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壳》 交公粮 (一) 温喜和薛有成又吵架了,结婚一年,他们从未停止过争吵,而这次要比任何一次都严重些,他们吵着吵着就去民政局了。 温喜性子娇惯,又有些神经质,整天怀疑薛有成出轨,就因为他不能每天交公粮。温喜是这样说的:“新婚你恨不得一天叁次,现在叁天一次都不能保证,不是阳痿就是外边有人。”人生最怕做选择题,假如温喜问他为什么倒还好,可她偏给他两个选择,阳痿?外边有人? 薛有成没有阳痿,他也的确外边有人。 薛有成抽着烟看着温喜皱着眉极认真地填表格,寻思着登记结婚那天她也没这么认真啊?心里的火就窜上来了。他一把把她拉扯起来,温喜瞪他:“你干嘛?”薛有成把烟一丢,用了劲把温喜拉出去了。 温喜就是作,没真想离婚,此时薛有成给了台阶,她自然就下了。只不过还得装样子,她推着他不想上车,怒气冲冲地:“你有完没完?我还没填完呢,不是你说离婚吗?反悔了?” 薛有成开了车门,瞥见她眼里闪烁的狡黠的光,心里嗤笑一声。他不耐烦:“还没演够?赶紧上车,我还得去公司。” 温喜下巴一昂:“我自己回去!不要你管。” 薛有成靠在车上,睥睨她的神态:“你上不上?” 温喜跟他对视了会儿,哼了声,上车了。薛有成笑了下,温喜没看见。 薛有成车开得飞快,温喜稳稳坐着,心里盘算着这局应该算她赢。总的来说,她输多赢少,毕竟这男人太会四两拨千斤,温喜吵着吵着就会认了他的理,但是下一次还吵,因为事情没有解决。 薛有成从后视镜扫了她一眼,那小表情一看就知道又在琢磨什么,他现在最怕她“思考”,因此薛有成问她:“去我公司?”温喜没说话,她昨晚一气之下搬回家住,渣男薛有成就这么一晚没理她,她越想越气,气得一晚上没睡着,早上她回新房收拾行李,薛有成被她的动静吵醒,两人就这么吵起来,吵到了民政局。 薛有成又问了一遍,温喜这才点头。 薛有成开了家不大不小的网红孵化公司,这个点公司都没人,薛有成叫了份早餐上来,温喜在他办公室转悠。薛有成睨她一眼:“找到什么没有?”温喜没好气:“能找到你还会让我来公司啊?”话这么说着,每个抽屉都翻了个遍。 薛有成听着一阵噼里啪啦响就头疼,温喜名字温柔讨喜,性子怎么刚好相反?丈母娘是不是给她们两姐妹取错名字了,温喜应该叫温乐才对。薛有成捏捏眉心:“你就不能消停点?” 温喜呛他:“你做贼心虚啊?”薛有成没话说了。 早餐是粥,油条,太阳蛋,温喜扫了眼没胃口,薛有成看她那矫情样就来气:“整天吃草迟早吃出毛病来。”温喜眼睛瞪圆,鼻尖翕动:“你咒我是不是?” “我不是这个意思。”薛有成忙软下语气息战,怕了她了。 温喜不依不饶:“我死了你就好乱搞了。” 薛有成把筷子一掷:“你他妈整天说这种话,谁乐意跟你过日子啊?” 温喜抿着唇站起来,手都在发抖,她咬着牙说:“我要离婚。” 她的样子很坚决,薛有成自知话说得重了些,但是温喜老这样的确令他厌烦,可一想到离了婚没法跟四老交代,他只能忍下来。薛有成伸手拉她:“我错了,老婆。” 温喜甩开他的手,薛有成再拉,被甩了叁次才把她扯到怀里。薛有成抱着她像颠小孩儿那样颠她,语气轻轻慢慢的:“老婆,我们生个孩子吧。” 温喜才没那么傻:“我不生。” 薛有成不高兴了,眉头皱起来:“现在不想生还是一辈子不想生?” 温喜安安静静看着人时眼珠子总是特别得乌亮,似会把人看透,薛有成避开了视线,毛躁道:“不生就不生,有你一个够我头疼了。” 温喜笑一下:“薛有成,你这个渣男。” 渣男一词薛有成耳朵都听出茧来,他不为所动:“骂完了?”温喜恶狠狠:“臭渣男!”薛有成玩着她手:“行了,别蹬鼻子上脸。”玩着玩着来了些兴致,他扫了眼外头,零零散散来了两叁个小网红。薛有成捞过桌上的遥控,把窗帘降了下来,顺带把门锁了。 温喜低头看了眼,从他身上下来了,薛有成也没动,就这么敞着腿斜眼瞧她,刘海微乱,眼眸幽深,温喜俯视着,他的脸部线条也依旧流畅,呈现另一种完美的弧度。深色沙发把他衬得唇红齿白,这样一个男人,谁信他今年叁十二了啊?温喜一边恼恨自己无可救药的颜控,一边故作姿态:“你送我回家。” 薛有成懒洋洋地:“等会儿吧,你先过来做会儿。”他在做上面加了重音。 温喜头一扭,不动。薛有成好笑,他这个老婆是个奇葩,一边要求他每日交公粮,一边又古板到只能接受传统的姿势,更别提脱离夜晚与卧室之外禁忌场合了。是个男人都会厌。 薛有成胜券在握:“晚上我不一定能交公粮啊。” 温喜把头转了过来。 生个像你的 (二) 薛有成拍拍沙发:“乖。”温喜别别扭扭地坐过去了,离他好远。 薛有成不甚在意,他垂着眼看她并得紧紧的双腿,手慢慢地爬过去,在她大腿上来回抚摸。温喜拍开他,薛有成的手就爬上她的腰,再然后是胸,上下地走,上下地抚摸。温喜的衣服总是色彩明艳,款式新颖,今天穿了一件白色镶钻抹胸吊带和一条长及膝盖的百褶开衩的黑裙,腰部掐得很细,他从侧面看过去,腰肢薄薄一截,还没他两截手指宽。腰细,胸就显得澎湃了,浑圆饱满的弧度,薛有成一边摸一边不满:“出门也不知道披个罩衫。” “要你管。”温喜早就气喘吁吁,说话软绵绵。在性事上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小虾米不自觉地弯下身去就他的手掌,腿分开了些。 薛有成眼神留意到,把她往身边一搂,然后摸去她的腿间,潮潮热热的,“你没穿安全裤?” 温喜咬唇不说话,薛有成没再逗她,怕她恼羞跑了。薛有成曲指刮着肉缝,看着她小脸蛋红起来,眼睛水水润润,更亮了。 他在她耳边轻声细语:“老婆,给我口一下吧。” 温喜嗔他:“你没洗澡。” 薛有成哄她:“早上洗了。” 温喜立马想起来早上明明在吵架他还有心思洗澡,她把他的手夹住,硬邦邦地说:“送我回家。” “操!”薛有成兴致大败,不知道自己哪又惹她了,他把手抽出来去够手机,冷漠道:“我让助理送你回去。” 温喜心里又气又伤心,她推他:“我要你送我!” “有完没完?”他把手机一丢,冷眼看她,“你是不是真想离婚?” 温喜点头的刹那流下了眼泪,她倔强地抹去:“反正你从来都没喜欢过我。” 薛有成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他把她提抱到腿上,快速把两人的裤子一褪,温喜推他打他扇他,薛有成一概不理,牢牢地掐着她腰凶猛地插了进去。 像铁皮青蛙被瞬间抽去了发条,温喜咬着手吸了一口气,不再动了。 薛有成却大力动起来,成了她的新发条,她跟着他狂浪的幅度颠簸起来。薛有成低语:“也就这个时候老实点。”他掐着她腰使她的上半身往后倾斜,由此低着头就能清晰地看到她的肉穴吞吐肉棒的淫靡模样,合上腿那样小的一个地方,张开腿却能吃下那么粗壮的东西。 温喜忍不住淫叫起来,薛有成怕外头有人听见,抱着她往沙发一倒,手顺滑地脱下她的内裤塞进她的嘴里,下身快速挺动起来。 温喜头发凌乱,面色潮红,眼眸潋滟,说不出的动人,薛有成看着,动作慢下来,只用龟头蹭着她穴口。温喜难捱,情不自禁扭动两下腰,想吞下去,薛有成不让:“说,你想要什么?” 温喜不肯说,一安静下来她才意识到这是在他办公室,外头隐隐有声音,她又紧张又刺激,肉穴吐了泡淫水,全润在薛有成的龟头上了。薛有成不给她痛快,肉棒抽出来拍打她的肉穴,威胁:“说不说!” 温喜空虚死了,肉棒拍打肉穴发出来的声响好像打在她脸上的耳光,她羞耻地屈服于性欲。她把内裤拿下来说:“我想要老公的肉棒。” “想要老公的肉棒干嘛?” “想要老公的肉棒干我的骚逼!”温喜被自己的淫荡激发出强烈的欲望,她再也管不了自己,她伸手把两个奶子掏出来,扯下两个乳贴,乳头立马硬得竖起来,她妩媚又害羞:“老公舔舔我的奶头好不好?” 薛有成头皮直冒汗,他啐道:“骚货!”温喜舔舔唇,薛有成俯身含住了她的乳头,下身一沉,插到了底。温喜咿呀咿呀乱叫,薛有成又拿内裤堵住了她的嘴,这种半强迫式的性爱让他在她身上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刺激,薛有成想每天交一次公粮也不是不行。 温喜肉穴里头的嫩肉分布得很规整,像梯田一般,抽动起来会有坐滑梯的顺畅感,同时不乏褶皱处带来摩擦的快感,加之穴口异常紧致,一旦收缩起来那真是极大的快感,与之性爱是一件非常享受的事情。薛有成跟温喜做过一次就立马原谅了她给他下药这事,反倒是本意生米煮成熟饭赶鸭子上架的温喜被弄得眼泪涟涟,叫苦不迭,后悔不及。 薛有成射在里头,温喜缓过神来就恼他:“你怎么可以不戴套?” 薛有成不甚在意,“有了就生。”餍足后懒得很,也不愿听她唧唧歪歪,知道她眉一挑就要发脾气,说好话敷衍她:“生个像你的。” 温喜果然不说话了,眉眼熄战地又软又弯,挂在一张俏生生的脸上,两颊还带着高潮的余韵,红得旖丽,嘴唇更别提了,都被薛有成咬破了。薛有成看着看着,心思一动,捞过在那发美呆的温喜。 温喜刚“诶诶”两声,薛有成就插进去了。温喜“诶”不出来了,怒腾腾地娇骂:“你怎么又硬了。” 薛有成行那九浅一深的法子磨她,在她耳边呢喃:“老婆,我们生个孩子吧。” 温喜心一紧,底下也跟着紧,被薛有成巧妙地肏开了,她也就慢慢地嗯了声。 强扭的瓜甜是甜 (叁) 温喜出来时都不敢抬头的,被薛有成牵着手瞎子似的走路,薛有成想笑话她,又想到半小时前刚决定要生娃,把话咽下了,手换成了十指紧扣。 消耗过自然去吃饭,温喜坐立不安,穴里还夹着两泡他的精液,神思很恍惚,不知道自己怎么稀里糊涂地答应了,要是真有了得手忙脚乱成什么样。薛有成一心做好这十月怀胎的丈夫,见她在想事就喂她吃饭,他们刚结婚那会儿都没这你侬我侬的待遇,温喜难免受宠若惊,接着又想到这一切都是为了这个肚子,刚张开嘴就推开了他的手。 薛有成皱眉,又喂一遍,温喜还是不吃,他也就把勺子放下了。 后半程薛有成老看手机,不玩,就是屏幕叮一下亮了他就看一眼,温喜再出神也注意到了。都吵了一天了温喜人也懒怠起来,只哼了一声表示不满,薛有成把手机翻面扣在了桌面上。温喜竖起筷子拣了两菜拌饭,薛有成看了眼说:“我让服务员换碗热的。”说完就示意边上的服务员过来,点了两份热菜和一份饭,现在的新潮餐馆不像以前蛮横了,服务员温馨提醒桌上还有不少菜。薛有成一笑,“也行,那你把这两道热一热再端来。” 服务员脸一僵,饭点正忙,哪有这个空子给他热,保不齐还会上错,忙低腰道歉:“对不起先生,你是要添点一份生蚝豆腐一份蛋黄南瓜一份米饭是吗?” 薛有成点一下头,从皮夹里取出两张一百递给她,“小费。” 服务员刚存的那点诽谤立即化为乌有,更何况这位挑剔的顾客还长得那么帅。她接过钱两指轻巧一夹就迭起来了,塞进口袋下去了。 温喜始终冷眼旁观当看个笑话,服务员一走她讥道:“骚包!” 这都不领情,薛有成耐性丢光,“赶紧吃完,我还要回去上班。”捞过手机玩了。 温喜“你——”了一字,大庭广众之下不好发飙,把怒气吞回去了。她刷一下站起来提上包要走,还吃什么,气都气饱了。 薛有成猜到了,一时半会没跟出去,手机里李茜在跟他打情骂俏,李茜说话行事很有眉眼,恰到好处的情意,既捧满了薛有成,也不让他厌烦。要按早晚排,温喜才是那个第叁者。结婚头叁个月跟李茜断了,后来又联系上,薛有成在这上面毫无愧疚,谁让他和温喜既没有感情基础,又是温喜使了手段逼的婚,再说,哪有男人不偷吃的。 等他结账出去时温喜已经不见了,薛有成左右看两眼,没找着人,也就自顾自地去车那了。 温喜躲角落看着薛有成,见他一脸怒气地瞪着他那宝贝爱车,没一会儿蹲下来小心翼翼用手抚上边的划痕,一脸幸灾乐祸地笑起来,她发微信给薛有成:傻逼!骂完就拉黑了。她在店外、日头下等待的十来分钟里想明白了,强扭的瓜甜是甜,但不保鲜,现在它烂了,她该把它丢了,再找一个。 温喜从包里拿出墨镜戴上,往和薛有成相反的方向走了。 薛有成看着车上的划痕骂了半天,上车自然不去公司了,去修车。他这车国内还难修,一来一去不知道得什么时候,心里烦躁,摸出根烟点,这下连他也想离婚了。 温喜回到家,刚巧碰上午休醒来的父母,她低着眼叫了声爸妈就往房间去了,温父温母急着去单位就没问她大早上出门的事,多看两眼就出去了。温喜洗了个澡,睡了会儿,琢磨出点饿意,回想起中午吃的几道菜,都是她爱吃的,薛有成滴水不漏的性格,她在不了解前还以为他对她也有那份意思,了解后才知道他对谁都这样。口碑很好的,要是离婚,她父母还反过来怪她呢信不信。 想到这温喜下单了避孕药,下完再订了份饭菜。吃了饭吃过药,又看了会儿剧,天色暗下来了,温喜开始打扮了。赶在爸妈下班回来前出了门,掐点的事她做惯了,就没失手过,温父温母回到家喊女儿女儿不在,门大敞着,进去看了眼,温母一眼看到床上的药盒了。已婚女人是很敏感的,不仅对丈夫,更是对所有男性生物有着犀利的敏锐。温母拿着一板药盒左右翻看几眼,收起来了。 温喜一毕业就跟薛有成结婚了,一年里忙着抓住薛有成的心和踢烂他的屌,哪有心思找工作,因此玩得是老一群人,但是插不上话了。好在她家世相貌一等一,她插不上,自有人过来就她,温喜看着在边上献殷勤的班长,想不明白怎么有人才毕业一年能胖成这样。前段时间聚会的时候也没胖成这样啊?怎么还在往横走啊?看一眼都显腻,温喜于是不说话。胖班长就爱温喜这个调调,霹雳娇娃,可劲,于是说得唾沫横飞,都引起边上两女同学注意了,等他听到背后的笑声,才后知后觉地收住话,讪讪一笑,坐直了。 以前班里的才女此时正和高大英俊的男友情歌对唱,温喜怎么看怎么刺眼,不等自己的歌了,借口不舒服离开了。 一出ktv,接到她妈的电话,问她在哪,让她回家一趟。语气很平淡,显然不是重要的事,温喜挂了电话,一看未接来电7个,都是薛有成打来的,温喜不理:现在才来告饶?晚了。粘稠的晚风一吹,心里反倒舒坦了。以至于进了家没察觉出气氛怪异,她还在哼歌。 药 (四) 直到经过客厅才觉出不对劲,她爸妈坐得端正,正对电视,但是电视是关着的。温喜脚步一快,被叫住了,温母细润的嗓音此时听起来令她不寒而栗,她犯错了她妈妈就爱这么连名带姓叫她。温喜过去坐下了,边观察父母神情边撒娇:“怎么了啊?这么严肃。” 温母上下打量这个闹心孩子一眼,手指一指茶几,自己没眼看似的不扫过去,只盯着温喜。温喜一看吓一跳,屁股坐不住了,往她爸爸那发射求助的目光,温父闭一下眼,表示无能为力。 温母说:“有成说你想离婚?” 温喜心扑通乱跳,自己决定和父母知道是两码事两种严重程度。这才后悔没打一个电话回去问问薛有成什么事,也不知道薛有成说了多少,温喜当下只能打含糊蒙混过关,“闹别扭嘛。” 温母也知道小年轻没个把的,一天一个样,离婚不经过他们同意定是不准的。因此脸色好了些,“那这药怎么回事?” 温喜眼睛滴溜一转,“长痘,吃点这个调节内分泌,医生说的,不信你可以查。” 温母半信半疑,信的是女儿额角的确有个微小的痘,她向来又是个爱美的;疑的是哪有药方这么刁钻的。当下取出手机要查,温喜忙给温父使眼色,温父行动,困意也不用装:“我看也没什么大事,两小口子闹着玩,误会一场,天也不早了,早点睡吧。” 温母放下手机,沉吟片刻,起来了,撂下一句“晚点有成会过来接你,你要不想去就留他睡一晚”走了。温喜乖顺点头,等她爸妈一走她立即把药盒丢进垃圾桶,妈的,薛有成还敢来啊? 薛有成真敢来,温喜刚卸完妆薛有成电话就来了,她给他开门,看都没看一眼折身回房间了。她家有给薛有成准备的房间,因为是婚后新翻修的,比她房间还好呢,平时也就她姐夫偶尔过来时能住一晚,要不然她妈都锁着的。 薛有成一看这情景就猜到了七八分,因此不动声色地跟了温喜一段路,温喜进房间要关门,薛有成用手轻而易举地挡开了,压低声音:“不走?” 温喜没好气,“走你个头!” 薛有成挤进去,温喜手一松,薛有成步子就迈大了踉跄了一下,温喜哈哈大笑,心情好了点。 薛有成一来她也没兴趣泡澡了,匆匆洗完澡要上床睡觉,赶他:“你还不走?我要睡了。” 薛有成坐在电脑桌前,“等等。” 温喜看着他侧脸好心提醒:“那台电脑坏了,玩一会儿就自动关机,劝你早点存档。” 薛有成没声音。温喜背过身玩手机,过了一会儿听他说“好了”,温喜说:“出去记得带上门。” 等他从床尾走过,温喜仰一下头,“帮我倒杯水。” 薛有成在她家都是顺着她的,听完就出去倒了杯水进来放在她床头,瞥见她已经睡着了,睫毛很长,嘴唇微嘟,比跟他吵架时不知道顺眼多少倍。薛有成心里软下去,洗过澡依旧进来抱着她睡了。 两人满打满算已经有一个月没这么太太平平交颈而眠了,21天一个习惯,因此温喜半夜热醒,踢了薛有成一脚,摸到遥控板把空调打低,迷瞪睡去又觉得冷,复钻进薛有成怀里去了。第二天醒来晚了,去上厕所,拉开门薛有成正站在马桶前等晨勃下去,两人一对视,温喜把门哐一下移上了。 她知道薛有成得一会儿,于是去客房的厕所,设在房间外,她刚坐上马桶薛有成就进来了。温喜仰头瞪他,“你进来干嘛?” 薛有成刚起,神情更添懒散,嗓子都还暗哑,于是说出来就更色情:“老婆,给我口一下吧,不然我尿不出来。” “滚滚滚。” 薛有成软不下去是有理由的,昨天在办公室禁忌了一把,心里惦记着,早上就回味起来了。有了第一次,他就想开发开发这个小娇妻看看。 温喜见他不仅不离开反而走到她跟前来了,想忽略他鼓胀的裆部都难,她搬出她妈,“我爸妈快回来了。” 今天周六,这个点她爸妈买菜去了。 薛有成点头:“那我快点。” 实在太不要脸,温喜要站起来,被薛有成牢牢压着,薛有成把裤子一褪,往她嘴里塞。温喜紧闭着嘴不肯,手推他,简直龇牙咧嘴起来,薛有成见上面不行,立即松手,温喜忙站起来,没想到称了薛有成的意,薛有成把马桶盖一放,把她硬生生推跪到马桶上了。 事已至此温喜也不挣扎了,只不过没试过这样的地方,难免心里别扭,“那你快点啊。” 道德感 (五) 薛有成把她睡裙一撩,按在腰上,对准蹭两下插进去了。这一下差点没把温喜肏得尿失禁,她本就憋着尿没撒呢,水特别多,薛有成笑道:“是不是觉得很刺激?” 温喜不愿回答,加之马桶圈的盖子略斜,她跪不住,整个上半身都往水箱伏,导致腰塌得低低,屁股撅得高高。这幅样子刺激得薛有成如狼似虎,直捣出夸张的淫水声来,两人正美着,突然听到外头的脚步声,齐齐一僵。温喜是紧张地绞紧,淫叫戛然而止,转过头来呆住了;薛有成是怕自己的形象毁于一旦,略有紧张,但男的本来道德感就低下,何况他不出声,因此很快便又动起来。 温喜没想到他胆子那么大,做出口型:“你赶紧出去。” 她夹得紧,里头又发大水的润泽,爽得很,薛有成能听她的才怪,还是猛猛地插,温喜无法,挣扎着要下去,但腿是软的,一动反而差点摔倒。外面脚步声时远时近,因为熟悉家里布局,温喜能想象那个脚步到哪了,有好几次都从卫生间经过…… 神经紧绷着,逐渐察出一丝别样的快感来,偷情的刺激,万一爸妈进来岂不是活生生的春宫图?温喜自己胡乱意淫着,薛有成感受到她的痉挛,低低沉沉地说:“老婆,我射里面了啊。” 温喜正处余韵里,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射了。恨不得打死他,叉着腿扣精液,难受得要哭出来,做完本就心理脆弱。薛有成也有些过不去,蹲下来亲她眼睛耳朵。 温喜避开,薛有成还是亲,过了会儿他们同时想到避孕药有时效,但是薛有成没说,摸鼻子咳了一下,温喜哼一声,起来冲澡了。 洗完澡两人鬼鬼祟祟偷偷摸摸一个接一个溜回卧室和客房,装作无事发生地在客厅相遇打招呼,接着薛有成跟温父下棋,温喜去厨房帮她妈洗菜。 平时都是温父下厨,但有外人在,温母面子要给到,老温家的传统了。温母让她洗没味的菜叶子,但温喜洗过她还是要重新洗一次,温喜也知道她妈只是打发她,于是洗了一遭也不洗了。坐在板凳上剥橙子吃。 温母说:“问问你姐他们到哪了。” 温喜塞一瓣橘子,从兜里摸出手机拨视频,搁在腿上,过了两瓣橘肉的功夫她姐接起来了,声音细细柔柔的:“小喜。” 温喜向下看一眼,“姐,你们到哪了?” 回答她的是她姐夫的声音,“快了,十五分钟。” 温喜手一顿,把手机拿起来,“哦,那我挂了。” 温母接一句:“不急,开车慢点。” 温乐:“好,妈。” 温喜挂了,洗了手出去了,温母看她一眼。板凳上留大半没吃完的橘子。 郎有意妾无情 (六) 薛有成看见温喜从厨房出来往房间钻,再出来时换了套衣服化了妆,颇有盛装打扮的招展,他收回视线问老丈人:“爸,今天有客人?” 温父:“没啊,就你们两口子,还有小乐两口。” 薛有成点一下头,“姐夫什么时候从国外回来的?没听小喜提。” 温父皱眉,思索着下一步棋怎么走,一时没答话,等下了才捡起来说:“刚回来,上周叁,我们也是刚知道。” “姐夫喝什么酒?我现在跑一趟还来得及。” 温父摇头:“不用,你和小喜结婚那会儿多出来的红酒还有两箱藏着没喝。” 薛有成便没再说,让了两子输了这局,温父开怀笑:“你有空多来陪我下两遭,小喜不在你也可以来,别嫌生疏。”抿两口茶,语气重了些,“我和你丈母都是拿你和小周当亲儿子看的。” 薛有成也收了笑,“我知道的。” 温喜切了盘果盘出来,见他们在聊国内外新闻,顿觉无趣,但不知道做什么,于是边叉哈密瓜吃边看电视。等吃到第叁块的时候薛有成压了一下她的手:“别吃了,吃多了等会儿吃不下饭,又闹胃疼。” 温喜晃开他的手,“这才多大点。”继续吃。 薛有成无奈一笑。 温父看到这,咳一下,“小喜。” 温喜转过头,放下叉子不吃了,趁她爸去拿遥控之际瞪了薛有成一眼,整天装模作样,烦死他了。薛有成宠溺一笑,刚好被温父收进眼里,以为他们暗送秋波,打情骂俏呢,识趣地起身走开去厨房打下手了。 温喜换台,薛有成见她嘴角粘着一颗籽,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脸嘟嘟的像蜡笔小新,沾着这颗籽更蠢萌,小孩子似的。他喜也是喜她孩子样的活泼,烦也是烦这一点,家里没一刻消停的。 他把那粒籽捻下来,温喜还烦:“动手动脚。” 薛有成不跟她计较,看着电视柜上他两的婚纱照出神,居然也有一年了。 当初他两根本不认识,顶多提起来隐隐觉得好像听过这个人。第一次见到她是在她学校,当时他公司还在起步阶段,很多事都亲力亲为。请了个摄影团队拍公司kol的青春校园短片,就这么看见了温喜。当时她和朋友骑着车经过,清风鼓胀着白衬衫,长发飘扬,裙摆含羞带怯地拂动细白的长腿,美得一塌糊涂。显然不止他一个人惊艳,有个摄影师本能反应地捕捉了这一幕。 但他看过就忘,也是后来扫片的时候看到这一截物料,心思一动,周转问到是谁,才知道是温喜。第二次见面很糟糕,一下便把第一次的惊鸿一瞥破坏了…… 温父被赶出来时看到的就是郎有意妾无情的场景,少不得同情这个小婿,过去把电视关了。温喜立马不满:“干嘛啊?我正看到兴头上。” 温父扫薛有成一眼,薛有成意会过来就知道丈人误会了。不过误会也是美丽的误会,他默默不作声,演极了被小妻子冷落的愁闷样。 温父小骂:“摆碗筷去。” 温喜“哦”了声,起身了,薛有成也起来,此时门铃响了,他回头,折身去开门。 温乐提着一袋零食,“弟弟。” “姐。”薛有成接过她手上的东西好让她换鞋,余光里丈人过来,他也就提着东西放去了。 温父问:“小周呢?” 温乐说:“在楼下打电话呢,电梯信号不好,他过会儿就上来。” 温父点一记头,把门掩上了。温乐换上拖鞋进来,张望了一下,看见温喜了,笑说:“还没摆好呐。” 温喜早摆好了,就是不乐意出去,但她姐都这么说了,她只好走过去,她们一道往客厅走,温乐说:“带了点零食给你吃。” 温喜了然,“圈圈要是知道他消失的零食都进了我的嘴,肯定讨厌死我了。” 温乐笑一下,梨涡浅浅的。 几个人在客厅小坐片刻,周光权来了,温母出来说:“人齐了吧,吃饭了。” 周光权远远喊一声:“妈。” 温喜抓一下耳朵,脚步快了些,第一个落座,一张红木大圆桌,以温父为中心,左边是周光权、薛有成;右边是温母、温乐、温喜。 薛有成给温喜倒饮料,温喜一个没注意,本来自己想喝雪碧的,偏薛有成倒了橙汁。她把杯子放到薛有成跟前,把他的空杯换过来,温母留意到:“我再去拿个杯子。” 薛有成忙说不用,温母眼色一下,温喜嘟囔着起来了。周光权瞥了眼,问温乐,“你喝什么?” 温乐摇头,细声细语:“不喝,你喝吧,我可以开车。” 薛有成笑着给周光权倒酒,周光权没推却。 温母问:“晚上就住这吧,把圈圈也接过来。” 温乐为难,瞟了眼丈夫,周光权皱眉。温母收着眼,心里不喜。温父想打个圆场,出来的温喜把场面岔开了,她把杯子递给薛有成,却被周光权接过去了。温喜一怔,快速扫一眼,坐下埋头竖起筷子吃饭了。 两全的美事 (七) 薛有成和周光权喝了一杯酒,慢慢地温父也沾了点。薛有成问温喜,“不爱喝橙汁了?” 温喜摇头,“没,我刚吃过橙子。”眼睛追了下转盘,薛有成给她夹了筷炖得烂烂的笋鸭肉,温喜握住他的手,直接送嘴吃了。 这一幕被全桌的人收进眼里,神态各异。温母心里安慰,刚才的一点不舒坦烟消云散了,复问起圈圈的事,温乐一一答了;周光权和温父聊着财经,薛有成说得不多,都是等话场冷了他才插一句,引一个新话题,让话热闹起来。 