相告。妾还是想了个法子,上面的山是可以慢慢绣的,但是腰带的尺寸便是抱住陛下时留意圈住衣袖位置,小心记下来,待陛下走后,用绳尺量了个大概,等您下一次来时又再用此法测量,陛下招了妾这么多次,不怕量不准!” 她越说便越开怀,嘴上几乎是合不拢的笑意,露出一道白齿,眉眼也娇俏温柔。崇帝禁不住点了点她鼻尖,笑骂道:“傻丫头!与朕说清楚便是,哪让你费这么多功夫?” 她嘻嘻笑着,又环上崇帝的腰身,将一侧的脸颊贴着他腹上,正对着衣袍上的金龙:“昭昭想给陛下惊喜,陛下喜欢,昭昭也高兴。” 崇帝抚着她的后背,在她不可见处,神色复杂,蕴藉了太多没让她见过的东西。 这夜崇帝比往常要温柔许多。 龙袍与她身着的衣裙凌乱地褪落在地,如同被人弃置一般,甚为可怜。然而何昭昭亲手绣的那条青山腰带被迭放在床尾,既没有妨碍到她们亲密的动作,也不曾被轻易地遗弃一旁。 床帐猛烈地晃动,如同在教坊司中训练有素而翩翩起舞的曼妙宫女,轻纱绰约间,掩盖不住此起彼伏地床榻摇动声。 “嘎吱嘎吱——” 这声响恰似为帷帐伴奏的乐曲,与之相映的,还有帷帐后连绵细密的婉转呻吟声与粗重的低喘声。 床上的一对璧人青丝早已散开,纠缠在一块,分不清彼此。双方额头都粘上些许薄汗,锦被盖在崇帝身上,然而并未盖得严实,露出他的大半个肌肉硬邦的肩膀。而他身下的何昭昭春光泄了大半,圆润的窄肩下是一对随着动作如波涛晃动的丰乳,白嫩得如同跳脱自如的可爱小兔,晃乱了崇帝的眼,便揉在掌心里,一味的嬉玩。 红色的锦被隆起一大团,锦被下是何昭昭抬起的双腿,腿弯被拦在崇帝的臂肘处,好让双腿不轻易落下,就在被子里跟随动作起伏而摇动。 “嗯……啊……啊……陛下……”何昭昭被撞击得神色涣散,眼光迷离,已分不清今夕是何夕,只不自觉地发出臊人娇吟与低喘,也只记得一遍遍念着“陛下”两字。 “舒服么?”崇帝舍弃了从前对她的无度索取,今夜想要与她温存更久一些。以往大开大合地肏弄显然不太适用,但九浅一深之势又太过舒缓,要是始终贯彻到底,都不知何时才能结束这漫长情事。 他索性改做五浅一深与三浅一深,既让她承受得住自己的临幸,亦不会轻巧得如同搔痒。他享受着紧致蜜穴对自己的绞缩与吮吸,底下的小嘴实在听话得很,他想要什么,但凡一刺激便可悉数得取。 “啊……舒服,昭昭喜欢这样,嗯……哈……”她已口不择言,淫语在欲根的探入下一窝蜂的冒出来,像她蜜穴中汩汩而出的甘霖,总是不嫌多。 肉根磨着蜜穴壁,更像是燧石摩擦生火,充满褶皱的肉壁与紫红盘虬的欲根来回磋磨,自两人都下体处升腾着不可言喻的舒爽,似火一般猛烈,燎烧万顷莽原。 汁水在捣弄中变得充沛,顺着穴口流出来湿润了何昭昭的腿根,而她犹然未觉,只听见啧啧的水声与啪啪撞击声,心里同样满足。 “快一些,要我,干坏我!”欲潮缓慢上升时,她竟也不满足于崇帝这样对她的难得温柔,兀然想要从他身上得到更多,哪怕像从前一样干坏她,把她干哭了,也好过这样始终得不到最顶峰的快意。 “妖精,之前不是委屈得让朕慢一些?今日倒浪得很。”崇帝将她的腿弯提得更高,就更好的把整个欲根插入穴谷中,穿透她,疼惜她。 “昭昭只对陛下一个人浪,”她抓着崇帝的两只手按在自己的双乳上,温厚的手掌顺着她的动作揉动乳肉,淫靡至极,“嗯……昭昭只要陛下!”言讫,含情的双目凝视着崇帝,从唇隙中伸出一点红色的舌尖,舔了一下唇面,让他更觉燥热。 “这辈子只许你对朕一个人浪。”崇帝俯下身子咬着她的唇恶狠狠地说,之后又夺走她口腔里都呼吸,让她气息急促得几乎透不过气,即便如此了,也缠着崇帝不放,与他唇舌共舞,好不快活。 应了何昭昭的要求,崇帝的速度越来越快,让何昭昭感受灭顶的快乐,口中吐出的呻吟也越来越急迫,几乎控制不住声调,叫出来时婉转似娇莺啼鸣。 “啊……唔……”精关一开后,精华如同开了关闸的洪流直往何昭昭的宫体内射,一大股浊液锁进她孕育子嗣的花苞里。精华也才从欲根中纾解出来,也是热烫的,这样一泄入花壶里,让何昭昭快意得脚趾蜷缩,身躯一震,已不知随他泄了多少回,总之是比崇帝要敏感得多。 崇帝仍徐徐律动,欲潮登顶后的欲根并没有完全疲软,尚且又再展雄风的势头,却因为身下的人体力不支,这才勉强缓一缓。 蜜穴因欲潮而死死地绞缩着他的欲根,又爽又麻,不舍得再退出来,索性就这样躺在湿润的穴谷里养神。 何昭昭也不催他出来,与其说不想催,倒不如说没得力气催。 她此时口干舌燥,全是拜自己的娇声低吟所致,即便与崇帝更换口中的津液也不见得有所好转。 稍作休息后,崇帝又再次将硕大且粗硬的肉柱挺入被蹂躏得凄凄惨惨的花穴之中。 “嗯……好涨!” 崇帝拂开她粘在脸上的发丝,好让她的脸庞时刻完整的展现在自己眼前。 “昭昭的小穴真紧,朕是怎么肏弄都不见松。”他一面对着身下的人使劲挺腰撞入,一面观察她微蹙的眉头与绯红的面容,把这幅模样牢牢刻进脑海里。 “呜呜才没有,要被陛下肏坏了。”何昭昭又再次情动,嗯嗯呀呀地说话零散,而后又被更深的力道把这些呻吟给撞碎。 浓重的情欲味道再次充斥在拾翠居中,然而也是最后一次充斥在拾翠居里。 第42章迁宫(微h) 这一觉让何昭昭睡到日上三竿,清醒时,外面的天光大盛,甚至明煦的暖阳从窗外斜照至重重帷幕,是个大晴天。 才梳洗罢,太极宫的周鸿传了崇帝的旨意来,毫不意外地,正说的是让她迁宫一事,所迁的居所是兴庆宫的侧殿——明徽阁。 除了正二品之外的妃嫔是不可居住在各宫主殿的,不仅如此,即便是侧殿也有诸多讲究。 每个宫殿的主殿按制是命名为某某殿的,例如淑妃所住的华清宫曲台殿,而在主殿之下每个宫殿还配置了一阁一居一轩,也依照宫中位份的高低分置下去,即便如同生了二皇子的瑶宝林,也少不了只能居住在漱棠轩。 而何昭昭升为婕妤,理应住在宫阁中,这一次迁宫被崇帝安排在明徽阁,也算是一举两得,换了个更大的住所,也更为自由些。 迁宫也不劳她多费心思,饰物摆设大都可以依照拾翠居的原样弄,若她喜好其他的样式,也都可依着自己的性子来,这些崇帝一都应允,不会从中阻拦。 而以往崇帝与各宫姐妹赠送的小巧摆件,在这时候倒是可以一展所用,也不算让这些金银珠玉白白放在库府中辜负了。 而何昭昭自然也不会一股脑儿的显露钱财,着实张扬,便只用了些新巧有意思的,费了些功夫装扮一下。 她乘着辇舆往兴庆宫走时,宫道上偶然路过不时来往的小宫娥小太监,一一不是俯首道安,言语里是难能的恭敬。她发觉自己只要在崇帝身边,便可与有荣焉,旁人都不敢对她拿乔,她竟发觉自己如同是崇帝身后可以随意张牙舞爪的小小顽狐,倚仗这他这只猛虎,大可以逞威风。 念及此处,不自觉的弯上嘴角,念起他对自己的怜惜来。 虽然崇帝在情事上作风勇猛,大多数时候让她禁受不住,然而昨夜的温存,也确实是体贴她的,反倒是自己恬不知耻要他快一些用力些。 兴庆宫不似甘露宫,位处偏远,虽然庭院中亦有花木扶疏,但也是寥寥种些桂树梅树,当下时节里开得正好。 明徽阁一如其名明亮大气,宫阁之中的砖瓦与雕梁也更为精巧细致。 明徽阁自前朝起便空置许久,但不显荒芜,仍被收拾齐整,庭院的花卉亦绽放如常。这时节里的各色秋菊与桂香,在此处也有所栽种。 不止如此,近宫墙的角落并立两棵桃树,而在寝殿窗前恰是三株冬梅,显然是先前明徽的主人将四季之色于每一处有所照应,便能在一年之中,总能在院子里看见新发的花蕊与嫩枝,生命也是鲜活的。 “奴婢听底下的巧思说,慧纯太后住过一阵子明徽,后来搬到含元殿去了。”寒露见得人少时,附在她耳边道。 慧纯太后是崇帝的生母、先帝亲自册封的杨贤妃。后来那些倒和苏姑姑所说相差不大,杨贤妃不明缘由染病故去,天家也几多晦涩,不肯说透,先帝也曾一怒之下彻查阖宫,但随着日子渐长,也不了了之。 当崇帝登基时,便再次彻查当年秘辛,或遣入杳信宫,或直接处刑,相关十来人无一轻饶,初初让众人见识他的铁血手段,他有意肃乱正风, 她当时听罢,一阵唏嘘。 崇帝失去慧纯太后,与她失去林栖言是一样的。同样失去母亲两个人,此事上,自然独特的共鸣之处,而她不能说。 整顿明徽阁,她只需坐在正厅里雨细收拾好的桌椅前便可指点众人哪一样往何处摆。床帐珠帘等等也一应换了颜色与式样。 及日暮西山时,明徽阁才渐渐平静下来。结果周鸿又不期而来。 何昭昭发觉自己不仅与崇帝见面的次数愈来愈多,他跟前随侍的周鸿,也成了她宫里常来的旧客,但来去匆匆,除了崇帝有意留寝外,大多不作停留。 何昭昭让寒露给他斟了杯茶,在他一边仓促喝时,瞧着他身后跟着的五六个小太监,问道:“陛下送了东西来?” 周鸿放下茶盏,既是常客,也就与她不多寒暄,面朝着这些太监们摆手,以让他们将手中捧着的宝匣打开:“您好眼力,陛下这是叫奴才过来恭贺何主子迁宫之喜。早前不来是怕您迁宫累赘了,奴才这才瞅着您换好了地方才过来。” 何昭昭点点头,没成想周鸿附在她耳边道:“陛下原本打算来明徽阁看看您的,结果大皇子病了,便往沉昭仪那处去了,约莫陛下不日定来看看您。” 她听后,顾不得其他,焦灼问他:“大皇子现下可还好?眼下最宜风寒,要护紧些才好。” 周鸿退了两步,状似方才与她说这些话都并不是他,又垂首恭立谨遵本分:“已叫吴太医看过,确是风寒,原先发热已好了许多,陛下不放心,就还在跟前守着。” 她便缓和的吁了口气,稍稍放下心来:“那就好,小孩子生病,怕要比往常黏人一些,若见得父亲在身侧,也更安心了。”而后笑对着周鸿:“你要是不嫌麻烦,可否帮我把个东西交给沉昭仪,是个锦囊,其中装了祛风的药材,是我前段卧病后做的,往后可让大皇子带着。” 她顿了一会儿,又说道:“这事无须让陛下知道。” 而后从怀里取出这些日子别在腰间的紫色锦囊,锦囊上是几片祥云与如意,虽然绣花女气了些,不过给小皇子戴着,也没那些顾忌。 周鸿稍加斟酌后,一口应承下,双手接过她手中的紫锦囊,揣入怀中,迎着夜风回去。 “主子缘何又不让陛下知道咱们一片好心?”寒露为她再斟了一杯热茶,不解道。 “有句话说得好,行好事不留名,何况这事实在太小,何必让他知道呢,只要大皇子好便是了。” “主子这样心疼皇子,不如与陛下说说,咱们也……” 寒露还未把话说完,何昭昭便飞快堵了她的嘴:“这事,不是我想就能成的,陛下他——”她神色有些闪烁,“他未必会让我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寒露瞪大了眼不知该如何往下说,何昭昭反而笑了:“这样就很好,知足常乐,即便没有孩子也是极好的。” 她坐上更高的位置,也就意味着对何家来说,掌握后宫的可能性越大。就算崇帝肯宠爱她,也绝不会任凭何家独大。 然而她在崇帝心里或许也有几分特殊,可以抚慰他疲惫的精神,给予他片刻的欢愉与轻松。 这样最简单与最好的办法是将她捧高成一个宠妃,而并非是与他共看世间河山的皇后。 那么商婕妤如何敢肯定她能够成为与他并肩的皇后,这反而是她仍旧读不透的一点疑思。 迢迢长夜,何昭昭无聊得很。她送了一个紫锦囊给大皇子,这下子腰间就空落落的,还想再绣一个新的。 然而天色入夜,昏黄灯豆下,风微实在不想让她灯下绣花,长此以往总是要把眼睛熬坏的,便狠心地将她一圈一圈整理好的绣线都收了,不让她拿着,这一项事宜只得落空,她唯有念着等到第二日青天白日时,再绣一个新的锦囊。 绣花不成,看书总成了。然而这书也并非是什么尤为正经的名家名集,也并非是要让她恪守礼规,时刻端正言行的女戒余余,而是崇帝初次临幸她后,送来的那个宝匣中的春情册子。 自身着玄纱裙赤裸裸地挑逗崇帝之后,这个宝匣被她遗弃在寝殿的藏书架上,若非这一次迁宫,便是忘了这个特殊的小匣子,决计不会再打开的。 春情图中的姿势倒对她没有多大作用,并非是她不肯好学,又或者害羞而不敢使用,实在是崇帝天赋异禀,又善于在此事上折腾。即便何昭昭不认真学,崇帝也会认真做个手把手教导她的谦谦夫子,身体力行地告诉她各种姿势该如何摆,肉茎探进去的尺寸有多深,她如何才可省力余余。 有崇帝这样的夫子在,不怕她学不会。 迁宫后这个宝匣便又被发觉出来,起初霜降也忘了这茬儿,待开了匣子才发现里面装的书册非同一般,红着脸支支吾吾地找到何昭昭,趁着众人忙前忙后时,将宝匣悄悄开了一个缝儿,给她看里面的东西。 何昭昭一开始也是有些不自然的羞了脸,不过好歹是贴身侍候她的丫头瞧着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心思转动时,让霜降把宝匣放在她床头。 今宵风凉人也寂寞,往常被崇帝调教的身子愈发敏感得很。要是从前的她,必定是不会观视这种书册的,而今日反而有些春心萌动,尤为想要趁着崇帝不在,偷偷学习几番。 沐浴过后,她早早的上了床,同时还遣退了在寝殿门前随候守夜的风微。 床帷落下一般,留着一半好见灯光。她将软枕垫在身后,靠着床围半卧,隐秘地翻开彩绘的春情图。其中男女动作栩栩动人,女子脸上或是黛眉颦蹙或是莞尔微笑,或是大张着腿或是骑在男子身上,各种风情不可一一说明。 有许多姿势是崇帝从前与她摆弄过的,如今见来不仅熟悉,还令她思念起崇帝的勇猛来。健硕的肌肉,宽厚的脊背,俯在她身上耸动,又或者抬起她的双腿搭在自己肩膀上。 愈思愈觉得脸发烫,心如鼓,就连身下也似瘙痒难耐,似乎需要个什么粗大的东西捅一捅,或者挠一挠才好。 她悄悄地将右手藏在锦被里,越过轻薄的小裤,触摸到稀疏的丛林,又沿着丛林穿行至蜜谷之口。 这事并不是她第一次做了,但对于她而言,仍是生疏的。她尝试用中指尖探入蜜穴口,竟发现自己的蜜谷已然被花露打湿,把穴口弄得黏黏腻腻的。 果真是比从前敏感了。 她再把指头往里面一探,娇嫩的肉壁便咬着手指,簇拥着亲吻着这根纤细的异物,似乎并没有很大的排斥,她内心生发出一种熟悉的、又耻人的难耐来。等她把指头再伸进去一些,便有种被填入的满足感,尽管这只是一根如此纤细的手指,与崇帝那根大棒子根本不值得一提。 中指完全伸入穴谷后,她又缓缓地抽出来,没有全然的抽出,只是抽出一半,而后又缓缓送进去,此事那种舒爽感才渐渐起来了。 “嗯……”她尽量抑制口中的喘息与轻吟,生怕被丫头们发现她在做这等羞人的事情,和那些勾栏的荡妇没什么两样。 她生怕被人发现自己的不同之处,手中徐徐抽插不停,还得分出点心思注意丫头们的情况,要是她们一把珠帘拨开,她便停手,装作什么也不曾发生,安安静静看书的模样。 然而就是这样的分心,才更有触碰禁忌的刺激感。 她手上越来越快,越来越不满足于手指的纤细,恨不得换成个冰凉凉又硕大的玉势往下面捅一捅,让她更舒服些。 她的穴谷也是热烫的,比手指的温度还要烫许多,尤其是抽插速度加快时,那种摩擦出热意的感觉越发明显,甚至浸出的花露也愈来愈多,把她的手指沾染得湿淋淋。 “唔……”何昭昭声音一软,身体也陡然软下来,微微喘气。不过入了三十多下,她就敏感的泄了一次。 这事她也不敢再做第二次,虽然心中仍有欲海难填,但至少纾解了一时。她起身往凉透了的洗手盆里净手,将春情图放回宝匣,复而登了床睡下。 一夜好眠。 第43章中秋宴 转眼到了中秋,团圆佳节在民间是个大事,后宫也少不了要庆祝一番。天家不如平民黎庶,供拜月宫仙子,于祖庙中祭念先祖后,再阖家欢坐一堂觥筹交错。 中秋夜宴由淑妃为首要筹谋者,由于沉昭仪体弱多疾,身子素来不大爽利,但又极为细谨,除开她作为副手外,淑妃还指派了一向多有主意的商婕妤一同协办宴会。 中秋夜宴定在太极宫太极殿,寓意圆圆,这日宴请的便只是皇亲国戚,多是皇室宗族中人,也有一些外戚一同入宴。因而崇帝的兄弟、母族的表亲,又或是叔伯等等,一一不落下。 明着看是团聚,也不乏崇帝有些震慑藩王,稳固朝纲,又联接亲族的作用在,总之不会仅是吃席这么简单。 然而对于后妃来说,目的就很明确了。每日也就那么几个时节,皇帝就那么一个人,因此有些小心思的、想要入崇帝眼的妃嫔们在这时也好精心着装一番,指不准崇帝远远瞧见,起心动念后便有了其他的意思。 凡事都大有可能。 因是中秋,宴会为呼应时令,以金桂和霜菊为主题。其中摆设在太极殿的盆栽也以各色的菊花为主,着令尚食局准备的菜色也以桂花或菊花为题,再配合主要食材,取一些吉祥如意的话讨讨喜。 菊花原本性寒,其实不宜女子多用,而宴会上光是妃嫔们就有了许多。又恰好崇帝后宫嫔妃不算庞大,因而无论何种位份都可入此宴会。尚食局也绞尽脑汁地想尽中庸的办法,在菊宴的菜色中增加性热的食物中和一二,否则一顿饭吃下来,少不得有几个腹泻的。 宴会也不能无酒,大齐民风开放,在这样的大宴里,妇人可与外男不同席而可同宴,在宴会上也可小酌几杯。 尚食局也考虑到这一点,便提前酿制了适合女子所饮多菊花酒与桂花酒,香甜不腻,亦少苦辛,即便平日里不饮酒的妇人们,也能堪堪喝个趣味。 何昭昭今夜并未传得华贵隆重,她这些日子从才人到婕妤,从拾翠居到明徽阁,如荒原中烧灼一片的火势,风头正紧,实在不宜太过惹眼,索性中规中矩一些,既不刻意朴素,彰显出自己的与众不同;也不有心花样百出,成为众花之中最为亮眼的那一个,平平淡淡才合她意。 不仅发饰衣裙都是从前穿过,也不太亮色的,就连上脸的妆容也不浓不淡。当下里后宫很时兴大朵的花钿,常常有姐妹让宫娥们将额心用胭脂描上或牡丹或海棠的花样,显得夺目而娇艳。 她想了想,只让霜降给她描了朵正朱的小花在额心,唇上的口脂选了个寻常的颜色,但味道要更香软一些,瞧着也更滋润些。 由于同是婕妤,何昭昭与商婕妤是同一桌,除此之外,还有沉昭仪。 商婕妤自然是乐意与她同一桌的,初初再见她时就招她坐在自己身侧,笑颜明媚。 她悄悄与何昭昭咬耳朵:“我方才听闻你的那个妹妹、何二姑娘,原先与魏王是要定亲的,但临仙榭那事之后,魏王便反了口,这门亲事也就如此散了。” 何昭昭听得心惊,尤其是商婕妤谈及魏王与何霜梦这事。取消约定这件事本身与她是不想干的,然而取消约定的原因又是临仙榭之后,便和她隐隐有些纠葛了。 商婕妤见她颦着眉思忖,哂笑:“不是我多言,若非是她自作主张要拉你下水、诬陷于你,这桩亲事倒也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天公从不偏袒任何人的。” 何昭昭知道商婕妤说的是大实话,但事关何家权势与名声,何霜梦当不了魏王妃,不仅何齐与高卿意会把罪名落在她头上,认为因她而拖累了何家;更何况何霜梦原本就对魏王怀有情意,从前在何府她与魏王的第二次见面被她撞见,都能颐指气使地挑衅她,如今好梦被搅碎,这梁子结得就更大了。 “她不会善罢甘休的。”何昭昭道。 商婕妤倒笑了:“那又如何,你是陛下册封的何婕妤,她还能吃了你不成。” 这话说的也是,但她仍有些惴惴不安。何霜梦有此后果,想必何齐也不会放过她,至于怎么不放过,她暂且还未可知,但总归她与何齐虽是亲生父女,然而其中的隔阂如天堑,沧海桑田也填不平。 沉昭仪姗姗来迟,与她一同来的还有初初病愈的大皇子,两人坐在商婕妤身侧,正巧何昭昭与她眼神四目相对,便心有灵犀地相视一笑。 “去见见何婕妤。”沉昭仪松开了大皇子的手,让她去何昭昭跟前请礼。 大皇子如今也不过才三岁,小孩子面上有些苍白,大约是身体尚虚,但精神很好。他得到沉昭仪准许后,便屁颠屁颠地走到何昭昭身前,如嫩藕般的双臂横在胸前成拱手,奶里奶气地朝何昭昭道:“阿昀给何婕妤请安。” 他腰间别着一个紫锦囊,正是迁宫那日何昭昭交给周鸿的那一个,见他还随身佩戴,便更欣喜了,双手拦住让他起来。 小家伙便扑到她怀里,让她惊得不知作何是好。何昭昭不曾与这般年纪小的孩子接触,正有些为难。 “你向何婕妤问安了,那我呢?”商婕妤捏着大皇子的鼻头,装作生气地同她道。 “阿昀也给商姨姨请安。”这孩子又从何昭昭的身上撑起来,与商婕妤又道了一声安好。 “诶,这才乖。”商婕妤便笑着,给他递上一块桂花糕。他先是看了看沉昭仪,等她软和地应允后,这才接过商婕妤手中的糕点,小口小口的吃起来。 “他身子差,往常这些甜腻的东西,我都不肯给他吃。”沉昭仪解释道。 “今日中秋,让他多吃几口也无妨,可大好了?”商婕妤顺着话问沉昭仪。 这问题何昭昭也想问来着,恰巧商婕妤问了去,便平下心来听沉昭仪的后话。 “老样子了,时节交替时总有那么些日子咳嗽发热,养一养才看着好些,这两日也能睡几个时辰,前些日子总是夜半惊醒,实在是让人忧心。” “你也少操心些,身边不是没有贴身女婢,不必事事亲为,熬伤了身。” “我晓得的。” 何昭昭如此瞧着,商婕妤与沉昭仪的关系也似乎较好,转念一想,便了然许多。 商婕妤总是对人很好的。 “还得谢谢何妹妹前次送的紫锦囊。”沉昭仪对何昭昭施以一笑。 小小锦囊是起不到任何功效的,该如何医治总是得听太医的话,然而这个体贴的心思,终究是让人难忘的,便胜在情谊上了。 “应该的。”她莞尔而笑,再瞧瞧咬着点心的大皇子,心里也十分熨贴。 宴上宾客大都齐全了,仅崇帝未到。她好奇地逡巡而去,正想看看其他皇亲的模样,好认认眼,眼风巡过时,恰好撞到一道热辣的目光,死死盯着自己,她愣住片刻,飞快挪开眼。 那目光的来处,正是魏王游风寻。 何府的两次纠葛是无心之失,江海楼的偶遇亦是天公错意。她身为崇帝的妃妾,更该多加注意。 何昭昭蓦然一阵太息,还好她的那块帕子是崇帝拾到了,若是到了魏王处,又不知会起何种风波。她该感叹,天公这一场算计里,把她和崇帝牵在了一处。虽不知后面故事如何,总归她是安于当下的。 “陛下驾到!”周鸿扬声道,而后整个大殿噤声不语,等崇帝登临大殿正中的金龙宝座时,众人皆出列行拜礼,是以尊崇。 “众卿平身,中秋圆圆,也祝大齐国泰民安,盛世长存,祝卿无须多礼,随意便是。”崇帝今夜是镶金礼服,威严赫赫,除了那十足十的俊逸面容,是半点也不像在她耳边温言软语,逗得她面红耳赤的年轻帝王。 待再次入座后,她又忍不住往崇帝的方向看去,没想到对方的目光也往她这一处投来,盯着她笑。何昭昭反应过来时,便羞腆地不敢再看,回过目光来,盯着面前精致新巧的菜色,脸颊有些发烫。 “陛下方才可是看了你许久?”商婕妤趁着众人松懈下来,声音繁杂之后,在她耳边道。 明明同样是崇帝的妃嫔,商婕妤却似乎不把自己当回事儿,没一点要与她争宠的意思,反而拿她与崇帝当坊间话本一样的,瞧了热闹。 何昭昭沉着一心,虽然心头躁动,但仍勉强稳着神情:“姐姐看错了,这宴会如此多的人,哪里就是看我了?” 商婕妤见她嘴巴硬,也不再逞强了,没再接着调侃她,但笑容始终有些意味深长。 何昭昭当做什么也没看出来,什么也不知道,与商婕妤打哈哈,然而她这一席的姐妹都是好脾气的,便都是很融洽。 大皇子体虚,沉昭仪多给他盛了两碗汤让他喝下,而那些稍微油腻的、辛辣的或是带多些甜的,一应推拒了,不让他食用。 小家伙只得瘪着嘴,看着满桌珍馐美馔,竟只能捡清淡的去吃。这让何昭昭想起前阵子她染病时的遭遇来,倒也十分同情起这小小孩童。 “听沉姐姐说,你给阿昀送了个紫锦囊,你的东西我可都没收过,这就要吃味了。”商婕妤推了推何昭昭的手臂念叨。 “姐姐要是喜欢,改日也给你送一个。” 商婕妤这才欣喜了:“那你可不许反口!” 何昭昭亦笑着允她。 ——【题外话】—— 大家新春快乐,今天会有三更,看作者这么勤奋的份上,求姐妹们贡献一点珠珠吧,能让作者更有动力! 第44章发酒疯 何昭昭难得饮酒,是宴会上特供的桂花酿,入喉时清香四溢,十分甘甜,与其他的醇厚烈酒大为不同,如同甜丝丝的羹露,不免贪饮了几杯,而她又浑然不觉,非带胸中没有那股烧灼的酒劲儿,就连灵台也尤为清醒。 她命雨细再给自己斟一杯,雨细是一杯杯瞧着她灌进去的,饮势如此猛,小声同她说:“主子,您已经喝了许多杯,咱们换成茶吧。” 这样何昭昭可不依,原本她就嗜甜,还觉得桂花酿少而新奇,自当想多饮几杯,况且当前也没有不适,仍让雨细斟满:“你看每杯就这么小小一盏,我虽然喝了许多盏,可算起来亦不能称得上多。更何况我也不觉得有什么不适,这酒不醉人!” “这……”雨细见自己也劝不动她,就转而将目光投向商婕妤,计量着让商婕妤当个说客,也好免得她这样贪杯。 商婕妤心思玲珑,知道雨细揣着什么想法,也见她喝得实在多,便劝道:“虽然是甜酿,毕竟也是酒,多喝总是伤身。这酒虽然当下看不出来让人醉,但后劲也是很足的。” 何昭昭努着嘴,张手要拿着方才斟好的酒盏,却被动作更快的商婕妤夺过。 “只此一杯!”何昭昭水润的眼睛凝看商婕妤,想装软让她松松口。 “一杯也不可。”商婕妤将酒杯交给了自己跟前的流光,让雨细给她换了个茶盏,斟上醒酒的菊花茶。 何昭昭自知无戏,只得尝起桌面的菜肴来。碗中被放了一筷子桂花鱼,是商婕妤夹给她的:“今夜只见你喝了许多酒,这些菜都用得少。” “近来有些食欲不振,要是鱼呀鸡的还好些,要是其余的肉就不太有胃口。”何昭昭回她后,小口将鱼肉咽下。 “怕不是……”商婕妤斟酌一时,何昭昭便侧目看着她,回应道:“是什么?” 商婕妤环顾四周后,生怕声音大了让旁人听到,便在她耳边小声说:“最近月信可还准?” 她一出口,何昭昭就知道话里是什么意思了,羞愤之中也小声回她:“姐姐想哪去了,必是不可能的!” 商婕妤反而笑了:“怎么就不可能,阖宫就你最得陛下宠爱。”说了之后,往崇帝的方向瞅了一眼,又笑着推推她,“看陛下。” 何昭昭顺着商婕妤所说的看去,只见崇帝手中执着一个小酒杯,正要饮时,眼神却是往她们这一处看的,与她视线相撞,便对她展露一笑。 这—— 何昭昭方才还不觉有什么,现在反而有些面热,便归根到自己方才饮了许多酒上面。 可商婕妤饶不过她,笑着说:“我可瞧明白了,你只鼓着饮酒看热闹,陛下可往这一处看了好几次,啧啧……这也不是我信手瞎说的。” 她更羞赧了,一口否认,凛然道:“陛下只是看咱们这一桌,兴许是看姐姐,又或者是看大皇子,怎么就说是看我了。” “好好好,就算真不是这样,那果真不是那个吗?” 何昭昭心里发苦,但仍装作平常,含着一抹笑意:“果真不是。” 崇帝每次与她行那等事后,不是让她服用红汤,就是将残局收拾妥当,她压根就没有受孕的机会。 坐到这个位置看似风光,看似崇帝对她怜惜有加,是为当前新贵,但其中事况,她自己最明白。 崇帝宠她,也只是宠你罢了,关于爱,她不敢说有,也不敢奢求。而她渐渐被对方温柔的漩涡沦陷下去,一如温水煮青蛙般,变得麻木而心甘情愿。 “如此啊,你还年轻,倒也不急。”商婕妤安慰道。 是啊,还年轻。 何昭昭看着被沉昭仪盯着吃食的大皇子,小家伙小口小口的咀嚼剥好的虾条,嘴角沾上了酱汁,沉昭仪便笑着用手帕擦净,确然岁月静好。 转念想时,大皇子的生母因生产血崩故去,女子怀孕生产本就凶险,一如过趟鬼门关。哪怕她果真有喜,也并无把握能有极大的运气,能母子平安。要是果真血崩离去,她自己倒没什么,只是留下个孩子,不知又该如何托付。 不生也很好,不让孩子卷入这些纷争里,成为众矢之的,也算是一种幸福了。 何昭昭如此安慰自己,也就不觉得如此难受。 “姐姐进宫后,也不曾有过么?”她问向商婕妤。 商婕妤笑着回她:“我呀,”她有些故弄玄虚,用更小的声音同她说,“我是不会有的!” 她既不曾表露出伤心难受,笑容仍然如沐春风,反而让何昭昭摸不着头脑。虽然大齐民风彪悍,但生儿育女仍是要义,女子不能生养,是会被夫家数落的,因而出阁前姑娘都会被家中长辈教导要相夫教子,早生男丁,子孙满堂。 商婕妤却似乎并不在意这一点,这才最让何昭昭费解。 “姐姐如何这么说?”何昭昭追问她。 商婕妤还是那种闲逸的神情,笑道:“往后你便知道了。” 往后? 何昭昭斟酌几番,倒也没再说什么了。