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哲本以为,他们的审查会在很短的时间内结束,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三天的时间。
他居住的院子,是一个独立的院落,外面的院墙足有五米高,周围十分安静,基本听不到有什么动静,而且门外和院外都有护军二十四小时轮岗值守,宁哲的一日三餐都有专人供应,水果蔬菜的供应也很充足,并且还有内供的烟酒。
虽然生活方面的保障很充足,但宁哲的心里却是越发担忧。
三天的时间里,他没有再见到任何来与自己交流的人,甚至连审查都没有了,只是被软禁在了院子里面。
这段时间里,宁哲听不到任何有关于外部的消息,院子里的士兵就像木头人一样,不管宁哲说些什么,他们都不会回应,也不会限制他在院子里面的行动和自由,但只要他稍微靠近院墙和院门,这些人马上就会举起枪指向他。
宁哲不是没想过逃跑,以他的能力,想要乘人不备离开这个院子,实在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但是跑出去之后该怎么办,才是个难题。
首先而言,他所处的位置是戒备森严的内城,出了这个院子,外面还不知道有多少高手坐镇。
其次来说,宁哲自己能跑,但是却不知道其他人在什么地方,如果不能把其他人救走的话,万一因为他的行为,给这些人砸上一个间谍的身份,那才是最麻烦的事情。
宁哲本以为来到吕氏,自己能够大有作为,没想到居然落得了一个软禁的结果。
对于被关押的事情,他心里没有太深的感触,因为只要吕勐在,他就绝对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可三天时间不管不问,这完全不是吕勐的性格,也不由得让他担心,吕勐是不是出现了什么问题。
虽然心中的想法颇多,但是在没有跟外界产生接触之前,宁哲只能耐心等待。
……
当晚,稻穗城里的一家川菜馆内,之前负责审问宁哲的尉官穿着一套便装,走进了一间包房当中,见到了一个文质彬彬的青年。
这个青年大约二十七八岁的模样,五官端正,皮肤白皙,身上衣服的料子也十分考究,一眼看去便有一种贵气逼人的感觉。
此人的身份,的确配得上他给人的感觉,他乃是吕氏元老吕恒的小儿子,吕氏飞将军吕飞白的亲弟弟,吕飞良。
尉官见到吕飞良以后,腰板挺直,面色谦卑的打了个招呼:“良处长!”
吕飞良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轻轻摆手示意尉官落座:“客气了,这只是私宴而已,别用官职称呼人,随意一些就好,坐吧,管我叫哥就行,呵呵。”
因为吕恒膝下有两个儿子,所以外人称呼他们的时候,都是用名字来作为区分的。
“哎!那就……谢谢良哥。”尉官憨憨一笑,迈步坐在了椅子上,虽然吕飞良让他随意,但他可不敢真去大大咧咧,而是半边屁股搭在椅子上,十分拘谨。
“我听说,你是从丰谷城调过来的?”吕飞良翘着二郎腿看向了尉官:“能从那么一个穷乡僻壤调来京畿,说明你的能力,很出众啊。”
“良处……良哥过奖了!”尉官站直身体,恭敬的回应道:“我父亲是吕氏护军部队一三一师的一名团长,牺牲在了琼岭战场上,我是作为烈属被调配至稻穗城的。”
“我知道,你父亲和两位叔叔都在一三一师任职,而且都战死沙场了。”吕飞良点了点头:“我还知道,你有个弟弟,正在丰谷城读军校。”
尉官听见吕飞良提起这事,眼角剧烈跳动:“良处长!我一家忠烈!可从未做过背叛吕氏的事情!”
“放轻松,我当然知道你说的情况,如果你真有问题的话,那么现在我们应该是在我的刑讯处谈话,而不是这酒楼当中,坐。”吕飞良再度压了压手掌:“你的老上级公文栋,曾经是我哥哥的手下,这些情况都是他告诉我的,而且公文栋对你可是称赞有加啊。”
尉官悻悻点头:“尽忠职守,乃是我的分内之事。”
吕飞良莞尔一笑:“对了,忘了告诉你,最近中枢机构要调配一批军校生,作为预备军官培养,我向总司令部推荐了你弟弟,烈属嘛,理应得到一些特殊照顾。”
“良处长!这……您的大恩大德!我无以为报!不管您有任何需要,卑职都愿意效犬马之劳!”
尉官听见吕飞良的话,心中瞬间反应过来,对方找他来的目的,是为了拉拢。
稻穗城作为漠北权力最集中的地区,各种高官遍地走,像是他这种尉官,在里面根本连芝麻粒都算不上,但是能够被司令部选中的人,起步都得是个副团级干部,这对于他们整个家族的发展,都是大有裨益的。
“我让你坐,你总激动什么。”吕飞良再度让尉官坐下:“我听说,你在政治处工作啊?”
“对,政治处审查科。”
“一个没什么发展,只会得罪人的部门。”吕飞良点了点头:“想过调动吗?”
尉官茫然的摇头:“我是因为烈属的身份,才被调到稻穗城的,在本地没什么根基,工作方面,自己是做不得主的。”
“先不说这些了,我这个人不喜欢许愿,但是公文栋向我举荐了你,我会注意你的。”吕飞良点到为止的把话说完,随即话锋一转:“我听说,吕勐这次带回来的那些人,是你负责审查的,对吗?”
“对。”尉官点头,很坦诚的开口道:“吕勐出身名门,审查他的朋友,摆明了是个得罪人的活,处里的老油条都不愿意接触这个烂摊子,于是就把初来乍到的我给推了出去。”
“别光说,吃菜,尝尝这鱼,在这沙漠里,活鱼可不常吃到。”吕飞良夹起一块水煮鱼,很随意的问道:“怎么样,调查有什么结果吗?”
“这……”
尉官听完吕飞良的话,产生了些许犹豫,吕飞良刚刚的几句交谈,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对方就是在拉他站队,而他现在需要的,就是做出选择。
吕飞良擦了擦嘴角:“没事,不方便说就算了,你别太为难,呵呵。”
尉官一怔,然后把心一横:“良哥,其实这件事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根据我们的调查,吕勐带回来的朋友,没什么问题。”