温喜最先吃完,下了桌,温母让她给薛有成盛饭,温喜眼睛一转,薛有成暗道糟糕,忙用眼神告饶。温喜故作不知,去厨房压了满满一座饭出来,一端出来大家都笑了。薛有成无奈,“老婆,上次我买的健胃消食片还有吧。” 大家又笑,温喜说:“没了,被我当糖吃完了。” 温母边笑边说:“吃不完剩着没事。” 薛有成接过饭碗,手腕夸张地一抖,桌上笑个不停。温喜也笑,心里很得意,让薛有成装!收回视线时掠过周光权,没想到他在看她,两人视线一撞,温喜匆匆忙忙移开了,往客厅去了。 周光权喝多了,吐了回,在薛有成的房间午睡。温母让薛有成去温喜的房间睡,薛有成点点头,温母和温父收拾完回了房。客厅安静下来,薛有成问温喜:“你睡不睡?” “不睡。”温喜继续看着剧。 “陪我睡会儿。” 温喜笑他,“你又不是圈圈要人陪睡的。” 两人怕吵到一屋子睡觉的人,说话声音很低,耳鬓厮磨着。她见他没声音了,侧眸看他,薛有成脸上是有困意的,懒怠的坐姿,温喜慢一拍明白过来,她不睡他是不会自己睡的。 温喜把遥控板一放,侧过身问他:“你这样不累啊?” 薛有成是真困了,漫不经心地“嗯”了句,温喜见他这样也难受,起来拉他,“走吧,大圈圈。” 薛有成轻笑,半个身子歪在她背上,走到一半还咬了下她耳朵。温喜捂住瞪他:“还想不想睡了你。” “睡,当然睡……” 出来上厕所的周光权恰好碰见两人亲嘴,叁人面面相觑半晌,薛有成直起身子叫了声“哥”,周光权点头,开门进去了厕所。温喜脚步匆匆地跑进了房间,薛有成蹙眉,踱进卧室里了。 温喜要睡觉肯定得卸妆,一时犯懒,坐在空调底下不动,薛有成洗过脸躺上床两秒睡着。 温度低下来,温喜刷了会儿抖音也有了困意,贴在薛有成身上睡着了。 温喜睡得迷糊呢,突然喘不过气来,猛得醒来,薛有成一张倜傥笑脸:“醒了?” 温喜打他:“捏我鼻子干嘛?” “叫你叫不醒。” 温喜哼两声,抱紧他的脖子还想睡,薛有成顺着脊椎来回抚她的背叫醒她:“别睡了,就我们还没起。” 温喜不耐地起来,薛有成看她那样子笑起来,温喜刚要发火,瞥到他衬衫上的污渍,尖叫一声捂着脸往厕所去了。一半的粉都蹭到他衣服上了,镜子里一个阴阳脸。 薛有成扣两下门说他先出去了,温喜应:“哦。” 等她出去,周光权和温乐都走了,参加亲子早教班。一提到这些温喜就不讲话,怕引火上身,但好在年纪大的是薛有成,温父温母也不好意思人前催生。只拿温喜小时候的照片给他看,意思意思,点到为止。 温喜见他看得认真,凑过去:“你都看了几遍了还看。” “你以前像个肉球。”薛有成眼里柔光闪烁,温喜知他又在凭空想象他小孩的模样了,父爱大发着,不理他,拿温乐带来的零食吃。 温母让她少吃点,嘴巴一刻不停。温喜不听,温母就烦大女儿老把这些垃圾零食带回家来,不让圈圈吃就别让他奶奶买,带回来算什么。温乐那性子,温母恨铁不成钢。两个女儿中和一下多好?可见世上就没两全的美事。 体面人 (八) 傍晚的时候薛有成被一个电话叫走了,他这样的体面人如果不是要紧事是不会拂丈人家的面子的,因此温父温母很宽和地放行了也让他把温喜带走,省得晚上再来接一趟。说的好像温喜自己没长脚似的不会回去。 温喜零食吃得多,刚巧也不饿,没多大反抗,只略略撅了一下嘴。坐上车的时候才问薛有成什么事,薛有成一下楼就收了笑,神情严肃,他说:“姥爷住院了。” 温喜惊一下:“啊?” 薛有成不愿多说家里丑事,问她:“送你回家还是?” 温喜摆一下手:“我跟你一起去吧。” 这倒新奇,温喜臭毛病一堆,讨厌医院的味儿就是一点,想来她也是想尽一份孝心,眼神就软了。 等薛有成牵着温喜进病房时刚好遇上主治医师下班前查房,屋里乌泱泱一堆人,转头看向门口一对瓷娃似的璧人,觉着空气都松快了些。 温喜和薛有成叫人,薛母是很喜欢这个小儿媳的,迈两步把她拉过来,问了几句,才让她去床边看爷爷。爷爷一脸凶相,越来越不听劝,说自己可以在家养伤,住什么医院,他是不爱小辈的,见人来了眼也不移一下。 温喜叫完人,站了会儿,又退到后头了。薛父跟主治医师沟通完,主治医师带着轮转医生离开了。奶奶一直在垂泪,薛有成在宽慰她。 温喜从他们只言片语中了解到情况,薛爷爷赌博又被骗了一大笔钱,欠了高利贷不还,被讨债的砍了两刀。这不是第一次了,薛爷爷简直是薛家一个无底洞,再庞大的家产也经不起他这样耗。而且薛家也不是大富大贵的人家。 又过了一会儿,谈话戛然而止,温喜察言观色,跟薛母说了声出去了。薛有成一眼没看她,神色冷峻,温喜刚一脚迈出病房,就听到里头薛有成大发雷霆。吓得温喜一缩脖子,脚底抹油溜得飞快。 温喜在楼下便利店买关东煮吃,出来没注意路,一头撞上了人,她给吓一跳,因为关东煮的汤都泼人身上了!温喜连连后退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赔你干洗钱。” 谢辛一笑:“没事。”脚步匆匆要离开,医生是争分夺秒的职业,他性子温和,但步子早习惯两步并一步了。因此温喜只来得及说一句,谢辛已经迈出住院部大门了。 一直磨蹭到薛有成打电话过来温喜才上去,刚从电梯出来就看见薛有成一家走过来,温喜问:“要走啦?”薛母亲热地挽住她:“吃饭去。”进了电梯,温喜瞟一眼薛有成,他脸色已经恢复平常,倒是温父依旧严怒着。 温喜吃了太多零食,肚子早已塞不下,但薛母给她夹的菜她又不好意思推,吃了两嘴向薛有成偷偷求助,薛有成指了指桌上的米饭,温喜忙在桌肚里拽住他的手。这个小心眼的还记中午的仇呢,温喜撅嘴,吃了一会儿停一会儿,薛有成看了会儿就说:“别吃了,脸都胖成什么样了还吃。” 薛母立马不高兴:“说什么呢!” 温喜委屈巴巴地放下筷子,心里窃喜,总算可以不吃了。 薛有成捏一下温喜的手心,温喜吃痛,猛得抽回来,敢怒不敢言。薛有成舒心一笑:“妈你偏心啊,我拿你对我的要求要求温喜你就不乐意了?那你下回也别让我成天的跟我爸一起吃草。” 薛母啐一声,笑开来了。薛父血脂很高,外面管不住,家里薛母总要让丈夫吃蔬菜,连带着薛有成也养得跟牛一样。薛父还在心烦老父亲的事,因此没心情说笑,快快吃完饭先行离开了。 家暴 (九) 一到新房温喜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明明一天也没干什么,就是累。因着姥爷的事心情差,薛有成没理她,怕跟她又在这屋子说两句话就吵起来,因此自顾自地冲了澡上床了。 温喜在沙发躺了会儿有了睡意,迷迷糊糊睡过了。薛有成半天没听到外头动静,猜都不用猜,准是睡迷糊了。他扫眼时间,给李茜打了通电话,听的多说的少,打完,李茜发来一张半裸照,薛有成看了会儿,回:明天过来。把对话框删了。 薛有成走出去,站着叫缩成一团的温喜:“起来,洗了再睡。”温喜不动,薛有成又叫两声,温喜转个身背对他。这倒霉老婆,薛有成俯身把她抱起来,温喜立马埋得紧紧的,原来是她睡冷了。 一放下她就醒了,温喜回过神:“我早上洗过澡了。”但是人也不动,意思是要么薛有成看不下去帮她洗,要么她就在浴室坐着再睡过去。薛有成脾气又要上来,刚想发,温喜突然自个站起来往淋浴那走,边走边脱衣服:“帮我拿套睡衣进来。”她清醒了,想到自己去过医院所以要洗澡。 薛有成没想到这层,还以为车上他妈妈一套叁从四德把她教化了,眉眼舒展地出去了。给她拿了套睡衣进来,温喜正在揉搓身体,泡沫半遮半掩下曼妙的胴体,薛有成不由想到李茜照片里穿的那套情趣内衣,要穿温喜身上会怎么样? 温喜穿上睡衣发现薛有成没拿内裤,吹完头发护完肤又忘了这茬,坐床上要抹身体乳时双腿一折,下体突然暴露。虽然都老夫老妻了,但这姿势显得淫荡,温喜忙并上腿拉扯被子盖上,手里的乳液糊了一被子。 薛有成都快睡着了,被子一扯立即醒了,懒懒问:“怎么了?” 温喜说:“没事。”盯着那块脏的地方,抽纸巾擦,薛有成耳边一直窸窸窣窣,窸窸窣窣,他坐起来一看:“倒了啊?” “没,就弄了点上去。” 薛有成不看见还好,一看见就想拆了换干净的被套,他下床一扯,被子被扯了过去。温喜一愣,她还没反应过来呢。薛有成眼一眯,从这个角度只能知道温喜下半身光着但看不到什么,这比看到还了不得,以为她想要,故意折腾这一出,因此很快地把被子一丢,倾身过去伸手抓住她脚踝一扯。 温喜大叫:“你干嘛啊?” 这一扯,腿就分开了,底下一个红心,薛有成想速战速决,没理会她不合时宜的矫情,裤头一褪,把她两腿往肩上一架,还没硬透就要进去。 温喜服了他的兽性大发:“你有病啊?”怎么说搞就搞,而且他们现在是什么情况啊?昨天还在因为他没法按时交公粮闹离婚,今天就要来第二次了?算上在办公室的那两次,两天两夜要做第四次了,就是刚结婚那会儿也没这么频繁——那会儿都还是传教士姿势呢,现在太生猛了。 薛有成眉一压:“说我不交粮的也是你,现在要操了反骂我有病,你可真难伺候。”再硬不起来,把她腿一松,往床上一掷,扯上裤子倒头睡,被套也不换了,囫囵盖在身上。 温喜真觉莫名其妙,踹他背,锤似的不停歇踹,薛有成忍了一会儿,没忍住,飞速转过身把她腿抓住大力一推:“你他妈!” 力气没收住,加之温喜本就横着,这一推直接把她摔下床了,尾椎那里剧痛,温喜当场就哭了。薛有成自己也吓了一跳,忙过来抱她,温喜边哭边骂:“滚啊家暴男!”这话重了,薛有成见她四肢还能自如,心知没事,摔门走了。 丢这个人 (十) 李茜没想到薛有成会突然过来,眼见没时间精心打扮,就换了套性感的睡衣,把头发弄蓬松了才急急出去开门。 薛有成面有倦色:“睡了?” 李茜忙说:“刚躺下没一会儿。” 薛有成点头,被李茜伺候着换了鞋,径直往卧室里走。李茜心下了然,于是话也不多,关了灯进卧室,给他倒了杯水放床头,在他另一侧睡下了。 半夜薛有成手机来了电话,还是李茜先醒,她把他轻轻推醒,“你有电话,来好几次了。” 薛有成一脸睡意,李茜帮他点开放在他耳边,薛有成听了一句后把手机接过了,边附耳听边起身,脸色越来越不好看。李茜给他穿衣服,问一句:“怎么了?” 薛有成没说,换左手拿电话,右手系裤子,电话挂了,衣服也穿好了。他头也没回地撂下一句:“走了。”李茜送他到门口,心里一片怅然。 薛有成一路飙车飙到半岛酒店,在大厅等他的发小冯鹏迎上来,语气半着急半幸灾乐祸,“你老婆可以啊。” 薛有成沉眼问:“在哪个房间?” “703。” 两人步子大迈,薛有成满脑子的炸药包,想他妈的把奸夫淫妇炸了干净。冯鹏见他那样不像开玩笑,劝一句:“你们也不是真爱,要不各玩各的算了。” 薛有成牙缝里挤字:“休想。” 冯鹏:“你确定要硬闯?不给她打个电话?万一是误会。” “都他妈开房了还误会,她是演员背台词啊。” 冯鹏做实业的,没懂他的梗,还以为他还有心情开玩笑呢。加之薛有成在他们一圈人里看似蔫坏,实则是最有分寸的,因此怂恿了句,“好,今个哥们就陪你丢这个人。” 这下不闯也得闯了,薛有成想抽烟,发现没有,问冯鹏,冯鹏摇头。他摸了下口袋,两手实在空了,才敲门,敲了两下没反应,扫一眼冯鹏,冯鹏拿万能房卡刷了——他是酒店经理。 里头灯光大亮,男喘女叫,薛有成脑子骤然充血,扑到床那对着狗男人就打。温喜被这一连串的动静吓坏了,薛有成打人她叫都没叫的,薛有成打人前还晓得先扯被子给温喜盖上,她就抱着被子缩成一团。冯鹏等没动静了才进去,视线快速扫了一圈,把躺地上不省人事的男人拖出去了。带上门,拖到隔壁空房,丢地上打量,薛有成是下了狠手,打得脸上没一处好的,可见是真气到了。 薛有成也没讨到好,伤口可怖,他叉腰站在床边看着温喜,她脸上除了惊吓,哪有什么愧疚样子?一时怒火攻心,“你怎么那么贱?就这么想被肏?没鸡巴堵着逼是痒死了还是合不上了?都被我肏松成什么样子了还好意思张腿叫?” 温喜气得发抖,一声尖叫站起来抓他脸,“你自己出轨还好意思说我?” 薛有成甩开她的手,“我出轨?温喜你他妈小叁上位你自己心里没数啊?!” 鬼打墙 (十一) 温喜跌坐在床上大喘气,默默哭了,是的,一切都是她自作孽。她边哭边说,声音很低,“薛有成,我们离婚吧。” 薛有成心一紧,没来由得知道这一次答应就真的结束了,下意识地恶言:“有了狗男人了准备一脚把我踢开是吧,温喜我告诉你,你做梦。” “为什么啊?离婚你去找你喜欢的人不好吗?你又不爱我!”温喜哭到嗓子都哑了,语调说不出的凄惨。 薛有成悲怒交杂地在房间里走了一半圈,回过头说,“用下叁滥手段逼我结婚的是你,现在要离婚的也是你,你把我当什么了?”是那种想控制住但没成效的发怒,因此显得更尖锐。 “我错了不行吗?!算我求你。”温喜泪流满面。 薛有成看着她哭得头发丝都黏在额上,哭得顾不及遮她的裸体,身上有些暧昧的痕迹格外刺眼,想到她前头还在对别的男人张腿张嘴,到他这头就成了这幅晦丧样。不免心灰意懒,坐在椅子上沉默。 温喜哭着哭着就收住了,把身体卷进被子里。她在家里已经哭了一场,心力憔悴,辗转难眠才生出报复的心出来觅食。半推半就地来了酒店,心里还存一丝侥幸心理——她知道半岛里有他朋友。但哪知道一进房间就再难掌控局面…… 薛有成站起来,温喜瑟缩了一下,这又刺痛了薛有成,他本想叫她回家。当下一言不发地摔门而出,就跟几小时前在家一模一样。温喜不由想,他们从家闹到酒店,从新婚前闹到结婚一年后,反反复复,难道她还吃不够苦头吗?难道她还要在这婚姻里鬼打墙吗?每次都凭借着一指甲盖的爱意、一指甲盖的不甘、一指甲盖的侥幸、一指甲盖的逃避、一指甲盖的责任去企图构成一只手套牢自己,抓住薛有成。结果呢? 她真的累了。 薛有成把车开得飞快,远远瞥见外白渡桥,心想他的婚姻也跟这桥一样千疮百孔。接到冯鹏的电话,问他怎么处理那奸夫,薛有成说送医院吧,医药费找他报销,冯鹏说他菩萨心肠。薛有成挂了电话。 道行 (十二) 两人协议分居了,为了不惊动双方父母,薛有成搬了出去。起初觉得自在,一周后没意思起来,晚上不是去李茜那,就是跟朋友喝得烂醉歇在酒店不省人事。而温喜那倒是很安静,她本就无业游民,住在一起时还能大致知道她每天干了什么,去了哪里,现在分开了,人就跟消失了一样。 薛有成想看她朋友圈,发现被拉黑了。他找了下两人的群聊,果然只剩他一人。温喜动不动就爱拉黑他,但有时候两人需要情绪以外的责任交流,例如这天要去他家/她家吃饭,因此温喜建了个叁人群,把炮灰踢出去就成了他们两人的群。这还是她第一次退群,薛有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李茜做完饭叫薛有成来吃,就几步远的距离李茜都要亲自走过来柔声唤他,薛有成想她这段时间洗手羹汤照料他起居,没听过一句抱怨。不像温喜,让她倒杯水都要一请再请。 薛有成扫了眼这房子,“改明我让人带你去看看房,你之前是不是说过喜欢复式?” 李茜心里一喜,神情更软了,人也柔柔地坐至他身边,依偎过去。薛有成避了下,让她靠在了沙发上,李茜身子一僵很快掩下了。她眉眼皆是欢喜,“我在这住得挺好的。” 薛有成笑一下,“住新房子不好啊?” 李茜琢磨着他意思,折中地说:“我都听你的。” 薛有成想她这样没名没份跟了他几年,到现在都还是最初那样的体贴,到这个份上不给点什么说不过去。他把手臂搭在她肩上,这下李茜靠上了。薛有成说:“下周二吧,我有空跟你一道去。” 李茜柔声说好。气氛到这个地步了,薛有成把她抱去了卧室,李茜问:“先吃饭吧,胃饿不得。”薛有成和温喜都有胃病,但温喜不会照顾人,都是他照顾她的份,顾她不顾己了。也就李茜心思细腻,总记得这些。但今日这份贴心没勾起他更多的欲望,他反倒真顺着她话点了下头,把人放下来了。 “那就先吃饭吧。”好似松了一口气,很快地走到饭桌那了。 李茜是有她自己的道行的,跟男人处久了,性爱早不是唯一的手段。她跟过去,半伺候地吃完饭,碗自然也是她洗的。 睡前做的时候薛有成心不在焉,草草了事,任李茜摆出多么骚诱的姿势,穿薛有成最喜欢的黑丝他也只做了一次。李茜这才有些慌起来,薛有成状态实在不正常,她不怕他不做,就怕他敷衍。她要给他口,他也拒绝了,说:“早点睡吧。”李茜从后面抱住他。 到了半夜依旧辗转难眠,她摸到手机想发消息问冯鹏,犹豫片刻又放下了。 机械女音 (十叁) 周二的时候两人去看房,置业顾问以为他们是新婚夫妇,一口一个薛太太叫得热切,是后来经理人来了讲上两句才晓得自己嘴欠了,没给吓死。好在眼前这个薛老板不仅相貌堂堂,风度也翩翩,没指出她的错来,她从业期间也鲜见买房这么爽快的,仅看了两套就定下了,心里不由得发酥,不小心触到“薛太太”的眼神,一个激灵,不敢再看了。 薛有成车开出去一会儿,座椅还是烫的,这天气实在热。李茜正看着认购协议、购房合同,薛有成说:“车子有喜欢的吗?” 李茜心里正暖贴着,就跟外头的日照一样晒得人晕晕乎乎,不着边际。薛有成突然这么一问,她才发觉被出风口的空调吹得起了鸡皮,她半是惊疑半是慌乱地问:“有成,我哪里做的不好了?” 薛有成看一眼她,见她镇定,干脆趁此说清了,“我们断了吧。” 李茜心口一跳,接着感到沉重的窒息,连带着脸也涨红了,好半会儿讲不出话来。薛有成留意到,心下不忍,说了声抱歉。 李茜不愿意跟他结束,没接受这声抱歉。 车子开到她家楼下,薛有成没下去,李茜静坐几秒,下去了,以往还能从他降下的车窗里跟他说再见,或吻别,而现在窗户紧闭,她自我安慰说是因为开了空调。薛有成怕热,肯定不想吹着热气。她笑容有些难堪,勉强维持着目送他离开。 等车子走了好一会儿她才抬步往楼洞里走,走了会儿,蹲下来哭了。 薛有成心里不是滋味,但又好像疏通了气一样清爽,他把车子送去修,顺带定了辆车给李茜。一房一车瞬间弄得他口袋空空,他打电话给温喜,等她一声不耐烦的“喂”,但等了半天,等到了机械女音。薛有成脸沉下来了。 男人都一个样 (十四) 温喜也在买车,她不懂这些,也不需要懂,销售介绍的已经够她吃一壶了。她看中了一款车,但是缺那么点,问爸妈吧,肯定要被问东问西,贷款吧,又是另一笔麻烦事。她说她回去考虑看看,老牌销售看人很准,早判断这是个会买的,因此笑容满面地送走了她。 温喜就在这烦心当头接到的薛有成电话,分开半月有余,头一次打来,温喜当然不会接。说好分居叁个月看看,没复合意愿就去离婚,反正到现在她都没这个想法。 温喜给温乐发消息,问她能不能赞助她点钱让她买车,温乐问她缺多少,温喜说了,温乐说这她得问问周光权。温喜忙说算了。真没意思。 晚上她跟闺蜜吃饭,闺蜜在国企上班,穿得那叫一个正经,温喜以前不爱,现在倒生出点嫉羡来。她问:“你看我的学历能进你们单位吗?”闺蜜说:“可以啊,试试呗,你把简历发我,我帮你润色一下投给人事。” 温喜又问:“你觉得我可以胜任吗?” 闺蜜笑:“这有什么胜任不胜任的,干活呗,有活干没活偷懒,又不是竞选总统,你别想得太复杂。就是你得考个编制。” “我有教编可以吗?” 闺蜜惊讶:“那你怎么不去当老师啊?” 温喜烦:“会分配到我妈的学校。” 闺蜜点头:“你自己有什么兴趣?” “没兴趣,啥也不想干,就想混吃等死。” “那怎么突然想工作了?” 温喜舀一块鱼肉,“缺钱啊。” 闺蜜:“多少?我借你。” 温喜刚想说,不知怎么想到以前薛有成的耳提面命,说宁可跟银行贷款也不要问朋友借钱。她摇头,叹了口气。 闺蜜是不差这点钱的,家里六套房还等着她去收租,但是温喜不开口,她也没折。换了个话题,“你还跟你老公冷战呐?” 一提他她就炸毛,“什么叫冷战,我们分居了,叁个月后离婚。” 闺蜜还挺钦佩,她是唯一一个除了温喜本人,知道当年事情真相的人,那时候看温喜两面煎熬她也难受,结婚时还以为总算尘埃落定喜结良缘,没想到才一年,就这样的局面了。她说:“男人都一个样,你要一直是异性恋,还不如将就这一个,好歹在男人里,薛有成还算品质优良的。” 温喜反驳:“我爸就很好。” 闺蜜白眼:“你爸什么年代的,你什么年代的,而且一个好父亲不一定是个好丈夫,你又不是你妈。” 温喜默了会儿,问:“你呢,什么时候结婚?过来人劝你慎重。” 闺蜜无语:“我们才几岁啊大姐,你毕业才一年啊,现在叁十岁没结婚的一抓一大把,你这情况放八零年代也算赶新潮了。” 温喜憨笑:“原来我才二十叁啊。”感慨了一下,又活力满满了。 温喜决定做人民教师去了,这个普天同庆的消息自然第一时间告知了她爸妈,温母让她怎么着今晚也得回去吃饭。分居后她还没回去过,都是囫囵搪塞过去。 她想父母总归会知道这事,还不如趁工作这事一并说了,作一剂缓冲,于是心情愉悦地回家了。 七窍玲珑的心 (十五) 进楼前她还特地张望了会楼下有没有停薛有成的车,防止她爸妈也叫了薛有成,打她个措手不及。还好没有,但是心里不知怎么有点失望。 开门进去,看到玄关处的鞋子她眉头紧皱,怎么回事,薛有成还是来了? 温母在里头叫她:“小喜?” 温喜不高不低地应了声,换鞋进去了。 一眼看见在那捣鼓电视的薛有成,她爸站在他旁边。温母说:“电视机坏了,有成在修。” 薛有成没回过头来,脑袋没一会儿就去电视机背后了,过一会儿出来,要拍手,忍住了。温喜习惯性地抽了两张纸巾递过去,薛有成这才看她一眼,温喜也看着他,两人对视片刻,齐齐转开了。 温父没察觉到他们这厢古怪的气氛,操控着遥控板,语气喜悦,“可以了。” 温母是敏锐的,心里按下不动,笑说:“前几天我在家上网课,用了小喜的电脑,好好的,想来也是有成修好的吧。” 薛有成笑着点了下头。 温喜早忘了这茬,听她妈提起来才回忆片刻,原来那晚他说“好了”是这个意思。她又看他一眼,薛有成因为听温母讲话,脸朝向温母那了。 离吃晚饭还有段时间,温母刚放暑假,也是闲,就问他们玩不玩飞行棋。温喜说想玩五子棋,这样就可以1v1,当下她和薛有成玩飞行棋难免露马脚。 温父自然是向着老婆的:“五子棋哪天不能玩?”薛有成说:“我都可以。” 只好玩飞行棋,毯子大小的飞行棋铺在客厅,温喜穿着裙子不方便坐,跪着,没一会儿就歪倒了,人蔫蔫的。薛有成从斜后方的沙发上扯了条薄毯给她盖上,刚轮到温喜掷骰子,他一个动作她就忘了自己掷了几个点。下意识瞟他一眼,薛有成轻轻说:“叁。” 温喜垂下眼夹着棋走了四步,果听他爸大喊:“你多走了一步!别跳!” …… 玩着玩着,温母就拾起她工作的事,温喜不想让薛有成参与,因此不说话,只一心玩棋。但她妈跟她存心做对似的,以往都是大表建议,这回是频频问问题,容不得她不答。一盘棋下完,她能说的都说了。 温母下总结前还问了下薛有成:“你们结婚的时候我和小喜她爸也没送什么,这回小喜工作,我和她爸商量过打算在新城那块买套房给小喜,离学校近,离你们新房也不远,名字写你们俩的,装修你们两商量着办,这样行吧?” 薛有成十足温顺脸,“嗯,平时我可以送小喜上下班,也方便的。” 温喜实在听不下去了,高叫一声“妈!”人要站起来的架势。 薛有成眉心一跳,感知到她要全盘托出,忙拽住她的手腕,飞快地看她一眼,温喜倨傲地回视。薛有成心凉透,松开了手。温喜平静地说:“妈,我和薛有成……” 温母打断她,装模作样扫时间,“都要四点半了啊,我得去做饭了,你们再玩会儿吧。” 温喜一愣,温父撑着地板也站起来,锤锤腰说:“我看会儿电视,地板坐得我腰酸背痛。” 一下子毯子上就他们两个人了。 薛有成拿过边上的盒子收着棋子骰子等,温喜看了一会儿说:“你什么意思?”声音不高不低,刚好被电视声盖过。 薛有成说:“没什么意思。” 温喜憋屈,“我们说好的。” 当下说好说坏皆不合时宜,薛有成只想吃了这顿饭和温喜单独谈一谈。他说:“起来了。” 温喜站起来,薄毯一收进手里,腿上一阵凉意。薛有成把飞行棋的毯子收起来,又在盒子里压好,放上了置物柜最上层。她都不知道家里这些小玩意放在哪,薛有成却都知道。薛有成除了做一名丈夫,其余的身份挑不出错的,那颗七窍玲珑的心,怎么就少了她这一窍? 过日子 (十六) 好久没吃到家里热乎的菜,温喜吃了不少,不说烧得是不是都是她爱吃的,反正夹进她碗里的都是。新家里都是薛有成做饭,本来薛有成个公子哥也不会做,更没那个闲情逸致学,是新婚后两人吃了一个月外卖实在恶心了,薛有成先痛苦先改变,跟她分工好,他做饭她洗碗,温喜满口答应,反正有洗碗机。收拾了几次,以温喜把剩菜倒入水槽造成堵塞告终,后来就都是薛有成买菜做饭收拾洗碗一条龙服务了。 想到这,温喜有些味同嚼蜡。 吃过饭温母又单独拉她说了些工作上的事,反正这方面温母是权威,温喜只要有人给她安排好了,她也没意见。到走的时候温母都没提她和薛有成的事,因为她清楚这事一旦从两口子翻到父母台面上,就变得覆水难收了。 温父也跟薛有成谈了话,很简单的说了两句,让薛有成多担待些小喜的脾气。以往薛有成是不会露马脚的,这回头一次频频走神,含糊过去了,温父在心里叹气。 一出门,离了父母热切与担忧的视线,两人立马没了笑脸,走在一块,中间还能站个人。到车前,薛有成说:“我送你回去。” 温喜看着他新的车也不看他,“我自己打车。”薛有成点一记头,绕到驾驶座那上车了。温喜低头掏出手机打车,薛有成刷一下从她身边开过了。 一路都是饭后散步的居民,热热闹闹的,她觉得孤独,把单子撤了,改了目的地又点了一个。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看到薛有成的车停在那,人站在车前,有点气急败坏有点温文尔雅的样子,看不透。 