往后的事情就往后再说,且顾及当下滋味。 桂花酿的后劲果然比何昭昭所想的相悖,起初一杯一杯的喝时,还不觉得有什么要紧,等她平静地欣赏宴会中的歌舞乐曲时,倒发觉不对味了。 她觉得太极殿都多了几分闷热,这么多人齐聚一殿,反而让她不太好受,心里发躁。要是在明徽阁里,这样燥热褪一件衣服或者让雨细给她扇扇风,也就好了。可惜当前是在宴会上,脱衣服实在不雅,而这时节平日里也都是不随身携带团扇的,这才让她为难了。 除了觉得燥热外,脸也发红,这还是商婕妤与她说的。她倒不知道自己脸红不红,只是面热是有的,像是两侧的脸颊被温暖的炉火熏热了一般,头也有些发昏,像有什么东西在发顶上搅动,一晃头或者支着脸又觉得没事,精神也还是好的,十分清醒。 她便不怎么说话了,也不再看面前的升平歌舞,反而沉静地闭目养神。商婕妤见后,划过一丝忧虑:“怎么了,可有不适?” 何昭昭睁开眼,露出宽慰地笑,按揉着一侧的太阳穴:“许是方才喝太多,当下真有些醉了。” 发昏的感觉愈来愈重,而灵台仍然清明。 “不如与陛下说一说,你早些回明徽。” 何昭昭摆下支头的手,整了整袖缘:“也好。”对于这事她就不会再推脱,硬撑着要把这些歌舞看完。 宴会到这时,也并非一开始的严肃,宽松了许多。那些府邸离皇宫远的亲王,也不乏有与崇帝禀告一声就先行退下的。 在这大殿之中,也并非是看歌舞,亲王王妃等等也都寻着关系好的便把酒言欢,只要不太出格,崇帝都是允许的,因而此处欢声笑语,但对醉酒的何昭昭来说,是有些聒噪了。 商婕妤又与雨细嘱咐了几句,让她回去给何昭昭备点醒酒汤,防止次日头疼呕吐。沉昭仪带着大皇子也关心她几句,让她改日可去昭阳宫耍一耍。 因众人各自欢愉,她不好直面打扰崇帝,便让雨细绕到后面去找崇帝跟前的周鸿,让周鸿给崇帝说一说,也算是报备了情况,准许她离开。 她尚未离开座位,等着雨细回复消息,甚至往崇帝那处看去,了解进展是否顺利。只见周鸿在崇帝耳边说了几句,他便再次将目光转向了自己,而后嘴里不知说了什么样的一句长长的话,快的让她看不清。 周鸿将话传给了雨细,雨细又把话传给了她。 “回主子,陛下说让您早些回去休息,别误了身子。” 原来说的是这个。 何昭昭听后,往崇帝的方向再看一眼,与他一笑。含水的眼眸就这么看着他,说不出的温柔小意,她如今脸红,如同敷了红胭脂,又比胭脂看着自然。而芳唇润泽,又不掩艳丽。 她自当不知自己是这样一副容色,被桂花酿点酒劲扰得几分迷糊,也略过崇帝望向自己时不一样的深沉。 得到准许后,她搭上雨细的小胳膊,与同桌的姐妹们道安后,悄无声息地退下。 出了太极殿,那种闷热躁动的感觉就自然消了三分。里面人多,喧嚣热闹,外边反而透露出秋色的肃杀与冷寂来,但对这时的她来说实在再好不过。 她方才有意克制清醒,其实胸中早有些想要冲破某层束缚念头,只是在众人面前,不好表露,也怕逾矩。 如今脱了桎梏,就有些胆大妄为了。她在辇舆里自顾自地解了最外边穿的衣带,敞开了外袍,又将这衣服褪至肩膀。 这时的辇舆四周有一层帷幕遮挡,只是正前方是束在两侧的,好不遮挡辇舆上妃嫔的视线。 当下人少,何昭昭也算准了人少,就懒得顾忌那么多。而要是平常,是决计不会如此的。 酒果然是个能让人改变平日行径的东西,酒壮人胆,倒也诚不欺她。 雨细见她这样宽衣解带的模样,也是心惊,又庆幸这下是夜晚,要不是像她这样走在何昭昭身边,是不会看清的。 “主子这样会着凉的。” “不妨事,反正离明徽阁也不远,我方才真是燥得受不了,这样才好些。” 也幸好是太极宫离兴庆宫远,何昭昭这样耍酒疯,其他人约莫也不知道,雨细只得由她了。 等到了明徽阁后,何昭昭便小跑到院子里的那棵桂花树底下,让从屋子里走出来的风微给她拿小碗,她要采摘桂花,酿桂花酿。 饶是风微陪在何昭昭身边这么久了,也没见过她这副活泼俏丽的模样,当下用眼神示意一同回来的雨细,问她出了什么事儿。 雨细也是咂舌:“主子今夜喝多了桂花酿,是醉了!” 这厢风微才了解清楚情况,那边何昭昭脱了鞋,竟然想去爬桂花树,更让雨细风微两人心里咯噔。 雨细上前展开双臂抱住何昭昭的腰,拦着她不让她过去,口中好言好语:“主子,这可不能上去啊,要是摔了该如何是好。” 何昭昭没爬过树,从小就是乖乖姑娘,这突然说要爬树,可是性子来个南北转,吓煞跟前的两个丫头。 “不嘛,我就要去,我可厉害了,这天底下就没有我办不成的事儿!” 她不知如何生出与平常相差甚远的强硬力气,雨细堪堪圈拢着把她抱住,也是赖于以前在林府作为粗使丫头的功劳,才勉强如此。 何昭昭也不知自己怎么了,她觉得自己头脑清醒,所有事情都记得,还能一一辨认这些丫头的姓名,自己心里想着要做什么,但是行事就大胆乖张,一点也是自己的作风,可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就是想到什么,做什么,管他礼不礼,法不法的。 风微在雨细拦着她时,就叫寒露备了沐浴用得热汤,好让她稍后清洁,也算是醒一醒神,又让霜降去准备醒酒汤,真怕她这一胡闹做出什么荒唐事来。自己便快步上前,协助雨细去解决她这个老大难。 “桂花花蕊小,您爬上去也摘不得的。不如用杆子给它捅下来,我们坐享其成就是了。” 何昭昭顿了身形,点点头,也觉得风微说得有理,便消了爬树摘花的心思,转而让人去拿长竿子。 “待会儿让人去找,这种活让咱们去干就是了,哪值得主子你操心,不如先沐浴更衣,等集好了花,再给您看看。”雨细应和风微道。 她再一想,也觉得雨细说得对,便也不乱动乱闹了,声音却还似稚童一般软糯:“好吧。” 话毕,又径直往盥洗室踏步而去,雨细风微相对而视,一阵叹息,紧赶慢赶跟着她走去。 第45章被陛下骗啦 何昭昭也就那一小会儿活络,进了盥洗室后反而平静许多,虽然不做那些冲动的事情,但举止仍有些匪夷所思,不太寻常。 还未进盥洗室就开始解身上衣服,解一件衣带就脱一件衣服,原本也只穿了三件,这下子拖了个完全,就剩一件单薄的小衣在身上,肩头的雪肤露出来,很是莹白。 雨细风微跟在后面,她脱一件她们捡一件,万幸这是在明徽阁,并无外男,顶多几个断了根的太监,不然这等肤貌体躯,实在可让人肖想许久。 何昭昭不仅脱了衣服,还脱了裤子,等到抵达浴桶时,已是光裸又玲珑有致的洁白胴体。 入浴后,她舒服地呻吟出声,将双臂垂挂在浴桶边缘,如同舒展开来的清香茶叶,舒服地让她合上眼,便不再闹腾了。 这时恰好霜降将煮好的醒酒汤呈上来,何昭昭睁了双眼:“我清醒着呢,不需要喝这个。”她嘟着嘴,撒着娇不肯喝。 “要是不喝,您明日可是会头疼,不舒服的!”风微好劝歹劝,并没有说非要强硬地让她喝,但也是从她身子上说,何昭昭听后,也没什么拒绝的理由,便一股脑饮下去了。 结果这醒酒汤是酸甜味道的,竟还十分有滋味。 “好喝,还有么,我还想喝。”她将碗递给霜降,意犹未尽地舔舔唇。 “醒酒汤也不能多喝。”风微劝着。 “好吧。”这三人只是发笑,要是她知道自己今晚这副模样,指不准要如何蒙着头不肯见人了。 丫头们也只这么想,见她没有其他的大动作,放心的顾起其他事情,留了风微一人给她抹澡豆,除去她面上的妆容。 被人伺候总是舒服的,又是想风微这样妥帖的人,就让她更舒坦了。 “主子今日可见了什么有趣的?”风微怕她无聊,特意找了话题与她闲聊。 “有趣的呀……”她噗嗤一声,笑意明媚,“今日见了大皇子,他小小的,说话也软软的,还会管我叫姨姨,实在是很可爱。” “就是昭阳宫沉昭仪养的大皇子么?” “对,他腰间别着我送的紫锦囊,不如……不如再做个其他的送给他好了。但是已经应承下了商姐姐,也要给她绣一个锦囊,那便晚一些送给小家伙吧。” 风微也跟着她笑:“主子手巧,一个锦囊七日便可做出来,也不怕大皇子等着急。” 何昭昭想了想,觉得她说的有理:“那倒是,我可厉害了。” 盥洗室内也是一番欢声笑语,何昭昭大言不惭地自夸,风微也一味应和她。洗浴完备,风微欲给她拿软巾擦身,结果扭头后,不禁神色一变,却一下子稳住心神,却不敢出言。 何昭昭见自己说话迟迟不见人回应,以为是风微去往他处了,嘟嘟囔囔:“坏风微,说好要陪着我,却自己先跑了。” 风微想着要不要再应和她,先是看了一眼面前背手而立,面带微笑的崇帝,再看看自家毫不知情的主子。真不知道崇帝在她们身后站了多久,外头的人兴许也是崇帝授意,不曾禀报一二,如此一来实在是吓煞人。 崇帝对风微比了个退下的手势,风微也没辙了,不能提醒何昭昭,只默默期盼自家主子不要说什么出格话,做什么出格事才好。她与崇帝行了个无声的见礼后,便速速退下了。可她们也不敢离得太远,就守在殿外,但凡有些风吹草动就早做准备。 水已是半凉,再泡下去是要着凉了。何昭昭又唤了一句:“风微在么?” 久久后得到一声回应,是崇帝在她身后轻轻“嗯”了一声。 明明崇帝与风微的声音南辕北辙,一个沉厚如海,一个清亮似莺啼,然而何昭昭竟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只要得了回复,便以为是风微了。 她语气里仍是欢欣:“水凉了,为我擦身。” 她的头发是盘成发髻的,为了方便风微给她拢上软巾擦身,便从浴桶中站起来,给崇帝露出整个背面的肌肤。细长的脖颈向下到两个蝴蝶骨,腰也是纤细的,这让崇帝想起掐着她的腰,从背后入进她小穴的那夜情景,顺着时间与幻想往她丰臀瞟,确实诱人。 崇帝喉头一紧,从屏风旁的置衣架上取下浅色的软巾,置衣架上还有她今日所着的衣裙,上面隐隐带些酒香。 他忍不住想到这丫头在晚宴上贪喝了酒,才变成这般醉鬼模样。恐怕只有天公与周鸿知道他今晚有多么关注她,饶是秋晚也瞧出来了,就她躲避自己的目光,当做什么也没发生,真是个需要多加调教的坏姑娘。 崇帝将软巾展开,站在浴桶之外,从后包裹住她的身子,又觉得心痒难耐,便用双臂箍着她,攫取她颈边的香气,不出所料仍有几丝桂花酿的味道,大约是从她嘴唇上传来的,他更期待品尝她口中的滋味了。 何昭昭这才觉察出不对劲儿,她被身后之人箍着转不过身,见不得这样对她的究竟是个什么人,只能偷偷瞄见环抱住他的这双手臂,长袖是一片金黄。 她下意识以为崇帝今夜在宴会之上,是不会来明徽阁找她的,而这种金黄的颜色,不是常人可穿,又想到今日宴会多是皇亲国戚。 难不成…… 总不会…… 情急之下,她脑子糊成了一团浆糊,又因为多喝了酒,就少了清醒。 “你是谁,为何在我盥洗室内?”她板着一张脸,心跳如雷,却假装镇定与身后的人周旋。可也因为她喝了许多酒,声音不见凶狠,反而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挠得崇帝心痒痒。 饶是崇帝也没猜到何昭昭没认出他,一时起了玩心,压着声嗓,装成其他男人的音色骗她。 “春宵一刻,美人何须顾忌我是谁呢?” 他察觉何昭昭身子抖了一抖,暗自发笑后,又变本加厉:“皇帝不会知道我们的事,你要是从了我,今夜我定会好好疼爱你,要是你不从,莫怪我作出什么手段!” “放了我,我即便一死也不会从了你!”她扭动着身子,想要从对方的怀里挣脱出来,还一边叫着雨细风微、寒露霜降,只想有个人听到能救她于水火。 “哪怕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帮你,她们早已被我迷晕,如今不省人事,正是我们快活的时候。” 何昭昭与崇帝的这些对话与呼救,殿外众人不是没有听到,也只在心中暗叹堂堂帝王这闺房的手段如此花哨,实在没想到还能这么戏弄她们家主子。 崇帝倒不忘在她耳朵吹气,像个浪荡子一般,哄骗原本就属于自己的女人。 何昭昭更是欲哭无泪,但也不会从她,见和他来硬的毫无作用,甚至对方身强体健,她一个柔弱女子,根本毫无招架之力,便将强硬改做柔软,小心与她纠缠:“我是陛下册封的何婕妤,陛下极宠爱于我,我父亲亦是尚书令何齐,若你今日敢欺侮我,哪怕粉身碎骨,我也必定不会饶过你。” “倘若你是今日宴会中的某位亲王世子,是陛下的叔伯兄弟,犯不着做这些冒险之事。” 崇帝也没想到她能如此清醒刚烈,临危不乱,还设法与人周旋。除了对于他的身份判识有些傻气,其余的确然让他稍许侧目。 “要是我就要睡了你呢?” “你休想,只有陛下才是我夫君!”她不改冷语,不卑不亢地样子让崇帝更上愉悦,不再逗她,恢复了本身的音色,声音温柔:“好一个‘只有陛下才是我夫君’,还不看看我是谁?”。 他这时也不再自称为朕了,将她整个身子转向自己,目光缱绻。 看见这张熟悉的面孔,痴愣之后,她哪还有不明白的地方。 这坏男人,老是欺负她。 她又惊又喜又委屈,不自觉地从眼眶里落下许多晶莹的珠子:“陛下又骗我,坏死了!”说完,娇娇地啼哭起来,眼泪止也止不住。 崇帝见后心都化了,他自当知道他委屈的紧,女子自来珍惜名节,他还用这种玩笑戏弄她,确实可恶了。如今见她落泪,更是心软,捧着她的脸去亲吻那些落下来的咸涩的泪珠子,口中哄着:“我知错了,昭昭莫哭,哭肿了眼我也心疼。” 知道这一切都是崇帝设下的假象后,又看清崇帝身上穿的这身龙袍。这也怨她,如此可以清楚辨明身份的衣物,却让她识错了人,纵使崇帝这样逗她,也有部分原因是归咎在她身上的。 她止住了泪,软绵绵地道:“水凉了。” 她身上仅披着不薄不厚的软巾,膝盖之上的两只腿至玉足都浸泡在水里,这下就更觉得凉了。 “赖我!”崇帝轻笑一声,将被软巾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她横抱而起,直接往床上放。 “陛下怎么想着来我这里,不是还在中秋宴么?”她盯着崇帝,不舍分开眼,崇帝反而被盯得不太好意思了,这可和宴会上天差地别,这小丫头早些时候可不是这么对他的。 “想你就来了。”他把软巾从她身上撤下来,曼妙的胴体便自然出现在他面前,好在崇帝见惯了,何昭昭也不作羞。撤下软巾后,登时将锦被给她盖上,生怕她冻着。 “有只不听话的小猫喝多了酒,醉得不大清醒,只好来看看了。” 她脸泛红,垂下头。糯糯地:“您笑话我。” “疼你还来不及,谁教你是我的何婕妤,又对你极其宠爱。” 这是她刚刚在对峙时的慷慨言辞,深得崇帝心,不免又拿来逗她。 何昭昭不敢说话了,怎么说都是在他圈套里,只能撅着嘴浅哼。 “方才你叫朕什么?”崇帝不依不饶地想逼她说些更好听的话。 “除了叫陛下还能叫什么呀?”她装着傻,硬是不敢把他想听的话说出来。 “这么快就忘了,自己方才那句话怎么说的?” “就是不记得了,被陛下吓唬得忘了。” “忘得好,朕有的是办法让你想起来。”他目光一沉,双手从被子里伸进去,欲挠她腰上的痒痒肉。 何昭昭猝不及防,还没做出准备就被崇帝袭了腰,酥痒的感觉顿时漫散而来,人都软了,发出阵阵笑声。她想要躲着崇帝作乱的双掌,却不得要义,反而被挠得直不起腰,笑得眼泪又要出来了。 “我说,我说!”崇帝立马停了手,何昭昭浅浅的喘着气,凝视着他,认真说道:“夫君,昭昭叫陛下夫君,陛下喜欢么?”。 崇帝心里一动,将手从她的腰间移到了胸前两团欺霜赛雪的丰乳,恣意揉捏:“喜欢,再多叫几声。” 何昭昭身子更软了,见崇帝喜欢,更是撒着娇唤他:“夫君,夫君,陛下是昭昭的夫君,昭昭最爱夫君了,啊嗯……” 粗粝的手摩擦着敏感的红蕊,直到把它摩擦得坚硬。何昭昭目光带水,崇帝目光深沉,双方凝视着对方,胶着地能掐出甜甜的丝来。 崇帝忍不住俯身而下,将两人间的距离缩得更短,目标只锁住她红润的唇。隐约可闻桂花酿的酒香,即便不如实品尝,都令他如此沉醉。 两人鼻尖抵着鼻尖,双唇正要相贴时,何昭昭吐气如兰,甜甜说道:“夫君,你还未曾沐浴呢。” “促狭鬼。”崇帝对此叹息道。 第46章明目张胆勾引夫君(h) 何昭昭终究没逃过崇帝的亲吻。 男人的吻如此热忱如此猛烈,如势头迅疾的风,又似一团热情的火,长舌席卷她的口腔,连呼出来的气都被他锁入自己的喉中,吞食入腹。 混着酒香的涎液如同九天之上的琼浆玉酿,原先就是甜的,如今更甜得发腻,比蜂蜜还甘美,让崇帝欲罢不能,总不想退出舌头,轻易饶过她。 无度的亲吻在一刻钟后渐渐止歇,何昭昭被他折腾得气喘吁吁,眼眸沾染几分情欲,正是更要人深刻怜惜的时候,崇帝很想此刻办了她,然而不得不抽身去洗浴,只得在心中念道,成事不急,反正人也跑不了,春宵尚早,大有可以造作的时光。 等我。他用锦被将何昭昭遮得严严实实,不透出一点风。 何昭昭乖巧的点头,发出绵软的“嗯”声。 水是丫头们另外备好的,也是仓促,手忙脚乱地给他烧好了水,倒要感谢主子将陛下牵绊住,好给她们准备的时间。 崇帝沐浴时不似何昭昭,娇娘子要丫头们伺候,而他大多数是独自沐浴的,在这时,也不让雨细风微她们在浴桶边,顶多在盥洗室前候等。 倘若是何昭昭来那就不一样,被自己的女人伺候与被丫头们伺候是不同的两种滋味,何况还是像何昭昭这样娇娇软软,肯任他欺负,又能满足他占有欲的女人。 洗浴只是一种表象,他们也大有许多亲近的事可以做。 但今日何昭昭喝了许多酒,小醉鬼方才又在浴桶里泡了良久,不宜再入水,他只好自己解决。 巨龙渐渐抬头,欲望也在攀升,崇帝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他显然是兴奋与期待的,明明并非第一次,但从前甜蜜入髓的滋味仍在胸中有迹可循,就更渴求了。 他只着了软巾围住下身,掩盖高高翘起的紫龙,朝檀床踏步而去,见得床上玉人只露一颗脑袋在锦被之外,眼睫阖紧,已有浅酣。 “说好要等朕,自己先睡下了。”崇帝不忍扰她好眠,蹑手蹑脚登上床,锦被轻掀,在她身边卧下。 何昭昭睡得不熟,即便是轻巧的动作也被搅扰半醒,惺忪中又发出浅浅的哼声,半睁着眼看向卧在身边的崇帝,一面呼唤:“夫君——”声音婉转动人,崇帝原想压抑自身欲望,歇下肏弄她的心思,被她那声“夫君”一唤后,又难耐得很。 “夫君不是想要昭昭吗?”小憩之后,她倒又清醒起来。她自不会明说自己旷了些日子,也是想要他疼爱的,但这种主动的事还是愿意去做。 如今空出一只手去寻他下腹的那条紫龙,一通乱抓之后,终极捉住了粗大又热烫的肉茎,睁着小狐眼,半是诱哄:“夫君的棒子这么硬,这可如何是好?” 崇帝逸出几丝喘息,巨龙被她握在手里,如被牵扯住命门,欲火便一瞬从深壑中腾高,更是难抑。 “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崇帝撑着身子起来,显然是要做些行动,让对方折服在自己身下。他拂开遮挡在何昭昭锁骨上的烟发,好让莹白的前胸整个暴露出来,然而也只见锁骨下的小片雪白,双乳是瞧不见的。 何昭昭愈发放肆起来,握着紫龙,如同交媾一般上下撸动,嘴角上扬:“昭昭知道,昭昭在勾引夫君。”她说完仰起身子去够他耳侧,“想要夫君用大棒子填满昭昭。” 苏姑姑说,男人在床上喜欢放荡的,尤其是素日正经,床上孟浪,但又不可太过,恰到好处,才是最佳。 那时她不懂,只有真正与崇帝共赴云雨品味其中滋味时,才勉强有所感悟。 快乐的事情是需要两个人共同经营与享受的,缺其一都是种遗憾。 崇帝不再发言,反而身体力行地去表露他此刻情绪。双眸是不可压抑的深沉,目光紧紧锁住她,再次倾身而下,含住她这两瓣吐露出风言浪语的如蜜芳唇,先向她索取些甜头。 他手上当然也不见得停下来,丰盈的乳儿被握在掌心,宽厚的手掌竟然还不能把这两团软云包裹完全。他带着几分怜惜,轻缓地揉捏,不时逗逗顶端上的小蕊珠,激起身下玉人的微微颤栗。 双唇分开后,何昭昭醒了个透,睡觉的心思被这缠绵的吻荡得破碎,又被名为肉欲的暖风吹散,被桂花酿和暧昧气氛熏红的脸如染晚霞。 她低低地对崇帝说道:“昭昭先伺候夫君罢。” 崇帝一挑眉,不知她想玩何等新意,但也应允了。 情人间的纠缠与探索最为新奇与磨人,她明明是个不经世事的二八姑娘,如今就在自己身侧说这些勾人的话,做这些羞人的事,说不动心,也是假话。 何昭昭一手 撑着床半坐起来,锦被一掀,两团雪乳在橘黄的灯下愈发显得挺翘白皙,像在日光下晶莹闪耀的雪粒子,覆了满地霜白。 她一面含情脉脉望着崇帝,一面将身子反转过来,用双膝抵床,然后把崇帝双腿分开,自顾自地挪到他双腿之间,中间正是高高立起、尤为精神的紫红分身。意气风发的巨龙昂扬的站立着,铃口稍许湿润,如吞云吐雾,龙身饱满,威风凛凛。 纤长的手轻轻握住龙身,掌心里满是它粗虬的触觉,便可想象这些凹凸不平的疙瘩进入穴谷中,该是何等销魂。她缓慢套弄肉柱,刻意的吊着崇帝的胃口,偏偏让他一时欲望起来,又瘙痒的不得纾解。 崇帝伸出一只掌去袭她其中一团乳肉,正面迎去,速度极快,不让她有所防备,生生迎了一揉,逸出娇喘。 他咬牙道:“昭昭这样慢,等到天明也没个完。” 何昭昭媚眼一瞟,娇哼一声,俯下身子半趴在床上,下颔擦过他的小腹,双乳打在肉柱上,柔软与坚挺相撞,不知是以柔克刚,还是刚胜于柔。 她搓着双乳,将崇帝的肉柱夹在两团雪乳之间的沟壑中,原本就极深的沟涧更如天堑。她一面挺动着腰,一面挤弄双乳去夹着肉棒,硕大的紫龙在乳山中进进出出,穿行自如,神龙潜渊,不过如此。 崇帝尚未被人这样伺候过肉茎,如今雪白的乳儿磨着自己身下的棒子,强烈的颜色反差以及明显体躯带来的刺激,不可与往常同日而语,引得他喘息粗重,神色更晦暗不明,其中情欲炽盛,心火难歇。 他声音微嘶,沉如深潭寒水:“谁教你的这个?” “您送的那册春情图,可让昭昭长了许多见识,这样,夫君喜不喜欢?”何昭昭眸光狡黠得如一只红狐,骄傲得又似是像他讨要奖赏的乖巧学生,孺子可教得让崇帝更想教给她一些不一般的东西,那些让他们共赴欢爱极乐的法则。 崇帝抚了抚她的小脸,何昭昭还有心的蹭着他的手,眸中情思牵缠。 “喜欢,你再多动动。”崇帝摸索着她红润的嘴唇。 “好呀!”她轻快地回答,加快双乳与龙根交媾的速度,竟也模拟崇帝对她惯用的九浅一深式,如此磋磨龙根。 “往常夫君就是这么肏弄昭昭的么?”声音懵懂,恍然真的要向崇帝讨教一二。 崇帝便笑了,压着噪音与她道:“要是仅仅如此,可还是不够的,乖学生要学个全。” “那夫君教一教人家好不好?”何昭昭娇气的缠他。 “需得身体力行的教才行。” 何昭昭长长哦了一声,而后又是一声轻笑,当巨龙被乳山相夹露出个头时,她垂下头,勾出舌头小心的沿着龙头的那一圈褶皱舔。小舌灵动自如,她一圈一圈的,如舔弄糖棍般的自褶皱舔到粗圆蘑菇头,又轻轻啜吸铃口,身下的崇帝体躯一震,险险压抑着欲望,不让龙精轻易射出。 感怀到崇帝的变化,何昭昭更是欣喜万分,知晓他很吃这一套,便乖顺地如此反复,不仅用双乳去上下套弄柱身,就连龙头都被照顾周到,实在是入坠仙境的美妙。 何昭昭有心想让崇帝射一会儿,好在他身下印证自己的本事。从来只有崇帝的玩弄让她泄了身,她也无论如何要凭借这样的手段让他泄一泄火,便更热情了。 崇帝岂会不知她这样的小心思,然而美色难挡,纵容她也并非不可,何况确实畅快。 等到忍耐不住时,崇帝发出一声低喘,浊白的龙精直直泄在何昭昭的双乳上,如同白色的凝露喷射在娇软的花上,淫靡而惑人,让他看了更眼热几分。 “唔——”何昭昭也轻轻喘息,这样套弄许久,她的双乳都被磨着发红,小嘴也酸得很。 然而浊白惹眼,她垂头探出小舌将其中一点浊液卷入口中,啧啧品尝,却皱着眉头嘟囔:“好涩,一点也不好吃。” “哈哈哈哈……”崇帝朗笑几声,连带他下腹的龙根也似发笑的抖动。 “小妖精……”他将何昭昭从下拉到怀里,悉心擦干净她胸上溅射四溢的浊液,抱着她吻道:“你这么可爱,教我如何是好?” 她是何家人,何齐如何与他对着干,又如何做那些苟且事,他隐隐有察,但岿然不动。此前也想冷落她,可每每心烦意乱,总难免念起这张娇俏的小脸,是挺难舍下的。 “夫君亲一亲昭昭就好了。”她的掌心在崇帝胸前的茱萸上拂动,似春日垂荡的柳条那样轻柔,让巨龙引起一阵骚动。 崇帝闻后再次吻上她的唇,啜咬与吸吮都是轻缓的,如细细润雨滋养干涸的泥壤,情愫随之悄然生发。 这一夜仍十分悠长。 第47章陛下的床上教学(h) 她的穴谷是湿润的,如同严冬里硬邦邦又干瘪的泥,一经春雨润泽后,就是可以耕耘的湿壤,尤为珍贵。 崇帝的手指从含水的入口探入,它像极了贪吃稚童的那张小嘴,从嘴角流着涎液,滴滴答答的,看着食物直流,是最为坦诚的欲望。 流着涎液的穴口期待含着某一根硕大的、将这张小口塞满,撑鼓的肉棒子,望梅止渴中,便更殷勤的淌出黏湿的液体,如同永不枯竭的活泉,等着人吸吮,等着人采撷。 何昭昭难耐地扭动着屁股,一面像是忍不住这样的侵入,故而想把他的手指推出来;一面又无法抵挡穴谷深处的空虚,想要获得更多的指头,想要得到更圆满的充盈。 人总是矛盾的,何况更是在床上被男人折服的女人。 手指虽然可以暂时止渴,但总归是不可能长久的,要想要根治这种名为“欲”的饥渴症,非得用一根更粗壮的东西抵进去,让她吃个饱,这才得到满足。 崇帝深知此理,不是因为他也有过许多妃嫔,而是男人的天性使然。 等到他退出来的手指沾满湿淋淋的黏液后,便俯在何昭昭身上,将她的双腿盘在自己腰上,扶着自己仍吞云吐雾铃口晶莹的巨龙,一举闯入她密林之下的深渊。 洞穴不在于深,巨龙也不在于长,唯有契合才是最动人的情人密语。崇帝的肉棒一寸寸将蜜穴破开,将其中娇软的肉壁分开一个通道,完全容纳自己的存在。如同榫与卯,阴与阳,肉棒嵌入穴谷中,才达成了最恳切的圆满。 “夫君,涨……”何昭昭的双腿像藤蔓般努力地攀上他的腰,两个足跟点在他坚实的后腰,动一动,便能滑到他的臀上。而双手随意的摆在两侧,攥着身下的床褥,好让自己能够像树木一样把根扎在床上,任他怎么使了猛劲儿的欺凌都不会让她随意移动。 欲根充满蜜穴的感觉太过明显,让她不容忽视,上面的虬根似树皮一般粗糙,送入小穴时总给她带来强烈的震颤。下身饱胀的感觉又像稚童含了一根与他的小口并不匹配的糖棒,虽然勉勉强强含住了,但是嘴也是酸的。 为了要消化如此硕大的食物,穴口无规律地收缩,穴谷之内也在无规律的收缩,反而给欲根以莫大的快意,舒爽得让崇帝头皮发麻,便依照天性变得更粗壮了。 “昭昭可以的,吃了这么多次,还不是一一消化了。”崇帝温柔的安抚她,却不忘将欲根往更深处挺进,再抽出来。 “嗯……舒服。” 倏然粗大的肉茎往不同的方向戳刺,似乎在寻找某一处敏感,在蜜谷的每个地方煽风点火,到处寻迹,就连何昭昭也摸不清他下一步踪迹,然而肉棒所到之处,无一处不是棉棉麻麻,酥酥痒痒。 “别……嗯哈……啊……”何昭昭承受不了这样的逗弄,粗粗喘着气,如同在水中被剥夺空气的游鱼,沉溺在沉浮的水中,不知归处。 “好姑娘,不是要我教你么,这便是了,仔细学着。”他毫无章法地戳弄肉壁,或轻或重,或左或右,完全凭借他的心意去找位置,每每把何昭昭戳得身下汁水涟涟,口中娇鸣也连连。 “啊……哈啊……慢点……啊!”她闭着眼感受着欲根在自己体内的行径和变化,迅猛的动作下,她连床褥都抓不稳,身子不断地被崇帝上下晃动,好在脑袋后垫着软枕,不然就要撞到床围上去了。 戳刺到敏感的软肉后,何昭昭蜷着脚趾,颤栗感从下体的蜜穴顺着血脉和经络一直蔓延到整副身子,似有一朵朵烟花在灵台中绽放,花了她的眼,口中只能不受控制地发出绵软的吟叫,如凤凰引吭高歌,荡漾在明徽阁的寝殿内,连外头的女婢们都恍惚可听得清。 崇帝对着软肉一阵猛刺,企图将这块独属于她的敏感点百般深捣,口中还认真道:“这个叫玉龙捣药,昭昭可学会了?” 