温喜抿唇看着他,安保已经打算赶人了,边过去边说:“门口不准停车!” 薛有成就看她,不动步子。温喜对他竖了个中指,转头的瞬间无声笑了,听到安保还在赶:“发什么愣啊?把车开走。” 听不到薛有成声音,也听不到他的脚步。温喜走了两步,突然掉头跑了过去,不用看都知道薛有成张开手臂接住了她。两人心跳撞在一块,薛有成低声说:“老婆,我错了。” 温喜感到久违的恋爱的心悸,她没说话,搂紧了他。 安保都愣了,抱了会儿,薛有成起来,人还是搂着温喜,他高,视线一点没挡到。薛有成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单手抽一支出来递给安保,歉意说:“不好意思了师傅,马上开走。” 烟是好烟,人情也是那个味,安保接过烟夹在耳畔上,回去了,还撂一句“小两口好好过日子”。说的认识他们似的,十分亲切的长辈样,听得人心里一暖。 坐上车温喜发难了,“车子新买的啊?”原谅她先关注车的问题,毕竟她还缺一笔钱买车呢,他这头又换,怎么不让人嫉妒。 薛有成神清气爽着,有问必答,“不是,家里的,车子不是被你划了,我送去修了。” 温喜是没有愧疚心的,因此他提起这事她丝毫没感觉。倒是薛有成品出了点什么,“想买车了?” 温喜头撇到窗外,哼一声。有求是好事,薛有成笑问:“看中哪款了?” 温喜没记清,说了个车牌,薛有成立马报了个款,温喜眼一睁,“你怎么知道?” 薛有成潇洒侧眸,“我老婆的心思我能不清楚吗。” 温喜又哼一声,这回脸是朝着他的,在撒娇。薛有成心里美,恨不得立即遇到个红灯,然后停下来吻她15秒。 大展身手 (十七) 到家后温喜正埋头换鞋呢被后面看着她屁股半天、饥渴难耐的薛有成一把擒住,温喜扑通跪下了,狗趴那种。 温喜惊呼:“你干嘛?” “干你。”这种无聊的对话说了一万次也不腻的。温喜脸立马红了,去推他,薛有成把她裙子往上一撩,脑袋钻进去了。 温喜痒死了,摇屁股躲他,但就那么点大的屁股,他还抓不住?因此她晃,他的手也跟着走,搞得她好像求他似的,不晃了。停下也不行,因为她一停下,就感到薛有成呼出的气息潮闷闷地扑在她屁股上,特别是那处还在被他用手指拨弄,更难受了。 薛有成隔着内裤刮了会儿,钻进去了,温喜立马说不出话来,泻出淫叫。薛有成手进去,头出来了,把裙子一撩,顶着灯看,亮堂。温喜穿裙子怕显形都穿丁字裤,此时一片不比指甲盖大多少的布料遮着那红口子。两边有静软的毛露在外头,细短,一点点,薛有成看得很可爱,亲了一下。温喜还在叫,叫得有些激昂,他以为温喜也因为两人的复合动情,因此更来劲了,想大展身手。实际是因为温喜想到上一回偷情,也是这样猛突突地一进门就干起来……兽一样的。她想到这心里竟有了一丝别样的快感,叫得格外娇滴滴。 薛有成硬得透透的,扒下内裤,咬着牙用手给她来了一次,手掌打在臀上声音极脆极响,加上温喜渐渐出了水,一片淫乱。 又猛抠几下,薛有成抽出手,水都喷到他衣服上了,地板湿了一块,娇艳小逼的那口子没合上,还在颤,缩一下缩一下的,看得他硬得发痛。 温喜实在支撑不住,要倒下去。薛有成不让她躺,脱下裤子牢牢控住腰,对准插了进去,一下到底,爽得他头皮发麻,几有射意。他早一年干嘛去了,温喜这身体实在太适合开发了。 温喜的屁股虽然不大,但是形很漂亮,臀部和大腿衔接处的弧度翘得曼妙,肉也软坠坠的,视觉和触感都一等一的好,薛有成越插越爽,最后都不管温喜死活了,只管大干、猛干、久干,足足做了半小时有余。温喜魂都没了。 洗澡自然是薛有成伺候的,要不然她能在玄关处睡去。两人洗澡时又擦枪走火,温喜不让他干,说她要干了,再干要皲裂了。薛有成说让他看看有没有伤到,温喜看小说里常有这种桥段,下一步就是涂药,自己想着,有点出水了,因此没让他检查。 两人洗完澡上床,空调打得低低,抱着说话。薛有成问她什么时候有空,带她去买车,亲一下:“老公全款拿下。” 温喜用他的钱没有负担的,用父母的还怕问,用薛有成的就完美了。她说:“明天去吧,我还得上路多练练。” “好,我都随你。” 好得有些过了,温喜已经怕了前车之鉴,既然好了,她也想稍微贤良点,她问:“爷爷怎么样了?出院了吗?” “嗯,没事了,在家养着。” “哦,改天你去看了叫我一下。” “嗯。” 聊着聊着,薛有成手又开始不老实,在睡衣领口那拨来拨去,一个奶子的半个浑圆轮廓都露出来了,薛有成扯一下,让乳头出来,又去盖住,再扯。这样用料子细微地刮她乳头,慢慢地乳头立起来了。 温喜见他这样子知道躲不掉第二回了,干脆侧了个身,这样胸就不是摊饼样而是圆润的半球了,显得澎湃。薛有成果然眼一黯,把上头那奶子从睡衣里侧拨出来在手上揉搓,奶果冻似的。 温喜细喘着,腿交迭起来。薛有成低低问:“分开这段时间,有男人没有?” 温喜故意说:“每天不重样。” “欠操的骚货!” 薛有成狠拧一把乳头,激得温喜怪叫,但他心里是舒坦的,她这样说是没有,要不然她肯定支支吾吾。薛有成也不敢用手了,撑在上面传统的、浅浅地肏,以前觉得没意思的姿势,现下也觉出点不一样来。龟头被那紧窄的口子箍着,里头的肉争锋来吮吸鸡巴进去,进去一个头,又要被排出来,这样来回数次,温喜高潮了。薛有成这才整根插进去,一时没动,感受着高频的吸绞,低头吻她,舌头钻进去搅弄,温喜气都喘不过来了。 温喜想着这样塞着也很舒服,胀胀的,很满足,两人一直契合在一起,是不是不会有别人进来了。 不计较才长久 (十八) 小别胜新婚,短短五个字有过多少对夫妻的经验在里头,现在也包括了温喜薛有成这对夫妇。 他们第二天去买车,回家后大扫除,一个拖地收拾擦窗,一个在旁边喊“老公加油”“老公你好棒”“老公你太厉害了吧”,薛有成收拾完就收拾她,压在干净如镜的地板上肏。 “老公给你里面也擦擦干净,省得你一天到晚痒的发骚。” 一回生二回熟叁回骚浪贱,温喜也爱上了这些不分场合且花样百出的姿势。配合着薛有成,身下扭得起劲,还演,“先生,你小声一点,太太还在屋里睡觉呢。”薛有成眼睛都红了。 晚上薛有成洗手羹汤,全成喂饭,一口没让温喜动手,只不过喂到后面把鸡巴喂进去了。 洗澡就成了温喜用奶子给他洗……短短叁天,他们把两百平的房角角落落都糟蹋了个遍。她在被肏的时候还想到,原来她装修时买过这么多没用的东西,薛有成没说过她。 去提车时两人吃腻了肉,改走纯情路线。当下开到了温喜的大学,因为暑假的缘故都没有学生,加上热,也没什么意思,两人坐在一个教室扮演老师和学生玩。 薛老师:“这题谁来回答一下?” 温同学举手:“我来。” “好,你上来黑板上解。” 温喜含羞带笑地上去了,拿着粉笔在上面写,薛老师慢慢贴近她,热意滚滚。温喜手抖,薛老师磁性的低音炮在头顶萦绕,“错了,温同学。” 温喜慌乱不已,埋头不知所措,“老师,对不起……” 薛老师严厉地说:“错了要罚!” “是…老师。” “明天把家长叫来。” 温喜泫然欲泣,踮脚够他的耳朵,凑在上面,“我给老师当玩具玩一天好不好,老师不要叫家长。” 薛有成猛得搂住她,半拖半抱进了厕所,教室有监控。两人躲着,吻得难舍难分,真像偷情的、背德的老师与学生。薛有成放开时说:“宝宝,下次你穿制服我们再来一次学校吧。” 温喜瞪他一眼,软绵绵的。 提了车去吃饭,试开了两圈,薛有成订了浪漫的烛光晚餐。一天下来又热又累,但看到灯光里跟锡箔纸一样流光溢彩的薛有成金暖暖的一张脸,好像一切疲倦都消逝了。 薛有成觉得气氛到位了,便说:“我跟李茜分开了。” 温喜一下子明白过来,心里不禁一阵悲凉,原来他身边从头至尾一直都只有李茜一人。她牵牵笑,“哦,说这个干什么。” 薛有成心里拉响警报,不允许事情再按下,得一次性解决了才行。他说:“除了她没别人,刚结婚那会儿断了,后来再联系上是我的问题,现在彻底断了,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温喜怔,有些不懂薛有成了,因为她也出轨了,所以她以为他们这几天心照不宣地把先前种种当空白处理了,他现在突然一说,好像逼着她有来有往,逼着她也给出点什么。她不喜欢这样,因此不说话。 薛有成有些急了,“小喜,你还在芥蒂什么?” “没有啊。”那天转身与拥抱,她就已经决定放下了,婚姻不计较才长久。就像闺蜜说的,男人都一个样,如果她一定需要一个爱人、一份婚姻,那么薛有成是她的最佳选择。 薛有成跟噎住了似的不上不下,他要把她逼出话来,也是到这会儿他才意识到温喜变了,以前都是她逼问而他爱答不理,现在调了个头,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他说:“虽然最初是你强迫的,但我的确爱上你了,想和你好好过日子,我想表明我的态度。” 温喜心情跌宕起伏,默了会儿说:“你是不是以为我当年爱你爱得死去活来,不惜下药强奸你后道德绑架你结婚?” 薛有成尴尬了一下,难道不是这样?温喜看他这样脸上才有了点笑意,“不是,我当时利用了你,我只想找个人赶紧结婚,我也是后来爱上的你。”说爱的时候停顿了一会儿,心跳也加快了,他们结婚一年,竟然都没互相说过我爱你。 心有灵犀似的,两人同时开口:“我爱你。”新鲜爱意冲淡了薛有成的疑问,又说了几句话,他也就忘了问她当时为什么急着找人结婚。 疙瘩 (十九) 回去路上也是温喜开车,薛有成喝了酒,温喜问他不生气吗?薛有成说很高兴你能说出来。温喜笑起来,很明亮动人。薛有成问趁还没上班要不要去度个假,温喜存疑:“你不工作啦?”薛有成说:“大事小事都可以在网上交接。”工作性质使然。 温喜想了想说也可以,心里已经琢磨起来了,加上刚提了新车,她眼一亮:“我们自驾游吧。” 薛有成想答应,不想侥她这个难得的兴头,吃喝玩乐一整年温喜已经很难哄了,玩的看的海了去了。但是想到到时候自驾游温喜叁分钟热度开个半小时就嫌累,他起码要开十小时,哪吃得消。他巧妙地说:“去哪里?近一点可以考虑自驾游,但是近的你都玩过了。” “也是。”温喜点头,“那你安排吧,我都可以。” 真难,都可以是最难的。薛有成感觉酒劲上头,脑门子疼。 第二天他们去看薛爷爷,车子新鲜,温喜出门前照旧画了个配她车的妆容,问薛有成有没有感觉不一样,薛有成盯着她脸看了半天说:“更美了。”温喜笑着推他一下,潇洒地挎上包出门了。 她还没停车位,车子停在室外,晒了大半天里头烫得发慌,温喜立马不想开车了,让薛有成开,自己躲在后座自拍。 因为薛爷爷受了伤,奶奶年纪大了不便照顾,于是暂时接到薛家住了。薛母知道他们今天要来,吩咐厨房多备点菜,心里又放心不下,在厨房频频进出,薛奶奶看不惯大的伺候小的,眼睛斜斜的。薛母已经从媳妇熬出头,置若罔闻。薛爷爷宽宽敞敞地坐沙发上看电视,一档棋牌节目。 薛家原来的地段是老城区,后来边上新开发起来了,这边又拆不下来,就成了一头繁华一头落魄。薛父在边上买了套房,原打算搬过去住,让两老人住老城区,邻里方便。但是薛奶奶不乐意,薛父自然妥协,让他们去新家住了。薛母心里肯定不爽快,要不是他们在别处也有那么两叁套房,她准是不答应的。后来儿子结婚的新房,薛奶奶出了首付,总算把她心里那点疙瘩抹去了。 温喜和薛有成过来的时候还看到了流动摊贩,卖炸货的,往附近一小学门口骑去,温喜拉扯薛有成的袖子,“快,我要吃那个!” 薛有成不待见她吃垃圾食品,那锅里的油是人能吃的?他吊儿郎当地说:“吃什么。” “香肠啊年糕啊。” 薛有成往后视镜一扫,眼里一抹桃花,“吃老公的大香肠。” 温喜白眼,“无聊。”靠回椅背了。 倒把薛有成心里那点馋虫勾出来了,还没试过车上。他看眼时间,不早了,得等晚上了。认真P图的温喜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盘中餐,加上她的新车。 薛有成把车泊在小区对面的酒店边上,显然是不打算久留,这让温喜挺开心的。过去把他手牵住了,薛有成握紧,两人过马路进小区。小区里流浪狗挺多,这里也不算市中心,没人打狗,狗还知道摇着尾巴亲近儿人,口水乱流,温喜一边嫌弃一边问薛有成口袋里有没有小零食,她有胃病,跟她出门他多少会带一点。薛有成拿出一片巧克力,温喜嫌弃:“这狗又不能吃!”薛有成收回去。 温喜眼睛咕噜一转,憋着坏,“老公的大香肠拿出来借我看看。” 薛有成啐她,“你舍得拿这个喂狗?” 温喜理直气壮的,“这有什么舍不得的。” 薛有成恨得牙痒,凑近她说小话,“大香肠喂了外面的狗,家里的母狗饿了怎么办?” 温喜追着他打,脸红得粉都遮不住。 什么都懂 (二十) 到家都出了一层薄汗了,温喜先把眼唇腮用纸巾抹过一遍才进去,薛有成看新鲜,温喜不乐解释,雄赳赳气昂昂地进去了。薛有成想了一遭就通了,总归家里还有个病人,她太喜庆显得不好。这样一想其实她什么都懂,也能做好,就是愿不愿意的问题了。还想再琢磨层温喜——毕竟他现在是真存了心要跟她过日子的,不像以前,心里有一层抗拒在,两人再亲密也是肉体上的——里面叫人了。 薛母亲亲热热地把温喜挽过去了,上下打量看,看完点点头,问:“有成呢?” 温喜向后看一眼,“在门口吧。” 薛母喊:“有成!” 应了:“来了。” 果然听到关大门的声音,两人在侧沙发上坐下,温喜甜滋滋地叫奶奶爷爷,没得到反应她也不在意,脸上可甜。 薛有成进来先去卫生间洗一道手,然后去厨房看了眼,再出来时问:“我爸呢?” 薛母抬一下头,“你打电话给他问问,说好来吃饭的。” 薛有成不打这个电话,依旧站着,问奶奶:“爷爷情况怎么样?复诊医生怎么说?” 薛奶奶身子都往薛有成那里侧了,凄凄哀哀的面孔露出来,被褶皱阻了七分,“伤筋动骨一百天,还能咋办,养着呗。” 薛有成扫了眼他那聚精会神旁若无人看棋牌电视的爷爷,眼见着眉心起皱,嘴唇的弧度也不好看,薛母站起来用眼神示意,把他拉到餐厅那说话去了。 温喜一个人局促了会儿,也跟着看电视,她也爱这些休闲娱乐,小赌怡情,看着看着托腮支在大腿上入迷了。薛有成一出来看见她这样,刚平息的怒气又有飙升的迹象,沉声喊:“温喜!” 温喜在别人家,再自在也绷着一根神经,他一叫她就过去了。见他后头没婆婆,瘪瘪嘴露出不高兴,“干嘛?” 薛有成捏她水嘟嘟的脸颊,“看什么呢,那是你能看的?” 温喜把他手打开,瞪他,“有什么不能看的!” “不学好。” 温喜不想跟他唧唧歪歪,这里有多少人的耳朵竖着。她小声问:“什么时候开饭啊,我饿了。” 薛有成又把那块扁巧克力摸出来给她,都热化了!薛有成讪讪的,往垃圾桶一丢,“我给你找点零食出来。”温喜笑嘻嘻点头,很可爱的,薛有成亲一下。 薛母刚从厨房出来看到这一幕,替他们害臊,心里也高兴。又去里头了,让厨师师傅可以上菜了,她在里头给丈夫打电话,薛父说马上就到了。薛母出去,两人已经分开了,站在墙角不知道在看什么,薛母说:“有成,你去酒窖挑瓶酒。”薛有成头也不回,“嗯。” 温喜推他一把,“去啊。”薛有成有些不舍地走了,温母装作不经意地过去扫了眼,原来是在看一顶虎头帽,散散地搁在一把马扎上,不知道是哪个亲戚上门时漏下的。薛母以为他们有添孩子的心思了,心里又是一重高兴,喜气洋洋的,简直要发红包给这小儿媳了。 薛母没猜错,温喜和薛有成的确在讨论小孩的事,薛有成威逼利诱下,温喜总算松口说顺其自然吧,比之前“生你个大头鬼”好太多了。而且这个顺其自然太轻松了,薛有成打算后面去旅游时努努力让温喜怀上,这样以后生了,她自己也会觉得是个美好的回忆。 坏 (二十一) 吃饭时薛母一个劲地给温喜夹菜吃,温喜是懂拒绝的,场合也不勉强,因此把吃不来的托给薛有成解决。薛奶奶看得眉头深皱,怪吓人的,温喜吃完就下桌了,薛母让她把碗筷放着,温喜还是笑眯眯地捧着放去水槽了。出来还甜甜敬一圈:“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你们慢慢吃,我去外边看电视啦。” “去吧,离电视远点。”把她当小孩哄的、养的。 薛有成都没他妈这么过,他淡淡说了句:“多大人了。”他不想让他奶奶爷爷更不喜温喜,虽然不接触,但是气氛总归是不舒服的。 薛母也是心里苦说不出,公婆这副样子,老公也是个闷葫芦,她好不容易盼来个儿子,还没来得及溺爱,被丈夫一声不吭送去了国外。等回来时早生疏成十八里土亲戚都攀不上的样,好不容易盼来个活泼泼的儿媳,她能不喜欢? 薛有成看了眼他爸,叹了口气,他温和地对他妈说:“下午让小喜陪你去逛逛吧,她买了新车,爱开着。”薛母喜上眉梢,想问车什么时候买的,多少钱等等,接触到婆婆的眼神,一概堵到了肚里。 沉沉闷闷地吃完饭,薛有成以前不觉得,现在想家里的确得有个热闹的样子。他出去找温喜,小人端端正正坐在沙发上看动画片,侧脸跟电视里卡通人物似的鼓鼓囊囊,别提有多顺眼。薛有成笑着坐过去,温喜按一下遥控,电视又归到棋牌频道了,可怜又孝顺的温喜,连调台都只敢调临近的。薛有成就着她手,按了回去,“就看这个。” 温喜小声,“爷爷会不高兴。” “他们睡午觉去了。” 温喜立马换台,刷刷刷点到湖南卫视,薛有成看着,亲一下,揉一下,爱不够了。 温母去楼上睡觉前还来问他们睡不睡,睡的话她先把空调打了,薛有成看一眼温喜,回她妈:“睡的。”温母点头上去了,想到还有什么没说,又折下来,“冰箱里有小喜爱吃的橙子樱桃,你给她洗洗吃,我前面忙忘了。” 薛有成一概点头作回复,温母还是不放心,自己洗了端出来放他们跟前。水泽润着鲜艳的水果,温喜眼睛一亮,捻一个樱桃放嘴里看向温母:“好吃。” 温母心里妥帖得跟什么似的,笑了又笑,上楼去了。 薛有成给她切橙子,酸溜溜的,“我妈对你比对我还好。” 温喜说:“谁都对我很好,就你对我最坏。” 薛有成好笑,“我哪里对你坏了?” “反正就是坏,让我伤心,让我哭。”一说就委屈上了,樱桃也就含着没咬下去,尖靶露在嘴角外头,像叼着根牙签一样滑稽。 薛有成笑哄:“以后不会了。” 温喜哼一声,继续看电视了。薛有成让她看了会儿,又让她吃了两瓣橙子,把电视关了,“睡觉去了。” 两人洗了脸手才上去,一进房一阵凉爽,脸蛋燥燥的清爽,温喜舒服地扑到床上转了圈,卷着被子要睡觉。薛有成无处下脚,扯了被子一角一拽,温喜又滚出来了,笑得在床上蜷起来,两人这样卷、拽、卷、拽地玩了会儿,皆起了睡意,相拥躺下睡了。 入虎穴得虎子 (二十二) 温喜醒来的时候看到薛有成睁着眼呆躺着,问他怎么不起来,几点了。薛有成眼里精光一闪,问:“还早,不睡了?” 温喜摇头,“睡得舒服,不想睡了。” 话落,薛有成快速翻身捂住她的嘴,“不睡,帮你老公消消肿。” 温喜眼睛瞪圆了,要挣扎,又怕薛有成胡来闹出动静,他们隔壁可是爷爷奶奶!打了他一通后没力气,由他了。夏天空调房做爱也会出汗,薛有成本来穿着衣服的,到后面脱了个精光,问她热不热,温喜点头,薛有成帮她也脱了,两个花形乳贴被他撕下来粘在脸上,一边一个,跟年画娃娃一样喜庆。温喜每每要拽下来了,薛有成就坏心眼地一记深撞,让她手抖,半天都没拽下来,翘角地粘在上面,薛有成用唇帮它粘回去。温喜不拽了,她也不敢叫,咬着手背。薛有成既不想被人听到他们的动静,又疯似的把温喜肏得漏出点声音出来。薛有成快到时磨着她的穴口延长时间,声音暗哑,“宝宝,我们要生个虎娃,那你是不是母老虎啊。” 温喜软绵绵:“滚你的……” 薛有成笑一下,汗都滴眼睛了,那么亮,那么骚,“我不滚,我滚了,哪来的入虎穴,得虎子?” “滚啊……” 两人简单在浴室收拾了下,温喜一照镜子,小脸红得,唇瓣也是,这回的红没法擦掉了。出去总感觉床上有味,毕竟薛有成射在里面,尽管她夹牢了,液体也难免漏出来。薛有成说:“我都检查过了,没有的。” 温喜担忧:“妈妈会不会闻到啊?” 薛有成老神在在,“闻到就闻到,我们也不是凭空变出来的,他们什么不知道。” 温喜脸一红再红,不说了。 这个点外面还是晒,薛母说:“晚点太阳下山了再出去逛两圈,边上就有银泰,近的。” 温喜笑:“我都可以。” 薛有成给温喜倒果汁,温的难喝,温喜喝了一口就放下了。薛母一脸慈爱地看着,问她要不要点几杯奶茶喝,温喜笑,问妈你喝吗?薛有成接了个电话走了,说吃饭前回来,薛母让他开车小心点,薛有成走到门口了,“我没开车。”后面就没声音了。 四下也没人,薛母问她:“小喜,月经准的吧?我记得你之前还在吃中药?” 她除了痛经厉害,姨妈很准,中药吃了几幅见没效就不吃了。因此她说:“准的,已经没吃了。” 薛母以为他们两早在备孕了,絮絮叨叨说了些女人体己话,这又是一桩美丽的误会了。 太阳西下,两人准备出门了。温喜很开心地给薛母展示自己的新车,“妈妈,好不好看?我觉得银色超酷!薛有成还说我适合白色的,你觉得呢?” 薛母连连点头,坐进副驾驶还在看,“我也觉得银色不错。” 温喜撒开方向盘倾身过来抱她一下,“妈妈最好了!” “哦哟。”薛母方言都出来了。这样一想还是生个女娃贴心可爱。 两人在银泰百货扫荡一圈,四只手拎不下了才打道回府。逛的时候薛母还频频拉着她逛一逛母婴店,温喜原本有些抗拒的,但那些小衣服小鞋子实在太可爱了,最后反倒是她没忍住,神经兮兮地买了双袜子回去。 僭越 (二十叁) 晚饭时等了会儿薛有成,他打电话过来说来不了了,让他们不用等他。吃完一顿闷饱饭,温喜坐了会儿,给薛有成发消息问什么情况,薛有成没回,她等半晌,还没回。温喜起来告辞离开了,薛母让她在这住段时间,眼里有很浓的不舍,温喜犹豫了会儿说:“下个月吧。”下个月爷爷伤应该好全了。 薛母懂她的意思,把她送上车,一再说话地送走了温喜。 温喜想到她妈妈,就比婆婆喜静一些,可见人还是得有个工作,要不然全身心寄托于一个白日空壳似的家庭,都要失去自我了,很可怜的。 回到家了,薛有成那头还没反应,难不成公司出事了?心里也有点着急,她是最不希望薛有成没钱的人。打电话过去,居然是一女的接的,温喜挂了。静坐着,怒火已经烧到头顶了。 薛有成接到李茜的电话,本不想过去,但情况的确不太好,她出车祸了,那辆送她的新车车头都撞凹了一角。昨天刚出重症,今天稍好一些就给他打电话了,薛有成过去了。 李茜一脸病容,西子捧心地卧在床上,瘦伶的一把骨头样子,薛有成过去问,“伤哪了?” 李茜慢吞吞把被子一掀,未语泪先流。薛有成一看,皱眉,“哪个医生做的手术?请护工了吗?你家人呢?” 他越关怀,李茜越委屈,哭得收不起,好像要把这几年的委屈哭尽了。薛有成默默站着,听了会儿说:“吃饭了吗?” 李茜摇头,薛有成掏出手机点外卖,点了几样她爱吃的,问她有没有想吃的,李茜还在哭。薛有成把手机放她手边,“你自己看看,我去问问医生情况。” 她一走边上床位伺候受伤老公的妇女立马问她:“这你老公啊,长得跟电视里的人似的。” 李茜还没来得及甜蜜,薛有成的电话响了,不知道是被妇女的话刺激了,还是病着痛着委屈着需要发泄点什么,她头一次僭越了,接了电话。那个备注叫“老婆宝宝”的号码。 那头一声不响地挂了电话,李茜心里居然产生一丝扭曲的快感,哭也止住了,点了外卖,把薛有成的手机搁在床头。 薛有成回来时李茜把手机给他,柔声说:“刚刚有个电话过来,我不小心按到了。” 薛有成心一紧,忙点开看,李茜看着他那样子又是一阵心痛。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什么心思都不想露了,难道这还不够清楚吗?他不爱她了。一时心灰意冷,歪在床头閤眼睡去样。 薛有成一眼没看李茜,拿着手机急匆匆出去,还没走到门口就已经拨出电话牢按在耳朵上,心慌的,他怕前面好得像糖的日子被这一通电话搅得付诸东流。 没意思 (二十四) 好在温喜虽然一言不发,但接了电话也没挂断,听他一通解释,解释完,薛有成小心翼翼:“老婆?” 温喜冷冷一笑,“我跟妈解释去吧!”挂了。温喜想洗个澡冷静一下,结果热水反倒像把她烫到了,烫出了伤痛和失望。明知道要学会不在意,学会于情于理,但怎么忍得住?上一秒还在床上跟她说要生孩子的人,下一秒就跑别人床头去了?!她生病他都没来得这么快! 其实温喜钻牛角尖,她哪次生病薛有成不是急得跟猴儿似的打转,再不耐烦,药也是哄着喂进嘴里,厕所都是抱着上的。但是爱情里愤怒的女人没有理智可言,她不屑那份理智——她才是他的妻子啊! 她囫囵擦干后冲出去,乍一眼看见在床头鬼祟得猫着的薛有成还不敢相信,站住又看了会儿。薛有成脑子飞速转动,可是这种事本就没法说清,因为的确是他错了。薛有成站起来,见她没动,细瞧她眼眶微红但不肿,看来没哭,心里又是一松,忙过去抱住,“老婆,我错了。”作最后的努力。 温喜面无表情地推开他,“走开,我要吹头发了。”其实心里已经好受一点,他火急火燎赶过来了,不像以前,还在那装没事人呢。 薛有成马上说:“我给你吹。” 温喜默许了,薛有成又吹又哄还按摩,最后亲她,亲着亲着把她浴袍撩开了,给她口,温喜心里不高兴,他口也没感觉,死鱼一样,急得薛有成满头大汗。 温喜腿一并,踢他肩膀一脚,抱住被子闭上了眼睛,眼泪滑下来了。薛有成嘴皮子起泡,有点无从下手,搞不清楚情况,他抱住她,语气讨好,“老婆,宝宝,没有下一次了。” 温喜说了一句很吓人的话:“随便吧。” 薛有成心里发颤,“怎么能随便?” 温喜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很无力,气也气了,发泄也发泄了,她打电话告诉了婆婆,婆婆比她还气,说马上就过来,这会儿估计就在路上。现下他解释也解释了,心里原谅也原谅了,但是就是烦,觉得没意思。 薛有成亲她的脸,“老婆,你骂我吧!” 薛有成什么时候这般卑微过?是真的认错了,也怕了,感到惶恐、没底。温喜推他脸,眼睛睁开了,“烦不烦啊!” 薛有成一喜,趁热打铁,亲个没完,亲了个遍,温喜这才软了点,怒道:“滚蛋啊,要不要脸。” 薛有成不听,跑去厕所洗了跳蛋出来,抖着她的阴蒂,温喜麻酥酥起来,脑子发晕,薛有成不住给她洗脑:“宝宝,我爱你,我只爱你一个。” 温喜却不说,要么咬着唇,要么发出点粗细的呻吟,薛有成在她高潮的时候插了进去,里头的嫩肉立马含住他。薛有成把她抱起来颠,两坨圆乳颤在眼前,他埋头含住,下头狠了就顾不上力道,把温喜乳头咬疼了。温喜轻飘飘没劲地打他一下,薛有成跟得了奖赏似的,死命地肏,精液给她,命也给她。 温喜神有其外,只在听到外面动静时推了他一下,“妈来了。”薛有成小声恼一句:“多大事还告状。”温喜本歪在床头闭目休息呢,听到这话冷不丁起来扇了他一巴掌,又尖又高地吼他:“你敢做就别怕我说啊!” 薛有成气得脸涨红,“惯的你!”一时下不来台,灰头土脸地下床了。听外面脚步就一人,温喜心里冷笑,估摸婆婆怕丢人,瞒着家里只身过来,早知道该把这事捅到公公那去。薛有成穿完衣服问她怎么不起来,温喜翻了个身,把被子往头上一蒙打发他:“我要睡了。”薛有成好说歹说没用,一个人灰溜溜地挨训去了。 之后薛有成的确跟李茜断了一切联系,李茜通过冯鹏找了薛有成两次,失望而归,也就放弃了。倒是温喜入职前做体检,绕去看了一次李茜,其实她对李茜是有愧疚的,她当时要是不算计薛有成,他现在的妻子应该是李茜。她让护士帮她送了束匿名的花,离开了,没想到碰到了之前她撞了一身关东煮的医生,他正被几个凶神恶煞的患者家属围着质问,情势不容乐观。 透支 (二十五) 他身边围了好大群人,吵吵闹闹,她也听不清他的声音,因为都被闹事者尖锐且充满恨怼的声音盖过去了,或者说刻意打断。温喜着急地左右张望,好在有穿着黑色制服的保安拿着电棍过来了,人群自发地让出道来,护士们挥散着人群散开,但群众只是走远几步,眼睛还留在原地。 这样一来,温喜身边就包了两个人,温喜一边紧密注视着医生的动向,一边听他们讲话,了解了来龙去脉。原来是谢辛医生因为要去外地进修,排出了一周的手术,闹事家属不肯,想逼谢辛主刀。 那头保安们一过来,挥两下电棍,闹事家属们骂骂咧咧走了,人群轰然一散。温喜看着谢辛往前迈了一步,顿住,起深眉皱着,片刻,折身往后走了,拐个弯,就看不见了。脚步是医生惯有的频率,比常人快一些,此时看着,略有些仓皇的意思。 温喜因为要拿体检的某些项目报告,于是在医院游走,有时候看着医院挤挤挨挨的人,会怀疑计划生育是不是没实施起来。她从尿检处走出,过一个曲回长廊,进了门诊大厅,人更多,来往的人眼里都没有神,窜来窜去,温喜一时觉得胸闷,在医院心情会变差。她报告也不等了,出去了,开车绕中央花坛的时候窗外有个人直直往她走来,竟然是谢辛。她以为他要过去,把车停下了,哪知道谢辛走到她车旁不动了,掰两下车门没掰开,温喜莫名其妙,不过先把锁开了。 谢辛很快开门坐进去,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坐进来后一言未发,眉眼里深深倦怠。后面已经有车按喇叭在赶,温喜只能先把车开出去了,她问:“那个,你是不是坐错车了。” 谢辛一愣,拿手机出来点开看,问她车牌是不是xxxxx,温喜一听就知道搞错了,她说:“你把单子取消我送你一程吧。” 谢辛带有歉意,“不用,你在门口放我下来就行。”两天没睡,不敢疲劳驾驶才打了车,哪知道闹了个乌龙,谢辛无奈一笑。 温喜瞥到那抹温淡的笑意,不知怎么多看了他两眼,默了会儿才说好的。她在大门口的公交站牌那把谢辛放下来,没立即开走,降下车窗,“你去哪儿?我看看顺不顺路。” 她一探出头等车的一群人都看向她,他们鲜见这样好相貌的滴滴司机。 谢辛觉得她凭白被人探究打量不好,因此凑近一步,挡住后面人的视线,低头看着她报了个地址。还真是顺路,温喜笑:“上车吧。” 谢辛把手机揣进兜里上车了。医生做决断都是雷厉的。这博了温喜叁分好感,她自己就是直来直往甚至蛮横的性子,自然也喜欢直球多,不用动脑子。 要是以前薛有成用他的七窍玲珑心来对付她,她是察觉不出他出轨的,只不过他以前不爱她,懒得使那劲,就敷衍她,这样才露出破绽让她闹起来。 温喜想到薛有成就烦,那天后两人虽恢复了和和美美的小日子,但是她心里不爽利,看他做什么都不顺眼,薛有成跟吃错药似的,任她怎么作怎么闹都一概好脾气地收下。旅游肯定是泡汤了,温喜特地等到他做完所有功课安排完行程买完机票订完酒店才说不去了,就这样薛有成也没发脾气;他但凡水倒凉了她都吵着要离婚,薛有成全当没听见,温喜一拳一拳都打棉花上,更烦他了。有时候他说要出门,她会猜是不是又去李茜那里。尽管清楚他没有,但她忍不住这样想,薛有成的信用额度还没攒起来就已经透支了。 分不清轻重 (二十六) 温喜因为一直在想事情,没说话,谢辛有意说些什么,又怕冒犯,于是也沉默。下车时谢辛说要给她油费,温喜这才想起来说明:“之前在医院不小心把关东煮撒你身上了,这次就当补一份干洗费吧。”说完一笑,把车开走了。 谢辛走了好一会儿,眼皮里还留着那抹甜的脆的笑。职业原因,他多见苦脸,连自己也慢慢地不爱笑了,每见人这般灿烂纯粹的笑容心里总有些悸动,像老人怀念青春那般找着过去的影子。也由此喜欢小孩,只不过他妻子是个丁克,他尊重她,但心里是遗憾的。 九月份入职,温喜成了一名高校教师,现在的高中生既聪明又滑头,温喜怕自己驾驭不了闹出笑话,听了整整一月的公开课才敢开课。 第一堂课自然有不少老师领导听课,温喜除了开始略有紧张,后面放松下来,她本就是口齿清晰、思路灵活的人,一个五十人的大班被她控下来了,和学生合作的很好。一下课她才感到一些晕头,主任通知她说之后可以排课了,温喜很高兴,发给薛有成,薛有成说晚上去庆祝一下。 薛有成来接她下班,同行的教师不是第一次见薛有成了,但每次都要夸一句,温喜笑笑跟她道别,上了薛有成的车,他车修好了,温喜当初闹气划的痕迹一丝不见。 薛有成分享了些互联网的趣事,温喜玩着手机有听没听,薛有成说到薛母她才抬起头来。原本打算入职前去陪一阵薛母的,经过李茜一事没了那份孝心,事后回想起来责怪自己分不清轻重,毕竟薛母是实打实地对她好,与薛有成无关。温喜不想听他讲,就说想吃蜂蜜麻花,薛有成说还吃不吃晚饭了,温喜嘴一撅:“那你放我下来,我自己去。” 薛有成没法,等他排了半天队买来温喜吃了两口就不吃了,薛有成说:“浪费。”捞过来啃了口,腻味。温喜瞟了眼他的肚子,嫌弃道:“你是不是胖了?”薛有成扫她一眼,又摸了把自己的肚子,“还行吧。”也不吃了,半截棕黄粗大的软麻花搁在扶手箱上,薛有成心思一动。 他点两下方向盘,神秘道:“后头有个玩具,你拿出来看看。” 他爱搞这些惊喜,温喜也确实喜欢,她解开安全带从后面捞过一个小方盒,黑的,看不出是什么,一打开,愣了。是一串拉珠,电动的,每一颗指甲大小,温喜骂他,“淫魔!”眼睛却盯着细看,捞出来在手里把玩。薛有成花样多,温喜的身体被他开发得全了尽了,开始往内里延伸,她不是第一次玩玩具了,但这般晶莹剔透的拉珠还是第一次见。 薛有成看她那双细柔白嫩的手赏玩淫具,只一眼便受不了,车子直直往巷子里拐,没一会儿就停下了。 一停下薛有成就解开安全带往她那倾,滚烫烫的身躯,一过来冷气就不够用了。温喜推他,薛有成坚如顽石,温喜疑惑:“你怎么那么急?” 他能不急么?温喜的作息比学生还严谨,早睡早起,一个月没吃肉了。薛有成没好气,“还不赖你!”扯她的腿,让她两腿对着他的方向张开。 温喜觉得痒,笑嘻嘻躲他的攻击,手里的串珠不小心按到开关,在空气里乱跳乱震,吓了温喜一跳。薛有成被晃得眼疼,也不扯她的腿了,一把夺过串珠,在她口腔里捅了两下润了,轻车熟路地拨开她的内裤插了进去。温喜“嘶”一声,凉的,她皱眉,“好脏。” 薛有成见那小口子只吃进去两个就难推了,但温喜不挣扎了,于是暂缓先解释:“无菌的。” 精神上的满足 (二十七) 最终还是让薛有成得了逞,七颗一整根全吃进去了,内裤阻着它滑出来。温喜感觉酸胀,不敢动,长裙下一双腿夹得紧紧,这些都被薛有成在脑海里意淫了一遍,美想了一遍,好像她里面夹着的是自己的东西;又想到在讲台上端庄严肃的好教师,私底下被他调教成了淫娃,爱吃一切棍状物体,心里就升起快感,一种精神上的满足。 温喜不敢讲话,怕牙关一松就淫叫起来,但薛有成坏心眼地逗她,“老婆,我打空调了啊,你怎么还汗涔涔的?” 温喜咬牙切齿地瞪他一眼,那一眼喜嗔皆有,看得薛有成底下发硬,他一边提了车速一边留意着合适的停车点,嘴里频频拿话淫她。温喜脸已经很红了,那根串珠始终低频地震着,她再正襟危坐也好像在凑着含它绞它,一时都分不清是逼里的淫水让底下座位湿滑还是臀下的汗了。 薛有成终于把车停下了,他一一解开两人的安全带,温喜抬头望了眼外头,薛有成居然把车停到大润发超市后门来了,疯了。后门虽然没正门人多,但是一旁就是小区,又是这个点,人流密集到可怕。好几次窗外就有泊电瓶车的妇女,一张脸往这张望过来时吓得她一个激灵。 温喜推开他的毛手,不满道:“万一被看见!” 薛有成不甚在意,“看不到的。”他把温喜的两条腿扯过来,左右格开,一条直接搁在方向盘上,一条横过扶手箱往后座垂下了,打开的很大。薛有成把长裙折起来,又嫌不够刺激,一路脱到胸上,在温喜的颈部层迭堆积着。 温喜一身细肉尽纳眼底,奶子被浅紫的胸罩承托出完美的胸型,薛有成上去把两乳头拨出来搁在内衣的花边上,正对他的一双兔眼睛,又红又圆,薛有成满意了。向下是平坦的小腹,原本细长的肚脐此时圆滚滚的,薛有成突然想到这么久了怎么她肚子还没动静?心中有疑,但也只是一瞬间,毕竟当下还得解决裆下的事。 温喜一直咬着手背,怕自己叫响了让人留意到车里的动静,万一扒在窗户往里看就完蛋了,别第二天在网上看到自己的伤风败俗,现在的民众什么都要拿来拍一拍、发到网上。她想到自己有个问题学生,跟一女生在操场司令台的楼洞里做爱被抓到,学校第一时间压了下来但还是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 薛有成隔着内裤狠按了一把串珠,一下子打断了温喜的思绪。她尖叫了一声,又压下来,只低低地泄着喘息,“太里面了,有点疼。” “疼怎么还吃得那么爽?”薛有成声音低哑,俯下身闻她,笑一下,“老婆,你这骚味浓的,就不怕台下的学生闻到?” 这话实在不堪入耳,温喜收腿踹他一脚:“滚你的!”薛有成笑着揉两下胸,恰着她抻直的腿把她内裤脱了下来。 没了内裤的支撑,温喜只能夹紧肉穴免得串珠掉出来,但是她水太多了,一个珠子一个珠子地滑了出来。薛有成把她的腿往上一提,目不转睛地盯着她那头吞吐按摩棒,透明的珠子早就脏了,粘哒哒地粘着透明的、半透明的分泌物,淫靡不堪。等肉穴吐出叁颗了,他看准时机把它重重往里一按,温喜倒吸一口凉气。 如此来来回回玩了数遭,温喜早没了夹紧的力气,淫水一柱一柱地漏出来,肉片倒是要比珠子还亮晶晶了。拉珠在他玩的过程中就不振了,那点原始的电量早用完了,薛有成把它抽出来,穴口一时没合上,红恹恹地翕动着,能看见里面的软肉,薛有成把她腿一放,温喜的腿无力地垂下来,阴毛沾了水,乱糟糟的。 温喜扫了眼自己的样子立即闭上了眼,还在喘气,乳头被罩子卡得闷、疼,她听见外头还是那么大的动静,指不定早被路人看见过了。她说:“帮我脱下内衣。” 薛有成在脱裤子,“自己脱,懒得你。”视线在窗外一扫,汗毛都兴奋地竖起来,野战,爽得头皮发麻。 温喜没动,薛有成早在脑里过了遍肏她的姿势,因此一脱精光,把她提起来往身上一带,抱着肏了进去。 指挥棒 (二十八) 姿势是温喜背对着薛有成坐在他怀里,他成了她的椅子,而她像个乖学生那般伏在方向盘上端坐着。两腿并拢使得薛有成行动困难,他一边给她脱内衣一边让她自己动。 温喜两手紧撑在方向盘上,屁股上下地动,自己吞吐肉棒吃,有时候准头不行会滑出来,薛有成惩罚地拧她奶子。温喜学聪明了就小幅度地动,这样肉棒不会离开肉穴,只不过穴口被肏得又痒又湿,饥渴难耐。温喜统共才动了几分钟就大腿打颤,猛得坐了下去,牢牢地吃住了肉棒,不愿再动。 薛有成又是打又是骂,温喜充耳不闻,累得上半身贴在方向盘上,两个奶子一左一右掉进两个洞里。薛有成向下去捞,玩她,“老婆,你抬头看看前面。” “看什么?”温喜有气无力。 薛有成坏笑:“挡风玻璃好像是双面的,外面的人能看到咱们。” 温喜大惊失色,猛得抬头钻研,越看越觉得前面走过走来的路人都在往她这看,吓得要从他腿上下来。薛有成哪肯?掐着她腰耸动起来,直把肉穴捣出水声来,温喜又羞又怕,被肏得竟然想尿尿。 薛有成哄她:“尿吧,没事。” 温喜不肯,一直摇头,眼泪都出来了,怜怜地挂在脸颊上也没下去,两条湿哒哒的泪痕。薛有成看不到,自然一直发狠地肏,一点怜惜也没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全身上下湿了个遍,薛有成射了一泡浓精在她里面。他捞过按摩棒,拿酒精棉片和纸巾清洗干净,又给她塞了回去。 温喜问:“你干嘛?” 薛有成给她穿内裤:“堵着,我就不信老子这一个月攒的玩意还没个能成事的。” 温喜不理他的发疯,回过劲来后慢吞吞把自己简单收拾了遍,出了汗,这会儿冷空调一吹,有了凉意,头发湿过后难恢复常态,她对着镜子扎了起来。薛有成瞟一眼,又瞟一眼她身下,心里已经在发笑,笃定这回一定能成。 吃饭时热情的海底捞服务员还问她是不是热,频频给她续冰的酸梅汁和凉水。薛有成在对面不怀好意地笑,温喜敢怒不敢言,往里缩着坐,生怕凑近的服务员闻到她身上的味。 吃到后半程薛有成就坐过来了,因为温喜都没怎么吃,他喂她吃,海底捞人多加上总有网红拍视频她怕拍到,因此不乐意他伺候。薛有成不满,手隐在桌下去隔着裙子内裤按她夹着的珠棒,温喜瞪他,但不敢反抗了。 走前她还特地擦了下沙发,怕裙子湿只能贴肉坐着,虽然她只留叁分之一的屁股蛋子坐,但还是怕有东西浸出来——里头实在太湿了。 一坐上车温喜就M字腿叉开地要取出拉珠,薛有成看了眼就受不了,过来把着她的手又抽插了几回,温喜急促地呼吸着,看着自己的肉穴被拉珠糟蹋蹂躏的不成样子了,残存的精液被捣出来,白花花地粘满整个阴部,穴口越发地被肏大,小阴唇整片地跟着拉珠进出。这欲求不满的淫荡样子她看得都想哭,她怎么成这样了。 薛有成亢奋地捣着,像挥舞一根指挥棒,听那噗嗤噗嗤的声音。他感慨:“老婆,你这水发的。” 温喜就快到点,不想听他的话了,只想快快结束,她自己揉上那颗寂寞的阴蒂,狠命掐着,薛有成也识趣,手速加快地给她。没一会儿,温喜绷着脚尖细细地“啊”了声,臀部还竭泽般抬了一下,喷了。薛有成还在插,咬着牙插了约莫两分钟,猛得抽出珠棒,原本小股流着的水,变成水柱激猛地冲了出来。 温喜眼睛都模糊了,脑子都是晕的,身下又痛又爽,穴肉痉挛得失控,连带着菊穴都在颤,满头满背的汗。 薛有成也好不到哪里去,手腕抖了一阵,他笑说:“我这双手差点废了。” 温喜正擦着穴,恼他放肆,于是骂他:“没用!” 薛有成摸摸鼻子,心想自己的确有段时间没去健身房了。他没急着启动车子,略开一点车窗点了支烟,边抽边看她忙上忙下的收拾,一时嘴里好像嘬的是她的骚穴了,美得眯眼。 重蹈覆辙 (二十九) 学校开展运动会,温喜忙了好一阵子,之前那事闹的大,司令台下的楼洞被封了,但学生总是有千万个法子。不知道谁撬开了那扇门,有校工反应里面总有一堆烟头,校领导重视,命令老师值班巡逻。这种枯燥又不讨好的事自然轮到了温喜这样的新教师身上,她和两个老师排了早中晚叁个班,巡逻期间倒也没事发生,就是运动会期间忙忘了,好巧不巧出了事。 运动会落幕,温喜晒了两天太阳赶着下班去美容,被主任叫到了办公室,她心一紧。主任倒也和蔼,简单陈述了下事情的经过,大概就是原来的丑事又重蹈覆辙了。而那个点正轮到温喜值班,更倒霉的是,又是她班里的学生。 主任看着她一脸惨白,笑道:“没事,我们就走个流程,顶多扣点奖金。” 温喜还是觉得难堪,从办公室出来时绕到校长室看了眼,里头进出两叁个教师,他们知道温喜是温校长的小女,因此没在意她偷看偷听,笑笑走了。窄缝里正是那一对作恶的男生女生,还有他们的家长,事态恶劣,学校给予两学生开除学籍处分。之前那事学校为了抗压,不得不装作无事发生,加之违纪的学生成绩好,私下里给了处分就把事情盖过去了。而这一次控制及时没有发酵到网上,于是学校为了杜绝这类事再发生,打算严肃处理。 那个女生一直在哭,哭得人于心不忍,而那男生一直在狡辩说都是她勾引的他。此话一出,两对家长强弱分明,温喜听得拳头握紧,恨不得冲进去教训那小子一番。 温喜一时也怠懒回家,打算等她妈下班一起回去,给她妈发了个消息走了,在校园里游荡,不知不觉走到了司令台那,她想进去看看,没想到轻轻一推开,被里面的情景吓了一跳。 有个男生正靠在球框上自慰,里头暗,她看不清脸,但男生低低的喘息都证明着这一切不是幻觉——而且显然他已经射过,空气里有浓的咸腥味。 温喜愣住了,而男生仅是轻飘飘扫了她一眼就继续着手上的动作。明目张胆到好像在对着她猥亵,温喜一时又惊又怒,出声道:“你是哪个班的!” 男生没说话,突然低沉地“嗯”了声——他射了。温喜脸都要烧红了,男生懒洋洋地穿裤子,语气更懒,他说:“温老师。” 温喜没给吓死,简直要落荒而逃,但她是老师!于是她撇开视线,威严道:“跟我出来。”脚步匆匆地转身出去了,外头天已黑,亮着几盏篮球场的路灯,把她的阴影拉得很长。其实她没多看清他,但是不知怎么,脑海里一直留着那一幕…… 她知道青春期正是性欲旺盛的时期,但是在学校这样也太不象话了!这都第几个了?光是知道的就有叁次,可想平时这些天不怕地不怕的少男少女有多猛浪。 周裴慢几分钟出来,他在散味,再怎么嚣张也知道精液的气味属于脏东西。他看着这个新来的英语老师的背影,默默笑了。 温喜看清他的样子吓了一大跳,这不是周裴吗?就是头次事件的主人公。温喜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了,反倒是周裴很流利但敷衍地认错:“老师,我错了,我不该在学校做这种事,您可以原谅我一次吗?” 温喜怒:“你这都几次了?!” 周裴认真思索了会儿:“第叁次吧。” 温喜梗住,怎么那么不知羞耻!周裴离她两步远,但他比她高不少,很有侵略性。温喜怕他做出什么事,突然亲切教导:“这次我就当没看见,你下周交一份检讨给我。”说完就要走。 周裴一愣,没想到她这么好说话,他以为他又要受处分。 温喜脚步飞快,走了几步突然想起来,转头问了句,“周末你怎么没回家?” 哪知道这一看又给她气的:一转眼的功夫周裴居然在抽烟了。温喜折身回去,一把夺下他手上的烟,严厉道:“我送你回家!” 性瘾 (叁十) 一路往停车场走,温喜思绪万千,她妈打电话过来时她下了一大跳,电话里温母的声音疲惫,问她在哪,温喜撒谎说自己等的无聊先走了。看一眼周裴,多问了一句那两学生怎么样了,温母说先休学处理,温喜嗯了声,又敷衍了两句挂了。 上车后始终安静的周裴突然问:“您是温校长的女儿?” 温喜没好气,冷漠道:“与你无关。” 周裴原本毫不在意自己出格行为会给学校造成多大的负面影响,但知道她是温校长的女儿后不知怎么有些懊恼。他解释说:“我控制不了自己。” 温喜讽刺:“你又不是吃了药的种猪!” 周裴犹豫了会儿说:“我有性瘾。” 温喜的耳朵似被强奸,流了血的红。学生跟老师说这些隐私真的好吗?他怎么敢的。温喜脸又涨起来,好一会儿才问:“有没有看过医生?” 周裴点头,“看过。” “没有效果吗?” “吃了药会阳痿。”周裴陈述着事实。 温喜不敢再问,现在的男生都这么直白吗?脑子不受控地又浮现他自慰时的场景,温喜咬牙,死盯着前方想要集中精神把脑海里少儿不宜的画面挥散。 周裴一直在观察温喜的表情,他其实没那么开放,会对所有人讲自己的病。可能因为温喜年轻漂亮,加之学生对英语老师有刻板印象——新潮;还有她轻易地宽恕了他且没有露出憎恶的表情,这让他不由自主地卸下了心防,想分享点秘密交换亲近。可温喜并没有再交流,脸上流露出“生人勿近”的神情,很是冷漠。 周裴略感失望,原来她跟其他人也没什么不一样。想着,又有些恨,难道疾病也分高低贵贱吗?这又不是他自愿得的。 温喜没察觉他变幻的情绪,她刚把他放下就把车开了出去,称得上落荒而逃。她到底年轻,对棘手的问题没有经验,换作老教师,应该会对周裴进行心理辅导吧?温喜甩甩头,不想了,她又不是他妈。 薛有成现在好好先生一枚,洗手作羹汤得心应手,甚至乐在其中,温喜饱餐一顿,看着他辛勤洗碗的背影心生一念,去卧室漱了口。薛有成正洗第二遍,满手泡沫呢,温喜钻进他和料理台之间的间隙了。薛有成强迫症加轻微洁癖,总觉得洗碗机洗不干净,见她闹腾笑赶,“去,我先把碗洗了。” 这还有什么意思?温喜不依,跪在他腿间解他的裤头,她在中间,薛有成洗碗抻着手臂也不方便就快速洗净了手,但也不走开,顺着她给她弄。温喜把他的裤链拉下,隔着内裤揉他的肉棒,好大一坨,热气腾腾的,温喜摸着摸着底下就出水了。 薛有成却在想别的事,这几天是温喜的经期但她没来,是不是有了。给她玩一玩也好,但他得悠着点不能太折腾她。他逗她:“摸什么摸,老公让你摸了吗?”温喜哼一声,霸道地把内裤往下一拨,肉棒立即跳了出来,还没硬透,没有往日的威风。温喜微微扬起脖子用舌尖刮肉柱,薛有成吸了一口气,把她的脑袋按住了。 吃 (叁十一) 温喜被他半强迫地吞了整根进去,爽了他一下,薛有成这才放开她后脑,柔柔地摩挲着她的头皮。很温柔的:“工作累不累?” 他一提又让她想起周裴,原本正螺旋舔肉柱的舌头一顿,有些吃不下去了——好像在舔另一个人的。她仰头看薛有成,薛有成问:“怎么了?”温喜摇头,继续舔弄,薛有成硬透了,一根烫伤般红肿的肉棒打在她脸上。 薛有成半哄半强迫,“往喉咙里吞试试。”温喜嘴巴张得老大,试着把它往里吞,作呕了好几次,总算让他的冠头碰到了她的小舌头和里面的食道口,薛有成爽的头皮发麻,有射精的快意。他忍住了,掌着她的脑袋凶猛地往里捅,温喜口水滴滴答答的,淌了好多,等下巴都开始木了,薛有成才射。他抽出来飞快地掐住她嘴巴不让她吐,恶狠狠的,“给我吞进去。” 温喜也不是第一次吃了,混着口水咽了进去,肚子倒是满足了,但肉穴的瘙痒越发磨人。温喜蹭着他的腿站起来,媚眼如丝,“老公……” 薛有成不想给她,但是她这副淫荡的样子实在勾人,他把她抱起来往水槽边一搁,温喜的背猛得撞上墙砖,头顶也差点磕到上面的橱柜。 “你干嘛?” “干你!”薛有成左右看了看,眼神落在从顶头橱柜上延伸下来的抹布架上,他试着把她的脚勾进去,竟然成功了。 温喜也很配合,两腿并在一起,抬起来用脚跟勾住架子,高度有限,她的腿打折,但是好歹把整个臀部露在了他眼底。温喜脸一红,他们真是什么姿势都玩遍了。 温有成也跟她一样,先隔着裤子揉了揉她的肉穴,慢慢地形就出来了。温喜嗯嗯两声,“难受。”薛有成说“骚逼”,温喜叫得更起劲了。 薛有成把她裤子脱下来,迭在她大腿上,只臀部裸着,也挡了她向下的视线,她看不见,因此感官更敏感。薛有成是连裤带内裤一起脱的,因此她凉了一会儿,等薛有成把手伸过去时她急急得要夹住。 薛有成不敢大动作刺激她子宫,只是用指腹揉着阴蒂,然后用手指在穴口浅浅插着,这样慢条斯理也是一种折磨,温喜不断地夹紧他手指想吞得深。薛有成打她屁股,“老实点!” 温喜不理解他今天怎么走这个风了,但总体还是舒服的,因此嘟囔了两句也没阻止,她手绕过去自己拨开来,水水媚媚地求他:“老公,你也给我舔舔吧。” 薛有成眼睛都红了,他狠打了一下她绵软的阴部,抽出手说:“我去刷个牙。” 温喜懵了,好歹也先给她一回啊!她看着薛有成毫不拖泥带水离开的背影,怨恨地瞪了眼。她自己试着插了几下,没他的手指灵活,不过聊胜于无。 一闲下来,温喜又想到了周裴。他说他有性瘾,那他看着她是不是脑袋里想的都是十八禁?温喜被自己吓到,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突然看到筷筒里的擀面杖,底下吐了一泡水。薛有成还没来,但他来了又怎么样?温喜伸出手抽出了擀面杖,没有薛有成的粗,应该可以吧? 她试着往里送,但是擀面杖太涩了,本就是防止面粉粘连的材质,她那点水都不够润的。温喜只好放弃,高声叫:“薛有成,你好了没啊!” 薛有成姗姗来迟,温喜一看就怒了,这骚包,还洗了个脸。 薛有成走过来先把手指塞进去让她吸着慰藉,温喜问:“你洗脸干嘛?” 薛有成施施然:“等着你的逼水给我做个面膜啊。” 温喜哑然无语,好一阵夹紧,一只手指头就动不了了。 