何昭昭哪还顾得上学他这些羞人的动作,当时挑逗他的话也只是一时兴起,崇帝竟然记着这一点,还揪着不放,把她捣弄得欲生欲死,甚至起了个“玉龙捣药”的名字,真要把她的蜜穴当药臼不成。 她口中嗯啊不断,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被对方牢牢把握在手心里,逃都逃不开。 崇帝见她不说话,如同用紫红杵子将草药捣碎般,更用力地往里面一撞,让原先就破碎的呻吟声更崩得四散,而他仍道:“学不会,我可是要惩罚昭昭的,把这磨人的小穴捣烂了才行。” “呜呜呜,啊……唔……不、不要……” 何昭昭抑制住自己的喘息,收敛口中的淫叫,与他示弱道:“昭昭……嗯啊……昭昭学会了,哈啊……啊夫君轻一点,嗯……要坏了!” 水穴无意中浸出黏湿的淫液,被肉棒堵住,因而看不出有什么端倪,但穴口与大腿内侧如被水渍打湿般,又湿又滑,就连一进一出的交合时也难免发出水液被击打而响起的啧啧声。 两个浑圆的小球拍击着何昭昭的会阴部,打得她昏昏沉沉,除了交媾时欲根与肉壁的磋磨产生的欲望,还有两个卵蛋撞击会阴时生出的舒爽。 “嗯……哈……”穴谷被坚实的欲根捣弄后变得分外柔软,如被开垦后松软的泥土,等着被新一轮的耕耘。 崇帝把欲根从蜜穴中拔出来,低头一看,巨龙仍昂首挺立,穴谷却已被蹂躏得淫湿不堪。何昭昭大口的呼吸,胸前一起一伏,小腹也跟着起伏,除此之外,身下这个蜜谷亦随着呼吸收缩舒张,嗡动得如同她面上的那个小口。 “呼……呼……哈……”何昭昭趁着他停息的间歇喘气,眼波横向他,慵懒而艳逸。 “你父亲该感谢何家祖宗,他真是有了个好女儿。”崇帝的手指掠向她嗡张的穴口,湿腻得能够让他轻易可将指头送入蜜谷中。这个穴谷才吃过大肉棒,眼下里虽然收缩,但仍张着一个小口,还未全然闭合,隐约能看见一个小洞,里头红红的,是被欲根摩擦后肉壁的色泽,艳丽得如同卧芳苑被露水淋湿后的牡丹,很是明妍。 在情欲中沉沦的何昭昭尚且没听懂崇帝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夸自己,还是损父亲? 正要细品其中滋味时,对方的手指已经送进蜜谷里。灵活的手指在穴谷内绕了个圈的巡视,似乎在探索谷内残存的宝迹。手指和肉棒相比虽然细而短,但足够灵活,也胜在灵活。崇帝的手指仔细地探查每一寸肉壁,生怕错过某个狭小的缝隙。然而穴谷毕竟是个小巧的圆洞,扫视一圈后,他又屈着手指在里面抠挖,便可刺激着肉壁又开始无意识的嗡动。 “嗯……哈……好痒……”何昭昭扭着腰,想要摆脱手指对她的戏弄,虽然这样也是舒服的,但不如肉棒直接明了,反而弯弯绕绕极多,又折磨人。酥痒感如挠着她腰间的软肉,显然还不太够。 她微微向崇帝的方向挺着下身,希望手指更深的入进小穴里,希望能像肉棒一样戳刺到敏感点,甚至刺宫口,浇灌她,弄脏她。 即便她不说,这样的骚浪模样自不必再多说。 “给你个止痒的东西。”崇帝拔出手指,被水液淋湿后的指节都是晶亮亮的,如同抹了一层蜂蜜,引诱人品尝。但他并未尝在嘴里,而是抹在她的两团雪乳上,让乳尖也沾湿自己的蜜液。 他让何昭昭坐起来,自己反而躺在床上。 何昭昭知道他想要玩女上的姿势,但她一向喜欢躲懒,如此让她扭腰摆臀的动作,实在累人,不肯答应了:“昭昭怕累,不想自己动。” “我来动,昭昭坐着便是。”崇帝将何昭昭的两条腿扯到自己两肩,两人相对而坐,何昭昭就坐在他微微翘起的腿上,还不太能坐得稳,两瓣臀肉都似是悬空的,整个人轻微向后仰,双手撑着床面,双腿大开,蜜谷毫不留情地呈现在崇帝眼中,一低头就可看见全貌风华。 何昭昭见崇帝眼也不眨的盯着自己的穴口看,而他双腿间屹立的昂首巨龙,亦然露出贪婪的凶光,便害羞地撇过头去,留给崇帝温婉的侧颜。 崇帝一手把住她的腰身,一手扶着自己的欲根,一点一点送进蜜谷里,亲眼看着这窄小的蜜穴一口一口把硕大的龙根吃进去,细吞慢咽的,视觉与触觉的双重交合让他舒服地舒了一口气,而后双手控住何昭昭的腰,操纵她前后摆动起来。 “哈啊……”何昭昭随着他的动作摆动,也确实如同崇帝说的那样,自己没怎么用力,但是欲根却可以更好的嵌入蜜穴之中,连接处紧密得无一丝缝隙,穴谷被完全撑大,她恍似这根粗大的棒子可以捅入宫腔内,连小腹都能看得出肉棒的形状来。 何昭昭姿势舒展,两条玉腿毫无遮拦地摆置在崇帝身体的两侧,他使坏地抬起一条腿,吻上她的小腿肚,何昭昭却因为少了一只腿撑地而身子不稳,重心偏向一侧,却不料崇帝借此机会,用力一耸腰,让分神平衡身子的何昭昭直接被肉茎一深肏,酸爽得泪珠都要涌出来了。 “坏人,呜呜呜,太重了!”她无情地控诉着崇帝,更激起对方想要蹂躏她的冲动。 “不重一些,如何能让你舒服?昭昭不就是喜欢我这样重重的肏你么?”他又猛然刺入十来下,肏得汁水抑制不住得流出来。 “哈……嗯……嗯啊……啊……”何昭昭知道他说的是大实话,咬着唇享受着一波又一波的浪潮。而后终于不行了,在崇帝再次刺入花穴的软肉后,上仰纤白的脖子,宛如一只引吭高歌的凰鸟,抖着双腿,穴谷处汩汩流淌出清亮的水液,像山涧的清溪,连绵不绝,便又是情涌潮吹了。 “呀,弄湿了!”她委屈得紧,如今潮吹便不会再哭鼻子了,反而自如的坦诚以待,只是颇为娇软的埋怨这场交合后,又得让丫头们更换床褥了。 “湿得好,夫君喜欢。”崇帝一面索她亲吻,一面继续耸动着下体,完成最后的冲刺。 何昭昭被迫调转了方向,俯下身子,压在他身上,下体的肉棒毫不停歇地进进出出,速度又快,让本就敏感的肉壁更是禁受不住风浪的收缩着,等崇帝再插了几十下后,蜜穴中传来被热烫的液体喷射入深处的快感,穴谷更是收缩得紧,似乎要把精华吸食干净,一点儿不剩。 ——【题外话】—— 来迟了,这是100珠加更的肉,150的加更h在后续会补的! 第48章糊涂蛋事后问细节 床板晃动的嘎吱声与帷帐翩然摇动的景象,足足到了夜半才止歇。 守在寝殿外的雨细和风微两人脸涨得老红,还是偶然吹过的晚风才得以让她们纾解一二。 而这样的动静,她们既感叹陛下体力真好,又期盼自家的主子能够受得住这样的折腾,明日即便腰骨酸软,手脚无力,也能多喝一碗滋补的清汤。 而寝殿内弥留的情欲味道,等到天明崇帝为了早朝而起床时,才渐渐流通散去。 他怜惜地抚着何昭昭的小脸,因情事而泛起的红潮早已褪去。崇帝还记得她昨夜娇艳如被春雨滋润的海棠,柔软的卧在他的身下,红如檀珠的小口亦然娇娇的唤他“夫君”,让他登时又心猿意马起来。 然而身为帝王,他知道自己有作为帝王的责任与本分,今日不是休沐,哪怕再想做那档子事,或者偷懒晚起一刻钟,都是不行的。 但他也不会委屈了自己。 崇帝俯下身在她依旧红润的潋滟唇瓣上香吻,情到浓时,手掌不自觉地攀附上她胸前绵柔的雪乳。 只听得身下人“叮咛”出声,慵懒的眉头微攒,浅浅地露出两道小壑,崇帝便止住了。 她昨日已然辛苦,又喝了那么多的桂花酿,崇帝自当还是体贴她的,便不欲将她吵醒,自顾自地下了床,为她把帐子拉下来,教人进来伺候梳洗。 等到何昭昭醒来之后,寝殿内浓重的麝香味道便只留存几息,不仔细去闻,根本探寻不到。 她眼睛还没睁开,觉得脑袋瓜子有些疼,是那种有个小虫顺着耳朵的小孔钻进去的疼,搅扰得她不想睁眼,又实在不舒服。 嗓子也干得很,如吞了一抔风吹日晒的沙砾,她尝试咽了咽口水,连口腔中的津液也少得可怜。 她半撑起来,还觉得全身酸软无力,尤其是纤弱的腰身,竟不能让她腾出平日里五分的力气,以往这种难受,也只有崇帝临幸她时才会有。 可昨日她明明是喝醉回的明徽阁…… 她努力回想昨夜发生的事,仅仅记得自己似乎想要去爬树,被丫头们拦住,然后…… 她头更疼了起来,越想越难受,索性懒得去想。昨晚只有她一个人喝了桂花酿,也只有她一个人醉了过去,明徽阁的丫头们可都是清醒的,稍后再问她们自己昨晚做了些什么也不迟。 要是寻常一些的小女儿的胡闹也没什么,她就怕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做了不该做的事。 当然,这些话,这些事,也只是明徽阁中的人才知道,她权当是给自己做一个警醒,以后再不能贪杯了才是正经。 她先是出口唤了一声“来人”,结果没想到自己的嗓子比想象中的要嘶哑许多,她皱着眉轻咳几声,屏风外等候传叫的风微听见她声音后,在桌子上倒了杯水,试了水温后才拨开帘子进去伺候。 何昭昭也不说话了,先喝了水润一润喉才是首要。 她小口小口的喝了半杯后,风微才仔细地说:“昨晚虽然主子喝了醒酒汤,但今晨陛下走前,又嘱咐了奴婢再熬了一盅,现在也还是热的,主子要不也喝一喝?” 何昭昭登时觉得不对劲,忙问她:“陛下昨天来过?” 风微一下便瞪大了眼睛看她,倏然念她昨晚是个醉鬼的身份,便悉心解释道:“只怕主子昨晚贪醉不记得了,您洗浴时,陛下便跟着来了明徽阁,您与陛下还……” 她的眼神往何昭昭胸前瞄了一眼,便装作若无其事地挪到其他地方去了,但话语中隐藏的暧昧意味,何昭昭还是品味出来了。 她顺着风微刚才看她的胸口,低头瞧去,零星覆盖着红痕,想是被昨宵蹂躏甚为厉害,不然也不会是这样的春景。 何昭昭暗道不妙,难怪她方才觉得腰痛得很,照她胸前这样的迹象,若是仅仅只是单纯睡觉,没在夜里与崇帝大战几场,是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痕迹的。 崇帝这人在床上如狼似虎,虽然平常与她相处之时仍是谦和且温润的少年帝王,很会照顾她,但在两人私下里,尤其是床帷之中,便显露出血性男人的本色来了。 因而何昭昭身上总残存些这样那样的红痕,然而这些痕迹又不是拳打脚踢所致,不会疼,也不会遗留太久,但在闺阁中,却是极好的挑动情欲的手段,故而何昭昭看了之后,已把它们当做常态,并没有放在心尖上。 她唯独担忧的就是昨晚她耍酒疯冲撞了陛下。 当下便有些心焦了,再问风微:“我昨晚醉酒,可有做了出格的事情?” 风微又是瞪大了眼睛,恢复神色后,低着头说:“主子想让奴婢一五一十的都说出来,还是捡了重要的说。” 重要的自然就是在崇帝跟前的那些事,像何昭昭其余的动作,就算出格也不会有人看见,看见了也只是她们这群人,万万不会说出去,只有与崇帝的那件事才是最要紧的。 “自然是要一五一十说了。”她怕小丫头们心思粗,哪怕她做了太逾礼的行为,这些奴婢们也只当是她作为主子能做的。 风微便凑近了她,声音放得更小了,只有两人能听到。 “主子昨夜从太极殿出来后就不太对劲了……” 风微将她在辇舆上把外衫解了衣带,褪到肩头的事先做个铺垫说了一说,何昭昭垂着眼睫仔仔细细地听。 这件事她隐隐约约也还记得,是昨夜心思燥热,才这样大胆的做了,不过昨晚路上没遇到什么人,大晚上乌漆麻黑,她又有辇舆挡着,应该不妨事。 而后风微又讲到了她一回到明徽阁就争着要爬树摘桂花。 这事她记得最仔细,也就让风微略过去了。 等到后面在屋里脱衣裙,赤身裸体地进去洗浴,何昭昭也暗道这也还好,索性都是贴身丫头伺候,不见得是什么非常伤大雅的事情。 而风微说道崇帝时,先红了脸,支支吾吾。 “怎么了?” 风微抿了抿唇,才接着道:“稍后奴婢说了,您可千万不要羞得不肯听了。” 何昭昭听后,估摸知道是说到她与崇帝的事了,她既好奇又忐忑,风微特意着重强调了一个“羞”字,难道她真的像个荡妇一样,缠着陛下行那档子事情么? 羞归羞,还是要听的,她点了点头,将被子往上一推,洁白的肩头被压在锦被里,只见得她那张白皙又润泽的脸。 “陛下昨日来时,主子还在沐浴呢,叫了奴婢在外面等候,自己进了盥洗室。” 说到这里,并不见得有什么异常。 “约莫是主子背着陛下,不知道所来之人,后来因为醉了酒,将陛下当成其他外男在盥洗室内周旋……” 何昭昭听得隐隐心惊,纤细的手捏着被子,仍未言语。 风微见状就继续说:“后来识破了陛下的身份之后,陛下与主子就……就那样了。” 那些说不出来的话,何昭昭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雨细和风微被崇帝叫到外面伺候,定时对于全过程不是完全通透的,虽然不是每个字每句话都听全,但能说到这么详细,已然足够。 何昭昭把脸塞到被子里,只露出一半在外面。 她昨夜把陛下当了外男?还与之周旋? 如若她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崇帝必定不会再这么激烈的与她欢爱,教她这样酸软。那定然是她说了什么好听的话,让崇帝龙颜大悦,或者起了想要欺负她的心思,才这般折腾。 可她确然想不起来自己到底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后来可还出了什么事么?”她企图再寻找更多的踪迹。 风微就更脸红了:“后来奴婢们换了床干净褥子和锦被。” 何昭昭的脸也羞得通红,换了褥子和锦被的意思就是,他们昨夜过于猛烈,以至于让某种液体打湿被褥,不得不换套干净的。 她低头一看被子,果然是换过的,她这时才觉察出来,更恨饮酒误事了。 这下子殿门外传来了人声,是雨细在说话:“主子,太极宫的周总管来了。” 何昭昭尚且在床上,自然不会收拾齐整了再去听周鸿带来的传信,否则他过了一个时辰都回不到太极宫交差。 她便让周鸿进来,站在屏风外说话。 “请何主子安好,方才陛下落了朝,指定说今夜要歇在明徽阁,还请何主子早做准备。” 何昭昭听后便是今早第三次心惊了。 昨夜离了中秋宴席突然造访明徽阁,今夜再来,是为了昨晚的兴师问罪么?亦或是其他? 总归崇帝今日还能再点她,大约也不是什么不好的事,她出声回应道:“知道了,多谢公公。”而后让雨细带他下去先喝了杯茶再走。 周鸿也没想到何昭昭嗓子听着这么哑,他想了想昨夜与风微一道听墙角,也确实激烈异常,便很心疼她:“何主子声嗓不适,不妨让丫头们煮些蜂蜜水或者冰糖雪梨饮一饮。” “劳你挂记了。” 何昭昭脸虽然红,但话还是应了一句,便叫雨细替自己打发他喝茶。 她仍在床上沉思小刻,尝试挪动双腿,便不出意料地发现双腿也是酸软的。反而就不急着起来了,让风微把醒酒汤直接端过来,先解决了头疼。而后直接叫风微为她捏肩捏腰捏腿的,否则今日起都起不来,更别说要迎驾和伺候君王了。 第49章陛下的“严刑逼供”(微h) 崇帝再来明徽阁时,已是夜深人静了。 这一次比以往来的要晚一些,何昭昭坐在正厅等了许久,不见外边通传皇帝的仪仗过来。 起初还在想是否又是某个漂亮的妃嫔生病了,要他前去探望。毕竟中秋之后夜里凉,要是衣服穿少了,或者逗留在浴桶里久了,难免可能病一场,如果是以生病的说辞去邀宠,也显得自然贴切,让包括她在内的其他人都没得话说。 结果等她将手中的书再翻了十几页时,太极宫来了个小公公,并不是周鸿,是除了周鸿之外也常见过的公公,约莫是周鸿的副手。 何昭昭已笃定自己崇帝兴许已经去往别处,或者因其他事务不打算再前来的念头了,没想到那位公公却同她说道:“陛下今夜与朝中大人们商谈了一个时辰的政事,叫何主子再等一等陛下,今夜会晚些过来。” 何昭昭告知他自己已知晓后,便一手撑着雪腮暗自思量。 要是实在忙碌得很,崇帝大可以不来明徽阁,毕竟朝朝暮暮不急于一时,更何况他昨夜才临幸了自己,就算今日少一晚不同她欢好,也是无伤大雅之事,不必说为了临幸她,还特意大晚上跑过来。 然而何昭昭是作为女人的身份去想,但凡她是个年轻气盛又知晓情欲味道的男儿,便知道自己在床榻之上的销魂滋味实在是难以抵挡,即便是君王也时常情不自禁。 崇帝心里还藏着一层心思,那就是他还惦记着昨晚何昭昭那一声声娇软的“夫君”,酥得他铁骨化柔情,再有不高兴都能烟消云散,化成暖风把乌云吹碎。 结果何昭昭又翻了几十页,捧着书只犯瞌睡,才等来了崇帝。 崇帝入正厅时见得美人秋困,她今日刚好穿的是水红的衣裙,远看便像醉卧扶疏枝叶中的春倦海棠,十分明艳。 崇帝惯是懒得教人去通传,因而他进来时,何昭昭一概不知,还以为崇帝未来,便专心致志地偷觉,好让自己稍后能好好服侍他。 雨细风微与寒露霜降在崇帝进来时已经悄然退下,崇帝这样毫无声息的进来,必定也是希望不想有人惊动,虽然主子仍未醒,但经过昨夜那事,这些丫头们已经知道崇帝不会怪罪自己的主子,反而会觉得这充满了意趣,尤其还是在闺房间。 崇帝走到何昭昭身前,抽走了她手上仍握着的书册。美人手中失了重量,还以为是自己将书扔下,幽幽睁开了眼,没想到却见到了今日自己所要等候的人。 何昭昭软软道:“陛下……” 崇帝听了之后,在心中咋了咋味道,他还是觉得昨晚她叫“夫君”要更好听一些,不过没关系,等到进入床榻时再叫也是一样的。 “陛下总不叫他们通传,要是妾冲撞了您就不好了。” 她其实也有透露一点昨夜之事的意思,毕竟她一开始把他当成了外男,那口中定是说了些平时不会说的话,会不会呵斥了他? 昨晚说了什么她是再记不清了,但崇帝仍记得,反而对那样的她喜欢得紧,这样一想,小腹之下的欲根不由肿胀了些。 越是逗弄她,越是容易挑起情趣。 这算是两人心照不宣的共识来。 “朕喜欢这样平平常常的样子,要是总被拘束着,便少了许多痛快。” 何昭昭也能读懂他的意思,为父母,为子女,为臣子,为君王,都不算容易。要是每天板着脸,关起门来也要顾及这啊那的礼数,那做人也是不痛快的。 她随得苏姑姑指教,让她在床榻之上变得随心一些,少一点与帝王相处的谨小慎微,便每每获得起效。 因而她也知道最爱平常的,其实反而是崇帝本人。 他生来不凡,哪怕在成为皇帝之前,也是天潢贵胄,是龙裔,是亲王,在旁人面前便多了许多束缚,当了皇帝后,这种束缚只会更多。 比如哪怕他怠于宠幸后宫,淑妃也会提醒他雨露均沾,哪怕小选之中这些女子们未必有一个是他喜欢的,他也不得不接受。 何昭昭突然庆幸自己生得还好,崇帝也能看得上,这样才从才人变成了婕妤,也没有断了宠爱。 她便没有再说什么,显露出女孩子的娇气来,垂着眸说道:“听说陛下今日与大人们议事去了,要是太晚也不必特意跑一趟,迟一日……也是可以的。” 崇帝挑了挑她的下巴,偏偏想看她这副娇软的模样,然后难耐地咬了一口她红润的唇瓣:“心里挂念你得紧,实在有些忍不住了。” 他挂念的是何昭昭在床帷里的雪白身子,饱满的胸脯,以及那一口怎么肏都不松的绝妙小穴。当然还有昨晚的“夫君”,只是他自然不会说出来。 何昭昭也有些脸红了,还不曾再说什么,崇帝便把她一把抱起,往寝殿走去。 “春宵苦短,今夜已然误了许多时光,得好好弥补才行。” 何昭昭把脸埋在他怀里出不来,任由他把自己抱到床上,然后被解了衣带。 “今日可有头疼?”崇帝仍念着她昨夜醉酒,虽然已经叫丫头们熬了醒酒汤,还需问问她的情况。 何昭昭老老实实回答他:“睡起时有些疼,喝了醒酒汤之后就好许多,现在已经不疼了。” “叫你疼一疼才好,不然有了下次照样会贪酒,知道疼了,便会节制些。” 她听得脸越来越红,虽然害臊,也还为自己狡辩:“是桂花酿太好喝了,妾一时不查,才多喝了嘛,又不是妾存心多喝的!” 不过多喝了也好,崇帝扪心自问,还是喜欢她昨日那种放肆的模样,像只小猫一样,每次总能准确不误地挠到他心口最柔软的地方,比战场大将手中离弦的箭矢还准。 崇帝为了要逗她,便故意说:“多喝也有多喝的好处,昨日你那般朕便十分喜欢。” 这下不仅仅是脸,她连耳根子都红了,羞羞答答地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而她却是什么也不知。 “妾昨夜醉了酒,才不知道昨日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 崇帝也耐心,这下子衣袍都褪了去,见她里面穿的是另一件鸳鸯成双的小兜,眼眸燃了火般的黏上去。 “无妨,今夜我也会叫你记起来的。” 他又改了称谓,没有用“朕”,便打算将昨日的那一套贯彻下去。 自他褪了何昭昭的衣裙后,何昭昭也如法炮制地脱了他的,何昭昭只剩下小衣小裤,崇帝也只有身上明黄色绣龙的里裤了。 崇帝忍不住先夺了她的唇,香甜的味道被自己卷入腹中,熟稔地去寻找她的小舌一起共舞纠缠。 玩耍了片刻,崇帝又轻车熟路地去亲她的胸脯,揉她的丰乳,还有意发出明显地啧啧声,让何昭昭羞得口中发出喘吟,身下也难耐地浸出蜜液。 他的龙根已经硬挺如擎天的根柱,两人下身相贴,热烫的欲根就抵在深幽的穴口,让人难能忽视。 何昭昭乖顺地一手握住这条神采奕奕地紫龙,缓缓地上下套弄,好让崇帝更舒服一些。 崇帝又吻上了她的唇,自然手下握着双乳,不肯浪费。 等到亲得难舍难分时,崇帝才压着她问:“还记得昨日你叫朕什么?” 何昭昭睁着水润的眸子一愣。 他是君王,自己除了叫陛下还能叫什么。 崇帝见她没了后话,还有思索的神情,便知道她酒醉之后,睡了一宿便把昨宵在床上的甜蜜话都忘得一干二净。 他倒也没半分气恼,便是什么都不知道,让她琢磨的这个过程才最愉人。 崇帝半眯着眼,假装威胁她:“要是想不起来,是要受罚的!” 他松了一只乳儿,反而握住了何昭昭套弄他紫龙的手上,往她身下的穴口磨。 何昭昭再傻也知道他的意思了。 要是说错了,非要罚她被崇帝做死在床上不可。 何昭昭真的垂着眸认真思索,因崇帝干那事都异常勇猛,她往常会在心里暗道他是个坏人,从前床事上也时而说得他坏,但要让她真正脱口说陛下说“坏人”,想来也不太可能吧。 “不是叫陛下,那……那是叫皇上不成?”她声音越来越弱,显然自己都不信服这个说法,如果她说的真那么正经,崇帝也必然不会这么问她。 那她究竟给崇帝叫了什么称呼? 崇帝见她没说对,便笑着把龙根对准了穴口,往里一探,何昭昭便软了身子,只会喘气了。 “再想。” 崇帝在这时便不怜香惜玉了,偏想让她记得昨晚的那些暧昧与柔情,然而尝到肉穴之后,自己也舒服得很。 何昭昭的水眸半睁不睁,更显得柔弱动人。 难不成,她昨日叫了崇帝名字? 崇帝叫游风起,其名不仅没有帝王的风范,反而像谪入凡尘的九天仙人,沾染了清冷的仙气。 她怕自己又猜错,便把声量放得很小:“莫非是阿起?” 她又觉得自己应该猜的不对,一面还恼怒自己应当不会这么称呼。 崇帝听了后,嘴里重复着她的那句“阿起”,振振有词,察觉到其中不一般的滋味,笑着道:“这么叫倒也不错,以后也准你私下这么唤,只是……” 他将龙根再次往里探进去,直到蜜穴把整个龙根完全吃进去。 何昭昭又是一喘,蜜穴悄然收缩,崇帝便顺势拔出来挺进去,再拔出来又挺进去,动作虽然不快,但次次用力,刮蹭得肉壁又舒服又酥痒,拼命地自外面流水。 “昭昭还是没说对。”崇帝促狭地咬着她耳垂道。 第50章多叫几声夫君(h) 珠玉美人在怀,崇帝不会放过逗弄她的心思,也不会将这场情事草草了之。 蜜穴在欲根的进出后渐渐适应它的硕大,又有汩汩蜜液如清泉直涌,便是时机成熟时。 崇帝加快耸动腰身的速度,像草场中脱了缰绳的战马,以打桩之势不断地冲入何昭昭的身体,撞击她下体的蜜穴。 而他的这一柱欲根也十分争气,气势昂扬,威武雄壮,仅一根便将肉穴猛地劈开成两蚌,而后如刀戟刺入她最柔软的嫩肉。 “哼嗯……嗯啊……哈……” 何昭昭出声百转千回,如树梢上啼鸣的娇小黄莺,婉转动人,又比鸟鸣要惹人心怜。 被戳中软肉后,她攥住褥面的手又是一紧,纤腰本能的向上一抬,被崇帝一把握住,便是更往上移了。 这样的姿势让她更难禁受欲根对她的冲击,她仿佛是个殷勤迎敌的战士,却空有皮囊,没有本领,只能被敌军无情地屈辱,还次次肏得这么深,这么用力。 崇帝冲刺了几十下,又问她:“昭昭再想一想,昨夜叫的是什么?” 她眼下已落了几粒晶莹,像剔透的珍珠,而她是泣泪的鲛女,好不可怜。 何昭昭确实不记得,倘若记得了,也不至于轮到这时还不肯脱口,她在崇帝面前最是乖巧听话的。 “嗯……哈……妾啊……真的、不记得……” 崇帝装作生气地朝里面狠顶了几下,何昭昭灵光一现,急忙道:“三郎!” 崇帝听后顿了一瞬,他在兄弟中排行第三属实不错,她叫自己三郎,与方才叫阿起一般,有别种滋味。 他笑了笑,复又更深地肏弄着,戏谑:“小嘴真甜,可还是没说对,再想想!” 一边遭受猛烈的进攻,一边还要分出心神去想他想听的,换做是谁,谁能一心二用,又能受得了这样的欺负呢? 崇帝也不改耐心,他有的是时间等,只怕和身下的娇娇做完都不记得昨晚自己究竟说了什么话。 “抱住我。”等何昭昭两条纤白的手臂都攀上他的脖子时,使了劲儿将她的腰整个揽起来,便是两人相对,下身相连的姿势了。 何昭昭的腰还绕在他腰上,像一条柔软的美人蛇,崇帝见状缠住了她的蛇信,津液从嘴角流出,分开双唇后,他又意犹未尽地将滑在她嘴角的津液卷吞入口。 这个姿势比寻常的男上女下肉体交合要更为紧密,带给两人都刺激也更为高涨,上头娇喘不绝,下面水声不断,仿佛他们是在池子里行这样的快活事,而并非在拔步床上。 又插了几十下,怀里的美人口中破碎得说不出一句完整话了,崇帝再问她:“记起来了么?” 既然不是她寻常叫的陛下,也不是皇上,更并非是他的名字,她在心中思索了所有能匹敌得上的称呼,仍未想得出来。 隐隐有一个设想在她心里头浮动,但她迟迟不愿说出来。 对她而言,那么称呼崇帝是一种逾矩,是妃嫔们难以触及的梦,也是她不敢肖想的。 但被崇帝这样狂风骤雨般的乱肏,饶是她不敢,也还是说了出来。 “夫君?”她说这两个字的时候声细如蚊,又因为被他撞击得厉害,不仅胸前的双乳如落英蹁跹般的晃动,声音也破碎得媚人,竟让崇帝越听越想听。 崇帝扣紧了她的腰肢,用力往自己的欲根上按。 “多叫几声,我喜欢听!” 本是浓秋,可寝殿内两具身子全然光裸,殿内仍留一盏小灯未熄,这是崇帝的意思,他喜欢在操弄时一边贪看何昭昭渡了一层光晕的洁白身躯,还有那张被他蹂躏而微微蹙眉,似是难受又不掩舒爽的神情。 “夫君,夫君!” 何昭昭知道自己终于叫对,以为崇帝会就此将速度减慢下来,便又依着他多叫了几声,可惜没想到他竟越来越快,越来越猛,完全没有停下来或者慢下来的意思。 她只觉得蜜穴中有一根极为粗壮的棒子撑着下体,疯狂进出,她伏在崇帝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妾猜对了……”她委屈地说了半句话,剩下半句被碎在了口齿里。 崇帝又舔着她的侧颈,轻轻地磨咬:“昭昭猜对了,朕便更努力一些。”说完,又猛然挺入几下。 事情与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罚她与不罚她都是一样的结果,那何苦执着于她偏偏记起来。 她眼见自己得不到半分的好处,看来谋求利益也只能全靠自己主动图之。 何昭昭既然开了口,也不怕再说三遍五遍的,就娇娇气气地磨着他:“夫君,昭昭受不住,慢一些吧,嗯……” 除了口舌声嗓之用,她还将蜜穴一缩,想将欲根绞困在龙潭里,逼得崇帝的眼红了一圈,非想要把她干死不成。 而他喘了口气,确实停了下来。结实的臂膀一手扶好她的腰,一手托着她的臀,将她整个人抱起来。 崇帝走下拔步床,她就这么攀附在他身上,下体仍连,每一步都挺进一下,每一步都是甜蜜的折磨。 何昭昭少得承受这样的姿势,几下子便瘫软在他怀里,哪里还能让崇帝慢一点,轻一点,只会在他怀里呻吟,余下的都做不成了。 崇帝将她抱到窗边,先把微开的窗合上,一个是免她着凉,第二是怕两人赤身裸体地被外面的人瞧见。 他将怀里的美人抵在墙上,就保持着这样面对面的姿势,何昭昭的两条腿还盘在他腰上,现在更是全身重量都压在他手臂上了,颤颤巍巍地,要掉不掉。 何昭昭一面担心自己会掉下来,紧紧抓着崇帝不放,恨不得死死地抱住他,永远也不松手。 然而受重力影响,交合相贴就比在床上更紧密了,崇帝一晃动她的臀,欲根就自然而然地进出蜜穴,很是销魂。 她想大声喊出来,可又是在窗边,怕外面的宫女太监们听见,刻意压低了自己呻吟的声音,咬着唇,将下巴搭在崇帝的肩头,一副娇花不堪吹打的样子。 崇帝坏心再起,偏偏就是用力地把她颠上去,落下来,让她不可承受的在自己怀里娇泣。 “喜不喜欢夫君对你这样?” 她哪敢说个不喜欢啊,但她确实也喜欢,只是如果能选择,她自然会更偏好温柔细雨般的滋润情事,只是这种猛烈的欢愉能让崇帝更开心,她也并不排斥,心里也是隐隐的喜欢,但毕竟太羞耻了。 但在这份上,她顾不得羞耻,崇帝喜欢听她说什么,她在这时还是知道的。 “喜欢,啊……昭昭喜欢夫君。” 既然他喜欢,她就愿意多说,只是怕被外面的人听到,声音细细软软的。 崇帝又猛的插她几十下后,何昭昭就实在受不住了,淅淅沥沥地落下小雨,润泽了身下的地面。 这声音可太明显了,何昭昭羞得抱紧了他,什么话都不敢说。 他亲着她白皙的脖子安慰道:“还好,至少不必叫人再换一套褥子了。” 之后又是深捣,最后的冲刺下,崇帝在她里面泄了身,满足地抱着她回到床。 这一场情事下来,两个人身上都黏了些汗。 风微和周鸿听到动静终于听后,双双吁了一口气。 周鸿算了下时间,从他们退出来后,只怕快一个时辰过去了。 风微知道主子们身子是不干爽的,便轻手轻脚地在屏风外道:“陛下与主子是否需要擦了身再入睡?” 崇帝抱着何昭昭,这时候欲根也还在蜜穴里没出来,享受情潮后的余韵,很有一番滋味。 等风微说了之后,何昭昭怕他不舒服,自请为他擦身。 这样的思量也是考虑到风微是她的贴身女婢,为她擦身倒没什么,若是为崇帝擦身,就不太合时宜了,因而还是自己来比较好。 风微已将棉巾沾了温水,拧得半干,递在帷幕之后,等待何昭昭伸出手来取。 何昭昭撑着身子坐起来,而后缓缓分开自己与崇帝相连的下体,只听见“啵”的一声,欲根出了蜜穴,蜜穴松了欲根。这声音小,只有床里面的两人能听见,何昭昭羞赧得不知如何自处,反倒是崇帝看着她脸,低低地笑。 “诶——” 崇帝再扶着欲根向上一挺,棒子再次滑了进去,何昭昭差点叫出来声,捂着嘴,懵懂又委屈地看着他。 他心里头一紧,真想再来一回,可惜君王要学会克制,又念及这是第二晚欺负她,便歇了心思,只是抓着她的乳儿,让她附身下来。 “现在先拔出来,你的小口箍不紧,龙子们是会流出来的。” 流出来脏了褥子,便又要再换一套,是很麻烦。 倒也难为整天心念百姓和社稷的陛下还能想得这么细,虽然不正经,却也是正理。 拔步床很大,若是她还咬着崇帝的棒子,一只手够不到风微递过来的棉巾,于是崇帝好心地抱着她挪到床沿,帮她接过了巾子,又交给她。 何昭昭虽然害羞,但该做的也总是会去做的。譬如此时擦着崇帝健硕的胸腹,还有那双有力的臂膀,便连腿根也不放过。 换了水之后,又将自己这身雪白的肌肤擦一擦,而后落到两人相连之处。 该分时总要分开的,虽然崇帝不大舍得。 何昭昭先是擦了欲根,原先晶亮亮的棒子被擦拭干净,却不掩雄风。等她擦到自己身下时,浊白的液体露出穴口,将落不落,是何昭昭紧紧缩着蜜穴的缘故,而这场景看得崇帝口干舌燥。 她把棉巾往自己的下体一掩,崇帝捉住了她的手腕,哑着嗓子道:“我来。” 何昭昭垂着眸不敢说话,将棉巾递给他,之后便是轻柔的巾面拂过自己最娇柔之处,为了让浊白泄出来,她先松了蜜穴,崇帝只见浊液自她粉嫩的穴口缓缓淌出,美不胜收。 他轻轻一揩,浊液收在棉巾上,而后又缓缓见穴口又涌出一些,就揶揄她了:“昭昭的小口子收得如此紧,竟藏了那么多子孙。” 这种浑话也就适合床帷上说,可惜风微还在外面,何昭昭嘟着嘴,软软飞他一眼,崇帝便笑得住了嘴。 他爱说这些话,也只是对何昭昭说罢了。 擦干净后,他把帕子再交给低着头什么也不敢看,也装作什么都听不见的出去了。 崇帝知道风微出去后,抱着何昭昭又是一阵问:“再叫几声夫君给朕听听。” 何昭昭心里甜甜的,嘴巴也甜甜的,缩在他怀里,听着他胸前律动的心跳,小声地一遍遍唤:“夫君,夫君!” “昭昭最喜欢夫君了!” “夫君早些歇息吧。” ——【题外话】—— 这是150珠珠的第一个加更,另外下一本想写短篇合集,如果姐妹有喜欢的组合或者脑洞也可以评论留言,作者君会认真参考建议的! 第51章上药(微h) 何昭昭是被全身酸软的感觉折腾醒的,细长如软藤的胳膊到盈盈不可握的那杆腰肢,再到两条莹白又纤长的腿,除此之外,自然还有昨夜被肉棒子反复进出蹂躏的穴谷,想必是要肿了吧。 崇帝早已去上朝了,她连他醒来穿衣整装的半点声音都没有所察觉,睡得实在沉稳。 当下又是日上三竿,天气晴好。 听到声响后,风微自然又来到床帷后面等她吩咐。昨夜与周鸿站在外面听墙角的人是风微,但守夜的人换成了雨细,于是今早还是风微伺候她。 何昭昭先想到了昨天崇帝在为她擦拭蜜穴口时说的那些浑话,一时又红了脸。 她知道崇帝在床上不太正经,但这个只需他们俩知道就好,此乃闺房乐趣,要是让小丫头知道了,还是有些臊人的。 然而昨日风微就在床帐之外,那些话只不准也被她完完全全听见了。 何昭昭虽然羞,但还是想问。 风微照例先给她拿了一杯温茶,让她先饮下。 何昭昭也自觉声嗓舒适后,才弱弱地问她:“昨夜,陛下那些话,你都听到了?” 风微愣了一下后便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了。 以往她作为女婢在寝殿外伺候时,主子们的床帷之时她也是知道的,那些或轻或重的娇喘与吟叫,情人间的亲密言语,还有走路声,床具摇摆声,林林总总,听得不算多,但也不算少了。 不过那些声音都不是贴近刻意去听的,尤其是说话和喘吟声,只能朦朦胧胧的听到,不用去深究,也知道是那么一回事。像一笼轻薄的纱帐,只能借着看个模糊的形状,便是很隐约,暗暗有暧昧的意味。 像昨日那日如此近的凑在主子们之前听他们说悄悄话,还是她的第一次,确实有些逾越了。 不过她确实也没听到很清楚,只是什么“小口”,“藏”的,对于她一个黄花大闺女来说,确然有些生涩难懂了。 因而虽然说出来有些羞耻,但怕主子上心,便实话实说。 “昨夜奴婢虽然离得稍近了些,但陛下声音小,奴婢没听清,还不知道陛下究竟说了什么。” 何昭昭听后就吐了口气,稍稍畅快一些。 她叫风微再给她倒杯茶过来润润嗓,风微轻快地答应后,拿着她喝过的杯子照办了。 回来后,风微反而笑着同她道:“奴婢见陛下对您疼爱得很,连着两次都点了主子,昨夜那么晚还过来,中秋那次也是……” 何昭昭一句话也没说,安安心心的喝着手中的暖茶,嘴角却翘得老高,仿佛喝的不是润喉的清茶,而是甜滋滋的蜂蜜水,唇齿与肚子里全是甘甜。 “奴婢差点忘了,今早陛下交代了雨细说要派人擦一擦窗沿,说是昨夜在哪洒了一杯茶,奴婢怕扰了主子休息,还没去叫人清理呢。” 何昭昭登时又脸如天边溢彩的流霞,却比流霞还要明艳动人。 昨晚上他们忙着做那种事,心心念念着对方火热的身躯,崇帝又那么逗她,哪里记得要喝水。窗沿那块湿漉漉的水渍,只有是昨夜她潮吹时流出来的蜜液,过了一夜还淌在那里,更甚被丫头这样说出来,她真是什么脸面都无,幸好她们什么都不知道。 何昭昭轻轻地“嗯”了一声,心里暗暗盼望蜜液的情欲味道全然消散,否则就算连个傻子都能闻得出味道不对劲,都得怀疑一下着地上淌的是不是泼出来的茶。 何昭昭还缩在床上,她觉得下身不太爽利,估摸着是昨夜崇帝要得她太急太狠,一下子让蜜穴红肿了,需得涂一涂膏药才清爽一些。 然而如果让小丫头进来打扫那滩水,她也是不敢再床上抹药的,唯有等人把水渍清理干净了,才又呼了风微过来。 “去帮我把小匣子里的药膏拿过来。” 风微心思细,人也聪明,一听就明白了。 这个药是入宫前苏姑姑给她留的,名为凝玉膏,是专门用来涂抹因情事激烈而受伤的私处的。这原本是勾栏的娘子们常用的膏药,苏姑姑见多识广,在何府时也有意教她房中术,因而顺带送了一盒给她,让她如若不适时,便可以抹一抹。 其实这药物用处颇多,除了可以作为缓解情事后疼痛所用,还可以作为润滑,倘若女子穴谷实在生涩紧致,欲根不能进入,是可以涂抹在欲根上辅助其探入蜜谷的,又或是后宫中宫女磨镜之用。 后两种用法,何昭昭自然还不需要,她水液充沛,连崇帝都说她水多得很,像条清溪一般,似乎永无止境,虽然这也是床笫之间的浑话,但尤为贴切了。 而她当前正是被崇帝滋润的好时候,只有禁受不住崇帝的怜惜,没有她空旷体躯,欲壑难填的时候,因而磨镜之说,也只是听听罢了。 凝玉膏真正的功用,对她而言,还是缓解红肿这一条来得实用。 而她自然羞得不会让风微帮她擦,等风微把药膏递给她后,她便嘱托了风微,若没有她的吩咐,不许任何人进来,即便是风微,也只能在寝殿门外守候。 风微当然也知道自家主子究竟想要做什么,顺从地离开了。 等寝殿内无一丝声响后,何昭昭便将凝玉膏的盒子旋开。 膏如其名,凝玉膏膏体呈半透明的翠色,如一团凝脂状通透的美玉,摸上去十分清凉,又滋润,并不油腻,反而十分清爽。将其探入穴谷中,便似水一般融化在穴谷里,而谷中又十分温热,一热一凉对比十足,自然又教女子销魂。 何昭昭身上只着了中衣中裤,眼下她在被子里将中裤和里裤都轻轻褪下,因在锦被里,便不见得很凉。 然而隔着一层被子,终归不太好上药,她怕将药沾在被子上,虽然也没有浓重的药香味,但也还是会有些膈应,便也把被子褪到了腿弯处。 她跳得很快,如某一次崇帝不在时,她自娱自乐一般,心头跃动着一点小小的火焰,是兴奋,也是羞腆,她虽然肯在崇帝耳边说那种挑逗的话,但脸皮仍是薄的,让她自己胡来干一场,也不会很放肆,甚至很小心,怕别人发现的小心。 虽然隔着重重帘幕,拔步床也有床帐,镜台前有屏风,但她还是会担心有人发现她在做这样不耻的事情。 倘若是夜晚,黑漆漆一片,那倒好说,可现在是白天,即便关了窗,也能透出光亮,仿佛老天爷都能看到她在白日宣淫。 她揩出一点膏体,指腹上是清清凉凉的触觉,如同软润的细雨,打在她指头上。 她不敢看自己的下体,实在是羞涩难当,但崇帝显然很喜欢看,正如昨夜那般,哪怕仅在昏暗的灯光下,她也能准确无误的辨析清楚崇帝那双眼睛里的诉求,那分明是狠厉的野狼看见猎物的眼睛,渴求又贪婪,生生要把她吞进肚子里,但崇帝昨晚忍住了,只是帮她擦干净残留的浊液,清理干净穴口。 她将膏体对准了穴口,现在肉蚌上浅浅涂了一层,像在唇上涂口脂一样,嘴唇是软的,肉蚌也是软的,但软的触感也各有不。嘴唇上难免有一层薄薄的皮,肉蚌则不同,十分软嫩,也十分饱满,如同刚刚采摘回来的海棠花,是最为新鲜的模样,但肉蚌要比海棠花迷人得多。 她张开了腿,像迎接崇帝一样迎接自己的涂抹,膝盖微弯,裤子都迭在脚踝和小腿处。 她发觉肉蚌似乎也肿了一些,但她不知缘何会肿,明明是欲根进入蜜穴之中,又不曾嬉玩肉蚌口,后来她想了想,约莫是崇帝挺腰太过厉害,致使保护穴口的肉蚌也被摩擦到了,这才不舒服。 凝玉膏又被挖了一个指腹的大小,她慢慢的探到那一粒小小的红豆去了,被崇帝亵玩时,红豆也是肿的,但这一处实在敏感,何昭昭只是轻擦一下就觉得酥意遍布全身,仿佛是崇帝的吻在自己身上游走,让她为之一颤,不由得喘息一声,就连穴谷之内也有些奇怪。 她没有再多逗留,抹了几下后,顺着红豆再往下面探寻,找到了更为娇嫩的穴口,便又从盒子里挖出更多的一块,厚厚地涂了上去。 凝玉膏确实很凉,将它涂上之后,那种轻微的不适感渐渐瓦解消散,如同清凉的水抚过她的穴口,犹如清风吻过峰谷。她的手指在穴口流连,时而穿刺进去,时而在入口徘徊,久久不进,即便如此,她也瘫软在自己的摆弄里。 而后她将沾满玉膏的手指插入穴谷,好让里面的嫩肉也得以获得清凉,一时之间,肉壁绞缩着手指,如同对待异物般似要推拒又似要接受,似是不喜又似是欣喜,她尝试性的再浅浅地抽插起来,如同崇帝无数次做的一样,用他那根棒子无情地侵犯于她。 但又不同的是,崇帝自有一番豪迈气概,不会如此缓慢轻柔,哪怕真如此,也是为了一时的挑逗,更有猛烈的狂风在后。 她难抑喘息,闭着眼设想这是崇帝在疼爱她,如同昨日那样,如同许多次她在他身下婉转,等到穴谷被凝玉膏抹凉,等到凝玉膏化在蜜谷里渐渐升温,她才抽出指头来,连指头也湿润了,弥漫着一股不知是药膏还是穴谷内的幽香。 她用帕子擦了擦手,呼了一口气后,把裤子提上,叫风微进来伺候她梳洗。 第52章昭昭生辰 中秋一过,九月份也近在咫尺。而九月初六正是何昭昭的生辰。 生辰这件事,崇帝曾问过她,她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老老实实作答,但不知真正到这一天时,他本人是否还记得。 其实作为帝王,不记得一个妃嫔的生辰是很自然的事情。他需要忙的事情很多,整个天下的百姓都需要崇帝去护佑,春天愁没按时播种;夏天怕洪了,又怕旱了;秋天忧收成不好;冬天担心天寒地冻……一年四季总有烦心的事。 哪怕不关心这些,从中央到地方的官员,乃至大周之外蠢蠢欲动的外邦,也有的是他操心的事。 就算无关政务,他的后宫这么多妃嫔,即便他记不住自己的,也是难免的事,她不会小气的放在心上。 当然,如果崇帝真的记住了她的生辰,那便再好不过,她只会更欣喜,却也不会太自傲。 崇帝记得住着一次,未必能记得住下一次,后宫的女人会越来越多,她的年龄也会越来越大,她没有把握崇帝会一直这么喜欢,因而记得多少算多少。 一个崇帝不记得,至少她记得,整个明徽阁的人也会记得,到时候自己的宫里简单办个仪式,稍微庆贺一下,这一年也算过去了。 然而这一年终究有些不太一样,往常她是在林家过的,和林栖言、和舅舅舅母一起过的,即便是寄人篱下,这一日也不会太寒碜。 今年她便要在宫里过,往后的几十年,也都会在宫里过,然而这首年,便显得十分新鲜了。 “主子今年想要做什么?”雨细问她。 往常都是雨细风微给她做长寿面,然后她会当着林栖言与这两个丫头的面喜滋滋的吃得一口也不剩。 今年林栖言虽然不在了,但惯例仍是继续的,好在雨细风微仍在她身旁伺候,这已经是很教人满意的结果了。 还没到九月初六,初四的那晚崇帝便来了明徽阁。 何昭昭照样迎接无误,等到情事结束时,崇帝一手搂着她的肩膀,一手把玩她纤细又柔软的手指,然后说道:“朕记得初六是你的生辰。” 他一说完,何昭昭先笑了。面上的红潮还没有完全褪去,整个人的呼吸也还有些起伏不稳,但是心情是活络的,像一股柔柔的风,又似一片绵软的云,说起话来崇帝心都跟着软下来。 她弯着嘴角道:“承蒙陛下记得,初六一过,妾便十七岁了。” 崇帝摸了摸她散落在肩膀旁的青丝,又触到光滑的肩骨。 十七岁,正是如海棠盛放一般地大好年华,而她躺在自己身侧,如此旖旎多情。 崇帝心情也跟着好起来:“朕叫周鸿在方寸楼为你置办一场舞曲,初六那日要是没空便去看一看。朕记得你与商婕妤关系还可,也大可以叫上她同去。” 他停顿了一会儿,又笑道:“我看沉昭仪和阿昀也挺喜欢你的,倒不是昭昭被那么多人喜欢。” 她听了有些难为情,不知道崇帝清不清楚她送了大皇子紫锦囊那件事。但心中也确实如他所说的那般,倘若是崇帝给她特意举办的宴会,请这两位是正合适的。 她只是个婕妤,请淑妃就不太合适了,否则便像炫耀一般,淑妃也未必肯屈尊。不过请帖也还是要下的,只是要说得更委婉更真诚些,好让淑妃知道她并没有其他意思,仅仅是希望一同欢乐。 但作为同样高于她的沉昭仪就不大一样,沉昭仪与她有过一些交情,且位分相差不多,请一请也是无妨。 更别说是与她就有往来的商婕妤了,她之前给商婕妤绣了一个青色的锦囊,里面装着晒干的桂花,芳香四溢,让她很喜欢。 再有的话,还可以请一请瑶宝林,虽然她们平日里接触不多,但每次接触时,瑶宝林都是安安静静的,很是本分,也让她多了几分喜欢。 说完请的人,剩下就是不想请的,头一个就是慎才人。 虽然慎才人入宫伊始晋升得很快,但如今九月了,仍居于才人的位置,约莫是崇帝也不太待见她了,又或者打算稳一稳,之后再升上去。 然而不管是哪一种,她与慎才人都是结下了梁子,生辰那一日她是决计不会把她请过来,让自己不高兴的。 她不是圣人,做不到对想要构陷自己的人还那么好。 孔夫子也说了,以德报德,以直报怨。她对慎才人也如同是以直报怨,万做不到以德报怨的地步。 这样一思量,其实生辰那日也就妥帖了。 何昭昭心里甜滋滋的,崇帝仍挂念着她,显然是极为尊崇的荣誉了,便更为温柔小意。 崇帝心里头也更痒起来,见得她这样,舔着她的耳垂道:“朕这样的心思,昭昭需得好好答谢一番。” 刚褪下的红潮,这下何昭昭的脸又烧了起来,半推半就中又被崇帝压在了身下。 她的小腿搭在他宽厚的肩膀上,抚摸着他坚实的臂膀,然后感受又热又涨的欲根在自己的穴谷中穿行。 情事又持续了半个时辰才渐渐休止,其中崇帝又说了许多不正经的话,让她一声又一声的叫他夫君。 等到第二日,何昭昭便着手准备邀请去方寸楼观赏歌舞的请帖了。 正如她想的那一般,淑妃言说有事务要处理,抽不得身前去,但是提前送了一柄送子观音图给了她。何昭昭见后,只道淑妃是个极为贤惠又中正的人,哪怕她是自己的竞争对手,也不忘关怀龙嗣,祝福她早日有孕。 何昭昭笑了笑,嘴里的苦意少了许多。崇帝虽然待她好,但红汤是一直在喝的,每一次也不曾断过。 至于沉昭仪、商婕妤与瑶宝林那一处,皆是同意的,还提了说当日会把皇子们带过来,还祝福了一下何昭昭。 这样的安排便是最让她满意的了。 等到九月初六,何昭昭生辰那日,天光也正好,秋高气爽,很熟舒服。 方寸楼的小宴设置在下午,她歇了午睡后,整理好了妆发与衣裙,先于所请的众人,到方寸楼去。 方寸楼是一座专门用来观赏歌舞的小楼,楼前有一筑高台,白日与黑夜都可以用来观赏,楼里则是在雨雪时才留作观台。 当然方寸楼里也住着宫中训练的伶人与舞者,太乐署即设置在此,除开像这样的小宴会,便是前一次中秋的设宴,又或是崇帝要宴请外邦与朝臣,都是用的太乐署的人。 不过自然宴会根据重要程度也会有所分别,初六的小宴虽然比不得那些大宴,至少也是允了她一个机会,因而何昭昭此次,算是得了个大便宜。 何昭昭等候得不久,宴请的三人便都到了。她当前还只是个婕妤,故而生辰宴会是不好大办的,崇帝能让她这么胡看一场,已经是很不错了。 瑶宝林是第一个到的,二皇子仍小,这时候也才一岁多,正是爱哭闹的时候,瑶宝林怕看歌舞时引他哭闹,便没有带过来。 瑶宝林身份低上许多,好东西是难以拿出手的,这一次便作了幅画,是《秋夜婵娟图》。 何昭昭好奇地展开画卷,入眼见得秋夜空阔,明月圆满,意境颇为深远,也大有宁静长安的意味,她只看了一眼,便很难挪开了,而后欣喜地与瑶宝林道谢。 瑶宝林原先还十分拘谨,抿着嘴小心翼翼地不敢说太多话,见她喜欢后,就少了许多拘束,多了几分笑意。 商婕妤而后便到了,两人已然亲近得很,没有再多的嘘寒问暖,她叫流光捧了一个匣子过来。 何昭昭方有些好奇里面所装的东西,商婕妤便笑着说:“打开看看就知道了,但是你别嫌弃。” 她顺从地启开匣子,里面装的是一个木雕的女子像,发丝被绾成高髻,鬓边簪着花,似乎是海棠。 这个女子像,怕不是雕的就是她! 见她看得愣神,商婕妤便出言了:“我从前就喜欢做这些小玩意,入宫之后手生了不少,雕出来也不大相像,你别嫌弃就是。” 何昭昭感动得紧,又怎么会嫌弃。她眼中闪了些泪花,念是生辰,又在外面,就忍住了,反而抓着她的手比看:“这种最考究精细,有没有把手伤着了?” “也还好,雕刻时偶尔也会弄到手,不过不疼的,也都好了。” 她果然见得商婕妤手上有些细小的印子,但不太明显了,心里又更动容。 随后沉昭仪带着大皇子过来了,沉昭仪送了个玉制的如意,是叫她心想事成,事事如意。 就连大皇子也给她带了礼物,将近日学来的诗句给她朗朗上口背诵一遍,先逗得几个大人笑起来。 她觉得小孩子确实玉雪可爱,若是有朝一日真能生一个如大皇子般乖顺的孩子,那也十分不错。 想归这么想,终究难以实现,这念头在她心里停留不过一会儿就消散了。 众人齐坐在方寸楼前,正等着歌舞开始。 今日崇帝为何昭昭特意准备了方寸楼新编的《百花霓裳曲》,二十个如花似玉的美丽舞娘从两侧的舞台后出场,两侧也分别安置了吹弹的乐师。 舞曲既为《百花霓裳曲》,便是要模拟百花的姿态,或为富贵,或为清丽,或为孤傲,变换形态后的舞姿与乐曲各有差异,却可让人一眼识破,足以令人叫绝。 因为是三四人群坐在一起,商婕妤想要和她说一些体己话,也见状止住了,反正她们有的是时间,再择日子说也是无妨。 崇帝下午没来这一处,这正合了何昭昭的心思。 毕竟小宴上不止她一人,还有其他妃嫔在,若是崇帝来了,因为生辰一事关怀她那是体贴与疼爱,但在其他人眼里就显得尴尬了,因而还不如不来得好,让她们自个儿玩。 小宴一直持续到晚膳前,何昭昭才一一送走了众人,携着雨细风微与她们各自送的礼物回到明徽阁。 第53章新地点(h) 等到晚膳时,雨细风微两人沿袭了从前在林府的习惯,特意给她准备了长寿面。 面条盘在碗中,长长一条,碗中还有几叶青菜并一个煎得圆满的荷包蛋。 膳桌上自然还有其他色香味俱全的佳肴美馔,只这一日,何昭昭都不是太稀罕。 唯独这一碗面捧在她身前,犹如玉盘托仙露,已然胜过那些佳肴。 何昭昭执起箸子小心的挑出一个头,然后小口小口的一边咬一边嚼又慢慢咽下去。 长寿面只此一条,就是要一条面吃下去,才平平安安,健康长寿。 雨细和风微陪在她身边十来年,今年入了宫,亦是在她短暂的时序中开了一个与众不同的头。 今年也是她失去林栖言的第一年,到生辰这一日,便多了许多感慨,泪珠子也不受约束地一股脑儿落下来,滑过她莹白泛着粉光的面庞上。 雨细与风微知道她心有触动,想到了一些平日里不会想,但午夜梦回时必定难受的那些事。 雨细安慰她:“奴婢听说生辰之日不可大哭,老天爷若看见了,会不高兴的,主子,您要笑!” 风微也道:“是啊,今天是个快活的日子,夫人在天上知道了,也会祝福主子的。” 何昭昭抹了泪,口中还嚼着没吃完的长寿面,轻轻地吸溜了一下,更快的把它吃完,然后朝两人便是一笑。 雨细风微更见欣慰,三人坐在膳桌上,屋外一轮弯弯的弦月,也似对着她们笑。 崇帝揽着何昭昭在庭院里看月,两人并正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何昭昭枕着崇帝的肩头,另一只手握着他空出来的那只手。 今夜月色也美,虽说不是团团满月,但弦月如钩,虽不算圆满,也自有一番清静宁远的味道,让人心境平和,胸中惟余淡淡地欢喜。 何昭昭很喜欢这样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觉得自己陪伴了崇帝许多年,两人的心也惺惺相惜一般,尤为默契。 崇帝问她:“今日宴会上可开心?” 何昭昭笑着“嗯”了一声,甜甜地回应他:“很开心,姐妹们都送了不俗的礼物,尤其是商姐姐,送了一个自己雕的木人给我,实在用心。” 她话语中难抑欣喜,连崇帝都能听出她又多喜欢那个木头人。 虽然生辰之日在自己丈夫面前提起他的另一个女人并不好,但她就是喜欢商姐姐,就是喜欢商姐姐送个她的礼物,在他跟前提一提也不是什么大事。 崇帝自然也没有在意,在他心里,商秋晚与何昭昭是不同的。 “送你个木雕就这么高兴,比朕给你送的礼物还要高兴。”崇帝挑眉道。 这个礼物,指的就是今天下午的歌舞小宴了。 何昭昭怕他不高兴,又悉心解释:“不一样的,陛下是昭昭的夫君,昭昭送什么都喜欢,但商姐姐是姐妹——” 崇帝抢着揶揄她:“难道她送的,你有可能不喜欢?” 自然也不会,不管商婕妤送她什么,她也都是喜欢的。 只是亲手雕木人这个礼物既花心思,又费工艺,非宁心定神精雕细琢不可得,对于不擅长的人来说,更容易伤了手,才更显难得。 她乖顺地摇摇头:“不会,商姐姐送什么昭昭也都喜欢。” 但这种感觉就是不一样的。 崇帝略过了话题,便问她小宴的情况,何昭昭又欣喜了。 “实在好看极了,那些舞娘们真就如花一般绽放,腰肢也软,做任何姿势都是好看的,模拟百花齐放更是美不胜收,便是人比花美,人比花娇。” 崇帝听她一个劲儿的往外面蹦溢美之词,去赞许舞娘的舞姿,赞许编舞的乐师。 她胸前靠着她并不安分的脑袋,即便崇帝不看她神色,也能听出描绘时面容的生动,嘴角也弯了上去,更想做一些不能被外人所见的私密事。 他吻了几下她的脖颈,上面也似有花香的气息,幽幽道:“即便她们再美,也比不过昭昭。今日朕让你高兴了,你不妨也让朕高兴一回。” 何昭昭登时红了脸,觉得他亲吻自己时额外的痒,酥酥的,像是用羽毛挠脚心。 她颤着声音小声回:“昭昭哪日不都是教陛下高兴呀!” 崇帝便朗朗笑了,横抱着她往屋里走:“今日朕想更放纵一些。” 何昭昭的脸已经不能用染了红霞来形容了,绯红得更像是芙蓉面,还是被露水滋润得彻底的那一种,崇帝低头一看后,便更笃定了今夜要干坏她。 寝殿里只剩得两人,伺候的人全被叫去殿外了,门窗也关得紧,崇帝不喜欢被人看到自己欺负她模样,那样如水又娇软的样子,只许他一个人知晓。 衣衫被抛掷在地上,散乱而狼狈,龙袍与她的衣裙混在一起,就像是她与崇帝此刻赤身裸体的相互拥抱,肌肤相贴,水乳交融。 以往崇帝爱与她在床上欢好,但床上终究有许多姿势是局限了,自中秋次夜的窗边,才换在了窗下,便教崇帝食髓知味起来。 窗边有窗边的好处。 他这一次换了个地点,甚至两人都没登床,先在外面玩了。 崇帝将何昭昭压在他平日与自己谈笑风生的暖榻上,何昭昭爱在这一处绣花写字,他也看过几次书,喝过无数次的茶。 寝殿内灯火通明,这是崇帝要求的,他就是想看看何昭昭在她身下婉转又美貌的样子。 明亮的灯光下,何昭昭通体如冬日的雪色般洁白,毫无瑕疵,却微微泛着温润的光,有些叫人不忍亵渎的味道。 但崇帝自然不会把她当做不可亵渎的仙女,而是让她成为自己身下的荡妇,一起品味世间最美妙的情欲,沉沦在情爱的漩涡里,不可自拔。 他吻着何昭昭如瀑的细发,贴着脖子向下亲吻,蜿蜒得啄过她微微显露的锁骨,靠近乳山。 灯光下的双乳如丘陵,底盘圆润,顶峰又尖细,最顶上有两粒红珍珠,很是美丽,如众人不可高攀不可企及的明珠,又似夜晚悬挂在穹顶的清冷明月,十分矜贵。 然而这双乳与明珠都归他所有,当下他用手掌如抚摸名家宝迹般攀上乳峰,引得身下的人咬着唇不敢作声,水眸含情地凝视着他,很是委屈,也更叫人身下勃发的欲根更硬。 “这种表情看朕,真想被朕肏死不成。” 崇帝玩味地啄了一下她的唇,是带着清香软如花瓣的滋味。 何昭昭也大胆:“昭昭就是想在夫君怀里,被夫君肏弄得欲仙欲死。” 崇帝最喜欢她说这种羞答答的浑话,如同一朵圣洁无比的绝妙海棠被自己调教得妩媚多姿,在自己身下乞怜承欢,是很让他得意的。 他转而去亲吻乳山,摸着沉甸甸的雪团,像是抓云,又仿佛是揉月,手中绵柔的触感,光滑细腻如锦缎,却比锦缎更可亲。 “嗯……”何昭昭口中叮咛渐起,原本就答应了崇帝今日是要放纵一回的,她没有特意压抑自己的声音,反而比平日更娇媚许多,耐不住性子的反而是崇帝。 欺负双乳后,无意再逗弄密林之中的穴谷,他知晓谷中必定是湿润的,便把她的小手握上下身已经肿胀难受的茎柱,哄她道:“为夫君含一含,可好?” 何昭昭媚眼一挑,算是答应了。 崇帝笑着将她抱起来,让她坐在暖榻上,自己站在她身前,这样一来,何昭昭那张小檀口便正正对着欲根,方便她吹箫。 他居高临下,自有皇帝的一番威严。