偏方 (叁十二) 薛有成埋头下去的时候瞥到旁边的擀面杖,一头深色的,半湿的,稍一作想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这老婆被他彻底调教成淫娃了。心里又自满又有些担忧,她不会到处发情吧? 薛有成的舌头不知道比她灵活多少倍,就这么一勾一刮的,温喜就缴械投降了。他嗦了好一会儿她的阴蒂,等她到了一会儿才去舔弄她的肉穴,先是含咬了会儿两片小阴唇,湿湿滑滑的,像剔了骨的鱼肉,猛吃了一会儿,舌头才往穴里钻。温喜早说不出话来,咬着手背,腿都在打颤,淫水顺着股沟淌下来,她感觉腰椎那里都浸湿了。 薛有成吃的啧啧有声,津津有味,口腔还留着牙膏的薄荷味,温喜又凉又烫的,不能自抑地抬臀去就他的舌头。原本扒着屁股的手早按在他脑袋上,薛有成的脸也早半个埋在上头,真如他所说,做了个水水润润骚骚的面膜。 温喜喷了一次后,薛有成才放开,唇瓣亮晶晶,温喜没眼看。薛有成坏笑地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银勺来,趁温喜不备,塞进去刮舀了一勺淫水出来。温喜恼羞地啐他:“恶不恶心你!” 薛有成笑:“你的东西怎么会恶心?”把勺子抵到她唇边,“来,尝尝看,我觉得还不错。” “滚啊!”温喜大骂。 薛有成把勺子一丢,大笑着把她抱下来,温喜全身酸软,薛有成抱着她去洗澡。 第二天中午两人去温家吃饭,温喜原本爱用勺子拌饭吃,这回硬是拒绝,连汤都不喝,温母还以为她做的不好吃,只有薛有成一脸高深莫测地笑了。 下午温乐和周光权来了,还带来了圈圈,圈圈是一漂亮的小男孩,就是太瘦了,体弱多病,怕他伤风感冒,因此温乐总是给他穿很多。圈圈摆着短胳膊短腿冲她跑来,露出两颗小门牙,温喜心都化了。 接住他把他抱起来,亲他的脸蛋,圈圈也毫不客气地糊一脸口水在她脸上。 温乐含笑看了会儿把圈圈抱回来说:“这么喜欢小孩,怎么不自己生一个?” 温喜眉眼还夸张地挑着逗圈圈玩,因此说的话分不清是玩笑还是心里话:“没那个心思。” 周光权瞥过来一眼,很快地收回去了,再摆棋盘。薛有成从卧室出来,他也爱抱圈圈,因此先去洗了躺手。薛有成总是比她想的周全。 周光权和温父下棋,薛有成逗圈圈玩,温喜和温乐在阳台说着私密话,温母在织羊毛衫给圈圈的。 关了阳台门,外头还是有圈圈细细尖尖的笑声,真如银铃般脆响。温乐此时却无心听,满心担忧地问她:“你们有没有检查过?” “有啊,都没问题。”温喜隔着栏杆往下望,天气好,小区里的流浪猫狗都悠哉悠哉的。 温乐看她一眼,温喜笑:“我还年轻啊,无所谓的。” 温乐不赞同:“弟弟年纪不小了,我看他很想生。” 温喜一时哑然,以前吵着不生不生,现在两人关系近了爱了要了反倒怀不上了,命运捉弄。她当然能觉察出薛有成的心思,但是这种事又不是说了就能成的,顺其自然吧。 温乐柔柔的嗓音突然有些压低,“要不你也试试我之前的偏方?” 温喜一怔,望着她久久没说话。 自然而然发生了 (叁十叁) 温乐的话让温喜回忆起一段难堪的往事。 温乐是周光权公司的会计,熟男熟女,俊男美女,自然而然在一起了,细水长流了两年温乐才告诉父母这事,温乐看着是个没主意的软包,但心里又是极有成见的;温喜跟她恰好相反,看着是个闹腾的,实则耳软心软得没边——要不然薛有成也不会把她吃得死死的。 温父温母知道后自然欢喜,问详尽了同意了就决定趁着年里头把家长见了、日子定下来。 那天是正月初五,温喜一整天都在外边疯玩,心里记着晚上有事,玩得更疯了,好像要把晚上的时间赚回来。因此她前往周家订好的饭店时,已经有些醉了,怕出丑,在包厢就近的厕所里躲了会儿。酒店的包厢都内置卫生间,因此外头的厕所没人进来,她一个人躲着,倒也清净,但是太安静又让她打瞌睡。 以至于看到一个男人进来时温喜还以为自己已经睡着在做梦了。对方显然也是一愣,退出门外往上查看标志,是男厕所。温喜咄咄质问他怎么进女厕所,她记得当时周光权是笑了的,只不过记忆久远,她不敢确定。 后来周光权跟她说一些下流话时提到那天,他说要不是后来进包厢又看到你,还发现你是我小姨子,我可能会当场拒绝婚约。 不过拒没拒绝都一样了,因为那天后周光权和温喜搞在了一起,温喜那会儿还没尝过爱情的苦,也从不听男女、婚姻那些乌七八糟的事,被周光权稍稍一挑逗就软了。她想要告诉温乐,周光权却不让她说,他安抚她说他都会处理好,温喜面对姐姐时虽然会有丝愧疚,但是转念又觉得爱情是纯粹的,简单的,没那么多恩恩怨怨,心里几乎没什么负担。 直到后来温乐向她诉苦,说周光权对她越来越冷淡,温乐说话时神情倦怠,薄薄的眼皮耷了两层,由此看温喜时目光往上一撩,有一种轻蔑感。温喜突然觉得温乐是知道的,她想开口告诉温乐,温乐却微笑地,不容分说地讲了一大段话:“小喜,你们是不是都以为我很爱周光权?有时候我自己也会这么觉得,但我知道我不爱他,我的心跳不会因为他改变震动的频率。你是不是又想问我既然不爱为什么要结婚?等你到我这个年纪就知道结婚跟七岁要上学,毕业要工作是一码事,年龄到了,什么都自然而然发生了。” 温喜大受震撼,她不理解温乐为什么这么悲观,她急急反驳:“爸妈又没催你!你急什么呀?” 温乐轻轻摇头,一笑,“我跟你讲这些做什么,你还小呢。” 温喜如鲠在喉,问到周光权身上,温乐缓吞吞说:“我肯定是要嫁给他的。”这句话涵盖的深意和温乐笃定的眼神震慑到了温喜。以至于温喜躲了周光权好几天,她想,爱情再尖锐也抵不住一刀功利心——其实她是怕了温乐。温乐虽然长得白兔般无害,但在温喜心里有着天然的权威,这种从小形成的畏惧是刻在骨子里的。温喜年幼时怕蛇,曾被邻居家的坏小子拿假蛇吓哭过好几次,导致后来她都不敢从他家经过,总要绕远路。温乐想帮她克服恐惧,有一回带她去花鸟市场,在温喜嘻嘻哈哈逗兔子玩时,温乐抓着一条花蛇钻进了温喜的领子里……温喜永远也忘不掉惊恐间姐姐的眼神,也是这般幽静、笃定。后来她不是不害怕蛇了,是她不敢再害怕了,心理恐惧要比生理恐惧更可怕。 永久的划痕 (叁十四) 躲着躲着温喜想起周光权的时间越来越短,半个月后就已经把他抛诸脑后。再加上大学期间总是不缺新鲜的,于是一个月后她回家,温乐告诉她她怀孕了,温喜还想了下宝宝的爸爸是谁。 温乐说她用了偏方,没想到这么灵,一次就成。温喜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不让它显得怪异,她问:“什么偏方啊?”其实是想套话算出具体的日子。心里略有些瞧不上周光权了。 温乐说了一遍方子,很恶心,以蛞蝓为药引,温喜听得要吐了,她说你这是封建迷信。温乐细细一笑:“有用就行。”手摸上肚子,眼里已经有了母性的光辉。双方家长知道后,紧急召开会面商讨结婚事宜,温喜站得远远的,看见周光权抽了一支又一支的烟。最后还是温喜过去说:“我姐怀孕了,你别抽了。”语末一顿,加上两个字:姐夫。 周光权深看她一眼,把烟灭了。 后来温乐结婚,生子,圈圈长大,温喜逐渐明白了温乐的选择。假如不是不婚主义,假如生在必须要按部就班步入婚姻的家庭,那么周光权的确是个不二选择,他家世优渥,多金帅气,能保证温乐今后的婚姻不被柴米油盐腌成死鱼眼珠——难怪温乐要以孕试险了。 可在温喜已经淡忘和周光权那一段不可说的往事时,周光权又硬生生地把它撕扯开来。直到现在,温喜也时常会想起毕业那天,以至于到后来她记忆中的那一天连一片小小的树叶都是灰色的、尖锐的。那一段记忆成了神经抚摸刀刃的过程,它给温喜对爱情婚姻的憧憬留下了永久的划痕。 毕业那天,周光权作为温喜学校的优秀校友,被邀请参加毕业典礼发表激励演讲。周光权讲完后给温喜发消息说结束了他送她回去,温喜没想多,说了声好。 上车后周光权俯身过来给她系安全带她才查出一丝不对劲,身体坐直了。周光权神色如常,问她实习单位的事情,温喜说毕业旅行后再实习。周光权在红绿灯口多看她两眼,感慨她妆化得浓,从孩子长大成小女人了。他的用词让温喜不适,他们恋爱时亲亲我我,你侬我侬,周光权的确总宝宝、宝宝地唤她,她以为不管恋没恋爱,他总是以长辈自居的。而“小女人”,一下子把她拉得跟他对等了,别有用心般的。 周光权问她怎么不说话,温喜僵硬地问起圈圈的事,周光权反而更有些诡异的浓情,他说:“圈圈长开了,不像我和你姐姐。”一顿,“反而像你。” 看她一眼,又笑问:“你发现没?” 温喜被这话冲击得毛骨悚然,她说:“姐夫,就在这里放我下去吧,我忘了跟朋友约好逛街了。”怕他不信,还解释,“旅行要买不少东西。” 周光权果真把车停下了,温喜猛松一口气,去解安全扣,被周光权的手掌压住了。 温喜心一跳,忙撤回手,却被周光权牢牢钳住,周光权笑意没下来,“急什么?” 温喜恼了,大叫一声:“姐夫!” 哪知道周光权很中听似的,回了声“小姨子”,语气是佯作的缱绻,直听得温喜一阵鸡皮疙瘩。 她一边挣扎一边发怒:“你要干什么你!” 周光权说:“干我四年前没干成的事。” 温喜大惊失色,隐隐猜到是什么事,人都吓傻了。周光权怕她闹起来自己也讨不到好,毕竟还在路上在狭窄的车里。于是他收回手,狡诈地布局:“你猜我前几天知道了什么事?” 温喜几乎是本能地问了,脑子都还木着。 周光权老神在在:“你姐当年算计我怀了孕,逼我结婚,这你应该知道吧。” 温喜尴尬地低下了头。 周光权勾了勾唇,尽在掌握的笑容,“其实那会儿,她根本没怀孕。” 温喜如被当头一棒,蓦得抬起头瞪住了他,他在说什么?! 这笔烂账 (叁十五) 周光权冷笑:“你说我把这件事告诉你爸妈会怎么样?” 温喜失声尖叫“不——”,公布于众的话,温乐会有多难堪啊! 周光权心中郁结,于是越发的想发泄,想报复。他的笑变得阴阴的,逐渐狰狞起来,“不告诉可以,你帮你姐姐还了这笔烂帐,怎么样?” 温喜牙齿打颤:“怎么还?”眼睛里简直要射出刀来。 周光权说:“你们两一个肚子出来的,下面应该也差不多吧,既然你姐姐用她的逼算计我,那你也用逼还吧。”他微微笑,看住她:“放心,一次而已。”说到底还是男人的劣根性,吃不到的总惦记着。 温喜气得发抖,他怎么可以这么无耻?!她呸他:“滚你的吧!”扭头要下车。 周光权泰然处之:“你想好了啊。” 温喜下车走出老远,回头看他的车还在,温喜想原来欠着的都要还的。她四年前犯的错,四年后问她讨债来了。她走回去,坐进后座,不是防备,是已经准备好了。 周光权心里舒坦地脚步都轻飘了,他下车绕到后面坐,温喜跟死肉一样任他所为,当作一次没法反抗的强奸。周光权虽有不满,但很快被乱伦的快感刺激出兽欲,衣服还没脱光就急不可耐地肏进去了。 温喜没多少水,痛得身体打颤,周光权强硬惯了,加之温乐都是会自己做好润滑等他肏的,也就没管温喜的死活,直直地往里头捅。 很快结束了,温喜一直在哭,但脸上又是恨的,不可怜的,显得很凄凉。周光权抽出来后掰开她的腿观察了好久,好像真的在分辨她和温乐的有没有什么区别。过了会儿,周光权从中控台拿过手机,温喜本能地用衣服盖住身体,周光权嗤笑:“又不拍脸。” 原来他真的要拍,温喜发抖,背过去穿衣服。周光权拍了几张她的背影,做完后再看,也没先前的妙曼了,他滑了滑相册,翻出一张温乐的私房照,放大看逼,温乐的像花苞,温喜的像开了花的。四下找了找,没看见血迹,便觉得温喜下贱,当时就不该怜惜她小不肏的,这四年里不知道被多少烂屌肏过了。 那天后温喜疯狂找“适合结婚”的男人,结婚了周光权就不敢做什么了吧!连毕业旅行也没有去,最后还是一个小网红朋友说她老板还不错,就这样知道了薛有成。 她姐姐当年是给周光权下了药,温喜也依样画葫芦做了,原以为只是利用薛有成,学她姐姐经营一场婚姻。但她陷入得太快了,热烈地爱上了薛有成,她的爱像火箭一样窜了出去,但到薛有成手里,已经成了灰烬,他们吵吵闹闹一年,现在的她既没了火箭,也捞不到灰烬,两手空空却被薛有成后知后觉地握住了。由此她就忘了自己到底是要放开的,还是要再造一艘火箭。 红 (叁十六) 转眼天凉,一夜入秋,风大,学生们会把窗户关实了,温喜一节课上下来脸红得难受,周裴看着她的小红脸,性欲来得比以前凶猛,让他控制不了,也等不及去厕所解决。幸好他个高,坐在最后一排,这个月又恰好靠窗,因此一边盯着温喜,一边把手伸到课桌下去了。有些肆无忌惮。 他同桌是当时事件的女主人公,自愿的,被发现的第一时间周裴用校服遮住了她的脸,半抱着她跑,因此他被认出来了,叶芸没有。自然没收到恶意的中伤和学校的处罚,但是也不敢再乱来。 叶芸余光里瞥见他的动作,不由得心头一跳,继而猛烈跳动起来,周裴的性瘾又严重了吗?怎么在教室都敢做起来了。一边想着,一边底下有点难捱,渐渐听不清老师在讲什么了。 周裴的目光太过逼人,温喜不想看见也注意到了,那天后她总不受控地留意到他,周裴身子一晃或者脸趴桌上什么的,她都疑心他是不是在做什么坏事。但学生胆子怎么可能这么大?她骂自己恶意揣度,常常控制住不过分留意他。 但今天这一瞧,的确瞧出不对劲来,他的手怎么全往桌下去了?手臂也在动,嘴唇也略分开了……周裴长得俊俏,小小年纪已经出类拔萃,私底下讨论过他的老师,都是遗憾地表示“可惜了”,没多少人因那件事对他改观,反而更有照料他的心,因为国内性教育实在不算普及,学生青春期荷尔蒙分泌作出过激的事也是情有可原。长得好、成绩好、家世好的确占便宜,做错事都有一群人上赶子为他开脱。 温喜不敢再看,只当没发现,但是心怎么也静不下来。她对着台下学生说:“五分钟后做张报纸。” 底下一阵哀嚎,温喜急匆匆地开门出去了,借拿卷子的空档吹吹风,冷静冷静。 温喜一走,周裴动作就慢了下来,视线也散漫地移到了同桌交迭夹紧的双腿上。想象里面是温喜的腿,于是没看她的脸。叶芸察觉到他炽热的视线,手臂撑着半遮脸,转过来用口语说:“我帮你?” 周裴没看见。叶芸视线往下,一触及那头脸更红了,周裴这个年纪性器官已经长得很可观,粉粉嫩嫩但是巨大无比,直挺挺地竖在他腿间,毛发旺盛地覆着,一双修长的手飞速撸上撸下,偶尔用指甲用力地在冠沟一剜。他因着病撸得多又狠,鸡巴红彤彤得像擦破了皮,看得叶芸都痛,但是很刺激,欲火焚身的红。叶芸挪了挪臀部,内裤粘着,很难受。 叶芸飞速瞟了眼四周,悄悄坐近,然后把手伸了过去。周裴一愣,抬眸睨了她一眼,竟觉出和温喜的叁分肖像,鸡巴在她手心一跳。 温喜回来时班里倏尔安静,她埋头发卷子,过了会儿听见窸窸窣窣的落笔声才抬头扫了眼。见周裴面色如常,和别的伏案写卷子的学生无异,心里松了一口气。 没一会儿起风了,后排学生忙按住卷子,卷子被风吹出一阵哗啦啦的响声,有人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喊周裴:“开窗干嘛?关上啊。” 温喜一顿,抬头,忽与关窗的周裴对视,鼻端恍惚闻到了什么。 玩个新鲜的 (叁十七) 薛有成下班回家,看见温喜正在书房写教案,她还没换家居服,正经的一套职业装穿在身上,端坐着,却把胸腰臀腿勾勒得线条完美。薛有成喉咙一滚,走进去了。公司有个头部kol下午在选品,有果酒,薛有成喝了不少,本以为酒醒的差不多了,这会儿又有点晕头。 温喜没理他,等他凑近才推他一把:“我忙着呢!你快去做饭,我饿死了。” 薛有成硬要凑过来,一把办公椅他硬生生挤了半个屁股,温喜半条腿都搁在他腿上了,薛有成跟条大狗一样耸着鼻子在她腮边乱闻:“老婆,你上班还喷香水?” 温喜心知也写不了了,她把笔一放,“怎么不能喷了?” “喷喷喷,可以喷。”从薛有成这个角度看去,温喜的领口被胸撑开着,隐见一条深沟,看得薛有成血脉贲张。 温喜一看他眼神就知道他发情了,薛有成真是奇怪,性欲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前段时间他说工作忙,没精力做爱,现在又跟色鬼一样,她衣服都还穿得好好的。 温喜瞪他:“我真饿了,想先吃饭。” 薛有成把她的手拉住按在他裤裆上,可怜兮兮地:“我也饿了,老婆。”他为了不伤害他那个还未出生的孩子,忍了大半个月没做,这会儿有点上头,怎么忍得住? 温喜烦死他了,她说:“你这样挤着我怎么动啊?” 薛有成把她拉起来,“你跪着给我弄行吧?” 两人什么姿势没试过,跪着也不算什么,温喜想速战速决,往他腿间一跪,被桌子盖住了半个身子,薛有成怕她撞到头,要把她拉出来点,但一看她那样又觉得刺激——像钻在课桌下给他口的淫荡女教师。 于是温喜刚撸没几下,薛有成就硬了,肉棒怼到她脸上,毛发热烘烘地贴着她下巴,温喜吃着吃着,也有些湿了。薛有成说:“老婆,把你裙子撩起来。” 温喜抽出一只手把半身裙撩起来挂在腰上,顿时露出被黑丝包裹的浑圆屁股,里头的丁字裤也是黑的,从他这个角度看下去,跟真空似的,薛有成呼吸一促,溢出了点液体,温喜用舌尖一刮,吞下去了。温喜见他的眼神都在她屁股上,便不自觉地摇了两下,薛有成眼睛都红了。 他突然说:“老婆,我们玩个新鲜的。” 温喜喜欢新鲜的,“什么?” 薛有成神秘一笑,椅子往后一滑,站了起来,拉着温喜也站起来。温喜好奇地乖乖跟他走。 薛有成在屋里四处找寻,温喜问他:“找什么?” 薛有成说:“椅子。” 温喜不解:“这不就是椅子吗?”指了指边上。 薛有成摇头:“不是这样的。” 薛有成最后走到餐厅,勉强道:“就这个吧。” 温喜皱眉,薛有成在她耳边叽里咕噜说了两句话,温喜脸闹红,推他一把:“神经!我才不干!” 装天真无邪 (叁十八) 原来薛有成要让她顶着硬硬的椅子角磨逼自慰给他看,温喜不想,薛有成哄了半天,温喜勉为其难地答应了,其实自己也想试试是什么感觉。 薛有成全程指导她,帮她把包臀裙迭上去,蹲着把她两腿岔得恰到好处,让那一块软物刚好卡上椅子角。温喜是倒坐,抱着椅背的,她想有个支撑,但这样薛有成视野就受限了,温喜死活不肯放手,薛有成怕她不干了,只好随她。 温喜有些害羞地瞟他一眼,薛有成含着笑,冲她点头,温喜先小幅度地上下滑了一下,没找准,因此没什么感觉。薛有成安抚她:“不急,慢慢来。” 温喜低下头看着自己跨过椅面的右腿,慢慢地拿椅子硬硬厚实的角对准肉缝,屁股往下一沉,刮了一下,立即有了些感觉。她欣喜地看他一眼,薛有成正看着她自慰自慰,温喜的视角刚好是他粗壮的肉棒,脸一烫,牢牢把住椅背动起来。 她发现光是滑没什么感觉,得一直拿那个角去撞自己的穴口,很快顶出水来,丁字裤早卡进肉缝里去了,这样虽然也爽,但是老觉得是隔靴搔痒。薛有成哑着嗓子说:“把衣服脱了。” 温喜不想停,薛有成就过来帮她脱衣服,针织开衫的扣子很小,薛有成解了半天没耐心,脑子都是涨得,离得近,都闻到她的骚味了,这小婊子得了趣,磨得越来越快,稳不住她。 薛有成咬着牙把开衫领子左右一扯,温喜惊呼:“我衣服!” 薛有成咬牙切齿:“再买!”直接把领子从手臂上剥下来,随意地挂在腰上,里面还有一件肉粉的低领打底,都是弹性非常好的料子,薛有成依样画葫芦也从领口剥下来提出两手臂挂在她腰上。一对豪乳露了出来,天气冷了衣服穿得多,即使在上班温喜也不怕露出尴尬的形状,因此只穿着薄薄的法式罩杯,这怎么兜得住她的奶子?奶头都半露在外面。 薛有成隔着布料狠拧了两把乳头,骂到:“骚货!有你这样当老师的吗?” 薛有成有点教师情结,温喜算是发现了,反正在家里,她怎么舒服怎么来,于是立即演上了:“薛同学,你怎么可以猥亵老师呢!”佯怒地瞪他。 薛有成被她这一句、一眼撩拨地想肏死她,他忍住了,他也装,装天真无邪的样,“老师,你怎么可以这样想我,我是看你不舒服,想摸摸你烫不烫,有没有发烧。” 温喜没忍住笑出声:“薛有成你真不要脸!有你这么大的学生吗!” 薛有成自己也噗嗤一声笑出来,有些恼羞成怒,手从她臀后伸进去,整个手掌穿过椅面捞住她的逼,狠狠一抓,温喜尖叫。薛有成很快放开,站起来把肉棒塞进她嘴里:“继续!” 温喜下意识含住,底下又蹭起来,可是再蹭也就这样了,远没有被他玩弄来得舒服,自己不尽兴,舔得也敷衍,薛有成又蹲下去把她的裆部一扯,撕拉一声,温喜“呀”了声。薛有成让她抬点屁股,温喜抬起来,薛有成在后面看到丁字裤的一点布料全被她塞到逼里去了,卡得几乎要看不见,被阴唇遮得严严实实,水很多,湿的一塌糊涂,整一块又水又红。 薛有成摸了把鸡巴,手指捅进去,还把那布料往里塞,这样两边绳子勒得她痛了,温喜告饶:“别了!” 薛有成拨开两片阴唇看了眼,的确有点糟蹋了,他把布料慢慢扯出来,这对温喜又是一种折磨,咬着牙闷哼。布料吸了水,穴口又干了,温喜的快感突然没了,难受得缩了缩。 薛有成掐住他腰快速又用力地往下一按,穴口一下子撞进去椅角,温喜跟僵住似的,不动了,在痉挛。 薛有成也不让她舔了,就在她后面看她磨逼,自己撸着。 催熟 (叁十九) 温喜回过神来又开始动,这下感觉强烈了,她也能找准阴蒂去撞去磨,没一会儿,椅子上全是水,她磨着磨着就变成了上下的抬臀坐下吞吃。薛有成看着那一口淫荡的逼若隐若现,小阴唇不用说,就连里面的肉都要翻出来了,整个腿根都被撞红了。 薛有成兽一样的眼神,都想把她吃了。温喜还不够呢,用奶头上下刮着椅背,哪哪都给自己弄舒坦了。薛有成想插进去,但又想多看会儿,于是去厨房洗了几颗葡萄出来,日本进口的晴王,比一般的葡萄要硬一些,而且很大颗,足有硬币大小。 温喜没看见他去干嘛,因此薛有成让她不要动时她照做了。薛有成飞快地把一颗葡萄塞进去,温喜还以为是跳蛋,只是有点凉了,刺激得她又吐一泡淫水,可是等了半天也没见跳动。 她转过头:“什么啊?” 薛有成说:“没什么。”趁机又塞进去两颗,水多很好塞,就是温喜阴道浅,叁颗就有要掉下来的趋势,红中一点绿。薛有成拍一下她屁股:“夹紧了!” 温喜已经大概猜到是什么了,她恼怒:“拿不出来怎么办?!” 薛有成好整以暇:“拿不出就拿不出,就在里面榨汁,你老公会给你吸得干干净净,放心吧!” 温喜又羞又恼:“真是葡萄啊?” 薛有成点头,顶着那颗露头的葡萄塞进去最后一颗,掐住她的穴口,“夹紧了,掉一颗就罚你!” 温喜下意识夹紧,这样异物感就格外强烈,连小腹也有饱胀感,薛有成一松开她,她立即贴回椅面,这样堵着。 薛有成让她继续,温喜之前被他打断也没到顶,便小心翼翼继续着,只不过这次动作幅度显然小了。薛有成眼睛死盯着,每次穴口撞上椅角他都会情不自禁地呼吸一滞,猜会不会撞破葡萄,猜会不会掉出来。 温喜不负众望,没注意地掉出来一颗,跟母兽排卵似的,穴里越发瘙痒,温喜连掉出来了都没发觉,酸酸软软地停不下来,就快到了。 薛有成看着她潮吹,那两条腿滑不溜秋地全是汗,还在抖,水把葡萄又冲出来一颗,温喜屁股往下滑,奶子颠着。 薛有成把掉下的葡萄送去她眼前,“掉了。” 温喜一羞,那上面好湿,还有白色分泌物,脏死了,别过头不想看。 薛有成说:“里面还有两颗。” 温喜软绵绵地撅起屁股,“帮我拿出来。”高潮后就是贤者时间。 薛有成狠拍一下她的臀,手指伸进去狠狠地戳,“我看看破了没。” 温喜里面还在抽搐,绞他绞得很紧,怕他戳破了,忍不住求他:“老公……” 薛有成站起来,腿麻了下,他把她拉扯下来,椅子调了个头,椅背靠上桌沿,命令她:“跪上去。” 温喜跪了上去,上半身伏在桌子上,冰冰凉凉的很舒服,喟叹了声。薛有成看她那骚浪样就眼充血,“屁股撅高了!” 温喜撅起来,薛有成慢慢地伸进去手指,往里抠,把葡萄抠了出来,软塌塌了,熟烂的样子,他笑说:“下次就用你这逼催熟水果好了。” 温喜哼哼两声。温喜的小阴唇有弧度,也挺大,露在阴唇外,加上穴口一时没合上,像朵花一样绽放着,倒真是开花结果的样子了。贱得很,还含着露珠。 薛有成肏进去,温喜没有力气已经夹不紧了但还是紧的,薛有成抓着她腰间那一迭衣服裙子控制她往自己身上贴,直往子宫口顶。温喜好久没做,也是敏感地很,痛痛地为他打开了,薛有成肏了十来分钟射了。没抽出去,掏她的奶子玩,他揉了会儿问:“奶子是不是又大了?” 温喜低头看了眼,好像是,摊在他手里的样子的确有些夸张的大了,“可能胖了。” 暴露出一个空空的壳 (四十) 半夜温喜被一声巨大的响动惊醒,原来是薛有成从床上摔了下去,床边还有个她先前拿来涂脚指甲时放的小板凳,薛有成直接摔下去还好,现在被板凳撞到了腰,痛得脸色煞白。 薛有成嘴里叫骂,温喜赶忙开灯去拉他,这一扯,尾椎那又是一股剧痛,薛有成推她,口气很冲:“走走走,我自己来。” 温喜见他这样心里又痛又急,在他边上走了两步:“咋办啊,我叫救护车吧。” 这脸丢的,薛有成小手臂撑着床死拖起身子,见她晃个不停痛上加烦,吼她:“你他妈能不能别动了。” 温喜被吼懵了,下意识囔回去:“你有病吧,骂我干嘛,我这不着急啊!” 薛有成此时已坐上床,嘴里大喘气,脸色很难看,下嘴唇都在颤。温喜脑子一团浆糊:“救护车是120对吧?” 薛有成都给她气笑了,见她一张养肥的团子脸软的连皱眉都是明艳点缀,感觉痛意轻了。他嘶嘶喘气,手托着腰吩咐:“别打了,你开车送我去。” 温喜没主见的,果真挂了电话。但过来扶他时又没那个力气,急的要哭,“这怎么走啊!” 薛有成脸色难堪。最终还是叫了救护车,好在一番兵荒马乱的检查下来,没大碍,腰椎错位不严重,就是需要佩戴腰围。 薛有成不乐意住院,当场就要回家,温喜躁得跳脚:“住一晚怎么了!”她知道薛有成又大男子主义发作,觉得住院病怏怏窝囊废,劝不动他,自己胡乱气了一通。 薛有成自己操控着轮椅往外走,温喜在后面追,“你自己怎么走啊。”声音很尖,凌晨楼道里又空,余音袅袅,护士呵斥他们不要大声喧哗。薛有成脸被她丢尽了,进电梯后掉过头来骂她:“他妈还不是你放什么凳子在那,不然我能这样?” 温喜被他骂得灰头土脸,脸涨的通红,回嘴道:“你自己摔下去关我屁事啊!没用的东西,摔一下都能把腰摔折了,笑掉大牙了。” 薛有成被激怒,轮椅猛得往前一冲,电梯不大,一下就把温喜顶到了角落。 温喜瑟缩了一下但还是梗着脖子瞪他,薛有成脸色发青发白,加之睡梦中醒来衣冠不整,没有发型,脸上还浮着一层薄油,面目可憎的样子不像她记忆里的英俊风流的男人了。温喜怔住了,薛有成没精力吵架,喘着粗气去摁电梯按钮,没一会儿,到了,两人都缓了会儿才一前一后出去。在门口时又停滞了。 外头有脚步匆匆的农民工吊着手臂进来,带进一阵凉风,温喜哆嗦了一下,觉得这个夜晚把她身子掏空了,暴露出一个空空的壳来,爱情装不满她了,婚姻装不满她了。怎么会这样? 锁 (四十一) 薛有成在家休息,温喜半强迫半自主地担任起了照顾一职,但她根本没经验也没这个天赋,做的饭不好吃;给他洗头总把泡沫冲到眼睛,害他不仅腰折了眼睛还发炎了;薛有成嫌丢脸不让她请护工,只能她按周打扫,大好的周末全用来打扫卫生了,那些细密的角落温喜用抹布随便一抹就当完了,薛有成不满意,指派她重擦。 温喜痛苦难忍,薛有成却觉得日子太太平平,甩手掌柜做得心飞扬,日渐养成了大爷的习性。 这天温喜因为带的班英语成绩年级倒数,开会时被点名了,下班又单独去她妈妈的办公室接受了一通教育,心情糟糕,开车开着开着就哭了。眼前握着方向盘的手,美甲脱落得七七八八,看着很村很脏,她已经很久没做指甲了。 温喜心里升起一股哀怨,又化成浓浓的恨意,甚至一瞬间在想薛有成怎么不去死。她调转了车头,往回开了。她不想回家。 这个点高叁已经开始晚自习,高一高二逗留在校园内的学生也少了,零零散散这一堆,那一堆,但清脆的笑声四处奔波着,雀跃着。 温喜低着头快走,绕小道去操场,有体育生披着晚霞在训练,矫健的身姿起伏有力,不免让她想到薛有成日渐松弛的脸颊和肚腩;有偷摸暧昧的小情侣躲在暗处,也有离得远远地却并排走着……这样好的年纪,温喜其实也不老,但徒然生出悲凉的心,好像离这些美好很远了。 走着走着,她又走到了司令台下的楼洞里,门上了锁,她顿了下,试着推了推门,老旧的铝门滋滋啦啦启开一指甲盖的缝隙,里头一片漆黑。 温喜心里没由得有些失望,正当转身之际,她突然听到了一声熟悉,又带点促狭的嗓音:“温老师,你在找我吗?” 温喜转过头,视线早已在转头之际便自然往上了,果真是周裴。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身体抽条快,营养没跟上容易成头大身扁的绿豆芽,而周裴显然横向纵向发育得都很好。高的,年轻的,有活力的,帅气的,凑近看颧骨有些高,脸也有些长,但是长了一双多情的狗狗眼,把尖锐中和掉了,甚至因为天然的胶原蛋白和白皙的肌肤,使他在冬日的寒风里冻出一丝唇红齿白的孱弱俊美来。 温喜心生可耻的钟意,她一言不发地走了,周裴跟上她,语气熟稔地问她:“温老师,今天轮到你值班?” 温喜扫他一眼,随口道:“是啊,所以你小心点,安分上晚自习,别出来瞎溜达被我抓到。” 周裴一笑:“想被温老师抓到呢。”口吻居然是遗憾的,好像真经历了一遍。 的确经历过一次,温喜脸一红,教训他:“赶紧回教室上课去!” 周裴微微弯下腰来凑近她,大男孩调皮般说:“老师,你刚刚真的是在找我,对吧?” 温喜睫毛颤抖,胸口剧烈地跳动起来,好一会儿才反驳:“你想太多了。” 周裴无所谓地挑眉,“好吧。” 吃糖 (四十二) 还没走出操场,薛有成就打电话过来问她怎么还没到家,他饿了。温喜始终冷脸听着,等薛有成开始点菜时,温喜乍吼:“你没长手啊!”挂了。 周裴被她吓一跳,一时半会没说话,跟着她安静地走了一段路,才惴惴开口:“老师,那我先回教室了。” 温喜仿佛才发现还有这个人,看向他的目光长了些,她点点头,“去吧。” 温喜丧气地往停车场走,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在震,温喜恨不得砸了它干净,装作没听见,不管它。走了一会儿突然觉出不对劲,她转头,皱眉:“你跟着我干什么?” 周裴语气真诚:“老师你看着心情不太好,我怕你……”没说完,话被温喜截胡,她自嘲:“怕我想不开是吧?放心,我们成年人跟你们不一样,没那么脆弱中二。” 这时候校园内的地灯亮了起来,周裴才发现温老师下眼睑那一圈是红的,他在口袋里摸了会儿,摸出两粒薄荷糖递给她:“吃糖。” 温喜心里一暖,接过了,“谢谢。” 周裴急急从她手指上刮走一颗:“怎么拿两颗,你一颗我一颗啊。” 温喜噗嗤一声笑了,“幼稚。”她剥了糖送入嘴,清凉微甜,那些郁结仿佛淡了散了。 周裴捻两下指尖,在她看不见的角度里飞速地把手伸进了口袋,校裤口袋宽大,伸进去便能触到他的性器——不知道怎么,刚刚碰了一下她,他又硬了。头一次恨自己的病,多么不合时宜的糟糕的病。 周裴怕被发现,只敢握着,然后用手指刮一刮安抚,可惜温喜并不是青涩懵懂无知的少女了,没一会儿就发现了他的异常。她不敢多看,不敢瞎想,全当不知道,步子加快了。 每每有教职工经过他们的时候,温喜都替周裴惊出一身冷汗。 终于到了停车场,温喜头也未回赶人:“我要回家了,赶紧上课吧,快响铃了。” 周裴不动,涨得他难受,底下、心里和脑子里都有蚂蚁在啃,他静静道:“我这样怎么上课啊。”眼里有破罐子破摔的狠,温喜震住了。 果然在自渎。温喜都不知道怎么办好了,头皮发麻,怎么她才教书多久,就遇到这么棘手的情况。不知怎么想起开会时她看了下班里学生的各科成绩和排名,周裴居然还是名列前茅,这样一个在外优异的学生,怎么会得这么刁钻的毛病?心里有点可怜他了。 温喜让开一步,下巴往前一抬:“看见那辆银色的车了吗,我的,你上去解决下吧。”她飞速瞟他一眼,周裴除了耳朵有点红,竟然看不出什么异样,视线往下,又迅速移开了。 温喜往边上快走两步按开了锁,“快去吧,我在外面帮你把风。” 周裴感激地瞟她一眼,往车那去了。 周裴上车前还回头找了她一眼,只见温老师站在一块墨绿的缓冲砖上,亭亭灼灼如明灯,火火灿灿地立在他眼里。他忽而觉得自卑,又忽而觉得庆幸,又喜又忧地钻进她的车里,里头充斥着她的气息。 他就这么望着车外的她,握着车里的自己,仿佛就在她身体里,车是她的化身,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快乐,每个毛孔都在战栗,都在狂欢,周裴激奋地撸动后射了。周裴来不及缓冲心情,小心翼翼擦掉一点点留在车上的肮脏痕迹。他看着皮质座椅背上一道暗色,心想,原来这才是性爱的滋味。 他大概再也戒不掉这个瘾了。 男性凝视 (四十叁) 温喜到家很晚了,进家门前她脑子很空,进去后立马进入警戒状态,过了会儿才回过神,把耸立起来的肩膀放松了。 薛有成翻书似的按着遥控换电台,听了会儿温喜的脚步才慢吞吞发问:“干嘛去了啊?这么晚才回来。” 温喜步履匆匆地往卧室走,一看就有鬼。薛有成其实腰早好了,就是被伺候舒坦了,不爱动。他跟了进去,温喜在换家居服,薛有成进来时她侧了下头,继续脱衣服,薛有成从上至下又从下至上地把她看了遍,温喜不知道是天气冷颤栗还是因为他的眼神。 薛有成问:“怎么也不先开个空调。” 温喜抓了两把静电的头发,“忘了。” 薛有成挑眉,温喜已经换完,她以往爱漂亮,连最朴素最没人见的家居服也是时尚精致的,但自从开始照顾他,衣服都从简,此时穿着一套碎花棉布料的长袖长衫,从背影看像个村姑。薛有成一时觉得感动,一时又有点恐慌——他竟然会嫌弃她。薛有成轻咳一声,出去前说:“过来给我下个面条。” 温喜一下子炸了,猛回头:“你还没吃饭?!” 薛有成莫名其妙:“你不是没来吗?” 温喜半张脸煞红,把手里的毛衣往床上一甩,冲外头喊:“你自己没长手啊?就算没手,你不会点外卖啊?凭什么让我给你做饭啊!” 薛有成本来已经走出去了,闻言气得又走进来,“老子以前做饭给你吃说过你一句没有?现在轮到你做饭了就他妈的唧唧歪歪,每天不是抱怨鱼臭就是菜叶子难洗,不就他妈让你做几顿饭吗?有这么难?” 温喜眼睛都瞪圆了,红得要眦开似的,她眼睛本就不小,睁成这样薛有成觉得恐怖,后退了一步,有点不认识她了。温喜同样觉得他面目可憎,破口大骂老婆的男人算什么男人?怎么就伺候他成了她本份了?温喜尖叫,“我是你老婆不是你保姆!”又抓起那件毛衣甩他。 薛有成一把攥住,发狠说:“你看看你现在这样子,站村口十块钱一次我看都没人要,老子娶你是给你脸了!” 温喜破出一声凄厉又愤怒的尖叫,甩了一巴掌过去,被薛有成擒住手甩了回来,跌坐到了床边。薛有成胸口剧烈起伏,把毛衣一扔,出去了,温喜想哭,但哭不出来,她怔怔地盯着床角,那里还挂着一枚寺里求来的平安多子符,他们曾这样好。 温喜把那枚符扯下来丢进了垃圾桶,她洗了个澡,刮了毛,换了身艳光四射的裙子,化了个妖里妖气的妆,出门了。太久没这样打扮,一会儿觉得裙子腰部紧得勒肉,一会儿觉得太短会不会走光,一会儿照照镜子看妆有没有脏,等她终于适应,才感到寒意袭卷。她拢紧貂皮大衣钻进了出租车里,跟司机说去后海酒吧一条街,司机多打量她几眼,眼神趋于猥琐。 温喜以前憎恶的眼神,此时竟然感到一种自得,好像能引起男人的认可和性反应是该骄傲的一种事。温喜恍然惊觉她活在了薛有成的男性凝视里,太可怕了。 螺丝钉 (四十四) 温喜去了白马会所,大学时学姐带她来过一次,那时候很惊奇,但是看到那些青黄不接的少爷们顿时大失胃口。现在不一样了,会所搞得很正规,少爷们的品相上乘,一个个脸甜得什么似的,温喜点了个最乖的,看着最小的,个子不高,人瘦薄,坐过来时不像是要搂她,像要依偎进她怀里。 领班和一排少爷们出去了,留下温喜和他两人,温喜说:“你会唱歌吗?” 水水点头,眼睛很刻意的眨一眨,但他因为清秀,这样做作也不显得恶心。温喜笑笑:“你怎么不说话?” 水水说:“我有口音,怕姐姐不喜欢。” 的确有口音,她作为一名老师,习惯性地想纠正,就字正腔圆地重复了一遍他的话。 水水也很聪明,立马跟着学了几遍,再讲,果然好很多,只不过说新的话又回去了。温喜闷:“算了算了,你去唱歌吧。” 水水歉意一笑,点了歌,唱起来,竟然是粤语歌,发音比他普通话标准多了。他们这些少爷专门培训过的,唱歌时感情很投入,举手投足,递过来的一个眼神,全都是戏,是爱,是讨好。温喜渐渐听进去了,水水连唱了叁首,温喜招他:“过来喝点水,休息会儿。” 水水说不喝。因为他的肚子要留给酒的,主要还是需要卖酒提成,温喜不懂这里面的门道,见他不喝就自己喝了,她问他:“你几岁啊?” 水水回答:“十九。” 温喜吃惊:“那么小。” 水水看着她柔嫩的脸蛋和长长的睫毛,“姐姐看着才小。” 温喜笑开来,调侃他,“那你还叫我姐姐?” 水水失语,温喜大笑,“逗你的,就叫姐姐,爱听。”做妹妹的人都有一个当姐姐的梦。 两人胡天海地地聊着,温喜知道了水水的“故事”,老母亲生病,老父亲一去不回,家里没钱,只能靠身体赚快钱。温喜心里是难受的,不管他说的真的假的,听到这样的事她共情能力特别强,好像自己的爸妈也生病了那样,她点了一堆贵的酒,水水眼里还含着眼泪,因为已经说到自己刚来这个城市时的落魄,但是一听她点酒,唇角怎么也压不下去了。 喝了会儿酒,水水慢慢把手伸过去了,温喜问:“可以?”水水点头。温喜又问:“不是出台才能做吗?”水水真诚地说:“可以偷偷的。”温喜疑惑:“这样你不是少了一笔钱?”水水浅笑:“没关系,我喜欢姐姐,我愿意。” 温喜心里激荡了一下,任谁被这样漂亮的小男孩表白都会心悸的。水水见状,手就从她裙子里伸进去挑弄了,他做习惯了这些事,敏感度下降,因此还好端端地说着话,“姐姐怎么会来这里?” 温喜可受不住,她略岔着腿,那里痒得发麻,水水的指腹像会震动。她喘了下说:“你们开了店不就是让人来的?” 水水没有把话接下去,好像他们讲话只是一个气氛,目的不在于交流。他问:“姐姐,我可以把你的丝袜脱了吗,我怕弄破了。” 温喜脸一红,“嗯。” 水水蹲下来,又跪在她脚边,温喜忙说:“别这样。”水水摇头,把她的脚从高跟鞋里端出来,自然又虔诚地开始舔,温喜大脚趾一温,立马湿了,她缩回腿说:“不了不了,今天就到这吧,我下回再来。”勾上鞋落荒而逃。 原本想要发泄一下情绪,消费一下男人,试了才发现并没有报复的快感,反而因为水水过于殷切的热情感到了不适。温喜烦躁地抓着头发,她原来多直来直往的性子,现在想东想西,拧巴成螺丝钉,潜意识里竟然想用钱买来男性的夸赞和肯定。 全是薛有成的错,温喜更恶心他了。 本质都一样贱 (四十五) 薛有成好几天没回家,温喜乐得自在,她得了个空去保养车子,本来还没到时间,是周裴那次后她老觉得车里有味,心理作用。汽修店的卡还是薛有成的,她一刷就有经理出来招待她,话很多的一个男人,温喜一边打游戏一边听他讲话——游戏是周裴推荐的,她玩过两把觉得挺打发时间,就玩上了。 经理说薛总有段时间没来了,又问她现在在哪高就,温喜实在吵,说有客户介绍给你把他打发走了。没一会儿经理神神秘秘地又凑上来,问李茜是您的朋友?很鬼祟的语气。温喜按掉手机看他一眼,经理解释:“李小姐来保养车子,报的也是薛先生的号码。”神情微妙。 温喜尴尬得脸一红,下意识想澄清,但跟他说了这些又有什么用?人照样八卦,照样不信。于是她装作没听见,手指在屏幕上刷出剜的力度,几近发出刺耳的声音,经理看着她脸色自知说错了话,讪讪一笑走了。 过了会儿温喜才收了手机,透过落地窗望到外边,车子被洗的锃光瓦亮,但她却没刚买时那么爱了,人都是喜新厌旧的。她走的时候碰见了李茜,李茜好像是专程等她出来似的,在门口站着,清瘦地立在风口里,一脸楚楚的哀容,不知道的以为在拍电影呢。头几次因为李茜,跟薛有成吵架闹离婚,温喜都是恨薛有成,恶心薛有成的;但这一回她见到李茜,这种恶心转移到了李茜身上,因为从李茜身上看到了自己——她和李茜本质都一样贱,薛有成有什么好的,值得她这样一而再再而叁地妥协?想着,脸上不免流露出鄙夷。 李茜一愣,但还是露出浅浅的柔和的笑意,“你别误会。” 温喜视线往边上一偏,问她:“你看那是什么?” 李茜看过去,只几个破轮胎,她立即明白过来温喜是讽刺她心甘情愿当备胎下贱。疑心难道薛有成跟她说了她的事?又否认,薛有成怎么会说这些?他看起来很珍惜他的婚姻……李茜一时心里万般恼恨、酸楚,又碍于大庭广众之下不好发作,抿唇不说话。 温喜一笑,“你跟薛有成真是天生一对。”说完就走了,自有人把车开出来停在她跟前,打开车门迎她进去。 李茜看着她从容的姿态,远没有一丝狼狈,这种底气是她的家庭和学养塑造的,男人和婚姻不是她的全部,也就不会影响到她。但她不一样,尽管她学历高,相貌好,但她总会想起打骂她的父母、离婚的父母、丢弃她的父母、奚落她的亲戚们……自卑刻进了骨子里,导致她在与人相处时总是被动的,好像被人喜欢是一种天大的恩赐。更别提薛有成那样条件的人了,李茜的确“想通”了一阵子,但她戒不掉啊,戒不掉薛有成的“好”,戒不掉他的“爱”,那一层看似玻璃的防护罩但凡薛有成轻轻一碰就能知道那只是一层薄薄塑料。因此薛有成问她最近怎么样时,她毫不犹豫地把先前种种丢掉了,她甘愿做他永不见光的情人,只要他想。 是永恒的吗 (四十六) 薛有成看着手机上两条扣费短信,只间隔几分钟,他眉心一跳,沉着眼盯手机。果然,没一会儿李茜打电话过来,关心了几句有的没的,薛有成心不在焉地应着。通话快结束时李茜才提起这茬,“我洗车的时候碰到她了,没给你带来困扰吧?” 不知道为什么,等真的听到、确认了此事,薛有成心里居然升起一股快意。他甚至语气愉悦地问:“嗯?谁?” 李茜犹豫半晌,“温喜。”不愿意说是你夫人,宁可提全名。 薛有成没留意这些女人的心思,他翘起二郎腿又问:“说什么了?” 李茜把两人仅有的几句交流一一道完,薛有成意犹未尽,“没了?”李茜:“嗯。”薛有成就说挂了,也没说晚上还过不过去吃饭。早上还提起今天她生日,晚上庆祝一下,李茜高兴,逛了街买了衣服顺道去洗了个车——她的确不是故意去找晦气的,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么巧。李茜挂了电话,路过超市的时候微笑着买了一堆菜出来,到家后把它们通通塞进了垃圾桶,病态了。 温喜因这事知道了李茜的车子是薛有成送的,她感到一阵反胃,打电话把薛有成大骂一通,话说得太过难听,还翻来覆去翻旧账。薛有成本来因为网上的一句话“吃醋可以证明对方是爱自己的”感到高兴着,当下也被骂得七窍生烟,理智全无。 两人马不停蹄赶到了民政局,冷着脸登记了离婚手续,登记完以后又分道扬镳。薛有成一路飙车到李茜那,李茜正坐在地上发呆,薛有成没心情关心她怎么了,李茜吃惊:“你怎么来了?” 这话戳到薛有成的肺管子了,他妈都是他的房子,他的女人,怎么就那也不能去,这也不能来?他黑着脸坐上沙发,李茜判断了下,怀疑是因为洗车的事情他们吵架了,不敢表现出高兴的样子,她膝行过去要给他口交,薛有成看着她,没拒绝。 温喜跑去爸妈家里,把她和薛有成离婚的事通知了遍,不想听唠叨,说完就跑了。温母没料到他们还是发展到了这一步,一时忪怔在餐桌上,温夫叹了口气,起来搂住妻子的肩膀,“儿孙自有儿孙福。” 温喜住进了她爸妈送的房子里,说是需要他们装修,但温母向来是个顾全大局且了解孩子的,买的就是精装修,只不过那会儿她和薛有成浓情蜜意着,自然没想过住过来。后来学校忙,又遇薛有成受伤,就更没心思搬家了。温喜叫了人打扫和收拾行李,自个喝着酒,眼泪和酒一起呛喉咙,她想,世界上难道真的只有父母的爱是无私的,是永恒的吗? 凉 (四十七) 有工作了就这点不好,遇多大的事儿第二天都需要早起上班,温喜艰难地起床赶去学校。同时体会到了这房子的好,只需要十分钟的车程。 上课的时候走了两次神,每次都能被周裴发现,温喜不知道他是不是一直盯着她。临近期末,所有副课都被换成了主课,下午温喜让学生们做卷子,走到周裴旁边的时候,周裴把一张纸条塞进了温喜的手心里。 温喜看了他一眼,抓住了,周裴一笑,低头继续做卷子。温喜扫了眼他的卷子,正确率很高。 她慢吞吞走了两圈才回到讲台上坐下,借着有讲台挡,在腿上摊开了手心,居然不是小纸条,是一张水果糖的彩色包装纸,皱巴巴的,借着门口扫进来的一块光线,折射出漂亮缤纷的色彩。温喜笑了笑。 考试结束后温喜收了卷子往办公室走,周裴跟了出来,温喜一边跟向她问好的学生点头微笑示意,一边问周裴:“有问题?” 周裴摇头,温喜无语:“那你跟着我干嘛?”周裴挥了挥手上的卷子,“问数学老师问题去。”温喜窘,哦了声。 周裴打量她两眼,蓦然矮下身,凑在她耳边飞速道:“温老师,你有些自恋呐。” 温喜耳朵刷红,瞪了他一眼,加快了步子。好在是楼梯口,来往的学生不多,走了一层,还能听见周裴的笑声,少年清朗的嗓音,跟口袋里那张糖果纸一样灿烂。 进了办公室,温喜把卷子往桌上一放,刚要坐下,起来准备去上课的秦老师瞥她一眼,“温老师乐什么呢,笑得这么漂亮。” 温喜一怔,摸了摸脸,“我在笑?”秦老师没听见她话,早已出办公室了。 薛有成没过几天就后悔冲动离婚,温喜的种种好涌上心头,但碍着面子,他没联系她,加之他们还不算正式离婚,因为有30天冷静期,因此心慢慢定下来。只不过父母那不好交代,他囫囵敷衍过去了,倒是求着丈母娘丈人来“责备”他,这样他就能顺着台阶下了,可惜没有,他们跟温喜一样,了无声息的,这让薛有成略心凉。 温母不是裹脑裹脚的封建小女人,但遇到这种事还是觉得温喜胡闹,因此连带着不愿搭理薛有成——女儿闹就算了,薛有成怎么也跟着胡来?不像话。 温父看得开,说要不要跟薛父薛母商量一下,指不定还有转机,温母托着头说头痛,这件事就搁下了。温母频频给女儿打电话,温喜除了不爱说薛有成的事其他都正常,还撒娇说妈妈选的房子真好,上班只要十分钟,反正每次都把温母讨好得忘了数落她。 把婚姻当儿戏 (四十八) 温喜找了个时间把薛有成送的车卖了,自己又贴了点钱换了辆超跑,每次开进学校总有滑头的学生吹口哨,新上任的主任也说她太招摇,注意校风。温喜听了几次,看见她就躲,有次中午教师吃饭,主任在饭桌上笑提这事,用词渐往校长贿赂上影射,温母脸上难堪,后来温喜就不开车了,改骑电瓶车。冬天,刀划似的冷,好在马上就是寒假,温喜骑了几天就解放了。 但她养得娇嫩,纵然做了防护措施,手上还是生了冻疮,周裴注意到,送了她一支护手霜,说是送老师的新年礼物。温喜心里一暖,关心了一句,“你自己呢?也抹抹吧。” 周裴以为她是那个意思——因为他有性瘾,需要不断用手。一时脸成了酱色,其实他早开始看医生吃药了,阳痿总比时时刻刻发情惹她烦来得好。温喜没注意他的神色,闻了闻护手霜的香味,是她喜欢的,她又笑一声,“哎,没想到你还挺细心的。” 话落,上课铃响了,温喜忙赶他:“快回去上课。”周裴点点头走了,眼神在她手上留了一秒。 温喜和薛有成很久没回家吃饭了,现在离了婚,更不去了。温乐每次都问,温母说他们忙,但今天突然把她拉到房间说你妹妹和你妹夫离婚了。温乐吓一大跳,“怎么会的?” 温母一脸遗憾,又带有久久未散的怒气:“把婚姻当儿戏,不省心。” 温乐想了一遭,“是不是妹夫外面有人了?” 温母语气一重:“别瞎说!” 两人又聊了几句,温母叹气:“好歹先把这个年过去,来年再看吧。”温乐点头:“回头我跟她打个电话说说。”温母点头,又皱眉,“她也就听你的话。”温乐笑笑。 一顿饭吃得比往常沉闷,周光权察觉到异样,回去时装不经意问了下,温乐不瞒他,说了事。周光权眉一挑,若有所思。温乐沉思着,无意间扫了眼丈夫,他的嘴角居然是微微牵着的,在微笑。他在笑什么?温乐心头咯噔,有不好的猜测。 温喜一放假,一个两个电话上赶子打来,温乐的,婆婆的最多,温喜苦中作乐:她们也算有心了,掐着点的。 她接温乐电话前已经把要说的想了一遍,连语气的义愤填膺都模拟了,结果温乐柔和的嗓音一问,温喜只想哭,不想说了。又想到周光权,于是什么都不说了,只是带着点哭腔说烦,不说了。温乐安慰了两句问她要不要跟她住段时间,温喜拒绝,后背一身冷汗。收收情绪回婆婆的电话,薛母在那头急的呀,这大半个月没睡过一个好觉!人可见地收了一大圈,精心保养的脸皮都皱巴上了。 薛母口苦婆心,只说都是薛有成的错,她教育过他了,让她再考虑考虑。诸如此类软成面条的话,温喜默默听着,最后说了句:“对不起,妈妈。”薛母眼泪掉下来,深叹了口气,自觉自己这一生悲苦,没有顺心的事。温喜没精力安抚她的情绪,找了个借口挂了电话。 她坐在小区公园的秋千上发闷,心里盘着解不开的绳。等吹到手脚冰凉才起身往回走,走了半路从口袋里拿出那支周裴送的护手霜抹,手指搓了搓,略回暖。温喜想到他可怜的病,想到他甜口的糖,想到他瘦高的身条和略长的澄澈眼睛,是跟薛有成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她想到闺蜜说的那句话:男人都一个样。真的都一个样吗? 温喜心里暖一阵凉一阵,连撞到了人都没反应过来。 云里雾里 (四十九) 谢辛扶稳她,看着她路灯下莹白的脸,眉头舒展:“是你啊。” 温喜抬头,也认出他来,站稳了,傻傻一笑,“又撞到你了。” 谢辛放开她,轻轻笑一声,本来跟她背道而驰,现下自然地跟她走一道了。他问她:“你也住这?” 温喜点头,把护手霜收进口袋,补充了一句:“前段时间刚搬进来。” 谢辛了然:“怪不得之前没见过你。” 温喜不说话,因为没话说,谢辛倒比她随意得多。他走在外侧,路又不宽,有车子经过时他就会凑近一些,两人的袖子时不时挨一下。 谢辛见她一直没停脚,显然不排斥他,因此问:“你眼睛怎么了?不舒服吗?刚看你眼睛挺红的。” 温喜下意识按了下眼睛,语焉不详,“哦…可能是进沙子了。” 谢辛不拆穿这个蹩脚的借口,给她推荐了一款眼药水,“用眼过度可以添一添。”温喜说:“网上不是说这眼药水不好吗?” 谢辛淡淡一笑:“听医生的。”明明是温和的语气,听着又有些不容置疑的严肃。 温喜撇撇嘴:“我又没问诊。” 谢辛笑容大了些,“小孩子不会挂号缴费很正常。” 哪个女人不喜欢被当小孩子?温喜心里一甜,又是个脸上藏不住事的,笑容弧度很大。谢辛浅笑着摇头,自己把话接上了,“我转了儿科,遇到的小孩都跟你一个样,对医生有天然的敌意。” 温喜反驳:“我哪里讨厌医生了?” 谢辛微挑眉,“不讨厌?” 居然被谢辛绕了进去,温喜看着他清隽儒雅的笑容,也说不出讨厌的话来了,只说:“我讨厌医院。” 谢辛莞尔,“本质还是讨厌医生,没医生的医院只是个普通建筑。” 两人扯了半天讨厌和不讨厌,早已经绕了一圈小区,温喜再蠢也意识到微妙来,再者她就不是个笨的。她指了指后面的楼层,“我要进去了。” 谢辛点头,“去吧,叨扰你半天了。” 温喜摇一下头,进去了。