何昭昭在暖榻上仰头看他,见得健硕的身躯,他胸膛很硬,不如自己的雪乳那般丰满,但很坚实。双臂结实有肉,一看便充满了力量,而腰腹又窄,肌理明显,是很让女子心动的。 欲根已经高高翘起,如同昂扬的巨龙,顶到他下体的毛发上。 何昭昭先伸出一只手,轻轻握住这根大棒子,都不能完全握住。 她手上很烫,这根棒子又滑又热,但根柱上有血脉偾张的青筋,让柱身便得不那么顺滑,她的掌心一点一点与那些凸起的青筋相贴,仿佛是她的肉壁与这些青筋相拥,刮得自己手心热,心也痒,身下的水也流。 她伸出舌头先在龙头上舔了舔,然后蔓延到柱身,用舌头去感受上面粗粝的青筋,冒着热气的血脉,时而分出心去看崇帝的表情,那双眼睛蕴着炽盛的火,能把她一整个人烧为灰烬。 但她此时是涅槃重生的凤凰,似乎不怕他眼中的火,反而沾沾自喜,将大棒子含在嘴里,让他眼中的火,燃得更旺。 何昭昭还是不太会为他吹箫,这样服侍他的次数屈指可数,又怕崇帝伤着了,让她成为天下的罪人,便动作缓慢,但尤为珍重。 越是缓慢,那种细密的快感也就越是深刻。她的小嘴很热,很小,包裹住柱身时,让他如临穴谷,但口中的津液充沛,进出十分便利。 因为是小嘴,因而外口小,里边大,如一个大肚的水囊,但囊身不够深,何昭昭的嘴只能把七成的欲根容纳进嘴里,剩下的三成便孤零零的裸露着,只能等她含弄之后的舔舐。 含了一刻钟,何昭昭嘴都酸了,嘴边滑落一线晶莹的涎液,如同交合时分泌出来的蜜液,从她嘴角滑过纤长的脖颈,在灯火下熠熠发光。 何昭昭松了口,转而去疼惜没被送入自己口中的那三成柱身。她用舌头绕了一圈又一圈,舔到他身下两粒卵蛋上,握住一颗,又懵懂的张开小嘴含住一颗,当做吃了糖一般,又是吸,又是舔。 崇帝天光一线,差点将龙精泄在她手里。 这两粒卵蛋对男子来说,最是敏感,被她这么一逗弄,欲火难挡,等她把卵蛋吐出来后,将她推倒在暖榻上,正欲行事。 “呀!”何昭昭自然不知道她亲的那两粒卵蛋有如此功效,本就娇软的身子被崇帝一推就倒。 崇帝将她的双臀扯到榻沿,分开她的双腿,就这么站着,扶好欲根就沿着穴口挺进去,两人俱是一叹。 第54章泄三回(h) 崇帝虽没有刻意逗弄她的穴谷,但经过这么多次侍寝,她早已敏感至极,当下穴谷已经滑腻湿润,正等着欲根进入。 站着的姿势可以让崇帝更好的动作,只需要向前挺腰就能够让何昭昭如仙如死,是个不错的选择。 肿胀的欲根如一根威风凛凛的紫枪,一面猛的往蜜谷之中戳刺挺动,一面如探寻宝物般的搅弄四壁,沿着肉壁向更深处搜查,他捣得越深,捣得越准,何昭昭喘息就越不稳,呻吟也越娇软。 她看着眼前威猛的崇帝,两人一个躺着,一个站着,虽然下体紧紧相连,但是除了下体之外的其他肌肤,便是离得远的。 她大大张着腿,包容的任凭对方索取自己最柔软的地方,水眸半睁半闭,眉宇微微颦蹙,她本想摸上他胸前的肌肉,却因距离太远,便只能双手摸上自己的乳儿,想象着仿佛是崇帝在这么摸她,就更是叫得欢心。 崇帝动作不停,拂开她搓揉双乳的手,自己把手覆上去:“不劳娘娘动手,朕来为娘娘代劳。” 何昭昭尚且是婕妤,顶多能称得上是何主子,还算不上是娘娘,唯有像沉昭仪成为正二品时,才可被众人称作娘娘。 但是床笫之间,这种话值不得她深思,只当是崇帝的调侃,惹得她嗔目凝了他一眼,口中却哼哼的被他撞得又是舒服又是难耐。 崇帝上下齐用,双手都在揉捏莹白如雪的乳山,一会儿一换形状,简直爱不释手,活活像个稚气未脱的贪玩孩童。 再挺入后,崇帝俯下身,将她的两只腕子用左手抓在一起,拉到头顶,而后吻住她的唇,加快了身下的动作。 狂蜂浪蝶吻在娇艳的海棠上,用力耸动着下身,何昭昭这朵海棠禁受不住地在他身下,随着崇帝的动作疯狂颤动,口中想要叫喊出来的淫词娇语全被崇帝的堵在唇齿里,被他完完全全的咽下去。 崇帝仅剩的右手还不太老实,乳山摸餍足了,便往小腹下游玩,摸到了两人交合之处,穴口处的媚肉紧紧地箍住他的柱子,如同正在吸长寿面,不舍得咬断,也不得松开,就这样接纳着他的侵入。 穴口是湿润的,欲根抽插时,会把蜜谷之内的汩汩淫液带出来,果真如同捣药一般,浸出了许多浊白的汁液,有些还是晶亮亮的,顺着何昭昭的穴口淌到了大腿根。 崇帝将手移开了穴口,反而向上摸到了久未触碰的那一粒赤豆。 如果说男子的敏感处在卵蛋,那最要女子命的,大约就是这一粒赤色小豆了。 覆了一层薄茧的指腹轻轻地搓上去,他的身子贴着何昭昭的娇躯,能清晰地知道她体躯在不自觉地发颤。 崇帝更是欣喜,不再是轻轻地摸,但亦非用力,如此小巧又珍贵的赤珠,需得好好爱护才是。 他用指腹在上面磋磨、捻动,又似捻药一般,何昭昭胸前起伏得厉害,最后轻轻“呜”了一声,蜜穴中一股极强的冲力,崇帝一把肉棒退出来,便涌出清亮的淫液,一卖力挺进去,如开闸的淫液又就此止住。 他索性想让淫液流个彻底,完全将肉棒拔出来,淅淅沥沥地水液溅射而出,不仅湿了崇帝玩弄赤珠的手,还湿了他的小腹。 何昭昭失神地喘息,流完淫液后的穴谷还在有规律的嗡动,看得崇帝又是眼热,将何昭昭翻了过去,让她跪在暖榻上,用肉棒从后面寻找她的穴口,沉着腰肏进去。 “啊……” 突如其来的进入让仍然敏感的肉穴一张,她吸着肚子深深地绞着刚入进去的棒子,让崇帝爽得心跳漏了一拍。 他用力拍了一记丰臀,便见上面留了一个模糊的红印,一下子又不见了。 “啊……”何昭昭被这么一打,不痛是假的,但她像奴婢一样臣服在崇帝身下,像是个做错事的丫头正被主人惩罚,胸中隐隐有一些难言的快意,心甘情愿地被他这样折磨。 崇帝掰过她的下巴,贴着她的后背与她缠吻,热情的舌头像肉棒一样搅动她的口腔,下面也还在挺腰深入,上面是啧啧的水声,下面竟然也是啧啧的水声,遥相呼应,似乎在比哪一处的水声更重,更得这两个人的喜爱。 吻过瘾后,崇帝咬着她的耳垂道:“昭昭方才弄湿了朕的身,一如欺君之罪,要受些苦才行。” 何昭昭正是情浓时,左右受苦就是让她近乎死在他的身下,便扭着腰,夹着穴,迎合他:“夫君心疼心疼昭昭,昭昭不想受那等极重的苦。” 小妖精已经如此主动,崇帝稳住身形,从她腋下抓住摇摇摆摆的胸乳,用了巧劲的捏动,给她捏出微微的酸疼来。 何昭昭仰着头细喘:“轻一点,要坏了。” “朕时常在想昭昭的这双乳儿溅出汁水该是何等模样,孩子吸吮之时是不是就是这样的?” 崇帝没看过自己的孩子吸奶,都是交给了乳娘去做,但以往生产后的妃嫔泌乳时,他也见过,只是没上心,此刻却额外想看她泌乳的模样,甚至期待她乳汁溅洒在这具雪白躯体的样子。 “妾不曾生育,嗯啊……不知这些。” 崇帝见状受了些蛊惑,幽幽地缠着她问:“昭昭想不想当母亲?” 在何昭昭的认知里,世上没有女子是不想当母亲的。可是崇帝的撞击太猛烈,她勉强回他上一句,再想回答时声音已经断断续续,但还是教崇帝听到了,她低低地答了一句“想”。 不知为何,崇帝听后尤为高兴,但他清楚是自己嘱咐周鸿每次给何昭昭递送红汤,即便她想生,也是生不出来的。 而他此时有些厌倦如此,他隐隐有些期待些其他的东西,譬如他和何昭昭的一个孩子。 他原本子嗣单薄,这些朝臣们有目共睹,多番劝诫。 可生孩子这种事情,他虽然是帝王,却也有些自己的私心。 有些人他不想让她有孩子,或许涉及朝政平衡,或许真的不喜欢他,前者是为了江山,后者是他自己终究觉得膈应。 何昭昭他很满意,不管是情事上还是平日相处,但似乎还并非是时候。 他分了神想这些,身下动作便慢了许多,让何昭昭得了喘息的时机。 抛开那些让自己烦心的事,崇帝随意吐了口气,化郁闷为动力,又狠狠地肏进她的小穴里,非要折腾她。 何昭昭只当是崇帝心疼她受不住,好不容易缓了一会,又被他从后面撞入,只得哼哼唧唧地享受着。 崇帝今日喜欢拍打她的翘臀,两团圆圆的臀肉给他带来的冲动不亚于胸前那两只雪兔。 尤其还是拍打后显现出来的浅浅的红印子,更是激得他一身的燥火。 秋夜虽凉,但天干物燥,他正如一把干柴,投进她的火窟里,烧成一团熊熊的三昧不灭真火,炽盛得让人难以抵挡,只能承受。 如此泄了一次龙精后,崇帝将肉棒再往里深捣几下,好让龙子们完全进入花壶之中。 他把肉棒拔了出来,这一会儿的功夫,浊白的精液还没溢出,崇帝便带着她再到昨日的窗边,这一次是把她压在窗框上,抬着她的一只腿,正欲进去。 寝殿内灯火如此明彻,何昭昭怕直接贴着窗,外边人可以清晰的看见她的玲珑身躯,便对崇帝软道:“会被人瞧见的。” 崇帝摸着她的脸,安慰道:“他们不敢说什么。” 自当是不敢的,左右不是宫女就是太监,即便是侍卫,那也在明徽阁的外面守着,这样是看不着的,但她还是有些紧张。 崇帝见她实在胆小,就依着她,扶着她的腰来到了窗边,避开窗框,还是抬着她的一条腿,将穴口大张,完全暴露出来,而后用肉穴刺进去。 何昭昭一条腿是站不稳的,何况还是被崇帝这样撞击,虽然靠着墙,但也紧紧攀着他的肩膀,唯有摸到他肩膀上坚实的肌肉,才踏实一些。 崇帝见了自然是欣喜的,便更用力的摆动腰身,把着她的腰,扶着她的腿弯,让她如同振翅欲飞的蝴蝶,却被困在自己身前,飞也飞不走。 此一战以崇帝陛下泄了两回,被他紧紧箍住的何娘娘泄了三次身为终结。 何昭昭实在没了力气,倒是崇帝伺候她擦身的,当他看着蜜谷中流淌出自己的龙精,止也止不住时,坏心地附身凑近穴口吹了一丝气,结果见得穴口的软肉缩了一下嘴,然而泄出更多的浊白精液。 崇帝看得眼更热,心更燥,却也不得不放弃了再次蹂躏她的冲动。 转而轻轻把巾子将她下身揩干净,将脏了浊腥的巾子丢给了雨细。 雨细害羞地跑了。 见伺候的丫头走了之后,他便搂着何昭昭在她耳畔说:“今日朕泄了三次龙精,每一次昭昭都锁在了小穴内,这东西真是宝贝得紧。”一面说还一面摸着她的小腹,仿佛里面还留着他的许多龙精,正等着孕育他的孩子。 何昭昭羞得嗔他一句“坏”,将头埋在他胸前不肯露出来。 崇帝仍摸着她的小腹:“恰好是你生辰,朕便把你升为昭容,可好?” 若是晋升为昭容,那她真的可以称得算是何娘娘了。 沉昭仪是潜府时就跟着他的老人,她作为新人能当上昭容,虽然同样为正二品,但隐隐有尊重沉昭仪的意思。 何昭昭有些怕自己承受不住这样的殊荣,反而来了些精神,如履薄冰地道:“妾入宫不久,成为婕妤已经很是满足了,再晋为昭容,只怕他人会有微词,妾不想叫陛下难受。” 这个他人既有权臣,也有后妃。 也确实如她所言,入宫不过四月中旬,也在也只是同年九月,短短不到半年时间,她就能从别人艳羡的才人跃到昭容的位置,看着是有些快了。 但是崇帝就是喜欢,还是那句话,他有自己的私心,哪怕她是何齐的女儿,他也不会完全被此束缚了手足。 他如今二十二岁,虽然对比祖辈父辈,即位的确有些早了,但他有把握将整个江山完全紧收在自己手上,而非任人摆布,受人制肘。 他还在蛰伏,还在等,这一天也不会太长。 但崇帝显然没想过她会这样拒绝这件事,以往得知晋升,她都是欣喜的,这一次反而露出许多真性情,崇帝异样之余,对她的偏心反而多了几层。 “别怕,哪管那些风言风语,是朕的肩膀不够宽阔么,让你这样不放心?” 何昭昭便笑了,抚摸着他的臂膀,既珍惜又有几分掩盖不住的恋慕:“陛下的肩膀很坚实,每每都能将妾箍得紧紧的,即便再是惊惶不安,在您怀里,什么都不怕了。” 她的甜言蜜语让崇帝听了额外欢喜,啄了几下红唇后,搂着她入睡去了。 ——【题外话】—— 150珠第二更,200珠也会加2章肉。 明天开始也会调整为日更一章,周末双更了,给作者君一点存稿的时间。 第55章何娘娘 第二日,何昭昭还没睡醒时,太极宫便来了册封的旨意。 传旨的不是周鸿,而是周鸿手下的另一个公公。 周鸿正陪在崇帝身边,站在龙椅边上,而崇帝一身纹龙的明黄袍服,面对底下无数朝臣,威严而肃穆,表情平淡,仿佛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带来他的悲喜,是个合格的大齐皇帝。 只有周鸿知道,也就面对朝政,对付政事时陛下才会如此,要是到了何娘娘那,便又换一种神态了。 周鸿已然把何昭昭称作何娘娘,早在崇帝醒来早朝时,趁着洗漱的间歇,先叫他安排了传达旨意的这件事,为的是早些让明徽阁的主子成正二品的何昭容,从这事上,也隐隐能知道崇帝待何昭昭有所不同了。 即便不从这事上说,早晨起床也在床上折腾了好一会儿,他自然没从帘幕里瞧见到底是怎么折腾的,左不过是又亲又抱,或者龙爪伸到美人的身子上舒舒服服的摸一把。 他虽然是断根的男人,但男人的心思还是懂的。 这些自然也只是他一个人憋在心里的腹诽之言。 等到何昭昭那边就不大一样了。 何昭昭醒来后,传旨的公公还在,就是想走,没等何昭昭接了旨意,他也是走不了的。 周鸿也特意吩咐过他,要额外关注何娘娘的事情,因而他更为用心。 好在明徽阁的人也不是蠢笨的,雨细请他到正厅去喝茶。 昨日何昭昭被崇帝折腾得厉害,早晨又亲了一会儿,是不会很早醒来的。 况且这位公公也说了,不急于一时,陛下的意思说等人醒了再听旨意也是一样的,不要扰了她,因而他只得乖乖的在明徽阁里等,等里面的主子醒了再给她一个惊喜。 雨细也心疼何昭昭,不会亲自去寝殿内把主子叫醒,便也恭恭敬敬地与他寒暄几句,先给了金豆子再说。 何昭昭终于幽幽转醒,一开口便是找水喝。 风微在寝殿内等着呢,这时候也端着水过来,挽了一边的床帷,将水温正合适的温茶递给她。 何昭昭朝她笑了笑,饮了杯中的茶水,清了清嗓后,这才好了许多。 每回何昭昭侍寝,第二天总是嗓子不舒服。风微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轮到她守夜时,总能听到何昭昭如泣似诉般的娇鸣,比那日所听的《百花霓裳曲》还要婉转动听,也或许这样,陛下才会额外的怜惜主子。但每每怜惜,嗓子总要这样难受一回,她看着也是心疼的。 但心疼归心疼,如若主子一直这么得宠,嗓子难受一会儿,应该也值得的吧? 要实在不行,她每天和雨细给她泡蜂蜜水润嗓子。 何昭昭觉得嗓子好了许多,就叫她撤了水。风微反而说起正事来:“主子,太极宫的公公拿了陛下的诏书,还需得尽早接旨。” 何昭昭没想到这么快,听罢后让她叫人进来给她整装。 带诏书来的公公面目含笑,见到何昭昭时更是恭恭敬敬,生怕得罪了她。 何昭昭含笑道:“有劳公公跑这一趟了。” 公公哪敢说劳烦,何昭昭脾气好,人也美,明徽阁的丫头们也是不卑不亢的,虽然她受宠,但没有半分骄矜的样子,便胜过宫中的某些人了,故而他也很乐意来明徽阁。 “不劳不劳,为陛下做事,不肯称得上辛劳。” 寒暄过后,她便选读了崇帝的旨意。 正如昨夜与她说的那样,何昭昭被封为了正二品昭容,是为何昭容。 所住明徽阁仍然不改,这是何昭昭自己要求的,也是崇帝今早想起来,亲了她几口,直把人亲醒了才问她的。 崇帝原本想给她安排在兴庆宫的正殿含元殿,才符合她正二品的昭容身份。 何昭昭却摇摇头说,既然已经住在明徽阁了,再次搬迁费了许多人力功夫,倒不如仍住在明徽阁,反正比之前的拾翠居要大了一些,足够他住。 崇帝也愿意顺着她,索性歇了迁居的心思。 旨意下达后,也传到了后宫中去。 所有人都觉得何昭昭命好,四月份入宫时就是这一批小选的新妃当中,位分最高的才人,便到了这时,轻轻松松的跨越了三个位分,直接变为正二品的昭容,直逼沉昭仪。 沉昭仪倒没什么感觉,她也喜欢何昭昭,就连大皇子也喜欢她。 册封的消息传到重华殿之后,她就准备了一幅精美的字画送她作为贺礼,这还是大皇子挑选的,也算是一份小心意。 淑妃那边也自然少不了贺礼了,她作为后宫中的管理者,虽然不是皇后,但也要起一个好头,知道陛下送个她的钗环是很多的,自己再送,也不讨喜,索性送了一个通体莹润的玉瓶,可让她放在正厅做摆设,单独放置或者用来插花都适宜。 商婕妤那边自然少不了,但她送了一串沉香木的佛珠串子,闻上去用幽幽木香,很得她喜欢。 没几日商婕妤就来了,刚好何昭昭在庭院里赏桂,尤为惬意,见她从门外走进来,迎了上去。 商婕妤笑着调侃道:“上次见你还是何主子,这一次连我也要叫何娘娘了。” 何昭昭知她这是说笑,也仅是在自家宫殿里,没那么多谨慎小心:“哪怕我今日成了何娘娘,也只管叫你姐姐,你可万万不要与我生分了。” 商婕妤从未想过生不生分这件事,人与人之间是否惺惺相惜,是否相谈甚欢,这都是能看出来,也是凭借平日的相处悟出来的。 昔日何昭昭是个才人她都没说什么,即便哪一日她成了皇后,也还是她心中所喜欢的宫中好友。 商婕妤也确实盼望她能成为皇后。 前一次与她说这件事时,也只是提了一嘴,让她好好想想,如今成了昭容,顶上之人其实也就淑妃一人,却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 稍稍聊了些轻松的话题,商婕妤与她对了个眼色:“外面风大,不如到里面说去。” 何昭昭是个明眼人,大约能猜出她有些私密话想同自己说,便一同进了屋,叫丫头们留在屋外等候,两个人进了此间的暖榻上。 商婕妤见只剩下她们两个人,笑得更亲切:“我从前就说陛下对你很特殊,你当时不肯相信我,现在成了何昭容,是否对我当时的话有所信服了呢?” 何昭昭不敢马上答她,她眼前略过从入宫之后到当下的种种事情,除开入宫伊始的那两个月很难见到崇帝,但一旦她承宠了一次两次,后续的宠爱便纷至沓来,如同打通某个节骨点,一路顺风顺水。 即便那时在临仙榭险些被何霜梦诬陷了,也总是能化险为夷。 与宫外相比,她在宫里确实是如鱼得水,属实与之天差地别。 然而她依旧是对红汤耿耿于怀的。 在她心里,崇帝喜爱她,或许是觉得她美丽又年轻,认为她听话又乖巧,很合他眼缘,也符合他对于情欲的想法。 又或许,是为了顾及她作为尚书令何齐之女的身份,才将她一路晋升到昭容。 不管哪一点,崇帝对她来说,仍是陌生的。虽然每次在她面前都是面如冠玉的君子风貌,床上便是毫不正经的浑话,但仍觉得她和崇帝之间有一段距离,像难以逾越的鸿沟,等着沧海化鸿沟。 何昭昭与商婕妤的情分很真,因而她肯对她说真话,但她倒没有那丝苦楚,让自己苦,只容易钻牛角尖,容易魔怔,容易做错事,她渐渐明白这个道理。 “姐姐不知,自初次侍寝,我一直喝着陛下赐的红汤。” 商婕妤不会不知道红汤是什么,但她也显然惊了一下,神色又恢复如常,仿佛不在意她说的那些话,也不觉得是什么大事。 “确实有些没想到,但这可不表示陛下不把你放在心上。” 作为一朝的皇后,若是没有子嗣,是很难说得过去的。哪怕所生的孩子夭折,也总比生不出来要强。 倘若崇帝真有想法对她另眼相待,势必不会像这样,虽然晋升了位分,但不给她一个怀孕的机会。 没有子嗣,哪怕她真的成了皇后,也是容易被人诟病的。 而要是她一路晋升成为贵妃,只要仍旧喝着红汤,仍旧不孕,但凡哪一日在她头顶出现了一个皇后,也还是要被压一头。 好在她心宽,没有真的往那处去想,也就没那么大的欲望,没有那么多的不甘。 可是一旦往皇后的名头去争,她就不得不需要筹划未来,筹划自己的退路,筹划崇帝对她的意思和忍让程度,这是一件费心费神的事情。 她其实不太情愿去做,就想着能够顺其自然,想歇个懒,想着即便只是安于当下,有天崇帝厌倦了她,觉得她变老变丑了,面目可憎了,她也不会太难受。 没有猛烈的爱意,就没有失望透顶的难受。 她一直都知道的。 但在对方的甜言蜜语里,其实很难把握这个度,比如她确实隐约觉得自己在深陷,但她不肯说,不会说,就藏在心里,悄悄地发出芽。 ——【题外话】—— 200珠加两更肉应该是下周发送,250珠冲冲冲,有加更! 第56章商姐姐那些事 她望向商婕妤,看她满面笑容,胸中一直有些关于她与崇帝的疑问。 譬如她显然和崇帝的关系很不一般。 崇帝会在自己的面前直接叫她作秋晚,哪怕如她这般,何昭昭猜测崇帝只会在明徽阁叫她昭昭,也还是床笫间的亲切昵语,与崇帝在她面前唤秋晚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感觉。 又譬如崇帝能一眼认出她的字,说明已是熟稔许久,甚至对她的那些过往了如指掌。虽然曾经解释是因为那一位程将军的缘故,但了解得如此详细,定然是有了许多交情。 因为是商婕妤,她自然没有嫉妒的意思,但心中是疑虑崇帝待商姐姐也是不凡的,但为何她也没有子嗣,难道也是喝了红汤的缘故? 她也似乎记得中秋宴会上,她与商婕妤探讨过这个问题,但她的回答是必定不会有的。 即便果真像她这样喝了红汤,如她这般可亲又正直,还与崇帝交情匪浅,不该只是婕妤而已。 这才正是她疑惑的地方,便有心问了出来。 “之前我从姐姐那里取了《心经》,陛下来到我这时,一眼可认出姐姐的字迹,还说了许多赞许姐姐的话,妹妹自知姐姐与陛下关系匪浅,可是缘何姐姐当时说不会有子嗣呢?” 商婕妤没想到她会说起这个,明明是谈论她的事,自己反倒成了主角。 她先是一愣,才笑得更快活。 “那是你不知道——”她顿住了,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因为我虽然入了宫,却并非算是陛下的妃嫔。” 何昭昭一时没把自己绕出来。 什么叫做入了宫,却不算是陛下的妃嫔。 难不成,她这个婕妤还是假的不成? 她见何昭昭懵懵懂懂,就明白她还是不太懂这其中的缘由,又小声地与她解释说:“你看我虽然住在朱镜阁,表面上是陛下的婕妤,但我与陛下啊,从未行过那种事。” 这一下何昭昭便更是惊讶了,眼睛瞪得又大又圆,像两个硕大的铃铛,闪烁着熠熠明光,比夜里的华灯还要亮一些。 “怎么,你不信呀,是不是要个姑姑来给我自证一下清白呀。” 这一句便又是玩笑话了。 何昭昭垂着眸,幽幽道:“可是,这是为什么呀!” 商婕妤只道她还是个不经许多艰辛世事的乖妹妹,哪怕被人遭受过陷害,也总不以害心度人。 或许那种想法缓一缓也好,她这样即便当了皇后,也是容易被人拉下来的,除非崇帝十分坚定,又除非她没有多余的阻碍。 “我是程飞将军的外孙女,幼时在商家被嫡妹与嫡母欺负,外祖父将我接回程家,遇到了陛下。等他老人家亡故后,我已经十五岁,便又回了商家。在程家时,遇到了陛下,我与他暗暗有兄妹的情谊,他见我在商家待得并不好,又怕嫡母不会给我安排什么好的娘家,便下了主意让我住进后宫里。” 其实在商家也并非真的不太好。 出生那会儿确然是嫡母苛责了她,以至于让她到了五岁,仍是病殃殃的模样,半点没有高门闺秀的样子。 但自从被外祖父接回程家,她是得到娇养的。 外祖是个粗人,不太会教女孩子,琐事全由外祖母去打理,家中也有舅舅舅母疼惜她,因而商家对她的那些苛待,也随着时间风化,但她学会了如何自保。 又因外祖父是个久征沙场的将军,她也学会了那一套利落的处事方法,故而虽为女子的躯体,虽看着一如其他闺秀的温婉大气,却有些硬骨头在的。 所以她和其他女人不太一样,她心有山河,只恨不生为男子,她不讲究自己是否真的需要成婚,哪怕不成婚也无所谓,她不想像其他女人一样依靠夫婿,但碍于女人这样的身份,她又是无奈的。 她与崇帝交好,也确实是各自欣赏的态度。即便崇帝真的来她的朱镜阁,也是做个旁人看的,他们俩顶多谈谈国政,手谈几局,然后各自落榻,互不相扰。 她不会担心崇帝对她有意思,这是绝无可能的事,反之亦然。 然而作为崇帝的后宫密友,她看得出他待何昭昭不太一样,不管是提及她的语气还是所做的这些事,无疑不提醒了她,这一位陛下兄长,似乎动了情,有了情愫累及身上。 她没提醒他,崇帝这样英明神武的人,如果真看不透自己对何昭昭的心思,那就让他自己矛盾着吧,她巴不得看他吃瘪。 如若她初次遇见何昭昭是个惊喜的意外,那么余下的接触里,也是受崇帝对她的关照所好奇,所期待,也在一步步与何昭昭的相处中,明晰她是个怎样的人,也愿意帮她一把。 她把自己的故事与何昭昭一一说明,又道:“你或许觉得奇怪,但事实即是如此。” “故而你无须担忧我会如何,有时候孑然一身,才最轻松,也最容易通透。” 她像是在这后宫里的旁观者,后宫的诸多恩怨都与她不太想干,许多事便能够比其他人看得更清楚,更明白。 譬如崇帝对于每个人的态度,对于时局的烦忧。 她的使命是作为解语花,是作为解忧草,但终究不算是崇帝的枕边人,亦非他心上人。 她觉得这样就很好,不需要再多加改变。 但何昭昭不一样,她是希望她能成为皇后的。 至于崇帝为何让她喝红汤,或许是身份作祟,或许心里还有些不得不需要自己去解决的疙瘩,这件事情也只能他们俩自己去慢慢磨合,她顶多能在两人之间提点一二。 “我还是那句话,你要是想好了夺那个位置,我愿意帮你,但你要是不愿意,也是不妨的。” 哪怕没有她帮忙,崇帝或许也会给她,当然这兴许是后话,尚且不是当前论及的事情。 何昭昭的确是个胆小鬼,她不如商婕妤这么有胆识,不如她深有远见,只是想着不苦就是最好的结局,故而道:“此事尚且不急,如若我有了想法,再与姐姐商定。” “都依你。”商婕妤点了点她的鼻尖。 “送你的佛串可还好用?这是我还未入宫时在云霄寺念佛,有幸得寸明方丈指点,顺便送了这个,我看你也很喜欢这些,便惦记着送给你。” 何昭昭总觉得受到商婕妤的恩惠颇多,生怕这辈子都难以偿还,眼睛有些发酸,又忍住了。 “姐姐总是愿意给我这么多好的东西,教我如何报答?” 商婕妤握着她的手:“傻妹妹,我不曾向你求什么报答,我们俩都好好的便是了。” 何昭昭越来越觉得入宫对她而言是一种恩赐,尤其是当她面对像商婕妤这样风光霁月的人后,便更舍不得其中的情分,想要紧紧的攥住,不让她逃走。 等到十一月的时候,便是隆冬时节,天气愈发的冷,在外面必须穿着厚袄,再披件披风,手里准备着汤婆子才觉得暖和。 何昭昭正走在宫道上,来到太极宫后先叫公公去通报。 她今日准备好了给崇帝暖身又滋补的浓汤,正适合这种时节喝。 送暖汤还是商婕妤提议的,是说崇帝连日里忙于国事,连与她对弈都能打瞌睡了,便为她起了主意让她去太极宫送,想必陛下是不会推辞的。 推辞不推辞她可不清楚,只是崇帝每每来到明徽阁与她做那种事,也没见他真的困倦过,反而是自己被折腾得要死要活的,只能任他胡来。 商婕妤当日竟也能读懂她的疑惑,如她肚子里的蛔虫一般,点了点她的鼻尖:“傻妹妹,那种事陛下自然不会觉得累了,但凡是个正经事做起来,才显得倦乏。” 这么一想,商婕妤脸上又露出嫌弃崇帝的神情来。 何昭昭羞得半懂,也依着她的想法照做了。 她没等很久,看见三清殿里面出来了方才帮她传话的公公,笑意满面,后面还跟着周鸿。 周鸿还是那样恭敬从容,对她躬身:“娘娘久等了,陛下还在里面批阅奏折,吩咐了奴才只让娘娘一个人进去。” 何昭昭与风微对看一眼,接过她手里的食盒,里面正装着她在小厨房煲的暖汤。 崇帝说了只让她一个人进去,周鸿自然也就留在外面。 进了三清殿后,崇帝不在正厅,而是偏殿书房,这也是平日里崇帝批阅奏折与挥斥方遒,看书作画的地方,因而架子上书册甚多,墙上也挂着许多墨宝名迹,适合干那些文绉绉的正事,不太适合谈情说爱。 但这并非大事,何昭昭原本干的就是正事,为崇帝送暖汤而已,又不是白日宣淫。 但崇帝陛下就未必这么想了。 他见一团雪绒绒的人进来,脖子上围了一圈的毛,穿得极为厚实,先笑出来:“去把披风解了,朕怕你热出病来。” 虽然外面天寒地冻,但是三清殿但凡有崇帝在,都是烧着暖呼呼的地龙,因而室内只需要穿一身袍服即可,轻便而不臃肿。 像何昭昭这样穿那么多,非得捂出热病来。 何昭昭也笑着点了点头,将暖汤放在他桌案对角专门放置着茶盏的小桌上,便走到屏风后卸了斗篷和外袍,惟余里面丁香色的绣白梅的袍裙。 