谢辛等看不见她背影了才往回走,他知道自己这样不好,已婚还搭讪一个陌生女性,但她总让他感到可乐可爱,真跟名字似的,讨喜。就像看见机灵活泼的小娃娃总忍不住逗一逗那样,谢辛也是没多想的就跟她聊了一路,走了一路。他想自己并没别的意思,只是把她当一小孩。 温喜一到家就把谢辛的微信添上了,也不知道怎么就一眼记下来了——跟小说里电视里俗透的男女对话一样,他们聊天时谢辛玩笑说我只报一遍啊,温喜说我才不记呢,结果大脑比她的内心诚实。温喜怪他的微信名太容易记了,就是他名字的缩写。 添加后,心里一阵砰砰乱跳,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又云里雾里。 咬着手指等了半天,没等到回应,温喜有些意兴阑珊。刚巧水水发来消息,操着熟切的口吻问她:姐姐怎么最近不来了。温喜翻了翻他的朋友圈,多姿多彩,不像是生意不好的样子,大概是年底冲业绩,也是拼。于是她问他哪天空,水水立马回说今天就有。 膝盖都软了 (五十) 温喜在家里转了一圈,又回到沙发看手机,依旧没被通过,谢辛什么意思?耍她玩吗?温喜心里有气,画了个妆换了身衣服出门了,眼线画得要飞进眉毛里,水水看见她还端详了一会儿。 温喜把包一放坐下问他:“不认识啦?” 水水摇头又点头,他说认识,就是看姐姐有点不一样了。温喜好奇问哪里不一样,水水回答说有种容光焕发的感觉,又怕“容光焕发”这个词太老惹她生气,水水补充:“之前姐姐好像心情不好。” 温喜从包里摸出粉饼照镜子,她自己没感觉,被他一说好像的确漂亮了些,大概离开渣男舒心吧。水水说话讨她开心,明明也不是话痨,但好像空气没有一刻静下来的,温喜被他喂了不少酒,中途上厕所时水水跟了过来,会所的厕所金碧辉煌,设计也很贴心,男女通用,全是隔间。温喜迷迷糊糊扫他一眼,允许他跟进来了。 水水一进来就要跪下,连她尿尿都要伺候,这是温喜没想到的。但她脑袋犯晕,动作不利索,说话也大舌头:“不用,我自己来。”水水摇头,净着一张脸仰头望她。温喜看着看着,总觉得他像谁。 水水跪着,帮她脱丝袜内裤,其实他大可不用这样卑贱,但他的确挺喜欢这个姐姐,她跟他别的客人不一样。而他表达喜欢的方式就是像奴婢一样伺候她,人跪久了,膝盖都软了。 有丝袜撑着,温喜并着腿上厕所,裙子迭在腰间,他看不到什么,但两截莹白的腿足够他折腾。水水的手慢慢爬上她的腿,温喜觉得痒,笑说:“痒,别弄。” 水水不听,他笑声问:“姐姐怎么不尿呀?” “你看着我,我尿不出来。” 温喜以为他会走,没想到他说:“那我帮帮姐姐吧。” 温喜歪头,“怎么帮?” 水水笑而不语,温喜后知后觉,“你的普通话好像变标准了。” 水水边把她的丝袜内裤褪下来,边回答:“恩,我每天六点起来朗读。”这话自然有很足的水分,但能让温喜这样的女人坚信不疑,感动无比。温喜果然摸摸他的脸,顺他的意思把腿抬起来,好让他脱下丝袜。 水水脱得慢,他一瞬不眨地注视这个过程,像是美人蛇蜕皮,足够性感,他有点起反应了。脱下来后,水水把它们整齐地迭了迭,搁在置物架上,温喜感慨:“照顾得真周到。”其实心里唏嘘不已,能方方面面仔细成这样,先前一定吃过吃苦头的。 果然水水说他曾经因为弄脏客人的衣服被领班罚了一千块,温喜吃惊:“这么多?”水水点头,手指慢把她腿打开。 这一动作,让温喜瞬间没了谈话的心思,她低头看自己,水水也在看她。有段时间没去激光脱毛了,毛发略密地覆在阴阜上,大阴唇上也有一些,温喜下意识要闭上腿。水水手一挡,同时身体一矮,目光把她的小逼看透了。 水水比她还羞似的小声:“姐姐好漂亮。” 善心 (五十一) 温喜的小花唇大,微露在外头,跟吐舌头似的,骚的很。颜色是偏深的红,熟透透的,跟她大眼天真的脸有种反差的诱惑,水水是真的觉得漂亮。温喜眼睛泛红,有点憋不住尿意。 水水俯身舔她的大腿,见她没有拒绝,就掐住两腿,往大腿内侧舔。 难以抵挡的酥麻感席卷了身体,温喜的手下意识撑上他的肩膀,小腿都崩紧了。 两腿被他掰得很开了,他往里舔,鼻端都能闻到她小逼的骚味,水水抬眸睨了她一眼。温喜早把眼睛闭上了,脸红得像彻底醉了,纤长的脖子还是白的,水水心想,要把脖子也染红才好看。于是他说:“姐姐,这里隔音很好。” 温喜哼哼唧唧,也不知听到没有。水水想抽湿巾擦一下手,温喜却抱住了他的头:“怎么不继续了?” 水水想了想,就把她一抱,往他这靠了靠,这下温喜只小半个屁股做在马桶圈上了。温喜惊呼一声,因为自己敞开的穴直接贴上了他的脸。 水水委屈巴巴抬起头,“姐姐,我脸都被你弄湿了。” 温喜匆忙抽纸要给他擦,擦了两下丢在他脸上,“弄湿怎么了?嫌脏啊?”她想起以前薛有成也这样过,明明是他要的,却嫌她太过淫荡。 水水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立即用嘴把她的小逼吃住,温喜双腿一夹,淫叫了一声,手从裙子里伸进去揉涨噗噗痒嗖嗖的奶。 水水先含了下她沉睡的珠子,接着用舌尖把她的小逼从下至上地舔了几道,小阴唇跟浪似的柔卷着,穴口早开了,一直在吐水。水水一滴不漏地全卷进口里吃了,吃得啧啧有味,温喜听那水沫声尿孔一刺激,漏了几滴尿。 她“呀”了声,推了水水一下,“我要尿了。” 水水还是牢掐着她的腿,舌尖猛往穴里一送,温喜身体一僵,尿了,一半都冲到他身上了,脸上都没法看。温喜尿完后腿都在抖,竟然像高潮,她气喘吁吁说:“你去洗洗脸吧。” 水水用袖子抹了把脸,眼睛晶亮的:“先帮姐姐舔干净。” 温喜想反正都这样了,就让他弄吧,多给点就是了,而且他口活实在好。 水水帮她舔干净后没放开,一直含着那颗阴蒂,直到它慢慢变硬,探出头立起来。温喜又把手揉在胸上了,学着他的口舌玩着自己的乳头,水水问她可以吗,温喜点头,水水高兴得像个大男孩。不过他的确还是个大男孩,温喜一晃神,想到了周裴,他们差不多大,命运却大相径庭。 女人总是爱发自恋的善心,她问水水:“你想继续念书吗?” 水水不把这话当一回事,他摇头:“我念不进去,也没有钱。”他继续用舌齿玩着她阴蒂,没一会儿温喜就喷了,刚尿过,喷得很少,下体有股痛意,连带着小腹也牵扯般震动,像竭泽的鱼。水水快速洗了脸换了衣服进来帮她收拾干净,穿戴整齐,穿胸衣的时候水水眼里有留恋,温喜问他是不是有恋母情结,说下次再给你吃。水水说姐姐真好,满心满眼都是她的样子,但结账的时候水水眼睛里又没有她了。 到家后温喜趁着未散的酒劲倒头就睡,醒来后把昨晚的事忘了了个大半,上厕所时看到内裤有血,以为来了姨妈。蹲马桶上打开手机一看,谢辛通过了她的好友申请,温喜哼哼一笑,有些得意。 温喜把谢辛朋友圈琢磨了个遍,心情愉悦地把手机往边上一搁,起来冲马桶,暗红一片。温喜乍惊出冷汗,她上一次来姨妈是什么时候? 罪 (五十二) 跟薛有成在一起的时候经期都是他记的,生理用品一概也都是他准备好的。温喜回忆了半天,在手机里找蛛丝马迹,头发都要薅秃了才勉强想起来已经有两个多月没来月经了,心慌得不行。她虽然痛经但是生理期一向很准的,现下是什么情况?不会得什么病了吧? 温喜上网搜了一圈,越查越害怕,不敢跟她妈妈讲,只能求助温乐。温乐让她不要担心,她把圈圈送上学过来一趟,还旁敲侧击说是不是在吃短期避孕药。温喜说怎么可能,跟薛有成还好的时候他那么要孩子,怎么会让她吃避孕药。 温乐说等她来了再说,温喜只好挂了电话,盲目又焦灼地在屋子里打转,天灵灵地灵灵,千万别是什么子宫癌——念书时看郭敬明的小时代,好多经典情节深入人心,其中就有顾里得子宫癌。 心一慌,连带着谢辛发来消息她都没兴趣回,刚想把手机按了,不然老忍不住搜百度。突然扫见谢辛的头像,是个卡通医生,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温喜眼睛一亮,也不管羞不羞的,一股脑的把自己的情况说了。 谢辛隔了会儿才回,是条语音,他说他在开车,稍等。不知道怎么,听到他不紧不慢的声音,温喜镇静了些。谢辛的第二条回复和温乐几乎同步到的,温喜问温乐:“这么快?” 温乐一边换鞋一边把她上下端详一遍,确认好端端地才说:“我让周光权送圈圈了。” 温喜囫囵“嗯”了声,眼睛在手机屏幕上,谢辛问了些问题,温喜一一答了,谢辛说:来医院做个检查吧。 温喜吓得脸涨红,都要哭了:我是不是快死了。 谢辛作为一名合格的医生,在没有诊断前是不说这些假大空的安抚人的话的,但她发来的文字标点和表情都让他心里不是滋味。他安抚她:不会的,今天我在医院,你有空过来,我给你安排。 温喜还想说什么,温乐问她:“怎么了?跟谁聊天呢?” 温喜可怜巴巴地抬头看她一眼,眼泪掉下来了,“姐……” 温乐也着急起来了,拉着她坐下,细细问她一遍,温乐重复百八十遍了:“我以前经期都很准的这次居然那么久才来,而且我看那个颜色好像也不对劲,你说会不会是血不是月经啊,姐姐,我要是得病了会变得多丑啊!” 前面说得温喜眼睛酸了,听到后来她抱着温喜的手拍一下她后背,笑骂:“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这张脸。” 温喜呜呜咽咽,又哭又笑,心里落不到实处,温乐给她煮了碗面条下肚,温喜刚要吃,温乐又收回去了:“别吃了,先去医院看看,万一检查要空腹。” 有了主心骨,温喜只知道点头了。 检查下来,温喜人都是木的傻的,原来还有比子宫癌更可怕的——竟然是生化妊娠。连温乐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抱着她,不断抚着她的背,说着“没事,还会再有的”。 温喜根本听不进去,她其实并没有多喜欢小孩,是因为薛有成喜欢,她不排斥了,便愿意生。两人的健康情况一直有定期检查,都没问题,可盼着它来的时候它不来,偏偏挑了个坏日子。温喜想那会儿她正鞍前马后地伺候薛有成呢,每天累,苦,烦,可它还是顽强地生存下来了。 是她去找鸭子玩乐,把她的孩子害死了,她有罪。她不知道跟谁说去,温喜自责地抬不起头来,趴在温乐肩膀上痛哭流涕。 不得劲 (五十叁) 这么大的事温乐自然告诉了温母,温母脸都白了,流产可不是小事,不容置喙地把温喜接到家里住,好照顾。温喜失魂落魄地,连话都不想说,更别提反抗了,因此就这么住回了家,请假也是温母请的批的。 温母从温喜房间出来,紧皱着眉,打电话给温乐,问她小喜和薛有成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没说?不然这都几天了,不该是这样的状态,她倒宁可小喜骂薛有成。温乐说她也不清楚,温母还想问,听到电话那头圈圈尖锐的哭声,一时头痛,问了句圈圈今天没上学啊,温乐说发烧了。 在旁边侧听的温父急了,接过手机细问,温乐说没大事。的确,圈圈身子骨弱,到了冬天常得流感,也是遭罪。温父问小周呢,温乐说他上班呢,温父又问保姆都在的吧,温乐说是的,他们在照顾,我就干着急。温母耳朵一动,在旁扶额叹气,一个个的,烦心啊。 挂了电话,温母跟温父商量:“这事儿得跟薛有成说一声,毕竟是孩子的父亲。”声音压得很低。 温父难得地不赞同妻子,“还是问问小喜吧,她要愿意就说,不愿意就算了。两人都离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毕竟孩子都没了。” 两人神色凝重,絮絮叨叨商讨了半天,出门买菜去了,在家都变着花样地给温喜做营养餐,温喜胃口倒还好,但怎么也不见长肉,可见心里闷着事。她原来是个多藏不住事,心宽心大的孩子?温母越想越心疼,愈发地瞧不上薛有成了,原来还以为他是个体贴的,看看现在,成什么样了。 离,这婚是得离,小喜还年轻,家世样貌学历哪样拿不出手?还怕找不到好的?温母一路翻来覆去地想,一会儿皱眉一会儿舒展,没个消停,温父不敢讲话,聪明地沉默。 到了超市,两人挑挑拣拣了一大车的蔬菜瓜果,结账的时候温父手机响了,他抽出来一看,是薛有成。两人对视一眼,眼里有太多内容,最终温父把手机递给妻子,“你出去接吧,我先结账。” 温母点头,略厌嫌地接过电话,边往外走边按了接听,她倒要听听这小子要说什么。 薛有成心里不得劲,家里还有个老母亲天天哭诉,让他把小喜求回来。薛有成烦了,“你自己不会打电话啊?” 薛母说:“我难道没打过?小喜态度坚决,我能怎么办?”又说了些有的没的。 薛有成越听心里越不是滋味,也不回这家了,天天地住去李茜那儿。说没感情是真没感情,但是人心甘情愿地倒贴他,他有什么好拒绝的?好歹下班回来还有口热饭吃。而且李茜脾气好,姿态软,不问东问西,只负责伺候他,薛有成在这耳根子清净。 人是会变的 (五十四) 李茜见薛有成很晚了还在书房,给他倒水揉肩的时候瞥到他的笔电屏幕,手有一瞬间的僵硬,薛有成没发觉,亦或者他发觉了,但他无所谓她看没看见、知没知道他在写道歉信。 多大人了,还写这个,薛有成自己都觉得丢脸,但他怕自己表现不好,被他那智慧的丈母娘抓住话柄,因此先打草稿做准备。 而旁观者李茜却觉得遍体生凉,他们不是离婚了吗?薛有成都快跟她同居一个月了,眼见着成功在即,怎么又要去求好吗?她突然觉得薛有成比她还贱。 李茜面色如常地说:“别太辛苦,早点休息,我先回房间了。”薛有成漫不经心地“嗯”了声,根本没听进去。 睡前薛有成还在想事儿,错过了睡点神思清明,越想越烦,干脆翻身覆在李茜身上。李茜其实也没睡,但她装作被弄醒的样子,迷蒙问:“怎么了?” 薛有成说没事,继续着动作。他把她内裤扯下来,随意撸了两下没硬透,脑子里想着温喜,立马就硬了。他肏进去,涩得他皱眉,“怎么那么干?” 李茜刚收回去的眼泪又出来了,她克制着自己,软着手臂环上她,不断催情自己,可水还是不多。薛有成败了兴致,撤身出来让她口,李茜想开灯,不然她看不清。 薛有成不让,他的声音在黑暗里显得格外清晰,清晰的冷漠,“就这样。” 李茜便知道他又把她想成温喜了,她吞吐着他的肉棒,近乎自虐般恶毒猜忌:温喜会这么给他口吗?口这根不知道肏过多少逼的屌。这样一想温喜也高贵不到哪里去,还不都一样要委身于脏男人。 薛有成掐着点的给老丈人打电话,想着寒假,又是近晚饭的点,温喜大概率在她父母家。也是有犹豫的,要不然该直接拨温母的——但他曲线救国,千算万算,没算准温喜生化妊娠的事,因此温母的语气冷淡得几近刻薄,让他默了几秒。 等旁敲侧击出温喜流产的事,薛有成的脸已经黑到底了,手上打稿子的笔都差点被他折断,笔壳咔咔作响。薛有成压下情绪,说着漂亮的场面话安抚温母,又软硬兼施,一通下来,温母同意他过去看看温喜。 薛有成挂了电话,一时没动,书房里的布局陈设都跟往常一样,且李茜都是按照他的喜好规划的,一角一落再熟悉不过。奇怪的是,薛有成此时觉得它们都变了个样,看着很是不顺眼,他寒着脸把桌上的东西一臂扫下去,叮哐一阵嘈响。 在厨房做菜的李茜隐约听到什么动静,她关了油烟机,打开了厨房门,侧耳倾听了会儿,没什么动静,于是她又进厨房了。搁在往常,她就算真没听到什么,但只要有了疑心的念头,一定是要过去看看、问问的。她以他为中心,薛有成是她的身心感官。 但现在有些不一样了,露在外头的东西没法视而不见,但藏得深的,有什么挖掘的必要呢?人是会变的。 坎 (五十五) 温母打完电话事后后悔来着,起码得跟丈夫商量一下,但薛有成口才多好?姿态又放得那么低,她稍一松口,便让他有机可乘,到底上了年纪,容易心软,见不得拆的、分的、离的,爱团团圆圆多些。 她跟丈夫说了,温父说那得回家跟小喜说一声,两人神色凝重。 晚上吃饭时他们小心试探了下温喜的口风,温喜没他们想象中的反应激烈,她只是皱着眉问:“他打电话给你们了?”没等他们回答,她自顾自说:“算了,他想来就来吧。” 她的反应让温父温母摸不准什么个意思,两人瞧着关系也没那么僵?可这样为什么闹到离婚这一步?温母胃口不佳,光顾着给女儿夹菜,温父心疼妻子的操劳,给她夹了几筷子。温喜看着桌上的筷子转悠来转悠去,也没见少多少菜。 第二天温母接到薛有成的电话,薛有成谦和地问她:“妈,明天下午我方不方便过去看看小喜?”温母说可以。挂了电话,她扫了眼女儿,难得得在这事后还为薛有成说好话:“不管怎么样,小薛脾气是好。” 昨天他们清楚了温喜的态度,温父寻思还有希望,此时便搭腔:“唔,彬彬有礼。” 温喜当作没听见,她在跟谢辛聊天,流产过后谢辛是她唯一一个愿意说心里话的人。她说得多,他回得少,很多时候她在说下下个话题了,他才姗姗回第一个问题。也许是因为他忙,也许是因为他在有意地保持距离。 可温喜不在意这些,她只是迫切需要权威来说服自己——谢辛和她当时的就诊医生都说性生活不是导致生化妊娠的直接原因。温喜为了给自己洗脑,直接把他们的话翻译成:生化妊娠和她找鸭子无关。这样她就可以把一切过错归于薛有成而问心无愧了。 薛有成没急着过去,他托了熟人把温喜的医院档案给调出来了,翻来覆去看了几遍,的确是生化妊娠,可心里不信邪,偏要给温喜安上个“罪妇”的状名,好像这样就有理由把她重新圈进婚姻的牢笼里——她弄丢了他一个孩子,凭什么拍拍屁股走人?有什么资格?不得还他一个? 薛有成这样性格的人,朋友只多不少,狐朋狗友有,社会精英有,忙活了半天,就把温喜的行程掌获得一清二楚。 但等他看到温喜生化妊娠前一天的行程后,薛有成忽然觉得自己不识字了。 薛有成开着车,开了会儿,发现自己开错了道,往新房开了。调了个头,发现是单行道,被交警罚下车,薛有成拿驾驶证给交警看,交警看完后还给他,薛有成却一时半会儿没接。 交警见他脸色不对,眉心一皱,语气不善:“喝酒了?” 薛有成听不见,就站在路牙边,失神地盯着眼前的车水马龙,觉得天光惨淡,该用一把火烧亮堂了才舒坦。 交警叫了他几遍没见他应,又看他一会儿神情恍惚,一会儿凶神恶煞的,刚要打电话让人过来——他怀疑是个吸毒的。刚拨出电话,见男人侧眸看过来了,那眼里有泪。 交警一愣,把电话挂了,再次把驾驶证递给他,好言相劝:“兄弟,生活没有过不去的坎。” 是吗?薛有成一声不吭地重新上车,往温母家去了。 刺猬 (五十六) 薛有成大包小包提了一堆上门,这下让本板着脸的温父温母绷不住了,还算亲切地招呼他进来。遇到几个邻里邻居,笑问他们今年过年这么早? 这话说的叁个人都有些出神,真快,都要过年了。 而温喜的时间标准显然跟他们不一样,她想的是叁十天冷静期马上过了,薛有成今天过来,刚好可以把婚离了。她和他发展至今,离婚已经不单是一个必然结果,更成了她心中的一枚刺,刺得太深了,拔出来必定疼,必定鲜血淋漓,但如果不拔,难免生出第二枚第叁枚。她还是爱这个世界,心中有丰沛爱意的人,不想长成刺猬。 温喜听见动静出来,恰好和进来的薛有成四目相对。一时两人都有些发怔,原本打好的腹稿被心中的酸涩熔得一干二净,说不出什么话来。 温父温母对视一眼,轻脚走开了。 还是薛有成先开口,语气甚至是温和的:“你身体怎么样了?” 温喜往沙发走的每一步都在把冷硬的壳拾起来。她说没事了,第二句就问他:“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去把证领了。” 尽管来的路上就猜到她要提这茬,薛有成乍一听到,依旧怒火攻心,他强压下火气说:“去你房间说。” 温喜冷冰冰扫他一眼:“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你要想骂我,就别怕我爸妈听见。” 薛有成胸口剧烈起伏,眼睛都红了,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什么叫我怕你爸妈听见?你确定你是无辜的?确定你没什么脏事瞒着你爸妈?在这装什么可怜呢?别装了温喜,我知道孩子怎么没的了。”孩子两个字说得极轻,好像怕说出来,那个无缘的孩子从他身边又丢了一回。 想一次,痛一次。 温喜沉默,忽觉得周边太安静了,薛有成的声音怎么那么吵,她拿起遥控按开了电视。 薛有成被她这幅无动于衷的嘴脸恶心到,顾不得会不会被她爸妈听见了,他指着她咒骂:“你爸妈还不知道这事吧?他们知道他们掌心的乖乖女实际是什么样的人吗?你的学生知道他们眼里敬重的老师私底下居然找鸭子吗?你猜它要是地下有知,会不会哭会不会恨,是它的妈妈不要它,是她把它害死了啊!” 薛有成说完,胸口那股气汹涌得让他颤抖,他一把夺过她手里的遥控器丢掷在电视屏幕上,很大一声响。静了一会儿,薛有成失了力般坐上沙发,两手托着额头,支撑不住脑海里反复闪过的报告的一纸重量。 温喜茫然地盯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眼泪滑了下来。 薛有成咬牙切齿:“离婚可以,你还我一个孩子,我就放你走。” 温喜笑了,唇一张,眼泪洇进口腔,含着咸的泪像含着浓的血,她转过头对着他一字一顿道:“你!做!梦!” 薛有成剜过来的眼神似要把她千刀万剐。 看他痛苦,温喜觉得痛快,“你有什么脸让我给你生小孩?孩子是我故意流掉的,我就是死也不想给你生小孩!你这么想要,你让李茜给你生啊!当初出轨出的心安理得,现在舔着脸不想离了,你是不是有病啊薛有成?” 薛有成真恨不得弄死她,冒着怒火的眼球都要眦出来,刚说了个“你”,温父走出来了,他黑着脸严厉呵斥他们:“都给我少说两句!” 冷巴掌 (五十七) 温父话一出,温喜和薛有成悻悻沉默了。温父紧接着又说:“我要带你妈去趟医院,小喜,你留着看家。”都是体面人,一时半会儿不好赶薛有成走,意思是让温喜留下来陪薛有成。 温喜闻言站了起来,“妈妈怎么了?” 薛有成也站了起来,神情自责,他大概猜到了。 温父面色复杂地扫了他们一眼,一言不发地回卧室了,温喜忙跟进去。温母脸色泛白的坐在床边,皱着眉,手指紧揉着太阳穴,力度大得像拧。温喜刚收的眼泪又掉下来,扑到妈妈腿边,小声唤:“妈妈,妈妈你怎么了……” 温母不愿看她,温父问妻子:“怎么样?好点了吗?能起来吗?” 温母疲惫至极地摇了下头,这一下,后脑勺又痛得跟锯子在剌似的。温父给温母披上大衣,试着搀她起身,温母艰难地起来,温喜吸吸鼻涕搭手,叁人一行走出去,劈面迎见站在门口不远处的薛有成。 反倒是他们叁人尴尬,薛有成神色如常地说:“爸,我来开车吧。” 温父扫了眼妻子,温母不讲话,温喜突然说:“那麻烦你了。”两人一下子生疏地比婚前还不如。 温母乏力,走得慢,薛有成先下去把车开出来了,他降窗望着楼洞口,两年前他就在这等他的新娘从家里出来。那时候阳光明媚,锣鼓喧天,温喜笑得明眸皓齿,脸上有着最动人最纯真的幸福。短短两年,竟成了如此光景。 薛有成吹着冷风搓了两把脸,看见他们出来了,忙下车开门,搭了把手。 温喜见妈妈歪在后座,便上了副驾驶,刚开门,愣了下,位置上怎么有她的毛线帽和手套。她瞟了薛有成一眼,薛有成也在看她,温喜挪开目光,坐了进去,把车门关上了。 薛有成轻声提醒:“安全带。”以往她没注意,他都会自然地帮她系上,他知道此时她会抗拒他的亲昵,因此没擅自帮她。 温喜慢了半拍才动作,屁股压着帽子手套,硌得慌,薛有成车子启动后,温喜把帽子和手套抽出来摊在腿上翻来覆去地弄,心里又乱了。 温母头痛好些,车内空调打得很高,她让丈夫开点窗透透风。温父开了一指,但那寒风泠冽地像扑面而来,一个个冷巴掌扇在车内四人的脸上。 薛有成余光见温喜瑟缩了一下,目视前方,似不经意地开口,“下来时急,不小心把你的东西顺下来了。” 他都这样说了,温喜还跟他较劲做什么。她把帽子和手套一一戴上,果然暖很多,她这么久没出门,晚上的风吹得她哪哪不适。 薛有成和温父聊了几句温母的病状,这是温母刚评上优秀职称那会儿落下得病,太操劳了,心思过重,整夜整夜睡不着,日渐形成了神经衰弱的毛病,一有大事小事刺激到,容易头疼。先前本就因为温喜离婚、流产的事情闹了几晚的失眠,刚刚听到薛有成和温喜的话,怎么受的了?连身体健康的温父都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两孩子实在太胡闹,太荒唐了!这是糟蹋婚姻吗?这是糟蹋自己啊。 于是话渐渐少了,薛有成不自讨没趣,也止住了话题,安静地开着车。 温喜听他们讲才知道妈妈有这个旧疾,心里恼得发火,为什么不告诉她?她也是家里的一份子啊,怎么连薛有成这个外人都知道她却不知道? 鼻腔却止不住酸涩,她把头撇靠上窗户,默默哭了会儿,窗户上落着一层薄薄的可怜倒影,仿佛那个从小到大跟在姐姐后面做影子的自己。温喜觉得自己做妻子失败,做妈妈不配,现在连做女儿,也是不称职的,一时间悲从中来,淌了满脸的泪。 癌 (五十八) 竟然是癌。 一时间几个人脸色剧变,温喜喉咙被掐住似的发出些嘶嘶的颤音来。专家话毕,多看了薛有成两眼,意思是出来说话,但薛有成一直注意着温喜,没留意这厢,于是出去了。 门扣啪嗒一响,温喜盯着挂满锦旗的墙面开始嚎啕大哭,但仅是哭声,没有眼泪,眼睛像枯了般裂的痛。薛有成紧抱住她,心口酸涩,张了张嘴,未语。 默了会儿,薛有成半抱着温喜坐去一旁的塑料椅,没有靠背,温喜支撑不住地软倒,薛有成蹲下身让她靠在臂膀,边轻抚她的背边对身边发怔的丈人说:“爸,明天我再请几个专家来看看,再仔细做个检查,指不定是今晚急诊忙的出错了。”想劝慰,奈何说出来也没什么底气,癌哪是那么容易确诊的?更何况刚刚的专家本也是他周转着请来的。 听闻后,温父才从梦中醒来,不自觉恍恍往后撤了半步,撞上了墙,一个激灵,扫地上两小儿一眼,嘴唇呐呐说了些什么。 温喜哭的大声,他没听见老丈人讲了什么,只那痛楚的神情,不用言语也清晰明了的挂在脸上。 温父撑着太阳穴,缓缓叹出口气来。薛有成看着老人这样,心里愈发收紧,原本利落的嘴皮子,此时也成了闷葫芦。 温父目光落在薛有成皱着的眉心,牵强笑笑说:“我去病房看看你妈,”眼往女儿脸上一飘,“小喜,你也来陪陪。” 说完又顿住,摆摆手,“你们两早点回去吧,累了一天了,这里我陪着就行。”说着就快步往外走了,怕那鼻头泛上来的阵阵酸胀。 薛有成刚想好好跟温喜说说话,突然进来一瞪眼的护士:“囔囔什么,家属不准大声喧哗!” 薛有成面色一冷,回望过去,护士虽不怵,但也没再说什么,说了句“小点声”就出去了。这会儿交错的功夫,早不见温父的影子了,温喜也渐渐止了哭声,伏在他的肩上失神地沉默着。 薛有成这才轻扶起温喜,仔细瞧她的泪脸。 温喜只拿一双冷眼睇他,但因伤心欲绝,没多少气势,而且嘴唇发白,眼泡浮肿,任谁瞧都是一副极悲怜的模样。薛有成情难自已地用唇贴了贴她的眼皮,极低地唤了声:“宝宝。”短短两个字,藏尽千帆悔恨。 以往的他哪哪都是火热的,他的眼,他的唇,他的心,但现在他的唇,是凉的,贴上温喜眼皮的瞬间,温喜闭上了眼睛,眼角滑下了一滴泪珠。 隐秘而浩大的序幕 (五十九) 之后一段日子里薛有成和温喜都奔波在各个医院,他们拿着报告咨询这个权威,那个专家,就为了避免温母的舟车劳顿。结果说好不好,真真切切的脑瘤;说坏不坏,还能治疗,药水滴答间,像回溯一场死亡。 后来温喜干脆辞职了,一心照顾起妈妈,比那护工还周到。 温父上了年纪不便陪床;温乐怀了二胎,婆家不乐意她往医院跑;而薛有成不能同温喜一样辞职不干,他甚至更得精于工作,才能承担得起高昂的医疗费。于是大家自然而然地默许了温喜和护工的轮班倒。 当然,婚自然没离成,也没人提了。 医院睡得早,这天温喜热得睡不着,静悄悄地坐了起来,望了会儿床帘缝中的夜色,起身出去了。长廊很静,很亮,温喜慢慢走着,她想也许这就是一条通往天堂的路。 到了楼下才稍有些热闹的声响,是食堂后厨人员推拉餐车的声音,有两个阿姨说说笑笑的,隔得远,听不明白在说什么。温喜抬头望望天,据说昨天是罕见的粉红月亮,今天竟然一个角也没有,真是无常。 在长凳上坐了会儿,口袋里手机震动,温喜摸出来瞟了眼,先注意的是时间,4月7日,这么一算,妈妈住院刚好两月整。 打开信息,是谢辛,问她睡下了吗。 温喜单手慢吞吞地打了个字:没。 等着回信的这几分钟里,温喜凝着谢辛两字,回忆起春节那晚。 那天温喜刚从外省奔波回来,急着告诉她爸好消息,走得太快,撞上了刚从转角走出来的谢辛,这场景发生过两次,温喜一时驻足笑了出来。 她对上谢辛含笑的眼睛,刚想说“对不起,又撞了你”,谢辛已快一步道,“没事”。那两个字轻柔又体贴,竟让她眼中含泪,“没事”,她多希望事事都无事。温喜快速抹了下眼睛,含着脑袋仓促告别,余光里谢辛似拦了她一下。 快零点时,谢辛发来消息,问她身体情况,他还不知道现在她好了,是她妈妈病了。温喜躺在窄小的折迭床上,编辑了很长一段话。发送的瞬间,外头炸响沉闷的烟花声,老城区的庆贺烟花,隔得不算近,加之窗户紧闭,于是朦胧得像一场隐秘而浩大的序幕,持续不断地响了近两个钟头。 温喜和谢辛,在象征多福多顺意的春节礼花声中,聊了一句又一句。 含沙射影 (六十) 温喜已经很久没有跟薛有成做爱了,两个人虽又住在了一起,但他们中间隔了太多山水,彼此心照不宣地各睡各的。 其实薛有成是有那份重归于好的心的,但几次试探性的触碰,温喜都冷漠地挡了回来,他无计可施,于是作罢。好在后来温喜陪床的时间多,薛有成加班工作的时间多,两人同床异梦的尴尬便也少了很多。 温喜是有欲的,倒不是生理上的,而是心理上的渴盼,她空落落悬浮的心急需要有个人能攥住、能填满。 谢辛就这么恰巧的出现了。 自谢辛知道温喜妈妈的情况后,得空也会往病房转转,但不同科室,他这样多少有些引人耳目,温喜让他别来了,有空她去找他说说话。 就这样约下了。温喜承认自己是有些雀跃的。 温母活了半辈子,有什么不明白的?只不过现下病了,因此对于女儿的荒唐事也不想多提,只在丈夫出去打饭、护工灌水的片刻,饱含深意地一下又一下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温喜羞愧得脸一红,抿着唇摇了摇头。 避嫌了几天,温喜还是没耐住,趁温母午休的功夫,找谢辛去了。她本就不是个耐得住性子的人,更何况已经约定好了,如一个任务一样盘旋在脑海中,不去完成,反倒难受。 午休时间,医生自然不坐诊,温喜在诊室外坐下,发消息婉转地问谢辛:吃饭了吗? 谢辛倒好像看透她的来意似的,直截了当地说:在值班室。 温喜一听就找着过去了,到了才发现是独栋的医护宿舍,来往的医护都会瞟她两眼,保安不情不愿地从温暖的大厅走出来,说这里病人和家属不让进。温喜窘迫地转头跑开了。 走了半路才回味过来,谢辛怎么会让她来宿舍?想着想着,步子慢得近乎要停。 温喜发愣的片刻,谢辛又发来消息:有什么事吗? 温喜回过神,看完后把手机收回去了,原本发烫的脸被冷风一吹,凉了个透。也许他那几句话的意思是“在值班室吃饭”,她知道医生也会带饭盒打饭的。 这么一想,有些怅然若失,道不清。温喜快走到住院部时,有阵猛烈的弄堂风刺来,温喜拿袖子遮了一下脸,羽绒服衣服口袋大,手机没放稳,自然滑了出来。温喜捡起来一看,碎了一角,向中间蜿蜒地裂开来。 倒霉,心里愈发难受,发泄似的点开屏幕冲谢辛一顿怼:有你个大头鬼! 谢辛收到这条稚气未脱的消息不由发笑,思索片刻也没寻出个她生气的理由,难道自己的暗示还不够明显?还是说她这段时间没有那层意思,是他对她兀自的意淫?可是男女间的那点情愫,要比绝大多数的疑难杂症,好解一万倍。他尚能解病症,怎么可能连一个异性的示好都接受不到?他不信初六那天温喜发来的半裸照是失手,尽管她很快就撤回了。照片能撤回,那些含沙射影的话能撤回吗?那她也太高估一个男人的自制力了,更何况她是那么得可怜可爱。 永生花 (六十一) 有天温乐过来,给了温喜一个护身符,说这是她婆婆从寺庙里求来的,讲她半年来多灾多祸怕是冲撞了什么,带着这个护身符辟邪。短短几句话全然把这些横祸怪在了温喜头上,温喜本就因这些病痛敏感,顿时像炸了毛的猫,把护身符狠狠往垃圾桶一丢。 温乐一愣,“怎么还耍小孩子脾气?”她以为经历了这些,这个妹妹总该长大了。 温母本来就没睡沉,得了病的人,睡不了一个完整的觉。此时听到两女儿争执的动静,睁开了眼睛,下意识得就责备小女儿:“温喜,别老气你姐姐。” 温喜气鼓鼓地眼一瞪,跑出去了。没两步又折回来,因为手上还拿着一双筷子,闷闷地瞄了床边一眼,她妈妈和姐姐正拉着手讲话,见她来了,那两双如出一辙的眼睛像探头一样扫着她。 温喜头一扭,往厕所里洗筷子去了,故意把水开得大,不想听到外头的声音——不用想都知道在议论她不懂事。 一双筷子能洗多久? 温喜不情愿地揣着湿哒哒的筷子走了出去,好在护工也吃完饭回来了,有了外人,她自然就归类成“亲人”,不像刚才了。 她们围绕着温乐的肚子说话,其实才四个月,都没有隆起,但她们都像看着一座富丽堂皇的金山一样赞叹着。这一胎不比第一胎,温乐到现在都没吐过一次,只偶尔反酸,大家都说是个贴心的女儿,温乐倒还是想生个儿子,只是这话藏在心里。 周光权来电话的时候温乐就走了,温喜伺候着妈妈躺下,聊了这么久,温母虽有倦态,但眉间含着喜色。以前她是家里的开心果,现在她妈妈很难对她有个笑脸,可怎么温乐一来,她妈妈就欢喜成这样?难道是因为姐姐有小孩她没有?温喜心里的这点嫉妒是没有理据的,但是理智归理智,她依旧觉得负气。 有心逗妈妈开心,声情并茂地说了几个网上的段子,温母敷衍地笑了几声,累得睡着了。温喜帮她掖上被角,久久注视着妈妈瘦的脱骨、泛青的脸庞,起身翻了翻垃圾桶,把那护身符擦了干净,收进了抽屉里。 到了晚上,温喜情绪还是不高,趁着爸妈说话的间隙,溜了出来,郁郁地在外走着,不自觉走到了医护宿舍楼下。没人值班,也没几个人进出,温喜推开玻璃门,闪身进去了。 上一次温喜吃了瘪,觉得丢脸,便冷落了谢辛,他几次发信息她都不回,渐渐的,谢辛也没了消息。只昨晚发过来解释说前段时间出差了。 温喜不知道他几楼几室,就一步步迈着楼梯,心里想的是走一遍,要是遇不到就算了;要是遇到…… 还没想明白呢,竟然真的在四层楼道口看到了谢辛!正从走廊的东面往西面走,留她一个薄薄的侧脸。 温喜欢欣地开口叫住他:“谢辛!” 谢辛错愕转头,一眼望进温喜的大眼睛里,老楼道灯这么暗,她的眼睛反倒亮得惊人,活泼泼动人,嵌在一张红扑扑的脸上,果子似的含情带水。谢辛心下陡然一颤,一时忘了应答。 温喜没注意到他的异常,欢腾、轻盈的走至他面前,又唤了一声“谢辛”,竟是极高兴的样子。 谢辛笑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眼底一张巴掌大的圆脸。职业原因,他见惯太多被生活打磨得失去锋芒的人了,怎么她,还是初见时的明朗纯真?仿佛一朵永生花。 温喜眼巴巴望着他说:“我不能来吗?” 谢辛无奈的摇摇头,胸口绒毛拂过似的痒意,迈起步子,“走吧,去我宿舍说话。” 暧昧 (六十二) 宿舍比高校的宿舍还要小上叁分,叁张上下铺和一个小的方形木桌。两人一前一后进去,暖气扑来,根本没有避开的空间。 温喜盯着他削窄的后背,鼻端能闻到他身上的气息,不是香水味,也没有刺鼻的消毒水味,倒像是他毛衣上一根根细小绒毛的气息,是暖的、甜的,聚成一股暧昧的气流。 温喜脸烫起来。 但是这会儿说走,也太莫名其妙了吧? 谢辛察觉她的窘迫,解围道:“随便找张床坐吧。” 温喜问:“哪个是你的?” 谢辛一指,温喜顺着看过去,床褥整洁,唯有一本医科类的书籍放在枕边,除外没有杂物,温喜坐了下来。坐下来,也没觉得空间变大,反倒因为她坐他站,整个房间的光束都被他遮掩着,让那点供她欲盖弥彰的亮堂更少了。 随着谢辛的走动,茫茫光束像星星在他身上闪烁。 这样的视角下,他比之前留在她脑海里的形象,还要再高些、瘦些,还有,老些。顶光下脸部纹路肌理分明,只不过他生得斯文,气质要比这些年龄带来的衰老来得夺目。 谢辛递给她一杯水暖手,在她对面的床铺坐下,开口问她刚刚在看什么。 温喜不避讳,直白道,“看你。” 谢辛轻笑,从见面到现在短短的几分钟里,他好像一直在笑。 “我有什么好看的。”很轻的一句话,搔搔痒痒的听进温喜耳朵里。两人无声对视了会儿,温喜眼波浅浅流转,先挪开了视线,垂眼抿了一口水,喝得再慢不过,葡萄糖点滴怕也要比她喝水快。 透明水杯,能透过水看到自己放大的手指,她悄然抬了下眼,谢辛正沉沉地凝视她。 温喜赶忙收回视线,差点呛到。 短促的咳了两下,房间内倏尔没了声响,外头偶有脚步声,是医护人员惯有的轻、急频率。温喜听着,呼吸也跟着紧张起来,生怕一不留神,有人开门进来。谢辛该怎么解释她的存在? 此时此刻她才后悔自己的莽撞。 温喜的脸色一变再变,谢辛不由打破这安谧,“怎么了?水太烫了?” “啊?”温喜抬头,“不是,我是怕…”眼神往门一溜。 谢辛了然:“我锁门了。”想了想,多解释了一句,“这层楼今晚值班的医生少。” 温喜低低地“哦”了声,掩饰地把一次性杯子攥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谢辛伸出一双骨节分明的长手,温和地问:“我再给你倒一杯?” 温喜闻言把杯子递出去,没料到谢辛连杯带手地,握住了她。 这一刹那,温喜的心跳要把她震聋了。 她怔怔地望向他。 谢辛牵起唇角,“可以吗?”那双往日里淡然的眸子,此时斩钉截铁地网住了她。因为太高,坐下后为了防止撞头,谢辛一直是弓着背的,这种前倾姿势,仿佛随时会冲她扑过来。温喜怎么逃?更何况她也没想逃,是她和他共同促成了这一切。 温喜的食指挠了挠他的手心,这是默认了。谢辛眼一闪,拂开她手上的杯子,握着她的手腕把她往身上轻轻一拉。 杯子掉在地上,因为捏得变了形,落下后就一动不动。温喜在他腿上坐稳后,亦一动不动。 似水流年 (六十叁) 两人贴得近,默默对视着,谢辛浅色的瞳仁倒映着她,温喜觉得他眼里的光亮,似水流年般在她身上淌过。她向来是最跳脱的性格,遇到他,总有些说不出话来。 温喜的眼珠子那么黑,那么亮,直直地把他看透了,谢辛面上泛出一股狼狈——他头一次觉得年老如此痛苦。 原本虚搂着她腰的手悄然放开了,温喜觉察到,皱起了眉,“你该不会要临阵脱逃吧?” 谢辛的眼里含了一层深意,静静说:“温喜,我今年四十了。” 温喜憨憨的:“嗯,我记住了。” “比你大很多。” 温喜不解,“这又怎么了?” 谢辛无声地重复了这句话,这又怎么了? 温喜见他薄而多层的眼皮往下一低,又刹那向上一挑,不等看清他变幻的神情,谢辛吻住了她,缓而有力地吮吸着她的唇瓣。 酥酥麻麻的感觉瞬间席卷全身。 温喜突然想明白他刚刚的意思了,是觉得他太老,而她太年轻?不不,他的年龄明明与他的成就对等,他的年龄给予他岁月同歌的魅力,这不是她身边二叁十岁的异性可以比的。 温喜的手臂攀上了他的脖子,用舌尖轻轻卷着他的唇瓣。喘息间,温喜告诉了他她的想法。 动情了,温喜的嗓音略带沙哑,说着这样的话,别有一股妩媚靡靡之致。 谢辛的手一紧,箍着她纤细柔软的腰,加深了这个吻。 温喜曾在书中看到过一句话“生命里有一种卑微的因子,它使人能在无爱的情形下活下去”。 温喜觉得有道理,但她做不到,她没法想象自己在没有爱的情形下生活,父母的爱,老师的爱,朋友的爱,追求者的爱,伴侣的爱,被爱灌溉着长大的人,一旦品尝了失去爱的滋味,就会像小猫一样应激。所以她才会对薛有成出轨反应那么大——也那么迫切的找补这一块丢失的爱。 谢辛说他想要个孩子,转儿科也是因为这个;他说他已经跟妻子分居半年多了;他说如果需要他帮忙,尽管开口…… 谁会对一个萍水相逢的人说这些?温喜在接受爱、表达爱的事上,往往无师自通,因此她确信谢辛也是需要她的。更何况薛有成可以的事情,天下男人都会做的事情,她为什么不可以? 谢辛的吻太含蓄,温喜的舌尖莽撞而急切地敲敲他的牙齿,谢辛轻轻一笑,如她所愿地,让她湿滑的舌尖探入他的口腔。 顶顶上腭,挑挑舌尖,谢辛被她调戏得方寸大乱。 温喜的手坏心眼地往他腿间摸去,还没摸到,就已经痴痴笑个不停。 明眸皓齿的样子,谢辛忍不住把她推倒在床。 那么窄的床,两个人躺上去,竟然也不觉得难受。 谢辛办着正事,而温喜趴在他身上,正仔细打量着他的一眼一眉。 谢辛五官不精致,但很周正,剑眉长眼直鼻丰唇,组合起来意外的耐看,甚至有些老好人敦敦的乖顺,只不过他通身浓浓的学术气息掩盖了相貌上的优势。 温喜记得有一回她去取片路上,迎面望见一个挺拔的医生走来,白大褂外披着一件轻薄立领的羽绒服,简单的菱格灰,长及膝盖,穿在他身上,说不出的斯文儒雅。路过的人或因匆忙或因寒风步伐紧快,而他一手背搭在拿着文件的另一只手上,慢慢地走着。 带着口罩,五官是模糊的,她直觉是谢辛,因为他那种“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的气质,温喜过目难忘。走进了,果然是。 她想那些就诊的家长和儿童一定很喜欢他。 现在她也喜欢。 这是一张毫无攻击性的脸,令她感到安全、亲切。 谢辛问她在傻笑什么。 温喜笑嘻嘻地摇头,说出来就太自恋了——她发现他不笑的时候皱纹不多,可见他平时不是个爱笑的的人,但怎么对她,他好像总是在微笑?是不是因为他对她也有一丝情欲之外的喜欢? 又问:“冷不冷?”谢辛贴了贴她红扑扑的脸颊。 “不冷,热。” “唔,冷的话告诉我。” 谢辛继续解着她身上束缚,冬天穿的多,但他不嫌烦,一件件慢条斯理地脱着,像做一台手术,一层层地划开皮肉……这让他感到久违的兴奋。 等脱掉保暖内衣时,谢辛忽然避开了视线,这也避免不了眼前似一道白光闪过。 谢辛对上温喜澄澈的眼睛,明知故问:“你没穿内衣?” “冬天啊。”理所当然的语气。 谢辛闭了下眼,缓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 温喜调侃他:“原来还有医生不敢看人体的噢?” “说的什么话。”谢辛故作凶狠地拍了拍她的臀肉,清脆的啪啪两声。 温喜捂着嘴笑。 她笑得身体扑颠,让谢辛的视线再难控制得往下滑。 这一滑,让他顿时跌入一片茫茫雪地,莹白得有些刺目,谢辛的手滞在了她腰上,神情恍惚不已。 依稀的灯光下,两颗饱满圆润的乳房沉甸甸地坠着,短暂的妊娠还是给她的身体留下了痕迹,乳晕变得大而透,乳头变得深如浆果,此时因为凉的空气,硬挺地像要滴出汁液来,散发着熟烂的性荷尔蒙。 直观的冲击力,让谢辛瞬间硬透了。 温喜很是满意谢辛的反应,这让她被薛有成拧干的骄傲重新饱胀成球。 她挑了下眉,做坏地俯下身,让乳头轻擦他的胸口,“谢医生,你发情啦?” 这会儿倒是愿意叫他谢医生了。 谢辛笑了笑,“是啊,丢丑了。”磊落得很,明明行的是龌龊丑事。 温喜也笑,她很久没这么笑过了,她觉得很快活。在识大体的姐姐前,她总是不懂事、出丑的那一个,现在她能让一个比她大近一轮的人出丑,怎么不让她得意。于是不再扭捏,身子往后一撤,去脱他的裤子。 谢辛挡了下她柔软的手说:“我自己来。” 温喜没拒绝,但他迟迟不动,两眼落在她雪白的胸口,那样香甜的味道,他常常在一些还没断奶的孩子上闻到。 谢辛感到他的内心深处有一爿阴暗的角落开始显露山水,关乎伦理,关乎罪恶。 庆幸她已成年,能让他把这股模糊的念头归结于原始的性冲动。 床 (六十四) 在暖气屋里呆久了,一出来便觉得透骨的冷,温喜下意识往谢辛怀里钻,寻求点暖意,但谢辛把她轻轻推开了。 温喜抬头看了他一眼,明暗交错间,谢辛的神情略显冷漠,温喜反应过来:医院、晚上,的确得避嫌。 只是心下难免不痛快,于是使性子地离他远远的,谢辛走大道,她偏走台阶。每路过一栋楼,脚腕处暖烘烘地缠上来一股里头的暖气,温喜借着这点贪恋,故意在每栋楼前逗留一会儿,谢辛会耐心等她,只是依旧保持着安全距离。 以前,她跟薛有成好的时候,连吵架也是贴得紧紧的吵…… 想到薛有成,温喜今晚最后一点愉悦也消失殆尽。 直到住院部楼下,谢辛才开口说:“早点休息。” 温喜懒懒地挥了挥手,并未看他一眼,推门往楼里去了。 谢辛站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有护士认出他来,亲热地叫他:“谢主任,瞧什么呢?怎么不进去?” 谢辛回过神来,温和地聊了两句便离开了。 回去的路,走了千万遍的路,谢辛头一次觉得冷清。 后来他们常常在值班室幽会,谢辛是个合格的情人,只不过值班室太窄又太险,除开最初的刺激,后面几次皆草草了之。 这一次也一样,谢辛揉着温喜涨噗噗的胸,见她心不在焉,使了巧劲拧了一下她的乳头。 温喜装模作样的叫了声,低低的,像奶音,“你干嘛?” 谢辛语气淡淡的:“想什么呢?” “谢辛,我们就不能出去开房?你要怕查的话,可以用我的身份证。”温喜憋很久了,这破地方,都不能搞花样,连最基本的传教士,谢辛都不能猛猛地干,因为怕撞到上面的床板。 谢辛皱了下眉,本来浅浅地抽插着,此时往里猛得一捅,温喜顿时咬着手指尖细地浪叫了一声,才被干这么一下,额头已经溢出一片汗珠。 声音也变得破碎:“别…别戳那里…嗯…” 说话间,唾液来不及吞咽,从嘴角淌出不少,银丝缠在她艳红的唇瓣,随着她的呻吟,时断时续。 谢辛看着她狼狈的样,笑说:“还需要开房吗?” 温喜哼哼唧唧,软绵绵白他一眼,娇嗔道:“谢医生有这好本事,怎么不早拿出来呀?”她背地还埋怨过谢辛占着茅坑不拉屎——她要是个男的,有这么雄厚的本钱,不得把女人干的哇哇叫以显能耐?毕竟,薛有成就是这样的…… 谢辛听她这么一褒贬,心口砰砰直跳,恼羞之下,大力地肏干起来。期间好几次撞了头,温喜都替他疼,谢辛本人倒好像没有知觉似的,像个装入程序的性爱机器人,频率从未间断。 汗水蒙了眼睛,眼前只有雾蒙蒙的白,温喜搂紧他的脖子,腿缠上他的腰,方便他入得更深。下面发了狠,上面他也不放过,长着茧的手掌揉得她两团坠坠的奶直发烫,一直烫到心坎里去。 因为顾忌着被人听到,温喜一直是咬着手指轻轻地叫唤,那呻吟声引得谢辛作弄她,说第二天院里肯定传他在宿舍里养了猫…… 温喜不甘示弱,使劲夹使劲吸,如愿听到他失控的喘息声,她张张嘴,说了句唇语。谢辛慢了半拍才瞧清她说的什么,气得他抓着她的手指往她喉眼里插。被这般粗暴的对待,温喜反倒流了更多的水。 谢辛自然感觉到了,他垂眸扫了眼两人结合处,只见那棉花瓣似的小而软的地方,绽开,收拢,再绽开,水光潋滟的穴口随着肉棒的进出时隐时现,两片肥美的小阴唇藤蔓般依附在他的茎身,白、鼓、软、红、紧,简直美得颠覆医书里人体的构造,谢辛觉得亵渎,又觉得莫大的快慰。 马眼处阵阵发酸,茎身沾满两人的体液,随着抽插,咕叽咕叽产生更多的液体。温喜腿间已经泥泞不堪,阴毛杂乱得粘在一起,显得更黑了,衬得那红润的小阴蒂颤颤巍巍似要滴出血来,谢辛忍不住伸手掐了它一下,温喜的尖叫还没溢出口,就被谢辛眼疾手快地用内裤堵住了嘴。 可是下面的嘴堵不住,正疯狂地痉挛,吮得谢辛发痛,闷声低吼,噗哧哧全射在了里面。 从顶上照入四方床铺的光线浑浊而昏暗,闷沉沉地波动着。 谢辛缓了缓呼吸,侧躺下来抱住她,温喜发了汗变得凉滑的身体和他紧紧贴在一起,一股浓郁的香味冲进鼻端。 谢辛贴着她的耳畔,温柔地呢喃:“真厉害。” 温喜“唔唔”两声,显然注意力不在他那。 谢辛本想温存会儿,见温喜举止怪异,问她:“这床有什么问题?” 温喜伸手握着窗杆使劲摇,疑惑道:“你们这床质量这么好?上下铺诶!这么大动静,居然纹丝不动,难道是专门为你们这群斯文败类打造的?”说到后面,就笑嘻嘻了。 谢辛把她手拉回来,心情颇好的也开起玩笑,“是啊,定制的。” 哪知温喜突然变了脸,谢辛试探道:“生气了?” 温喜摇头。 她是生气了,她当真了,怎么她连出个轨,都捡别人剩下的? 放久了的橡皮泥 (六十五) 薛有成生意越做越大,已经往别的领域发展,近期在筹资开第二家公司,有些应酬不得不带家属作陪,温喜推脱了几次,还是温母看下不去,让她别整天呆在医院,有空也出去走走,散散心。说这话的时候频频往薛有成那扫,温喜只好应下了。 晚上两人一道回去,薛有成中途让司机换了道,本以为下车的是他——毕竟以前都是先打紧她的。哪知道薛有成让她下车,自己叫车回去。 温喜略有诧异,瞪着他的两眼冒出火星——晚上她可以自己开车的,结果薛有成说一起回去就行。 路灯混着树影错落在车厢内,把两人人分隔成一半又一半。 薛有成故意不接收她的愤怒,扶额望向了窗外,神色很是淡漠。窗上映着她朦胧的面庞,瞧着瞧着,却已经恍如隔世了。 温喜骂了句脏话,下车了,车门甩得飞响。 薛有成静默片刻,才让司机重新开出去。 其实这个路口很好打车,薛有成是看准了才让她下去,生意做大到了一定程度,有太多身不由己,她当他想去应酬吗? 唯独没料到温喜赌了气,埋头哼哧的一味往前走,根本没有打车的意向。也该料到的,毕竟她从前就这么爱使性子。 薛有成透过车窗静静看了会儿,让司机掉头了。 温喜边走边骂薛有成,觉得他是故意的,就因为她前几次拿乔拒绝他,他一逮着机会就要报复回来。余光里早瞥见薛有成的车跟着她,但她当作不知,可恶的薛有成,也不出声叫她,最后是她脚酸,先行服软地上了车。 车门照样关得巨响。 一上车,就扭过头看窗外,那目光的力道,像要把玻璃盯穿。 薛有成倒没有回避地,打量了她好一会儿。他想起以前吵架,哪一次不是他求饶服软?原来也有今天,可是心里没有丝毫快意,只觉得怅然。 今天,他们也有今天。 他注视着她带着情绪的后脑勺,只零星看到长发间的右耳耳廓,她几乎把整个身子都转了回去。疏远得像把一切否定了,把他否定了,他想那些他珍爱的回忆,她大概已经不屑承认了。 薛有成深知温喜现在不再闹着离婚,是因为需要他的钱,同样是女婿,周光权比他精明的多,温母医疗的重担落自然在他的肩上,让薛有成不得不赶驴上磨。起初是自愿的,因为渴求和温喜的重归于好,但现在,他不知道自己做这些的意义在哪,觉得前所未有的累。 又想到那个未出世的孩子,心又凉了半截,仿佛一块放久了的橡皮泥,渐渐显出裂痕。 途中温喜的手机响了好几次,她忍住拿出来的冲动,怕是谢辛。等到了家,迫不及待地下车,一刻也不想跟薛有成多呆的样子。 而薛有成也是,让司机立即把车开了出去。 温喜听到车开远了才摸出手机,果然是谢辛,自从有了稳定的肉体关系,他们现在聊的内容多半露骨,温喜一边浏览一边庆幸在车上忍住了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