这一身显得她娴静而安宁,少了许多媚色,更温婉许多。 崇帝在她去更衣时便又埋首于案牍,年关将近,政事颇多,他有近乎一旬未留宿于后宫,即便去各宫,也只是坐下来一同用个膳,倒是去了明徽阁一趟,但也是单纯抱着何昭昭睡觉,没做那些更为亲密的事。 他听见何昭昭端着瓷盅倒汤的声音,抬头看去,是她背对着自己,褪下臃肿的外袍后,便是窈窕的腰肢,丰臀也在袄裙里,见得玲珑曲线。 素了许多日的崇帝陛下,有些喉头发紧,觉得地龙烧得有些发热。 方才还不觉得,她一进来就燥了,难道多了一个人,连屋子都暖了许多? 第57章送暖汤等于送自己(微h) 何昭昭不知道崇帝的旖旎念头,捧着温热的补汤娉婷袅袅来到崇帝面前,还是温温柔柔的样子,笑意盈盈:“陛下勤于政务是好事,也别累坏了身子。” 她很少来太极宫送汤,一是崇帝往日确然政务繁忙,忙的时候连后宫都不去,整日在太极宫伏案,稍微得闲了也会去猎场骑马射箭,舒展筋骨,强身健体,是以何昭昭很害怕会叨扰了崇帝,反而让他心生不虞。 其次送汤的人也未必只有她这么一个,想对崇帝献殷勤的女人多的是,她便无意再到他跟前凑热闹。 只是商婕妤这么一说,便有心尝试,却不代表这种事可以多做,一次两次是新鲜,七次八次就厌烦了。 说到底,她对于自己,对于她在崇帝心中的分量是不自信的。 崇帝搁笔在案,接过她手中的暖汤,顺势摸了一把她纤细的手背,见她垂眸带羞。 何昭昭刚从外面进来,脸颊被生涩的冷风刮得生出红润的颜色,又被室内温暖的地龙一烤,便更红一些,如同抹了明媚的胭脂,有几分娇气。 他兀然觉得手中的暖汤不如她活色生香,他旷了十来日,本身就是个生猛的男人,方才盯着她玲珑背影瞧了几番,如今美色当前,自然想了一些有的没的。 他抓住何昭昭的一圈皓腕,先被她嗔了一句:“陛下要是再不喝汤,就要凉了。” 美人就是美人,就算是嗔目那也是好看的。 崇帝心里如投了一粒小石的湖面,荡漾着微波,觉得有些渴了,便将手中的那碗汤饮下,肺腑连着心口都是热的,更想做一些泻火的事。 他把碗放在桌面上,圈着何昭昭的腕子带到怀抱里,被他觑看的丰臀也就紧紧贴着他的大腿,笔直的薄背靠着男人硬挺的胸膛。 崇帝嫌这样看不到她如花一般地面容,将她的大腿转了个方向,便是何昭昭侧坐在他怀里,一只手臂绕过后颈搭在肩膀上,另一只手扶他胸前,正摸着纹绣的游龙。 何昭昭触了游龙的龙头一下,正要缩手,崇帝反而把她的手扣在胸前,不让她跑。 她有些气喘,轻声道:“既然陛下喝了暖汤,那妾就不打扰陛下做正事了。” 崇帝看着她浮动的胸脯,肖想袄子里面白嫩的乳儿,压着她道:“既然来了,急着走可不行。” 他单手将桌案上的奏折拾掇在一处,留出一大片可供人坐上去的空间,在她耳畔幽幽念道:“朕与昭昭似乎没在这做过正事,不如今次试上一试。” 何昭昭更紧张了,这桌案是他专门用来批阅折子的地方,有时懒得去太极殿,也会在这里与亲近的朝臣商谈国事,怎么就能做那种事。 她属实不太敢动,耐不住对方的热气往她耳朵和颈侧上扑,热热的,烫得她手心有些发汗,阵阵心悸。 “这是陛下伏案之处,我们去寝殿好不好?”她对着崇帝乞求道。 “便是在这里,才有别样意思。” 崇帝说完,起身将她抱到桌案上,扰得她一声惊呼,抿着嘴,眸光已有些春意。 崇帝先把她的绣鞋给脱了,露出里面粉色的软袜。 而后将她双腿分开,膝弯抬高,从裙摆底下将手伸进去,从裙摆往上探到她的裙腰。 因为是深冬,女子除了着裙之外,里边还会再穿御寒的棉裤,再里面一层才是短至大腿的里裤。 何昭昭被崇帝摆弄得双手撑在桌案,两只脚立在桌沿,以一种半仰的姿势坐在檀木大桌上,有些羞耻。 崇帝的手深入里裤,寻觅着密林之下,贝壳之中的隐秘入口。 又因何昭昭这姿势很是配合他,伸手一摸便轻而易举的触到赤珠和穴口,坐在桌子上的海棠娇花更是一颤,咬着唇不敢出声。 何昭昭盯着崇帝俊美无双的面容,明明是如此浩然正气的脸,却坦荡的对她做这种羞人的事情,她内心还是有些抗拒的。 但对方是自己的夫婿,且是运筹帷幄的天子,她不会拒绝他,也不敢拒绝他。 崇帝靠近她身前,一面吻着她咬着的唇,一面逗弄赤珠,在她穴口嬉弄,要进不进,不多时,反而摸到一点点黏腻的热液,正是从穴谷中分泌出来的湿液。 他嫌裤子碍事,松了与她缠绵的唇,说话吐出来的热气洒在她唇面。 “抬一抬臀,让朕把它脱下来。” 何昭昭低低地答了一声:“嗯。” 照着崇帝的意思,撑住桌面的手一用力,把丰臀抬起来,方便崇帝把两条裤子都褪了下来。 原本只想褪到她脚踝,但这般便妨碍了崇帝“干正事”,便一下子把裤子一整个脱出来,凌乱的搭在他身后的椅背上。 她身下一凉,失去裤子的遮挡后下面如灌了冷风,不太适应起来,便想将双腿合上,却被崇帝宽厚的大掌分开。 这下子崇帝反而不着急了,他悠哉地坐在椅子上,何昭昭坐在桌子上显然比他高出一大截,而两人面对面,何昭昭的私密之处便正正对着崇帝,她感觉自己穴谷里的淫液似乎又多了一些,心跳得也更快。 裙子还挡着,崇帝只能看见她白皙的小腿,便笑着将裙摆掀到腰间,一整个蜜谷便如柳暗花明般呈现在他眼前,实则如桃源秘境,引人探寻。 “很美,昔有五柳先生写桃花源记,朕看昭昭此处,大可以媲美桃花源景。” “陛下,别说了……”何昭昭禁不得他说这样的浪语,穴谷却不自觉又流出一些蜜液来。 “可是实话,君无戏言。”崇帝看她羞涩神情,上身袄子完整,下身只有堪堪蔽体的裙子,还完全堆到了腰间,更教人怜惜。 崇帝喉头一动,看见桌案上有好几支不曾着墨的狼毫,起了其他的心思。 他从笔架中取了一支,笔头圆润,上面有一圈供人挂在笔架上的细绳。 何昭昭一惊:“陛下要做什么!” 崇帝只是笑:“以往床上乏味惯了,不如玩一些不一样的。” 笔毫纤细,崇帝握着笔头,让狼毫沿着她的小腿一路向上爬到大腿,直逼内侧的穴谷,然后用毫毛挑逗她那粒敏感的赤珠。 毫毛虽比人的指腹要软的多,但也会痒。 何昭昭只觉毫毛又轻又痒,拂过之处如同小虫爬过,细细密密的触觉很是刺激,但总达不到舒爽的程度。 崇帝笔锋一转,在她穴口逗弄,用笔毫在她蜜谷处浅浅刺入,伸出来时,便沾染了一点蜜液,如同蘸了墨汁,着墨不多,但胜在有趣。 “不曾想已经这么湿了……” 崇帝似是感叹,但意味又实在深长。 何昭昭也瞧见了笔毫上的一点湿意,想到这是他往常用来批复奏章,或者作画的笔,脸就更红得似火,紧紧闭着眼,不敢去看。 崇帝反而转了笔头,将笔毫对向自己,笔头向她,慢慢靠近,竟把手中的笔沿着穴口,慢慢的塞入她的蜜谷之内。 “嗯……” 何昭昭察觉到不同寻常的异物进入自己下体,惊慌地睁眼一看,发现崇帝手中的狼毫已探入蜜谷三成。 “不要……” 她哪里见得这种玩法,害怕极了,却只能这样用言语去促使崇帝停止这种行为,眼眸也沾了一些水。 崇帝爱怜地哄劝,却不肯停下来:“别怕,不会叫你伤到的。” 他分明入得极浅,只让蜜穴吃了这支笔的三成,剩下一大半都露在外面。 何昭昭紧紧绞着这支笔,狼毫不比崇帝的欲根,是没有温度的,这支笔笔身冰凉,连带蜜穴都被凉丝丝的触感刺激一回,便咬着这支笔,不让它进去,也似乎不让它出来,穴口的软肉如同一张小嘴,缓慢的蠕动,像在把狼毫吃进蜜穴里,又似乎想要将它咬断,看得崇帝一阵心旌跌宕。 “陛下,好奇怪。” “可也是舒服的,对不对?” 如果起初是被异物侵入的不适感,也是她对于未知之物进入穴谷的排斥,那么缓和适应后,也确实有些与以往不同的滋味。 她不说话了。 崇帝便知道她这是默认了自己的行为,又取了一支笔杆更粗一些的笔,同样将圆润的笔头入进了她的穴谷中。 “嗯啊……”又是一股异物侵入的感觉,冰凉凉的。 原先的那只笔被蜜穴的肉壁一裹,渐渐没了凉意,反而被穴谷加温得带暖,而新入进去的那支还是凉的。崇帝将笔推进去时,两支笔为了争夺空间,在里面打架,戳着她的壁肉,让她一阵喘,腰肢软了下来。 “唔——”崇帝仔仔细细瞧着蜜穴入口,欲取第三支笔。 何昭昭见后,急忙抓着他的手,不让他去取,水眸含波,如同被暖风吹皱的一池碧水,软软的。 “夫君……”她的声音比目光更软,更温柔。 “昭昭不行了,不要塞了。” 崇帝亲了亲她的手背,照旧取了第三支笔,何昭昭心里咯噔一下。 “谎话精,朕的龙根比这大得多,昭昭能容得下朕,如何容不下三支笔?” “笔太凉了,昭昭想要您,不想要笔。”她目光下移,落在崇帝的身下,意味十分明显。 “不急,朕的龙精都是你的。”说完,再将第三支笔探入了她的穴谷里。 “哈啊……” 第58章笔杆子玩后陛下玩(h) 三支狼毫并作一起,约莫如崇帝两根手指那么粗,粗细不一,长短不同。 笔尖上的毫毛齐齐伸出何昭昭的下体,露出三截光滑的笔杆,像是从她蜜谷中延伸出来的硬挺的竹竿子,天地倒转,泞湿的蜜谷和土壤倒从天上来。 肉唇时而嗡张,如娇花低泣,又似妖精的嘴唇勾引着崇帝忍不住看她那处,挪不开眼。 三支笔杆比不得崇帝的肉棒子粗,他一齐握住笔身,向外抽出一点,便见光滑的笔身被她蜜谷之中的黏液沾湿,像抹了一层轻薄的油脂,微微泛着光。 何昭昭以为崇帝是玩够了,意欲将三支笔杆子取出她的下体,还没等她浅浅地吁叹一声,身下的三杆笔又轻轻地挺入体内,比刚才那么一下还要更深一些。 “啊……” 她的头微微后仰,闭着双眼,鸦睫有些颤动,隐约有细小的泪珠挂在上面。 红润的嘴唇微张,似乎要引人亲吻上去,露出一隙洁白的榴齿。 崇帝看得明白,忍着吻上那两瓣嘴唇的冲动,缓缓地握着这三杆笔在她下身抽出又挺入。 “很舒服是不是?”崇帝不肯错过她的丝毫表情,一边抽动着笔杆,一边还要看她如花娇艳的面容,看她这朵明妍的海棠花在自己身前怒绽最美好的芳华。 “嗯……” 她不会真的将羞人的话完全脱出,但这样轻轻的浅哼,已经表示她也是快乐的。 何昭昭变得迷离,那些羞耻心被藏在桌案之上、自己身旁的明黄色奏章之中,整颗心随着他的动作浮动,涌动的欲望如潮水般时时拍打她的体躯,血脉在温暖的次殿内逐渐滚烫,她整个人也都是燥热的,总有什么从她体内呼之欲出。 “啊哈……好深!”笔杆被深深捣进去,何昭昭支撑着桌面的手有些疲软,双腿也开始发颤。 她睁开了眼,握住崇帝空出来没对她作乱的手,放到自己的胸脯上,正是她右侧挺立的丰乳,隔着厚厚的衣料,她的手心覆盖崇帝的手背,宽厚而温暖的手心包裹她的乳儿,仿佛这样可以压抑胸中的躁动。 崇帝轻笑一声,就着她的手在上面揉捏,另一手也不曾停,反而双手并用,一个在上一个在下的玩弄她的身子。 整齐的上袄被他挑开了衣带,连着中衣一起被解开,露出里面水红色小衣。 崇帝将手从小衣里探进去,如同他从裙摆底下探到蜜谷一般,不多时便摸到了沉甸甸的乳山,触到了挺立的圆珠子,用指腹在上面磋磨几下。 何昭昭将背弓直,将双乳奉呈给他,崇帝原来是坐着的姿势,当下也坐不住了,一袭玄衣长身玉立,英挺的身躯站在她双腿之间,用力在她身下抽动十多下,海棠美人登时张着小嘴喘息,一刻也合不拢嘴。 崇帝顺势吻上去,堵住她的樱桃小口,将那些娇媚的呜咽品尝入喉,而后发觉美人抓住了自己的袍襟抖了几抖,他听见有一股水声流泻,淅淅沥沥的,如同檐角落下的雨珠,像细密的丝线,还有些好听。 水液顺着光滑的笔杆滑到崇帝的手指上,湿了好几个指头。 不须多想,他也明白发生了什么。 真是个敏感的宝贝,只是苦了打扫的宫女。 不过为了自己还算合理的欢心,多打扫一下也无大碍。 他松开了何昭昭的唇,鼻尖贴着鼻尖,对着她吐气:“好幸没让奏章湿了,否则天下朝臣得叫你一声祸国殃民的妖精不可。” 崇帝的嘴在这种事情上,总是没个正经,何昭昭虽然习惯了,但还是羞,顺着他的话说:“如若祸国殃民,那也是陛下惯的。” 她一手揽着宽阔的肩膀,一手去抚摸他的脸,几许珍惜,吐出来的气也带着香味。 “昭昭不想祸国殃民,想让夫君成为受人尊奉爱戴的贤君。” 如此话语在帝王耳朵里才是最动人的情话,他情不自禁地再将那双十分会说话的唇啄吻几下,将三支笔杆一齐抽出,蜜谷中残存的湿液全泄了出来,又听得一声娇叹。 崇帝把笔扔在桌上,笔身仍润,将水渍留在桌案上。 他撩开衣袍,解了裤带,扶住神采奕奕的紫龙顺溜的进了蜜谷中畅玩。 旷了许久的神龙飞跃在花谷深渊之中,一时留了半截龙尾在外,一时完全潜入嬉戏,酣畅淋漓。 蜜谷也爱他这么嬉玩,原先出了一些水,当下更是水声啧啧,源源不断,让神龙在其中畅通无阻,显得神通无边,法力十足。 何昭昭露出了更为迷离的神色,与冰凉凉的笔杆子相比,还是温暖粗大的欲根更得她欢心,她挺着胸脯给崇帝摸自己的双乳,一面紧紧夹着身下的巨龙,原先搭在桌沿上支撑着自己的双腿也缓缓的盘上他的劲瘦的腰身,磨着他的背脊。 “哈啊……啊……啊……嗯……” 在欲潮拍打下,何昭昭感受着粗粝的根茎摩擦着自己的肉壁,鲜嫩如唇的肉壁微微发颤,以更柔韧的方式包裹着、拥抱着冲撞向自己的棒子,再献上自己火热的唇,吸吮着粗壮的柱头。 长久而规律的动作下,龟头射出了如同甘霖一般地滋润的浆液,将蜜谷中丰沃的泥土淋湿,正中心的花坑悉数接收着他的滋养,回馈似的紧紧吸附住龙精,好让这些营养的精液漏不出来。 虽然只干了这一次,至少纾解了这些日子的欲望,崇帝也是餍足的。 他拔出还有些挺翘的龙根,将她横抱而起,意图将她抱到寝殿内。 何昭昭:“裤子还没拿呢!” 她的棉裤与里裤纠缠在一起,任是谁看了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崇帝抱着她转了个圈,她便扯出一只手拿住那两条裤子,被崇帝抱到到床上。 细密的吻再次来临,一刻钟后,崇帝尚有些不舍的起身,让一个丫头进来,先把次殿的残局收拾了,他自在距床不远的镜前整理仪容。 龙床的帷帐落了一边,另一边还挂着,何昭昭借着未落下的床帐去看镜子前面身躯伟岸的君王。 崇帝在镜中瞧见她盯着自己的身影,嘴角弯上去,头也不曾回,便戏说:“再这么看朕,今日怕你回不去兴庆宫了。” 何昭昭便羞得不肯再看了,嘟着嘴,用帕子去擦他在自己体内留下来的证据。 崇帝看着又是一阵眼热,先叫宫人只许在次殿收拾,不准来寝殿。 也好在次殿与寝殿隔着一层帘幕,而龙床之外出了两层帐子,还有一道屏风,若不进来是看不清他们在做什么的。 崇帝走到床边,蹲下身子,还有几分情欲未灭。 “好昭昭,把腿张开。” “羞死了,昭昭不要。” 她虽然这么说,腿却乖顺地打开了,崇帝一眼可见肉唇之中的红艳穴肉,像一张润泽的小嘴,很会咬人。 崇帝拿过她手中白色的帕子,上面绣着一朵艳极似血的红梅,崇帝看了看帕子,又看了看她的下身,若用梅蕊去比拟这肉穴,似乎也很是妥当。 何昭昭知道这是崇帝想将她体内的白浊给擦干净,虽然害羞,却也肯配合,不然让堂堂帝王死死盯着自己私密的地方,也实在不合适。 原本绞缩着浊液,不让它们轻易流出来的穴口一松,便似用来数时辰的更漏,一点一点的将浊液往外面泄,红肉中溢出一线白,很是惹眼,崇帝用帕子在她身下接,竟然一下子不能完全接完,还耽搁了一会儿。 崇帝又笑了:“从前只在晚上看,如今在白日里瞧,更觉得是个宝贝了。” 何昭昭艳目嗔他一眼,身下又殷勤地泄了一些出来,等她完全将龙精排完,帕子湿了一片。 穿裤子这种事,何昭昭便说要自己来了,崇帝也没有执意要帮她。他乐意给何昭昭脱裤子,穿裤子这种事反而喜欢看着她干。 白皙的腿逐渐被里面绯红的裤子所遮掩,便自然移开了眼,看她露出大半的水红色小兜,最后连小兜也看不见了。 除了发丝有些凌乱,何昭昭的面容还泛酡红,否则是想象不到方才那一场荒唐又激烈的情事。 虽然遮掩得好,收拾残局的宫女总是知道的,但她也决计不会说出来,只是感叹何娘娘真是命好,送个暖汤都能被帝王宠幸一回,是后宫中其他主子所比拟不了的。 剩下那些奏章还是要看的,崇帝会因为美色荒废半个时辰,却不会荒废整整一个下午,这会儿坐在宫女收拾好的桌案上。 桌子下的水渍被清理干净,熏香是他平日所用的龙延香,既可让他打起精神继续埋头公务,也散去了情事留下的淡淡味道。 桌子也被擦了一遍,原先插入何昭昭蜜谷的那三支笔被撤下去清洗,饶是打扫的宫女也不明白为什么笔头和部分笔杆是湿润的,沾染着不知名为何物的液体,晶莹剔透,不像是水,也绝不是墨。 其中一只笔的笔毫上还被濡湿了一些,也是透明的颜色,不见得是被墨染上的。 没经过人事的宫女们自然不知道这是何昭昭的体液,但何昭昭知道这些宫女会把沾染了自己蜜液的笔杆拿去清洗,清洗之后还会再次晾干了排在笔架上。 未来的无数时间里,崇帝会握着这些笔杆批改奏折,甚至用来作画,她便觉得尤为羞耻,脸上红晕迟迟不退。 放在暖盅里的补汤已经凉了,她这下没有留下来的理由,也不欲打扰崇帝,就此与他提了声告别,踏脚去小桌那边,打算把剩下的暖汤拿回明徽阁倒了。 她今日送汤的目的已经达到,崇帝还是喝了她熬的汤,这盅汤还是发挥了应尽的功用。 就在她收拾时,崇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放着吧,剩下的汤朕让周鸿再热一热。” 她转头去看那位折腾她好些时候的帝王,他头也不抬,一脸严肃,正看着奏章,似乎要提笔写些什么。 何昭昭粲然一笑,甜甜地应了声“是”,就连龙椅前埋头的帝王,嘴角也莫名一弯,胸中更是畅达。 第59章相思寄梅 严冬将过,快到春节。 虽然从小年开始停了早朝,但崇帝的忙碌从未终止。 各地官员汇报一年的折子早就在十一月开始收在他这一处,他也一一详看其中内容,不外乎歌颂他作为新帝勤政为民的种种事迹,再谈及地方一年所做的什么事,再对自己做一些自谦的批评。 崇帝看了近一个下午,觉得愈发乏味。 他其实仍有一事萦绕于怀,未有一日做成,就有一日不太舒心。 新朝开始,初初登基,他是个二十岁的年轻帝王。虽说年轻气盛,但少年谁没有一腔孤勇热血,谁又不想国泰民康,百姓安居乐业。 他也想,但先帝遗留下来的问题亦非一星半点,腐朽的树根盘踞在社稷之中二十多年,不是一时可全然拔出。 遥指与他抱负相对立的人,首要之人便是尚书令何齐。 何齐此人聪明是聪明的,但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过于聪明的人往往喜欢耍手段,不喜欢下苦功夫。又认为自己天赋英才,可堪大用,问题也归结于此处。 他重于敛财,不喜与自己政见相左之人,也嫉妒那些在自己之上的人。因为聪明,却不贤良,于公于私都是一种祸害。 崇帝未登位前便看得清楚,就更起了要除掉他的心思。唯有除掉他,换上自己的人,那些真正为国为民的人,才不至于让他时常担忧表面上为他稳固江山的人,是心怀叵测的人。 而何齐是前尚书令的亲女婿,为朝近十七年,已积累了许多人脉亲信,拔除他并非是件轻松的事,他绸缪许久,亦还在等。 眼见时机成了六分,却还不能轻举妄动。 崇帝借着窗棂去看庭院之中的红梅,早上下了一场雪,眼下雪消天明,红枝梢头尚有残存的雪迹,仿佛撒了一层厚厚的银屑,红蕊隐藏在银屑里,悄悄绽开花颜,孤傲不群,又美艳无双。 他念起了明徽阁的一张美人面,到了冬日,连她穿的小兜都变成了红底白梅抑或白的红梅的款式,很是应景。 床帷里雪白的肌肤何尝不像眉梢上的银屑,那件红色的小兜一如枝头正艳的红梅。 即便不这么想,光看她的那张小脸也是如此。白皙的面庞下,因被自己欺负得狠了而双颊酡红,似是贪喝了桂花酿,倦懒中有一股艳色,潋滟的水眸能叫嚣着年轻的帝王想要不断进出她,占据她。 他紧了紧拳头,眉头凝重。 他想除掉何齐,某一些人势必会牵连其中,如果是去年此时,他自然不会有那么多的杂碎心思,可是小选之后,他还是有些犹豫了。 杀与不杀,废与不废,这些人在他掌心翻覆,实难抉择。 情之一事,一旦魂牵梦萦,被勾动心神,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崇帝叫了周鸿:“庭院红梅尚好,折一枝给兴庆宫送去吧。” 周鸿暗暗挑了一眼站在窗边看梅的崇帝,面上有些喜色,却压抑着装作平常:“诺。” 兴庆宫只有明徽阁住着人,陛下这时候想着是谁,确然不言而喻。 他退出次殿,亲自来到庭院里去折崇帝所说的一枝红梅。 停了雪之后外面就都是冷的,比下雪还冷。 周鸿搓了搓手,比量着哪一枝最好看,亲手来到梅树下折了下来,银屑纷纷落在尚有积雪的地面上,手中的红梅少了残雪的打压,显得更为秾艳,天地都可为其失色。 折了一枝后,他又这下另一枝与之作陪,两枝相映成趣,如同并肩而立的霜雪璧人。 他是崇帝身边的大太监,送梅这等小事不宜他亲自出马。故而取来一个长身的木匣,在上面垫了一块雪白的巾帕,把头先折下的那枝红梅小心的放在巾帕上,如同红梅横卧在雪地里,很有些意境。 周鸿遣了另个小太监将着小礼物送去明徽阁,再悉心嘱咐要何娘娘亲自接了礼物才能回来。 说完后,他手中握着剩下的红梅自又进了屋,来到崇帝所在的次殿。 崇帝已不再看梅了,继续埋头处理政务。 周鸿没有第一时间扰了他,反而寻了个合适的白瓶,将红梅插在白瓶里,轻轻放在了崇帝办公的那张桌案上。 上一回,这桌子可做了些让人红了老脸的事。他只当什么也不知,知道了也不说。 周鸿:“陛下,已将红梅送去了兴庆宫。” 白瓶虽然被他放得轻,但也还是有可被察觉的声音,在檀木大桌上,便是粗钝的一声。 崇帝抬头瞄了白瓶中的红梅一眼。 周鸿笑道:“奴才做主也给陛下折了一枝,好教您忙碌之余瞧上一瞧,也舒服些。” 崇帝浅“嗯”一声,看了一会儿便又埋头不看了。 明徽阁里,何昭昭特意将一张小榻移到窗边,生怕自己不着凉似的,开了半扇窗,泄出冰凉凉的寒风进来,而她两只手合抱着汤婆子,身上搭了床御寒的薄被,也在赏梅。 明徽阁里的梅树要比太极宫的细弱一些,开的花也那么多,但亦是红艳好看的。 满天皆白里,独独寒梅红极似血,无论如何也能让她心动。 风微看了心疼:“天寒地冻的,主子小心着了凉。” 何昭昭眼神不改,笑着回她:“冻一冻也不妨事,要是总不经冻,一受冻就要生病,那就太软弱了。” 她总有一肚子的歪理能够匹敌胸中的风花雪月,风微心里没有风花雪月,只有一个主子,因而不懂她的风雅偏好,但为她沏了杯热茶,至少让肚子暖一暖。 她还在看梅时,太极宫的小太监就过来了,她顺着窗一眼可见。 寒露正在应付着那个小太监,小太监道:“陛下差奴才给何娘娘送了个小礼物来,不知娘娘此刻在——” 寒露:“娘娘正在暖阁里,我带小公公进去。” 不一会儿,何昭昭便与小太监打了个照面,见他手中捧了个匣子,他还未说,便轻柔的问:“陛下送了个什么东西来?” 小太监捧着木匣靠近小榻边,开了盒子,将里面的东西完完全全显露给面前的主子看,腆着脸笑道:“陛下瞧见窗外红梅开得好,让周总管折了一枝好看的给娘娘送过来,因而派了奴才来。” 何昭昭歪着身子,一眼瞧见木匣当中赫然而卧的艳艳红梅,嘴角浮起笑意,将红梅从木匣中取出来,拿在手中比看。 梅蕊全绽,花瓣娇艳,没有半分萎谢的样子,正是开得最盛的模样。 凡事花开,最好看的时候不过是开得最绚烂的时候,她手中的红梅,便恰到好处的如此。 美人绽开笑意时,便也似怒盛的花朵,只是何昭昭生得娇软艳丽,少了几分红梅的傲绝,更像是春日的海棠,艳而脱俗。 小太监红了脸,垂着头怕被眼前的娘娘怪他逾矩,渐渐听见这个海棠娘娘发话了:“替我谢过陛下,说我很喜欢这份礼,教陛下不要操劳过度,龙体更重。” 小太监合上匣子,恭敬地称了声“诺”,而后踩着残雪回去交差了。 风微瞧见小太监渐远的身影,小小打趣道:“哪怕陛下再忙,闲暇之余惦记的也还是主子,可见是真的放在心上了。” 何昭昭收到礼物后是欣喜的,虽然仅仅只是一枝红梅,但也正如风微所说,心里有你,才会忙碌之中还念叨着你,若心里想着其他,万万不会让人受一身霜寒,踏残雪而来,只为了寄给她一枝不值钱,却好看的红梅。 她把风微的话放在了心里,但并未说什么认同的话,吟吟笑着,将红梅交给了风微:“找一只白瓶插着,就……就放在寻常看书的暖榻上吧。” 风微也不再说什么,回应之后,接过她手中的红梅,老老实实地照着她的要求去做。 艳丽又孤傲的一枝红梅登时出现在了暖榻的桌案上,似乎在于三清殿的另一枝红梅遥相呼应,各自怒放着花期。 风微又走到何昭昭身侧,问她:“主子之前让奴婢准备的红条与金粉都准备好了。” 何昭昭点了点头,年节将至,她其实也想送一些礼物给各宫。 新年出些讨喜的新意便可,要是真的送什么贵重的东西,一方面低微的嫔妃收受不起,势必也会送更贵重的给她,这样收来收去,反而不太有滋味。 她想着在红条上,用金粉沾墨写些合适于新年的祝福话,寓意好,也好看,关键是胜在小小心意,礼轻情意重罢了。 除了各宫之外,她也准备了红纸黑墨写给自己宫里的各人。 这是她入宫过的第一年,往后还会有许多年。自四月入宫起,一下子八个月就要过去,从她一开始不得恩宠,到如今身为何昭容,也是也有些感慨的。 自家宫里的宫人们与她相互扶持近八个月,哪怕这些人不如雨细风微两人,和她是交心交命的情谊,但这些时日的悉心照顾,她也是不能忘怀的。 不仅如此,与她交好的商婕妤处,她也想了新年的礼物,那些木雕什么的她是不大会的,但刺绣女工倒还能看得过眼,是打算给她送一双自己绣的棉袜,让她双足暖暖和和。 崇帝那一处自当也少不了礼物,且要比所有人更用心。她思索许久,尚不得头绪。 雨细便道:“主子不若给陛下绣个荷包,虽然看着寻常,但里面放些安神的沉木,陛下平日里闻一闻,也很定神。” 绣香囊她虽然给大皇子和商姐姐都这么准备过,但崇帝那处也只绣过腰带。当下没什么好想法,也愿意听了雨细的话,着手准备起来。 第60章除夕 除夕之日,也是阖家团圆之时。 进宫的妃嫔自然没有和家人团圆的可能了,如今宫廷即为家,哪怕再想念家中人,也只能将思念的心绪扯断,一如脱了线的纸鸢,既然飞入宫阆深院,也当安于此,以此为家。 除夕宫里也是要举办宴会的,以彰显团圆之意。 宴会一如往常的设置在太极殿,但宫外仅限皇亲之中已分了王府但年纪尚轻,不曾婚配的王爷入席,其余便是后宫妃嫔,最重要的人,自然是皇帝陛下。 何昭昭有意穿了海棠色的裙袄,裙上绣的是傲然白梅,纹饰栩栩如生,更显她面若白雪,细腻无瑕。 她让霜降给她描了个红梅样的花钿点在额心,唇脂用的也是显气色的朱红,应和除夕新春之意。 寒露在她身后看棱花镜中的何昭昭,只一眼就挪不开,由心赞道:“主子天生丽质,别说是陛下了,就连同为女子的奴婢都难挡这颜色。” 何昭昭将一支飞鸟衔琉璃的金钗交给霜降,让霜降给她簪上。 她从棱镜里看向盯着自己瞧的寒露,哼笑骂她:“就你贫嘴,你常年在宫里,见过的美人多的是,如今只拿我开玩笑。” 寒露听罢,往她身侧一晃,小声又恳切道:“奴婢虽入宫早,见过的美人多,但像主子这样的确然还是第一人呢。” 将飞鸟金钗仔细在她如墨又顺滑的发髻间簪上的霜降也发话了:“寒露虽然这话说起来没个正形,但词意倒没说错,奴婢也少见像主子这样好看的。” 这两个丫头都是明眼人,且跟了何昭昭许久,虽不如雨细风微二人自小在她身边伺候,但这些日子何昭昭待她们俩亦是有心,难以和在尚衣局当差做比较。 在尚衣局乃是把你当成干活的工具,做不好会挨骂,做得好得不到一句夸奖。 但何昭昭少有训斥宫人的情况发生,哪怕一时冲撞,只要不是故意为之,没造成什么难以转圜的结局,都是可被容许的。做得好了还有赏赐,便是碧落与黄泉的差别了。 何昭昭便笑了,笑颜绽开时正似初醒的海棠,对上额心的花钿、脸颊的胭脂与嘴唇上的红脂,自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华贵雍容,如九霄之上飞来人间的仙女,很教人心动。 “就当你们说的都对吧。”她亦不再自谦,对镜自顾后,令雨细备好赴宴的物品,由风微给她再系一领披风,手中抱着汤婆子,施施然而出。 外面无雪,但寒风凌冽。这时候天暗得早,远处的天际已昏昏然,有一抹浓重的篮,包裹住苍穹残存的白,暮云闲然游动其间,有些自得。 一钩明月悬挂于远山之上,清冷而孤高,冷晕洒向山岚,如同寒气冰冻千山,冷霜绵延。 坐在辇舆上的何昭昭在轻轻摇晃中看向宫墙之外的远岫,来往宫人众多,皆是手中提着融融的暖灯,见到辇舆时,恭敬地垂立两侧,待她前行后才敢行动。 辇舆四角有多宝流苏,行动时有清脆的声响入耳,是玉石撞击过程中鸣奏的天籁之音,声音不大却更显悠远。 到了太极宫后,何昭昭在风微的搀扶下落了辇舆,又在宫人的的恭请下入太极殿。 太极殿中也更改了摆设,是为了呼应年节所致。 两侧的大肚彩瓶中插着金银柳,柳条上挂着细细的彩绦。另外还有橘树桂枝,帐幕亦改为喜庆的红色,整个大殿之内一派暖融融的喜色,不管谁见了,心情都会大好。 由于何昭昭晋为昭容,仅在淑妃和沉昭仪之下,协理后庭便责无旁贷起来。 这次除夕宴,淑妃也有意指了她作为帮手,因而何昭昭进出曲台殿的次数比往常多了许多。 从前一个月不过去个四五次,且多为淑妃召后宫众人前去谈心消遣,仅年底一个月,何昭昭几乎隔个一两日就往曲台殿跑,都是调遣宫人、布置场所、或者准备器物的多,六局中的女官进入明徽阁的次数同样也多了许多。 这是件好事,至少何昭昭得以在淑妃手下学习管理事宜,比以往闷在明徽阁里打发琐碎时光要好上许多。 淑妃虽然个性沉稳,极重礼仪,却亦贤良庄正,少有妒忌之心。 何昭昭虽是第一次做这些事,但她平日里小心谨慎,尤其对待此等隆重的宴会,更是打了十二分的精神去落实。 每每与淑妃汇报已做的事项,往往获她赞许,淑妃更是喜欢她一些了,连带每次见她来,都是笑着命人奉茶待客,并不装架子。 除夕宴的座次与中秋并不一致,中秋那时是宗皇亲都请来了,便让几个人团坐于一处,淑妃作为后宫之中位分最大的一位,是落座在靠近崇帝龙椅之下的位置,沉昭仪、商婕妤同何昭昭便成了一桌。 除夕所参会的皇亲不多,后宫妃嫔也不多,是以除开帝王外两人坐一桌,那么淑妃与沉昭仪一桌,何昭昭仍旧与商婕妤一桌。 这对商婕妤来说是件好事,她喜欢何昭昭得紧,但凡是这种宴会,更乐意与自己性情相合的人坐一块。 何昭昭也是这么想的。 在后宫之与他最为贴合的不外乎商婕妤,座次安排下来,她也是得利的。 等她进来时,商婕妤已入席端坐,正饮一杯香茶,眼尖的望着她,笑意盈盈,招着手唤她到自己跟前。 何昭昭卸下厚重的棉毛披风交给风微,商婕妤跟前伺候的流光及时为她烫了茶杯,再沏了一杯热茶给她暖身。 “外面风大,先喝杯茶润一润嗓。”商婕妤道。 何昭昭没什么可拒绝的:“多谢姐姐。” 守门的太监掐着尖细的嗓音传报:“魏王殿下入殿!” 声音虽然尖细,但足够洪亮大声,整个大殿都能听到。 后妃们皆起身恭迎魏王的到来,何昭昭也避免不了,庄重地垂首而立,声音淹没在众人之中,容貌却脱颖而出。 魏王进入太极殿的第一眼,便独独看见了她。 不需要过多的逡巡四顾,她的艳色遗世独立于百花之中,扫过一眼就停留在她的身姿与明媚的花容上。 但他如今是不敢多看了。 她是自己皇兄的女人,是被皇帝兄长嬖爱的何昭容,与从前在何府的昭姑娘相较,不可同日而语。 但他仍记得何府那个脱俗的姑娘,甚至连在何府门前初次见面时,她那一袭鹅黄的外衫都记得一清二楚。 他还记得竹林时,对方被自己戏弄的娇羞神色,是少女独有的潋滟风情,只可惜那些神色如今只婉转于皇兄身下,神采只给别人看,说他不叹惋,是很难的。 何昭昭自然不会停留给魏王多余的眼神,待行礼之后,将目光留给商婕妤。 商婕妤细细打量她:“昭昭更赛从前娇美了。” 她是刻意为了应和除夕才如此的,便很真诚的颔首:“一年就这么一回,也是为了自己欢心,要是让姐姐见了,也能耳目一新,那就更好了。” 商婕妤便对她附耳:“我见了是极欢心的,恐怕陛下也难逃……” 何昭昭霎时变了脸,双颊比方才更红润,眼眸流转于她,不经意间轻瞪一下:“怎么老提他!” 更巧的是,守门太监又是一捏嗓扬声,比之前的都要恭敬庄严:“陛下驾到!” 全场都无心顾及其他,站起身作出恭迎崇帝陛下的模样,大家脸上都是淡淡笑意。 崇帝的嘴边同样也有一抹淡定从容的笑,平日威严肃穆的帝王,这时候也难免融入新年的气氛,就连衣袍上的金龙都显得温和许多。 当他端容坐于龙椅后,沉稳的声音传到大殿每一处:“诸卿免礼,除夕之日,大家尽兴为要。” 众人皆道:“谢陛下!” 而后各自归座,又是一派喜气洋洋。 他于殿中四顾,不多时寻觅至一道熟悉又靓丽的身影,红而娇艳,可与大殿之外的雪梅媲美,颜色却比红梅更胜几分柔婉。 红衣美人也往他的方向看来,两人的目光逾越众人,隔着暖融的气息纠缠在一处,一人眉眼清冽,一人眉眼温婉,相撞在一起时,磋磨成了万分的缱绻情谊。 温婉的那一双先移开了眼,垂眸不敢再看。崇帝反而去看她的滟滟红唇,润泽芳红,仿佛初冬的第一朵梅蕊,珍惜难得。 他按耐下悸动,亦松了眼。 崇帝未立皇后,过年这时候,除夕、初一和十五都是得留宿皇后那的,因而即便没有皇后,余下的妃嫔去哪都不太合适。 他注定今夜和明夜是独宿于三清殿,那么再多看她一眼,只会让自己身下更难受几分,又不得纾解,索性不再流连了。 何昭昭收了眼神后,面上的薄热未散,拿起桌案上的一杯水缓缓浅酌。 桌上另有新制的专门给妃嫔们所饮的梅子酒,风微贴心地问:“主子可要试一试。” 何昭昭见了如避虫蛇:“免了吧。” 她尚记得中秋宴上,自己多喝了几杯桂花酿,一回去就闹了许多笑话,这一次是绝不会再试。 商婕妤挑眉戏谑:“怎么今日不喝了?” 何昭昭稳如泰山,撇过眼,掩盖自己回忆起中秋之夜的脸红:“喝酒误事。” 商婕妤听闻过中秋那晚陛下去了明徽阁,发生了什么自然不言而喻,便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反让何昭昭脸更红了几分。 第61章降诞日议事 年节过去没几日,淑妃请了人特意叫何昭昭前往曲台殿一趟。 霜降为她梳头:“奴婢想,淑妃娘娘请您过去,大抵是因为陛下的降诞日。” 何昭昭对镜自顾,确认妆容与发饰并无任何问题后,从容道:“我亦是这么觉得的,提前一个月,也该做准备了。” 崇帝生于二月十九,是万物新生时所诞,也在万物新生的拥护中获得来自于天地的祝福。 他似乎本应该成为天子,成为众星拱月中的的那么一抹清冷,独坐于雄伟又带有冷意的龙椅,睥睨属于他的山川。 旁的没有特别的讲究,每年的降诞日必定是要大办一场,今年也不例外。 等她落座在曲台殿,见到淑妃后,淑妃面上一抹淡笑:“还不急。” 何昭昭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晓,而后抿了一口桌上为她斟好的暖茶。 淑妃不急着说正事,应有什么特别的安排。 她所想的安排还没到,淑妃先与她说了些琐碎的平常事。 虽说是平常事,也逃不过对崇帝子嗣的关切。 淑妃状似平静:“二月过了一半,等到四月初就又到常乐的生辰了。” 常乐即为淑妃所生的常乐公主,被崇帝起名为游知仪,如今已然四岁,是宫里最大的一个孩子。 人如其名,小女孩在母亲膝下学得温婉乖巧,很得崇帝喜爱。有时崇帝来何昭昭那一处时,偶尔也会提起这一位大公主,说的都是好听话,神情也是作为父亲引以为傲的神情。 谈到女儿时,那样一位威严的帝王也难得温柔起来。 他给她封号为常乐,也是希望她能够常常安乐,远离烦忧,便是父亲对于女儿最初的一份爱意了。 淑妃作为母亲,尊奉着礼制叫她常乐,或许在她心里,知仪与常乐相比,她也更偏好让女儿常乐。 何昭昭去年是四月中入的宫,刚好错过了常乐公主的生辰,于今好奇地问:“公主今年也该五岁了吧?” 淑妃笑意更甚,眼睛都弯成了两道细缝,和往常在众人面前显露的严肃面貌很不相同,有一股生为母亲的柔情,举手投足都卷挟着母亲对于女儿深入骨髓的爱。 “是呀,今年就五岁了。她是公主,不像皇子那般需要早早入学,不过到了五岁,也该入锄云所跟随太傅学习新知了。” 锄云所是皇子公主们接受教习的地方,靠近江海楼,何昭昭去江海楼时,遥遥望过一眼。 当下皇子公主们都还小,三岁的大皇子游钦昀前些日子才刚到锄云所入学,二皇子才一岁,倒没那么急,因而锄云所尚有些空寂冷落。 何昭昭:“今日还未见得公主。” 淑妃又恢复了从前的端庄严肃,仿佛刚才那个谈到女儿便改变了温柔神情的母亲只是她的一眼错目。 淑妃:“今日议事,先让她去他处玩耍了,这些事情,她还不急于听。” 何昭昭面色不改,只轻轻颔了颔首。 何昭昭原以为话题就此结束,没想到淑妃又说了让她耳根红的话:“我从前往你那处送的送子观音,或者其他祈子的物件也不少,怎么——”她目光往何昭昭的小腹上打量,热切又明显,心里装着什么心思,旁人一眼就知道。 淑妃道:“怎么不见你传出一些好消息。” 何昭昭垂着眸,像是个被做错事而不敢说话的学生,默默被先生训诫。 淑妃便更语重心长地:“我知晓你是个好妹妹,只是涉及皇嗣可马虎不得。” 淑妃是生常乐公主时稍有难产,保住了母女平安,但往后再想生,就有些困难了。 况且崇帝尊敬她,体贴她,在潜府时把她当做合格的侧妃,处理王府诸事井井有条;如今换到宫里,就把她当做合格的淑妃,处理后宫颇有秩序。 但侧妃终究是侧妃,淑妃也终究只是淑妃,只要不是皇后,那就不是崇帝的正妻,不是能与他一同留名史册,供奉在祖庙的人,也不是他所承认的那一个唯一的夫人。 淑妃若还能生,势必还能生个白白胖胖的孩子,不管是公主还是皇子,对她而言,都能成为他日争夺后位的绝佳筹码,也能成为自己稳住后宫阵脚,享乐后生的生机。 不过有了常乐公主,也够了。 她不多求,但却为崇帝、为大齐所担忧。 与后宫其他人相比较,淑妃也更容易偏爱何昭昭一点。 她长得美,看似柔婉却隐隐娇艳,或许不如雍容华贵的牡丹,但能作为海棠绽放在后宫之中,也不算失利。 她虽然美,又是尚书令何齐的女儿,却没有那股子骄矜倨傲的味道。明明是一株艳压群芳的海棠,性子却像清疏的小兰草,光是这样,就很得她喜欢了。 崇帝不会不喜欢她,事实证明,亦是如此。 她短短半年从才人成为昭容,就不是其他人能够做到的。 因此淑妃乐意帮助她一些,哪怕何昭昭极有可能是争夺后位最大的一个对手。 但这半年以来,明明是后宫最受宠的妃嫔,可何昭昭这肚子一点动静也没有,就像石头做的人身,怎么怀也怀不出个孩子来。 淑妃不知道,何昭昭怎么可能不知道。她一向喝着太极宫送过来的红汤。只是红汤跟着崇帝的赏赐过来,别宫的人有所不知罢了。 半年过去,她已然没了那么多苦涩的情绪。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孩子这种东西,最讲究缘分,或许她本该命中无子,和那些白胖胖又可爱的孩子没有因缘,和后位没有因缘。 她对于后位没有什么特殊的想法,或许父亲何齐希望她能够坐上这个位置,但她秉持着随机应变,顺应自然的念想,就算商婕妤有心劝她争一争,她也权且当玩笑听。 皇后该谁去当,最终还得崇帝说了算。那是他的皇后,他的妻子,与他并肩而立之人,并非随随便便能够定下来的。 像他这样的严苛帝王,也绝不会委屈自己。 何昭昭笑着回她:“都看缘分,妾也不着急。” 淑妃本想扬言,你不着急我可着急。细想之后,她也没有替何昭昭着急的理由,便把那些话收在喉咙里,用茶水将其冲了下去。 这厢有些尴尬了起来,好幸何昭昭听到一串脚步声往次厅渐渐靠近,等一只青绿的绣鞋跨过朱红门槛后,何昭昭眼眸一亮,脸上也带了浓重的笑意。 商婕妤走到靠近何昭昭的地方,先给上位的淑妃拜了个礼:“妾来迟了,劳娘娘莫怪。” 淑妃照样让她坐下,面前已然奉上一套新的茶盏,里边斟好了香茶。 她平铺直叙,没有说太多废话,“两位妹妹应该都知道下个月十九是陛下的降诞日,沉妹妹身子不爽,便由两位妹妹协助我一同办好此事吧。” 何昭昭与商婕妤一齐应是,桌案上狻猊香炉焚烧着一缕轻烟,是今年新制的梅香,尚食局亦拿了一些给她,如今也还剩下一些。 三人在次厅商榷要事,梅香萦绕其间,其乐融融。 第62章宴后濯清池 降诞日那晚,太极殿开宴,何昭昭的目光扫到龙椅上的崇帝,更胜平日赫赫威严,如伫立于大殿之上最伟岸的巍峨峻岭,双肩挺阔结实,腰身劲窄而有力,气度非常人可比拟,座下妃嫔们看了,无不娇红了脸。 何昭昭和那些妃嫔的想法并无二致,她确然对于崇帝亦有心动,这是当之无愧的,她完全没办法抑制得住对于自己夫君、对于这一位俊朗无俦又执掌风云的帝王,收敛住自己的情谊,如飞蛾扑火一般,被他的温言软语卷入风波,甘之如饴。 她收回了眼,垂下眼眸。 如白脂玉般细腻的后颈因低垂着面容而显露出来,她脖子上挂着一线细细的金链子,更显后颈的肌肤十分莹白。 她不是没有看见其他妃嫔望向崇帝时睛子中别样的神采,她想,若是在旁人眼里,她应当也有这种神采。 她恰好今夜没有打扮得过分华贵,毕竟在降诞日,崇帝是比往日更高兴,但凡哪位妃嫔与平日相比更出挑,或是在这个宴会上装扮胜过旁人,便能够更好的抓住帝王。 这种心思何昭昭一眼看破,所以才更不想应合众人想法,偏偏要反其道而行,索性照着平常的穿衣打扮,只更为隆重一些,彰示对于降诞日的重视,但那些花里胡哨的打扮就叫霜降免了。 如今宴会上她穿着虽然不素,但和其他的妃嫔相比,反而许多少了身为昭容的贵重来。 尽管如此,她还茄奕绾L模娜皇⒎旁谝寡缰校故巧鞑湃俗畈幌舶囊晃荒锬铮叛弁ィ┑貌怀鎏簦椿故悄茄览龇浅!� 这才是让人想要撕碎手帕,气得牙痒痒的事。 筵席上,商婕妤多劝她饮了两杯果酒。 说是两杯,何昭昭也乖乖的不多不少只饮两杯,喝多了怕再做什么让自己把控不住的出格事。 今夜所供的是桃花酒,清冽的酒液倾入酒盏后,仍有小瓣儿的灼灼桃花落入浅碧的酒盏中,如同流水中的落花,滟滟几许涟漪。 酒香弥漫在她的唇齿里,甘甜入喉后热入肚腹,却不如烈酒让人觉得灼烫,仅有沉醉的迷人酒香。 商婕妤见她克制,亲手为她斟满一杯:“这种桃花酒不易醉人,比不得你之前喝的桂花酿,是可以多饮几杯的。” 商婕妤仍记得中秋宴的事,除夕时取笑过她一次,到了降诞日,不由得再取笑一次。 何昭昭并不恼,既然酒已斟满,她便端起酒盏与商婕妤对酌。 筵席的歌舞听了七八曲,众人珍馐宝馔享用得差不多,宴会中多是观舞与闲聊,已没有起初的活络,崇帝也觉得乏味,附耳于周鸿。 周鸿心领神会,眼神往何昭昭那一桌瞧了好几眼,听清崇帝的嘱咐后,才恭恭敬敬地扬声道:“陛下先回三清殿,众卿自便。” 话毕,大殿之中的众人都起身行礼,口中念道:“恭送陛下。” 等明黄的身影泄出大殿,再也瞧不见时,殿中众人才整理好衣袍再次落座。 有的人有说有笑,一如方才;有的人空负今夜俏丽的华衫艳妆,恼得牙痒。 何昭昭本也想早些回明徽阁休息,见得崇帝已然离去,便对商婕妤出言告退。 商婕妤在宴会中亦没什么可留恋的,索性与她同行。 二月的夜晚仍有些凉风,两人各自穿着厚袄,拂在面容上的微风吹得发髻上的流苏响,泠泠的声音随着她们的步伐荡漾,才出太极殿近百步,身后有小太监风尘仆仆地跑到两人身边,喘了口粗气。 小太监面对着何昭昭站,显然是有话与她说,但同行的还有商婕妤,他就有些讷讷不敢言,生怕得罪另一个主子。 何昭昭看见了他眼神流动,猜测他所顾忌的,直道:“说罢,不是外人。” 小太监这才小声道:“陛下请何娘娘去三清殿。” 这时候去三清殿做什么,简直不言而喻。 商婕妤听后抑制不住地笑:“也就这事儿还想要瞒我,生怕我是什么毒虫猛兽不成。” 何昭昭红了脸,连清风吻面都难消弥留双颊的灼热。 这种事对她一个人说也就算了,竟然还当着商姐姐的面,只是好在这人不是旁人,正是与崇帝清清白白的商姐姐。 商婕妤见她娇羞,也不再逗她,将她推去三清殿:“别让陛下等急了,咱改日再约约。” 何昭昭更有些难为情,却也道了一声“是”。 商婕妤说得很对,不能让陛下久等。 她随着小太监去往三清殿,这地方对她而言不能再熟悉了,前边有人掌灯,让她不至于足下不慎,原先留在太极宫外面的辇舆,先教自己带来的另一个小宫女与守辇舆的太监先回明徽阁,她身边只留下风微一人便可。 不多时,就在三清殿门前,何昭昭见到了崇帝身边跟着的周鸿,似乎等她有一会儿了。 周鸿笑道:“可算将您等来了,陛下在濯清池盼您过去呢。” 何昭昭:“烦您带路。” 濯清池外,隔着重重纱幔与一架屏风,周鸿驻足留步:“奴才在外侍候,就不进去了。” 何昭昭点了点头,也不叫风微进去随侍更衣了,自己独往濯清池。 屏风后是供人修整仪容的妆镜,何昭昭取下发上的金钗,耳上玉珰,好在发髻盘得高,即便入了水也不容易将头发打湿。 随后她又褪了外袄,着一身中衣去见崇帝。 软雾迷蒙之下,濯清池边也是热气腾腾,轻雾撩动最里层的纱幔,何昭昭将这一片纱幔掀开后,入眼的是赤裸着上半身的年轻帝王。 她看了一眼便垂下眸子,耳根有些烧红。 即便这一副身躯她看了许多遍,甚至亲身挑逗,这样明晃晃一看,仍有些教人害羞。 崇帝闻声而动,先笑了:“羞什么,又非第一次见朕。” 何昭昭有些心虚,仍不去看他,口中却振振有词,言语满是对他的吹捧,一潮接一潮的用甜话哄他:“陛下身躯挺拔伟岸,肖似青松,又如崇山,教妾不敢直视。” 崇帝原先是在她对岸的池沿正面盯着她,如今走到最靠近她的池边,仰头和她对视,声嗓低沉,像很醇厚的陈酒,她听在耳朵里,连神魂都有些发醉。 崇帝道:“走近些,让朕好好看看你。” 何昭昭踏步过去,单薄的中衣里隐约可见里面粉红小兜的颜色与形状,绰约间,也似勾人。 “把衣服脱了。” 上一次在濯清池洗浴,何昭昭先于崇帝入池,因而崇帝一进来,见的是被水浸润的凝脂肌肤,她整个人都似饮饱了春露的海棠,花颜明媚含水,有一种湿润的美。 她看见崇帝衣带松解,脱衣入池,如今反而是换着来了。 她抿着唇,不敢看那双让自己心悸的墨瞳,撒娇道:“陛下转过去嘛。” 何昭昭的玉足近在咫尺,崇帝援出一臂去索她的脚踝,让她更是一惊,差点叫出声。 崇帝的手不肯松,她怕这个一向爱捉弄她的帝王一狠心把她拽入水里,那可就脱都不需要脱,直接让崇帝陛下占了个大便宜。 她顿时瘪了嘴:“陛下又要欺负妾。” 崇帝那只箍住她脚踝的手缓缓松开,指腹滑过她莹白而小巧的足趾,惹得她从脚趾头痒到了心里。 厚如醇酒的声音又在满室震荡:“便要将你欺负到怀里,弄哭了才好。” 她看了对方的眼瞳,如寒潭之水,细碎涟漪下,是不可触及的深度。 何昭昭不仅脸红耳根热,连腿都有些发软。 第63章用身体恭贺降诞(微h) 何昭昭垂首解了中衣的衣带,露出里边的小衣,果然是粉嫩的桃红,像夜宴时酒盏中的一瓣桃花,她就像桃花瓣当中的红蕊,是一朵花上最嫩最引人注目的一点。 中衣褪到肩膀,露出瘦削的肩头,然后是纤细的手臂,整件衣服被她遗弃在池边。 然后是中裤,裤带一解开后,整条裤子顺溜的向下滑,登时裸露纤长的双腿,以及那条堪堪遮蔽住密林与丰臀的里裤。 里面的一套小衣都足够轻薄和贴紧,粉红的小衣全然凸显出她胸前那对饱满的丰乳,淡色的里裤将阴阜的形状一览无余,大腿内侧的两条斜伸入穴谷的浅沟完全呈现在崇帝眼中,让他身下的紫龙在温暖的池水中勃然挺立,硕然抬头,却藏在水中,不得缘见。 崇帝的眼黏着她的身体不放,如同用那双锋利的眼代替嘴唇,贴在她身上恣意亲吻,从头至脚,不肯错过。 何昭昭将小衣的衣带也解开了,单薄而粉嫩的花瓣滑落她脚背上,雪白又挺翘的双乳在明熠的灯火下覆了一层薄薄的暖晕,像被日光照耀的雪山,圣洁无暇。 雪山上的赤珠饱满挺立,像两粒成熟的小樱桃,咬一口汁水满嘴,崇帝也想啄在嘴里,吮吸几下,尝个滋味。 他稳如泰山,仍未动作。 何昭昭反而在他如火的视线下又把里裤褪了,双腿闭得很紧,只能让他看见乌压压的密林,密林之中的洞穴入口,倒是半点没瞧清。 她忘了把脖子上的金链子卸下来,水滴子吊坠正好滴在双乳的沟壑之间,衬她肌肤白皙,双乳丰软。 崇帝看得口干舌燥,尚未说话,何昭昭便绕开他身前,在斜方入了水,入水之后却奔着他而来,就这样娉婷袅袅地到了崇帝的面前。 她双手不对隐私的部分做出遮挡,双乳与密林悄无声息地靠近崇帝,直到密林没入水中险不可察,乳球被池水淹了一半,赤珠隐约可见。 等到何昭昭来到他眼前时,如铁一般坚实而有力的臂膀揽住她腰身,双乳登时抵在他紧实的胸肌上,葳蕤密林贴着一条硕大粗壮的巨龙。 何昭昭逸出一声喘息,吐出来的气擦过崇帝的喉珠,引得喉珠颤了颤,那股气又扑到他脖颈上,如一圈透明不可见的细绳,让他呼吸一窒,喉珠滑动。 她乖顺的、如崇帝怀中小小的鸟雀,两只绵软的手攀援到崇帝如藤蔓的手臂,然后目光也移到手上的动作,而后似是拾级而上,缠住了他宽阔的肩膀,目光便在他面容流连,缱绻如水。 她声音柔和:“降诞之日,祝愿陛下万岁无极,长乐未央。” 扶在她腰上温厚的大掌掌心如聚一团灼热的火,将她脊骨燎烧,一直烫到了两架臀丘,轻轻搓揉。 “光用嘴说好听话可不行。” 空闲的另一只藤掌准确无误的袭向乳山,在丰实的乳儿下垫了垫重量,如同秋日沉甸甸的麦穗,又被麦穗丰满可口,香甜滑腻。 掂量之后用指腹捻动赤珠,如把玩一粒浑圆明丽的日轮,红晕绕着赤日围成一个小圈,手指沿着圈转,像逐日的夸夫,但比他虔诚。 “要用这具身子来恭贺,才有诚意。” 何昭昭迎上他的目光,跳入他眼中的寒潭里嬉玩,深陷其中,竟很难再出来。 她在池子里踮起脚吻上了崇帝的喉珠,蜻蜓点水般的触了一下,便松开了唇。 却似乎并不尽兴,而后又踮起脚轻轻吮了一口,她察觉喉珠在动,徘徊在密林的巨龙躁动不安,仰着头叫嚣想要冲进密林,冲入洞穴。 崇帝逸出一声轻喘。 他怀中的海棠花笑了一下,率先踮起脚再次吻上了他,只是不再是喉珠,而是那两瓣柔软而单薄的唇,有些干涩,像一朵枯萎的花。 何昭昭取来腔隙之中的津液滋润这一朵枯萎的花。她伸出舌头舔了舔崇帝的唇,描摹他的唇形,将细小的唇纹一一舔过,如同斑斓的彩蝶舔吮甜蜜,润过两道唇面后,她松开了唇。 踮起的脚尖落下来,仰头看崇帝的唇,枯萎的花显然被滋润过,有一道微光闪过,比刚才更红润一些。 她得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眼前那张俊朗的面容却越靠越近,这躯如山的健硕身体背对着水池之上的灯柱,摇晃的灯火也有些沉醉,跳动着叫嚣着,看起来比何昭昭喝的桃花酒分量还多。 背光看向崇帝时,点漆般黑亮的眼瞳让她有些发眩,她呆愣下来,直到俊脸完全铺满自己的眸子里,嘴唇一片柔软时,才回过神。 结果崇帝作坏的咬了一下她的下唇,让她有些吃痛,但又不是尖锐的刺感,反而是威胁式的警告:“这么不用心,是否是朕对你太轻柔了些?” 何昭昭微张着嘴正欲解释,先被他堵住了嘴。这下也无须多加解释,她攀紧了崇帝的后颈,将胸脯贴紧了他,奉送上自己鲜嫩的唇。 他的舌头也像本人那么有力,挑开她的绵延整个口腔的牙关,攻城略地的闯入柔软的腹地,去寻找与他相匹敌的舌头。 何昭昭的舌头没让他等太久,反而心甘情愿的迎过去,与他纠缠在一起,像一对雌雄交缠的蛇。 互啄唇舌间发出啧啧的水声,等到两人双唇分开时,滑开一道细细的银丝,如蜘蛛结成的细线,又似月老牵连的情丝,将两个人紧紧地绑缚着,对视时目光黏腻如浆。 丰盈的雪乳被温厚的手掌握住,绵软如云,又比云朵要香甜滑腻。 崇帝怕她软得站不住,将她转身压到砌着光滑墙面的池沿,埋头含住右边的梅蕊,如亲吻她嘴唇一般吮吸着乳尖,刻意发出极为淫靡的啜吸声,仿佛口中品尝着美味琼肴。 何昭昭的双手扶着他的头,指缝穿过崇帝乌黑的头发。他的黑发盘在头顶,用玉冠和玉簪固着,何昭昭摸到了那支玉簪,是一条镌刻细腻的游龙。 她挺着胸脯,压着他的头,欲让崇帝啄吻得更为尽兴,一只手撤下来,拂过他的宽厚的臂膀,细窄而结实的腰腹,手指如拂动柳条般掠过他身下的丛林,来到那柱擎天的紫龙上。 “陛下的龙根真大。”她由衷喟叹道。 只这样一句直白又旖旎的话,梅蕊被重重的吸了一口,手中的巨龙也似要证明自己的硕大,竟又充涨几分,抖擞着精神,很满意她这样的说辞。 “嗯……”经他啄吸后,何昭昭真像条无骨的软蛇,差点要滑入池中,幸得坚硬如铁的臂膀箍住自己,才没有真的滑下去。 第64章侵入我,灌满我,弄哭我(h) 何昭昭一面忍受着他对自己娇乳的吮咬,一面用手帮他纾解紫龙的难耐之意。 柔软的指腹沿着冠身画圈,原先堆迭褶皱的冠首涨大得磨平了所有褶皱,如饱满的花蕊柱头,偾张着欲火。 她握着柱身缓慢向下,掌心刮过柱身虬曲的血脉,这些充涨的血脉像老树盘结的根茎,如若刮蹭着她身下的肉壁,便是难以抵挡的滋味。 巨龙贴着她的掌心里来回磨动,她起初是缓慢的撸动,而后渐渐加快了速度,掌心的温度愈来愈热,她分明觉得手中不是根喷水的龙王,而是个被烧得火热的铁棍。 崇帝换了只乳儿去咬,用一只手去探她下体。肉唇紧紧的保护着蜜谷入口,他轻巧地钻入一只手将两瓣鲜嫩肥厚的肉唇分开,手指挤进蜜谷里,没有很深,却发现里面已是泥泞不堪,如一片深沼,非将他的手指淹毙在里头。 “哈……”何昭昭被刺激得手中没个轻重,不小心用力捏了一把紫龙,教崇帝承受下身突如其来的紧窒感,粗喘出声,生生忍住泄欲的冲动,惩罚似的将手指重重的捅入蜜谷。 “啊……不要!”尾音绵长她的腿几乎站不住,那只铁臂又将她死死的扶着,好让纤软的腰没有落下去。 她不自禁地收缩蜜谷,绞着作乱的手指,崇帝又往里抽插几下,手指被柔韧的肉壁包裹,温暖又紧致。 不知是否是在水池重的缘故,蜜谷里越插越湿,虽然肉壁将指头绞紧,却仍抽插自如,滑溜得如同抹了一层膏脂。 何昭昭分心不得,松了硕大的欲龙,转而用含水的眼眸去看崇帝的剑眉英挺的俊脸,胸中也烧灼了一团不肯熄灭的野火,海棠花匍匐在金龙身上,从头至足都想得到他的浇灌。 她娇软的道:“昭昭想要陛下。” 纤细的手按着那只在自己身下逞威风的粗腕,想把崇帝探入她蜜谷重的手指拔出来,但崇帝却纹丝不动。 蜜穴中的手指反而沿着肉壁撩动,它不再往深处寻觅,反而向四周拓开,便将肉壁撞得发颤。 崇帝咬了一下赤红的乳珠:“叫些好听的便依你。” 何昭昭登时嘟了嘴。 难道她之前溢出的呻吟都不好听么? 事到如今,覆水难收,她想到了中秋宴次日的夜晚,一开口就是无数的私密称谓冠在他头上:“好叁郎,好哥哥,好夫君……” 她学着对方惯用的手法,用指腹捻动他胸前的茱萸,凑近了他,张口轻轻啮咬一侧锁骨,不让他发疼,反而更心痒了。 “昭昭下面的小嘴饿了,想吃夫君的大棒子,夫君依了昭昭,好不好?” 崇帝的呼吸更是不稳,但仍不肯抽出手指,而是加快了指头抽进去的速度与力度,如离弦的箭矢,一发中的,红心又冒浊泉,湿了整根利箭。 “哈……”何昭昭不停喘着气,目露委屈。她把香腮贴在崇帝的心口,这一处肌肤也有些微烫,被池水打湿后,她的侧脸也沾湿一些水渍,如击鼓般有力的心跳声从耳畔传到自己的脸颊上。 他分明也情动了,否则身下的龙根不会如此硬挺勃发,胸口的心跳声不会那么迅猛而急速。 但崇帝偏偏要挑逗她最极致的欲火,像纤弱而爬伏在泥面的草茎一经被火燎,被风吹,就能自拔的烧成灰烬,热烈又鲜明。 他想让自己臣服在他的身下,受他摆弄。但他不会不知,自她的鸾车驶过承明桥,就注定后半生都由他掌握。 何昭昭抚摸他胸前的茱萸、肌肤、劲瘦的肉体,满含怜惜与爱意的触摸他身上的每一处,又温柔小意:“想要夫君侵入我,灌满我,弄哭我……”她抬眼望向对方,因为身量相差,她的视线只能黏在崇帝的下巴上,“给我,好不好?” 柔媚的眼神与声嗓压得他喘不过气,仿佛自己这座山被飘渺的云雾包裹,不肯吐出浊气熏她,怕把这样柔弱的给熏得更软更无力,也从中脱不开身,身上到处被她缠绕,百炼钢敌不过绕指柔,反让她以柔胜刚,抽在蜜穴中的手缓慢的拔出。 “这便给你。”他的话稳而不多含其余的情绪,但何昭昭能从他的心跳中知道,他更难受了。 和她一样,是无法得以纾解的难受。 他们俩都沉溺在情欲的漩涡里,只能互相扶持,互相奉送与索取。 水淋淋的手在池子中一过,情欲的腥咸味散了八分。他将光滑而白腻的腿弯抬起,用手臂抵着,不让落下来,伟岸的身躯压过去,把她压实在池沿,好让她这只独脚鹤稳稳当当的站着,不马上滑下去。 另一只手扶住蛰伏已久兴奋不已的巨龙,略微弯膝,由下往上一顶,硕大的冠首便顺遂的进入蜜穴里,破开层层肉褶子,把穴口撑成一个圆紧的口子,死死咬着这根肉棒子,一点也不肯松。 “嗯……哈……” 涨大的感觉让她浑然一震,手指抓得他的肌肉有些用力,是细细密密的微疼,痛感不持久,也就那么一瞬,但对深陷于欲潮之中的男人来说是难挡的瘙痒,何况他才刚进入销魂窟,正戏待开场。 肉壁努力的一绞缩,龙根入了五成,未完全探入花穴,与花苞还有一段距离,但穴谷太紧,在温热池水的协助下,都不能一根挺进。 “嗯……”他也喘了一口气,啄了啄润泽的芳唇,温声道:“放松些,谋杀亲夫是不是?” 她竭力松着自己的花穴,想将柔韧的花瓣敞开来,张开花道放紫龙进去恣玩。 “也不是我想收紧的。”她显然更委屈了,却被崇帝的亲吻所化解,闭着眼去迎合,不让自己与他分开。 紫龙在穴谷中慢慢挺动,不似骤风密雨,反而像沉重的大钟,一声又一声沉进她的穴谷内,捣得又狠又重,震得丰臀抖浪,双腿酥麻,娇声颤颤,心悸如雷。 “唔……”抬起来的那只腿跟着抖动,在水池中形成一股波浪,如摆动的神龙尾,清澈见底的池水中隐隐可见白嫩的轮廓,却又被波浪漾开一圈圈涟漪。 等花穴适应了肉棒的尺寸,崇帝耸动时变得更为顺畅,抽出棍身后将温热的池水送进去,将溪谷变得更湿滑黏热,便一杆子捅进去,直接入了个底,连那两颗囊袋都拍向她娇嫩的私处,像用软的鞭子笞打她,酥酥的发麻。 “真紧,若是以后为朕生了孩子,是不是还这么紧。” 他明明知道自己每次将她的花穴灌满龙精之后,就为她赐红汤;哪怕不赐红汤,也是把下身清理干净,绝不残留半点精华。 他明明知道凭借那些手段何昭昭根本生不出孩子,就还要这么激她。 她撇开那些隐喻在其中的深意,偏偏应着他的话说:“那昭昭不生孩子了,只当夫君的小淫娃,一直这么紧。” 说出这些话,她心里不会舒服,但她不表露出来,让自己眩在情潮里,就不会在意。 女子对于孩子,本是还是有所期待的,她是寻常凡人,她也不例外。 晶亮亮的眸子更携了几丝水渍,不知道是被他冲撞的,还是自己难受的。 第65章臀丘射龙精(h) 崇帝没有说话,闷着声往她身下撞,撞得她呻吟细碎,四肢发颤,眼眸带泪。 何昭昭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大约他也不会在意,只把自己当成他肉体泄欲的工具,是一躯不足以让他心疼的玩物。 她心里有些发疼,口中便叫得更娇媚,更大声,像在掩盖自己的脆弱。 她比以往更为主动卖力,也不是刚破身的姑娘了,青涩的桃在帝王的身下被催促着成熟,变成一颗汁水充盈的蜜桃,咬上一口,便是满嘴的甜香,光是看着也垂涎。 那些生涩的章法被她玩弄的成熟,从前不会说的话,不会做的事,不会吐露的浪语淫词都肯说出来,单说给他听。 纤细的双腿自然而然地在他面前张开,露出丰厚的花唇,流淌黏湿湿的蜜液,展现紧致而温热的穴谷,只让他欣赏与品味。 她也会娇羞,但更是期待,期待被他侵入,期待精液灌入花壶的灼热,推她攀上浪潮,享受人间极乐。 “要……重一点……哈!” 她吻着崇帝的下巴,没一点胡渣,便作乱的轻轻咬上去,像咬一颗果子,并不柔软,反而有些发硬。齐整的榴齿并不尖利,这样的啃咬只会让崇帝觉得心痒,更沉腰往里用力耸动,把她晃得只会叫,咬也咬不动。 “哈……啊……”是自己要求更重一点的,她明明有些受不住,却仍是作死的向他索要,逼迫自己承受硕大的肉棒,充涨的触感,还有猛烈的撞击。 难以承受的深处是极大的舒爽,崇帝一向明白,她承恩许久,也同样明白。 “要再重一些么?”崇帝将铁棍一刺,又再次施力箍着她的腰,深处的穴肉有些难能自禁地咬着他的冠首,一阵啜吸,他也是爽的。 “哈……要,给我!”何昭昭的头脑昏昏沉沉,只记得问他要。 崇帝一口咬她肩膀上,深深吸了一口,在雪肤上留下个红艳的印子,然后疯狂的深入又抽出,双乳似昆山玉碎般抖动,池水波澜迭起,直到金龙与伏在自己身前的凰鸟各自发出粗喘与娇鸣,热烫的龙精得偿所愿的泻入花心,被铁臂抬起的腿落了底。 濯清池一派空寂,水雾缭绕,惟余细细的喘息弥散在水雾里。 双唇再次相贴啄吻,连喘息都被掩藏在缠绵的啧啧声里。 分开双唇的那刻,何昭昭再次将目光投向年轻的帝王,见他嘴边凝着一抹浅笑。 他抬起方才固住她腿弯的那只手,摩挲两瓣被自己亲得红润的唇:“朕就是喜欢你这样。” 何昭昭被温水泡得发热的脸更烫了。 喜欢她这样? 是喜欢她这样口吐浪语,还是喜欢她水液涟涟又花谷紧紧? 她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崇帝先将她从池中移到水池上,好在室内并不冷,她就算出了池水也不用担心会着风寒。 “好姑娘,背对朕跪着。”磁音落在她耳畔,何昭昭乖顺的背对崇帝,使双膝触地,又趴伏而下,软臀撅得很高,私密之处一览无余,灌入花穴的龙精被她使坏的收缩着花谷,浊白的精华从花唇中泻出一道细长的瀑布,滴滴答答的弄脏了由大理石砌成的地面,这景象像吐奶的婴孩,又似淌出嘴角的浓汤。 才泻过一次的巨龙再次涨得硕大,没有一丝疲惫的神情,又跃跃欲试起来。 龙首接住即将淌下来的一滴浊液,他在花唇上旋了旋粗圆的头首,让浊液全沾在龙头上,然而借着浊液滑进穴谷里,将白浊再次挤入穴谷中,正入花苞。 “哈……涨……” 哪怕被入过一次,还是觉得对方的肉棒太过涨大,让她吃不消。 “再捅捅就好了。” 双乳贴地,两粒梅蕊摩擦着光滑又冰凉的瓷面,随着身后崇帝的挺腰撞动,身体也随着前后摇摆,梅蕊的位置也在滑动,雪乳如波摆动,又像甜腻雪白的甜糕,香香糯糯。 她用手撑着自己的头,偏首而伏,只能看见崇帝跪立在她身后的小腿,肌肉紧致,也像他的手臂那样有力。 纤腰被两只手掌收固得很紧,如同完全被对方掌控在眼皮底下,他想要自己定住,柔软的身躯就稳如泰山,想要自己摆动,便就是弱柳飘拂。 从后面的姿势,崇帝可以清晰的看到被龙根撑得涨大红艳的穴口,绷得紧紧的小口子狠狠咬住棒身,随着摇晃的动作吞吐。 圆润而丰实的臀又白又嫩,崇帝将手掌移向双臀,从前怎么揉捏乳儿的,这会儿就怎么揉捏臀肉。 紫色巨龙在两瓣白皙的臀丘中穿行嬉戏,两者颜色对比实在明显,看得他心头燥热,便让紫龙穿行得更为迅猛,身体碰撞拍打而产生的“啪啪”声充斥在整个濯清池内,隔着重重帘幕也清晰可闻。 “哈……哈……啊……” “啪啪啪——” 撞击声愈发的大,他也不满足于对于双臀的揉捏,掌心拍过一瓣雪白的臀肉,只见得白中微红,如同天穹之上晕染的淡淡霞光。 “啊!疼——” 其实也不大疼,只是她这时候敏感非常,但凡受一点点疼,都觉得是莫大的刺激。何况又是在蜜穴被剧烈戳刺之下,这种疼变成了酥麻,引得心头的火被扇得更旺。 她尾音如九曲廊桥般婉转绵长,携了点颤音,挠得崇帝心痒。 也不管她是疼还是爽,不改耸动的速度,就这样动了百来下,轻轻附身,贴着她单薄而笔直的背脊,从身后抓住两团摇摇晃晃的雪乳,吻着她的后颈,不断舔舐与啃咬。 “啊嗯……”何昭昭没了力气,两条腿终究还是撑不住,软了下来,整副身子直接伏倒在瓷面上。 崇帝也随她匍匐于地,健硕的身躯将她压在地上,让她身前一面冰凉,身后一面灼热,被禁锢在他张开的手足之间,动弹不得。 他见状发了狠的冲撞下体,将臀丘撞得山崩地陷,中间沟壑极深。 不多时,随着一声极为娇软的呻吟,巨龙从沟壑中脱身,将浊白的龙精吐在了臀丘之间的沟壑上,射了好几道浓精,似羊乳般香醇。 何昭昭失神地趴在瓷面上,檀口微张,平复着气息。 直到崇帝又将她拉入水中,将臀上的浊液清洗干净后,才肯用擦身的软巾把她与自己裹在一起,登了龙床。 何昭昭枕着他的胸口,手指头还在茱萸上绕圈:“这样恭贺,陛下满意了么?” 崇帝抚揉嫩白的臀肉,笑着拍了拍那瓣圆臀:“朕要是不满意,这下也不会轻巧的放过你。” 她的脑袋微抬,借着夜色去看崇帝的脸,勾着他的下巴,刻意用唇贴上他的,得意道:“下一次也好好满足陛下,教陛下离不开我。” 崇帝什么也没说,只笑着将她的脑袋压下去,加深了这个吻。 明明无风之夜,情欲散去,仍有缱绻弥漫在明黄的床帐里。 第66章商姐姐卧病 三月桃花纷飞,何昭昭前两日与商婕妤约定了日子去卧芳苑赏桃花。 降诞日后两日,崇帝念商婕妤入宫许久,温静贤婉,且协理后宫得当,将她晋升为修媛,封号为静。 何昭昭也替她高兴,册封第二日便空着手跑到朱镜阁去喝茶,教她在庭院的杏树下坐着,画了一幅杏花美人图,权且拿去做贺礼,送给了她。 “这就叫流光找个画架裱起来。”静修媛啧啧叹道,仔仔细细欣赏这幅美人图,越看越喜欢。 何昭昭画技只能算是中等水准,是她金兰眼中出好画,哪怕她画出个丑的,估摸对方也会称赞一声好看。 何昭昭拦住了她:“别,让别人来你这儿看,又知道是我的拙迹,多羞人呀。” 何昭昭丢不起人,也就斟酌着单给好姐妹看而已,是个心意。倘若真的挂起来,是完全不够看的。 静修媛反而哼道:“那又如何,何娘娘画的,谁敢说个不字?” 她特意指了流光去办事,两手迭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看着画被裱挂用来读书写字的此间,这才眉开眼笑,极为得意:“就说好看嘛,不许和我争,你争不过我的。” 她骨子里有一股执着的傲气,是何昭昭比拟不得的。 有时候,又很是羡慕这种傲气。 可惜桃花还没看成,朱镜阁先来了个人过来,很恭敬地垂头躬身:“请何娘娘安好,我家主子昨夜不知缘何发起热来,今日出了一身冷汗,不见得好,实在不能赴今日的桃花宴,叫奴婢过来给您请罪告饶。” 何昭昭先惊了,胸中暗想,昨日不算太冷,要说是风寒,三月到了也实属不太容易着凉。再加上她素日身子一向好,人又热络开朗,不容易憋着事,也不容易攒着一股气,突然来这么一场小疾,确实不太正常。 何昭昭恰好梳洗完,这下坐也坐不住,与那宫女道:“我与你同去朱镜阁瞧一瞧。” 宫女本只是传个话罢了,如今何昭昭强硬地想要与她同去,她也没本事能拦的住,只得垂首称是。 好在两仪宫与兴庆宫所离不算太远,至少比从前在甘露宫要近一些。 何昭昭心里也着急,脚下步子难免加快许多,不多时便到了朱镜阁。 正厅不见有人,甫踏入门槛时,她鼻尖撩过一阵浓郁的药香,发着苦味,并不算好闻。 寝殿有些发暗,是关上窗扇又掩了帘子的缘故,约莫是怕她受凉,才封得有些紧,又怕她病中休息不好,寝殿内只两盏如豆的灯火亮着,跳动的焰火看起来也有些焦灼。 何昭昭直截走到床沿,坐在梨花木凳上。 床帐落了一边,另一边挂起来了,这才教何昭昭看见了她此时的神情,有些病恹恹的,面色发白,没有了从前那些灵动的神气。 听见声响的静修媛睁开了眼,眼下有两圈青紫,大约昨夜没有好眠。 她有些惊讶,一瞬后又露出淡淡的笑意:“我只叫人告知你去不成卧芳苑了,没想到她把你整个人带过来……” “是我自己执意过来的。”她握着静修媛纤细的手。 “我没事,别担心。”她勉强自己看着如个没事人,但嘴唇和面色的泛白,却说不过去,逃不过旁人的眼睛。 “只是突然风寒,养几日就好了。” 何昭昭又道:“太医看过了吗?” 静修媛反握住她的手,温暖的掌心传到自己的手心里,更熨贴几分。 她温声回:“哪里不曾看过,也是猜测是风寒罢了,不是什么大事。” 说完,竟用帕子捂着嘴咳嗽起来。 何昭昭看了更是心惊。 之前在林府,林栖言也这样猛烈的咳嗽过,让她有几分后怕。 她害怕又失去一个对她关照备至、惺惺相惜的人。那样在宫里,就真是需要面对无边的寂寥。 一旦勾起伤心事,那双含水的眼眸如泄了阀般,珍珠串就要往下冒掉,她用帕抹了抹眼,迅速将眼泪擦干,但还是被对方瞧了个仔细。 “不准哭,这又算哪跟哪的,寻常生个小病小痛,不是什么大事。” 她将何昭昭往外边推:“我过几日就好了,别把病气过你身上,晚些日子再约赏花,也不算迟。” 何昭昭点了点头:“那我过几日再来看你。” 静修媛笑了笑,颔首应下了。 · 后几日她又去朱镜阁瞧了一眼,静修媛仍是那副憔悴模样,精神不如上一次见的好,原本苍白的面容如半开半萎的花,已过了花期,将将不让自己凋零。 但人还是醒着的,靠在床头看书,整座寝殿也空寂而平静。 她见何昭昭一来,眼眸有几点微光闪烁,招她坐自己身侧,细腕子上挂着个镯子,更显得手腕骨感肉薄,不知是不是瘦了一些。 何昭昭坐在床沿,摸了摸她的手,带着微暖,却不太有力气:“太医怎么说?” 她这样一病不起,太医是每隔一日会来朱镜阁诊脉察情,以及时了解病况,斟酌用药。 “还是那套说辞,说我染了风寒,但换了药也不见得好。”瘦削的肩膀被天光附着,如同压在上面的一层薄霜。 她垂首掩着帕子咳嗽了一长串,胸口起伏不定,粗气喘喘。何昭昭将手搭在她背上,轻轻给她顺气,眉头颦成几迭山,抿着唇,缓缓道:“上次见你,还没咳这么厉害的。” 她瞥见不远的桌上有茶盏与瓷壶,走过去给她倾了一盏茶,尚是温热的,又坐在床沿的梨花木凳上。 等静修媛缓过一口气后,将茶递给她,好让她润润喉咙,不那么难受。 静修媛饮了半杯,觉得喉咙没那么干,也没那么烧了,才渐渐道:“我是早晚咳得厉害,你要是中午来见我,指不定就瞧见这个落魄样了。” 何昭昭赌气似的轻哼一声:“生病了还贫嘴。” 静修媛反而笑了:“别挂念我,太医署里的人又不是庸医,怎会治不好小小风寒,阖宫也就你跑得勤。” 何昭昭却笑不出来:“我病了那次,是你肯来甘露宫宽劝我,才好得快,我又怎么能抛下你。” 静修媛:“不过你要是隔几日过来,兴许我真的能快快好起来。” 两个小姐妹坐着聊了近一个时辰,静修媛又把她推出去了。 “别总挂记着我,日子也得好好过,该怎么开心,还是要怎么开心的。”静修媛笑吟吟地盯着她看,虽然虚弱卧病,但骨性傲绝,哪怕是过了花期的白梅,嶙峋的枝干也虬曲挺立,等候下一个来年。 第67章遇二皇子 何昭昭出了朱镜阁后没马上回明徽阁,折去卧芳苑闲逛。 她坐在石凳上托腮看花,无人作陪,便显得几分寂寥。 斜方花红掩映处,传来几道人声,似是焦急的姑姑,也有声嗓清亮的小丫头。 “小心些,别教他摔着了。” “小祖宗,您慢着点。” 何昭昭好奇的往那处看,只见从花叶后摇摇摆摆露出一双小腿,勉勉强强站得稳,两只小胳膊如萝卜一般,随着步伐摆动。 那脸蛋又白又圆,腮帮子鼓鼓,露出甜甜的憨笑,口中糯糯地叫着:“花,花——” 胖乎乎的手上攥着朵茶花花苞,开得正好。 他看见坐在石凳上的何昭昭,便往这处奔过来,小短腿跑得很慢,一步一步也不嫌累。 风微在她身旁道:“主子,这不是二皇子?” 宫里就只有两个皇子,大皇子钦昀她是见过的,如今一岁又两个月大的二皇子钦行,这也才是才是第一次见。 他生日赶上了去年小年,当时何昭昭送了个平安扣的玉佩,祝福他平平安安。 何昭昭看着小家伙,嘴角向上勾。 宫女和乳母跟在后面,原本想紧紧跟着这个小主子,却见石凳上的何昭昭,不由步下一慢。 然而小主子偏偏就往对面的大主子那边走,作为奴婢的两人要是直接走过去拦住小主子吧,怕在大主子面前逾礼;不拦着小主子吧,又怕他冲撞了当前得宠的何昭昭。 两人打了个对眼后,心里头再怎么急,也都慢下来,先给何昭昭道了声礼:“奴婢见过何昭容。” 何昭昭盯着眼前朝自己走近的小不点,他口中还磕磕巴巴的道:“花,花!” 光顾着他,她忘了那两个还在行礼的人。方才不急的两个人又开始急起来。 她们俩没接触过何昭昭,不知道品性如何。要换成个不喜欢孩子的,又或是嫉妒瑶宝林生了皇子的妃嫔,给小皇子使坏就惨了。 这边何昭昭反不如她们心思多,听见他口中一直念叨“花”、“花”的,转眼想到今日鬓边簪了一朵素雅的淡色芙蓉,伸手将这簪花取下来,伸到他前面。 小家伙的眼睛更是发亮,笑容可掬,比顶头的日光还要明媚几分。 软乎乎的小手抓住了何昭昭递过来的芙蓉花,扑到她怀里:“花,阿行、花花。” 饶是风微看了也有些咂舌。 风微知道何昭昭是喜欢孩子的,二皇子这么一扑,一把扑到何昭昭心里去了。 何昭昭往日虽然不肯说什么,但每每喝红汤后,总有些落寞,哪怕她掩饰得再好,跟随她十几年的雨细和风微也能瞧出端倪。 一旦这么想,风微心里也有些发酸。 但何昭昭当前看着精神很好,刚从朱镜阁出来那会儿,还是乌云惨淡,当下便被二皇子的笑意给感化,整个人也明媚几分。 跟随二皇子的两个人看着也有些咂舌,不过好歹何昭昭目光温柔,看着不像是会欺负小皇子的人,但两个人仍旧维持着半蹲的姿势,四只眼黏着何昭昭和二皇子不放。 “喜欢花花?”何昭昭软声细语地问他,摸了摸他披在肩上的头发,黑亮又柔软。 二皇子丢弃了手里那朵茶花,反而抓着何昭昭的淡色牡丹,那上面有一股浅浅的香味,很是好闻。 他抬头望向身前美丽如花的人,乐呵呵道:“花,阿行、喜欢、花花。” 一岁的小孩话说不全,只能两个字两个字往嘴上蹦,像从小嘴巴里掉出金豆子和白珍珠,一颗颗吐出来,十分有趣。 “姨姨把花花给你,阿行是不是要亲姨姨一口?” 何昭昭是故意的,满怀期待的希望那张吐出金豆子和珍珠的小嘴在自己脸颊边嘬上一口,柔软的嘴唇贴着柔软的脸颊,这滋味实在再好不过。 但小家伙并不知道什么是亲吻,只知道姨姨和花花,且目光流连在手中的花花和面前这个美丽非常的姨姨身上,一时间不知道要姨姨还是要花花比较好。 索性两个都要吧! 他手中抓着花花,紧紧攥着何昭昭的袖摆,口中又是“姨姨”,又是“花花”,让人不知道他想要表达个什么。 她分了一眼去看那两个跟着二皇子过来的人,暗自懊恼:“你们俩起来吧,二皇子玉雪可爱,倒让我忘了你们俩在。” 两人眼睛滴溜溜转,在贵人眼皮底下又不敢放肆打对眼,垂首缓缓起身。 何昭昭趁着他娘亲没来,这两人也还没抬眼,迅速在小孩子胖乎乎的脸颊上香了一口,又软又嫩。 幸好她今日没涂口脂,否则得露馅。 二皇子挨了个亲,没缓过神,但看漂亮姨姨凑得如此亲近,以为是一种新玩法,更是乐呵。 风微简直目瞪口呆,没想到自家主子还能做出这等子出格的事。何昭昭也爱守规矩和礼教,虽然比不得淑妃那般,但在人前,比旁人做的只会多不会少,像那些意料之外的事,也只有醉酒后才做出来。 何昭昭原本再想香一口在另一边脸颊上,无奈垂落的枝条后走出来一道青绿衣衫,正是二皇子的生母瑶宝林。 当着人家娘亲的面,她自然不好再做什么,只垂着头瞧着二皇子。 没想到小家伙被她亲了之后,反倒之后“亲”究竟是个什么了,反而用那双晶亮亮的大眼睛盯着何昭昭看,一边张着嘴道:“亲,姨姨亲!” 尴尬的反而变成了何昭昭。 瑶宝林眼见二皇子跟前是何昭昭,又瞟了原先跟随皇子的姑姑和宫女,心里了然是个什么事,赶着步子来到她跟前:“妾见过何昭仪,阿行年纪小,有什么唐突昭仪娘娘的,望莫怪罪。” 自己的孩子扑在别人怀里,又当着比自己位分大那么多人的面,实在不好将孩子拉拢过来,只得凑近了去。 二皇子听到娘亲的声音后,反而转过身来,扬着满脸的笑意去寻自家的娘亲,扑到瑶宝林的怀里,让她一手扶着背,另一只手扶着腰。 何昭昭怀里顿时空落落,但笑意还在:“无事,二皇子可爱得很,饶是我见了也很是喜欢。” 她眼中的喜爱之情并未遮遮掩掩,身为母亲的瑶宝林读懂了其中的情谊,反倒热络地道:“娘娘要是喜欢阿行,往后妾常带他往明徽阁玩玩,讨您个喜欢。” 二皇子手中仍攥着何昭昭鬓间所簪的那朵芙蓉,何昭昭也没有要回来的意思,听到那句话后,掩了掩心中的欣喜,便更温柔:“要能如此就最好不过了。” 瑶宝林牵着二皇子的手来到她身边站定,对他道:“阿行,这是昭仪姨姨,咱们与姨姨问个好。” 这些时日她每日都会给小家伙念诗书,学新词,虽然他说得坎坷,但至少是学了许多新知,当下对于简单字句的理解也隐隐有所获,像是说这些也能知道大致的意思,便顺着娘亲的话软糯的道:“姨姨,好。” 风微见了都要暗道二皇子可爱聪颖,何昭昭听了更是心里甜蜜,卧芳苑中一停留,便到了正午。 她念及二皇子还小,不可误了午膳,便与瑶宝林一行作别,自己与风微回了明徽阁。 雨细见她心情好,借机去问风微缘由。 风微:“主子是贪恋上瑶宝林的二皇子了。” 雨细愣了个神,不太明白什么意思。等风微将事情经过一一道明之后,才对她轻声吁叹:“要是主子生个小皇子就好了,咱们这儿也热闹。” 风微左顾右盼后才回她:“我也盼望如此,只是陛下那……” 她们都知道何昭昭服用红汤已久,她们也都为她而惋惜。 第68章捆绑play(h) 当晚崇帝点寝在明徽阁,何昭昭由于二皇子那事心情好,便有心寻了个新的玩法。 下午闲暇时叫寒露从小库里找了些细软的绳子,简单编了四条间色的绦子留用。 她心中已然想好如何让崇帝更为快活。要放到以前,她约莫只肯在崇帝身下展现出自己孟浪的一面,如今她有些想要反客为主的念头,既作为床帷里的情趣,也有心做个新的尝试。 但这种事不能让丫头们知道,她们都不经人事,可不能把别人教坏了。 除此之外,她翻出了崇帝之前给她的那身玄纱裙。 这条裙子隔了近一年就没再用过,崇帝兴许是折腾她后便忘了这回事,何昭昭是实在羞耻得不敢再穿。 如今她反而想再穿着试试。 如今熟悉了这座四方围墙,熟悉了夜里贪恋她身体的陛下,以往那些不敢尝试的,现下也有些跃跃欲试。 正如商姐姐所说,也正如苏姑姑所说,要活得恣意才行。 夜晚崇帝来到了明徽阁,双方都洗漱妥当了,何昭昭里边穿着玄纱裙,外面罩了层外衫。 二月底天微凉,外衫自然不会是轻薄透明的,她还特意挑了身长至膝弯的浅红大袖衫子,玄纱裙只露出小腿以下的一圈样式。 即便如此,单从侧边敞开的衩子里,崇帝也能准确无误的识别,这是自己赐给她的那身别样纱裙,是床笫间情趣之用,因而望向她的眼神也变得深沉,里面渐渐燃起一团火,教何昭昭看了,也有些发燥。 等遣走了丫头们后,崇帝从后环住了何昭昭的纤腰,一只手从大袖衫里探到里面的纱裙,从衩开的侧边摸到了她侧腰上细腻的肌肤,咬着她的耳珠道:“是去年那一身?” 何昭昭抓着他的手,不让他再往里深探。 再探不外乎两处,不是前边的密林,就是背后的臀丘,而不论哪一处,都能让她软了腰。 计划尚未得逞,她可不乐意在他身下被玩弄得汁水涟涟,半分力气都没有。 背后是对方温暖的怀抱,她按耐住自己敏感的身子,软软道:“是去年那一身,今夜昭昭想了一个新奇的玩法,夫君应了昭昭好不好?” 男人不会拒绝这种事情,哪怕是平日守持自制的帝王,亦是如此。 她耳根被他呼出来的热气熏得发热,扑在耳朵里满含磁音的话也很诱人:“哦?怎么个玩法?” 何昭昭转过身贴着他,用胸脯去蹭他的胸口,硬邦邦的,但是叫人很是安心:“夫君先许昭昭免除欺君之罪,不然要是得罪了夫君,昭昭的小命就不保。” 事实上哪有那么大的罪名,哪怕果真有几分欺君罔上,在这种事上,也不算什么大事,让崇帝去罚,他也必定不太舍得。 这么娇软可怜的人,他尚且没尝够滋味,不会急着要她死,要她亡。 “许你个恩赐便是了。”他豪爽地答应了,心里却更是好奇。 何昭昭牵着他的腰带往床边走,将帝王推到床上,转而将自己压过去,便趴伏在崇帝身上,与他胸脯贴着胸脯,下体紧靠下体,哪怕不玩什么新花样,光是这般,崇帝都喜欢得紧。 “可不能让夫君先看了去。”从她怀里掏出一张绣着海棠的鹅黄帕子,在崇帝的眼睛上围了一圈,松松的系着,屏蔽他的视线。 他只觉眼前一片浅黄,如临沉霾之中,辨不明东西,仅能在光下看到身前何昭昭那片模糊朦胧的身影,连面容也瞧不清。 这正是何昭昭要达到的效果,视线一旦被蒙蔽,耳中停留的声音与肌肤所触便是所有的感受。暂时舍弃眼前色相,便可放大所承受的快感,未必不是一种巧妙的方法。 “陛下也不许动。”她又开始发号施令了,拿出午后做好的间色绦子,张开崇帝的四肢,将手足都用绳绦系在拔步床的四个角,便教威严无比的大齐皇帝被绑缚在女人的床上,只能少许动弹,却脱不开身。 对于皇帝而言,这无疑是危险的。但凡是个怀恨在心的妃嫔,能这样把崇帝控制住,既看不见她接下来的行动,手足又被栓着没办法即时反击,如若何昭昭伸出一把刀刺向他心口,这大齐的江山只会换一个人来获得。 何昭昭自然不会如此做,她舍不得划开崇帝的心口,她只想躺在他怀里,听他颇有规律的心跳声。 崇帝也有些紧张,但并非担忧自己有性命之忧,而是兴奋于何昭昭今夜新奇的玩法。 被捆绑住手足的确是一种极具兴味的手段,他已暗作思量,只要何昭昭肯将绑缚住自己的绳绦解开,他就能把这个娇软的女人,用她今日所行的方法,将她肏晕在床上,让她无法拒绝猛烈的情爱,只能被迫承受。 绑住崇帝的手足后,她褪下自己的外衫,随意弃置在床尾,昏黄灯火下,是白腻如月霜的肌肤。 何昭昭跨坐在崇帝身上,玄纱裙只有前后两片,为了方便行动,她将纱裙的前片撩开,里边一丝不着,鲜嫩的蜜谷入口正骑在他胯上,和隐隐抬头的巨龙隔了两层布料,相贴亲吻。 她俯下身子时,前片的纱裙也跟着向下垂,从侧边露出她挺翘的椒乳,乳头尖尖,如同刚从茶树上采摘而来的嫩芽,端的是新鲜和软嫩。 这时候单穿玄纱裙还有些冷,但她顾不得那么多,一门心思全在逗弄身下的君王上,哪怕肌肤微凉,也只当是一时的,等活动起来,自然身体生热。 崇帝身上的衣袍被她一件件除去,由于绑缚住了手足,因而衣裤都不能完全脱下来。衣衫被敞得全开,露出结实的胸肌与腰腹,这上面显出紧致的沟壑,何昭昭用手指在上面如同拨弦般轻轻撩动,见得崇帝吸了一口气,小腹微缩。 她有些自得:“陛下觉得痒?” 岂止是痒,简直如同酷刑,动作看似轻柔无害,实则最为磨人。 崇帝不仅被她所拂过的肌肤痒,连带心口与下体意欲探头的龙根都有些发痒。 但何昭昭显然不会那么快满足他,这场以她所导,反客为主的盛宴如今才刚开始,不到三更夜,怕是终止不了。 不过有一点值得庆幸的是,不知是否是她算准了日子,明日恰好休旬,崇帝并不用早朝议事,大可以躲懒一天,便是怎么折腾都是可允的。 他压抑怦然的一豆心火:“仅仅如此,还不足以让朕觉得有什么。” 她嘟着嘴,继续褪下崇帝的裤子,扒下最里头明黄的龙裤后,半涨半褪的龙根弹跳出来,竟还有些——可爱。 何昭昭先红了脸,然而哪怕红了脸,这种事也是要做下去的。 她仍是那个乖顺的好学生,当将崇帝脱得正面一丝不剩后,她抬起身,将自己下体的花唇对着翘起的龙根轻轻摩擦。 方才隔着衣料尚且有些克制,纵使相互贴着也还压抑着彼此的冲动。而现在花唇直接邀请龙根热吻,两人都有些难耐起来。 龙根以她可见的速度缓缓勃大和挺立,涨大得如平日探入蜜谷的粗度和长度,教她明亮的眸子瞪大了瞧,却噤声不想让他听到自己的惊讶。 她没敢挑逗着龙根太久,便将蜜谷凑近了它坐着,再去玩崇帝的其他地方。 饭要一口一口吃,正事也要一点一点干,都是急不得的。 ——【题外话】—— 周末都是双更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